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本文成於大結局直播日前夜。

萬字長文預警(一萬三千餘字)

以本文的題要,原本應當戰後即發。可身為馬大爺粉絲,難免也染上些拖稿的毛病,此前一直舊坑未填,又挖新坑(寫新文,發新貼)。眼見明日大限將至,在下鍾愛的兩個角色丹妮二丫只怕要刀兵相見,性命恐難兩全。蓋因真龍之怒,焚屍百萬,焦土千里。刺客之怒,彗星泣血,白虹貫日,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明日是也。待到那時,筆者心態一崩,爛尾太監自然不在話下,因此這幾日緊趕慢趕,終於完稿殺青。

上集的君臨大戰(屠)雖然特效爆炸,卻也連累得許多觀眾心態爆炸。在此誠摯呼籲,丹妮粉不要痛罵白眼狼忘恩負義,權謀家也不要剖析北上抗鬼只為鞏固王權收買人心。多數觀眾早已被2DB整得夠慘了,咱就別自己給自己添堵了。還是讓我們回到那個被絕望壓迫卻希望不滅的寒夜,做一番自我心理治癒。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相比君臨事件,臨冬城大戰中那些曾被狂噴的槽點,如今看來似乎都不過是輕付笑談的細節。畢竟那時多數角色無論生死,其人格還未被商業利慾驅動的屍鬼撕裂。如果某些人物就在那時決絕而去,應該能以更好的藝術形像活在我們的記憶深處。

PS:本文意在分享一己之感悟,對劇情的某些詮釋並非為編劇洗地。話說驅動鬼軍如潮水般洗地的夜王都掛了,小可這區區紙面功夫怎敢開洗。^^

不再贅言,開始演說。

自從接報塞外鬼軍破牆南下,無數抗鬼聯軍的編外參謀便日以繼夜、嘔心瀝血地制定決戰計劃,種種深謀遠慮、神機妙算,雖孫吳再世,凱撒復生,也難出其右。不料編劇借二丫之手劍走偏鋒,將這場千軍萬馬的對決,歸於刺客的博浪一擊。這正是:

忍將萬字驅魔策,換取奔狼反轉殺。

任爾夜王開外掛,刀光閃處秒成渣。

話說那人類聯軍依城列陣,決死衝鋒,人人奮勇,個個捨命。奈何鬼軍勢大,卷地而來,浪湧潮疊,有進無退。不消一時三刻,人軍便龍傷將死,城破兵殘,生者睏乏,亡者倒戈,全軍覆沒只在眼前。夜王見時機已到,率異鬼親衛直搗中軍,將神木林中二輪車上的諸葛布蘭圍得鐵桶一般,立時便要取其性命。不料那布蘭卻收起白眼,神色如常。你道他因何淡定?原來白眼翻覆間早看破窮通運數、成敗興亡,暗伏下敗中取勝的殺招。

說是遲,那是快,緊要關頭一條人影閃至魚梁木下。且住,看官必定要問,異鬼屍卒環列四周,何人竟能破圍而入?列位有所不知,她乃是臨冬城郡主、千面神高足、西方第一刺客、江湖人稱二丫。這少女英雄真真好手段,但見她使出東土絕學玉女心經,展開那凌波微步:

靜如影,輕如羽,止如水,疾如風。

換手間主客易位,一道寒芒破甲摧心。

絕境中成敗逆轉,十萬鬼軍伏屍碎冰。

觀者嘆服之餘,有詩讚曰:

小妹歸來故苑遊,龍鋼在握覓魔頭。

魚梁木下初遭遇,換手絕殺異鬼休。

PS:小詩致敬陳帥打鬼力作《衛崗初戰》。八十一年,望中猶記,烽火打鬼路。可見古今中外,遠近時空,救亡圖存,皆須打鬼。而這兵刃 脫手 的大招陳帥詩中早有提示,想必GOT編劇師從烏鴉開了第三眼,從那八十一年前的詩文中覓得靈感,才編排出這高潮段落。^^

《衛崗初戰》(陳毅作於1938年抗日戰場)

彎弓射日到江南,

終夜喧呼敵膽寒。

鎮江城下初遭遇,

(脫手)斬得小樓蘭。

開篇的詩文演義多有戲說,若要正說,這輕靈一擊的背後,是決死的犧牲、慘重的傷亡。其間的是非利害,大道小節,值得細論一番。

布蘭大師告訴席恩:「你的諸般作為令你此時此刻身處此地,帶你走向歸宿,帶你回家(回歸本源/主題)」。有趣的是,這句話也正可用來詮釋文藝作品中人物命運和情節走向的規律。

我們不是布蘭那樣的先知,但如果用理性目光來審視劇作的本源與脈絡,就能更清晰客觀地認識情節與主題間的辯證關係。創作者埋下主題的種子,派生出線索的脈絡,無數主線與支線,將人物和劇情導向高潮與結局。人鬼大戰中的種種細節,無論華彩還是槽點,除了娛樂體驗的考量,必然也是主題的延伸表達。當人類聯軍直面幾乎無法戰勝的對手,比起怎麼戰鬥,其實更重要的是為什麼戰鬥?靠什麼戰鬥?

