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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陝西師範大學程世和教授



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救救孩子,肩住黑暗的閘門,放他們到光明的地方去。


孩子是可以敬服的,他常常想到星月以上的境界,想到地面下的情形,想到花卉的用處,想到昆蟲的言語;他想飛上天空,他想潛入蟻穴……所以給兒童看的圖書就必須十分慎重,做起來也十分煩難。即如《看圖識字》這兩本小書,就天文、地理、人事、物情,無所不有。其實是,倘不是對於上至宇宙之大,下至蒼蠅之微,都有些切實的知識人畫家,決難勝任的。


——魯迅(1934年5月30日,《且介亭雜文•<看圖識字>》)


下爲陝西師範大學程世和教授給統編語文教材總主編溫儒敏寫的公開信《敬問溫儒敏:你是否還記得魯迅先生救救孩子的吶喊》,供批判性思考和學習。


——致“部編本”語文教材總主編、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溫儒敏的一封公開信


溫儒敏先生:


你好!這些年來,看慣了各種新課改的手段翻新,看慣了諸多教改專家的登場與表演,所以最近見朋友圈中在瘋傳《改革|語文新改革,讓人冒冷汗》一文,一開始並不在意,今晨又見一位朋友在轉發那篇文章,自己閒着沒事,打開看了看,還真冒出了一身冷汗。


我之所以如此,是因爲感到現在的孩子太可憐、太不幸,幾個專家學者坐在一起,就可以決定數以億計孩子們的命運了!


爲了數以億計孩子們的命運,本人從早晨寫到深夜,寫出以下文字,以“他者”身份冒昧地向你,向《改革|語文新改革,讓人冒冷汗》一文提到的核心人物、“部編本”語文教材總主編、北京大學中文系著名教授溫儒敏先生髮出一連串的質問。



當下最急迫的是千方百計“救救孩子”,還是一味地給孩子“下猛藥”、用“考試倒逼孩子讀書”?


面對教改愈改而學生負擔愈重的現實,你是否應該在腦海中迴盪起當年魯迅先生“救救孩子”的吶喊?


是否覺得“救救孩子”而千方百計爲孩子減負才是教改的第一要務?


我們誰也不可否認這樣一個基本事實:無論從世界範圍內還是從中國歷史上看,當今我國中小學生都是課業負擔最重的學生。


他們早出晚歸,睡眠嚴重不足,除了上課、寫作業,幾乎沒有戶外活動時間。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整個社會(包括中央高層)都一致呼籲爲中小學生減負。


作爲目前最具影響力的語文教育專家,你是否覺得現在的孩子挺可憐的?作爲研治中國現代文學的著名學者,你是否覺得他們可憐到沒有了魯迅先生當年聽“長媽媽講故事”的閒暇時間,也沒有了給魯迅先生以童年快樂的“百草園”?


面對孩子們整天爲課業負擔壓得擡不起頭的慘狀,面對教改愈改而學生負擔愈重的現實,你是否應該在腦海中迴盪起當年魯迅先生所發出的那一聲聲吶喊:


“救救孩子”、“肩住了黑暗的閘門,放他們到寬闊光明的地方去;此後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


是否覺得“救救孩子”而千方百計爲孩子減負才是教改的第一要務?


《改革|語文新改革,讓人冒冷汗》一文下的首個小標題是:“現在你的孩子不閱讀,根本應付不了考試。”


在這個讀來令人懼怕的小標題下,就是冠名爲你溫儒敏先生的話語:“語文高考最後要實現讓15%的人做不完。”


我注意到你最近有一個聲明:“網上瘋傳我三句話,都是標題黨所爲,需澄清一下。我沒說過‘語文高考最後要實現讓15%的人做不完’。


我講高考是選拔考試,必須適當拉開分距,還要考閱讀速度,有15%的人做不完是正常的。”


但在我看來,你的聲明與“標題黨所爲”的“溫儒敏說”,本質上並無二致,都在強調大力提高語文高考尤其是閱讀考試的難度。



翻閱經你本人整理的今年五月的一次講話,裏面充滿着比“標題黨所爲”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瘋狂金句”:“語文教學的病症在哪裏?……就是讀書太少。”


