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的中午本来想试一下乐乐烧肉,结果到建国店,他们说消毒,中午不营业....不死心再绕到新生店,居然连门都没开....因此在因缘际会之下,这家以前在中华航空附近,因为不好停车而从未造访的餐厅就成为替代品了。

说起来这只是我第二次进蒙古烤肉的餐厅,第一次去的是二十几年前,在天母西路靠近荣总那边的大可汗。菜色如何早忘了,不过跟现在来比大概也没太大的不同,反正一切都像唐鲁孙先生在讲到蒙古烤肉(他名为「在台湾吃烤肉」....)时所说的那样。

成吉思汗蒙古烤肉里的肉类只四样(即牛、羊、猪、鸡),蔬菜的部份有蕃茄、罐头凤梨(据说加凤梨后炒出来的肉会更软,只能说那是不会煮饭的人说的笑话)、青菜(我去的时候是空心菜)、洋葱丝、豆芽菜、葱段、高丽菜丝、以及香菜;调味料的部份则是酱油、虾油、麻油、辣油、辣椒、碎蒜、料酒、姜水、与柠檬水等。我吃的话是以羊肉为主,只配上洋葱丝(少许)、豆芽菜(少许或不加)、葱段(不厌多)、碎蒜、以及大量的香菜;调味料则加酱油、麻油、辣油、料酒、与柠檬水等,大吃了三碗。

有人说炒好的肉要配上芝麻烧饼夹著吃,店里上的烧饼太厚,油酥太多,能夹肉的空间不多,白嘴吃又太淡,我不是很喜欢。以前并没有配上烧饼(不管是以前我去的餐厅或老的记载),应该是这几年从大陆传来的,去看「烤肉季」(这季是姓氏,不是季节的意思....)的食记就知道了-这种算是传说再创造,因为大陆传统的小吃经过50-70年代的动乱后大多失传,现在出现的跟以往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同,反正也没什么人还能品得出差异。

对这种重口味的烤肉,肚量大的人可以考虑用白饭来配,我想应该会更出色。如果要白嘴吃肉,酱油的份量一定要减低,不然会太咸,我是三碗烤肉吃完之后配上一碗不加糖的小米粥,颇有清食解腻之效。其它的小菜我没有太大的兴趣,除了腌蚬仔之外。至于水果、冰淇淋(小美的)、甜点、饮料等都是平价吃到饱餐厅的必备品,除了水果外,其它也只是浅尝即止,毕竟重点还是在烤肉上。

就烤肉本身而言,跟以前吃的,不管是大可汗,或其它欧式自助餐附的蒙古烤肉差不多,毕竟调味一样,肉片一样(全都是火锅片),配菜一样。如果我有块这样的大铁板,自己来烤(其实是炒)大概也差不多。不过本来也是这样,原来的烤肉就是自烤自吃的。

现在台湾的蒙古烤肉是相声名家吴兆南先生起的头,根据吴兆南先生的说法,当年他在萤桥摆摊,本来是以1盘肉3块台币的价格卖烤肉,这跟在北京吃烤肉是一样的,可是没人上门,于是改以1美元(当时1:34)的价格让你尽情吃,一时之间生意大好。

论起来吴兆南先生的蒙古烤肉是现在吃到饱餐厅的滥觞,但其根本,也就是烤肉本身其实脱胎自北京的烤肉。根据唐鲁孙先生的记载,北京的烤肉原都是推车串胡同的小摊贩,食客也都是凡夫走卒,后来正阳楼这样的名门餐厅都添上烤肉之后,士大夫等名流也才加入烤肉的行列。

早年烤肉是自烤自吃的,而且只有牛肉。牛肉片加佐料腌过后,加上大葱、香菜,就可以放到烤肉支子上烤熟,再配上二两烧刀子,个把块也能酒足饭饱。烤肉支子其实就是底下烤著火的大铁板,民国初年最富盛名的烤肉宛就是如此,大家绕著支子吃烤肉。据说正阳楼的支子比较秀气,直径大约两呎,可以放在八仙桌上,现在北京的烤肉季用的是更小一号,大小约一呎而已。

台湾的蒙古烤肉改为厨师代烤,支子跟早年差不多,但肉类蔬菜比以前多得多。尤其肉类,牛、羊、猪、鸡俱全,说不定还有不少人不敢吃牛、羊肉呢。有趣的是,各种肉类一起摆出来也是紫禁城里的皇家起的头:据说慈禧太后想随俗吃烤肉,但恪于祖制牛肉不能进宫当馔,所以御膳房才把羊肉、鸡肉、鹿肉、猪肉,甚至松花江白鱼片都等拿出来烤,但真正流行开来也是要到台湾啦。

之前看一些blog说啥北海道的成吉思汗(即烤羊肉)是类似烤肉的始祖,这根本是胡说八道。如前所述,这种烤肉起源于北京(日本维基写的是东北地区的满族料理,那是明显的错误,因为在明朝就有类似的吃食在北京出现了,但至少日本维基还不致于写成是「日本原创」),早在民国初年日本驻军就爱上了这一味,只是现在日本人把肉片加厚罢了,。这跟把日本的煎饺(脱胎自锅贴)当成是日本人的发明一样荒谬!

事实上连韩国的铜盘烤肉也是源自北京烤肉,中文维基都在乱写一通,什么仿自蒙古人用金属制的盾牌、头盔烤肉,实际上蒙古骑兵根本不配备盾牌(重骑兵的身上有皮置的护甲,轻骑兵顶多只有皮制头盔而已),他们行军中饿了是喝马奶,甚至马血,才不会什么拿盾牌烤肉!

可以这么说,北京烤肉是整个东亚地区铁板料理的始祖(包含台湾的平价铁板烧),但后人无知无能,只认得衍生物而不识真正的老祖宗是谁!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知道烤肉起源自何方又怎样,只要使用上「地方料理」四个字,你又怎么能说不对呢?因为各地有各别不同的口味,自然也会有不同的调味与食材。

连著两篇都讲到烤肉,说起来我还真爱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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