一般來說,每個人物的成長弧線裏都隱含一個主題元素,主導著人物線的演進。例如,瓊恩線是責任,席恩線是救贖,丹妮線是信念。二丫成為夜王殺手,看似意外卻自有其主題邏輯,這個人物身上所寄託的抽象人格正是夜王的剋星:光明、自由、勇氣。

要分析二丫與夜王之間的生克關係,首先要追思夜王的音容。很多觀眾抱怨,苦演了八季前戲的夜王連陳述自己心路歷程的機會都沒有就掛了。其實夜王在離去前已經完成了他的主題使命,他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本就不用,不必,也不可細說。主題留白是常用的文藝技巧,能給予觀眾更多聯想思考的空間,我們就此放大自己的腦洞,嘗試著去洞察夜王的真身。

冰火之父馬丁是託爾金的擁躉,冰火與《指環王》這類現代奇幻文學,在內核上頗多一脈相承之處。《指環王》隱喻了人類慾望對外在環境與內心道義的摧殘,呼喚美好人性的王者歸來。無論是霍比特人的田園牧歌,還是魔窟敵巢的伐木鑄鐵,都暗喻著工業文明所催生的環境與心理危機,而這種危機的極端表現形式,就是託爾金親身經歷的比紙面戰爭殘酷百倍的世界大戰。在西方文化系統中,這種危機發展到一定程度,人類就將面臨至高規律的懲罰,即所謂的「天罰」。這種懲罰也是一種考驗,人類需要籍此喚醒和張揚人性中美好的力量,從而挽救滅亡的厄運。在冰火世界中,「替天行道」,執行天罰的主角就是夜王。

夜王起源於人類對田園世界的幹擾破壞。森林之子對闖入維斯特洛的先民的最初觀感應該近似於《黑客帝國》中「特工」的臺詞:「你們人類不是哺乳動物,是超越生存需要,一味飛速繁殖,啃食一切的病毒」。而森林之子創造夜王的初衷,就是試圖開發能有效清除病毒的工具。那白色的肌膚,藍色的眼睛,不僅是寒冷的色調,也象徵著純凈。基於這一概念,我們甚至有機會在一定程度上破解本劇的最大懸案 ~ 夜王行為藝術作品的真實奧義。森林之子的大渦漩圖騰代表著混沌與和諧的辯證統一,表達了探索和回歸世界本原的動機。而失控的夜王將這一動機極端化並形成了強烈的執念,他把此類圖騰作為自己的軍徽,不僅是對造物主的褻瀆嘲諷,更是一種宣示:自己的理念與行為方式纔是凈化世界,回歸本原的正道。就其哲學立場而言,這條正道就是:消滅生命,抹去記憶,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

夜王在道德哲學層面的執念,集中體現在他將親手殺死三眼烏鴉,清除人類記憶作為最高優先順序任務,殺死三眼烏鴉和屍化全人類之間更像是主次關係,臨冬城外的屍鬼大軍更像是為完成消滅布蘭這一任務而準備的工具。因此,布蘭在大戰中翻白眼並非消極怠工,也不是在做戰場偵察,而是靈魂出竅連線夜王,通過神交不斷誘發並強化夜王的執念,力求在人類軍隊覆滅前將其引入神木林。我們甚至有理由推測,作為總伺服器的夜王,其執念達到高潮時,會網路化地影響到周邊的異鬼和屍鬼,減弱其自主感知能力,從而為二丫的近身刺殺創造戰機。在此,我們必須為遭受誤解輕視的網路信息戰專家、滅鬼大戰的首要功臣布蘭大師恢複名譽。

所以說,夜王絕非普通反派,而是一隻有著豐富思想內涵和哲學潔癖的純粹的魔法生物。身為環保意識、田園文化、極簡主義理念的堅守者和實踐者。他雖然自始至終未發一言,清澈湛藍的眼眸中卻早已閱遍人情的冷暖,窺破人性的善惡,淡看世事的興亡,映出世界的真相。夜王雖然是人類的死敵,但這樣的敵人值得我們尊敬。有些觀眾調侃他不知道究竟圖個啥,這是很不嚴肅的。夜王有明確的理想信念並為之奮鬥終身,無懼犧牲。從獨鬼一隻到統領十萬鬼軍,他始終不改一往無前的鬥志,始終發揚艱苦奮鬥的作風,始終不忘初心永不變質。這種精神值得我們學習,他就像一面明鏡,映射出人性的弱點,警示我們時刻檢討自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此處請集體肅立,哀悼夜王一秒鐘。

