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irst Crusade: The Call from the East

節選章節: Chapter 1 Europe in Crisis

原作:彼得?弗蘭科潘(Peter Frankopan)

譯者:Reznov

校對: @蘭斯洛特卿


烏爾班二世的優勢在於他和東方教會的關係——雖然這也不是沒有任何困難就得到了的。最開始,羅馬與君士坦丁堡,和安條克,亞歷山大和耶路撒冷一起是基督教世界五個主要聖座中的兩個。後面三個在七世紀伊斯蘭征服中的陷落將剩下兩座城市的地位提升到了敵對的地位。它們相對重要性上的,教義的和實踐上的衝突時不時出現。而教宗尼古拉斯一世和君士坦丁堡的教會領袖Photios牧首在九世紀間充滿憤怒的交流把他們之間的關係降到了最低點。

正常情況下時間會沖淡這些衝突,長時間的合作也會把這些爭論打斷。一個十世紀的拜占庭手記解釋了來自君士坦丁堡的皇帝給教宗的信件應該怎樣回復,它會根據一個固定的公式: 「以聖父,聖子,和聖靈,我們唯一的主之名,(人名)和(人名),羅馬的皇帝,上帝的信徒,向(人名)最神聖的羅馬的教宗和我們精神上的父親。」 相似,恭敬的詞語也會在從羅馬到皇帝的回信中使用。這些公式表明東西方的合作是經常的而不是例外。

但是,在十一世紀中葉羅馬和君士坦丁堡的關係突然惡化。利奧四世在1054年派遣到義大利拜占庭控制的阿普里亞和卡拉布裏亞為尋找共同利益的一次傳教任務走上了錯誤的道路。談判一開始就在錯誤的基礎上進行,討論沒有轉到可能的同盟而是拉丁和希臘聖餐儀式上的不同上。這些材料上激動的詞語上表明,解決應該使用發酵的還是未發酵的麵包作為耶穌的身體的問題十分重要。但是最重要的卻是所謂的聖訓中添加的和子說:它表明聖靈不僅來自於聖父,也來自於聖子。和子說一開始在六世紀在西班牙的教會會議提出,它的使用甚至一開始就被教宗所批判。但是,這個有爭議的和子說在教義實踐不易受管理的區域越來越流行。到十一世紀早期它被使用的如此廣泛以至於正式在聖訓中被接受為一部分。羅馬方面加入這個說法的行為在東地中海,特別是君士坦丁堡中受到了憤怒的譴責。

在使節到達拜占庭首都後事情迅速發酵。在1054年7月16日,教宗使節樞機主教Silva Candida的休伯特和其他來自羅馬的使節在聖餐儀式進行中衝進了君士坦丁堡的聖索菲亞大教堂。在這個戲劇性的時刻,他們沒有停下來祈禱直接走到前面。在所有教士和集會面前,他們寫作了一個文件並厚顏無恥地放在聖壇上。 君士坦丁堡的牧首,它這樣寫道,濫用他的職位,他的信仰和教誨中有很多錯誤,因此他有罪。他將立刻被開除教籍並和仔細列出的所有最惡劣的異端一起在地獄受苦。牧首和他的支持者被譴責永遠下地獄並且 「和惡魔本人和他的天使一起受苦,直到他們悔過。阿門。阿門。阿門。」 之後休伯特轉身離開教堂,在他到達聖索菲亞大教堂的門前時他還停下來拍了拍自己鞋上的灰塵,並轉身面對集會並莊嚴地說到:「讓上帝來裁決。」

這就是羅馬和君士坦丁堡之間關係的最低點,並且到今天以「大分裂」所知。東方和西方之間的敵意現在變得幾乎要被制度化下來。比如,在1078年,格列高利七世發表了一個佈告將尼基弗魯斯三世開除教籍,即便此時新皇帝沒有和羅馬有任何接觸;三年之後,教宗對阿萊克修斯科穆寧一世在廢黜尼基弗魯斯之後也做出了相同的舉措。在同時,教宗不僅認可了一次向拜占庭的進攻,而且給予了這次進攻的領導人一個在戰鬥中對抗皇家軍隊的旗幟。他甚至批准這次突襲的領導者羅伯特吉斯卡爾成為君士坦丁堡皇位合法的候選人,即使這位諾曼人既沒有真正的宣稱也沒有現實的將自己加冕為皇帝的機會。

這讓烏爾班在克萊蒙的召集成為了兩者關係之間特別的緩和。1095年晚期和1096年早期的當時的資料證明,教宗仔細地注意著在小亞細亞基督徒們所受的苦難和針對東方教會的迫害——這些教會是希臘禮的。是什麼導致了羅馬和君士坦丁堡之間關係出現了顯著改變?這次非凡逆轉的原因來源於之後十一世紀對於整個教會的控制的爭端以及烏爾班在西方相對弱小的位置。

