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與天下知識分子「共治天下」,其專制政權也是中華歷史上最開明和接近現代政體的,經濟蓬勃發展,文明璀璨,為何卻是中國大一統王朝中面積最小,最憋屈,戰爭失敗率最高的朝代?(還有「靖康之恥」這樣慘不忍睹的大失敗……)


沒文化又看不起人民起義運動的人最喜歡拿李闖、洪秀全出來說事,說他們的失敗是因為農民侷限性、是因為沒有才能、是因為有神經病、是因為種種種種,實際上根本沒有邏輯可言。

崇禎十六年李自成進入西安以後即開科取士,以扶風縣舉人張文熙為第一,高中者紛紛授府縣官員,並且設立弘文館,組織學士們草擬各類檄文,在宣傳上攻擊明朝罪惡,號召郡縣歸附。

湖廣巡按御史李振聲素有清名,被李自成俘虜後李自成親自稱呼他為大哥,以禮勸降,崇禎十七年任命其為工政府尚書。丁憂在家的吏部員外郎宋企郊被李自成多方尋求,後來官至吏政府尚書。崇禎三年舉人喻上猷在崇禎十五年被李自成俘獲,兩年後便官職兵政府尚書。

攻破北京以後,李自成首先就是親自出面與北京父老鄉紳會面,一一解答他們的問題,撫慰縉紳疑慮,『問民間疾苦,有無擾害』,北京各城郊父老兩次與李自成相見,都傳聞稱李自成禮賢下士,身穿天藍箭衣,同普通軍官沒有區別。

同時李自成並且下令文武各官員願意為官的,新朝將挑選出合適的為官,不願為官的聽憑各自回家。並且開科取士,以崇禎七年甲戌科進士黎志陞為弘文館大學士,入閣主持考試,題目為『蒞中國而四夷也』。

崇禎癸未科探花陳名夏經一個旅居北京的山西秀才推薦,被李自成選入弘文館,陳名夏後來官至清朝的署理吏部尚書。萬曆四十七年的進士曹欽程素來名聲不好,坐魏忠賢同黨從天啟七年就進了局子,李自成破北京以後依然給予官職,既往不咎。

崇禎十三年進士王澤堯不過是前明一密雲巡撫,李自成破北京後授予順天府尹官職,後來又升兵政府尚書。天啟五年進士劉昌在前明是戶部給事中,李自成授予他太常寺卿,後來順治十五年他官至工部尚書。

後來的江左三大家之一龔鼎孳素來與農民軍相對抗,是有名的清流,李自成入北京後依然沒有找他麻煩,而是授北城巡視。崇禎十六年狀元楊廷鑒任弘文館編修,崇禎元年進士楊觀光被李自成兩次召見,促膝長談,封禮政府侍郎。

天啟五年進士項煜在前明是詹事府少詹事,被李自成授太常寺丞,因嫌官小而棄官投奔南明,崇禎七年進士王孫蕙被李自成授官長蘆運使,吳三桂入關之後他逃回故鄉,但死於途中。

這麼多知識分子羣英薈萃,加上策劃天下頻出大略的顧君恩,被郭沫若稱煙幕的陰陽家之宋獻策,傳說中奇才的李巖和愛喫牛腿的牛丞相等,李自成何來不重視知識分子一說?他收攏了相當一批人傑。

武將中來說白旺治軍嚴謹聲名在外,田見秀為人寬厚素來得人心,識大體血戰湖南屈投南明的李過,一直抗清堅持到康熙二年,精忠報國死後因頗知愛民而被當地百姓自發祭祀的劉體純等,哪個不是一時豪傑,獨當一面,只因為各種因素累加而兵敗了,便受到各種侮辱,說他們好色、貪財、無謀、短見等,將他們形容為一羣弱智、一羣屠夫。

刨了李自成祖墳的米脂縣令邊大綬,李自成都赦免了他。宋太祖趙匡胤卻動輒毆打大臣以至於出現了大臣們不敢與他面談而建議書面交流的奇景。

人嘴兩張皮,拳打大臣的趙匡胤之宋朝成了尊重知識分子,赦免刨自己祖墳者的李自成成了嗜殺無謀的瘋子。但李自成向來樂善好施,禮賢下士,崇禎年間傳聞李公子仁義兵,百姓簞食壺漿以迎,這些東西為何無人傳說?