“藥方是什麼?(在語文教材)編排下猛藥。”“統編本語文教材有什麼特色?最主要的就是‘讀書’爲要。新教材專治不讀書。”“考試倒逼你讀書。”


姑且不論你這些“金句”的內容如何,單就語詞本身而言,什麼“下猛藥”、“專治”、“考試”、“倒逼”,哪像是一位有人文情懷的學者發言,倒像是一位面對嚴峻治安形勢而主持“嚴打”或“專項治理”工作的領導講話。


我可以像小學生那樣將你的發言改寫成這樣:同志們,現在的未成年人整天不好好讀書,這怎麼得了?


爲了祖國與民族的未來,必須從重從快對他們不好好讀書的行爲採取嚴打行動,必須高舉起中考、高考的大棒、倒逼他們快速提高閱讀速度;


對於那些在這次嚴打活動中不服管教、思想改造速度不能達標的頑固分子,必須讓他在高考的審判席上受到嚴厲懲罰!


溫儒敏先生,請不要以爲我在惡搞你的金句。請問,在你金句的背後,隱藏的不正是這樣一種令人膽戰、令人直冒冷汗的殺伐之聲嗎?


溫儒敏先生,你說現在孩子讀書太少,我基本認同你的這一判斷。但我覺得,你在作出這一判斷的同時,應該追問一句:現在孩子們爲什麼讀書太少?


從你的一些表述中,可以看出你是把主要原因歸結爲孩子受到了網絡時代的負面影響:“從手機網遊‘王者榮耀’到短視頻應用‘抖音’‘快手’,學生所受誘惑‘五光十色’,不勝枚舉,許多人進入高中後閱讀量驟減,大學階段讀書更少。”乍聽起來,你的說法很有道理,但只要略加分析,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稍稍留意一下我們身邊的中小學生,在校有老師管,在家有家長管,白天課排得滿滿的,晚上作業要做到至少十點,試問他們哪有像大人那樣有玩手機的自由與閒暇?


我不否認有一些中小學生沉迷在網絡中,但絕大多數都在老師與家長的有效監管下與網絡保持着相當的距離。


實際上,我國中小學生閱讀量不足的問題,早在網絡之前就已出現。


你是40年代生人,我是60年代生人,我們都經過禁讀一切名著的文革十年,當時的中小學生閱讀量低得可憐。


改革開放後,中小學生開始有了一定的閱讀量,但也並未達到令人滿意的程度;而隨着課業負擔的日漸加重,高考壓力的越來越大,中小學生閱讀量不足的問題又一再呈現出來


大體可以說,在改革開放前,中小學生有閱讀時間但無書可讀;而在改革開放後,中小學生有書可讀但沒有閱讀時間。


在我看來,現在中小學生讀書太少,其主要原因是課業負擔太重,幾乎沒有整塊的閒暇時間。


溫儒敏先生,你我都是讀書人,你應該知道閱讀經典是需要大量時間的,你要現在的孩子大幅度提高閱讀量,就必須給他們大量課餘時間;


而要給他們大量課餘時間,你就必須呼籲有關方面把教材(包括你主編的語文新教材)的厚度與難度減下來,把過多的課程壓下來,切實爲中小學教育減負,爲中考、高考減負,爲孩子們減負,只有這樣,纔有可能讓孩子們有閱讀經典的時間。


你說,我們在面對孩子讀書太少這一老生常談問題時,是不是應該認真分析產生這一問題的真正主因?


你把孩子讀書太少的主因歸咎爲孩子自身的問題,而沒有反思我們大人、我們的教育主管部門是否有需要檢討的地方,這是不是多年來我們總是習慣怪罪孩子而不反思自己行爲的表現


把讀書太少的成因怪罪到孩子身上,就勢必會對孩子採取嚴厲“打壓”措施。


請問溫儒敏先生,在中高考競爭愈演愈烈而孩子幾無喘息時間的當下,你一再聲言要“下猛藥”,用“考試倒逼你讀書”,這是不是一種不體恤孩子疾苦、缺乏人文關懷而決意對孩子強力整肅的“暴政”行爲? 




