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卡米西爾的移動城市維多塔尼亞。

「我們的隊長呢?」新兵安塞爾感到非常疑惑,他扛著被打暈的卡緹,拖著她的盾牌,在箭雨中眺望戰場。

「不知道!」史都華德抱著自己被燃燒瓶燒起來的尾巴鑽到掩體後面。

「她說她去砍敵人法師了。」安德切爾捂著自己的光環也躲在掩體裡面,生怕被爆炸給震下來。

「所以現在我們怎麼辦?」安塞爾給史都華德丟了個血包,「卡緹一時半會兒醒不了,隊長又不知去向。只剩下我們這三個入伍了不到20天的的菜鳥。」

「二十二天,」史都華德指正,「總之我們撤吧,去跟A1組會合。」

「現在的問題是走不出去啊。」安德切爾探出頭,一根弩箭颳起他的頭髮從耳側飛過,還好光環在腦袋的另一側。

成羣結隊的整合運動弩手、劍士以及當地的起義軍正向他們逼近。

「安德切爾,你知道嗎?要是玫蘭莎回來了,我一定要讓她嘗嘗……燃燒彈!」

隨著一枚燃燒彈丟進掩體中,史都華德再次抱著尾巴四處亂竄。

·

這是獵狗Pro嗎,準確的說這個和熊一樣巨大的玩意真的是獵狗嗎,除了它背上的攝像機和晶體化了的雙眼,哪裡像是獵狗的樣子。

不過專心戰鬥玫蘭莎心無任何雜念。她右手刺劍,左手握著劍鞘,尾巴高高翹起,和自己的身子一樣保持戰鬥狀態。

剛剛費勁全力斬殺了一名精英術士的她,現在已經精疲力竭了,哪怕是摔在地上都能立馬睡著,即使在生死攸關的搏殺中也幾度神遊。

就算是這樣,玫蘭莎還是舞蹈一般的躲開了獵狗的撲殺,並用優雅的劍法在它身上留下了傷痕,雖然都不致命,但是痛地獵狗在本能上不敢上前。

必須要速戰速決。

玫蘭莎這麼想著,但是她已經握不住劍了,她必須要刻意的往自己手上加力,纔不至於讓劍一直往下掉。

獵狗圍在她身邊打轉,它渴望撕碎這個嬌小玲瓏的獵物,然後把她充滿奇特香味的肉體喫的連骨頭都不剩下。

但是玫蘭莎甚至沒有力氣挪腳,只能任由它繞到自己身後。

「弱劍百斬十中一殺,強劍一斬一中百殺」

她想起了炎國來的劍術老師的話,當時她們正在家裡的私人花園裡,那個像鳥籠一樣的玻璃廳之下,家庭教師給她表演了自己的得意招式——歸一居合流。

她舉起左手,將刀鞘正豎在胸前,左手高高地舉起直刃,收刀入鞘。

閉上眼,徹底地放鬆自己,讓聽覺、嗅覺、觸覺、直覺自由發散開來,她聽到了獵犬的喘息,聞到了戰場的硝煙,觸到了刀柄中細小的握痕,感到了——殺氣。

以相同姿勢拔出劍,側身90度,後退一步。劍直直得嵌在了獵狗的上下顎之間,借著它的衝擊力,鋒利的直刃刀滑進了它的喉嚨,切斷了他的肋骨,挑開了它的心臟,最後從它的左臀劃出。

強大的拉扯力讓玫蘭莎不得不鬆開小指和無名指,當她擺完大概三秒鐘的殘心再睜開眼時——

自己已經被整合運動和當地的白衣服起義軍包圍了。

玫蘭莎失去了全部的力氣,拄著劍鞘跪倒在地上,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躺下來,甚至忘了自己還是A4組的隊長,無論是自己還是隊員都被強敵包圍。

「死了嗎?」一個起義軍的弩手問,目睹了剛剛驚天動地地戰鬥,根本沒有人敢上前俘虜她。萬一她是裝死,然後跳起來一劍抹喉呢?

「你TM射一箭不就知道了。」旁邊的劍士舉著盾牌護住全身說。

「對哦。」弩手舉起武器把十字準星對準玫蘭莎的右手。玫蘭莎親眼看著他在瞄準自己,但是手腳和灌鉛了一樣根本舉不起來。

(再見了,爸爸媽媽……)

「咻————」

一隻箭矢從高處飛來,射中了弩手的腦袋,強大的餘力把弩手的腦袋從脖子上扯下來,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往上飆。

玫蘭莎有些震驚,自己雖然殺過幾個人,但是都是留全屍的,不是捅心窩就是抹喉嚨,這麼血腥的殺戮,自己從來沒見過……

這還不算,一個帶面具的女人沖了進來,僅僅一刀就把一個劍士劈地腦袋開花,再一刀將另一個起義軍攔腰砍斷。

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也沖了進來,甩著自己的盾牌,鋒利的邊角從敵人的眼窩刺入,直接翹掉了他的天靈蓋。

