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柾贤站在柾国和智旻的面前，打量著他们。

      没错，cooky跟chimmy情侣档再次登场。

      智旻有点紧张，毕竟对方是柾国的哥哥，即使他们同年。智旻强撑著面带微笑，可是跟柾国交握著的手狂冒汗。

      「所以，你们交往多久了？」，柾贤开口问。

      「五个月！」

      「三个月！」

      平常的默契，这时候却没发挥出来。

      「我们暧昧了两个月，然后正式交往三个月」，柾国试著弥补。

      柾贤不置可否，然后他开口说，「等等我们一起吃饭？」

      「不用了」。

      「不了」。

      这次两人倒是很有默契了。

      「智旻有事要忙？」，柾贤问。

      柾国说著「没错！」，智旻拼命点头，他的脸颊都快要甩落在地上了。

      「什么事呢？」

      就见我们情侣档身体冻结两秒，然后他们转头对望。

      「打⋯⋯」，智旻张嘴，用眼神示意。

      「⋯⋯工」，柾国张嘴，把话补上。

      「哦，原来是这样」，柾贤看著眼前两人破绽百出的演出，然后残忍开口，「在哪里打工呢？」

      「在⋯⋯」，智旻用斜眼看著柾国，他手捏的好紧，不过柾国一点都不觉得痛。

      「⋯⋯汉堡店」，柾国帮他补上。

      「那刚好」，柾贤一脸灿笑，「我们晚餐就去汉堡店吃吧！」

      「不！」

      「不行！」

      「为何呢？」

      柾国看著一脸惶然的智旻，咬咬牙，「其实智旻今天记错了，他没有要打工，明天才是，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吧！」，没办法了，只能这样。

      「那太好了」，柾贤这么说，但是他的语调感觉很幸灾乐祸。

      二十分钟后，三人在一间简餐店用餐。

      柾贤开始身家调查，我们cooky和chimmy这时候，表现得就很有默契了，好歹都在网路上认识一年了，所以前三十分钟，饭都吃得算愉快。

      「也是釜山人啊」，柾贤点了点头，「社工系很好，怎么认识我弟的呢？」

      「玩电玩认识的」，智旻把嘴里的菜吞下去，才开口。

      「嗯嗯」，柾贤点点头，很合理，他弟弟这样的人才，是很有机会交网友的，然后他话锋一转，「所以你们谁先开口告白的啊？」

      对面两人明显僵住。

      真好看，好下饭。柾贤愉快的扒了口白饭。

      「当然⋯⋯当然是他」，智旻拼命打眼色。

      「是我⋯⋯」，柾国承认了，但话尾语调一转，变成了疑问，「吗？」

      「是你呀」，智旻转过身面对柾国，「你送我花，超级浪漫的！」，这句应该要用甜蜜梦幻的语气来说，但偏偏智旻说出来像是业务在逼客人买东西。

      「哪有」，柾国否认，「明明是你先约我，然后在活动中心练习室里，亲我的！」

      「是你送我花，喊我宝贝！」

      「是你突然抱著我，亲我！」

      好看好看。柾贤挥手，要服务生再送一盘泡菜过来。

      「送我花！」

      「亲我！」

      「送花！」

      「亲！」

      两个人吵起来了，智旻坚持柾国先告白，柾国坚持是智旻先主动，两人吵到面红耳赤。

      「所以你们接吻过了？」，柾贤冷不妨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两人猛地同时转头大喊。