第四季,在提利昂的審判前夕,瓦里斯告訴紅毒蛇奧伯倫自己並無任何嗜好,紅毒蛇說人皆有慾望。瓦里斯說:「我看過慾望如何荼毒人心,戕害這個國家」。慾壑難填的人類,沉迷於為貪念而爭鬥,無視黑暗陰影的擴散,夜王的寒流魔法正是對人類冷漠自私的反諷。當面臨生死大戰時,五光十色的慾望終於簡化為最基本的兩項:活與愛。如果不能重新喚醒奉獻犧牲的精神為愛而戰,人類世界就只能歸於空虛死寂,這就是神靈的平衡與正義。

幾滅七國者,非夜王也,七國也。能滅夜王者,非二丫也,非王子也,乃人性之光明使者。

人類的污行招致凈化的天罰,人性的弱點催生危機的加劇,這是決戰的主題背景。

外來的危機倒逼內心的救贖,濃重的黑暗反襯人性的光明,這是決戰的主題戰略。

夜王召喚長夜寒流,象徵黑暗冷漠,唯內心之光明可破之。

夜王驅使無知死物,象徵愚昧禁錮,唯自由之意志可破之。

夜王屠滅一切生靈,象徵暴虐恐怖,唯犧牲之勇氣可破之。

能對抗夜王的不僅是火焰、龍晶、瓦鋼這樣的物理和魔法武器,更是「光明、自由、勇氣」這樣的精神武器。通過整整七季的鍛造錘鍊,這些武器匯聚到臨冬城下:丹妮代表的解放、瓊恩代表的團結、山姆代表的善良、布蘭代表的理性、美人大熊的忠勇、詹姆席恩的覺醒 ......

當然,最後總要有一個角色代表人類完成最後一擊。為何不是傳說中的王子,而是這個丫頭片子?

馬丁在冰火原著中採用了視點人物的寫作手法。為推選夜王殺手,在下東施效顰,提出「主題人物」的概念。

關於主題人物的解釋與例證,請參見本人的另一篇文章:

學城借書人:讀《冰與火之歌》,觀《權力的遊戲》有感之《從政治視角解讀丹妮莉絲「三之子」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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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標

一如《指環王》以原生態的霍比特人擔負摧毀魔戒的重任。夜王既然是針對人性污垢的天罰,被純良之人終結,有助於完成罪罰救贖主題的閉環。如果僅基於劇作素材(不考慮原著),主題人物中身無孽債、內心純凈者只有布蘭和二丫。既然布蘭已跳出三界,動腦而不動手,二丫就最有資格去消滅以凈化世界為綱領的反派領袖。假設夜王像被困華山的裘千仞那樣向人類提出道義的質詢,要求執法者必須手無孽血心無內疚,二丫將敢於像北丐那樣當仁不讓。因為其他主題人物都背負著大小不一的孽債(丹妮的血火暴力、瓊恩的情義難全、珊莎的懦弱坑爹、提利昂的自卑弒親),看似暗夜潛行冷血無面的二丫卻並無心靈的黑歷史,保有純凈的人格,手握剋制黑暗的利器:光明、自由、勇氣

二丫的成長曆程中曾直面種種罪惡:君臨的暴虐欺詐,血婚的殘忍謀殺,河間的生靈塗炭。她不僅目睹了貴族親人的慘死,更見證了人民大眾的苦難。她在仇恨中成長,卻從未在仇恨中迷失。她師從凡人談之色變的殺手,卻不忍完成神殿交付的任務,因為不願濫殺無辜,幾乎淪為神壇上的祭物。紅神告訴她放棄自我方能變幻千面,畢業時她仍能昂然報出自己的本名。她列出制裁的名單,也從名單上移去某人,只因其天良未泯。她掌握了復仇的技能,卻沒有異化成復仇的機器。她是以黑暗為友的刺客,卻從未拋棄「內心之光明」

父親曾在首相塔的旋梯上為二丫描繪過她人生的圖景:成為貴族領主的Lady,管理城堡,撫養baby。她說那不是她的宿命,她夢見自己飛向天空,佩戴著暗黑姐妹。相比做一個淑女,她選擇仗劍起舞,放飛自由的靈魂。愛她卻不瞭解她的大牛請求她成為風息堡公爵夫人,換來「那不是我」的告白。因為即使是愛情,也不能限制她去實現自我,探求未知。對於靠絕對意志驅使死物,試圖以永恆長夜消滅分歧的夜王,熱愛自由的二丫是其天生的死敵。她命中註定要踐行《刺客信條》,用鮮活的生命去捍衛「自由之意志」

即使身懷絕技,即使經歷過苦難的磨礪,但面對死亡的陰影,二丫也會感到恐懼和無力。如同獵狗被二丫的英勇所激勵,支撐二丫對決夜王的,是所有人類戰士向死求生的勇氣:以身為餌的大師,以身殉職的司令,殺死巨人的少女,知錯能改的兄弟,決死衝鋒的輕騎,堅守陣地的步兵,身先士卒的統帥,捨命護駕的勇士。當最後的閃電照亮火光裏的預言,遊俠附體的刺客代表生者正告魔鬼:「也許有一天,人類會怯懦不前,分崩離析,但絕不是今天!也許有一天,惡魔肆虐,世界毀滅,但絕不是今天!」 因為我們還有「犧牲之勇氣」

