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年前故事假想。
※上一回吐槽說這回是滴血認親,並沒有說錯
※只是當事者本人不知道發生什麼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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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知道內亞在打什麼主意,亞連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跟上前去。

  他看著眼前的活板門,方纔感受到的違和感不知為何更濃厚了。

  他忽然想到書人先前跟他說過,「書人一族是不能干涉歷史的」,那他現在算不算是主動介入?

  然而此刻的他也無法透過術式詢問書人,他們的距離超過可以使用溝通的術法……或者說心電感應的範圍。

  不過這是對方的要求,不是自己主動提議要做什麼,應該不算主動介入吧?

  「你會開鎖嗎?」內亞如此問,這個請求倒是出乎亞連的意料。

  亞連微微皺眉,「會是會啦……但鎖打不開不是應該先找鎖匠嗎?」

  「我們在想可不可以自己解決,反正你剛好人都來了,就來試試看嘛!」

  亞連狐疑的看了內亞一眼,在他打算拒絕的時候,克勞斯已經拿出開鎖的工具直接橫在他眼前。

  「不差這幾分鐘這麼婆媽做什麼?」

  是不差這幾分鐘,亞連皺眉拿走離眼前過近的開鎖工具,走到活板門前。

  克勞斯把內亞拉到一旁,小聲的在對方耳邊道:「剛剛不是很明顯連工具都戳不進去嗎?你要學弟開鎖是什麼意思?」

  「我剛剛跟你說了,這是一場賭注,賭贏了亞連就能夠成功打開這顆鎖,賭輸了打不開也不意外。」內亞扁下嘴,明顯很煩躁,「但我原本預估最多可能只有一半的機率,可是在亞連的魔術潛能被開啟的情況下,也許他真的可以打開並解除這個術法。」

  「說到這個,你沒有解釋為什麼笨學弟可能可以解除那個術式。」克勞斯冷眼看了內亞一眼,有種違和感與糟糕的預感頓時在心頭揮之不去。

  「對喔!我還沒跟你說過這件事。」內亞散漫得這麼說,「康貝爾侯爵家的醜聞女主角,也就是我名義上的阿姨,基於一些私人的原因,我推測她八成就是弄出這個術法的人。」

  克勞斯懷疑的看了內亞一眼,內亞完全不管他,示意對方請將注意力放在亞連身上。

  「至於為什麼說亞連可能可以解除術法嘛……雖然這是最近才確認的事情,亞連本人似乎原本也不知道這件事,不過這基本上幾乎已經成為別館的大家默認的共識了,只有當事人似乎不想面對。」

  就在內亞回答的同時,他們聽見了『喀嚓』的聲響。

  「亞連他……是艾蓮娜阿姨跟你那個找了老半天的牧師的兒子,既然術式是他母親設下的,那他就有一半的機會能夠解開它。」

 

  看內亞把克勞斯拖到旁邊去說悄悄話,亞連很想湊到旁邊去偷聽,但說好要幫他開鎖了也不好丟著。

  而且亞連有種預感,如果他們發現自己跑來偷聽,或發現自己停下動作在偷聽的話,一定會馬上中止話題。

  只能邊假裝在忙著開鎖邊努力聽聽看可不可以聽到什麼好了,亞連心裡這麼想。

  他看了眼似乎沾著滿滿鐵鏽的鎖頭,說真的有些不解。

  這種爛鎖很好撬開啊!為什麼還要找他開?亞連伸出手握起鎖頭端詳了一下,但就在他將鎖頭放在掌心的瞬間,他感覺到似乎有一股細小的電流竄過全身,但實在是過於快速,讓亞連頓時以為是錯覺。

  生鏽得這麼嚴重還會導電?不會吧?亞連心裡這麼想。

  內亞跟克勞斯在不遠處耳語著,但似乎是有意圖不讓自己聽見,亞連聽不清楚他們在講什麼。

  應該不是什麼好事,亞連不悅的瞇起眼,他們兩個的態度此刻讓亞連想到在學院時,那些嚼舌根的同學們。

  不過待在這裡也聽不到什麼,趕緊把鎖撬開再去套他們的話吧!亞連心裡這麼想,便把注意力拉回鎖頭上。

  他將開鎖工具對準鑰匙孔戳了進去,在剛進入洞口時亞連感覺到有種阻力在阻止他將工具塞進去。

  感覺不像是有卡東西,亞連皺起眉頭。似乎更像是有股力量讓它戳不進去。

  拜託打開好嗎!亞連皺眉,有些惱火的將工具在鑰匙孔內胡亂翻攪,鎖頭的邊角戳得左手的傷口有些發疼,他看了眼沾血的繃帶,心想等會要不要問問看學長有沒有醫藥箱,跟他借個繃帶重新包紮,但想到可能又會被對方問東問西,感覺很麻煩於是又打消了念頭。

  這個時候,一股溫暖的感覺似乎將他籠罩起來,不知為何讓他突如其來有種想哭的感覺。

  突然,那個堵住開鎖工具前端的力道消失了。

  「……咦?」亞連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至少阻止自己開鎖的東西不見了,撬鎖的進度就順利很多,沒多久鎖頭就傳來「喀嚓」的聲響。

  終於開了,亞連心裡不知為何鬆了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這活板門下方是什麼?亞連皺眉憶起小時候住的教會。

