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养（2/3）

当她看到那样的眼神再度出现，
而对象是落在另一个女孩身上时，
她崩溃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她跟著父母亲一起到他们公司经销的样品屋进门的那一刻，
他抬起头跟她对视的刹那，
那样就此胶著的眼神。

亲自接待，亲自说明，
甚至殷勤表示随时可以派车接他们再来看屋...
只是，
那天之后，周一下班看到他的车停在公司门口等著她时，
一切就失控了。

看著他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轻扶著女孩的腰，亲自陪著那女孩搭电梯下楼
那样的小心翼翼...
她的心好像破了一个洞，
疼痛又空洞。

坐在办公桌前，
心痛的直不起腰，
而鼻子也酸的止不住下流的鼻水和满脸的泪。

踉跄的冲往洗手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一口气才能长长的吐了出来...

秘书进来了，
同秘书室的另一位秘书也进来了...
强自压抑著自己啜泣的声音，
她在那小空间里尽可能的安静著。

片刻，
外面传来了两位秘书对谈的声音。
秘书B的声音：「欸，看来，又有新的花儿要种进来了喔？」
先前帮她安排工作的秘书A：「还没收到order，就还不用伤脑筋。」
秘书B：「那现在那一盆呢？看起来还挺单纯的，可怜。」
秘书A：「快一年，算不错了..」
一阵脚步声，两人出去了。
剩下呆楞在厕间的她惶然失措。
「什么花？什么是新的？什么是现在那一盆？她们在说什么？」

下班后，带著满满的问题，
她下了停车场平时两人约定的地方。
一向停在那里的车，不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上。
当然，他也不在。

拨了电话。
讯息在第一时间进来：「乖乖，最近忙，有事，你自己搭计程车回家吧，要乖喔..」
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他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需要他吗？
认识他以来，
她第一次意识到了原来他以为的幸福，
竟然脆弱的不堪一击，
她所以为的被爱，
原来是那样的虚幻...
而想要逃避的现实，
却又如此喧嚣张扬的让她无法忽视。

隔天，
一夜无眠的她，带著满脸的憔悴，
撑著上了一天班，
再度等来了他没空接她下班的讯息...
再隔天，连公司都没看见他进来。
不知道几天过去，
当她发现心里的痛，
渐渐敌不过周遭那些若有似无的同情眼神时，
她发现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他的面了，
甚至，最近的这几天，不用说电话，连讯息也都不再出现。

这一天，久违的发现了他正要从公司离开。
刚好跟正从洗手间出来的她打了照面。
不出意外，他臂弯里揽著那女孩。

心里的情绪意料之外的平静。
她点了点头，说了句：「总经理再见。」
然后，咬著牙，回了座位。

事情的结束，
是在她看到他送那女孩上开往学校公车的那一幕。

她看到他的大房车停在路边，
他牵著女孩的手，送她上公车。

那女孩爱娇的笑著，
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但是她几乎可以肯定他正在抱怨著：
「干嘛不让我送你到校门？」
也几乎听到女孩撒娇的说著：
「不要这么张扬，我不想要同学们背后一堆话..」
甚至，一直到公车离站，
女孩还一直趴在窗边对他挥著手，
而他也在原地目送，直到车子开远。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这算什么？
在他转身上车的那一刻，
她也快步的，上了副驾驶座的位置，然后把车门关上。

他惊愕的表情，
没有让她觉得恶趣味的快感，
只有一切即将逝去的悲凉。

惊愕过后，他皱起眉头。
问：「妳怎么会在这里？妳想干嘛？」
她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
你难道连分手的话都懒得说吗？
但是，嘴巴却尖酸的说著：
「怎么，那是你新任的女人吗？
你也带他去买名牌吗？你也在她皮夹塞钱吗？你也会将她安排进公司吗？你就不用跟我说些什么吗？」
尽管告诉自己不能哭，但是泪水还是不停的流了下来..

他的反应，让她觉得心寒。
「妳这样很丑你知道吗？」
「看看以前你可爱的样子，多好，妳就是越来越不懂事所以我才觉得烦...」
来不及回话，他就被他下一句话，以及紧接的动作给打败了。
「你要钱是吧？没关系，这里的先拿去，明天我会转一笔帐过去..之后随妳想去哪我不会拦著你。」
然后探过身来，帮她开了车门，看著她。
等她意识到什么回事，
她已经下了车，站在路旁，发现自己的茫然落入一旁等公车人们的眼里...

紧握著手里那一叠钞票，
她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心情，
只知道脑袋一片混乱，
她想不到这个时候她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回家？这个样子瞒不过父母亲。
找姊妹淘？
她仿佛已经听见她们恨铁不成钢，早跟妳说了不听的叽喳。
于是，她找了家电影院，买了正要开演那一场的票，
投进一片黑暗中。

她一点都不知道萤幕上演些什么，
只有脑海里不断的出现这么一句话：
「原来，不该是自己的，终究抓不住，
原来，怎么来的，最后还是怎么离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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