有些觀眾抱怨:作為夜王殺手,二丫的層級不夠,不符合王子帶來黎明的預言。竊以為王子的預言是擊敗異鬼的必要條件,但並不意味著王子必須親持利刃。

上一季,二丫代表家族執行了人間的正義。這一回,她代表人類消滅了暗夜的惡靈。假如我是編劇,也會藉助一個歷經艱難試煉,看遍人間地獄,卻仍能不改初心的凡人之手,而不是王子的神兵偉力,來消解惡人與惡魔一起催生的災禍。

這災禍,即是鬼災,更是人禍。是人類內部的分崩離析,為夜王的南進提供了通路。而瓊恩和丹妮作為冰與火的代表,象徵著人性中的冷靜克己與奮發昂揚,為大決戰構建了堅強的同盟,這是消滅異鬼的基礎,也是預言的印證。更何況對人類聯軍來說,戰略的支點不是預言,而是犧牲。

《黑客帝國》中,救世主在真愛與大愛的鼓舞下,在必敗之局中戰鬥,用同歸與盡的自我犧牲清除了病毒,換來了系統的存續與兩個世界之間的和平。

《指環王》中,最能抵禦魔戒誘惑的霍比特環保戰士,在人類軍隊自我犧牲的掩護下,摧毀了象徵人性惡欲的魔戒,開創了王者歸來的光明時代。

如果以犧牲作為主題視角,來複盤臨冬城滅鬼大戰的全景,或許可以重新界定其中的槽點與亮點。我們會發現,真正值得吐槽的多是細節。

一切戰略戰術都基於對敵我實力的評估,我們先來盤點人類的參戰兵力。參考S08E02戰前參謀會議的兵棋推演,結合此前劇情,可大致估算出兵力構成:

無垢者被部署在中路。推演圖上代表無垢者的兵棋有60顆,如每顆兵棋代表一個百人隊,就是六千人。此前劇情提到龍媽離開阿斯塔波時除八千成品還帶走一些候補兵,經過在東西兩大陸上的一系列戰損,再考慮到部分無垢者可能留守龍石島和彌林,龍媽帶六千無垢者來到臨冬城是較為合理的。以無垢者人數為基準,結合兵棋所顯示的各方位兵力規模,可推算其它部隊的兵力。

自由民、北境、谷地這三部分軍隊組成兩翼,從兵棋規模上看,與無垢者軍團兵力大致相當或略多,結合此前劇情和邏輯推導,具體兵力大致是:

長城外自由民:一千左右(私生子之戰參戰兵力也才二千多)

北境諸侯軍隊:不超過四千(私生子之戰參戰雙方殘餘兵力不會超過二千,後續集結到臨冬城的北境兵力不超過二千,結合第七季裏珊莎談論北境和谷地兵力的臺詞,這個數據是比較合理的)。另外,北境軍隊裏幾乎沒有騎兵,這很正常,南下參與五王之戰的騎兵除波頓家外全部報銷,而波頓家和殘留北境支持瓊恩的騎兵又在私生子之戰中幾乎全部兌光。

谷地軍隊:二三千(第七季裏珊莎的臺詞),需要指出,整場戰役中沒有谷地重騎兵參戰的鏡頭。原因可能是:臨冬城補給能力難以供養大量騎兵部隊。谷地地形特殊足以自保,而珊莎的威信不足以要求谷地領主將主力投入北境防線。因此包括重騎兵在內的谷地主力撤回老家去了。

上述三部分合計八千左右,與無垢者兵力大致相當,說明參考兵棋規模和參考劇情這兩種估算方法的差異不大,也算是驗證了推算數據的可信度。(假如每顆兵棋代表一個百人隊,兩翼兵力合計4500人,假如每顆兵棋代表二百人,則兩翼合計九千人,與估測值較接近)

臨冬城內兵力:最多幾百人(應該是以北境步兵為主)

從兵棋規模對比來看,擔任前鋒的多斯拉克騎兵人數最多也就是無垢者的一半(三千)。這個兵力規模被S0803裏的列陣與衝鋒鏡頭所印證。例如,可以仔細觀察騎兵開始衝鋒時火刀亮點的規模與其它戰陣的比例關係。假如每顆兵棋代表一個百人隊,擔任前鋒的多斯拉克騎兵人數只有二千,這裡就算三千吧。

從第六季裏涉及丹妮大軍渡海所需艦船數量的臺詞可知,渡海的多斯拉克騎兵少說也有三四萬,第七季黑水河截擊戰也不可能有嚴重戰損。為何臨冬城滅鬼戰役只投入區區數千呢?理由可能是:

(1)多斯拉克騎兵主力被留在南方防備色後。

(2)瓊恩在與珊莎溝通後意識到臨冬城無力供給大量騎兵。這也能解釋為何谷地重騎兵並未參戰。

(3)多斯拉克人作為東大陸居民,缺少被異鬼威脅的緊迫感,參戰意願不強烈。而與無垢者將丹妮視作解放者不同,多斯拉克人是被其神跡力量所折服。這種基於力量崇拜的效忠,在面對更強大的魔法力量時,其堅定性存疑,不排除臨陣潰散的可能。因此丹妮只精選了最忠誠的親衛部隊。