你在鼓吹“海量閱讀”、大幅提高閱讀速度之前,是否應該對“什麼是真正意義的閱讀”等相關問題作出理性追問?


你鼓吹“無邊界閱讀”,是否違背了一切學科都必須有邊界設定這一基本原則?


你將閱讀教學重點放在快讀、跳讀、猜讀甚至“連滾帶爬”式閱讀這些所謂讀書方法上,難道不會敗壞孩子閱讀興趣、將閱讀教學變成應試教學嗎?


溫儒敏先生,你我都是讀書人,都懂得閱讀的重要性,現在我們就一起談談閱讀的話題。閱讀,尤其是閱讀經典,不論對於培養一個人的文化氣質還是拓展一個人的精神視野都具有重要意義。


因此,在相當層面上,無論我們怎樣強調閱讀的重要性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也不能盲目誇大閱讀的重要性。


在我看來,我們在強調閱讀重要性的同時,應該注意以下幾個問題:


(1)從理論上說,書讀得越多越好,但一個人倘若缺乏思考與行動能力,缺乏舉一反三、觸類旁通的思維靈動性,就可能迷失在茫茫書海中而難以自拔。


極而言之,有些人越讀越聰明,有些人則越讀越愚笨。


(2)人類發展到今天,即令是經典,都已經讓人目不暇接了,更何況還有數量巨大的好書。可以說,無論是經典還是好書,你窮其一生也是無法讀完的。


就實質而言,衡量一個人讀書能力、水平以及質量究竟如何,最重要的不是看他讀書是否很多,而是看他讀書是否精當。


在我看來,作爲一個既有中國情懷又有世界視野的當代中國人,在我們的一生中,應該在傳統“經史子集”中讀上一經、一史、一子、一集,再讀一部古典小說以及若干部現當代名著;


與此相對應,還應該分別讀一部希臘、英國、法國、德國、美國、北歐、俄羅斯、日本、南美、阿拉伯以及非洲名著。


總之,以本民族經典爲主,兼顧域外經典,精讀一些具有理性精神、道德力量與審美情懷的人類精神讀本。在一般意義上,我認爲這種範圍的閱讀是較爲理性、精當的。


如果給中小學生列一個必讀或建議閱讀書目,就應有這樣一個理性而精當的選擇範圍;


如果先不設定一個理性而精當的選擇範圍,我們就有可能以各種理由將諸多經典以及我們認爲的好書,不斷地添加進去,將書目弄得越來越多,讓孩子們望而生畏,這不但收不到良好效果,反而可能敗壞孩子們閱讀胃口。


(3)不要總是認爲18歲前是閱讀或大量閱讀經典與好書的最好時期。因爲,絕大部分經典與好書,其深層內涵必須等待讀者有了一定閱歷與思想深度纔有可能把握。


我個人認爲,閱讀的黃金時期是在大學乃至人到中年以後。不論我們持怎樣的觀點,我們都應倡導終生閱讀的教育理念,不必將諸多經典與好書提前納入到中小學生必讀或建議閱讀的書目中。


在中小學階段,我們最需要做的是培養學生的閱讀興趣;而培養學生的閱讀興趣,最需要做的是讓孩子適量適時閱讀,而不是大量超前閱讀。


(4)我們在強調共同閱讀一些人類精神讀本的同時,還要明白閱讀也應該是個人的修行,一種能夠自由選擇的個體行爲。


對中小學生,我們可以也應該提供一個最低限度的閱讀書目,最好不要超過二十四本(中小學二十四個學期,一學期一本),不要認爲這很少,倘若一生有二十四部經典中的經典伴你前行,你的內心已然充實,何況你中學畢業後還有更多的時間讀書。


讓孩子們在未成年前好好讀上一二十部人類的精神讀本,形成一個堅實的閱讀基礎,待其成人後結合自己的人生實際去自由閱讀,該讀怎樣的書,該怎樣找書讀,那都是他自己的行爲了。


