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村子里,总是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奇人」。

讲一个我爷爷年轻时候碰到的事儿,当时他们村里有一个人,这个人特别爱吃大蒜。

就是每天要吃两三头蒜,几乎是每顿饭都要吃很多的蒜,而且他不吃蒜就会很难受。

可他本身就嗓子不好,老吃大蒜容易生痰,有时候说话说多了也有痰。

这是肺气混浊,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每天喝一朵金莲花。

金莲花的作用主要是清肺去热,而且不上脾胃,能保护呼吸道。

一般一个月就会好转了。期间不要熬夜,也不要吃辛辣的东西。

可他没那么好的觉悟,他如果不吃的话觉得心里发慌,而且会胡言乱语,说一些特别难听的话,还会在村里面不穿衣服到处跑,搞得大家都很无语。

他媳妇儿也因为他吃蒜这个事儿跟他感情不好,他一直说想要把蒜戒掉。

可是每次他戒蒜的时候都是特别难受,觉得浑身发热,而且会胡言乱语,就算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会很难受,而且是忍不了那种。

有一年村子举办庙会,就来了一个演杂耍的人,这个人最厉害的就是金枪锁喉。

就是把枪头顶在脖子上,还有一些其他的技术,什么胸口碎大石单掌开碑之类的。

反正很厉害的样子,这个爱吃大蒜的人看到这个人的杂耍之后就很开心,就去叫好。

等到这个人表演完之后这个爱吃大蒜的人,就跟这个人说你太厉害了,我想跟你学。

这个表演金枪锁喉的人就跟他闲聊起来了,两个人一聊二聊这个吃大蒜的人就把自己爱吃大蒜这个事儿跟演杂耍的人说了。

这演杂耍的人听了这个话之后就说这其实不是什么大病,我就能治,这个大蒜爱好者一听这话就说你怎么治啊?

这个演杂耍的就说,其实你这个病,病根儿在你身体的两个穴位上。

这两个穴位我给你按了之后,你就能好,这爱吃大蒜的这人一听开心的说你确定吗?

你要确定的话就赶紧给我治治,这表演金枪锁喉的人就说我确定我现在就能给你治。

然后他就先是在这个爱吃大蒜的人的脸上,就是揉了一阵,揉揉额头和太阳穴。

又揉了身上几个穴位什么的,接著又在他的屁股上揉了一段时间,揉完之后爱吃大蒜的人就觉得头晕目眩。

而且恶心想吐,当时就赶紧赶回家去睡觉了,第二天一觉醒来他居然真的不想吃大蒜了。

而且是一闻见这个蒜味儿,他就特别难受,他当时就带著一些鸡蛋之类的去感谢这个杂耍的人。

可是演杂耍的人已经走了,这爱吃大蒜的人很开心,但是接下来的两三天他就难受了。

他连著腹泻了三天,这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往外拉。

很难受,他就拉了三天时间,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拉空了,之后他就比以前还要精神了。

而且这大蒜的瘾也戒了,他媳妇挺开心他也挺开心的,觉得是解决了一个生活上的严重问题。

爱吃大蒜谁受得了,也没人愿意跟你说话呀,从此之后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可是这个事儿过了一年左右时间,爱吃大蒜的哥们儿,就突然之间死在了他们家的田地里。

死得非常突然,而且身体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病变,之前也没听说过哪儿不舒服。

他死了之后他媳妇也没怎么伤感,因为他吃大蒜期间跟他媳妇经常吵架,两个人早就没有感情了。

后面的日子只是凑合著过,他媳妇很快就勾搭上了附近的一个也是种地的人,他们两个就搞在一起了。

但是一直没有正式的结婚等等,就是属于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结果就出事了。

他们家就开始闹鬼,他媳妇有的时候半夜醒来,一睁眼就看见这个吃大蒜的哥们站在床边凝视著她。

有的时候他媳妇出去上厕所就看见这个吃大蒜的哥们站在院子中间,他媳妇当时吓坏了,就说得找人看看。

其实很多人对阴神有误解,不理解人死之后的魂魄,明明是没有实体的,那为什么能站在地上呢?

