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題


人生本來就是這樣。想看得深,就會痛苦。

慈悲、愛、自由,不是地上撿的,承受痛苦而得。

乃至於幻滅。

是人,就意味著有股戾氣。怨氣。

哪有那麼容易甘心的?

對人來說,我是萬物之靈。對上天來說,我不過是螻蟻。

即便我想通了這件事,發現自戀就是執著。我忘掉了自我,放下了,不再牽掛……

2、

所以,咱們沒事,就發財致富好了,醉生夢死,千萬別多想。

(雖說以前也有個人這麼幹過,讓他兒子生活條件很好,免得他看穿這些。可眾所周知,他父親沒有成功。)


這個問題其實代表了很多讀者的認知困境。

莊子是不是逍遙、是不是痛苦,其實誰都不知。就好比,你喫蘋果的酸甜味,誰人能知呢,無非是也喫一口試試,但即使試一口,其味道也與你不同,只能說大同小異。

而莊子的生命,卻不是誰都能嘗試體會得了的,為什麼?因為今人和莊子根本不在一個維度。

還是拿喫蘋果舉例。

莊子喫蘋果,就只是「喫」蘋果,這叫「為腹不為目」,即只求實在不生分別心。而今人喫蘋果呢,就不是喫蘋果,而是「挑剔」蘋果這味那味。這就是差別,看起來不大,其實是天囊之別。

同理,莊子活著就自在活著,清貧就自在清貧,能改善就儘力改善,不能改善就安之若命。楚王讓他去做官都不去,為什麼不去?因為很清楚楚王的霸道,一去連命都要搭上,反而連「活著」」清貧「都要被剝奪去。而今人多般會選擇苟且度日,過一天算一天。

再細想下,莊子的人生還有逍遙和痛苦的困惑麼?


不請自來。

要弄懂莊子的「逍遙」,首先要明白他提出的「真人」的概念。

莊子的人生哲學主要是思考人生的理想狀態及其實現途徑。立足於人生困境,努力從扼殺本性和禁錮心靈的社會桎梏中掙脫解放出來。並最終達到精神領域之自由自在、逍遙無待的超然境界,這是莊子人生哲學的基本內涵。

什麼是「人生困境」?莊子將其歸為三方面,即個我的情和欲、社會的時和命以及自然的生和死

生和死(特別是死),始終是自然界中萬事萬物不可逾越的兩極界限。與絕對永恆的道相比較,萬事萬物都有一個從生到死而由死化生、生生死死又死死生生的不斷地發展變化的過程,「萬化而未始有極也」(《莊子·大宗師》,以下引文只注出篇名);既然如此,那麼「比形於天地而受氣於陰陽」(《秋水》)、處於萬物之一的人也不能例外。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卻,忽然而已。注然勃然,莫不出焉;油然滲然,莫不入焉。已化而生。又化而生,生物哀之,人類悲之。(《知北遊》)

與物相刃相靡,其行盡如馳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可不哀邪!人謂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與之然,可不有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齊物論》)

生死兩茫茫。「形化」不可擋。儘管悲哀是人之常情而不是悲觀主義,但要真正超脫生死這一自然大限,就必須達到「以死生一條」(《德充符》)或「死生存亡之一體」(《大宗師》)的認識境界。只有做到視死如歸,才能「解其天駛」,實現生命的「大歸」(《知北遊》)。

自然的生和死本屬偶然現象,但它往往受到某種社會因素的作用而產生非自然形式的必然結果,所謂「死生,命也」(《大宗師》)。莊子稱這種社會必然性叫做「命」,它是各種自然力量和社會力量(主要指後者)的積聚和凝結,因而是一種內在的規定性;而「時」則是上述力量的外在體現,指某時代包括政治、經濟、道德、法律等在內的全部社會環境。

死生、存亡、窮達、貧富、賢與不肖、毀譽、饑渴、寒暑,是事之變、命之行也也。(《德充符》)

求其為之者而不得也,然而至此極者,命也夫。(《大宗師》)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達生》)我諱窮久矣而不免,命也;求通久矣而不得,時也。當堯舜而天下無窮人,非知得也;當桀紂而天下無通人,非知失也;時勢適然。??知窮之有命,知通之有時,臨大難而不懼者,聖人之勇也。由處矣,吾命有所制矣。(《秋水》)

時和命不但制約著人在自然屬性諸如「死生」、「饑渴」上的現實處境,而且規定了人在社會政治倫理諸如「窮達」、「毀譽」上的整個遭際。人們雖「不知其然」、「求之不得」,但只要具備「聖人之勇」,做到「知窮有命」、「知通有時」,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認知時、命,甚至在一定階段上制約時、命。由此看來,莊子對於時、命並沒有一味採取保抑或規避的態度。

人生困境中除了時、命和生、死之外,還有個我的情和欲。莊子雖然承認哀樂之情和利害之慾是與生俱來、本性固有的,但他認定情、欲必將成為人的精神難以超脫而不得自由的沉痾重累。