文明璀璨的宋朝要綁架天下為他趙家做人質,多次殺害良將名臣保住他一家一姓的權威以至於中國無法伸張,崖山之時還拴著數萬兵民替他家背水一戰。李自成兵敗退出西安時本該燒毀糧草、以免資敵,但西安父老向田見秀乞糧,順軍便留下糧食未曾燒毀,以至於清軍得到西安存糧,能夠繼續追擊李自成。

高下立分,不須饒舌。


你會聽掃大街的農村老大爺的建議去做金融投資嗎?應該不會吧。那你覺得一個唱歌的談論歷史又有多大的可信程度呢?

太平天國先不說,比較特殊,有宗教背景,排斥別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別擡槓,那年頭的讀書人知識分子全是儒教徒,幾乎沒有例外。

至於李自成,你去百度一下宋企郊是誰,看看李闖從草創開始就對知識分子有多重視,再看看這個人在明清易代時有多重要,看看那時李闖發的文告諸人排名這個人排第幾。別總看電視節目學歷史了,真心耽誤人。


高曉松很多東西都經不起推敲。我本來想看曉說,挑了他講歐洲的那期(因為近十年我有學法語,在復旦人文科上了不少歐洲文史哲的選修課,在法國讀了歐洲研究研究生,想看看他怎麼講這個課題),結果,看了一會就看不下去了。

他的東西只能當做引子,你因此感興趣了,然後再找專業書籍來看。不能只停留在節目水平,否則誤人子弟。

我是大學老師,上課說話誠惶誠恐,每次都給學生reference,讓他們課堂之餘做深入閱讀。一個人怎麼可能都懂,而且拿來做節目密度,更新頻率如此之大?! 半瓶墨水掉書袋罷了。讀博以後,忽然發現知道的越多越敬畏宇宙之大,反而不敢輕易下論斷了。


高曉松這種人和我們這種人不是一路人

高曉松這種人的理想是延續他們家族在前朝的榮譽地位財富今天能繼續保持,他今天對其祖上的炫耀和懷念我不予置評,但是如果他所代表的階層在新中國依然能夠把財富和地位傳遞給下一代,那對我們這種階層來說我們恐怕就要複製我們家族上一代的屈辱死亡和災難。

我爺爺和我奶奶從來不恨共產黨,相反,甚至非常感謝共產黨替我們家「殺」了兩個「知識分子」為我們家報了大仇

我爺爺6歲的時候就沒了父親,從此之後和母親以及姐姐,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弟弟相依為命。然後他12歲的時候他姐姐也就是我父親的姑姑,相貌出眾被土匪看見放話要破寨子搶人,中華民國的黃金十年期間,河南人民哪怕是個小村子都必須用土牆把自己圍成一個寨子防土匪。當然,那個時候宗族勢力非常強大,家族長輩是讀書人知識分子鄉紳鄉賢,派了兩個後生去把我爺爺的姐姐用繩子捆起來送去給土匪換平安,後來她被蹂躪致死,連個墳頭都沒有,我爺爺敢怒不敢言。我爺爺也沒文化也不識字,他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和宗族翻臉,他後來離開了鎮子出去闖生活,還曾經加入過一筆寫不出兩個洪字的中華致公黨的一個外圍組織。大概是1949年的時候我爺爺他們被組織起來去上山打遊擊,和解放軍打,兩個首領被解放軍打死之後剩下的人作鳥獸散。