其实阴神属虚,但虚也是存在的,阴神即便是可以穿过实体,不等于实体对阴神没有影响。

就比如我们可以穿过水,但也能飘在水面,也可以触摸到水。

只不过阴神停留在实体的方式是运用心念,而咱们停留在水面的方式是改变姿势。

所以阴神只要想著站在地上,就是可以站在地上的。

后来他媳妇找了我们这儿附近的一个道士,请这个道士来看一看。

道士看完之后就给她抽了一个签儿,这个签儿的卦象叫雷水解卦。

指的就是你将来会有好运气,但是眼下会出现一个问题。

你用最正当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就能往好的方向发展,他媳妇儿一听这话就不明白了,就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道士说既然你丈夫已经死了,那么你再婚这件事其实是很正常的,但是你要用正面的方式去再婚。

简单来说,你就是正常跟人家结婚就行了,不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和人相处。

他媳妇听了这话之后就真的去二婚了,结婚之后,这个和他媳妇在一起的那个男的工作也更加的努力了。

他们两个在一起没多久之后开了个小店,这小店开了没多长时间就挣了不少钱,从此这俩人就过上了比较幸福的生活。


编辑?

我没有正经学历,职高毕业,学了三年烹饪,从学校出来在一家饭店后厨打杂,高不成低不就,赚的钱连吃饭都不够。辞职后,无所事事了几乎一年,老爸给了我几个工作选择,一是他豁出脸面,找当年战友,想办法给我安排进大酒店;第二个就是,让我进城去找当年他的班长,老班长在城里混的风生水起,正在从事一项极为特殊的行业。

这个行业就是殡葬公司。

众所周知,现在吃死人饭一本万利,据说老班长的殡葬公司风生水起,日进斗金,安排我这样一个人,绰绰有余。老爸也有自己的考虑,他认为我眼高手低,志大才疏,干嘛嘛不成,莫不如到社会的大熔炉里去锻炼锻炼。殡葬公司面向的客户群,社会各个阶层都有,能磨砺我的社会经验,他怕我整天在后厨切土豆丝人就废了。

真是没想到,选择了这条路,让我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对于这个安排,我是无所谓,赚钱就行。我承认我确实爱钱,这年头没钱,对象都不敢谈。其实我知道老爸这么安排,还有另外一层考虑,那就是在我小时候,曾有高人算命,说我这个人命太冲,干正经的不行,只适宜偏门一点的行业。

听老爸说,当时那大仙儿问过我的八字,掐指一算,说这孩子命冲气重,正经事干不成,只适宜下九流。

现如今,这位大仙儿当年的预测也算是一语成偈,我从此吃上了死人饭,混进了殡葬行业。殡葬行业在旧社会是棺材铺,是打杠子抬棺的,可不就是下九流。

拿著地址进城,我找到老爸当年的班长,他叫马义,让我管他叫义叔。义叔的殡葬公司开在市里一家三级甲等医院的门口,背靠医院,相当于靠山吃山。这家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是个小门脸,对外叫祥云寿衣店,真正的员工没几个,义叔是老板,他老婆义婶是会计,还有个姓王的婶子常年驻扎在医院当业务员拉客户。其他人就是打杂的散工。

义叔简单给我介绍一下店铺,没聊太多,就说他这个店里没有全职的伙计,看在你爸爸老战友的份上,就先跟我干著。不过话的说前面,这一行讲究不怕累不怕脏,要是你受不了,可以自行方便。

我看著店里满墙的花圈满柜的骨灰盒,不但不觉得膈应,反而隐隐有兴奋之感,对义叔说,叔,我这人没别的,啥都不在乎,有钱赚就行。

义叔笑:「你小子只要不嫌弃这行,下力气肯干,我带著你,指定能挣大钱。比那些白领混得要好。」

义叔带我租了房子,东西归置好,跟著他进了店里。店铺就我们两人,我给他递了烟,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

正聊著,义叔电话响了,他拿起来嗯嗯了两声。挂了电话,披上夹克,对我说:「小齐,来活儿了,跟我走。」

我兴奋地心直跳,看来自己真是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挣不挣钱不说,竟然有种赌徒翻牌的快感。

这时候是下午五点来钟,冬天天黑得快,我跟著义叔从人民医院后门进去。医院走廊亮著灯,虽然人来人往,却有一种沉沉的闷气。我们到了四楼的住院部,楼口有个穿著秋衣秋裤,家居打扮的老娘们凑过来:「老马,我跟403那家病属谈妥了,咱们承接他们家的全套流程。」

「见见你王婶。」义叔给我拉过来。

眼前这位王婶就是常居在医院里的业务员。听义叔说过,她就在医院上班,混迹在各大病房。殡葬公司和医院、火葬场都有业务关系,王婶是这家医院的百晓生,年头太久啥都知道,院长都走多少波了,她见证了多少王朝的更迭。不少新来的医护人员还向王婶打听事情哩。