如果給孩子下達大量指令性的閱讀書目,一則可能敗壞孩子閱讀興趣,一則可能在閱讀上趨於雷同而不利於人的個性發展。對此,我們應該高度警覺。


(5)閱讀的真正意義在於使人深沉、豐滿,對人生與世界有一種反思與探求的精神。故此,真正意義上的閱讀應該是精讀、研讀,而不是泛讀、快讀。


應該說,在有了一定閱讀量的基礎上,人們在閱讀上最終比拼的不是閱讀數量的多少與快慢程度,而是閱讀的深度與專注程度。



以上述認識爲前提,我們在中小學閱讀教學中應重點引導孩子學會慢讀,學會沉浸閱讀、專注閱讀,不應過多添加閱讀任務,以免干擾閱讀過程,妨礙孩子聚精會神讀書習慣的形成。


考慮到中小學生還處於未成年人時期,在閱讀“四書”一類古代經典時,老師可以和學生一起在課堂上研讀,爲學生作文字與意義上的必要疏解。


在我看來,現有的語文教材主要以單篇詩文的形態構成,已經承擔起單篇詩文閱讀的教學任務,但無法承擔起閱讀整部經典的教學任務。


而真正意義的經典閱讀,或者最有價值最有意義的閱讀,應當是整部經典的閱讀。


所以,我建議在語文課之外單設一門閱讀課程,這門閱讀課程每週只開設一兩節課,每學期只讀一部經典,讓老師和孩子們一同研讀,慢慢讀上一個學期,重在疏通字句、把握精義,平時沒有作業,也不讓孩子課前預習、課後複習,徹底拋棄語文教學現在的應試模式,索性讓孩子每週在學校和老師無功利自由閱讀一兩個或兩三個小時,期末只作簡單測試。


倘若能有這樣一種自由快樂的閱讀課程,我相信,老師和學生都能培養起閱讀興趣。


我之所以這樣花大量篇幅闡明我對閱讀的理解,不是爲了顯擺自己,而是意在說明我們在制定中小學閱讀教學規劃以及考試方案時,必須首先對“什麼是真正意義的閱讀”、“我們應該怎樣閱讀”等相關問題作出一番深入追問,在追問中形成對閱讀的理性認知,而後探究出能夠經得起反覆拷問的具體對策。


溫儒敏先生,你作爲一個學者,不會認爲這不是一種科學的方法吧?


令人遺憾的是,在你有關加大閱讀教學與閱讀考試的公開表態中,看不到你對閱讀有怎樣深入的思考,看不到你對閱讀有怎樣的理性認知,能看到的幾乎都是一些聽起來正確但實際上根本經不起推敲的斷語。


你說,要加大閱讀量,鼓勵孩子“海量閱讀”,但對爲什麼要加大閱讀量以及“海量閱讀”是否就一定好沒有給出令人信服的論證。


閱讀量大就絕對好嗎?古之賢士大夫范仲淹、歐陽修、蘇軾年少時讀書僅限於幾部經、史、子、集,閱讀量極其有限,但不妨礙他們立身成人。


你那一代人和我這一代人在小的時候,閱讀量也極其有限,現在的閱讀量不都上來了嗎?


你說,學生上大學後,不光讀文學著作,還會涉獵品類龐雜的書籍,而他們此前具備的閱讀方法太少,不足以應付各式各樣的閱讀需求,因此除了精讀,中小學還應注重快讀、跳讀、猜讀、互文閱讀甚至是“連滾帶爬”式閱讀教學。


在各種模擬考試與正式考試中,由於題量已經很大,孩子們不早就在老師反覆訓練下學會了快讀、跳讀、猜讀與互文閱讀甚至是“連滾帶爬”式閱讀方法了嗎?


在應試教育中,不要說中文閱讀,就是英文閱讀,孩子們不也正在學或已經學會了你所說的那些所謂的讀書方法嗎?


你的這些讀書方法不帶有濃厚的應試意味?