      「那可以亲给我看吗？」，柾贤悠悠哉哉的说，他吃饱了，饮料也喝完了。

      这一刻，智旻和柾国才发现他们刚刚说了什么，两人面面相觑。

      「柾国不是说智旻先亲了他吗？所以再亲一次，应该也还好吧！你们是情侣不是吗？」

      「当然⋯⋯」

      「对⋯⋯」

      柾贤等著。

      Cooky跟chimmy对望一眼，又飞快把眼神飘开。

      「不亲吗？」，柾贤问，「我看我还是搬⋯⋯」

      柾贤话还没说完，柾国迅速在智旻的脸颊，拂过一吻。

      连声音都没有。

      「好像外国人在打招呼喔」，柾贤真是玩上瘾了，「感觉不像情侣，我看我还是搬⋯⋯」

      柾贤话还没说完，智旻伸出手来，捧住柾国的脸，闭上眼，凑上自己的唇，印在柾国的唇上。

      软软的，甜甜的，香香的，智旻的唇⋯⋯，柾国不自觉的把手扶在智旻的腰上，好细，触感好极了，智旻的腰⋯⋯

      柾国正打算加深这个吻，智旻松开手坐正，他的耳朵红得厉害。

      柾国的手还在半空中，然后他尴尬的放下，不自在的坐正，清了清喉咙，「好了」。

      「好了什么？」，柾贤问。

      「亲⋯」，柾国说不下去，「⋯⋯好了」。

      这两个人真有戏，柾贤这么想著，嗯，可以安心了，「我回去了。」

      「啊？」，柾国迷迷糊糊，他还在那个吻里。

      「回釜山。」

      柾国这下子醒了，「真的？哥，你没有要搬来了？」

      「对」，柾贤笑了笑，「我看到你跟智旻这么好，我放心了。」

      什么⋯什么好⋯⋯，柾国脸红了。

      真可爱。

      「唉，没事，送我去车站吧！」，柾贤站了起来，然后对著智旻说，「很高兴认识你，有机会到釜山我们家去吃饭。」

      「好」，智旻羞涩的点头。

      然后他们两个送柾贤到车站，在车站大厅跟柾贤挥手道别。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谢谢你智旻！」，柾国松了口气。

      「没有啦⋯⋯」，智旻呵呵的笑著，有一点尴尬，「要是下次还需要我帮忙，跟我说就是了，我可以再假装是你男友⋯⋯」

      假装吗？「嗯⋯喔⋯谢谢。」

 

 

 

 

十二

      柾国正在跳跳绳，他人在拳击室里。然后铃响，柾国停了下来，把铃按掉。戴上拳击手套，开始打速度球。等到他所有训练项目完成，柾国坐在长凳上，看著场上正在练习对打的前辈，叹了口气。 

      他想念智旻。

      唉，也不是这么说。柾国抓抓头，毕竟他们昨晚才讲了两个小时的电话，说想念太夸张了。

      但是智旻的身影就是在脑海里不断出现。

      如果真的要找比较确切的用词，应该是他想继续。

      啊～，想继续什么？

      也不知道⋯⋯

      但是就是觉得不够，觉得闷，觉得急切，觉得期待又怕受伤害。

      但是什么不够？为什么心急？期待些什么？

      是什么⋯⋯？

      从他跟智旻见面到现在，这股感受就默默的出现，但是并不明显。

      一开始，为了骗过闵宗佑他们在智旻住处练习，智旻的身躯贴合著自己，温暖的怀抱，亲密的接触，令人眷恋。

      接著智旻吻了他。

      这股感受就一下子腾腾燃烧，逼得人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总是想著智旻，想著他的嫩唇，他身上香甜的味道，他的纤腰。

      一个月了，从智旻吻了自己，到现在一个月了。

      这个月他们约出来吃饭，讲电话，组队打游戏，但就是，就是，就是⋯⋯

      不够。

      「唉」，柾国烦躁的叹了好大一口气。

      还是，再跟智旻说他哥哥又要来找自己，那么也许智旻会主动牵自己的手，搂自己的腰，搞不好，搞不好，会，会，亲自己。

      那漂亮的唇会亲自己。

      柾国猛地站起来，他浑身滚烫，羞臊就要把他的理智给吞没了。

      自己在想什么。

      真是。

      到了晚上十点，智旻跟柾国讲电话。

      「柾国，我明天公演，你来的时候，直接到后台找我就可以了，我会跟前面的人打招呼的。」

      舞蹈社明天要举行公演，智旻约了柾国来看，有一段是智旻独舞，他为了这段solo已经练了半年有了。

      「我知道了」，然后柾国想了想，「你要不要我现在过去陪你？」

      「现在，会不会太晚了？」，智旻担心，「你还要特地跑一趟。」

      「反正你大概也睡不著不是吗？」

      「对⋯⋯」，智旻摸摸鼻子，「如果你愿意过来的话，我会很高兴。」

      「当然啊！也不想想我是谁！」，柾国故意这么说，「哪一次不是我罩著你？」

      「哪有啊⋯⋯」，智旻嘟嘟囔囔。

      二十分钟后，柾国就到了智旻住处的楼下，他们俩住的并不很远。

      智旻带他上楼，两人挨著坐在沙发上，听著智旻讲明天表演的事。

      「那个姓闵的，也有上台吧？」

      「嗯」，智旻点点头，但是闵宗佑才刚进入舞蹈社不久，所以他只是站在后排跳舞的成员，不像智旻，他是舞蹈社的台柱。

      看著智旻的模样，柾国知道智旻在紧张，「明天几点起来练舞？」

      「大家约好下午再去。」

      舞蹈社约下午二点在会场后台排演。

      「嗯」，柾国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来，轻轻揽过智旻，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你要睡一下吗？我可以陪你。」

