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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錶:雅克德羅縞瑪瑙月相大秒針腕錶

攝影:楊毅 / 策劃&造型:Momo

 編輯:李小鵬 / 妝發:申澍(11A)

製片:增增 / 服裝統籌:Emm



名聲、追捧與認可——這是任何一個從事演藝行業的人都需要外界給予他們的回饋。他們經年累月辛勤的工作,深陷在扮演的深淵中或苦或樂,爲了就是創作出優質的角色、作品,等待觀衆的選擇、觀賞與反饋。


在某種程度上說,演員在當下娛樂工業的鏈條裏總是難以逃脫相對被動的現實,他們被甚囂塵上的造星大勢裹挾,起伏幾乎不由己。如何在這樣的環境裏自處?如何在不爲人知時保持住良好、積極的心態?又如何在成名之後,清醒看待自己與外界的關係、讓自己的堅持依舊有效?怎麼在滿足別人的同時,完成自我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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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T恤:Zara


以上種種,都是現在擺在演員白宇面前的課題。他在 29 歲到來之前的夏天,因爲一部奇幻的網劇,在短時間內成爲炙手可熱的流量明星。他感恩於此,同時清醒地認識到,在撲面而來的關注和褒讚聲中,應該守住自我,繼續攀登。



一個坎兒


「莫名其妙。」


白宇脫口而出這四個字,幾乎沒有片刻的思考和猶豫。這是自從 2018 年 6 月都市奇幻劇《鎮魂》在網絡上開播之後,一直盤旋在白宇腦海中的四個字。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火了。


《鎮魂》——這是一部角色們都穿着當代人的衣服在當代的環境裏一邊插科打諢一邊執行着艱鉅任務的網劇,編劇腦洞奇大,人物關係涉及宇宙深處史前大戰前後的恩怨糾葛……隨着劇集慢慢延展開來,作品熱度直線升溫,「鎮魂女孩」強勢組團。


白宇火了。


「爲什麼是我?」白宇用手託着腮,眼簾低垂着,怔怔看着眼前的地板。


5 天前,4 月 8 日,白宇剛剛在馬不停蹄的奔波忙碌中度過他的 29 歲生日。此刻,是 2019 年 4 月 13 日,一場專屬於他和粉絲的生日會要在這一天舉辦——這是他用心送給粉絲的一份禮物——地點在北京 798 藝術區內的一個 live house 現場,T 形臺在上,下面有大約 400 個座椅——這顯然盛不下他的近千萬粉絲。


這一天早晨他 7 點起牀,「澡都沒洗」就趕到場地裏來提前走臺、彩排,我們的採訪只能趁着中午短暫休息的時候進行。他用手背搓了搓眉心,疲憊但敬業。


他回想這 10 個月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我只能不斷告訴自己,首先你不要放棄,甭管周圍人怎麼說,你都得清楚,現在取得的這一切並不是演員自己的一個功勞,是所有臺前幕後的人配合出來的一個東西。哪怕所有人放棄,你對自己不放棄,得抓住自己……你就當這是自己給自己的一個作業,你得把自己把這個坎兒給過了。」


這個坎兒——是成名之後的迷失與自我懷疑。


《鎮魂》之前,演員白宇已經入行四年,他 2013 年從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畢業,一年到頭地工作,也只是拍了不到十部戲,其中較爲人知的是張黎導演,李雪健、文章主演的《少帥》;除此之外,他參演的影視劇,大多是「青春勵志」、「都市偶像」的類型。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成名的「寶」押在《鎮魂》上,依舊就是和原來一樣踏踏實實塑造角色,儘自己一直以來應盡的職責。只是這場火爆來得太快,白宇措手不及。


事情的變化最終還是超過了他的想象。


走到哪裏都被人羣簇擁着還只是表象,真正讓白宇難以自持的是自我認知和外界認知上的差異開始一點點拉扯開來。


「很簡單,你厲害了,肯定會有很多人跟着說,你很好,你很好,漸漸的,你就有可能聽不到真實的聲音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實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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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工作上最不想辜負的就是自己,所以工作的時候,我就認爲我對自己要求挺變態的,辜負了自己我就很難受。但現在的現狀就是,我認爲自己在演的角色沒有達到想要的結果,整個人就會很痛苦,每天都在尋找該怎麼去更好,但是很多客觀原因讓你很難達到那個標準……整個過程是非常痛苦。」