此外還有藍色的魔法彈在人羣中射來射去,但是根本找不到術士在哪裡。

「阿迅我終於等到你了——等等你不是迅使?」

那個持盾男子一邊說著,一邊用大盾把一個劍士給摁到牆上擠成肉醬。

「喂,老爺子!她是誰啊,你認識嗎?」

「老夫依稀記得她是A4組的玫蘭莎小妹,話說黑角老弟,你的記憶力怎麼連半百之人都不如了。」

「呃……我們不就是A4組嗎?」

「我們是行動A4組,她們是預備A4組,都是一羣新兵。」戴面具的女人把最後一個跪地求饒的起義軍給斬首後,用臂彎抹掉粘在刀上的血跡,然後收刀入鞘。

「講真……夜刀姐,血振有很多種方法,但是能不能不要使用這種最野蠻的方法,到最後衣服還是我洗的。」

「怎樣子有助於砍完人之後心境回歸平和。」

名為夜刀的女人說。

「但是我心境不平和了。」

「喂,大家,聽我說,」小個子的術士站在屍體上踮起腳想讓大家聽到,「這個傢伙要睡著了。」

此時的玫蘭莎的聽覺漸漸模糊,她跪坐在地上,合上了眼睛。就像以前在威塞克斯中學的課堂上坐著睡著了一樣。


「需要三千朵玫瑰,才能提取一克香油。」

母親在花園中手把手地教她如何蒸餾地方法把植物中的精華給提取出來。

她出生與維多利亞的商人家庭,倫迪尼姆城中最好的香薰店就是她母親開的。對於玫蘭莎來說,家裡永遠瀰漫著令人安心的香氣。

玫蘭莎小心翼翼地擰上冷凝管的介面,從蒸餾組件中擰下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裡面裝著淡粉色的液體。

「成功了,我成功了,媽媽。」

玫蘭莎高興地向母親炫耀自己四個小時的努力。但是母親並沒有說話,她抿著嘴,微笑地看著玫蘭莎。

下一秒,她化成了沙土,火焰從地裏長了出來,植物在燃燒中捲曲。身著紅衣的士兵排成一列,用弩箭輪番射擊著手無寸鐵的埃拉菲亞人。

「媽媽,媽媽?爸爸?」

玫蘭莎在火焰中尋找自己的父母,但是到處都是廝殺,一名維多利亞的士兵用斧頭砍死了一名埃拉菲亞,卻被另一名埃拉菲亞打到在地。穿戴著防毒面具和防化服的特殊士兵拿著匕首等工具,剝開埃拉菲亞屍體的小腹,從裡面提取用於合成香料的寶貴腺液。

「安珀?黛西?克麗絲老師?」

玫蘭莎在火焰中穿行,沒有人看到她,所有人都自顧自的殺戮和逃命。

「爸爸——」

玫蘭莎看到了自己的父親,但是他變成了一名紅衣的軍官,用指揮刀挑穿了一名埃拉菲亞的少女,然後把她甩在一邊。

「玫蘭莎,我的孩子,埃拉菲亞人的膽囊可是無價之寶啊,這些淡黃色的顆粒可是比原石還貴。」


「啊——!」

玫蘭莎從夢中驚醒,劇烈地呼吸了好久,反覆提醒自己——那是夢那是夢全是假的,自己的父親比她還要柔弱怎麼可能參軍呢。

「你想嚇死我啊。」

黑角受到驚嚇本能地蹲下身用半身盾遮住自己。

「對不起……」

「沒事沒事……這位黑角老弟也真是的,膽小如鼠。」巡林者用粗糙地大手摸著玫蘭莎的頭,安撫她。

「切…………」黑角憤憤不平地低下頭,接著削土豆去了。夜刀著支起一口大鍋,在下面墊著從貴族的花園裡折來的柴火,卡米西爾這個地方盛產土豆,土豆煮鹹肉乾就是他們今天的晚飯。

「我……昏了多久?」

「四個小時……或許更少。不過令老夫驚訝的是,玫蘭莎小妹你是怎麼從城東砍到城西的?預備組的諸位應該都在城東才對啊。」

「啊,我的隊友。」

玫蘭莎終於想起了自己是隊長,杜賓千叮嚀萬囑咐自己不要把隊伍帶丟了。

她坐起身,用長劍撐著地板,堅持地站了起來。

「快坐下,不必這麼勉強。」巡林者扶著玫蘭莎躺下,「你一口氣砍了十公里,肌肉已經嚴重拉傷了,必須要等醫療過來。」

「在等到醫療之前還得等到阿訊。」黑角嘆了口氣,看了看外面的灰濛濛的天空,他們距離天災「雷鳥」只有160千米遠,一切的無線電通訊此時此刻全都報廢,現在羅德島三個小隊和一個特別小隊只能依靠迅使來互通有無。

「說不定阿訊已經橫屍街頭了。」夜刀說,她拔出刀在地上劃出火花,點燃了乾柴,「這地方遍地都是瘋子。」

「你們為什麼要詛咒訊哥啦——他可是雪域最苟的男人。」杜林說,她正在收集一切可以收集的東西作為牀墊,今天他們可能要在這棟被炸了一半的通風透氣別墅中過夜了。

「我的隊員——安塞爾、卡緹、安德切爾、史都華德,他們怎麼樣了?」

「你一下子報這麼多名來……老夫也不知道他們怎樣了,」巡林者撓了撓頭,「還得等阿訊過來才能知道——不要哭不要哭,老夫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