請問現在中國人的閱讀弊端不正是不停地刷屏、刷百度、刷朋友圈這樣的快速閱讀、“海量閱讀”嗎?你不認爲在目前狀況下最需要提倡的應當是慢速閱讀、精當閱讀?


我注意到你也強調要精讀,要整部書精讀,但在你倡導的“海量閱讀”以及語文高考要強化對閱讀速度檢測這種情勢的威逼下,老師們、孩子們怎敢將大量時間耗費在整部書的精讀上?你對精讀的強調,難道不是形同虛設甚或在忽悠中小學師生嗎?


溫儒敏先生,你在閱讀教學上確實煞費了苦心,絞盡腦汁想出了許多辦法。但在我看來,你所說的辦法幾乎都經不起推敲、拷問。


你說,你主編的新語文教材,初中加強了“名著選讀”,每次“名著選讀”課,都引導學生重點學習某一種讀書辦法;激發興趣,傳授方法,是“名著選讀”設置的改革方向。


姑且不問你所選的名著是不是每一部都合適,我只問你一句,你將學習重點不放在閱讀名著本身上,而放在讀書方法上,這符合閱讀名著的真義所在嗎?


這不是一種捨本求末、買櫝還珠的愚蠢行爲嗎?你我以前在閱讀經典時想到過要用什麼方法去閱讀嗎?你怎樣做,能夠激發孩子閱讀經典的興趣嗎?


你又說,新語文教材“名著導讀”每學期2部是必讀的,另外還有往課外閱讀延伸的三四部,屬於自主選擇閱讀的,這個量可以靈活安排,處理成“2+2”或者“2+4”。


與此相應,你建議教師在課文教學中採取“1+x”辦法,即將一篇課文,附加若干篇泛讀或課外閱讀文章,目的是拓展閱讀面,增大閱讀量。


你還強調:“現今很多流行讀本,都可以作爲‘1+x’的閱讀材料。我特別要介紹一下由北大語文教育研究所組織編寫、人教社出版的《語文素養讀本》,選文的經典性、可讀性都比較好。……從小學到高中24冊,每學年2冊,大家可以參考選用。”


請問溫儒敏先生,在短短一個學期裏,有“名著選讀”、“名著導讀”,有課文教學,又採取“2+2”或“2+4”名著追讀法、“1+x”文章追讀法,而其它課業負擔絲毫不減,中小學師生怎能應付過來?


又請問,你怎麼能說自己主編的《語文素養讀本》選文的經典性、可讀性都比較好?


教育部一再嚴令不得向中小學推銷任何教輔材料,你向中小學老師特別推介《語文素養讀本》(每學年2冊)是不是一種違規推銷行爲?


溫儒敏先生,你還聲言把課外閱讀納入教學體制,這是不是一種管得太寬、管得太死計劃體制思想的體現?


而你所說的閱讀面要寬,視野要廣闊,要將“教讀”、“自讀”與課外閱讀三位一體,將包括天地自然、人文歷史在內的整個生活帶入語文教學,將哲學、歷史、科技等各個領域的內容都放入閱讀內容,這種“大語文”、“大閱讀”的構想聽起來讓人壯懷激烈,但你不知道任何學科都有邊界範圍嗎?


你這樣“無邊界”地擴大語文學科、語文閱讀的範圍,是想把語文教師以及中小學生都打造成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知識明星與閱讀超人嗎?


你不覺得你的諸多話語有大躍進與文革的虛妄遺風嗎?

   



在我看來,現在中小學生課業負擔的沉重,主要禍根在於我們總是以種種高大上的理由不斷添加這樣那樣的課程或內容。


你主編的“部編本”教材,高中必背古詩文從14篇增加到72篇,是否有悖於“仁者愛人”的儒者情懷以及春風化雨的中國人文主義精神?


是否違背了中央《關於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強調的“一體化、分學段、有序推進”的原則?是否存在着對“實施意見”過度化、教條化誤讀的問題?


