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真的是因為害怕關羽問罪而直接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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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芳投降的問題,有一個小小的想法。

若有興趣,可移步:

關於糜國舅投降因由的一個小推測。 - 沃金的文章 - 知乎 https://zhuanlan.zhihu.com/p/107734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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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糜國舅不投降,守下江陵連大概率都不止,幾乎是個必然事件。

所以他不光要負責,還要負主要責任。

從曹魏到西晉,在江陵防線發動了五次戰役,前四次全部失敗。第五次是利用東吳防線冗長的弱點,多線打擊,把一條長蟲剁成了好幾截,直接滅國了。

這還是在孫吳手裡,整個南郡地區防線後移,軍事能力劣化的情況下。

咱們客觀理性,保守善良的來看這件事。

章武三年,曹真、夏侯尚三萬人圍攻江陵城,江陵中洲孫盛督萬人,被張郃打崩,死者數千。朱然困守江陵,堪戰者五千,圍城六個月,耗到時疫爆發,魏軍撤退。

此時距離建安二十四年關羽兵敗剛四年,很能說明情況。當初江陵城若是能夠堅守,至少能在圍困裏堅挺幾個月。

有幾個月的時間,足夠關羽做很多事情,因為關羽時期的南郡,和之前之後都不同,江陵防線在關羽手裡完全是兩個樣子。

關羽在荊州坐鎮五年,軍事整備民政管理都做的非常到位,耷賊入蜀時受阻於雒城,召葛賊救援,葛賊除了帶走張飛、趙雲一夥兒人馬,還帶走了人馬數萬。保守估計在兩萬左右。

若算上糧草輜重,荊州的家底恐怕要搬走一半。過了五年之後,關羽毆打曹仁時,手下兵馬當在三萬左右,若算上荊州防務守軍,當時荊州兵力應該在五六萬上下。

換句話說,關羽治理期間,半個荊州的經濟民生都恢復的不錯,能夠支持他對襄陽發現發動大規模戰役,這也和南郡地理條件優渥有關。

江陵南有長江,北有漢水,各大水系帶來的泥沙在這裡形成了長江沖積平原,土壤肥沃,兩米以下富含氮磷鉀(誤),是荊州地區最富庶的區域。

哪怕到了今天,故江陵範圍的可耕地面積超過一多半。本朝的江陵地區,面積大概是湖北省的十三分之一,糧食產量卻達到了五分之一。明清時期說湖廣熟天下足,漢末雖然開發程度不可與後世比較,但資質是明明白白的。

把時間往前再倒一倒,江陵就是故楚國的郢都。關羽把江陵作為自己的指揮中心,官吏將士的家眷,以及南郡地區的輜重屯放全都在這裡。

《吳錄》曰:「初,南郡城中失火,頗焚燒軍器。」

《呂蒙傳》:「蒙入據城,盡得羽及將士家屬……羽府藏財寶,皆封閉以待權至。」《趙儼傳》:「羽軍既退,舟船猶據沔水,襄陽隔絕不通,而孫權襲取羽輜重……」

換言之江陵城裡有喫有喝,有兵有槍,物資充沛,城防堅固。一矢未發而舉旗投降,除了匪夷所思,實在找不到別的形容詞。

和孫權時期更不同的時,關羽的江陵防線在江北,和曹魏硬抗。而孫權時期放棄了江北防線,遷民於南岸,江北全成了荒地,不管曹真、夏侯尚還是王昶,進兵江陵都是直達城下。

更是捎帶腳的,把南郡的治所也移到了公安,江陵防線的軍事力量直線下降。

樂進和曹仁想要打江陵,首先要面對的就是江北防守部隊的阻攔,所以樂進會殺掉關羽的臨沮長和旌陽長。這兩個地方就是江陵北,漢魏攻防的前線。

《樂進傳》:「又討劉備臨沮長杜普、旌陽長梁大,皆大破之。」

關羽棄守麥城往臨沮方向撤退,說明當時的臨沮是漢軍的佔領區。

到了延熙十三年,曹魏王昶兵發江陵,把施績打成了狗。

《通鑒》:荊州刺史王基向夷陵,昶向江陵。昶引竹絲亙為橋,渡水擊之,吳大將施績,夜遁入江陵。昶欲引致平地與戰,乃先遣五軍案大道發還,使吳望見而喜;又以所獲鎧馬甲首環城以怒之,設伏兵以待之。績果來追,昶與戰,大破之,斬其將鍾離茂、許旻。

