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實詞的韻律美感

在《詩經》中,隨處可以看到實詞用韻的情況,這種實詞用韻的方式多建構在句尾。明末清初的著名學者顧炎武在其著作《日知錄》中,將《詩經》中的用韻分為三種情況討論,第一種是比較常用的用韻方式,即在詩歌的第一、第二、第四句中運用韻律。比如《詩經》中為眾人所熟知的《關雎》就是採用這樣的一種用韻形式,所謂「雎、逑、洲」,這也是著名學者王力所說的首句押韻。此外一種情況的用韻是指隔一句押一個韻的方式,比如《詩經》中的《卷耳》就是採用這樣的用韻方式,第二句末尾字「筐」和第四句末尾的「行」字屬於一個相同的聲部。最後情況的用韻是指詩歌自始至終一直在用韻,從詩歌的第一句到詩歌的最末句都運用了押韻的方式,這樣的用韻方式使得詩歌格式公正,句與句之間對稱。《詩經》利用韻律,形成了一種對稱之美。

(二)虛詞的韻律美感

在《詩經》的「頌」這一部分也多採用虛詞用韻的方式,比如其中的《敬之》。首四句採用得是虛詞押韻。在詩歌中用韻,

可以協調曲調之間的關係,而且用韻的詩歌更能輔之以樂器進行演奏。《詩經》中的虛詞用韻,可以和諧詩歌的聲韻。在《詩經》之後的一些民間歌謠,也多採用這一原則進行用韻,比如抗戰時期的河北民歌《小白菜》就採用了虛詞用韻的方式,使得歌曲節奏更舒緩,音樂性更強。明末清初的大學者顧炎武對《詩經》中為什麼採用虛詞用韻的方式的白話文解釋是,深刻雋永,說話雖然已經結束,但是其聲音繞樑,而三日不絕。由此可見,在詩歌中採用虛詞用韻的方式可以增強詩歌的音樂性和情感感染力,使得詩歌更加悠揚綿長,達到琴瑟和諧的效果。

(三)《詩經》中轉韻的美感

學者顧炎武對《詩經》的轉韻做了詳細的介紹。其指出在轉韻方面,《詩經》也可以分為以下幾種形式,也傳達了不同的韻律美感。首先《詩經》中的轉韻具有各自為韻的形式美感。比如在《採薇》中,其第一節的一、三句的最後一個字,薇和歸屬於同一部,而該首詩歌的韻腳用在二、四兩句上面,也就是字「作和莫」上。這就是各自為韻的情況,也是著名學者王力所說的上下「交韻」。此外《詩經》中還有一種轉韻的方式是首句和末句為同一韻,中間的語句為單獨的一韻。這種用韻的方式也被王力先生稱之為環抱為韻。《詩經》中採用這種轉韻方式的詩歌很少見,但並非沒有。如在《車攻》的第五節中,就採用了這種轉韻的方式。轉韻還有一種形式為,詩歌的前半章為一個韻律,詩歌的後半章則為另外一個韻律。比如「風」中的《東方未明》,該首詩歌的三個部分都是採用這種形式進行轉韻。此種轉韻的方式是和詩歌所追求的音樂性緊密聯繫的。使用不同的押韻方式,更容易表達詩歌的情感,而且讀者讀起來更會朗朗上口,彷彿歌唱,這也是《詩經》之外的民歌用韻律之目的所在。


1.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2.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這三段分別節選自《詩經·關雎》、《詩經·木瓜》、《詩經.子衿》。仔細品味,感覺音韻流暢,語言優美,委婉動人。這就是我國古典詩歌的韻律之美。我國古典詩詞之所以數千年盛行不衰,與她自身這種韻律美有很大關係。當然,古典詩詞歌賦之美,還不僅僅是韻律美,還又短小精悍,含蓄不盡等等,多功能集於一身,才深受喜愛。