據報道,從去年九月,全國中小學採用“部編本”教材,大幅度增加了古詩文比重,高中必背古詩文從14篇增加到72篇,翻了五倍。


我本人就是研究中國古典文學的學人,深知弘揚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性,所以不要對我說這樣大幅度增加古詩文背誦比重是爲了弘揚優秀傳統文化這類冠冕堂皇的大話。


在我看來,強調任何一種文化的重要性,都不可過度,都必須考慮到它的邊界問題。



大體而言,優秀的文化來自於古今中外四個方面,而我們所培養的受教育者,既要接受古今中國的文明成果,也應接受古今整個人類的文明成果;


既要有傳承、發揚本民族優秀文化的中國情懷,也應有與整個人類共進步的世界胸襟。


故此,教材編寫者在古今中外篇目的選擇上應遵循大體均衡的原則,可以有所偏向但不能過度越界,否則就背離了培養全人的教育宗旨而可能把學生教育成不夠完善甚或偏執的人。


請問溫儒敏先生,你作爲“部編本”語文教材總主編,是否意識到你們將高中必背古詩文從14篇增加到72篇是一種瘋狂擴大古詩文邊界的越界行爲?


你們今天可以以繼承傳統文化爲理由爲這種行爲辯護,明天也可以以強調人類是命運共同體爲理由增大域外詩文的數量,後天還可以以弘揚中國現當代乃至新時期優秀文化爲理由增大現代詩文的數量。


在我看來,現在中小學生課業負擔的沉重,主要禍根在於我們總是以種種高大上的理由不斷添加這樣那樣的課程或內容。幾十年了,就這樣不斷地添加,結果我們的孩子有上不完的課,寫不完的作業。


溫儒敏先生,請你回答,這對孩子們來說是否就是“猛於虎”的暴政?將高中必背古詩文從14篇猛增到72篇,是不是不體恤孩子疾苦的教育暴力?


作爲一個從事古典文學教學達三十年之久的高校教師,我都無法背下這72篇。請問,你與其他編委先生能背下這些古詩文嗎?


如上文所言,你們大量增設古詩文背誦篇目的正當理由是弘揚中國優秀傳統文化。在我看來,弘揚中國優秀傳統文化,關鍵在於對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精義闡釋,而不在於大量背誦古詩文篇目。


以我的思路,教材編寫者首先要深入把握中國文化中重統一大局、重人文教化、重天下爲公、重民生疾苦、重日常人倫、重志節操守、重個體自由、重自然情性、重宇宙大觀、重詩意棲居、重精神曠達的核心內涵,而後在此基礎上遴選出一些相應的古詩文名篇進入教材並要求學生背誦。


古詩文名篇的遴選必須精之有精,可以有量的要求但決不能過量。就你們選定的72篇而言,其中有不少抒發的是懷才不遇、報國無門、仕途失意以及男女之情不得實現等人到一定階段纔可能有的人生慨嘆,實在沒有必要讓我們的孩子“提前”學習甚至背誦它們。


除此而外,像李密《陳情表》、魏徵《諫太宗十思疏》、歐陽修《五代伶官傳序》、蘇洵《六國論》等篇目,文字或樸質或深奧,內容也遠離學生實際,難以對學生產生親近感。


從內容上看,《陳情表》、《諫太宗十思疏》、《六國論》這類作品,應該成爲公務員考試或在職公務員考覈的必背篇目,不應成爲中小學生必須死記硬背纔有可能背過的必背或建議背誦篇目。


多年以來,你們總是在呼籲中小學教育要貫徹“以學生爲本”的教育理念,殊不知最需要貫徹“以學生爲本”教育理念是你們這些教材的編寫者。


溫儒敏先生,請問你們在編寫教材時有沒有充分考慮到中小學生人生閱歷與認知水平問題?


有沒有經常性地以中小學生的視角去判斷一篇選文是否妥當?


有沒有想過讓課業負擔早就沉重無比的高中生在三年內完成72篇背誦任務是一項難以完成的任務?


有沒有想過高中生在高考前除了背誦古詩文還有大量需要背誦記憶的任務?