「我沒有。」話是這麼說,但是玫蘭莎已經兩眼淚汪汪了,耳朵低垂了下來。

「他們都沒事,臨光小姐已經帶隊往城東趕了,有她在的話沒人能傷到你的隊員的一根毫毛。」

「真的?」

「真的,所以先休息一下吧,一會兒開飯。」

實際上是假的,雖然臨光的確帶著礫等200名自願參戰的下層騎士趕來支援,但是因為天災被困在附近城市的港口裡。

「準確的來說是還要好一會兒。」夜刀搖晃著湯勺,「黑角,到外面去看看有沒有鹽。」

「什麼,你想讓我暴露在狙擊手之下嗎?」黑角用小刀指著夜刀。

「不然呢,難道要我們暴露在狙擊手之下嗎?」

·

「開飯啦~~~」杜林歡快地端著碗坐到夜刀旁邊。

「啊,餓死我了。」正在用小刀削斷卡在盾牌上的箭羽的黑角放下小刀,也拿起碗伸向夜刀,但是被巡林者攔住。

「禱告?」

「喂,老爺子用不著這麼死板吧。」

「感謝森林與自然,讓我能得以果腹。」夜刀雙手合十,然後給自己端了一碗。巡林者投去讚許的目光。

「好吧,感謝森林與自然,讓我們得以果腹。」黑角也雙手合十,然後接過自己的那碗。

「這是給你的,玫蘭莎妹妹。」杜林捧著最後一個碗走了過來。

「啊,我——」玫蘭莎有點不知所籌,內向的她現在一堆陌生人之間,不亞於被關在烤箱裏,「謝謝……」

她非常恭敬的雙手接過碗。

「你學過東之國的劍法吧。」夜刀看著她的長劍,試圖打開話題。

「啊——沒錯。」

「那個門派的,神取流?無陽流?二心流?」

「神取歸一流……學過一點,本來在決鬥俱樂部學的是迅捷劍,後來換成了一個炎國的劍術老師——她是神取歸一流的傳人,也是合意流的傳人。」

「學的真雜呢……這把劍對於你來說太長了。」

玫蘭莎只有一米六一,而掛在她身上的直刃雙手長刀足足有一百二十公分,立起來的話可以從腳踝到胸口。而夜刀也是一米六一,她使用的刀就只有其實公分。

「嗯——但是這是媽媽送我的武器。說我長大了以後就合身了。夜刀姐你是東國人嗎?」

「不然呢,鬼族人還能生活在哪裡?」黑角插嘴,不過被夜刀瞪了回去。

「鬼族?會喫人的鬼族——對不起!」玫蘭莎情不自禁地就把維多利亞人的刻板印象說出了口,趕緊捂嘴道歉。

「沒事,習慣了。」夜刀讓她不必在意,「我們只喫自己人。」

「怎麼越形容越恐怖啊,」黑角吐槽,「實際上鬼族喫人只是一種代表傳承的儀式,反正我是沒喫過。」

「啊……」

·

一個光頭站在廢舊的房頂上,他腳踩著落日,光著胸膛,手臂到手指上紋的全是符文,胸口還有一個巨大的,類似時鐘一樣的魔法陣。

「真是可愛的孩子呢……」

兩隻熊一樣大的獵狗從兩旁低矮的樓頂跳上來,拱到他的手邊,似乎和他很親暱。

「就讓你來當我的寵物吧。」

他伸出手,撫摸著兩隻獵狗的下巴。

在他的足下,十幾個名維多塔尼亞起義軍的騎士們手持盾牌和長劍,盾牌上印著獨立維多塔尼亞的黑白色盾徽。而在他們身後,百餘位騎士扈從和見習騎士手持弩箭和長矛。

「維多塔尼亞的騎士們,前進吧!」

·

他揮出手,一道閃電打在了地上,濺出了大堆的碎石。

穿著外藍內紅軍大衣、帶著高帽、內襯白色武裝衣的卡米西爾治安騎士,用一些軍用沙袋和雜物組成了一道防線,使用治安騎士專用的半自動長銃射擊起義軍,算是穩住了城東地區。

「你們把玫蘭莎給弄丟了?」

杜賓聽了迅使的報告。扯著鞭子,有點頭疼。

「這個孩子很重要嗎?」

流星問。

「我和這孩子的母親有點交情,不過她對於整個羅德島都有恩,不然不會讓自己女兒到我們這裡胡來的……總之,要是那孩子要是出什麼三長兩短……她頭都給我擰下來。」

「教官居然也有害怕的人?」

迅使多嘴了一句,被杜賓瞪了一眼。

「你去行動組A4和凱爾希的特別行動組去傳一下信,VIP已經確保了,可以撤了。」

「瞭解。」迅使拔出了剛剛擦乾淨的彎刀,跳過1米高的沙袋,頂著箭雨往起義軍衝過去。

·

夜刀拄著自己的武器,低著頭倚在牆角,因為帶著面具,也不知道他睡沒睡。黑角大字型仰躺在地上,身上蓋著自己的盾牌當做被子,發出輕微的鼾聲。杜林把自己的超大衣服裹成一團,側躺在兩人之間。