义叔跟王婶简单聊了两句,王婶把我们领到403病房,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病房一共六张病床,把头的这张床拉著白帘子,床上躺著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直挺挺,早已没有生气。床前围著一圈病人家属,男女老少都有,个个面有戚色,不过没人哭。

病房里日光灯惨白,没开窗户,空气不流通,又死了这么一口子,气氛压抑得让人想撞墙。我稍有些呼吸不畅,却其他没有不适的感觉。义叔对我点点头,很满意我的表现。

王婶跟家属们介绍义叔,说他是专门负责殡葬一条龙的经理。义叔混迹多年,一脸风霜,看面相就是老江湖,办事让人放心。

马上有人给他递烟,义叔把烟别在耳朵后面,背著手说道:「先给逝者擦擦身吧。」

嘱咐王婶用干净盆打来清水,再买条干净手巾。他刚说完,不用王婶动,那些家属有机灵的抢先一步就出去张罗了。

义叔把我叫到身边:「小齐,有没有胆子把死者衣服脱下来。」

我心猛地一抽,看了看死在床上的男人。

我知道义叔这是在考验我。看著尸体,虽然也不是太怕,心里总有点腻歪,我刚要硬著头皮答应,义叔笑笑拍拍我:「退后吧,刚来怎么可能让你上手。」

他把医院白色被单掀开,我这才看到死者全貌,这人大概五十多岁,瘦的没法看,简直成了人干,肯定不超过九十斤。义叔解他的病服扣子,这时外面家属端来了热水和毛巾。

义叔让家属们退后,明确告诉他们,一会儿他给尸体擦身的时候,谁都不要靠近,尤其不要把眼泪滴在尸体上。

病房里众人面面相觑,也不敢说什么。

他把病人的病服脱下去,死者光著身子,家属里的女眷不能看,都自觉走出病房。衣服一脱,我就是一颤,这位死者也太惨了,全身皮包骨头,大腿还比不上壮汉的胳膊,整个就是一副骨头架子。

自打我成年之后,就没见过什么死人,今天近距离看了,心里就像有万只蚂蚁在乱爬,非常不得劲。原本对这个行业还存有一点的幻想,在这具尸体前几乎溃不成军。

我强忍住不适,义叔冲我招招手,我明白过来,这是要毛巾。

我赶紧把毛巾在盆里荡了荡,然后扭干净递给他。义叔真行,拿著毛巾给尸体从头开始擦,头发、脸皮、耳朵眼,然后是脖子,胸口,四肢。他干得非常专业,动作熟练,一丝不苟,旁边站著的那些家属都看呆了。

擦了前身,他把毛巾递给我:「洗洗拧干净了。」

我有些迟疑,义叔看我没接,瞪了我一眼。

我心一横,没钱的日子过够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豁出去了!这个心理关都过不去,以后这行趁早别干。

我咬著牙接过毛巾,在水里洗了洗,然后拧干净。义叔道:「小齐,帮我把死者翻个身。」

我来到床边,硬著头皮扶住死者的肩膀,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死人的皮肤感觉腻腻的,手感就像摸到一堆烂泥,胃里翻涌,想吐。

义叔看我,没多话。我配合他,好不容易把尸体翻过去。

他拿著毛巾,小心翼翼帮著死者清理了后背,然后招呼家属把毛巾和脸盆都端出去。这些家属谁也不上去接盆,都嫌晦气。这时,忽然病房外有人说话:「盆和毛巾你们是不是都不要了?」

说话的是个男护工,大概四十多岁,戴著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家属们互相看看,护工说:「你们不要,我可拿走了。」

「拿走拿走吧。」有人摆手:「都给你了。」

义叔看著这个护工笑,打招呼说:「老胡,又来捡挂落了。」

2

这位叫老胡的护工把刚擦过死人身子的毛巾拧干净,居然抹了抹自己的脸,顺手搭在肩膀上说:「好东西扔了可惜,干干净净的还不如捡回去用。」

和义叔寒暄两句,他端盆塔拉著拖鞋走远了。

义叔看我愣神,简单说了两句,这老胡可是个神人,自打下岗之后,就干起了护工,常年驻在医院,专门伺候卧床不起快死的病人,经他手送走的死者这么多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死人穿过的衣服,盖过的被子,用过的水杯,全让他捡回家用,绝对生冷不忌。靠这些玩意,也奔了小康。

