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從兩個方面來講一下,為什麼周汝昌先生的觀點有些問題。文章裏的詩例除了楊萬裏那一首均為唐詩。一、其他版本的證明

楊萬裏在《誠齋詩話》中李商隱的《登樂遊原》有另一個版本:五七字絕句最少,而最難。如李義山憂唐之衰雲:

「夕陽無限好,其奈近黃昏……

可見這首詩至少有兩個版本,其奈近黃昏中的「其奈」,意思中帶有轉折,亦作「 其那 」,怎奈、無奈的意思。

比如唐朝有劉禹錫的《遙和韓睦州元相公二君子》詩:「其奈無成空老去,每臨明鏡若為情?」 唐 元稹 《春六十韻》:「虛逢好陽艷,其那苦昏懜。」

宋朝的楊萬裏本人 《乙酉社日偶題》詩:「也思散策郊行去,其奈緣溪路未乾。」

可見「只是近黃昏」的「只是」表示轉折的可能性最大。

二、只是在唐朝沒有轉折的意思嗎?

假如沒有轉折的意思,那麼「只是近黃昏」會不會不是最初版本,就如同曹植的七步詩那樣被後人所改。

只是,可以分開當做偏正片語,「只」為副詞,「是」為判斷動詞,意思是「僅僅是」、「不過是」「就是」。「只是」還可以不分開,整體作為副詞。

只是可以在句中,如拾得的詩:

尋常只是閑,言不幹名利。東海變桑田,我心誰管你。

也可以在句首作為上下句連詞用。在唐詩裏的例子:

浮雲流水心,只是愛山林。共恨多年別,相逢一夜吟。(唐·無可)

醉妝詞(唐·王衍)

者邊走,那邊走,只是尋花柳。那邊走,者邊走,莫厭金盃酒。

這兩首應該是周汝昌先生的意思,「只是」沒有表示轉折:因而乃有「就是」、「正是」之意……

但是下邊的例子:

弄玉潛過玉樹時,不教青鳥出花枝。的應未有諸人覺,只是嚴郎不得知。(元稹)

元稹這首就有一點轉折的意思了。

另:

朱閣臨清溪,瓊宮銜紫房。佳情期在此,只是斷人腸。

這首與李商隱的《登樂遊原》非常相似,明顯就是轉折,表達的不是「就是」、「恰是」、「應是」,明顯是「不過是」、「無奈是」的意思。

結語

以上關於只是的觀點不是我個人的,近年來多有學者研究討論,是百度百科沒有收錄而已。

不過後面的詩例是我找的,大家也可以找找看,要知道「只是」這個詞在全唐詩裏被使用了170多次,好多例子可以比較。

周汝昌先生是我們尊敬的著名學者、詩詞大家,但是關於「只是」這個觀點是八十年代提出的,到今天其本人未必不會有更新的認識。王國維在《人間詞話》裏對周邦彥不甚認可,可是後來深入研究後,又稱其「兩宋以來一人而已」,可見做學問不可墨守成規,也應與時俱進。

@老街味道


簡單談一下自己的看法。

一、用「只是」正好照應「無限好」。按我們現在的理解,「只是」可作「剛剛」講。從全句看,它是說,不要嘆息,不要悲傷,未來仍充滿希望。是一種「正能量」的表達。

二、如果改為「應是」或「恰是」,與前句的「無限好」相悖,違背了作者要表達的「初衷」。改後,再觀全句,給人一種傷感、悲嘆的感覺。是一種「負能量」的表達。

三、「只是」與「近」匹配,也通講。如果用「應是」「恰是」,與「近」不匹配。應是、恰是與「至或到」搭配才通講。

四、擅自改動「名句」,未免弄巧成拙,貽笑大方。還是學會尊重原創作者吧!!

愚見!僅供參考。


登樂遊原

唐 · 李商隱

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大意是:臨近傍晚作者心情不爽,那總要排解一下吧,於是駕著車登上樂遊原(城市郊外的一個高地)。 這個時分,站在高處看到了夕陽,於是感了一慨:「啊!夕陽啊,你是多麼的美好!可惜呀,你TMD稍縱即逝,黃昏已經到來」。

1.「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這句有一個轉承的意思,「只是」解釋成「只不過」是最合適的。

2.閱讀古詩一定要看詩人當時的環境和心情,這樣就能保持古詩的唯一性和純粹性。可以肯定是,當時李商隱心情是不爽的,有些傷心有些惋惜,解釋成「只不過」是最合適的。

3.如果按當下閱讀人的環境和心情,那理解各自不同五花八門了。一:「夕陽如此美好,就是因為到了黃昏」。二:「夕陽如此美好,卻已是接近黃昏」。

各位見仁見智吧。

(李商隱這張像畫的有點齷鹺:)


