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2月20日,萊蕪戰役打響。23日,國民黨副總司令官李仙洲率第73軍和第46軍突圍。可是,大軍出發時,第46軍軍長韓練成

卻不見了,李仙洲派人去找,也沒找到。由於等候和尋找韓練成,大軍耽誤了突圍時間,結果在吐絲口被解放軍包圍。戰鬥發起後,由於軍長不在,46軍首先垮了,接著73軍也垮了。李仙洲兩個軍,近6萬人馬,在短短時間內就被全殲,他本人和十幾個將官都當了俘虜。

這是蔣介石發動內戰以來被殲兵力最多的一次戰役。

「禍首」韓練成去了哪裡呢?

其實,他是故意跑掉的,躲在萊蕪城內一間屋子裡。

萊蕪城解放時,他立即派人聯繫解放軍,與解放軍匯合。

原來,身為國民黨軍長的韓練成,竟然是一名中共祕密黨員,故意製造一場混亂(包括事先把國民黨的軍情祕密報告華東野戰軍),導致李仙洲全軍覆沒。

5天後,華野司令員陳毅在蒙陰城外一個村莊會見了韓練成。

陳毅肯定了韓練成的巨大貢獻,轉達了黨中央對他的慰問。交談之中,他還就韓練成以後的工作安排,代表中央表示,歡迎他留在解放區,去中央、在華東均可,並詢問:「你本人有何打算?」

不料,韓練成卻說:「我今後如何為人民效力,當完全聽陳將軍決定。不過我個人考慮,還是回南京,繼續在蔣介石的營壘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韓練成的這個計劃是大膽的,也是充滿極大危險的,稍有不慎,就有殺身之禍,但他一再表示個人安危不在乎,完全以黨的事業為重。陳毅經過慎重考慮後,同意了他的意見,但是說:「我要向中央報告。」

黨中央也同意了韓練成返回敵營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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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韓練成如何安然回去而不會引起蔣介石等人的懷疑呢?

對此,韓練成提出了一個「魯中戰場脫險計」。他能自圓其說、不露破綻嗎?又如何從軍統、中統那裡矇混過關?陳毅派膠東軍區政治部任聯絡科科長楊斯德對他的計劃進行了全盤的、仔細的考慮和推敲,認為萬無一失後,又按照韓練成的要求,挑選濱海軍區濱北分區政治部聯絡科駐高密聯絡站幹部張保祥,扮作成韓早年在山東的拜把兄弟王漢青的兒子王忠傑隨韓去南京。

3月,楊斯德帶一個班,乘一輛卡車,護送韓練成前往青島。

為什麼去青島?

因為韓練成的第46軍在青島有一個後方留守處。

這一個月來,第46軍青島留守處的留守人員及軍官家屬,都為全軍覆沒而哀嘆。不料,一天,軍長韓練成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眾人大喫一驚,一邊手忙腳亂為軍長接風洗塵、壓驚,一邊向上級緊急報告。

三天後,山東省主席王耀武下令韓練成去濟南,並擬第二天派飛機來青島接韓練成。可是,韓練成認為自己去濟南後「說不清楚」,還可能被王耀武抓作替罪羊,果斷決定搶在王耀武飛機來青島前,帶上張保祥乘船去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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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上海後,韓練成立即住進了白崇禧(第46軍是白崇禧桂系的老部隊)在北四川路的公館。

白崇禧未在家,韓練成在電話裏先向他說明瞭「脫險經過」。

兩天後,韓、張坐火車去南京。

大約一週後,蔣介石召見韓練成,不但沒有斥責他,反而予以安慰,並根據韓練成事先寫好的《魯中戰場回憶錄》,嘉譽韓練成是「獨膽英雄」。

其實,這篇回憶錄,完全是韓練成和楊斯德編造出來的,內容除談韓練成本人對萊蕪戰役的記述、評價外,用大量篇幅杜撰了韓突圍、掉隊、化裝、利用舊關係掩護、輾轉脫險的經過。韓一到南京,就把「回憶錄」報了上去。蔣介石見韓前已經看過,其他情報、特務機關也沒看出疑點。蔣介石急需攏絡人心,「鼓舞士氣」,於是,韓練成毫髮無損地回到南京,不僅沒遇到什麼麻煩,反而成了一個大英雄。

4月中旬一天,蔣介石召集陳誠、白崇禧等人開了一個小型萊蕪戰役檢討會,韓練成也被召去參加。

在會上,韓練成和白崇禧當面大肆攻擊陳誠,認為李仙洲集團被殲,主要是總指揮陳誠指揮失誤所致。韓練成還具體分析了魯中戰場失利的原因,認為陳誠錯估敵情,指揮失策,被解放軍派一部佯攻兗州、在運河上架橋等假象所迷惑,把華野主力北上說成是敗潰,令李仙洲孤軍南下,陷入重重包圍;其後又處置不當,救援不力。韓練成的發言,完全是一副對「黨國」效忠的姿態。蔣介石聽後,認為韓的分析和意見很有道理,在作結論時說:

「一切由我負責,但辭修(陳誠字)也不能辭其指揮不當之責。」

一個月後,蔣介石任命韓練成為自己的高級侍從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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