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趙鈺瑩、曉楠
 一連數天,華爲海思事件持續發酵。今天根據路透社最新報道,谷歌已經暫停與華爲的業務,這意味着華爲只能使用開源版本的安卓系統,無法訪問來自谷歌的專有應用程序和服務。晚些時候,彭博社報道稱,英特爾、高通、賽靈思和博通在內的多家芯片製造商告知其員工停止對華爲供貨。谷歌禁運,安卓告急。隨着手機操作系統的至暗時刻到來,華爲的 B 計劃在哪裏?前路漫漫,是否還有更多的困難在等着華爲?  
事件回溯

根據路透社的最新報道,谷歌已經暫停與華爲的業務。知情人士表示:“這意味着華爲只能使用安卓的公開版本,無法訪問來自谷歌的專有應用程序和服務”,包括但不限於 Play Store、Gmail 和 YouTube。此舉可能會阻礙華爲在中國境外的智能手機業務,預計對中國市場的影響微乎其微。因爲大多數谷歌移動應用程序在中國被禁止,國內競爭對手可提供替代應用程序,華爲的第二大市場——歐洲業務可能受到重創。

路透社稱,谷歌發言人認爲,公司“正在遵從相關指令並研判影響”,但拒絕提供相關細節。今年 3 月份,華爲輪值董事長徐直軍(Eric Xu)在接受路透社採訪時稱:“無論發生什麼,安卓社區都沒有阻止任何公司訪問其開源許可證的任何合法權利”。

從芯片到操作系統,華爲是否還有更多的 B 計劃可以亮出?

華爲手機操作系統研發史

曾經,谷歌與華爲的合作關係頗爲緊密。作爲全球第一大移動操作系統,安卓的卡頓問題一直未能得到解決,華爲使用了 F2FS(Flash Friendly File System)替換原生的文件系統。

根據 CBG 軟件部總裁王成錄的描述:“2018 年,谷歌將 F2FS 吸收到安卓原生版本中,所有安卓廠商因此受益,對安卓生態是很有價值的貢獻。至今,谷歌的自研手機 Pixel 3 也使用了 F2FS 文件系統。”

此外,華爲工程師曾被發現在谷歌開源社區中提交了基於榮耀 Play 的 Fuchsia 測試代碼,添加了對麒麟 970 平臺的支持,已經能夠將設備引導到 Fuchsia 的內核 Zircon,這被看作是谷歌 Fuchsia OS 的首發平臺。

此時,谷歌深陷與 Oracle 的 Java 專利糾紛並遭遇了歐盟的反覆審查,華爲榮耀 Play 對 Fuchsia OS 的支持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說明華爲作爲全球排名靠前的手機大廠對 Fuchsia OS 的開放態度。然而,好景不長,一紙禁令斬斷華爲與谷歌的過往與未來,華爲在手機操作系統層面的 B 計劃備受關注。

過去幾年,華爲在手機操作系統的硬件和軟件層面均有所準備,即便是與谷歌一直處於“友好合作”的狀態,餘承東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也表示: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自己的操作系統,一旦發生了我們不能夠再使用這些(來自Google和微軟的)操作系統的情況,我們就會做好啓動B計劃的準備。

衆所周知,華爲內部一直在研發麒麟 OS,雖後來有媒體報道稱這款麒麟 OS 的真名是“鴻蒙”,並已對 Linux 進行了大量優化(已開源),用於華爲手機中(安全部分),但這一報道的真實性難以探究,本文對此不做過多探討。

一直以來,麒麟 OS 被認爲是華爲在手機操作系統層面的備用方案,對外曝光的信息不多,但仍然是輿論關注的焦點。此前,任正非曾說過:“如果說其他操作系統都給華爲一個平等權利,那我們的操作系統是不需要的,爲什麼不可以用別人的優勢呢?”。

此前國際市場研究公司 CCS Insight 曾預測:華爲將在 2022 年發佈移動操作系統是真實存在的。面對如今的這一局面,不少用戶猜測:華爲的麒麟 OS 系統恐怕要提前亮相。

雖然華爲的麒麟 OS 可能已經做好準備,但是它的軟件生態圈近乎沒有,畢竟麒麟 OS 出現的時機不是智能機的普及初期,與其他各大廠商的軟件兼容可能也存在磨合期。現在的麒麟 OS 只能作爲備選方案,是華爲戰略意義上的備用手機操作系統。

在軟件層面,王成錄曾在心聲社區發表題爲《讓軟件成爲華爲手機硬實力》的文章,文中提及了不少華爲對安卓系統軟件層面的改造,比如前文提到的 F2FS 文件系統,該方案最初於 2016 年被搭載在運行 EMUI5.0 的 Mate 9 中,華爲給這個解決安卓卡頓的方案取了一個簡單易懂的名字,叫做“天生快 一生快”,同時承諾消費者“18 個月不卡頓”。