白宇摘掉了他那副標誌性的帶着繩子的眼鏡,無奈地揉了揉眼睛。這個「痛苦」,就在此刻,就在他正在拍攝的這部戲裏發生着,就在他已經成爲行走的熱搜的當下,考驗着他。


「被很多人知道是一件好事,同時也給你帶來有很多不好的事。」白宇說,成名,反而讓一切變得更難了


表演是這樣一回事——也許,這次你把一個角色塑造成功了,觀衆和業內同行都認可了,你可以享受一陣子榮光,收穫一小會兒掌聲了,但是當下一個角色來的時候,一切歸零,過去的經驗和技術不一定能完全原樣搬到這一次的創作中來,你必須重新建立。


創作的苦痛已經天然存在了,但白宇要面對的,還有更多。「你得去控制自己的很多東西。外界有很多聲音,會潛移默化地讓你沒有以前那麼純粹,我一直在努力讓自己保持一個純粹的狀態。但是,很難。在演戲的時候,多少都會有影響,我也一直在調整,我也不知道能調整成什麼樣。」


他就這麼坦陳出自己在現階段的困擾。「對,我希望我坦誠,我希望這樣……我也是在重新回到片場之後才發現,我現在的狀態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對了,我對這個變化不滿意。我其實也很希望,就不管是誰,如果發現了我不好的地方,直接跟我說,我是個性格比較直的人,我也是有什麼就都跟你說了。人無完人。別人都說你好,怎麼可能?你真的信啊?醒醒吧,白宇。」


他發現自己無法專注了。


原來拍一部戲,就專心在劇組裏呆着,曾經《少帥》時,他的戲份不是最多的,還是能從頭到尾在組裏呆上五個月,沒有自己的戲,也去現場蹲着,看李雪健看文章看宋佳看所有那些前輩怎麼工作,心無旁騖。現在,很難。商業活動、節目錄制、晚會演出……林林總總,擠在一個拍攝週期裏,「那樣會很影響我,」但是又無法拒絕和擺脫。拍戲的時候也有很多劇組之外的人在旁圍觀,「我當然真的挺難受的,可你也沒有辦法。」能讓白宇短暫的、局部地忘掉自我的,又只有拍戲和創作中的那麼一瞬。這個天性「放蕩不羈愛自由」的人,還能去哪裏找他想要的自由呢?



29 歲的男人


「白宇,你一定記住,你的腳千萬不能落地,更不能從舞臺上下來,不然演出就會被停掉的!」


生日會彩排現場,導演通過麥克風囑咐着坐在臺口的白宇,這警示般的聲音響徹在會場裏。這是演唱會返場中的一個環節,白宇會坐在臺口,抱着吉他自彈自唱一首五月天的《知足》。導演不許他下臺,因爲害怕粉絲的熱情撲面會引起場面上失控的可能,因此爲求保險,叮嚀二三。白宇臉上迅速劃過一絲懵懂,然後他討價還價:「那我可以把腳垂下來嗎?」導演停頓了一下,說,行。


彩排的白宇,穿着純色的黑褲子,白 Tee,戴一頂黑色棒球帽,兩條褲子的褲腿挽到膝蓋下面的位置,像是個準備去魚塘裏抓魚的大孩子。背景的大屏幕上出現一行振奮人心的標語,類似說,29 歲的男人如何如何……我心裏想着,29 歲的男人,就是這麼邋邋遢遢不修邊幅的嗎?就在這個時候,白宇剛好唱完一首歌——那是他生日當天發佈的新單曲《北極耳語》,他站在臺上若有所思,然後他和導演說,剛剛這個伴奏版本,底音太重,能不能給他放一遍純伴奏的版本,他試一試。導演和他的同事聽了,都有點擔心,純伴奏版本沒有配唱,歌在高潮時有一段高音,白宇如果唱不上去或者有一點顫抖,都會影響現場效果。但是白宇堅持,用純伴奏。他試了兩遍,每每唱到那個高音處,其實都做到了,一段飄飄搖搖的「啊~」,抑揚之間,他沒掉鏈子,但也並不能說從容簡單。


導演最後一次問他,你確定要用純伴奏嗎?


「確定。沒事沒事沒事,我不是歌手,真誠就好了,到(唱的)時候上不去,就上不去吧,沒關係。」嗯,是個軸人。


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盛大公開的場合舉辦自己的生日會。


4 月 8 日,他生日的正日子,他是這樣度過的:白天在拍戲,拍了一天,晚上坐高鐵去杭州,抵達後馬上開始錄綜藝節目,從晚上 11 點錄到凌晨 3 點,去酒店眯了一覺,早上 6 點起牀化妝,繼續錄,又錄到晚上 11 點。再眯一覺,早晨 5 點起牀,趕高鐵,回劇組,繼續拍戲。


「生日就是這麼過的。對。」


有什麼儀式嗎?


