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授權轉自: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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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時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零下196度的愛情

True Love 


2017年的一個凌晨,49歲的展文蓮因病停止了呼吸。


作爲中國第一例人體全身冷凍術的志願者,展文蓮在臨牀死亡後迅速接受了整套保存大腦活性的手術。



55個小時後,

隔着厚厚的玻璃以及近200度的溫差,

丈夫桂軍民最後一次“見”到了睡着的妻子。



隨後,她被裝入了—196℃的液氮罐裏保存。


在這樣的低溫條件下,人即使沒有心跳,細胞也不會死亡。



花開花謝,轉眼兩年。


在李誕最近一期訪談節目中,桂軍民眼裏的悲傷似乎被沖淡了一些,他甚至可以拿妻子以前的事兒打趣了。


但走到兩個人以前常去的公園、路過妻子以前的單位,這個已經年過五十的男人還是會說:記住很難,忘記更難。



如今的人,說愛容易,說不愛也隨意。


可對桂軍民和展文蓮來說:愛,就得是實打實的一輩子。少一年少一天,都不叫一輩子。




展文蓮和桂軍民是早戀,而且不是一般的早。倆人初三就在一起了。



那會兒他們都隨父母在新疆支援兵團建設,是校體育隊的同學。


桂軍民性格好,體育好,在學校也算風雲人物。自在如風的瀟灑少年一下就把展文蓮給迷住了。



女追男隔層紗這話到現在也沒過時。可早在30多年前,性格爽朗的展文蓮直接把這層紗給扯下來了。


她不僅把桂軍民給追到了手,還在那個沒網絡沒電話的年代,順利熬過了好幾年異地戀。



高中畢業,桂軍民考到了上海讀大學,展文蓮跟父母回到了山東老家。


倆人聯繫,全靠不那麼及時的書信。


好容易等到桂軍民快要畢業,風風火火的展文蓮耐不住性子,直接跑到上海“逼婚”。



後來的許多年,每每提起結婚,桂軍民都戲稱自己是被擺了一道。


但看看那臉上藏不住的笑意,明顯是心甘情願地束手就擒。



可就在這會兒,展文蓮的父母卻突然因車禍離世。作爲家裏的長女,展文蓮待不了上海,她必須留在老家照顧弟弟妹妹。


一邊是事業,一邊是愛情。不太會說甜言蜜語的桂軍民沒猶豫,帶着自己的資料直奔展文蓮住的貧困縣城。



身邊的同學都覺得不可思議,前途無量的高材生,爲了愛情這犧牲怕是有點太大了吧...


可在桂軍民看來,你愛她,除了陪着她甜,更得陪着她苦。


表面上失去的那些東西,兩個人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補償。


所以,這哪兒能算是犧牲呢。



看着愛人爲了自己義無反顧,展文蓮也不弱。她一邊照顧家裏,一邊通過招考進入當地的銀行。


雖說倆人都有了穩定的工作,可他們要養自己的孩子,還要養3個弟弟妹妹,兩份工資掰成六份兒花,着實緊巴巴的。


但他們不覺得這是苦。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就是幸福。



好在,日子總會在相互扶持的奮鬥中慢慢好過起來。


有學歷有能力的桂軍民成了體校的副校長,從不知什麼叫困難的展文蓮也靠自己的努力成了銀行的領導。


而不管生活發生的變化是好是壞,在桂軍民心裏,妻子一直是那個大大咧咧沒心眼的小女孩兒。



知道展文蓮生氣的時候喜歡幹活,想偷懶的時候,桂軍民就會故意把妻子惹毛。


惹完趕緊躲出去。等再進家門,你看吧,家裏保準兒已經被收拾得妥妥帖帖。



展文蓮是個熱心腸。


在家裏,她和桂軍民一起把三個弟妹拉扯大,張羅着幾個人成了家。後來弟弟妹妹的孩子進城上學,也都是住在她家裏。


到了外面,展文蓮也是走哪兒都忘不了照顧人。


路邊的小販需要零錢,在銀行工作的展文蓮就主動去單位給他們換。她還常到敬老院看孤寡老人,或者給貧困孩子買點兒文具送去。



她總是對周圍的人有用不完的善意,對這個世界也有着耗不盡的熱情。


她特別喜歡運動,經常參加單位的體育比賽。家裏好多物件都是她比賽贏回來的。


所以,確診之後,桂軍民怎麼也想不明白:就這麼個人,怎麼就得了癌症?怎麼能得癌症?



從初中認識以來,30年了,展文蓮和桂軍民除了大學那幾年,他們幾乎沒分開過,走哪兒都是兩個人一起。


他不敢想,如果沒了那個催他刮鬍子、陪他遛彎兒、跟他鬥嘴的人,自己該怎麼往下走?