(4)臨冬城戰役的戰略戰術決定了多斯拉克輕騎兵的作用有限,因此另一部分多斯拉克騎兵被留在臨冬城南方作為後手。

由於多斯拉克騎兵和谷地軍隊的實際參戰人數遠低於其可動員的兵力總數,因此人類的參戰總兵力也遠低於預期。保守估計不足2萬,最多也不超過2.5萬。和原本預期能集結四五萬兵力相比,缺口較大,而且幾乎沒有成編製的重裝騎兵部隊。

作戰需要知己知彼,下面本參謀將用SWOT圖表分析比較雙方的優劣勢。

(請點擊圖片放大觀看)

綜上所述,第三集開始時人類軍的處境是非常被動的:兵力不足,城防工事不強,對夜王最大殺招(轉化死物)的運作模式無法精確預估,消滅夜王的有效手段也不確定。這時就連撤退也已不可行,撇開民眾不談,人類的行軍速度無法和不眠不休的異鬼大軍相比,如果在野外風雪天氣下被異鬼追上,必定全軍覆沒。

S08E02戰前參謀會議上,瓊恩的臺詞明示我們:單就大軍對戰而言,這是毫無勝算之局。確認這一殘酷現實,這將有助於我們理解人類作戰計劃的核心要旨。

(雖然瓊恩不是個靠譜的軍事統帥,但有主角光環,所以他說是就是啦^^)

為什麼參謀會議上瓊恩判定僅靠大軍對戰毫無勝機呢?

(1)在艱難屯,他見識過屍鬼無懼創痛的衝擊力的可怕(不是低速蠕動,而是高速衝擊),也領教過氣象武器的厲害。數量只有屍鬼五分之一且士氣體力不可能保持滿格的人類是無法在野戰中靠血肉之軀堅持很久的。

(2)臨冬城本質上不是一座按先進軍事思想優化設計的防禦堡壘,外牆低矮,內堡和塔樓也未形成有效的防禦體系。城內空間侷促,部署一千人恐怕就會因擁擠而影響填補漏洞時的機動調配。

(3)對夜王轉化死物的大招無應對方案,也不掌握該技能的具體參數,意味著敵方的重大優勢究竟會在多大程度上影響戰局,我方完全處於迷霧狀態。

(4)缺少具備強行沖陣能力的重裝騎兵集羣,人類陸軍無法突破屍鬼前往敵方陣線後方實施斬首。

(5)如果出動空軍去完成斬首行動,由於夜王位置不詳,敵暗我明,我方戰機很可能被暗中偷襲的敵機或標槍導彈擊落(且敵機作戰效能不詳)。

(6)我方資源短缺,不僅因為缺少物資難以營建更完備的工事器械,連大軍的糧食補給也十分窘迫。如果夜王圍而不攻,對人類來說意味著不戰而敗。

反之,針對人類的優勢,夜王在此前戰鬥中已充分了解到人類擁有火龍、瓦鋼、龍晶等有效攻擊手段,這些手段在正面戰場上無法實現出其不意的作戰效果。至於人類其它戰術優勢,以夜王的實力根本無所謂。

人類少數的優勢中最有價值的其實是一個不能百分之百確定的信息:夜王除了屍化全人類之外,更有親手殺死布蘭的執念。雖然以可靠性不是很高的情報作為制定戰略戰術的核心有違基本的軍事原則。但在極端被動的態勢下,也只能險中求生了。

因此人類作戰計劃的核心是:

(一)在臨冬城部署防禦吸引夜王進攻,目的是將夜王吸引到這片戰場上,而不是放其繼續南下。

(二)正面戰場儘力抵抗,目的有兩個:

(1)如果戰局有利,可能逼使夜王直接投身戰場,敵我明暗態勢逆轉,我方空軍可相機出動,空戰殲敵或通過空軍投送陸戰精英瓊恩與夜王近戰。

(2)即使戰局不利,也要儘可能支撐拖延,通過吸引和消耗鬼軍,減少夜王周邊的防護力量,維持混亂的戰鬥局面以方便乘亂斬首。慘烈的抵抗還能讓具備軍事智慧的夜王相信,人類是力戰而敗而非故意誘敵,促其認為親手消滅布蘭的時機已到。

(三)神木林裏的布蘭操控偵察機(烏鴉)搜索夜王,通過網路侵入主機與夜王進行意念交流,強化其執念,幹擾其思維,影響其判斷,儘快吸引其到神木林走臺步,送鬼頭。

冷靜審視這個計劃,無論核心還是策略,完全是建立在犧牲的基礎上,例如:

(一)布蘭不怕犧牲充當誘餌,雖說綠先知網片看得太多幾無生趣,但好死不如悶活,身為半仙並不絕塵避世而是奮勇救世,為他點贊!