當他成為教宗的時候,烏爾班敏銳地認識到他正在被克萊門汀三世和他的保護者亨利四世排除在外;他因此被迫在任何可能的地方建立聯繫。他的第一步就是和君士坦丁堡議和。在1088年的選舉之後,教宗向帝國首都派遣了一個小的代表團去討論導致三十年前的不和的這些敏感話題。在被皇帝接待之後,他們把這些問題用「小心而又慈愛的方式」提出,一位當代的評論者這樣寫道。這些問題包括希臘儀式中發酵麵包的使用,以及君士坦丁堡雙聯畫中教宗名字的去除一事,因為它上面包括所有在世和去世的被認為與教會共融(1)的主教。

皇帝阿萊克修斯一世之前是一個將軍,他對信仰有著斯巴達式的品味和不是毫無道理的實踐方式——根據他們的長女的話來說,他是一個和他的妻子熬到晚上沉浸於聖經學習中的人。他聆聽了教宗的使節並且召開了一次教會會議來討論他們的不滿。這些不滿還包括在首都的拉丁禮的教堂被關閉,在首都居住的西方人因此無法禱告。皇帝本人也參加了一個君士坦丁堡和安條克兩位牧首,兩位大主教和十八位主教的會議,並要求檢查與把教宗的名字在雙聯畫(2)中去除的文件。當他知道這些文件完全不存在,而且也沒有教宗名字不應存在的教規上的基礎,他於是命令把它們根據慣例重新添加上。

阿萊克修斯更進一步。通過這些使節,皇帝催促教宗本人來到君士坦丁堡來把過去使得教會深受傷害的爭端畫上句號。一個有皇家金印的文件中記錄,他提議召開一個由希臘和拉丁高級教士所組成的特別議會來討論他們主要的不同點。皇帝自己也保證準守得到的結論來實現統一的上帝的教會的定義。

君士坦丁堡的牧首尼古拉斯三世Grammatikos之後單獨在1089年十月給教宗寫信,表達他對於烏爾班積極希望解決教會內衝突的欣喜之情。尼古拉斯禮貌地寫道,教宗認為牧首本人對拉丁基督徒抱有敵意是錯誤的,他對於拉丁禮的教會在首都被關閉的想法也是誤會。事實上,在君士坦丁堡居住的西方人允許使用拉丁禮禱告。「我們比任何事情都全心全意期望著教會的和諧統一,」尼古拉斯寫道。

這些措施重新開啟了和羅馬的對話,它們也為重要的與拜占庭帝國在第一次十字軍東徵的前夜的聯合鋪平了道路。一位高級拜占庭教士Theophylact Hephasitos被委任準備一個文件來特別將拉丁和希臘習慣之間的不同放在無關緊要的地位來安撫東方教會的擔憂。 它們中很多是瑣碎的,他寫道。拉丁教士在週六而不是周天禁食;他們在大齋期禁食的方式不同;不像東正教教士,他們不會在手指上佩戴指環,而且會剪頭髮刮鬍子;他們在禮拜儀式中不會穿黑衣而是穿有色彩的絲綢法衣;他們曲膝的方式不同;不像希臘教士都是嚴格的素食主義者,拉丁僧侶只是不能因過於開心而大肆享用肉類。這些問題可以很容易就解決,教士這樣評論,在聖餐中使用發酵的麵包的問題也一樣。他承認在聖訓中加入和子說是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那些接受這個說法的人將被投入地獄的火焰中。也就是說,他仍然希望這個說法可以被刪去。

這個仔細重新定位教義的文件是為了填補君士坦丁堡和羅馬之間的溝壑。它不僅僅是為宗教事務上的,而且是為了政治上甚至是軍事上的同盟鋪平道路。這是第一次十字軍東徵重要的一個籌劃階段,也是教宗在幾年後向全歐洲的騎士請求加入防禦拜占庭的軍隊的先決條件。

烏爾班迅速地回應君士坦丁堡的友好信號。他向南旅行去和他少之又少的支持者中的一位西西里的羅傑伯爵見面,並且請求他在與拜占庭提升關係一事上的同意。羅傑長久以來一直因亨利四世在義大利的侵略而困擾。在十一世紀八十年代中期,一些德意志皇帝的支持者已經呼喚亨利向君士坦丁堡和耶路撒冷進軍,在那裡盛大的加冕儀式將會等待著他。在路上他還可以通過奪得阿普利亞和卡拉布裏亞的控制並將自己置於諾曼人之上,這就意味著羅傑會有損失。羅傑在聽到阿萊克修斯舉辦議會來修復關係的邀請之後給出了毫不含糊的回答:教宗應該參加,並修復大分裂後的教會。


(1)共融:原文是in communion with,基督教的特有辭彙。

(2)雙聯畫:原文Diptych,君士坦丁堡聖索菲亞大教堂的雙聯畫。雖然中文翻譯是畫(wikipedia),但是它實際上指的是某種兩面展開的記錄本,用木材,象牙,骨頭或者金屬製成,一般這種記事本被裝飾地很華麗。晚期古典時代這種記事本被用來紀念在重要職位上的人物。在中世紀它記錄所有被認為是教會的一部分的人,特別的Diptych只記錄主教的名字,比如君士坦丁堡的這個。

(來源:Diptych - Encyclopedia Volume - Catholic Encyclopedia - Catholic 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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