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

「提筆就能寫」不太嚴謹,對李白、杜甫以及他們光環籠罩下無數你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古代詩人來說,大部分時候,連筆都不用提,光憑口說,就能寫出一首又一首詩歌。那些合轍押韻、對仗工整、甚至還有點小意境的句子,大部分時候,都跟不要錢似的。

寫詩這件事,實在是太簡單了。即席唱和、馬上傳語、都門贈別、長夜聯句、旅途遣興,你不想做詩,那詩楞往心頭湧起。即便沒有任何靈感,上司、朋友或歌妓強行讓你寫,平地一聲雷,硬做將出來,套路應景文章,也不是難事。無他,唯手熟爾。

唐朝以來,詩詞已變成一個嚴重套路化的事兒,開頭怎麼寫,中間怎麼寫,一共寫幾句,每句幾個字,押什麼韻會有什麼效果,什麼韻部字多,什麼韻部字少,都規定得明明白白。對高手來說,這些規矩不是牢籠,反而是自由揮灑的天地。如果你嫌規矩麻煩,你也可以瞎傑寶寫,上躥下跳,落拓不羈,有一種原始野性之美,也會有人佩服你。

前兩天從北戴河回京,車上無聊,於是和友人聯句。在下才疏學淺,又不肯讀書,哪裡懂詩歌,硬著頭皮也能憋出來幾句。粗陋不堪是肯定的,平仄不合也是必然,至於意境和內容,恐怕也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但如果強行說它是詩,我根本不怕你不服。

以下為完全是瞎傑寶胡亂聯的,我起第一句,二三為友人,四五為我,以此類推:

驅車高速上

醉卧紅塵中日暮帝鄉遠天低尾燈紅二美聯佳句四傻赴皇城?餓貓臨鼠穴饞狗嗅雞籠

主播美如畫

小何氣似虹……

咱們離詩歌太遠了,強行猛寫,尤能口占歪詩,古人為了應試和社交,早把詩詞對句融入血液之中。《紅樓夢》曹公筆下的小男孩小女孩,十三四歲年紀,聯起句來跟鬧著玩似的,不論靈性,但就技能而言,閨閣女子豈能與民間才子相提並論?賈雨村這樣的讀書人,在真實的古代民間,不知幾何。至於曹公本人,何須多言?至於青史留名的專業詩人,何須多言?至於頂尖選手李白杜甫,又何須多言?

李白還沒什麼,天才型選手沒什麼可驕傲的,像杜甫這樣技巧爐火純青、文才已入化境的詩人,哪怕你給他挖個坑埋了,身上扔滿了狗,他也能很隨意地寫出一首七律,惹急了,甚至給你整個《遭小兒活埋身上全是狗詠懷五百韻》,詩寫完你千萬不要讀,因為一讀就會跪下,淚流滿面,渾身顫抖,還得把杜老師挖出來,還得把自己放進去,還得往自己身上扔狗,忒麻煩。

以上。


名句名篇大多數需要打磨,但是在有一定基礎的情況下,提筆就寫一首出來符合格律、有基本篇章結構的近體詩毫無難度。用不著李白杜甫,我想凡是能參加科舉考試的都能做到這種程度。我這種弱渣都「口占」(即興口頭創作)過好多首……舉例不正經的和正經的各一首:

玉樓春 化雪天晚上騎四公里電動車回寢室路上哆哆嗦嗦地口占

出門又是糟天氣,泥水一灘冰滿地。電驢哀叫似真驢,雙臂僵麻如假臂。

人生到底難如意,想想愛情和考試。不能讀檔再重來,說這些都無所謂。

坐在Outlets Livermore的長椅上

遠客他鄉晝夜非,無人問後慣凄迷。

清風與我相憐取,拂面溫柔到日西。


能,當然能。

因為這些人不是普通人。就是提筆就能寫詩的存在。

事實上古時候讀點書的都是提筆能寫詩,只是詩的質量有高低罷了。

現在的學生學得多了,但是古人詩詞這一塊卻很弱。

你要是讓他弄個對聯,不要寫都很難的。

那時候過年寫對聯都是找一些讀過書的,有些直接寫,有些大概問一下。而且都不重樣又貼切。

你有這個問題,其實是你覺得寫詩太難了,自己想半天都不一定想出來,這些傢伙怎麼可能提筆就出來呢?

問題是,我們只是記住了他們流傳下來的比較有名的詩句罷了。沒記住的更多。

很多時候能提筆寫詩就是證明你有才華的最好表現。

而在一些場合,就要求你臨場發揮,怎麼可能讓你想個三五時日呢?

再不濟看看紅樓夢裡吟詩作畫的場景。

當然,提筆寫詩不代表寫的都是好詩,必然也有需要推敲的。

當然也有能提筆寫詩,但是寫的都不好的。

總之用業餘的眼光去看待專業,是很不可思議的。


可能都不用到筆,古人寫詩有種法子叫做口占,隨口就來。內容的話,有好有壞吧。反正我讀王安石口占詩的時候覺得水平不次於一些差一點的詩人。

一般被稱為口占詩的,雖然隨口而作,但是也遵格律按平仄,章法文理亦有可取。我貼一首王安石的你感受一下吧。

秣陵道中口佔二首

經世才難就,田園路欲迷。 殷勤將白髮,下馬照青溪。

歲熟田家樂,秋風客自悲。 茫茫曲城路,歸馬日斜時。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要看寫什麼詩。

就說說我比較了解的部分。

比如說在李白集當中題目叫做口號、口號吳王美人半醉之類的題目不少,還有一些為了文字遊戲而寫的作品。酒席宴間說一些調笑話,或者玩一些文字遊戲肯定是需要「出口成章」的,這既然能作為一種遊戲與談笑而存在,可見大多數文人都是能提筆寫詩的,不過就是好壞的問題。

很多人認為李白寫詩就是文不加點、一揮而就,但這是個錯誤印象。

比如《贈黃山胡公求白鷳》一詩的序特意註明援筆三叫,文不加點。如果是習以為常的事情,怎麼會值得單獨記下來呢?

另外李白很多作品都有多種版本,這些相差極大的版本很難想像是後人自作主張修改的。比如說《烏夜啼》的異文,相差非常大,並不類似於《靜夜思》的那種個別字的差別。況且李白《大鵬賦》中也說到,悔其少作而重新修改,可見李白對於自己的詩文要求很高,是要經常修改的,這導致一些作品有了兩三種甚至更混亂的版本存在。所以說,且不論他寫的時候是否需要冥思苦想,至少在一首詩的後期工作上,李白花費的功夫並不少。

所以,稍微大膽一些推測,對於那些真正花費心思的作品,也許在寫作的時候並不是提筆就寫,也是需要很多的思考的準備和靈感的時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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