(二)丹妮雖知瑟曦坐觀成敗,北境難言歸服,瓊恩順位靠前,戰後必有權鬥,仍以全部親軍擔當先鋒,支撐正面。用女王本人的話說:三傻,你倒是說說看,我和你哥究竟誰被誰擺布啊?(丹妮戰後的心聲:看看我,為愛情都做了些什麼)^^

(三)將決戰地點選擇在臨冬城,對人類聯軍,特別是其中的非北境領主和東土人士來說,本身就意味著犧牲。假設夜王對三眼烏鴉的執念是真的,只考慮斬首行動的成功率,最佳伏擊地點應該是兩年前流出的假劇本里滅鬼戰場的所在地:鷹巢城。那裡有血門之險,鷹巢之固。如果布蘭在那裡吸引夜王來攻,人類可利用極其狹窄的戰鬥接觸面大大弱化屍鬼的數量優勢,這場戰鬥的犧牲將遠少於在臨冬城決戰。但這是正確的軍事選擇卻不是正確的政治選擇。因為人類只有烏鴉視野而無上帝視角,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夜王先不進攻對其南下路線並無阻礙的鷹巢城,先南下屍化人類,等大局已定再來收拾布蘭。因此聯軍不能只重斬首,獨自退守天險而不顧南方數千萬民眾的安危。雖然並無把握,也只能選擇在臨冬城打一場捨己為人的決死之戰。這也是我認定決戰鷹巢城版本是假劇本的理由之一,因為再精巧的細節雕飾,也掩蓋不了其情節主線違背主題邏輯的硬傷。對了,有篇極端唯軍事論的網文,自封權謀大師,主張先退守鷹巢城,放異鬼南下,然後尾隨跟進,驅鬼吞獅,待獅鬼互搏後再收割戰果。雖明知其文當為笑談,可眼見生者竟有此論,心頭仍不免泛起一絲凜冬的寒意。

(四)其實,這個計劃的漏洞纔是最大的犧牲。如果夜王能控制住執念,靜待鬼軍全殲人類陸軍後再現身清除布蘭,那時人類的機會就只剩下兩架戰機和一名陸戰隊員(瓊恩),斬首成功的可能性極小。也就是說,極端情況下,全體人類軍隊都將成為失敗計劃的犧牲品。

所以說,這場決戰的本質是:夜王以毀滅為戰略目的,而人類以犧牲為戰略支點。人類在正面戰場的戰術目標就是用相對較小的代價拖延戰局直到夜王現身。但戰術要為戰略服務,方法不能優先於目標。控制傷亡、苦撐待變的戰術目標是相對且次要的,要服從於引出夜王這一戰略目標,為實踐這一原則,必須抱持犧牲全部的覺悟。

明確了作戰計劃的核心與本質,我們再來評檢戰鬥中的細節與槽點,或許會有別樣的觀感。

(一)騎兵主動發起衝鋒,投石機前置只打一波。

戰前聯軍提前發出了敵軍逼近的警報,考慮到還有布蘭的空中偵察能力,因此騎兵衝鋒與探明敵軍陣線位置無關。

正常操作似乎應該是:騎兵和投石機部署在臨冬城的後方,以整個城堡作為阻隔屍鬼的防禦工事。投石機的火力打擊範圍設定在人類步兵防線前方一二百米的區域,削減屍鬼衝擊步兵防線時的集羣密度。如果如潮的屍鬼戰陣有漫過臨冬城兩翼,威脅城後投石機的趨勢,部署在投石機附近的騎兵向兩翼衝擊,儘力殺傷阻延,讓投石機能多打一波是一波。考慮到屍鬼怕火,發射燃燒彈的投石機的作用恐怕還超過騎兵。

劇情實際採用的戰術背後的原因可能是:

(1)投石機的燃燒彈數量有限,只夠打一波配合騎兵衝鋒(中古時代的投石機所用燃燒物大多為油脂類,那時貴族領主的城堡裏點油燈都很剋制,油脂是稀缺資源)。

(2)布蘭可能操控烏鴉式偵察機發現異鬼軍的第一衝擊波是許多大型屍鬼(巨人巨獸)。

如果夜王以這些重兵器作為衝鋒箭頭,驅動屍鬼以密集陣列跟進,再配合氣象武器(暴風雪)直接衝擊城外步兵,短時間內防線就可能崩潰。而唯一能有效打擊大型屍鬼的人類兵種就是投石機和具有衝擊力的騎兵。因此雖然明知有去無回,也只能發起決死衝鋒。由於騎兵需要較長的衝擊距離,為了確保射程能達到雙方的預設接觸線,投石機也只能相應前置(臨冬城內空間不支持部署投石機)。從實戰效果來看,這種主動出擊的戰術,雖然消耗了敵軍大多數的攻堅重器,卻也付出了全軍覆沒的慘重代價。而且騎兵戰死在敵方陣中,方便夜王轉化,敵軍可較早得到兵員補充。

