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盤水,名字起得足夠天高地遠,而事實上確實也離杭州市區20多公里,都快到美院象山校區了。

  飯點時分,店後門總是熱鬧,聞名而來的食客翹首以盼,時不時看看手上用啤酒箱紙板寫的號碼牌,心裏默唸:老天爺,讓前面五十幾號人快點消失吧。

  終於,小夥子開始喊號,口齒清晰聲音洪亮,人羣迫不及待的魚貫而入,在還沒收拾完的桌前坐下,開始在菜單上塗塗改改。

  “生牛肉、熟牛肉必點,各來一斤。”

  “帶皮肉、牛肚各半斤、牛腦一份,牛血一份。”

  我飛快在菜單上掃視,把其餘牛雜、牛尾、牛腸、牛鞭,只要是關於牛的部位全部點上。

  最先上桌的是底湯,大概五分鐘,長相樸實的貴州老夥計端上加了大料的牛肉湯。

  鍋底下的電磁爐徐徐加熱,而鍋裏的湯 “咕嚕嚕”冒着熱氣,彷彿催促那些肉啊菜啊的快些下鍋。

  等肉期間,順手調了醬汁。

  一撮香菜是蘸料的基本,舀一勺牛肉湯,將味碟攪拌均勻,再按自個兒的口味加腐乳,或者貴州辣椒醬。旁邊的大姐大概是怕我一個杭州人承受不住貴州粗野的辣勁,小聲提醒別加太多。

  下鍋的肉分生熟,帶皮不帶皮。

  鮮牛肉,新鮮切好,透着魂,涮煮時間太久會變得不容易咀嚼,建議燙去血水即可。

  而熟牛肉則是整塊牛肉切片後的產物,可以直接喫,或者放入鍋內煮熱。

  生肉或者熟肉喫的是牛肉味,而帶皮的牛肉喫的口感。

  輕盈的帶皮肉,透明的牛筋包裹着拇指大的精肉。放在鍋內久煮不化,入口一觸即破,果凍得觸感帶着牛油得香氣,每一口都是口腔的歡愉。

  貴州牛肉和前幾年在杭州很流行的潮汕牛肉火鍋,雖然都是喫牛肉,但完全是地球上的兩個物種。

  前者以牛的器官區分,後者以牛肉的部位區分口感。而在口味上潮汕講究的原汁原味,蘸着各家祕製的沙茶醬大快朵頤。而貴州時下流行牛肉拌薄荷。

  第一次嘗試喫貴州牛肉包薄荷葉,喫的時候只需在味碟裏取出香菜加上一撮薄荷,牛肉頓時就小清新起來,像是彪悍的大叔剃掉了鬍鬚,留了簡單幹淨的寸頭,便成了小鮮肉。

  喫着喫着,店裏終於閒暇下來,度過了飯店的“危難時刻”,店裏又瀰漫着一股過小日子的安逸。

  老夥計操着一口不逃標準的貴州口音普通話告訴我,他來這已經三年多了,而店裏所有的員工包括老闆,都是從貴州一起來的,口味肯定地道,再加上每日新鮮直達的貴州鮮牛肉現場切片,而價格也是我在杭州喫到過最實惠的65/斤。

  實在的價格和口味,吸引了周邊大部分的學生、居民和像我這樣饞一口牛肉的喫客,每天開車來喫肉的不下百桌,每兩天店裏就能賣掉一頭牛的份量。

  喫得盡興,我便大大咧咧走進後廚,想看看“奧妙”。

  兩口能裝下我的桶正冒着熱氣,牛肉純湯飄着浮沫冒着熱氣,似乎是長時間用蜂窩煤燉煮着,熟牛肉和牛雜擺放在廚房中央冷卻已備不時之需。

  正看得起勁,還打算辨認一下牛肉部位,就被夥計逮個正着。想想也是,後廚之於一家飯店就像行軍打仗的作戰指揮部,像我這樣的局外人怎麼能輕易窺視其中。造次了,造次了。

  貴州牛肉自然是絕妙,用牛肉煮的湯涮牛肉,用牛肉煮的湯調醬汁,就連牛身上那些下水都一點不留得全部吸入腹中。在胃裏左拼右湊,也能向別人吹噓自己喫下了一整頭牛的滋味。

  秋風漸起,冬日將近,搓一頓溫熱牛肉鍋還真是絕佳。

  作者:郭導

  攝影:阿瓊

  美編: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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