這次攻勢沒有持續下去的原因,是曹魏內部政治環境惡劣,高平陵之變後地方人心不穩,果不其然四個月後就發生了王凌的壽春一叛。

《王昶傳》:王昶字文舒,太原晉陽人也。少與同郡王凌俱知名。凌年長,昶兄事之。

王凌和王昶是發小,同郡同姓,搞不好還同宗。現在王凌要搞事情,王昶能踏踏實實打仗就見鬼了。王昶大破施績後,司馬家迅速操作一番,給他升了官,當有一定政治考量。

後來你猜怎麼著?王凌服毒,被誅三族的時候,王昶還果然就沒伸手。當然,那時候伸手等於找死,畢竟政治鬥爭比戰爭殘酷,王昶無作為可以理解。

但是糜芳的操作就實在令人無法理解了。

孫權時期的江陵面對北方攻勢時,因為放棄了北岸防線,所以會被王昶直逼城下。關羽時期的江陵,北岸有防守力量接應,就算公安丟了也不影響。還有關羽三萬大軍隨時可以回師救援,面對呂蒙的攻勢,他啥事兒不幹,徹底放權給手下,自己在城裡隔離仨月,都極有可能守住。

話說回來,當時的江陵城又是個什麼狀態?

《水經注》:「舊城,關羽所築。羽北圍曹仁,呂蒙襲而據之。羽曰:此城吾所築,不可攻也。」

此舊城,應當是秦漢時期江陵舊城址,關羽在這個基礎上進行了擴建。

《元和郡縣圖志》:「江陵府城,州城本有中隔,以北舊城也,以南關羽所築。」

關羽把江陵城往南邊加蓋了一個江陵新區出來,中間還有隔斷。一邊陷落了,還有另一邊,可以保證守軍頑抗到底。除非守軍不打算抵抗。

關羽修築的江陵城是個什麼規格,現在很難考證,但是可以大概推測一下。

《漢書地理志》顏師古註:「江陵故郢都。故楚郢都,楚文王自丹陽徙此,後九世平王城之。」

《輿地紀勝》:「査舊唐志,漢縣南郡所治也,今縣北十里紀南城是也。」

如果關羽是在秦漢江陵城基礎上擴建了,那麼他的城肯定比舊城大,今天的紀南城遺址應該就是江陵城規格最保守的下限。

1965年湖北省博物館考古站就對紀南城遺址進行過探查,1979年譚維四和北大的考古隊又進行了一次全面勘探。

城垣北長3547米,東長3706米,南長4502米,西長3751米,周長11506米。城牆殘高3—7米,現存寬度10—14米。城門七座,陸門五座,水門兩座。城外有護城河,寬40—80米,城內還有古河道四條。城內其他設施我們就先不論了,只要知道這是關羽手裡江陵城的最低下限就好了。

看一個比對能夠體會更深一點,就是相距不遠的宛城。

漢代宛城遺址的勘察在1956年就完成了,殘存宛城東北城角,長約1400米,殘高5—7米,寬7米。城外有護城河遺址,寬50—80米。

同樣都是郡治,江陵舊城顯然比宛城大一點。如果覺得宛城不算什麼歷史文化名城,可以再和孫權擴築的武昌城比較一下。

武昌城遺址東西長約1100米,南北長約500米,周長約3300米。幾乎就是個長方條,是不是出乎意料的嬌小?我看到是也覺得意外,以為是搞錯了。但是在遺址灘塗上發現了大量漢末孫吳兩晉的瓦片和青瓷,從1981年至今,南京大學考古系和湖北省博調查研究了很久,應當無誤。