語言在不斷的演變,同樣的詞,不同的時代會有不同的意義,這樣的現象,在古詩詞中更是常見。李商陷《登樂遊原》,千年來人們一直把它當成一首感嘆年華衰老、美景不長的詩,但周汝昌先生說,一直以來,我們都理解錯了。

登樂遊原

李商隱

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傳統的理解,「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只是」都理解成「只不過」的意思,表達一種美景不長的感慨。周汝昌先生認為,這裡的只是應當理解成「恰是」的意思,對此,先生在《唐詩鑒賞詞典》裏有一番論述:

玉谿此詩卻久被前人誤解,他們把「只是」解成了後世的「只不過」、「但是」之義,以為玉谿是感傷哀嘆,好景無多,是一種「沒落消極的心境的反映」,云云。殊不知,古代「只是」,原無此義,它本來寫作「祗是」,意即「止是」、「僅是」,因而乃有「就是」、「正是」之意了。別家之例,且置不舉,單是玉谿自己,就有好例,他在《錦瑟》篇中寫道:「此情可待(義即何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其意正謂:就是(正是)在那當時之下,已然是悵惘難名了。有將這個「只是當時」解為「即使是在當時」的,此乃成為假設語詞了,而「只是」是從無此義的,恐難相混。

對於周汝昌先生的這個解釋,張忠納先生評註版的《唐詩三百首》認為,「夕陽無限好」一句為正面頌揚,語氣已結,最後一句應以轉折意為好。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一句作為好景不長的經典表達,已經變成了我們日常使用的俗語。而一句話語,一旦用俗了,往往理解就會偏表面化,當我們再聽到看到這一句話語時,就很難感受到這句話語深刻內涵帶來的強烈衝擊體驗。相反,周汝昌先生的解釋,賦予了這首詩一種新的意義,這種陌生的解讀能給我們帶來不一樣的人生體悟。

傍晚的時候,詩人心情不好,為什麼心情不好,詩人沒有說。人在很多時候都會沒來由地感受到莫名的消極情緒,不是因為月經來了,也不因為受到領導打壓同事排擠,只是沒來由地感到人生的無望。

心情不好,於是詩人驅車驅車散心,他並沒有尋友排遣,而是獨自一人登上了樂遊原。獨自一人很重要,因為當有他人存在的時候,我們總是用各種偽裝一層一層地將自己包裹起來,只有我們獨自一人的時候,我們才能看到真實的自己。在獨自一人的漫遊中,我們直視自己內心的悲傷,探尋自己內心的迷茫。

然而,人生不如意事八九,悲傷常在,迷茫隨形,沉溺於自我,並不能找到人生的出路。詩人此時登上樂遊原,正值太陽落山,霎時霞光萬丈,天地都映照在這夕陽之中,在這天地之大美面前,個人塌縮了,詩人也成了這萬丈霞光的一部分,個人的悲歡被凈化了,詩人的不適也得到了水解。

此一解,我們體悟到了排遣內心不適的方法,打開自己的內心,將自我融入宇宙大化之中,人生的不如意就會被天地之大美消解。蔡元培先生著《中國人的修養》一書亦有言:

當抑鬱之時,則登臨山水以解之。

答者:謝小樓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近代有學者指出,我們理解錯了這句詩的真正意思。

一直以來大家都認為,這句詩的意思是[夕陽有道不盡的美妙之處,只可惜臨近黃昏,好景不長],但近代有學者對此有爭議,認為這句詩意思正好相反。

我們從這個角度來重新解讀一下這首詩:

《登樂遊原》李商隱

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以周汝昌為代表的學者認為,這首詩的翻譯應該是:[因傍晚心情不愉悅,所以驅車登上樂遊原。此時夕陽無限美好,是因為正值黃昏時分]。

從新的角度來看,二句登古原,視野豁然開闊,隱有一掃胸中陰霾之勢,此時望見無邊的夕陽,更應作灑脫,不該仍拘泥於失意之情,如此一來詩纔有氣象。

之所以造成爭議,主要在於[只是]二字

古今許多字有異議,這是造成解讀有分歧的主要原因。比如這首詩中的[只是]一詞,按如今作轉折理解,應當表遺憾之情。

但在古文中,[只]有表示正好的用法。如:《左傳·僖公十五年》記載,「晉未可滅,而殺其君,只以成惡。」

如此一來,理解成[夕陽無限好,正是近黃昏]也未嘗不可。

遠看成嶺側成峯,正是詩的魅力所在

常言道,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詩也是如此,不一定得有唯一的標準答案。從不同的角度理解不同的意境,也可為詩增色許多。