「睡不著嗎?」

巡林者盤腿而坐,將自己的弓箭放在兩膝之上,右手扶著自己的箭袋。因為石頭剪刀布猜輸了,所以今天他守夜。

玫蘭莎非常有睡相的平躺著,雙手平放在身體兩側,毯子蓋過肩膀但是不超過下巴。

「嗯。」

「那麼和我一樣做坐來吧,睡不著的時候不能總是躺著,不然更加睡不著。」

玫蘭莎靠著牆壁,坐到了巡林者身邊。

「杜賓和我說過你,你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

「謝謝。」

「這是你第一次殺人嗎?」

「不,但是這是第一次出任務。」

「感覺怎麼樣?」

「還好吧……救是感覺血太髒了,但是又沒有辦法不讓他們流血,有時候一不下心劃到動脈了 ,血噴到我衣服上,幾個小時都洗不掉,哪怕用上一大瓶香薰肥皂都能聞到血腥味。」

「可以試試捅肺部。」巡林者指了指自己的肺,「那裡動脈少,但是和心臟一樣致命,不過是經驗之談。」

「謝謝……」

「你在想家嗎?」

「……」

被一眼識破了,玫蘭莎剛剛又做了夢,夢到了自己在威塞克斯中學的課堂上,但是一轉眼那裡也變成了地獄,到處是整合運動的白麪具,屠殺著自己的同學,而她無能為力。

「我……」

玫蘭莎有點想哭,但是長久以來的家庭教育卻告訴她不能在外人面前哭泣。

「想哭的話就不要憋著,對身體不好。」巡林者輕輕拍著玫蘭莎的腦袋。

自己從來沒有出過倫迪尼姆,就連城區都沒有出過,但是現在卻突然被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切都是陌生而有敵意的,史都華德看上去好輕浮,安德切爾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她,卡緹就像鬼魂一樣粘著她而,安塞爾——卻讓她妒忌。她每天都夢到倫迪尼姆的家,甚至有時候在緊張的團隊磨合訓練中都能出現幻聽。

她們A4組雖然每個人都很強,但是團隊配合根本不如A1組。玫蘭莎認為這都是自己的原因,她無法止住自己想家。但是即使如此杜賓依然讓她成為組長,這更加加劇了她的內疚感,她只能靠不斷地斬殺,來緩解自己內心的焦慮。

「杜林這孩子一開始來這兒時也是悶悶不樂的,除了睡覺、喫就是工作,後來老家的人寄來一塊原石之後纔好了起來。」

「但是……」

「我們薩弗拉人沒有家,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在我被稱之為守林人之前是1AC,那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日子。不過現在在羅德島,我找到家了。」

·

「喂,你睡著了嗎?」

黑角撇頭小聲問夜刀。

「沒有。」

「老爺子又在說肉麻的話了。」

「隨他去吧。」

「你不起雞皮疙瘩嗎?」

「你還記得我們剛剛來羅德島的時候嗎?」

「記得,當時我們還沒帶面具,戰鬥組也就我們三個人再加兩個機器,到處忙來忙去。」

「一晃而過八年了呢。」

「是啊,同行的人越來越多了呃霜葉、嘉維爾、杜賓、蛇屠箱、紅、地靈、梓蘭、12F、遠山、夜煙、紅豆、調香師……」

「還有阿米婭。」

「沒錯,她剛剛來的時候真的是不知道該幹什麼,你兇她比杜賓教官兇的還多。」

「我已經反省了,見識過了阿米婭一樣的新人,我大概以後對誰都能保持冷靜了。」

·

「敵襲!」

巡林者突然拉著玫蘭莎跳出幾步,幾支音速羽箭擊碎窗戶射了進來,插在了兩人原來的位置。

黑角也跳了起來,用盾牌遮住杜林。而夜刀著提著自己的刀一個居合斬斬斷了射向她的兩隻羽箭。

「是超音速羽箭,對方有弩手。」

巡林者拉開弦對著窗外射擊。弩箭的蓄力性能好,可以射出超音速羽箭,方便突襲,但是礙於戰術魚骨的強度,只能射250克以下的輕箭。而弓可以射重達一千克的超重箭,但無論如何都無法突破音障。

「為了菲林的維多塔尼亞!」

兩名騎士踹開們沖了進來,但是被黑角給撞了回去。身後的牆壁被炸開,碎石飛濺但是都被杜林用原石技藝擋了下來。幾名手持長戟的扈從想要從新的通道里來個兩面夾擊不過幾秒鐘就被夜刀削掉了腦袋。

「我們什麼時候暴露的!」

黑角問,他用盾牌插到了一個騎士的腋下,把他給頂了起來。騎士的腦袋穿過天花板卡在了二樓,只能等著窒息而死。

「附近應該還有很多治安騎士殘部,根本輪不到我們。」

夜刀一刀從一個扈從的下巴捅到頭頂,把他的的頭盔頂了起來。

玫蘭莎雙手拔出自己的長刀,想要加入戰鬥,被巡林者給攔了下來。

「你還沒有休息好。」

的確,現在她感覺現在就有好幾百根針插在自己的肌肉裏,稍微一動就渾身痠麻。

「這個房間裏已經堆不下屍體了!」

夜刀腳下已經撲了20來個人了。黑角前面也有四個騎士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有的是腰被打折,有的是腦袋給塞到了牆壁裏。