我奶奶最早是嫁給一個後生,生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也從來沒見過她父親,因為她父親被抓壯丁抓走了,負責抓人的是我們當地的一個保長,知識分子書香門第前清甚至還出過秀才還是舉人來著,因為他們家有個祭祖的祠堂。後來我奶奶就帶著這個女兒改嫁給我爺爺,又有了我二姑三姑到我爸爸,我奶奶最早生的那個女兒是我大姑。那個保長家的土地和祠堂都被充公了,土地重新分配,祠堂改造成了小學,我媽上小學就是在那所祠堂讀完的。

地主宗族的議事大廳又成為了新中國兒童的啟蒙小學,「知識分子」對此痛心疾首,他們說這是對傳統文化的踐踏。但我覺得這絕對是史上最騷的操作,共產黨讓女孩子和男孩子一起進入女人不能進的祠堂上學學文化,你們能想像這樣場面嗎?「知識分子」們感嘆世風日下痛心疾首捶胸頓足,他們祖祖輩輩霸佔的土地被充公,他們敬若神明的祭祖祠堂女孩子可以隨意進出,我覺得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解恨。現在大家能理解湯師爺在小六子死的時候告訴張麻子的那句話了嗎?殺人誅心,我們家的仇通過這個方式報了,至少我是認可了。

有些知識分子啊,他們不僅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吟詩作賦,還能幫你抓壯丁也能幫你和土匪談判維持和平,他們可以把我爺爺的姐姐,一個未出嫁的黃花閨女送給土匪蹂躪,1000多年過去了,請問他們保家衛國保土安民的方式和徽欽二宗有本質區別嗎?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麼宋朝如此重視知識分子結果還孱弱不堪了吧。

共產黨不僅踐踏了他們的祠堂也踐踏了他們的土地,還踐踏了他們的狗命,我爺爺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殺死他姐姐的土匪會被新政府槍斃,儘管他大字不識一個,但他也知道罪惡的幫兇並沒有伏法。但是那兩個書香門第的知識分子鄉賢保長手上沒有直接的人命僅僅是失去了土地和地位,不像那個土匪被槍斃掉了,他們在新政權仍然是體面的讀書人,直到人民越發憤怒,想要轉型正義,我大姑後來參加了紅衛兵,對她來說更多不是國讎而是家恨,沒有用,眾多鄉賢都是善終,人家還有 轉型「轉型正義」,79之後一律平反,知識分子仍然是贏家。


我講這些不是為了製造仇恨,我只是想說明即使中共在最廣大的底層人民支持下建立了新中國,但新中國的文化話語權依然把持在舊官僚舊地主的舊知識分子的手中,即使他們不再有土地不再有官位,但他們還有筆。而我爺爺那種泥腿子即使是家破人亡他也說不出個一二三,甚至還被忽悠去打解放軍。但是那些舊知識分子他們還有嘴還有筆,他們兩嘴一張就能談笑風生,他們扇子一搖就能把自己的家族的骯髒醜事輕描談寫地扔給土匪,也能把自己霸佔土地的行為曲解成樂善好施,至少沒有直接幹過太多壞事也不算撒謊。

這當然不是要把全部知識分子都說成惡霸,因為舊中國也是被舊中國自己培養出來的知識分子中的一部分決裂者推翻的。有的人覺醒,有的人倒戈,有的人觀望,有的人投機,有的人頑固,有的人還在懷念昔日的榮光。看過《金瓶梅》的都知道,童貫蔡京這種人能有閒情逸緻練書法,不需要操心銀子問題,因為有西門慶這種惡霸給他們送禮,底層見到西門慶還要叫聲大爺,討口飯喫,被西門慶盯上了就只能家破人亡。高級知識分子誠然出現了許多優秀的科學家文學家,更出現了許多革命家,但是他們背後的階層又縱容包庇了多少西門慶這樣的敗類呢?高曉松本人是一位有才華的優秀的音樂製作人,他的父母和外祖父母也都為新中國的教育事業做出了傑出的貢獻,他們家已經算是舊中國上層社會中的一股清流了,當然他有資格對自己的家世感到得意,但他對知識分子的推崇值得我們警惕。

知識分子也有好有壞,所以新中國必須培養自己的知識分子,並且絕不能忘本,作為貧下中農的子弟,即使不能奪回這個文化話語權,至少也應該發出我們的聲音。文化陣地,你不去佔領,就會有別人去佔領。在座的各位,你們也都是知識分子,但是你們為誰說話?