貴、富、顯、嚴、名、利六者,勃志也;容、動、色、理、氣、意六者,謬心也;惡、欲、喜、怒、哀、樂六者。累德也;去、就、取、與、知、能六者,塞道也。此四六者不盪,胸中則正,正則靜,靜則明,明則虛,虛則無為而無不為也。(《庚桑楚》)

如果不能有準備控制上述二十四種情、欲,那麼人的內心就難以真正做到「正」、「靜」、「明」、「虛」,更不用說達到「無為而無不為」的理想境界。於是,莊子通過分析個我的情和欲,便將對人生困境的探索引向幽深玄奧的心理領域。這種嘗試和努力,在先秦時期的諸子學說中是不多見的,也難能可貴的;然而對情、欲的過分控制甚至完全否定,也使莊子超然物外的生命追求,常常容易被世人誤解為一種出世的或者厭世的人生哲學。為了糾正這種謬誤和偏頗,莊子向世人生動地描繪了一幅能夠「免乎內外之刑」(《列禦寇》)而終超越人生困境的理想人格形象,即所謂「古之真人」。

與先秦諸子一般稱其理想人格為「聖人」不同,《莊子》一書中稱呼能夠「免乎內外之刑」而最終超越人生困境的理想人格的名號很多,如「至人」、「神人」、「聖人」、「德人」、「大人」、「天人」、「全人」等。其中表述得最為全面完整的是「真人」。

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謨士。若然者,過而弗悔,當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慄,入水不濡,入火不熱,是知之能登假於道者也若此。

古之真人,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古之真人,不知說生,不知惡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俺悠然而往,侑悠然而來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終。受而喜之,忘而復之。是之謂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謂真人:?悽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四時,與物有宜而莫知其極。古之真人,??其好之也一,其弗好之也一。其一也一,其不一也一。其一與天為徒,其不一與人為徒。天與人不相勝也,是之謂真人。

(《大宗師》)

故無所甚親,無所甚疏,抱德煬和,以順天下,此謂真人。??若然者,其平也繩,其變也循,古之真人。以天待人,不以人入天,古之真人。(《徐無鬼》)

分析上述材料可知,莊子關於其理想人格的細緻描寫包括密切相關的兩方面內容:一是「真人」的種種神異性表現,一是「真人」對人生困境的超越。

怎樣纔算「真人」呢?莊子回答道:他從不違反少數人的意志,不會因為一點成功就沾沾自喜,也不會謀划算計任何具體性事務;他犯錯後不懊悔,做對了也不得意;他睡眠不做夢,醒來無憂慮,飲食不講究,呼吸很深透;他對於生存不知道喜歡,對於死亡也不知道厭惡,無論出入還是往來都聽其自然;他不忘記自己的本原,也不究問自己的結局,所有接觸到的都喜歡,所有忘卻了的都返本;他不用心靈攀援「道」,也不用人為幫助天,凡事隨物遷變,一切因時制宜。簡而言之,「真人」既不使用世俗人的巧慧,也沒有世俗人的喜怒哀樂,更無世俗人之生死、得失、親疏和禍福等憂患;然而他能夠真正擺脫人生困境,達到無拘無束的超然境界。這主要表現在「真人」的超常狀態和理想境界亦即種種神異性上。

莊子筆下的真人「登高不害怕,入水不濡濕,入火不覺熱」;如說真人「悽慘的樣子如同秋天般肅殺,溫暖的樣子如同春天般和煦,他的喜怒與四時相通」

類似的描繪,屢見於《莊子》。如《逍遙遊》說神人「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癘而年穀熟」;

又如《齊物論》說至人「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飄風振海而不能驚。若能者,乘雲氣,騎日月,而遊乎四海之外,死生無變於己」等等,此不一一。

值得注意的是,後來的道教徒和神仙家們往往將《莊子》中關於「真人」的神話般描述坐實理解,誤認為現實世界中真有所謂「真人」,並堅信只要通過修鍊就可以達到「真人」的種種神異程度。於是,他們不但自己以「某某真人」自居,而且將莊子也尊奉為「南華真人」加以頂禮膜拜,不能不說是有些自我陶醉甚至迂闊可笑了。其實,所謂「真人」並非指某個有血有肉、現實具體的個人,而是指某種人格化了的哲學觀念,即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而又化生萬事萬物的「道」。

試問:緣何「真人」能夠超越人生困境而最終達到自由自在、逍遙無待的理想境界?其根本原因就在於,「真人」是「真」的人格化,而「真」正是「道」的實質或「道」的另種表述。在中國哲學史上,提出「真」的觀念並加以深人研討,是由莊子和莊子學派發軔的。據初步統計,今本《莊子》一書中「真」字共出現65次。除了少數幾個與人名有關或用作副詞之外,大多數用作形容詞和名詞。用作名詞的,如「真宰」、「真君」、「真是」、「真性」、「真知」、「真人」等。這裡主要談談「真人」和「真知」的關係問題。