爲了解決手遊對手機圖形處理能力的較高要求,華爲 GPU Turbo 全球聯合研發團隊推出 GPU Turbo ,提升遊戲性能的同時降低功耗。在該技術的發佈會現場,搭載 GPU Turbo 的榮耀 Play 在幀率、抖動率、掉幀、耗電等硬指標上都略勝友商手機。

三年多以前的 EMUI,基於海思 Kirin、高通、MTK 芯片的主幹各不相同。從 EMUI5.0 版本立項開始,交付採用了全解決方案運作模式,將用戶交互、OS(操作系統)、海思、通信協議、安卓原生多個模塊納入統一規劃,同源設計、同源開發、同源測試。此外,內部多個團隊經過長時間的研發和討論,EMUI 最終實現了一個清晰可解耦的架構,讓“抽屜式”替換相應的安卓組件成爲可能。

在前不久的 P30 系列國行發佈會上,華爲宣佈方舟編譯器,通過架構級優化,顯著提升性能,尤其是全程執行機器碼,高效運行應用,徹底解決安卓應用“邊解釋邊執行”造成的低效率。華爲方面表示,方舟編譯器可讓系統操作流暢度提升 24%,系統響應速度提升 44%,第三方應用重新編譯後流暢度可提升 60%!

曾經的未雨綢繆讓華爲在硬件層面擁有麒麟 OS,軟件層面擁有 EMUI、方舟編譯器等系列優化,這是華爲多年的研發成果積累。如今,檢驗期逐漸臨近,華爲的手機終端未來值得期待。

手機操作系統的前車之鑑

對於華爲手機操作系統的 B 計劃是否成功,現在還不是下定論的時候。但是跟芯片一樣,操作系統本就不是一個誰都能成功的領域。在 Android 和 iOS 之外,想要在”夾縫中生存“的手機操作系統並不少,比如塞班(Symbian),黑莓(BlackBerry),英特爾與諾基亞合作的 Meego,三星 Tizen,微軟 Windows Phone,Palm 的 WebOS 等等,只是大多以失敗告終,這也是華爲的前車之鑑吧。

Windows Phone 是微軟於 2010 年 10 月 21 日正式發佈的一款手機操作系統,伴隨 2017 年微軟宣佈停止對 Windows Phone8.1 移動操作系統的支持,標誌着 Windows Phone 的時代徹底終結,雖然此時依然有數以百萬計的設備運行着 Windows Phone 系統。

三星 Tizen 系統自誕生起就命運多舛,在安卓呈現強勢勢頭的 2012 年對外發布。爲了怕影響銷量,三星甚至都不敢在自己的旗艦機上嘗試。不過雖然在手機領域以失敗告終,但是 Tizen 可是全球最大的智能電視操作系統。

諾基亞手機的流行,讓 Symbian 成爲不少人第一次用到的智能手機系統。然而也正因爲諾基亞缺乏軟件生態建設能力,Symbian 最終被諾基亞拋棄,並在 2013 年初正式退出歷史舞臺。

除了一些備受關注的操作系統之外,可能還有這麼一個不太受關注的操作系統 Firefox OS,它雖然是個失敗的操作系統,但是其希望藉助開放網絡的力量顛覆應用生態的做法可圈可點。一個失敗移動操作系統的前世今生,別了 Firefox OS

在 Firefox OS 之後,當包括 Ubuntu Touch 和 Windows 10 Mobile 在內的多個“另類”智能手機平臺也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Jolla 一直在爲 Sailfish OS 苦苦掙扎後,又出現了一個新進者:KaiOS。這個新進者瞄向的是功能手機,目標是讓功能手機變得更智能,目前全球已經有 8000 多萬臺設備在運行 KaiOS。雖然智能手機仍然是大多數人的未來,但 KaiOS 已經證明了功能手機也是可以引導大量用戶加入互聯網的,特別是如果你能夠以低於 10 美元的價格把這些手機賣給消費者。世界第三移動操作系統:KaiOS 的前世今生

結束語

一紙禁令雖無法阻止華爲繼續使用開源安卓技術,但還是爲國產手機操作系統的研發敲響了警鐘。目前,國內具備完全自主研發能力的廠商十分有限,無論是硬件層面還是軟件層面,大部分都是基於開源代碼進行改進,但要知道即便是最爲廣泛使用的 Apache 協議依舊在其官網明確表態:

U.S. export laws and regulations apply to our distributions and remain in force as products and technology are re-exported to different parties and places around the world. 


美國的出口法律和法規適用於我們(Apache)的發行版,並且隨着產品和技術再出口到不同的地方依舊保持有效。

這意味着,除非經美國政府正式授權,否則 ASF 軟件或技術不得直接或間接出口 / 再出口到受美國禁運或貿易制裁的任何目的地,國產自研技術需要更多“科技自立”的中國科技公司站出來並有所作爲。如今,高通、英特爾、賽靈思在內的芯片製造商對其員工表示拒絕向華爲供貨,從芯片到操作系統,華爲面臨的壓力愈來愈大,如若技術難以自立,何談企業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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