  這應該是地下室吧?但教堂的地下室只會挪做兩種作用。

  如果不是倉庫,那麼就是……

  想到這,亞連的臉頓時慘白,他搖搖頭決定不要再去推想這件事。

  他將已經解開的鎖拆下來,高高舉起朝不知在耳語什麼的兩人晃了晃,「喂!撬開囉!內亞你說好要坦白你到底……唔啊啊啊!!!」

  話還沒說完,已經繡蝕斑斑的活板門像是敵不過歲月的風化而裂出了縫,終於支撐不了亞連斜靠在上面的重量而整個裂了開來。

  亞連就這樣整個人掉了下去。

  就在他以為會直接滾到地下室時,他感覺到有個強而有力的手一把抓住自己的上臂,在千鈞一髮之際將他拉了上來。

  克勞斯粗魯的將人抓了上來,一臉極度不可思議的表情上下打量著對方。

  被對方的視線看得有些發毛,亞連扭了扭手臂掙脫對方的箝制。

  「幹嘛?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

  克勞斯焦躁的咬牙不說話,皺起眉頭不知是在思考什麼,但沉默並沒有在克勞斯身上駐留太久。

  「貝涅迪克‧亞倫,你之前說這個名字是主教幫你取的,你本名不是這個?」他狐疑的丟出了個亞連不知為何會從對方口中說出的問題。

  「是啊?」

  「但你曾經提過你是在襁褓時期被收養的吧?你怎麼可能有記憶知道你以前的名字?這麼篤定『貝涅迪克‧亞倫』不是你的本名?」

  「這跟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聽到自己的本名又被拉出來講,亞連有些不悅。

  「也許有喔!」內亞從克勞斯背後走了過來,「但也要你先回答這個問題,纔能夠確認是不是真的有關連性。」

  亞連不是很信任的看了他們倆,一方面憂心他們在打什麼算盤,一方面憂心自己作為書人Jr.的第一次記錄任務,是否會有失敗的可能。

  除了因為自己被隱瞞而感到不滿,但他更害怕的是若記錄任務失敗,他是否等於沒有做到書人的責任義務?

  這樣,諾亞是不是就會知道他其實是為了保命而謊騙自己是具有書人身份,且打算繼續假戲真做下去?

  然而若要回答,他是否算是直接涉入在影響觀察中的歷史?但若不回答,也不會改善自己的窘境。

  但讓他猶豫著是否要說出來的另一個因素,是因為這是他封沉在底心的陰影之一。

  不過他們都知道主教對自己的態度是什麼德性,也不差這一個,況且其實這也跟主教有關,告訴他們對自己沒好處也沒損失。

  「小時候,我在教堂的倉庫裡看到當初包裹著我的那塊布,我後來私底下去問修女,修女說本來主教打算把它拿去燒掉,但她偷偷的將它藏在倉庫,想等哪天等我長大後再交給我。」亞連吞了口口水,「布上繡了些東西。」

  燒掉?克勞斯心裡湧起了股厭惡的感覺。

  在他小時候的印象,艾爾牧師是不可能把這些來自於孩子原生家庭的東西銷毀掉的,至少也是等到他們能夠獨立自主之後,再交給他們處理這些東西。

  『畢竟這些東西還是屬於他們的,這也是他們跟原本真正的家人唯一的連結,同時也是他們人生的一部份,要怎麼處理這些遺留物,決定權在於他們不是我,在看到這些東西之後,是要選擇憎恨、放下還是遺忘,得由他們決定,我們能做的只能陪伴他走過這段情緒,並引導他們,而不是幫他們決定。』

  『因為,我們只是人類,不是神,沒有那個權利可以去主宰別人的人生。』

  克勞斯忽地想到以前艾爾牧師好像曾經這麼講過,就算現在的他不能說是個優秀的神職,他也知道不應該隨便處理掉這種這麼私人的東西。

  主教這做法,顯得就像是打算抹殺掉學弟的過去似的。

  「喔?那麼那塊布上繡了什麼?」內亞的問題打斷克勞斯的思緒,雖然有點不滿對方很不識相的插嘴,但這也時他想問的問題,也就作罷。

  亞連皺起眉頭,沉默了良久。

  那沈默恍如隔了世紀般的長久,也許他們問到了最關鍵,但也是對方最難以啟齒的問題。

  雖然內亞不覺得對於對方而言,真正的本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東西,然而他的猶豫,或許是對於這個名字的出現方式,以及曾經差點消逝而永不見天日感到複雜。

  本想著對方不願意再說下去時,亞連不是很甘願的開口了。

  「My beloved child, Allen Bennett.」

  然而那個答案,恍如是解開所有謎題的鑰匙,一瞬間似乎所有疑惑全都串了起來,解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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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
亞連的身世終於真相大白!他的本名就是叫做亞連‧貝涅特(Allen Bennett)。
母親是前康貝爾侯爵的小女兒─艾蓮娜‧康貝爾(Elena Campbell)跟算是把克勞斯帶離紅燈區地獄的牧師─艾爾‧貝涅特(Al Bennett)的兒子。
而貝涅迪克‧亞倫(Benedict Aaron)是主教幫他取的名字,至於為什麼取名為貝涅迪克‧亞倫,是有另一層的原因,不知道之後會不會講到,不管是名字還是姓氏,在基督宗教中都有特殊的來源。(雖然我當初在設定名字的時候其實沒想這麼多

這篇看起來好像亞連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就把術法解開了,但其實是有線索可以推敲他是怎麼打開的。
內亞前面說過,這個術法的施展條件,是施術者的血,以及他的意念,要解開的話就是要反向操作。
那麼亞連是怎麼解除的就謎題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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