「有儀式。有給我送蛋糕的,粉絲也有給我送花。然後,哦,生日那天琪仔來了。」琪仔,白宇的宣傳經紀人,前陣子和他一起出現在一檔以經紀人和明星爲主體的真人秀節目中,白宇對她的寬宏、仗義,千萬觀衆都見到了。公司老闆一直猶豫,覺得琪仔的工作能力趕不上白宇的名氣和發展速度了,遂來問訊他的意見,要不要換一個?白宇不讓換。


一個 29 歲的男人,應該是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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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確實是需要成熟的,成熟的標誌就是,在你遇到一件事的時候,怎麼去解決這個事件。但這種解決能力,和你對生活的態度,和你保持的狀態,是兩碼事。該成熟的時候,男人就一定要成熟。但是呢,我覺得在生活中,還是這樣挺好的。」


白宇所言的「這樣」——就是隨時隨地挽起褲腿,或者忽然在舞臺上手舞足蹈着熱身,開着無傷大雅的幼稚玩笑。


「我今年過生日唯一的感慨就是,馬上 30 歲了,可我覺得我心理年齡還是 18 歲呢,我總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孩。」


白宇從小到大都不怎麼喜歡過生日,也不會給自己那些矯飾的儀式感。大學時候,到生日那一天,他會喊上同學一起去吃飯,就是吃飯,沒其他的,結果是飯都快吃完了,有人忽然問,白宇你是不是快過生日了?他說,哦,是快了。哪天?哦,今天。「生日,就是一個出生日期,一年只有一個,僅此而已。我沒太當回事兒。」


其實 4 月 13 日那天晚上的生日會,後來熱鬧而溫馨,白宇的責任盡到了。


當一個人有足夠大的影響力的時候,他會自覺地想,我應該用我的能力做些什麼?你當然也希望被更多人認可,所以,你就會對自己要求越來越高,然後,就越來越難滿足自己了。」盛典即過,一地碎屑,白宇別無選擇,他只能打掃妥當,繼續埋頭往前走,一個人。



蓄起鬍子


陝西榆林地區吳堡縣,白宇少時的家鄉,地處陝西北部,他家住的土窯,出門是高坡,坡下是黃河,對岸就是山西。是要到很久之後,白宇才能領悟,這片山水對自己的性格養成起到的作用。


他回憶起那時候最開心的事,就是傍晚時分和鄰居小夥伴一起,一個人端一碗油潑面,蹲在家門口,一邊吃麪,一邊聊天,黃河水滾滾東流,他們全當是理所當然的日常。他是 90 後的孩子,但童年裏的玩具其實都是 80 後玩過的,只因爲故土相對閉塞,「外面傳進來什麼東西都很慢。」他滾的鐵環是爸爸親手悍的,他的藝術啓蒙是鄰居伯伯放羊時唱的調子,或者愛唱歌的媽媽常在家裏哼的曲。陝北過年時,電視裏都會放鬧秧歌,白宇就自己搬個小板凳,假裝是腰鼓,夾在腰邊,跟着電視又唱又跳。


在吳堡生活到小學 2 年級,他就跟着家人搬到榆林了,到榆林唸了一年,又去了西安,上全寄宿的學校,一年只有寒暑假兩次可以回家,在西安只上了一年,又轉回榆林……兜兜轉轉,揹着個書包來來回回。


白宇「壞」過,他不避諱曾經的叛逆時光,一個習慣了流離的孩子,必須得找到辦法保護自己。從吳堡初到榆林,他的口音和大家都不一樣,大家會笑他,他就學大家的口音,讓自己融入其中。到了初中後半程,男孩子的血性慢慢出來了,他也逃課,也打架,也學着大人的樣子,把自己的軸和仗義施展到淋漓盡致。


離家出走過。爲了什麼現在已經記不大清楚了,無非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和家人吵了嘴,一時倔勁兒上來了,他和院子裏另外兩個男孩衝動之下決定,不回家了。其中一個男孩有點害怕,猶猶豫豫說,「我媽怎麼還沒給我零花錢呢,我咋辦?」白宇說,你隨便,想走就跟着我們一起走,不想走就回去。最後三個人一起走了,也沒浪跡天涯,不過就是去投靠了另外一個職業學校的同學,去他的宿舍窩着。到了白天,也不去上學,就在街上逛,晚上再回那個宿舍去。三天之後,白宇被舅舅找到,拎回了家。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恨過誰。不恨。也不恨世道,爲什麼要去恨世道?我的『壞』,跟我自身也有關係,小的時候太頑皮了。」