你們不知道教育除了開發人的智力還要留有待其自由生長空間這一真諦嗎?倘若你們沒有透徹地想過上述問題,那我真的就認爲你們是毀壞我們下一代的教育殺手了。


 你們當然可以這樣爲自己辯護,說這是在落實中央《關於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



我本人完全擁護中央這一“實施意見”,認爲這是在努力修復曾爲我們強行中斷的文化傳統。


但我們又必須明白,修復曾以“革命”名義聲討並予以毀滅性打擊的文化傳統、使之重新深入到我們民族的骨血,需要有一個漸進的漫長過程。


倘若急於求成,強力推進,就如同給沉痾已久的病人下猛藥一樣有可能產生副作用。


“實施意見”第9條明確指出:“(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要貫穿國民教育始終。


遵循學生認知規律和教育教學特點,按照一體化、分學段、有序推進的原則,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全方位融入思想道德教育、文化知識教育、藝術體育教育、社會實踐各環節,貫穿於啓蒙教育、基礎教育、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繼續教育各領域。”


也就是說,這是一項需要有序推進而非狂飆突進、需要全面覆蓋國民教育而非僅面向基礎教育的長遠規劃、整體規劃。


既然如此,我們在落實這一“實施意見”時,就應齊頭並進,既對中小學生提出背誦古詩文要求,也要對大學生、公務員尤其是各級領導幹部提出背誦古詩文要求。否則,不符合“實施意見”的精神,也不符合對等性的公平原則。


在我看來,對中小學生提出背誦古詩文的要求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對公務員尤其是各級領導幹部提出背誦古詩文的要求。


這是因爲,公務員尤其是各級領導幹部爲轉移社會風氣的主導力量,他們胸中有多少中國文化的流量對於整個社會具有決定性的引領作用。


遺憾的是,我們在公務員教育中沒有提出背誦古詩文的數量要求,在中小學教育中一再提高古詩文背誦的數量。


請問溫儒敏先生,“部編本”語文教材將古詩文背誦篇目猛翻5倍,是否帶有“大躍進”的遺風餘毒?是否違背了“實施意見”強調的“一體化、分學段、有序推進”的原則?是否存在着對“實施意見”過度化、片面化、教條化誤讀的嚴重問題?是否在以高考爲大棒強迫學生死記硬背?


“部編本”語文教材陡然提高背誦篇目,讓我們的孩子、老師以及家長都叫苦不迭,這是否違背了中國文化所強調的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人文主義精神?是否有悖於“仁者愛人”的儒者情懷?


溫儒敏先生,行文至此,儘管我還有問題要問,但感到針對你的發問已經過量了,其中有些發問可能選錯了對象。


不過,你既是“部編本”教材主編,又是多年來語文教改的主導者,你在不斷髮聲,而且越來越有些嚴厲乃至專斷了,讓人聽了直冒冷汗,這就應該讓不同意你觀點的“他者”也發發聲,以求對你高分貝話語形成制衡作用。


想制衡你的觀點,可能是徒勞的,但至少表明在你的對面,還存在着一種抵抗的力量。在此,我需要申明的是,我這個決意與你形成對立面的“他者”,不是爲了自己獲得公衆的注意,而是爲了以億計數的中國少年兒童,同時也爲了以百萬計數的中小學語文教師。


還要說明的是,你我都是人文知識分子,我之所以選你作爲發問的對象,除了因爲你是“部編本”教材主編,還因爲你曾是魯迅研究的學人,又曾是深具人文情懷的著名學者王瑤先生的高足,你應該能夠聽得懂我所說的一切。


順便再說一句,你與錢理羣先生都曾是魯迅研究的學人,都曾是王瑤先生的高足,都曾是北大中文系著名教授,又都致力於語文教育事業,但我就是不明白,爲什麼錢理羣先生對中小學生一直懷有深切的悲憫之心,而你似乎心腸很硬。我真的爲此而感到驚詫!


“救救孩子!”肩住了黑暗的閘門,放他們到寬闊光明的地方去;此後幸福地度日,合理地做人。這是“民族魂”魯迅先生的吶喊,也是錢理羣先生的吶喊,我的吶喊。希望溫儒敏先生心中能夠再一次聽到這樣的吶喊!

專此,敬頌


程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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