還是回到內篇《大宗師》上來。《大宗師》中借許由之口稱讚天道為萬物之宗、萬眾之師,故名。本篇是論道以及如何修道的。首先描述天道的體現者「古之真人」,接著是一段綱領性文字,也是《莊子》全書中最為完整的和重要的論道文字:「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

其次以南伯子葵問於女偶的對話,論道的傳授程序,即從「外天下」、「外物」、「外生」到「朝徹」、「見獨」、「無古今」並最終達到「人於不死不生」的境界;再次以三個關於疾病和死亡的寓言,表現得道者能夠做到「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人」、「相忘以生,無所終窮」;最後以意而子見許由以及顏回「坐忘」的故事,指明悟道達道必須「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並且徹底抵禦和排除是非、仁義、禮樂等的毒害和阻礙。

應該說,《大宗師》篇無論在思路結構上還是內容主旨上都是清晰明確的。不過,歷來解讀《莊子》者往往忽略了本篇開頭的那段文字,而這段文字恰恰是解讀本篇的關鍵所在。茲錄如下,略作辨析:

知天之所為,知人之所為者,至矣!知天之所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養其知之所不知,終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雖然,有患:夫知有所待而後當,其所待者特未定也。庸詎知吾所謂天之非人乎?所謂人之非天乎?且有真人而後有真知。

(《大宗師》)

這段話的意思是說:知道天之所為和人之所為的人,是最高明的!知道天之所為的人,是天然而生的;知道人之所為的人,用他的明智所知道的來培養他的明智所不知道的,並能夠終享天年而不至於中年死亡的,這就算得上達到了知識的頂點,即使這樣,仍有值得顧慮的:就是知識要有所依據才能確定是否得當,然而所依據的東西本身也往往不能確定。況且,怎麼知道我所認為屬於天的不是屬於人的?而我所認為屬於人的不是屬於天的呢?一定要有「真人」,然後纔能有「真知」。

所謂「有真人而後有真知」,用《大宗師》的原文來註解就是「知之能登假於道」,即「知識能夠升華達到道的境界」。由此看來,我們平常所說的「知道」一詞並不簡單,實在大有深意。相對於絕對永恆的道而言,在大多數情形下我們其實並不「知道」。因為到達道的境界是一個不斷「知」並且求「真知」的過程,恐怕只有體道的「真人」才能勝任。值得注意的是,莊子既強調「真知」而又崇尚「無知」,似乎是一種矛盾,其實不然。要之,莊子崇尚「無知」並不是完全否定知識的存在價值。人非生而知之者,是學而知之者,即使學問智慧博大精深如老莊者,也要通過學習才能獲得。老莊崇尚「無知」是相對於道來說的。他們認為,人們與其利用所掌握的知識最終不能升華達到道的境界而沉溺其中,還不如「無知」的好,因為不能升華達到道的境界的知識不是「真知」。

正是從體道的「真人」與知道的「真知」的關係上看,《大宗師》開頭的這段文字是解讀本篇的關鍵所在。關鍵就在於,莊子強調獲得「真知」是達到道的境界的必要過程和的基本前提。只有獲得「真知」.才能象「古之真人」那樣真正做到超然物外、以道觀之;只有獲得「真知」,才能象「古之真人」那樣最終實現逍遙自在、天人合一。

以上,一點淺見。


關於《莊子》版本的問題

醉裏尋歡:在現代 讀古書 莊子有什麼實際意義(題主大學新生 喜歡看一點古書 但大多數都是直接看白話文翻譯)??

www.zhihu.com圖標

不知道你怎麼理解逍遙的,但莊子還活著,你覺得逍遙麼?如果你不信的話,看看《七真傳》,王重陽還活著,仔細讀讀看,七真都還活著。


我讀書的時候常聽人說讀書時候真自由,但我那時候只覺得有上不完的課,做不完的作業。

後來工作了才發現那點課和作業算什麼,和工作比起來不僅量小,還沒有一地雞毛的煩心事。

前兩天的時候還加班到深夜,原因是管理層傳達信息有誤,一整天的活白做,不得不加班。

推脫?不可能,第二天報告就要用,只能沉下心做。

只有工作了才真正明白讀書那會的自由是什麼。

可以看想看的書,上午沒課就可以睡到自然醒,作業課程都是有序安排,不用急急忙忙,一切事情都是心中有數。

時間全都是自己的。

不經歷逼迫哪能明白自由,不經歷痛苦哪能明白逍遙。

莊子的逍遙本就是在極度痛苦絕望中得到,他的偉大不再於他是逍遙的,而是給所有痛苦絕望的人找到了一條出路。

在世界的極度灰暗中確證了人生的真諦。


推薦閱讀: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