他不自卑。他知道如果你想要什麼東西,你就得自己去爭取。但一時的迷茫不過是因爲,他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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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性,我會有。」他的架要麼是爲友情打,要麼是爲愛情打。「你要說我在乎,我真的在乎。」


鬍子,是高中再回到西安之後開始故意蓄起來的。「我就覺得,留了鬍子就看着更成熟了,大家就更聽你的了。我就想做一個說啥大家都能聽的這樣一個人。」


我們今天見到的白宇的溫和與孩子氣,其實都與過去他這些經歷不無關係。


「我這麼跟你講,就因爲小時候經歷的太多,好的事、不好的事,都經歷的太多,後來才知道,應該選擇做一個什麼樣的人。爲什麼我總覺得自己像小孩,那是因爲這是我的選擇,我想讓自己變得更單純一些,簡單一些。就因爲,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想很多,我過了這個階段了,我現在就像重新像個孩子。」


從憤怒的武將,到天真的文將,白宇的改變,發生在上大學之後。


蒼天饒過誰


白宇是以專業課倒數第二名考進的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的。「我就是屬於那種暗自要強的人,倒數第二名怎麼了?我當時就想,咱們等着,等畢業的時候看,看看你們怎麼樣,我怎麼樣。」


結果第一堂臺詞課,才上了一半,他就被老師趕出了教室。


事情發生得猝不及防。第一堂課之前,老師就事先給同學們留了作業,讓他們每個人準備一段獨白朗誦,上課的時候展示一下。白宇認真準備了,不料輪到他上場時,站到教室最中間那一刻,他忽然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起不來。老師問他,白宇,你怎麼回事?我們一向又軸又剛的男主角這時候不自覺從嘴裏順出的一句回答是:「老師,我沒準備。」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瞬間激怒了老師:「你沒準備,你有理由嗎?」


他想着,我不能找理由啊,於是就說:「不好意思老師,我沒理由。」


「好,中戲不興解釋!出去!」


白宇就這麼被趕出了臺詞課的教室,並得到了停課一個月的懲罰。


後來一個月,沒到臺詞課,他都站在教室外面,裏面在說什麼他聽不見,樓道里黑洞洞的連個窗戶也沒有,有時候趕上有道具沙發椅子堆在外面他還能坐一會兒,沒有的話,就只能乾站着。老師如果出來上廁所,他就會馬上追上去說:「老師對不起!老師我錯了!」一節課一個半小時,有時候一早上四節全是臺詞課,他就一站站六個小時。沒有一點怨言,都是他自己心甘情願,任罵任罰。「我必須得去,我得讓他看到誠意,哪能不去呢?」


這一個月,他莫名其妙就變了,「從一個很猛的很浮躁的幹架的武生,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書生。」


白宇生生忍出了一個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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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看十幾歲到二十幾歲所有的狂妄自大和收斂反省,白宇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我那會兒如果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也許後來我真的不知道想要幹嗎。我現在找到了一個我自己喜歡的工作,生活我也很滿足,我很感謝我以前的這些經歷。也許現在的我,跟這些經歷也沒有關係,但我就是這麼走過來的,成爲了現在這樣一個人。……我就是因爲很早知道了,什麼是不好,後來才能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好。」


親身走過暗夜的人,纔會真正明白恐懼和勇敢意味着什麼,也纔會有能力獨自面對每一次生活的暴擊。


回到現實,白宇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困境,他的自由正在受到方方面面的「威脅」,他希望大家安安靜靜的認識他就可以了,不要圍過來,「那樣太那啥了。」但是這些都由不得他了。「是啊,蒼天饒過誰。」


這些憂慮,他都自己埋在心裏,沒有去求助過,也沒有什麼怨,「我不喜歡跟別人說,我只喜歡自己看到,自己經歷到,自己學習到。」


走了彎路,或者走錯了,他也認了。


「我現在不是小孩了,我已經這麼大人了,我會自己做選擇,發生什麼也不後悔。結果不重要,過程裏,我心安理得,就可以了。」


後來我問他,現在到底有什麼東西在擋着你往前飛、往前跑呢?他一臉難色,不停扭着自己的臉,頭從左邊偏到右邊,又偏回來:


「什麼東西在擋着我往前飛、往前跑,爲什麼?這個問題好深奧啊,有什麼東西在擋着你?我並沒有說是想跑多遠、飛多遠啊,我從來不去想這個事,我想的是,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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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製:黃車幹

採訪 + 撰文:呂彥妮

微信編輯:Bej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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