一首好的詩詞,總是音韻、格律、精悍、意境、莊嚴典雅等,渾然結合在一起的。

《詩經》是孔子集錄編選的,收錄了西周初年到春秋中葉,共有311篇詩歌,歷來被推為儒家經典,是我國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絕大多數作者已不可考,反應了當時社會很多方面,可以說就是當時社會的一個縮影。

《詩經》這種韻律之美,增加了可讀可誦可記性,為後世詩歌開了先河。茲再選幾段以饗同好:

1.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2.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3.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4.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5.誰謂河廣?曾不容刀。誰謂宋遠?曾不崇朝。

6.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我國古典詩歌之美,需要我們熟讀,靜思,慢慢地方能體會其中之美。有時真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古詩詞韻律,是指韻是詩詞格律的基本要素之一。詩人在詩詞中用韻,叫做押韻。從《詩經》到後代的詩詞,差不多沒有不押韻的,民歌也沒有不押韻的。

韻是詩詞格律的基本要素之一。詩人在詩詞中用韻,叫做押 韻。所謂韻部,就是將相同韻母的字歸納到一類,這種類別即為 韻部。

句子押韻,不僅便於吟誦和記憶,更使作品具有節 奏、聲調諧和之美。一首詩有沒有韻,一般人都能覺察得出來, 而要說明什麼是韻卻不那麼簡單。


賦、比、興的手法 句式的章法 雅、頌不同的語言風格

《詩經》關注現實,抒發現實生活觸發的真情實感,這種創作態度,使其具 有強烈深厚的藝術魅力.無論是在形式體裁、語言技巧,還是在藝術形象和表現 手法上,都顯示出我國最早的詩歌作品在藝術上的巨大成就.

賦、比、興的運用,既是《詩經》藝術特徵的重要標誌,也開啟了我國古代 詩歌創作的基本手法.關於賦、比、興的意義,歷來說法眾多.簡言之,賦就是 鋪陳直敘,即詩人把思想感情及其有關的事物平鋪直敘地表達出來.比就是比方, 以彼物比此物,詩人有本事或情感,借一個事物來作比喻.興則是觸物興詞,客 觀事物觸發了詩人的情感,引起詩人歌唱,所以大多在詩歌的發端.賦、比、興 三種手法,在詩歌創作中,往往交相使用,共同創造了詩歌的藝術形象,抒發了 詩人的情感,賦運用得十分廣泛普遍,能夠很好地敘述事物,抒寫感情.如《七 月》敘述農夫在一年十二個月中的生活,就是用賦法.賦是一種基本的表現手法, 賦中用比,或者起興後再用賦,在《詩經》中是很常見的.賦可以敘事描寫,也 可以議論抒情,比興都是為表達本事和抒發情感服務的,在賦、比、興三者中, 賦是基礎.

《詩經》中比的運用也很廣泛,比較好理解.其中整首都以擬物手法表達感 情的比體詩,如《豳風·鴟鴞》、《魏風·碩鼠》、《小雅·鶴鳴》,獨具特色; 而一首詩中部分運用比的手法,更是豐富多彩.《衛風·碩人》,描繪莊姜之美, 用了一連串的比:「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 分別以柔嫩的白茅芽、凍結的油脂、白色長身的天牛幼蟲、白而整齊的瓠子、寬 額的螓蟲、蠶蛾的觸鬚來比喻美人的手指、肌膚、脖頸、牙齒、額頭、眉毛,形 象細緻.「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兩句動態描寫,又把這幅美人圖變得生動鮮 活.《召南·野有死麕》則不從局部比喻,而以「有女如玉」作比,使人由少女 的美貌溫柔聯想到美玉的潔白、溫潤.以具體的動作和事物來比擬難言的情感和 獨具特徵的事物,在《詩經》中也很常見.「中心如醉」、「中心如噎」(《王 風·黍離》),以「醉」、「噎」比喻難以形容的憂思;「巧言如簧」(《小雅 ·巧言》)、「其甘如薺」(《邶風·谷風》),「巧言」、「甘」這些不易描 摹的情態,表現為形象具體的「簧」、「薺」.總之,《詩經》中大量用比,表 明詩人具有豐富的聯想和想像,能夠以具體形象的詩歌語言來表達思想感情,再 現異彩紛呈的物象.

