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學系列文章

再回來慢慢傾,先說一句,不要以為白蛇青蛇和許官人那點事就此講完了,我不過先放放,回頭再往深裏說,明處講,各位不妨認真消化消化,不然權當聽書也無妨,反正這礙不著你升官發財,結婚生子,生老病死,轉世投胎。趁著還沒咽氣,通了心學,固然甚好,可要是死也不通,亦無甚要緊,人一輩子也就那麼回事,可別自個跟自個過不去,類似周伯通的左右互搏術,就是心學首要破除的「白日飛升」式的「雞鳴狗盜」,為這些個想不通而為難自己,還真不如去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像薛蟠和孫二孃那樣,心一橫,老子愛誰誰,這恐怕還明心見性的多一些,可就怕一堆「酒色財氣」都還不求之不能的「鄉願」窩囊廢做夢都不敢如此「渾厚真如」。廢話少說,上車走起。

話說張愛玲在一篇文章裏,曾讓人冷不防的提了一嘴,說是「猶太人宗教感的早熟,是因為他們天性好淫。」這話雖簡短判然,但裡面的機鋒可保藏了打開人類有史以來所有心性問題的鑰匙。這看似冒天下之大不韙,對「人中人」錐心刺骨的「政治不正確」,至於普羅云云則一定是什麼「反猶主義」的陳詞濫調,像他們祖輩瞎掰莎士比亞那樣。可心學不輕易談論政治,不過要是一旦涉及於此,就字字句句皆似刀光劍影,催花破竹,醍醐灌頂地使當局者明,佈局者勤,全局者堅,亂局者懼,破局者悔,迷局者出,革心而革新之局面始具。就如孔子當年作」春秋「一樣。這個以後再詳述。

收收心,再回到張愛玲,其實張是個如諸葛亮一般聰明靈慧之人,可比之孔明為君子丈夫君臣大義之俗謂虛名所累,張卻自滿自樂於其女流之天然「弱勢」,所以愛玲假語為文盡可以信馬遊韁,調皮嬉戲,反彈琵琶,隨意撥弄,竟無心插柳而至「無忌,無己,無極」之「明心見性」的真知灼境,一篇「燼餘錄」的「荒唐言」便可見其一斑。張也由此才能開心適意地毫不為仕途經濟所迷累,在愛情裏亦不以此為意,正如王陽明所說的「吾只以落第而動心為恥。」所以愛玲才「任情任性」地做到了「知行合一」的忘我癡迷,她如此而倒在胡蘭成的塵埃裏,也是這「明心見性」之中的自遣自甘,實為古今多少英雄豪傑將相帝王做夢都想不到的「真悅妙趣」是也。

張愛玲最愛論語裏的一句「若得其情,哀矜勿喜。」而她也在孔子這句」心學「之初最簡短的啟示裏佔盡了先機,正如曹雪芹所說的」女兒家都是水做的「,她們心地天生比男子簡純,多隨性而生髮,只要不迷忘初心而妄自菲薄就不必以君子小人女子之身份之見而自我轄蹙,繼而自暴自棄。相對雄性,女子所謂身體的不完整,思想的不自居,如此「身心輕率」反而成就了其心性的圓融與澄澈,全不似寶玉所說的婚嫁後的婆娘那死魚眼睛昏暗無神。再說,若以「理學」膚淺視之,這「澄澈」就仿若自然天地之靈秀無暇的光明自發,但這其實不過是心學「明心見性」的內觀倒影罷了,絕非「理學」所謂的「格物致知」後「天理加身」的神跡,或是「佛道」胡諏的「道骨仙風」之「天生有漏」。又所謂堅強是從內心的「軟弱」中生出來的,外求的堅強只是潛移默化來的簡單兇惡而已,所以軟弱的女子不妨軟弱下去,如此放開自己的心性,隨其純簡,反而堅強起來,而這樣得來的堅強更飽滿牢固,危機時刻是信得過也靠得住的。

今天就說到這兒,關於張愛玲,和這裡所有例證一樣,我會隨心而動,迂迴出沒,想到哪寫到哪,但力求深入淺出簡潔明晰,若這樣還不能解惑於人,也無妨,可知自娛娛人也可大道通天,博人一笑,動人一念,都是心學所謂的萬變不離其宗。過兩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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