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為新刊試閱,其餘後續會在活動結束後不定期公開

#新刊共包含了三篇原創故事

#此試閱包含了女穿男以及可能狗血的描寫,請斟酌閱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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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空曠的黑暗中響起冰冷的水聲,像極了某種不祥的預告──抑或是令人不安的終結。

忽然一聲「嘩啦」地、一道身影自泳池內破水而出,臨近深夜的館內所有燈光早已掐滅,而外頭透過高處的窗子照進的路燈光線也不足以映出人影的樣貌;他拖著步伐在水中緩慢前進,待走到池邊時雙手一撐便俐落地爬上岸。

人影拿起放在一旁休息區的毛巾擦著身子,不疾不徐的動作就好像是剛游完泳一樣稀鬆平常;他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些甚麼。

──「叮咚!」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響打斷他的沉思,人影轉過視線、停留在地上躺著的那支手機上;手機螢幕上殘留著裂痕,不難猜出它曾經被人粗暴地摔在地上過。人影勾起嘴角,接著走過去就著毛巾將手機撿起,赤裸的雙足在冰冷的磁磚上發出啪搭的聲響。

訊息不斷傳入那隻被人丟棄的手機裡。

『我問你,你下午那是甚麼意思?』

『不就是講個幾句而已,有必要氣成那樣嗎?』

『我告訴你、那件事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我為了你好纔跟你說的,可是你呢?』

『你居然跟我翻臉?!我跟你做了多少年的朋友了!就為了那種賤人!』

『人呢?吱一聲啊!心虛了是不是?』

他無聲的嗤笑著,本來看完這些內容就想把手機丟進池裡去,可再轉念一想,所幸滑開屏幕在頁面上輸入了短短幾個字傳出去。

『你這個殺人兇手。』

沒等對方讀取信息,人影早已將手機拋進池內、撲通一聲。接著他往門口走去,臨走前他撿起隨意放在地上的揹包、從裏頭掏出一瓶藥罐後將瓶口打開丟棄在地上,裏頭一粒粒的白色藥丸灑滿整個磁磚地,有些碰上了地上殘餘的水氣甚至還化了些許。

而那隻被丟進水池內的手機則緩緩下沉,掉進池底前屏幕亮了起來,在一片漆黑的水域中赫然映出一張蒼白麻木的臉孔──那是一名女孩,她躺在池底、失去光采的雙眸動也不動的盯著螢幕上跳過一個又一個再也無人能讀取的信息……

同一時間,城市的另一頭傳來不斷的警笛聲。

一臺白色箱型車一個集煞停在了急診室入口處,車頭的警笛都尚未關上後面的車門就先打開了,滿身傷痕的青年被放在移動病牀上,頭頂血流不止的傷口讓人看了發怵;從急診室跑出的醫療人員手忙腳亂地趕緊將病人推進室內,入口的門闔上不久後,外面車道又開進一臺又一臺的採訪車,從上頭陸陸續續趕下來的新聞記者和攝影師讓門口的保安差點數不過來。

「大家好,歡迎收看今日的報導。今日下午在市中心的金融大樓傳出一起墜樓意外……」

「……根據目擊者指出,墜樓者當場一度沒有呼吸心跳、目前正在搶救當中……」

「根據警方初步調查顯示,現場毫無外力作用、目前不排除自殺……」

要說外頭那些搶著取材的記者們聲音有多吵雜,急診室裡頭就愈顯得死寂;稍早那名青年早已被推進手術室裡頭,此刻緊閉門外正站著一名男人,充斥著血絲的雙眼直盯著那亮起的手術室燈牌、動也不動,而身上一襲西裝早已凌亂不堪、潔白的襯衣上甚至沾上了已經乾涸變色的血跡。

「唐總,您先去休息吧……手術少說也要一陣子的。」一旁跟來的臨時助理忍不住上前勸道。要知道對方從下午出事那一刻起就沒停歇過,手術室裏頭的那名青年更是轉過一間又一間的大醫院,最後這間好不容易纔說能夠繼續搶救。

「不用,我就在這等。」

唐茗冰冷的語氣讓助理瞬間明白自己說再多也沒用,只得無奈地拿起手機通知留守在公司內的人員,順便請人拿幾套換洗衣物過來,今天這個夜是過定了。小助理在心底直嘆氣,前陣子二少才惹出不少風波、今天又發生這意外,也太是時候了!

即便如此小助理也不敢多說些甚麼,誰叫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二少是唐茗護在手心裡的寶貝,誰提跟誰急。

大概一個小時過去,本以為還會再亮一陣子的手術燈突然熄滅,唐茗心中一跳,還來不及說甚麼手術室的門便開了。

「我弟弟怎麼樣了?!」唐茗本想上前查看,卻被一瞬間跑出來的醫護人員給擠了開來;他們推著病牀匆匆趕往隔壁的加護病房,前者見狀也趕緊跟上去,最終卻還是被擋在了隔離門外。

剛才持刀的醫師換下一身腥的手術服後才趕過來,他把唐茗請過去了解一下目前的情況:「唐先生,目前是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唐二少的性命保住了,暫時要在隔離病房觀察情況;壞消息則是……」

那醫師說話吞吞吐吐的,唐茗很快就不耐煩的催促道:「有話趕緊說!」

「啊是、是……壞消息就是,因為二少腦部受損較嚴重、加上途中一度停止呼吸心跳,即使搶救回來了也……也可能醒不過來。」醫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醒不過來……唐茗腦中頓時一片空白,他僵硬的轉過頭;加護病房有一面大玻璃牆,可以讓其他人在外頭看著裡面的狀況,唐茗越過那些忙碌奔騰的醫護人員、越過那些冰冷運作的儀器,將視線停在躺在病牀上那緊閉著雙眼、連呼吸都得靠機器維持的青年身上。

他語氣乾澀的開口道:「你的意思是……小淵會變成植物人?」

「病人醒來的機率微乎其微,有可能幾個月、有可能數十年,更有可能一輩子,即使靠著呼吸器跟藥物維持也只是拖延一時……」

唐茗深呼吸一口氣,幾近脫力一般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抹了一把臉,滿是疲憊。「讓我想想,再讓我想想……」

那醫生點點頭,表示能夠理解後便轉頭繼續去處理後續事務;可他沒發覺在自己轉身過後唐茗放下手,那眼中的陰鬱很是可怖。

而一旁候著的小助理見這邊的談話告一段落了便趕緊提著一袋衣物上前交給唐茗;後者道了聲謝,接著交代著:「把李忻誠叫來負責小淵的治療行程,等過一陣子穩定了再將人轉去第一醫院;然後剛才那一個,別給我留著。」

真當他慌了陣腳、看不出來背後的手腳嗎?

小助理應了聲,也不免擔心的看著病房內的景況,「二少的狀況還好嗎?」

「……」唐茗一時沒回答,他閉上眼、是真的有些疲憊了。「會沒事的……」

總會過去的。

那一夜誰都無法闔眼,不論是那些在發生事情後等著結果的人們、抑或是急著散播小道消息的小角色,都在不久後或被人給施壓、或被人給堵住嘴;總之那些揣著小心思的通通沒了聲音,就這樣不緩不急地過去了一個月。

青年便是在某一天毫無預警的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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