《詩經》中「興」的運用情況比較複雜,有的只是在開關起調節韻律、喚起 情緒的作用,興句與下文在內容上的聯繫並不明顯.如《小雅·鴛鴦》:「鴛鴦 在梁,戢其左翼,君子萬年,宜其遐福.」興句和後面兩句的祝福語,並無意義 上的聯繫.《小雅·白華》以同樣的句子起興,抒發的卻是怨刺之情:「鴛鴦在 梁,戢其左翼.之子無良,二三其德.」這種與本意無關,只在詩歌開頭協調音 韻,引起下文的起興,是《詩經》興句中較簡單的一種.《詩經》中更多的興句, 與下文有著委婉隱約的內在聯繫.或烘托渲染環境氣氛,或比附象徵中心題旨, 構成詩歌藝術境界不可缺的部分.《鄭風·野有蔓草》寫情人在郊野「邂逅相遇」: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清秀嫵媚的少女,就像滴著點點露珠的綠草一樣清新可愛.而綠意濃濃、生 趣盎然的景色,和詩人邂逅相遇的喜悅心情,正好交相輝映.再如《周南·桃夭》 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起興,茂盛的桃枝、艷麗的桃花,和新娘的青春美貌、 婚禮的熱鬧喜慶互相映襯.而桃樹開花(「灼灼其華」)、結實(「有蕡其實」) 、枝繁葉茂(「其葉蓁蓁」),也可以理解為對新娘出嫁後多子多孫、家庭幸福 昌盛的良好祝願.詩人觸物起興,興句與所詠之詞通過藝術聯想前後相承,是一 種象徵暗示的關係.《詩經》中的興,很多都是這種含有喻義、引起聯想的畫面. 比和興都是以間接的形象表達感情的方式,後世往往比興合稱,用來指《詩經》 中通過聯想、想像寄寓思想感情於形象之中的創作手法.

《詩經》中賦、比、興手法運用得最為圓熟的作品,已達到了情景交融、物 我相諧的藝術境界,對後世詩歌意境的創造,有直接的啟發,如《秦風·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 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悽悽,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 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 之,宛在水中沚.

「毛傳」認為是興,朱熹《詩集傳》則認為是賦,實際二者並不矛盾,是起 興後再以賦法敘寫.河濱蘆葦的露水凝結為霜,觸動了詩人思念「伊人」之情, 而三章興句寫景物的細微變化,不僅點出了詩人追求「伊人」的時間地點,渲染 出三幅深秋清晨河濱的圖景,而且烘託了詩人由於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迫切地懷 想「伊人」的心情.在鋪敘中,詩人反覆詠嘆由於河水的阻隔,意中人可望而不 可即,可求而不可得的悽涼傷感心情,悽清的秋景與感傷的情緒渾然一體,構成 了悽迷恍惚、耐人尋味的藝術境界.

《詩經》的句式,以四言為主,四句獨立成章,其間雜有二言至八言不等. 二節拍的四言句帶有很強的節奏感,是構成《詩經》整齊韻律的基本單位.四字 句節奏鮮明而略顯短促,重章疊句和雙聲疊韻讀來又顯得迴環往複,節奏舒捲徐 緩.《詩經》重章疊句的復沓結構,不僅便於圍繞同一旋律反覆詠唱,而且在意 義表達和修辭上,也具有很好的效果.

《詩經》中的重章,許多都是整篇中同一詩章重疊,只變換少數幾個詞,來 表現動作的進程或情感的變化.如《周南·芣苡》:

采采芣苡,薄言採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

采采芣苡,薄言掇之.采采芣苡,薄言捋之.


詩經中的詩大部分都是押韻的,例如大家非常熟悉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這些都證明古人很早就發現了詩歌押韻的好處並加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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