在1933年10月成功鎮壓婆沃拉德王黨叛亂後,披汶總算是有了自己穩定的政治基石——國防部長職位,不過他離成為總理還很遠。帕鳳裕庭有許多潛在的繼承者,如比里·帕儂榮和披耶·頌,他們兩人都被自己人民黨內的追隨者推崇備至,兩人之間也暗劍不斷,鬧得滿城風雨。在這種情況下,披汶不受政客唯利是圖的行為侵蝕,盡心練兵,淡泊明志,同時作為明星,積極活躍在議會和公共生活中。最後披汶將自己塑造成了社會的先行者,一個意志堅定、有責任心且勤勉的公眾人物,博得了帕鳳裕庭和眾多議員的信任和歡心,開始成為保皇黨人刺殺的主要目標,開始擔任外交部長、內務部長和代總理。可即使已經極位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披汶仍然保持著極大的冷靜,他在政治的漩渦中步步小心,靜候局勢變動。因為他知道,在政治舞台上既使只是走偏了一步,都會落得受千人踩、萬人踏的慘死境地,唯一能改變他命運的——唯有一步步走下去。
這種耐心使披汶獲得了機會,1937年內閣土地醜聞曝光,搞垮了十幾個部長級的人物,也將披耶·頌拖入了醜聞泥潭。披汶趁勝搏殺披耶·頌,迅速以殺伐果斷震驚朝野,最終促使他在1938年的選舉中爆冷勝出,接替帕鳳裕庭。
關於他普遍被認為是獨裁者的問題,似乎主要出現在中國,在日文、英文或泰文的資料當中,更多人更願意將披汶的統治風格視為「威權」或者「領?式的」。也許是因為中文語境中對「獨裁者」的貶意較淺,或者說是國人對「獨裁」以及「獨裁者」背後的含義普遍抱以一種天然的好感,所以導致了語義上的曲解。
在《劍橋東南亞史》中,披汶在不同編者的語境里也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他被視為「革命者」、「機會主義者」、「實用主義者」,不過他更廣泛的被視為「右翼」和「民族主義者」。在本尼迪克特·安德森的作品裡,披汶也沒有視作是具有普遍意義的獨裁者——他認為披汶的第一任期,確實行使著許多超出憲法的權力,不過這種權力因為活躍的國會和獨立的司法部門存在,而缺乏穩定性……而到了第二個任期……披汶處在一個更軟弱和更不穩定的地位。甚至在美國的檔案資料和寬·阿派旺的個人自傳里,披汶還被視為戰後泰國民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