或許模稜兩可,也是李商隱寫此詩的用意。


以上就是我的觀點,不知你認為此句該作何解讀,歡迎說出你的看法。


理解成「正是」「恰是」,詩味全無,意思也不能貫通。這首詩妙在本想去古原觀看大自然的風景以散心,從「意不適」的鬱悶中解脫出來,確實看到了美麗的夕陽,但它再美麗,也是即將西沉。那麼作者的「意不適」得到了解脫嗎?沒有,應該是更嚴重了,這與李白的「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是一類的寫法。理解成「正是」「恰是」,正所謂點金成鐵,味同嚼蠟!

又,賈島的「僧敲月下門」的「敲」,與葉紹直的「小扣柴門久不開」的「扣」相近。注意,是「小扣」,而不是擂門!所以敲也是輕敲,而不是猛敲。這兩句詩的區別是:前者是晚上,後者是白天。白天尚且要敲門,更何況是晚上。


周汝昌先生,對義山名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新釋,從現代人的積極向上的心態,可以理解,但是這種詮釋不符合詩人的個性、身世以及時代背景。

首兩句「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詩人心情不佳,登樂遊原散散心;點睛的後兩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李商隱目睹夕陽西下,萬山紅染的美景,深感江山如畫壯麗的同時,又憂慮晚唐政局紛亂,痛惜大廈將傾,危難將至。

結合李商隱本人身世坎坷,仕途困頓,左右為難,升遷無望的處境。詩人登高望遠,只能是抒發自己的悲觀情緒,絕不會有閑情去吟誦大好河山。

清代文人紀曉嵐評此兩句詩云:」百感茫茫,一時交集,謂之悲身世可,謂之憂時事亦可」。纔是李義山此詩原意。


公元845年,33歲的李商隱為母親守孝期結束,他回到了長安。但他錯過了他岳父的李黨的鼎盛期,在李黨走下坡路時,回來了。

這一年秋,發生日食。

這一年,唐武宗大舉抑制佛教,崇道教不老之術,他認為「僧尼耗蠹天下」,按寺院等級進行裁員,強令大量僧侶還俗,一些寺院財產予以充公。唐武宗年衰,第二年三月死去。唐宣宗繼位,唐宣宗偏好牛黨。

這年,李德裕雖為宰相,李黨勢衰,牛黨勢升。

李商隱,十歲喪父,被牛黨的令狐楚看中,一直在培養,從未被啟用。令狐楚的兒子令狐綯一直平步青雲。從公元829年到公元833年,才華橫溢的李商隱數進考場,屢屢失敗,未中進士。直至837年令狐楚死前,由令狐綯打招呼(可能是令狐楚交代的),才考中進士。他與令狐綯身份天差地別(可能才能不如李商隱的令狐綯一直防備打壓),離開令狐派系。

李商隱後被李黨的王茂元看中,並成為王的女婿。夫妻琴瑟和諧。李為令狐綯忌恨,處處打壓。

牛黨李黨之爭,使藩鎮割據、宦官掌權的中期唐王朝,日薄西山,李黨勢微,亦如夕日。唐宣宗所偏好的牛黨躍躍欲試,李商隱意識到了,但不敢說,也不能評說。

《樂遊原》是一個好排泄口,抒發了內心的感受:

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意思就是:我們的大唐朝,我們的李黨,包括我本人,已像夕陽了,目前表面燦爛,但實在是沉痾難醫,已近黃昏,由他去吧。體現一種悲愴的無奈感與無力感。

這是一個33歲風華正茂的青年說出來的。第一眼看到這詩,我以為李商隱至少五六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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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汝昌先生認為「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只是」改為「應是」或「恰是」更好,你怎麼看?

周先生博古通今,從字詞考據入手,提出這個意見,本人表示佩服。我們需要走入李商隱內心世界,才能看到真相。即:字詞只是觀察工具,洞入人心靈魂纔是深途。

因為:我若是李商隱,我也會這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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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表現出來的是對美景轉瞬即逝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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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汝昌的想法,卻是「夕陽無限好的時刻,應該在黃昏時分。」

周老倌的想法是基於老年人的立場上著想的。老同志喫晚飯的時間比較早,出門散個步,等不到夕陽西下,人影撲地,鳥鵲入林的黃昏,便已坐在家中守著電視想著李商隱他為什麼要寫成「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呢?夕陽明明最好的時刻就是黃昏時分嘛!這個李商隱浪得虛名,犯這樣常識性的錯誤,不應該喲!不行,我得給他改做「夕陽無限好,應是近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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