「我們得出去。」

巡林者用弓打翻了一個從想從窗外翻進來的騎士,然後伸出窗戶對著他的的臉補了兩箭,雖然沒有射穿頭盔,但是估計這個騎士也腦震蕩了。

「我來開路,杜林掩護我。」

黑角橫著盾牌把三個騎士給撞飛,杜林舉起魔杖噴出一道藍色的強光把三個騎士給打飛。夜刀扶著玫蘭莎拉著杜林跟在他們後面,而巡林者箭無虛發地向外射擊為幾人掩護。

·

「看起來有點棘手呢……」

迅使蹲在路燈上,看著這場圍攻戰。

「算了,上吧。」

迅使拔出彎刀從空中跳了一下,直接刺殺了一個騎士扈從,正好和從別墅裏衝出來的黑角撞了個面對面。

「迅使?」

「喲,好久不見,身體尚好?你們看到玫蘭莎了嗎?」

迅使連頭也不轉就彈開了身後砍來的雙手大劍,一個卸力讓那個騎士衝到了身前,把他的脖子擰斷。

「玫蘭莎就在這兒。」巡林者說,他最後一個從裡面出來,還不忘記關門,雖然門很快就被踢開了。

「哦,太好了,那我回去復命了。」

「喂,你也不留下來幫個忙嗎?」

黑角從盾牌上拔出羽箭,捅死了一個衝過來的扈從。

「開玩笑的啦。再過40分鐘城市就駛離磁暴區了,到那時無線電就可以用上了。」

迅使的腳一點也沒有挪動,與三個騎士和兩個拿著長矛的扈從兵刃相交還打的有來有回。

·

「呼……真是難纏。」

他們身邊的屍體已經堆了一圈了,那些騎士、見習騎士和扈從沒有一個退縮的。

「好久沒有砍的這麼爽了。」

迅使一改剛剛來時的裝逼姿勢,開始規規矩矩地壓低身子雙手握刀。

「沒有剩下了吧?」黑角把盾牌放在地上,倚著盾牌稍微休息一下。但是遠處傳來稀疏的鼓掌聲,一個黑影走了過來。

「漂亮,漂亮,不愧是羅德島,無論是從團隊的戰術上,還是個人的戰鬥上,都是無懈可擊的。」

那個光頭進入和橘色路燈的範圍之內,露出了自己毫無血色的臉以及一身的符文。兩隻獵狗垂著唾沫跟在他的身後。

「在下是無胄盟玄鐵位騎士殺手——打斷別人是不好的。」

巡林者一隻700克的亞音速重箭射向了那個光頭,但是卻被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而硬接下了如此強大力道的箭他的身體居然動也沒動。哪怕強如臨光,不,臨光根本不可能做出這麼快的反應,能側身躲開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在下是玄鐵位騎士殺手——亞當(Adam),我的要求很簡單,留下那個孩子,然後你們可以活著離開。」他指著玫蘭莎,「她天賦秉異,不應該浪費在你手上。」

「胡扯什麼?」黑角駁斥他,「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吧,既然你只想要這個女孩,那麼為什麼派人來殺我們。」

「認真聽,小夥子,我可是騎士殺手。讓他們去死也是我們計劃中的一部分。維多塔尼亞的騎士和卡米西爾的騎士為了榮譽的破事逗得死去活來,是我們無胄盟最喜歡看到的事情。」

「你這傢伙……是什麼種族?」夜刀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這個傢伙,沒有獸耳、沒有長角、沒有尾巴,根本看不出是什麼種族。

「終於問到要點了。」他伸出手,手指尖躍動著電弧,「我用回溯魔法去掉了所有動物的特徵,終於變成了最高貴的靈性之所,我就是神創之初的至尊人類。」

「真是不把我們薩弗拉當人看。」巡林者拉滿弓弦,戰術魚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吱聲,這次他選用了900克的超重破甲箭。

「這個孩子,也應該變成像我這樣的至高存在。」

「免了吧,要一個女孩子剃光頭比登喀蘭山還難。」黑角擺出防禦姿態。

「撕碎他們。」

亞當覺得已經談不下來,一擺手,他身後的兩隻寵物沖了上去。

夜刀和黑角分別應戰兩隻獵狗。杜林用魔法彈砸亞當面前的地面,巡林者借著碎石的掩護連著兩箭射出,但是依然被亞當夾在指縫之間。迅使拔刀砍去,亞當右臂直直地頂上來擋住了從上往下的劈砍,甚至擦出了鋼鐵相撞纔有的火花。

左手舉過頭頂,從天空之中吸引雷電,然後劈向巡林者和杜林,杜林和亞當短暫對波但是亞當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幸虧巡林者及時把杜林扯開讓雷電劈了個空。