(可惜聯軍在面對大型屍鬼時一無野火,二無巨弩,三無科本,否則情況或有轉圜,可見戰爭是比拼經濟與人才的遊戲)^^

可商榷之處:

騎兵似乎沒有裝備龍晶武器,彎刀的材質貌似不是龍晶。

(二)丹妮改變預設的伏擊計劃,提前馭龍參戰

丹妮在目睹騎兵全滅後鑒於敵軍勢大,顧念無垢者的安危,改變原先以靜制動、伏擊夜王的作戰計劃,提前將空軍投入正面戰場,在防線前沿用火力殺傷阻隔後續屍鬼。一些觀眾認為這是不冷靜的盲動。其實仔細推敲,卻也未必,具體原因有二:

(1)如正面戰場快速崩潰,屍鬼全面湧入神木林,而此時夜王還未出現,則斬首計劃同樣會失敗。

(2)劇情顯示夜王有軍事智慧,未必對人類斬首計劃沒有預判。而龍如果在戰事喫緊時還不參戰,太過反常,容易引起夜王的警覺,如果夜王不輕易現身而遙控屍鬼大軍全滅人類軍隊後再去解決布蘭,二丫也就失去了在相對混亂噪雜的戰場環境中接近夜王的機會。

可商榷之處:

派出一條龍先去空襲屍鬼,另一條繼續埋伏似乎更合理。不過考慮到瓊恩的飛行訓練時長太短,恐怕獨立駕機作戰的能力不強。如果丹妮線單獨出動空襲,如果在空中遭遇夜王,進而戰鬥由空中轉入地面,就缺少了僚機上瓊恩這個陸戰精英。另外,與夜王展開一對一空戰也更易被標槍導彈擊落(實際劇情中夜王的確試圖在空戰時投擲標槍,話說夜王開發的兼容地對空和空對空用途的通用型導彈真是軍事科技史上的革命性成果)。

PS:相比於陸戰的潦草,本集中空戰細節的設計相當專業,嚴重懷疑HBO請來了《壯志凌雲》的專業技術顧問。三架魔法戰機生動演繹了現代空戰的能量優勢理論:狗鬥,咬尾,利用雲層掩護,爬升搶佔高位,向低空俯衝擺脫追擊。順帶介紹一下,第五集君臨大戰中,王牌飛行員紅男爵的師祖龍女王還駕駛五代機為我們示範了標準的空對地戰術原則:藉助陽光製造視覺盲區以達成突襲,利用垂直俯衝、低空突防和大角度機動成功規避防空火力,採用看似危險實則安全的帖近攻擊戰術壓縮敵軍防空武器的轉向瞄準時間。

(三)城防戰組織執行得相當弱雞

有觀眾將滅鬼大戰的城防戰與《天國王朝》中的聖城和《指環王》中的聖盔谷這兩場戰鬥做對比,並果斷將其鑒定為辣雞。其實這種比較是有失公允的。聖城和聖盔谷的城牆無論高厚都非臨冬城可比,高的優勢就不消說了,厚則不僅難以摧毀,還意味著城牆頂部空間充裕,可以容納更多的兵力和兼容更全的兵種。臨冬城城牆太薄,導致頂部站了弓箭手就站不下格鬥兵,只能屍鬼爬城時臨時換班,實在是窮酸可憐。另外,聖盔谷之戰中四百精靈弓箭手應該在數量素質上都完爆久經內戰損耗、精英盡喪的維斯特洛弓兵(精銳弓兵還多被調去了神木林)。另外,有觀眾質問,屍鬼被暫時阻隔在護城壕邊時,弓箭手為什麼不放箭?這可以解釋為箭矢數量有限,而屍鬼數量龐大,多消滅幾百幾千於大局無補,奉行拖字訣的人類要把彈藥留在敵軍爬城時用。以上種種,其實都反映了人類因內戰而造成戰略性被動的現實(資源短缺、戰場選擇不利等),也從另一個角度彰顯了這場捨己為人的救贖之戰的悲壯。

可商榷之處:

城牆上投入的兵力的確太少了。從劇情邏輯上分析,一是上面說的,臨冬城城牆不支持大量兵力投入(頂部空間侷促)。二來,作為城堡,其實外牆的重要性並非是絕對的,人類應該早就做好了城牆失守的準備。當然,如果增加一些依託內堡塔樓入口等狹窄地段進行有組織防禦的畫面,則劇情就更有軍事邏輯。

不過城牆上兵力太稀疏這點的確沒得洗,要是畫面能表現出聖盔谷一半的兵力和火力密度,也不會引發強烈吐槽。要解釋這個問題,除了從劇情層面自行腦補人類弓兵短缺,真正的原因可能是劇組的經費和組織能力。畫面裏的兵力不是大風吹來的,要麼靠電腦特效,要麼僱羣眾演員。權遊雖是大製作神劇,但與《指環王》和《天國王朝》這樣的電影大片相比,扣除演員酬勞後的預算還是有數量級上的差距。另外,在臨冬城城牆這樣的狹窄空間裏投入大量羣眾演員拍攝混亂的戰爭場面,其實是很容易出安全事故的。在領教過爛尾的情節組織能力之後,你對劇組的拍攝組織能力有多大信心?雖說凡人皆有一死,可也不能逼著羣眾演員玩命啊,畢竟我等凡人欠缺聯軍戰士那樣的犧牲精神,也不具備瓦公公那樣的覺悟。^^

