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物理學家研究自然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去描述自然,並讓這些規律為人類服務。在這過程中不會去考慮這個式子是怎麼來的,只要它是對的,或者說管用就行,碰到某種情況不管用了,就再給個修正。有兩個經典的例子,一是磁荷和微元電流環的等效,兩種不一樣的研究方法卻得到了一樣的結果,然而物理學家不會去費力去證明哪個一定是錯的,哪個一定是對的,能用就是好的。二是普朗克在推導黑體輻射時的假設,這個假設在當時看上去是如此的不合理,能量居然是不連續的;這其實是普朗克先看圖像,猜得一個經驗公式,再反推出來的;但是卻很精彩的解決了這個問題,並在之後建立起的量子力學中大放異彩。只要能用,並能解釋它對應的物理現象,就是好理論。

物理中有一個很常見的研究方法,先提出一個假設,並由此推導一些新的公式,如果這些公式在經典極限下可以回到經典公式,並可以解釋新出現的實驗現象,且由此預測一些後來被證實的新現象,那麼這個理論就可以說在研究範圍內是正確的。

所以說,物理學家的任務是從自然中總結規律,運用規律,並嘗試去總結出普適的理論,而無需去關心自然真正的面目。取於自然,用於自然,服務人類,僅此而已。


數學哲學裡有所謂「柏拉圖主義」,認為有一個終極的體系在那裡等著我們去發現,去認識。

玻爾的這句話就是站在了柏拉圖主義的反面罷。


"After all, mind is the biggest trap."

——"The lady" in BBCs New Sherlock Holmes

人類的思維語言、特別是自然語言中有很多誤導性的概念,是人們接近科學認知的路障,連科學家們也往往深受其害而不自知。

比如,人們所言的「理解」,其實一般來說只是知道更多底層的規則,而「本質」在認知深度上,也通常只有相對的意義。至於讓機器像人一樣「理解」世界[1],則完全是個偽命題。

波爾所言,正是認為人類迄今最成功的認知體系——物理學——應該持這種嚴謹求實的態度:我們只能把握科學工作可以嚴格討論的東西。

這正是波爾的得意門生海森堡在1925年創立矩陣力學、藉以打開量子力學大門的思想:不要問電子運動軌道是怎樣的,我們只能對可觀測的光譜強度、頻率建立有效描述,這種模型至少可以確定電子出現在各個位置的概率。

其實數學家也早有等價觀點,畢竟數理同源:

"In mathematics you dont understand things. You get used to them."

——John von Neumann

200324

參考

  1. ^【圖靈獎得主Pearl:期待一場迷你革命,讓機器理解「為什麼」】 Link:  https://user.guancha.cn/main/content?id=269926


這裡實際上是個認識論侷限吧。。我覺得

我們只能認識現象世界。

物自體不可認識。


一句話,人類不是上帝。自然本身是什麼,那是上帝纔有資格和能力去思考的問題。人類感知到了什麼,怎樣來認識這種感知到的特徵屬性,這纔是人類有資格和能力去思考的問題。

自然能說什麼,是對於人來說的,意思是自然對人類說了什麼。自然對人類說什麼,其實意思就是,人類能夠感知到自然的什麼特徵屬性。人類感知到什麼特徵屬性,人類就去模擬這種感知到的特徵屬性。人類無法感知到的特徵屬性,人類無法去模擬出來。人類只應該關心我們可以感知的特徵屬性。對於人類沒有感知到的,不要這樣去隨便亂假設。

感知的意思,就是實驗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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