黑角在抗下幾輪抓擊後,把盾牌插進了獵犬的嘴中,狠狠地向上一翹,獵犬下顎上所有的尖牙都飛了出來。接著黑角騎上了獵犬的頭頂,用盾牌當做斷頭臺把獵犬身首異處。

夜刀在給了獵犬四肢多處傷害後一個滑步進入獵犬身下,給它來了個開膛破肚,出來時抓住了它的尾巴高高跳起,對著它的心臟就是致命一刀。

「不錯,你們都是很優秀的戰士!」亞當一掌把迅使打飛,回首就被夜刀削掉了半個腦袋。

「一閃……」夜刀再次想要用臂彎擦血,但是一道殺氣讓她本能的躲閃,果然一道閃電打在了她原來的位置上。

隨著亞當胸口的時針轉了一格,他的半個腦袋居然從地上長回來了。

「這都是什麼妖魔……神啟者救我。」迅使開始向遠在天邊的銀鈴聖女禱告。

「必須要讓他胸口的鐘歸零。」巡林者說,他抽出了箭袋裡唯二的一隻1500克原石加工穿甲箭,這兩隻箭還是傑西卡的見面禮,憑他自己的工資根本買不起這麼貴的箭。

「第二回合。」

亞當一道閃電把黑角打飛,快速地抓住夜刀的下劈同時抬起一腳踢飛迅使。杜林的魔法在他胸口穿了個大洞但是他絲毫不在意,用手抓住巡林者的箭把它擲向剛剛爬起來的黑角,把他打飛的更遠了。

夜刀想要從他的手裡抽出刀順便砍掉他的五指,但是刀彷彿長在手上一樣紋絲不動。迅使擺出架勢沖了上來,亞當卻把夜刀甩過去將兩人一起擊倒。

即使現在五對一,亞當也處於優勢。

「迅使,不要管這裡了,快去把援兵帶回來。快,用最快的速度!」巡林者說。

「瞭解。」

「別想走——」亞當伸出右手想要放閃電,但是被巡林者一箭扯掉胳膊。接著黑角沖了上來,把亞當頂飛,一路撞在了對面的牆上。

「夜刀!」

黑角一腳蹬在了亞當的襠部,然後自己順著反力面朝上的划走。遠處夜刀抱著杜林沖了過來,踏在了他的盾牌上,黑角把盾牌向上一舉,夜刀高高的飛了起來,同時用刀把亞當從脖頸到頭頂給劃開。最後她踩著牆壁來了個空中轉體,手上的杜林伸出魔杖將原石能量從劃開的裂縫中灌了進去,把亞當炸的血肉飛濺,一塊完好的軀體都沒有。

這配合……

玫蘭莎看傻了,這種團隊配合和自己組的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成功了嗎?」

玫蘭莎問?

「估計成功了吧,他胸口的那個時鐘都給打沒了。」

黑角拍掉黏在盾牌上的血肉塊,但是下一秒這些肉塊就自動飛離了他的盾牌。

亞當復活了,就連衣服都還原了。唯一的不同只是胸口的時間走了三分之一了。

「真的是,在你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我直切主題吧。」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手上的符文發出藍色的光芒。

「玫蘭莎,回家吧。」

下一秒,一道刺眼的 白光包裹住了他們。


「嗯……」

玫蘭莎醒來之後,額頭上火辣辣地疼,剛剛她似乎枕著手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自己居然在自家的花園的玻璃溫房裡,她的手邊放著一本新出的暢銷書《玫瑰王子》,對於這本書她有印象,這是她的生日禮物之一。

「為什麼?羅德島?安塞爾……」

但是他們是誰,她的腦海中只有幾個輪廓,甚至連面容都沒有。更何況這些輪廓都在快速的消失,就像夢醒之後一樣,夢中的記憶會如同潮水般退去。

「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還要睡午覺,回屋來吧。」

兩個熟悉的人打開溫房的門走了進來,是媽媽,還有劍術老師。

「媽媽!」

好像好久沒見一樣,玫蘭莎撲了上去。但是奇怪的是,一部分的記憶告訴她自己已經一個月沒回家了,還有一部分的記憶卻告訴她她們明明一個小時前剛剛見面,她不知道哪個記憶是真實的。

「媽媽,羅德島呢?」

玫蘭莎問。

「羅德島?羅德島是什麼?你又做了什麼奇怪的夢了,快給媽媽分享一下。」

母親不解的說。

「我夢到……我得了礦石病,被你送去了羅德島……」

「礦石病?什麼是礦石病?」

「就是——?」

玫蘭莎拉下自己左肩帶,但是皮膚上什麼也沒有。

「真是的,老是看幻想小說,現在做的夢越來越異想天開了,要是哪天夢到奇美拉了,還不把你嚇死。」劍術老師打趣道。

但是奇美拉,似乎是玫蘭莎夢中的一個人,但是是誰呢……

「走吧,回屋子裡午睡吧。」母親領著玫蘭莎離開花園,她打開了大宅的門。

這時候劍術老師卻拉住玫蘭莎的肩膀。

「我就知道你中幻術了。」

「?什麼幻術?」

「我在你的夢中留了殘鳴,只能幫你一次,下次自己解決。」

劍術老師突然拔刀,刀光在空間中闢開了一條裂縫,裡面發出藍色的光,而對於這一切,母親彷彿沒有看到一般。

「玫蘭莎,你在看什麼?快點進來。」

「從門裡面出去。」

玫蘭莎再次回頭時,老師已經消失了,只有她的話飄在空氣中。

門正在漸漸縮合,玫蘭莎使勁地捏著自己的手確認這是不是夢中夢,她已經分不清什麼夢什麼是真實的了。

「不要過去!過了那條線就出不去了!」

一道強烈的藍光從裂縫的另一邊轟了過來,把裂縫擴張成一個大洞。

她回頭看看母親,看看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家,溫暖而可愛的家,夏天有涼爽的冰窖,冬天有溫暖的壁爐,還有舒服的臥室和堆滿書的藏書間,年輕的女僕長能和自己嘮嗑半天,然後被年長的管家給攆走。在看看門的另一端,如果真的和自己對於夢殘存的記憶來看,那裡是一個殘酷的戰場,到處是殺戮、仇恨、鮮血與內臟……還有……。

