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丁丁沿著乡间小径回家。他边走边玩手上的打火机。路上,他遇到了一个人,丁丁擦起了打花机的火,然后对著那个人说:「你看!」

「看什么?」

「火啊?」

「那有火?」

丁丁看了一下,的确,因为大白天,太阳太亮,所以看不到火。但是丁丁不死心,拖著这个人到旁边的小屋。因为屋里晦暗,所以打火机的火一下亮了起来。那人说:「是。是。我看见了,有火!有火!」

「原来,要看得见才存在啊!」丁丁心里想著。

 

那人离开后,丁丁进入了森林,又遇上另一个人。丁丁对那人说:「你看这火!」

那人看了后说:「这算哪门子火?」

「这不算火?」

「对啊!」那人说。

「那怎样才算火?」丁丁问。

那人将旁边的枯枝堆成堆,用丁丁的那火燃枯枝,引起熊熊大火。然后对丁丁说:「这样才是火!」然后轻蔑地走开了。

「是这样吗?要够多、够大才算火!?」丁丁嘀咕著。

 

丁丁很闷,我手上的不是火?!这时前面又来个人,丁丁赶紧往前对那人说:「你看,火!」那人怀疑地说:「我怎么知道那是火?它又没有把东西烧起来,我也没有闻到任何的烧焦味。」

于是丁丁将那人的手指抓放在火上,那人痛的哇哇大叫:「你干麻用火烧我!」

丁丁好没气的说:「是你说

那人说:「好啦!好啦!有火啦!有火啦!莫名其妙~」气呼呼地走开了。

「所以,没有烧起来火就不存在!?」丁丁满脑子疑惑。

 

此时,丁丁更怀疑地看著手上的火,「这火真的存在吗?」前面又有个人,丁丁跑上前去,急切地对那人说:「你看,火!」

那人说:「既然你说那是火,那我就说那是火。」

丁丁:「咦?那如果我说那不是火呢?」

那人:「那我就会怀疑那火是不是真的存在。」

「这…有人证明存在才是真正的存在喔~」丁丁这下真的不确定了。

 

 丁丁突然发现,原来火是需要经过这样证明,才知道存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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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荒谬的故事,火存在就是存在,不管「看见」与否、「大小」如何、是否「作用」、「认同」与否,都与存在无关。

 

但是人却不明白存在不需要理由,而不断地追求「存在感」。

总是希望「被看见」、「被听见」,想要引起关注、或是侧目,希望在茫茫人海中,能脱颖而出。

总是希望「拥有很多」,而且「多还要更多」,心里才感觉比较踏实,感觉自己够好,不会被比下去。

总是希望自己「有作用」、「有价值」、「有意义」,否则存在干麻呢?

也总是希望「被认可」、「被赞同」,最好世界以我为中心转动,这样才是「我」的存在。

 

「存在感」只是「存在」的表象,追求「存在感」却不明白「存在」本身,是舍本逐末的。例如,一朵花开,就只是存在。至于「被人看见」、「被拿来比较」、「被作观赏用」、「被称为一朵漂亮的花」这些,都与花本身的存在无关,都是外加的。而这朵花的存在与在深山野岭绽放「不被看见」、「无从比较」、「没有被赋与价值」、「被称为一朵漂亮的花」的存在并无二致。

 

愈是无法明白存在,就会愈去追逐外在的存在感,以为存在必须靠外加的标签来证明。因此,往外的人永远不足、永远担心,因为要多少的证明才足够,而这些外加的都可能被取回,所以存在焦虑的循环不断地推动催促著人追求存在感。惟有往内看,细细地看,不带目的地看,然后就能明白存在。然后就毋需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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