(四)神木林伏擊

別問我二丫是怎麼空投進來的。我文章開篇不都寫了,是她憑自身本事,用玉女心經內功心法催動凌波微步突防進來的,屍鬼異鬼全是西方人,對東方武學防禦無能,不可以嗎?你問我這兩門功夫她在哪裡學的?她在黑白之院的牆角旮旯裏找到兩本祕籍。布拉佛斯不是東方城邦嗎?離蔥嶺東面那個帝國很遠嗎?這些資料難道不可以是無麪人出差的時候沿著絲綢之路帶回去的嗎?(手動狗頭保命)^^

可商榷之處:

為防備龍焰無效,布蘭身邊應該有更多裝備龍晶瓦鋼的近戰高手,至少應該事先安排二丫守株待鬼。當然,為了強化戲劇效果,可安排某種意外讓二丫捲入正面戰場後再及時趕回。

如前所述,觀劇時如果不僅熱衷於細節考校,也關注情節背後的主題邏輯,或許會發現槽點中閃爍著主題的亮點。例如被噴甚烈的千里送龍頭一事,造成這一惡果的源頭是人類內部的對立猜忌。龍狼聯軍為免兩線作戰,纔去塞外捉鬼取信於敵(其實不光是敵方的色後,若不親自見鬼,就連丹妮自己也不相信)。試想如果人類不是忙於內戰,忽視守夜人的警報,大軍嚴守長城,即使沒有火龍加持,夜王又豈能輕進?內耗與麻痹間接地自毀長城,戰亂導致經濟無法支撐大軍,以至於珊莎整個第七季幾乎一直在翻查賬本。因此,鬼災源於人禍,天罰降於人罪。劇中反覆提示,人類內鬥與異鬼坐大之間的關係。正是人性的弱點和犯下的錯誤,讓人類必須直面這場以犧牲為戰略支點的決戰。

面對被夜王驅使的無窮無盡、無知無識的行屍走肉。無論應之以何種軍事策略,臨冬城內外的人類戰陣都顯得脆弱甚而幼稚。但人類真正可以依賴的不是兵員器械構築的防線,而是用內心的光明、自由的意志、犧牲的勇氣重築的長城。那些用生命踐行的誓言與信念,是黑暗中的利劍、長城上的守衛、抵禦寒冷的烈焰、破曉時分的光線、喚醒眠者的號角、守護王國的堅盾。

各種奇幻文學中人魔大戰的內核是趨同的。魔代表人性中的黑暗狹隘,而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擁有人格。失去了人格的支撐,也就不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而近乎於夜王驅使的行屍走肉。面對危機,用真理之火和理性之光喚醒人格的力量,這就是人鬼大戰的主題邏輯。

當真理之火燃起,當理性之光普照,邪惡不能將之毀滅,貪慾不能將之矇蔽,恐懼不能將之動搖,暴政不能將之抹除。這信念的火種驅除寒夜與異鬼,也將融化冷漠的堅冰,衝破狹隘的隔閡,點亮春曉的黎明。這信念的火種將根植於世界的記憶深處,即使北境遺忘,人類也當永不遺忘,因為遺忘就意味著背叛與災難。

消滅異鬼遠非最終勝利,人類要從生存危機中吸取教訓,清除內心的異鬼。當天人交戰,理欲交鋒時,希望那些對英烈的記憶永不消逝,給予人類戰勝自我的力量,找到終結遊戲的答案。這也正是三眼烏鴉歷史級記憶庫功能的主題寓意。記憶不是單純的數據,而是象徵著人類對教訓的吸取,對善惡的界定,對真理道義的銘記。

然而人性的一大弱點恰恰就是容易遺忘。人類一直宿命般重複著一個最可怕的錯誤:不能從錯誤中吸取教訓。

異鬼方滅,忠魂未遠,人類內戰的烽火又燃,新老玩家們再次將萬眾生靈擺上權力遊戲的棋盤。此時此刻,我們多麼希望,記憶中的畫面能投影到每個人的腦海中,提醒大家銘記慘痛的教訓,銘記那些為捍衛人類的生存權而非統治權奮戰犧牲的英烈。

於是,那些記憶深處的畫面,在筆者腦海中化作一曲悲歌、一首小詩:

捨己為人,決戰魔神。

光耀寒夜,魂歸清晨。

雪融冰解,情慟淚崩。

記憶不滅,英烈永生。


捨己為人,決戰魔神。

光耀寒夜,魂歸清晨。

雪融冰解,情慟淚崩。

記憶不滅,英烈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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