「安塞爾、卡緹、史都華德、安德切爾。」她報出了這串名字,雖然這些名字所代表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她感覺右腰一沉,自己夢中的長刀掛在腰上,同時左肩也火辣辣的痛,礦石病回來了。

「媽媽,如果這是夢的話,我稍微離開一下也沒關係吧。」

她說著,大步走向那個門。


當她再次睜眼時,第一個看到的畫面就是杜林用原石能量蓋過了亞當的原石能量,把他再一次地轟成了碎片。

「在夢中和杜林族鬥法,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杜林跪在地上,把晚飯全吐了出來。

然而亞當還是復活了,但是黑角、夜刀、巡林者因為幻術的影響,現在還是半昏迷的狀態。

玫蘭莎把劍鞘從腰帶上取下來,用它支起身子,將自己的長刀擺出中段的起手,哪怕現在不是自己最好的狀態,也必須上了。

「為了夥伴嗎?這些弱小的傢伙可沒有資格成為你的同行者,你日後一定會超越他們的。」

「抱歉,請不要向我灌輸什麼大道理了,我不擅長與人交談,更不擅長和動物交談。」

「你居然敢罵我是動物!」亞當伸出手從雲層中引出閃電,「我可是至尊人類!」

玫蘭莎把劍鞘插在地上,如同避雷針一樣吸收了閃電。她沖了上去,對著亞當的肩膀就是一刀,把他堅不可摧的右臂從源頭上剁了下來。

「你!」

亞當伸出左臂對著玫蘭莎的腦袋,電弧在五指之間積蓄,但是下一秒長刀就從自己的腋下刺入把左臂給切了下來。

「混賬!」

玫蘭莎腳踩右臂,劍插左臂,根本沒有讓亞當復原的機會,他胸口的鐘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樣,時針往前走一點點就會被無形的力給拉回來。

亞當遠程控制左臂想要原地放電,但是被玫蘭莎識破用,手臂被用劍提起來,掌面就對著亞當自己。亞當被自己的閃電給打飛,燒的面目全非。

「黑角,你還能動嗎?」

「不太能,好像全身脖子以下都不是我的了。」

黑角和夜刀埋在廢墟中,只能聽著玫蘭莎和亞當的搏鬥。

「你們兩個,摸一下這個。」杜林爬了過來,把一塊藍色的原石塞到黑角手中,黑角感覺一股冷徹的也液體流入全身,接通了他全身所有的神經,他能動了。

「這是什麼?」

「杜林族人手一塊的打磨原石,可以提高法術抗性。」

杜林把這塊原石塞到了夜刀手中。

「一會兒我要引爆這塊原石,你們給一下掩護。」

「喂,你瘋了,一克原石頂的上三噸煤。」

「這塊原石又不純,炸起來很安全的。」

在確保兩隻手不飛回去的情況下,玫蘭莎不斷地見縫插針進行斬擊。亞當胸口的時鐘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遊戲結束了!」

亞當的左手突然被自己的閃電貫穿,化成一團焦炭從玫蘭莎的腳下掙脫飛回了身上,這消耗了他大量的時鐘進度。但是也讓他重獲攻擊能力。

下一秒,閃電剛剛積蓄完畢還沒有放出,左手又被夜刀給砍了下來,隨後夜刀把他的眼睛劃瞎,抱起玫蘭莎往後跑。

巡林者把原石系在箭上,射了出去。

夜刀一個滑步帶著玫蘭莎滑到黑角身後,黑角蹲下身子立起盾牌。

杜林射出了藍色的原石能量,兩股能量產生共鳴,原石爆裂開來。藍色的能量擴散成一個半球,融化半徑內的一切。

「真的結束了?」

黑角收起他烤的焦黑的盾牌,他們真的沒有力氣再打下去了。

爆炸的中心,灰燼正在重組,從腳、腿、腰、腹、肩、手、頭,整個人重組完了之後,胸口的時鐘正好發出清脆的咔噠聲,走到了盡頭。

「還真是……你們是第一個讓我把回溯之鐘用完的人,但是不要忘了,我自己還有一條命。」

他甩起手,電弧劈向玫蘭莎。

·

一支箭插在了他的肩膀上,電弧劈歪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手持長弓從高處跳下。亞當拔出箭反手一擲,但是卻被她接住再次搭在弦上射出。