不過在城牆寬度上,武昌城頗有亮點。西段有一截殘存的夯土牆,長約110米,殘高4—5米,但是寬度達到了18—28米。不過城外沒有護城河,南面倒是有個70米寬的壕塘,就是水坑,可以種菜。

放開這些郡治,我們來看一下真正大城的規格。東漢國都雒陽遺址,城牆保存幾乎完整,非常壯觀。北牆2700米,東牆3900米,西牆3400米,南牆估計在2400米左右。城牆寬度,東面最窄,大概14米,北面最寬,達30米。

有沒有發現什麼?江陵城的下限紀南城遺址,幾乎和雒陽城是同規格的。只是在城牆寬度上輸了,但如果比大小的話,城牆高度、城池面積,都超過宛城和武昌。

所以關羽在這個基礎上增築的江陵城,會達到一個什麼樣的規模?想一想恐怕只能是令人望而生畏吧?也難怪關羽來到江陵城下後,只能怫然長嘆道一聲,這城我修的,打不得。

那麼現在的已知條件有:

1、江陵物資充沛。

2、江陵有防守兵力。

3、江陵防線穩固遠超孫吳時期。

4、江陵城防規模直逼雒陽。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怎麼做?根本沒得虛啊!完全不慫!大夥兒解開褲襠往城下撒尿啊!只要太史慈不在丁丁就是安全的!先關上大門宅他六個月再說。

六個月後怎麼辦?不怕!三個月後呂蒙就自己死球了。

就是這麼一個局面,哪怕換一頭豬來守江陵,熬到三個月後呂蒙自己死球都是大概率。

然後糜芳投降了。直接導致了漢軍在荊州的敗亡,如果糜芳不負這個責任,那就沒有罪人了。

他那狗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正常人類根本無法理解,也許不把自己降低到豬的智商根本都窺視不到其門徑。但是話說回來,糜芳自從徐州參加革命以來,也是久經考驗的老同志。

和關羽相處也有二十多年了,他根本不可能不知道關羽是什麼脾氣。若二人之間早有矛盾甚或什麼深仇大恨,耷賊也絕無可能將糜芳留在荊州,這個安排只能是出於信任。

甚至關羽自己可能也是認可這個安排的,不然以他懟黃忠、懟馬超,罵糜芳罵士仁的性格,手裡又握著假節,想老劉進行人事調動,恐怕早就提意見了,沒有把定時炸彈留在懷裡的可能。

所以只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相處二十多年的老夥計,你不知道他還藏著一副什麼面孔。

患生於多欲而人心難測,最可怕的不是外人的敵意,而是自己人的鬼蜮心思。從背後捅的刀子,永遠都是穩準狠,防不勝防。你以為他是自己人,他其實憋著害你,你能怎麼辦呢?

不管關羽和糜芳有沒有矛盾,劉備總算對得起他們糜家人。糜芳不顧君臣恩義,也不顧親哥哥,心裡完全沒有親人死活。章怨外利,不義;棄親即狄,不祥;以怨報德,不仁。

二十多年的情誼,斷的乾脆利落。以前發生過什麼,只當不存在。

與這種絕情之人為伍,是好人的大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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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負責。

雖說麋芳早年拋棄了彭城相的職務,跟著劉備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但劉備後來發達了也沒有虧待他,任命他為南郡太守。當時關羽也不過是區區襄陽太守,而麋芳的職務是和他平級的,待遇可想而知。

但是麋芳並沒有安分守己。

實際上,

早在關羽還在南郡,沒有出師北上的時候,麋芳就已經和孫權暗通款曲了:

《吳錄》:初,南郡城中失火,頗焚燒軍器。羽以責芳,芳內畏懼,權聞而誘之,芳潛相和。及蒙攻之,乃以牛酒出降。

關羽北伐,麋芳、士仁負責軍資接濟,因為和關羽的私人恩怨而不儘力相救:

《關羽傳》:又南郡太守麋芳在江陵,將軍士仁屯公安,素皆嫌羽輕己。自羽之出軍,芳、仁供給軍資,不悉相救。羽言「還當治之」,芳、仁鹹懷懼不安。

這就很不識大體了,和關羽有什麼私人恩怨私下解決,拿國家大事開什麼玩笑?想當初李典和張遼有殺親之仇,合肥之戰也沒見李典因為這事在背後捅張遼刀子。

關羽的糧草需求激增,實際上是因為俘獲了于禁七軍的關係,一下子多出了三萬多人,糧草供應會出現問題並不奇怪:

《吳主傳》:會漢水暴起,羽以舟兵盡虜禁等步騎三萬送江陵,惟城未拔。

緊接著纔出現了《吳書》裏所記載的關羽「擅取湘關米」的問題。

實際上,

湘關的記載應屬於《吳書》偽證,

有關問題在我的文章中已有所考辨,感興趣的朋友可以移步一觀:

莊曉曼:關羽「擅取湘關米」考辨——兼談孫劉湘水之盟?

zhuanlan.zhihu.com圖標

最後說說麋芳堅守的問題,

實際上,

即便是在關羽揮師北上的條件下,如果麋芳、士仁堅守不降,呂蒙也照樣打不下荊州,有幾件事就很能說明問題:

《呂蒙傳》:羽果信之,稍撤兵以赴樊。

這是發生在呂蒙稱病、陸遜代守之後的事,關羽對此的態度是【稍撤兵】,可見荊州防務並不是完全空虛。「稍」字固然存在「逐漸」和「少許」兩義的爭議,我這裡站「少許」說,是因為考慮到關羽調兵北上應該是發生在該年10月份(否則孫權不至於等到閏10月才動兵,且8月份水淹七軍之後,呂蒙託病、陸遜傳信、關羽調兵,來來去去都會花費漫長的時間),而這時前線戰況已經喫緊,關羽既然決意調兵,斷無令其從容北上的道理,且如果是「漸漸抽兵」,每次只來一小部分的話,對於大局的意義也就小了很多,關羽應該不至於如此

《呂蒙傳》:蒙至尋陽,盡伏其精兵舳艫中,使白衣搖櫓,作商賈人服,晝夜兼行,至羽所置江邊屯候,盡收縛之,是故羽不聞知,遂至南郡。

對比215年呂蒙偷襲荊南三郡的事實來看,這次偷襲,呂蒙花的氣力明顯大得多,還弄出個白衣渡江,而這次關羽甚至還不在南郡,可見呂蒙連留守荊州的備兵也不想驚動:

《吳書》:將軍士仁在公安拒守,蒙令虞翻說之。翻至城門,謂守者曰:「吾欲與汝將軍語。」仁不肯相見。乃為書曰:「明者防禍於未萌,智者圖患於將來,知得知失,可與為人,知存知亡,足別吉凶。大軍之行,斥候不及施,烽火不及舉,此非天命,必有內應。將軍不先見時,時至又不應之,獨守縈帶之城而不降,死戰則毀宗滅祀,為天下譏笑。呂虎威欲徑到南郡,斷絕陸道,生路一塞,案其地形,將軍為在箕舌上耳,奔走不得免,降則失義,竊為將軍不安,幸熟思焉。」仁得書,流涕而降。

縱觀呂蒙兩次偷襲,前後六個郡,只向其中三個郡派出過舌辯之士:一次是面對零陵太守郝普,一次是對公安將軍士仁,再有就是對南郡太守麋芳。如果呂蒙能在短期內攻克公安、南郡,肯定就直接像襲取另外三個郡一樣直接招呼了,根本不會多此一舉。這也足證當時公安、南郡尚有一定抵抗力量。

再來說說麋芳的南郡,

實際上,

如果麋芳堅守,憑著南郡的城防,呂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短期內攻下南郡的,因為南郡是關羽加固過的堅城