我爺爺其實終其一生都極其敬重讀書人,可能並沒有想過要奪回話語權也許他只是想脫離貧農也成為地主老爺轉而去壓迫其他農民,他也知道知識改變命運,女孩子能有書讀已經讓他大為驚喜,自己的女兒就能成為高級知識分子(我三姑媽後來考上了醫學院),就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力範圍。但不管怎樣,窮人翻身了。

人們常說沒有TG會怎樣,會不會發展的更好,也許有的人真的能發展的更好,如果那些人他們能繼承他們家族上一代的權勢和財富,那我們家恐怕也要重複我們家上一代的死亡和命運,希望我姑姑長大之後千萬不要長的太漂亮,因為那可能會重複她姑姑的命運,我爺爺的姐姐不到20歲就死的那麼慘,僅僅是因為長的漂亮,難道我爺爺要一生中看著姐姐陷入災難無能為力,之後再看著女兒也陷入災難無能為力嗎?而當時的中國像我爺爺這樣的文盲這樣的普通人又有多少?

說一句毛主席賽過我親爺爺當然有點兒過於諂媚,但是說一句the first communist party是我們家的大恩人,這句話完全是不帶誇張的事實。


很多人無法接受這個結論:以兩宋為典型代表的中國古代的知識分子/士大夫精英本就是一個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知識分子 / 士大夫精英利益集團

秦淮縱酒煙柳活塞,錦衣玉食四手聯彈。鐵打的士大夫精英流水的皇帝老兒。只要皇權對我們知識分子士大夫精英好,只要我們知識分子士大夫精英過的爽。「 國家興亡」 必須常掛嘴邊,但讓我們去犧牲?你們這羣暴民。

「 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 這句話的核心就是知識分子/士大夫精英階級的自身利益,而非任何其他什麼。

您要以為那是 「 憂國憂民,家國情懷 」,您是該有多幼稚。

近代亦然,典型如胡適及其同類。

今日亦然,典型如賀公知及其粉絲(但賀公知所屬的當代中國法學界又特殊些,其追求已超越 「 知識精英自己的利益」,直接追求 「 我們法律專業的最大利益,我們精英階級的最大利益 」,類似士大夫們不再滿足皇權下的琴棋書畫錦衣玉食,直接訴求執政權力)。

一個冷兵器時代的國家政權,厚養、寄望、倚重只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文人知識分子/士大夫精英利益集團,正是兩宋孱弱、反覆被艹的主要原因甚至唯一原因

譚嗣同、林覺民、孫中山、宋教仁、陳獨秀、李大釗、圖書管理員當然也算 「知識分子」,但更準確說,他們是自古至今的中國文人知識分子/士大夫精英利益集團的叛徒、叛逆,因為你從他們身上找不到一丁點兒追求 「我們知識分子/士大夫精英自己的利益 」 的痕跡,或者說他們是有民族責任感 + 又恰好具備知識的一流民族精英。

中國古代有幾個政權是知識分子建立的呢?流氓或盲流或者說知識分子/士大夫精英們眼裡的暴民建立的政權倒是有好幾個。

李自成、洪秀全既非流氓,也非盲流,亦非權臣,更無被現代化思想加持的孫中山李大釗圖書管理員的牛X,贏的正常(古典知識分子/士大夫精英的地主鄉紳親爹們統治的古典農業社會基層本就不堪一擊),輸的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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