亞當躲過了第二次的射擊,但是卻閃到了一面戰錘上,被狠狠的打飛了出去。

是白金和臨光。

「喂,你們幾個老不中用的,這麼快就趴了。」

嘉維爾舉起法杖,綠光籠罩在幾人身上,傷口開始癒合,疼痛也漸漸消失。

「你也是老不中用的一部分。」

黑角反駁嘉維爾,嘉維爾和他們是一起進入羅德島的。

「太好了,趕上了!」迅使氣喘吁吁地來到巡林者面前復命。

「你……為什麼背叛組織!」亞當對著白金喊,但是下一秒就被臨光用鎚子砸臉,扯下了半張臉皮。接著被砸斷了腿骨,整個人跪了下來。

「是組織背叛了你才對。」白金拉弓搭弦,一箭射穿了亞當的腦袋。

·

黎明照常到來,第不知道多少次的維多塔尼亞叛亂結束了。依然是以卡米西爾中央軍的勝利而告終。

「ACE,回來了。霜葉,回來了。紅豆,回來了。蛇屠箱,回來了,但是你的員工證呢?」

杜賓守在羅德島基建艦和維多塔尼亞的接舷通道,一個一個地掃描活著回來的幹員的員工證。

「誒,我明明放在包裏的,怎麼不見了。」

蛇屠箱試圖在揹包裏一堆棒球中找到自己的員工證。

「算了,去凱爾希那兒報道,她會給你做個體檢的。」

·

「玫蘭莎!」卡緹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撲倒了玫蘭莎,差點給玫蘭莎造成了二次傷害,旁邊一直陪護的嘉維爾甚至下意識的給玫蘭莎又降了一道綠光。

「卡緹,太緊了。」玫蘭莎拍著卡緹的手臂,這哪是擁抱,明明是擒拿。

「我要好好記住你的氣味,這樣子就不會走失了。」卡緹說。

安塞爾、史都華德和安德切爾也氣喘吁吁地跟了過來。

「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明明我是隊長,卻拋下了大家。」玫蘭莎背著卡緹低頭道歉。

「沒事,回來就好。」安塞爾從口袋中拿出快絲巾,系在玫蘭莎的右手手臂上。

「這是……」

「這是我們預備A4組的象徵,有的這個卡緹就能聞出來大家在哪裡了。」史都華德指了指自己的右臂,也紮了這樣的一塊絲巾。

·

「喂,都報廢成這樣的還想叫我去修,你以為這是橡皮泥嗎?錘幾下就完事了。」

火神拉著手推車,正在幹員之間回收武器準備去檢修。

「你根本就想像不出來我們經歷了什麼妖魔鬼怪。」黑角說。

「那麼你的面具要不要也交給我,我看它也裂開了。」

「算了吧,我的真容……還是保密吧。」

「很多新人私下裡跟我說你帶著面具太可怕了,尤其是玫蘭莎那個孩子。」

「……嗯。」


兩周後。

「生日快樂!杜林!」

12月15日是杜林的生日,羅德島幾乎有空閑的幹員都來慶生了,也包括玫蘭莎和她的A4組。

而黑角,一反常態地帶了一個粉色的彩虹小馬的面具,甚至把自己的角給染成彩虹色。對於那些年輕的新人來說,這根本不是驚喜,是驚嚇。

「啊,太好了,又是一塊研磨原石。」

杜林拆開老家寄來的包裹,裡面是個保險箱,打開保險箱,一塊藍色的杜林族打磨原石發著淡淡的熒光。知道這玩意威力的黑角、夜刀和巡林者都嚇得倒退了一步。不過杜林倒是開心地把手伸出袖子,把原石串在手腕上。

·

Party的中途,玫蘭莎走到了甲板上去吹吹風。羅德島現在已經離開了卡西米爾的勢力範圍,正在向烏薩斯進發。這個鋼鐵巨獸行走在大海之上,海風撥撩著玫蘭莎的長髮。

「怎麼樣,找到了家的感覺了嗎?」

巡林者來到了她身邊。

「嗯……」

「根據全球移動城市管制協會的實時數據,倫迪尼姆就在40公里之外,就是那邊的一點亮光,看到了嗎?」

「嗯……」

她現在正離家原來越遠。不過思念之情卻沒有什麼增長。

「羅德島的很多人,都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吧……不,全世界很多人,很多感染者,都不是像我一樣有一個完整的家吧。」

「沒錯。」

「羅德島的願望就是幫助他們找到家。」

「可以這麼說。這個世界並不是那麼太平,全球範圍的整合運動、哥倫比亞和烏薩斯的軍事對抗、原石被無節制的使用、民族主義和復仇主義……」

「我決定了,我要留在羅德島,」玫蘭莎說,「我已經和媽媽說過了,我會遲一點回家的。」

巡林者沒有說話,點了點頭。這時遠處傳來了史都華德的聲音。

「玫蘭莎,你在上面幹什麼!分蛋糕——啊,卡緹,這不是你的,你不能喫巧克力。」

巡林者拍了拍玫蘭莎的後背。

「老夫不能喫甜食,我的那份就給你了。」


「媽媽,這時什麼?」

小女孩指著一張卡在相框中的照片。

「這時媽媽年輕時候的照片,能看出哪個是爸爸嗎?」

「這個綁著絲巾的是爸爸……不對,大家都綁著絲巾。嗯,這個帶著……」

玫蘭莎抱起女兒,放在膝蓋上。

現在的世界,既沒有羅德島,也沒有整合運動。

更沒有像她那樣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感染者了。

(Fin)

作者:MinorityMajor(就是我自己)

bilibili.com/read/cv266

出處: bilib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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