《水經注》:(江陵)舊城,關羽所築,羽北圍曹仁,呂蒙襲而據之。羽曰:「此城吾所築,不可攻也。」乃引而退。

《董昭傳》:且羽為人強梁,自恃二城守固,必不速退。

南郡有多堅固?那城防是連關羽自己都怕的,而且他也堅信南郡不會輕易被攻克。

胡三省也評論說:

「羽雖見權書,自恃江陵、公安守固,非權旦夕可拔 。」

且南郡城中猶有敢戰之人,如果麋芳沒有那麼快倒戈投誠,背水一戰,猶未可知:

《虞翻傳》:後蒙舉軍西上,南郡太守麋芳開城出降。蒙未據郡城而作樂沙上,翻謂蒙曰:「今區區一心者麋將軍也,城中之人豈可盡信,何不急入城持其管籥乎?」蒙即從之。時城中有伏計,賴翻謀不行。

不僅南郡城中有敢戰之士,就連淪為敵佔區的零陵也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零陵習珍和武陵樊胄就曾在此不久後反抗孫權,並以零陵七縣之眾威脅到北部武陵郡的安危,螢火之光幾成燎原之勢,最後還是孫權派了潘濬率領五千士卒才鎮壓下來,試想如果麋芳、士仁堅守不降,加上如此忠志之士襄助,荊州豈能輕易易主?

《襄陽耆舊記》:劉備以習珍為零陵北部都尉,加裨將軍。孫權殺關羽, 諸縣響應。欲保城不降, 珍弟曰:「驅甚崩之民, 當乘勝之敵, 甲不堅密, 士不素精, 難以成功。不如暫屈節於彼,然後立大效以報漢室也。」珍從之。乃陰約樊胄等舉兵,為權所破。珍舉七縣,自號邵陵太守,屯校夷界以事蜀。」

《江表傳》:武陵部從事樊伷誘導諸夷,圖以武陵屬劉備。《襄陽耆舊記》:孫權遣潘濬討珍, 所至皆下, 唯珍所部數百人登山自將。濬數書喻使降, 不答。濬單將左右, 自到山下,求與交語。珍遂謂曰:「我必為漢鬼, 不為吳臣, 不可逼也 。」因引射濬,濬還。濬攻珍, 圍守月餘,糧箭皆盡,珍謂羣下曰:「珍受漢中王厚恩,不得不報之以死;諸君何為者!」即仗劍自裁。

且吳軍攻城能力乏善可陳,當年襲取荊南三郡,就曾經被零陵太守郝普以一兩千人的兵力遏於零陵而不能進,以致劉備有足夠的時間親自提兵趕回荊州。後來吳將諸葛恪又以20萬兵力進攻魏國僅有3000兵力的合肥新城,連攻三月不克。關羽在南郡經營多年,城防固若金湯,以呂蒙這樣和諸葛恪不相伯仲的能力,加之當時能動用的兵力不過四五萬,如果麋芳堅守不降,呂蒙想打下南郡,簡直是癡人說夢:

《吳主傳》:權住陸口,為諸軍節度。蒙到,二郡皆服,惟零陵太守郝普未下。會備到公安,使關羽將三萬兵至益陽,權乃召蒙等使還助肅。蒙使人誘普,普降,盡得三郡將守。

《諸葛恪傳》:(恪)於是違眾出軍,大發州郡二十萬眾,百姓騷動,始失人心。《魏略》:及諸葛恪圍城,特與將軍樂方等三軍眾合有三千人,吏兵疾病及戰死者過半,而恪起土山急攻,城將陷,不可護。特乃謂吳人曰:「今我無心復戰也。然魏法,被攻過百日而救不至者,雖降,家不坐也。自受敵以來,已九十餘日矣。此城中本有四千餘人,而戰死者已過半,城雖陷,尚有半人不欲降,我當還為相語之,條名別善惡,明日早送名,且持我印綬去以為信。」乃投其印綬以與之。