沒了愛人,往後餘生,滿目荒涼。



生病後的展文蓮一如既往地保持着“那都叫事兒”的樂觀態度,她甚至想好了等自己走了就把眼角膜捐給有需要的人。


她總在幫別人,可她幫不了自己,癌細胞迅速且瘋狂地在她體內擴散了。



妻子的氣息一天天弱了下去,茂密的長髮沒了、伶牙俐齒的爽朗勁兒沒了,甚至連語言也漸漸消失了。


就在桂軍民快要絕望的時候,他從醫生那兒聽說了“人體冷凍”的技術。


在我們中國人的觀念裏,人死就得入土爲安。


但在細緻的瞭解了人體冷凍的整個過程後,桂軍民立刻決定:管他什麼觀念,先把人留住再說!



人體冷凍,截止2017年在全世界也僅有300多案例,在國內更是沒有先例。


這個有點兒先鋒的決定,引來的閒言碎語不算少。


身邊特別好的朋友數落他:人都沒了,你瞎折騰啥呢。


後來事情被媒體報道,網上的質疑聲也比比皆是。“三體看多了吧”,“這明顯就是傷心過了頭,不願意接受現實”。



但桂軍民知道,自己很清醒。


他和人體冷凍機構籤合約的時候,人家明明白白講清楚了:只管凍不管活。


也許有一天冷凍技術會失效,就算不失效,人也不一定能再次甦醒。


可相比於“一定能復活”,桂軍民反而覺得這樣的態度更負責任。明天的事兒你都不知道,別說更遠的未來了。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可能性”。


只有真正體會過死別之痛的人才會了解,當告別的時刻越來越近,你腦子裏只會有一個念頭:留下她,用盡一切不是辦法的辦法。


就像李誕在節目中說的:“他確實是沒有辦法,只能拿它(人體冷凍)當作一個辦法”。



做出這個決定的後,桂軍民跑回妻子身邊。那會兒展文蓮已經不太能說話,但意識還清醒。


他問她:先好好睡上很長時間,以後有可能再醒來,行不行?


她說不出話,但還是點了點頭,狠狠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她答應過他,要陪他一輩子。那麼,誰也不能放棄。



“你可以先睡,但我叫你的時候你可一定得醒。到時候我可能是個糟老頭子了,你醒過來別不認我”。


絮絮叨叨地跟個話癆似的,但桂軍民知道,這雙手,總是要先鬆開的。 



2017年5月8日,展文蓮心跳停止,按之前約定好的那樣接受了人體冷凍手術。


桂軍民照例給妻子辦了葬禮,也置辦了墓地。但提到妻子,他從來不會用“死”這個字眼。


他只當她是睡着了,無非時間久一點而已。



抱着妻子也許會醒來的希望,桂軍民開始寫東西,把每一年發生的比較有意義的事兒都記下來。


以前特別討厭拍照的他還開始自拍。


萬一自己有生之前,愛人真能被科技再喚醒,那他得告訴她自己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啊。



除了給自己留影,妻子以前所有的相片也都被桂軍民翻拍後存到了電腦裏,按時間排好序再一一配上字,他怕她醒來忘了自己是誰。


“我最怕的,不是她忘了我們,我最怕的是她忘了她自己”。



他仔細照顧着她最愛的那幾盆花,

把它們養得好好的,

就跟她在時一樣。



兒子出去上學了,就剩自己一個人。

但他還是把家裏收拾得乾乾淨淨,

嚴格按照她從前的標準。



特別想媳婦兒的時候,桂軍民就開車到濟南的人體低溫保存庫。


雖然,能看見的只是一個高高大大的液氮罐。



可隔着這個罐子,還有上百攝氏度的溫差,桂軍民還能和妻子說句話。說說兒子、說說自己、說說親戚鄰居。


有時候看着看着,他突然氣不打一處來:你倒是跑得快,不管兒子也不管我。等你醒了,看我不拍你腦袋!



不想說話的時候,

他就拿出手機放歌。

展文蓮以前是鄧麗君的歌迷,

生病後還常在病房自己哼歌兒。



溫度急劇下降的空間裏,音符似乎都會流動地慢一些。


但那首《我只在乎你》的旋律,如往常一樣落在人柔軟的心上。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零下196的溫度,可以冰凍細胞可以冰凍身體,但它永遠冰凍不了愛情。





上一代人,要麼結婚的時候買不起戒指,要麼就是不習慣戴戒指。但桂軍民一直把戒指戴手上。


那對簡單的素戒是他們2004年買的,他喜歡上面刻着的那幾個英文字母:True Love。



決定送妻子做人體冷凍之後,桂軍民其實想了好多事兒。


想得最多的不是她能不能醒,而是有一天萬一妻子真醒了,她誰都不認識可怎麼辦?


所以,把妻子送進液氮罐之後,桂軍民也做出了對自己的決定:以後,他也得住進罐子裏。


能醒,就一起醒。不能醒,那就當一起爲科學做貢獻了。


 

“我眼裏只有她,沒看見過別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打從在一起那一刻,那麼無論生死,皆是彼此。



希望科技再快一點,希望時間再慢一點。


也希望這世間的有情人,能像桂軍民說的那樣:趁彼此還在,好好珍惜好好愛。



Figure×思念物語 《李誕對話“冷凍人”丈夫:封存於-196℃液氮的思念》

《和陌生人說話:我把妻子送到零下196度》

簡書《不捨她離開,妻子心臟停跳後,我把她凍在了-196℃的液氮罐裏》

部分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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