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提大師就說章太炎、王國維、樑啟超、陳寅恪的太多了,我想提幾位我讀過感覺最牛的、別人提到較少的大師。

一、錢穆

錢穆是讀中國古書的最多的人,沒有之一。他把二十四史通讀過三遍,幾乎涉及中國歷史的所有方面都寫過專著。他早年以《先秦諸子系年》、《國史大綱》和《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奠定了學術地位,從一名中學教員而破格被著名大學聘為教授。在這裡我推薦一本他最淺顯的書,叫《中國歷代政治得失》,這是他在臺灣的一部專題演講集,因為他對歷史熟悉,我覺得是最為舉重若輕的。書裡面就中國漢、唐、宋、明、清五代的政府組織、百官職權、考試監察、財經賦稅、兵役義務等種種政治制度,做了簡要的概觀與比照,敘述因革演變,指陳利害得失,既高屋建瓴地總括了中國歷史與政治的精要大義,又點明瞭近現代國人對傳統文化和精神的種種誤解。

從這一本書中,我們就可以看出什麼是大師。

二、錢鍾書

不用說,錢鍾書先生有「照相機般的記憶力」,他博覽羣書、過目不忘,讓人驚奇的是他家裡並不藏書,他的書都記在腦子裡了。這個本事在電腦時代不算罕見了,我們可以「外事不懂問百度」,不用自己在辛辛苦苦記憶了。但是,錢鍾書的本領並不僅僅是這一點,我覺得他的長處最重要的是能「打通」,打通古今中外,打通文學社科,打通各種語言,這就不僅僅是會百度就能做到的了。

我覺得還有一點,就是錢鍾書先生不僅有學問,還是個非常有趣的人,這從他與被人的談話和通信中就能看出來,他時常畫龍點睛地運用一些典故和野史,使得文章波瀾起伏,煞是好看。錢鍾書自己寫的論文,也從來不用八股調,而是寫得生趣盎然,這在今天是越來越少了。

三、金克木

金克木精通英語、法語、德語、世界語、梵語等多種語言,曾在印度鑽研佛學多年。金克木晚年的文字,真可謂是出神入化,打通了自然科學、社會科學的界限,常有奇思妙想。他的《風·燭·灰》《文化卮言》《文化獵疑》《無文探隱》《舊學新知集》《比較文化論集》,都是我的案頭常備之書,思維枯澀之時,常拿來啟迪啟發。

就以《風燭灰》來說,金克木超越於一般專題研究之上,去追索古今中外的人類歷史活動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字裡行間表現出深刻的洞察力、剖析力,那偉大的「發現的快樂」一直伴隨著智者的生命歷程,值得一讀再讀。

四、徐梵澄

徐梵澄是魯迅的學生,他早早去德國留學了,然後又去印度待了27年,直到晚年也葉落歸根,那時他已經70歲了。

徐梵澄回國時帶來了兩部他翻譯的大書:印度古代精神文化的典籍《五十奧義書》,印度精神哲學大師室利阿羅頻多的《神聖人生論》。這兩部書都很有震撼力,代表了印度文化的精髓。

不光是這些,徐梵澄自己對中國文化也有深刻的認識,他寫作的《孔學古微》《老子臆解》《陸王學述》《異學雜著》,打通了中國古代精神哲學思想和古代、近代印度與西方哲學家的見解,疏釋疑難,寓以新意,闡發隱理,這幾本書看似很薄,其實是有深刻內涵的。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民國,向來被譽為中國文化史上的重鎮,既大師輩出,又個性十足,兼具春秋戰國與魏晉南北朝的雙重特點,堪稱中國文化史上的絕唱。

章太炎

1929年,上海《時報》做了一個《文壇點將錄》,模仿水滸一百單八將的形式,給當時的文化界大腕們做個一個大排名,其中排在首位的,是章太炎。

當年清華大學國學院成立,最先確定的導師名單有三人:章太炎、樑啟超、王國維。但章太炎堅決不肯去,因為他看不起後兩個人,曾說:「若樑啟超輩,有一字能入史耶?」至於王國維,更是輕蔑地稱其為「腐儒」。

樑啟超

清華國學院「四大導師」之首,「中華民族」這個詞就是他第一次提出來的,縱觀其一生,做到了古代讀書人「進則謀劃天下,退則著書立說」的終極境界。

王國維

被譽為中國近代最後一位重要的美學和文學思想家,樑啟超盛讚他:「不獨為中國所有,而為全世界之所有之學人。

陳寅恪

」被譽為「教授的教授」、「大師的大師」,樑啟超曾說:「我樑啟超雖然著作等身,但我所有的著作加起來,也沒有陳先生的三百字有價值!」

陳垣

胡適曾評價說:「南方史學勤苦而太信古,北方史學能疑古而學問太簡陋,能夠融南北之長而去其短者,首推王國維與陳垣。」

黃侃

章太炎的首席高徒,成就不在師傅之下,有學者評價道:「中國歷史,由奴隸制過渡到封建制,總結它的時代思潮的是孟子和荀子;由封建主義過渡到資本主義,總結它的時代思潮的只有章太炎和黃季剛(黃侃字季剛)。」

劉師培

黃侃一生高傲,誰都不放在眼裡,但唯獨對劉師培尊敬有加。劉師培病重時,黃侃不顧輩分,心甘情願地拜在劉師培門下,說,如果劉師培的學問斷絕,世界就沒希望了。

辜鴻銘

在西方人的心目中,代表東方文化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泰戈爾,另一個就是辜鴻銘。泰戈爾到中國訪問時,專程去向辜鴻銘請教,但他說,泰戈爾不懂易經,不要再聲稱代表東方文化了,回去乖乖地寫你的詩吧!

馮友蘭

李慎之說:「中國人瞭解、學習、研究中國哲學,馮友蘭先生是可超而不可越的人物。」「如果中國人因為有嚴復而知有西方學術,外國人因為有馮友蘭而知有中國哲學」,這大概不會是誇張。

與陳寅恪、陳垣、呂思勉並稱「史學四大家」。黃仁宇評價說:「錢穆先生可能是將中國寫歷史的傳統承前接後帶到現代的首屈一指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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