而東吳在兵不血刃的情況下獲得的南郡城,也為後來東吳西線戰場抵禦曹丕入侵,為朱然在外援無功的條件下,以五千士卒悍然對峙魏國精銳長達六個月之久,最終順利解圍,獲取「名震敵國」之成就,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朱然傳》:魏遣曹真、夏侯尚、張郃等攻江陵,魏文帝自住宛,為其勢援,連屯圍城。權遣將軍孫盛督萬人備州上,立圍塢,為然外救。郃渡兵攻盛,盛不能拒,即時卻退,郃據州上圍守,然中外斷絕。權遣潘璋、楊粲等解圍而圍不解。時然城中兵多腫病,堪戰者裁五千人。真等起土山,鑿地道,立樓櫓臨城,弓矢雨注,將士皆失色,然晏如而無恐意,方厲吏士,伺間隙攻破兩屯。魏攻圍然凡六月日,未退。江陵令姚泰領兵備城北門,見外兵盛,城中人少,穀食慾盡,因與敵交通,謀為內應。垂髮,事覺,然治戮泰。尚等不能克,乃徹攻退還。由是然名震於敵國,改封當陽侯。

《吳錄》:曹真、夏侯尚等圍朱然於江陵,又分據中州,瑾以大兵為之救援。瑾性弘緩,推道理,任計畫,無應卒倚伏之術,兵久不解,權以此望之。及春水生,潘璋等作水城於上流,瑾進攻浮橋,真等退走。雖無大勛,亦以全師保境為功。

而麋芳,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把一座堅城拱手讓給了孫權,試想麋芳後來聽到朱然憑著南郡城創下如此豐功偉績,怕是連腸子都悔青了吧?

也不枉後來虞翻說他「當閉反開,當開反閉」,

當了投降派,還到東吳院子裏耍威風,真是直把杭州作汴州~

這樣的小人,

罪人而已,何須多議?


南郡太守麋芳開城出降,蒙未據郡城而作樂沙上,翻謂蒙曰:「今區區一心者麋將軍也,城中之人豈可盡信,何不急入城持其管龠乎?」蒙即從之。時城中有伏計,賴翻謀不行

嘗乘船行,與麋芳相逢,芳船上人多欲令翻自避,先驅曰:「避將軍船!」翻厲聲曰:「失忠與信,何以事君?傾人二城,而稱將軍,可乎?」芳闔戶不應而遽避之。

光虞翻傳就可以證明,糜芳早就是內應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糜芳豈止是該負責?他就是罪魁之一

江陵城經關羽數年經營,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堅城。223年曹丕伐吳,親屯宛城督戰,領軍將領曹真張郃夏侯尚等皆為曹魏悍將,重兵取江陵。就這,守將朱然在外無援軍,內有疾病,甚至還有內應的情況下僅憑5000人死守江陵六個月之久,名震曹魏。

糜芳的情況能比朱然更險惡?假使糜芳可以據城死守,憑東吳的渣逼陸戰,守城三個月是最起碼的吧?到時候關羽率師回援,劉備也喘過氣來,呂蒙還有什麼指望?還不算呂蒙沒過幾個月就見子敬公瑾去了。

問題在哪,問題在於糜芳這位國舅爺 不僅是投降派,他還是帶路黨!一箭未發,投了。

《三國志·關羽傳》:羽之出軍,芳、仁供給軍資,不悉相救。羽言「還當治之」,芳、仁鹹懷懼不安。於是權陰誘芳、仁,芳、仁使人權。

城堅也好,人心歸附也罷。自家國舅當了二五仔,自家哥哥前途不管,數十年情誼棄如敝履,奈何奈何。


糜芳要付主要責任,但是這種事情負責不負責有啥用,網上不是有一種論點說糜芳為什麼會開城投降,是他守荊州期間倒賣軍糧給了東吳導致把柄在東吳那裡,這是必死的把柄,所以投了,我傾向於這種觀點,百度,知乎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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