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

談到中國精神,大家比較一致的觀點是用乾坤兩卦的象曰來代表: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但我始終認為,夫子的知其不可而為之也應是中國精神之一。

這種知其不可而為之,說的文縐縐一點就是:擇善固執。而擇善固執,在我中華綿延不絕,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齊是,田橫是,張睢是,文丞相是,閻應元是,譚嗣同是,狼牙山五壯士是。

這已經融入我們這個民族的骨血中,不僅僅只是士大夫的氣節,更是正氣所在: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也就是說,我們贊的不是他們的成功、他們的成就、他們的豐功偉業,我們贊的是他們對某種合乎正的價值的堅持。

正是這些對方方面面的個人之正的堅持,最終匯合為這天下正道,升騰為華夏的天地正氣。

也就是說,正是由於他們的堅持,使得我們超越了利益、超越了得失、超越了成敗,我們才不是那麼完全的功利,才不是那麼赤裸裸的實用。

想起高中時,語文課上老師高歌的蘇武牧羊:

蘇武牧羊北海邊,雪地又冰天...渴飲血,飢吞氈。心存漢社稷,旄落猶未還...白髮娘望兒歸,紅妝守空幃,三更同入夢,兩地誰夢誰...終教匈奴心驚喪膽共伏漢德威

哼著這首曲,你如果有種油然而生的驕傲,那你自然就理解了伯夷叔齊和田橫。

守護這天地正氣,我,驕傲。


因為勝利不是受到人們認可的唯一標準。


不知道你聽過豫讓的故事沒有?

豫讓是春秋時期的一個刺客。他為了給自己的主公智伯報仇,去刺殺智伯的仇人趙襄子。不惜毀容,吞碳把自己變成啞巴。但兩次刺殺都失敗了,還被趙襄子捉住。第二次,他請求趙襄子脫下外套,讓他拿劍刺幾下後,算給主公報仇,然後抹了脖子。

千百年來,大家都稱讚豫讓,山西晉祠的七賢閣甚至將他列為「七賢」之一。問題是,他的主公智伯並不是什麼好人,豫讓的報仇並沒有什麼意義。

那為什麼還稱讚豫讓呢?因為這代表了一種做人的道德。——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伯夷、田橫代表了一種氣節。周武王滅商是正義的,但臣子害死君主是違背綱常的。伯夷寧死不吃亂臣賊子的食物。

劉邦統一四海值得讚揚。但作為齊國後裔的田橫,誓死不做亡國奴,也一樣值得讚揚。抗戰時期,徐悲鴻就曾以「田橫五百士」為題,畫過一幅畫。目的就是為了鼓勵大家堅持抗戰,不要做亡國奴。

古人說,不以成敗論英雄,大概就是這意思吧。


伯夷叔齊,君臣分際上認死理,但吃著周邦養老的飯,還要反對弔民伐罪的周王,未免好笑,然而,確乎為他們心中的「正義」,稱得上耿直哥。

田橫也是死守君臣之義,寧肯自殺也不投敵。古人總說,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事急無救之時,盡忠受難的把戲,通常也是大人物玩一下就算;田橫一人赴死不難,手下四百壯士,似乎是普通的兵士,而非大人物,面對高官厚祿,卻無人求生,個個赴死,這個就很難了,近乎神奇。

這些古人,今天看來都是愚忠,然而,究竟有膽魄,有氣節,臨財不苟得,臨難不苟活,比起錢謙益,周作人這樣的,遇點事膝蓋就軟的哆嗦,為保一身之安樂,寧肯事敵,一失足成千古恨,豈不是英雄的太多。


忠這個東西,對於勝利者而言。是可以用來稱讚反面教材的。

你看看看南明史,史可法就是因為佔了一個忠字,他守揚州的騷操作,但是因為臨事一死謝君王,都是毛毛雨啦。


前者或開闢一個朝代,或是一代名臣,自然受到統治階級推崇,後者雖不識時務,卻展現了一種風骨,這種東西受文人推崇,例如後來的嵇康。現在也有個例子,但是反面例子,方方,這個謠人也有一眾擁躉,不乏文化界名人,視其不畏強權,敢於揭露,有骨氣等。


因為士大夫有在朝的,也有在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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