      柾国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被拥抱的感觉好安心，于是智旻点点头。 

      他们两人躺在智旻的床上，柾国牵住智旻的一只手，轻声说著，「赶快睡吧，我陪你。」 

      「好」，虽然羞涩，但又让人欣喜，还有一丝兴奋，智旻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办法睡著，但是他眼睛一闭上，没多久就睡著了。

      柾国悄悄的靠近智旻，侧身躺著，一手环住智旻的腰，一手继续牵著智旻。在黑暗的房间里，看著智旻的脸部轮廓，数著智旻的呼吸，那股急切感得到了抚慰，但似乎又加重了程度。

      他好想亲智旻。

      想用自己的唇，细细品尝智旻的唇，每一寸。

      天亮了，智旻被闹钟吵醒，八点半了，他伸出手迷迷糊糊的要按掉手机闹铃，一只手帮他解决了，铃声停了。

      智旻满足的叹了口气，用脸磨蹭身下的枕头，温温的，软硬适中，好睡的要命。

      有人用手抚摸著自己的头发。

      好舒服喔！

      「你不起来吗？」

      「等等」，智旻咕哝著抱怨。

      「好」，轻轻柔柔的嗓音，带著鼻音，像清晨的迷雾。

      「cooky」，智旻含糊的喊著，他梦到cooky了，「嘻，喜欢⋯⋯」。

      「喜欢什么？」，那声音轻轻的诱哄著，像要将人最深处的秘密都挖出来。

      「声音，好好听」，智旻甜笑著说。

      「除了声音，还喜欢其他的吗？」

      「都喜欢」，智旻呵呵的笑，然后他把手放在胸前，模样可爱。

      一片宁静，智旻半梦半醒，恍惚间，似乎听到一声叹息，然后他张开眼，醒过来。

      这是哪？嗯⋯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哪？床上吗，怎么感觉跟平常不太一样，是枕头的高度吧？

      这颗枕头不是自己平常躺的那种⋯⋯

      智旻轻轻抬起头来，呆萌的看著躺在他床上的柾国，柾国一双大眼也看著他。

      「好真的梦喔」，智旻伸手摸了摸柾国的脸。

      然后柾国噗哧笑了出来。

      智旻呆了一下，他的眼眸像刚醒好奇的猫，「所以不是梦吗？」

      「不是」，柾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把智旻抱过来胸前躺著，「我昨晚留下来陪你，你忘了？」

      「好像有这么回事⋯⋯」，智旻慢慢想起来了，他觉得他的脸要烧起来了。

      他刚刚都说了什么？

      告白了吗？

      算吗？

      应该不算吧⋯⋯

      柾国怎么想的呢？

      智旻把脸埋在柾国胸前，不敢抬头，也不敢问。

      「你饿不饿？」，柾国问，其实是他饿了。

      「⋯⋯饿」，智旻小声的回应。

      「吃早餐吗？」

      「好。」

      一切都很正常，柾国什么都没提。其实自己半梦半醒说的话，的确不能算数吧？智旻松了口气，然后柾国跟他说再见，先去拳击室练拳去了，等晚上智旻表演前再碰面，智旻跟他约五点半，表演是在六点。

      晚上五点半，柾国来到表演现场，跟守在门外的学生报了智旻的名字以后，那个男学生就让他进去。智旻正在镜子前确认舞步，一看到柾国就开心的走过来，「cooky，你来了！」

      柾国看了一下，闵宗佑在一旁偷瞄他们。

      柾国把智旻搂紧，感谢多次的练习，智旻很自在的抬头看著他。

      闵宗佑撇撇嘴。

      「会紧张吗？」，柾国低下头问怀里的智旻。

      智旻点点头，「我好担心上去脑袋一片空白，然后忘记舞步喔⋯⋯」

      「那就躺了。」

      「啊？」

      「电玩啊，你不是常忘记开枪。」

      「⋯⋯」，智旻扁嘴瞪著柾国。

      「好啦」，柾国笑著说，「你明知道我是逗你的」。

      「知道是知道，想扁人还是想扁啊！」

      「我们两个真的论扁人的话，你应该不会是我的对手」，柾国笑笑。

      「⋯⋯我到底为什么会找你来为我加油打气啊？」

      「我也不知道⋯⋯」

      才说著，后面一声「智旻呐」。

      两人一同回头回去看，一个英俊的男子，穿著衬衫和宽裤，一来就夺取了众人的目光，智旻发誓他有听到闵宗佑冷哼一声。

      是金泰亨。

      「泰亨！」，智旻欢快的挥手。

      泰亨走到他们的面前，好奇的看著智旻，「智旻，他是⋯⋯」。

      「他叫田柾国」，智旻介绍他们俩认识，然后他凑近泰亨耳边，「我的假男友。」

      原来，泰亨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换他小声的低下头来，「我还以为你交了男友，没跟我说呢！」

      「怎么可能」，智旻的意思是他一定会跟泰亨说。

      但是柾国会错意了，他脸色有点不好。

      智旻发现了，他轻轻拉了拉柾国的袖子，对著柾国说，「我什么事都跟泰亨说。」

      柾国扯出笑脸，智旻说的话，没让他更开心，反而让他更郁闷。

      隔没多久，工作人员来催他们了，智旻安排柾国坐在前排，跟金泰亨一起。

      「我跟智旻是高中同学」，金泰亨主动开口。

      「嗯」，柾国轻轻点点头，「我跟智旻是在网路上认识的」。 

      「他有跟我说，他说你们互称对方老公」，泰亨开著玩笑，又不像开著玩笑。

      「对⋯⋯」，柾国不知道该怎么判断，只好说一些安全的回答，「因为游戏活动的关系，所以结为情侣」。

      「智旻不是那种人」，泰亨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

      「啊？」，什么意思？什么不是那种人？

      「智旻啊，他很死心眼的」，泰亨哈哈笑，「这样说也不太对，应该说他在这部分很有洁癖，他可能喜欢闹著别人玩，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要是对方回应了，他就慌了。」

      「所⋯所以⋯⋯」，柾国似懂非懂。

      「所以别人闹著他，他还愿意闹回去的，就是认真的」，泰亨若有深意的说。

      柾国正要努力思考泰亨的话，智旻就上场了。

 

      智旻穿著一件白色外套，里面是一身黑，灯光打在他身上，全场都注视著他，智旻开始随著音乐舞动，当他撩起上衣，露出一部分的腰腹时，全场尖叫。

      柾国瞪大了眼。竟然不知道，智旻除了腰很细，他还有腹肌？！

      然后智旻单手撑在地上，撑起身体，他的背部裸露，现场再度响起尖叫声。

      等到一曲结束，智旻回到后台，柾国还迟迟回不了神。

      智旻在舞台上跟在舞台下，截然不同。

      这是同一个人吗？

      八点半到，所有的表演结束，柾国跟泰亨走到后台，跟智旻道贺。

      后台里挤满了人，到处都是花，柾国在角落找到智旻，闵宗佑站在他旁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今天智旻在台上的表演实在太吸引人了，闵宗佑再度陷入爱河，他对著智旻说，「智旻啊，你跟那个什么国的分了吧！」

      柾国臭著脸，把智旻拉了过来，「姓闵的，你最好离智旻远一点。」

      「切」，闵宗佑看了柾国一眼，又对著智旻说，「拳击选手又怎样，搞不好连怎么接吻都不会！」

      泰亨站在旁边，没有吭声，他很好奇柾国会怎么回。

      不过，再一次地，我们智旻护国心切，他开口就骂，「cooky会不会接吻干你屁事，你管太宽了吧！就算他不会亲，他也比你好上百倍千倍！」

      柾国皱起眉头。

      「哪像你，没人要亲你！」，智旻还在那数落闵宗佑。

      一些人听到争吵声音，开始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闵宗佑爱面子，正打算说个两句挽回颜面，泰亨却拉著智旻跟柾国，「走了走了」，智旻还没骂过瘾，只要是讲到柾国，他就火力全开，泰亨几乎是摀著他的嘴，硬是把他带走的。

      一出来，智旻还忿忿不休，「干嘛拉我，我还没把他骂到臭头，被这样的人喜欢，真是令人生气！」

      泰亨正打算开口，就听到柾国对著智旻说，「我会亲。」

      智旻跟泰亨两人愣住，什么意思？

      柾国看著智旻，「我会接吻」。

      智旻呆呆的点头，怎么话题跑到这来了，从哪到哪？

      「我们可以试试」，柾国认真的说著，「我们练习。」

      练习？练习什么？

      「练习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