义叔打开皮包,取出棉花,示意让我看著,他把棉花堵在尸体的耳朵、鼻孔、嘴、肛门等处,告诉我这叫封窍,是老年间的规矩,封窍之后尸体内有股气就不会泄,能保尸体不腐。当然这些是迷信之说,现在都是火葬,再怎么不腐几天后尸体也得烧成一把灰。

这些都是行里传下来的老规矩,不管有没有道理,都得这么干。

封了窍,又给尸体换上了新买的中山装。收拾之后,原本病恹恹一身晦气的死人,倒也干干净净,眉目如生,像睡著了差不多。

义叔招呼家属们进来再看看死者,马上就要抬走到殡仪馆。

趁这个空,他把我叫到门外,一起和王婶在走廊尽头商议流程。王婶说,电话打出去了,抬尸的马上就来。义叔对我说,小齐,一会儿你跟著到殡仪馆,把整个流程走一遍,心里有个数。

王婶打量我:「小伙子,我们这些老人干不了几年,这行以后还得靠你们年轻人。你今天在病房里的表现真不错,以前老马带过一个徒弟,没几天就不干了,不敢碰尸体,太娇气。你好好干,」她声音低下来:「这一行是暴利,干好了挣大钱。现在这年月什么是真的?真金白银,揣进兜里的钱才是真的!」

我唯唯称是。我真是有点穷怕了,以前在厨房切墩的时候,挣得那仨瓜俩枣,连同学聚会都不敢去,生怕让人笑话。

王婶道:「干咱们这一行,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齐,刚才你观察到什么没有。」

我想了想说:「有一点我比较奇怪。」

「说说。」

「家属里好像没有哭的,悲伤的气氛不是很浓。」

王婶对义叔说:「老马,你带的这个徒弟行,挺有眼力。」

义叔笑笑:「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

王婶介绍说,这个死者没老婆没孩子,孤家寡人一个,来的这些家属都是旁系的,料理后事尽到亲戚的本分而已。这样的活儿没多少油水可捞,看著吧,亲戚们的要求肯定是一切从简,最后骨灰直接洒江里也说不定。

义叔随口问,死者是怎么死的?

「自杀。」王婶说:「农村人,喝了农药。发现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这人本来身体就差,拉到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也遭了一个月的罪。家里亲戚还算够意思,尽力给他治,还找了护工伺候。」

正说著,楼梯口上来四个小伙子。这四个人都是便装,说说笑笑,一过来就让所有人侧目,走廊里许多人赶紧躲到一边,像看见瘟神一样。

因为这四个人不是空手来的,抬了一口蒙著黄纱的薄棺。

他们过来打招呼:「义叔,王婶。」

义叔给我们介绍,这四个人是殡葬公司外聘的兼职员工,有活儿就叫他们,干完活就结算工钱,一把一利索。他们四个人叫执尸队,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最常干的就是抬棺。

义叔把他们领进病房,四人配合相当娴熟,两个人展开绣著八卦和仙鹤的裹尸布,那两个人搬著尸体放到布上,就那么一卷,包得严严实实。

两人抬头,两人抬脚,把尸体从床上抬下来,放进棺材里。家属们围著看,就连不相干的人都探头探脑看热闹。病房里鸦雀无声,只有日光灯在头顶发出嘶嘶的声音,气氛压抑得让人抓狂。

义叔对那些病人家属说:「最后默哀一分钟。一分钟后封棺。」

众人都把头低下,房间里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连个咳嗽的都没有。一分钟后,义叔道:「封棺吧。」

执尸队把棺盖盖上,边缘用拳头砸,上下楔子咬死。他们把棺材抬到走廊,义叔看看家属:「有没有家里的晚辈?」

病人家属面面相觑。有人问,啥意思?

义叔道:「我听说死者没有孩子,他活了一世,现在走了,怎么也得有个晚辈给他磕个头意思意思。要不然,死者心里有怨气,走也不安宁。」

家属们互相商量,倒是有几个孩子,可看这个意思,每家大人都不同意把孩子推出来。众人开始还有商有量,后来居然吵吵起来,声音越来越高。

走廊上挤满了人,大部分都是看热闹。我著急,想让义叔去劝劝,义叔冷笑:「小齐啊,以后活儿干多了,你就知道了,家属之间扯皮的事多了去了。葬礼没结束,哥几个就能为了房子在殡仪馆打的头破血流。咱们别管这些闲事,他们不嫌砢碜就继续打,看丢的是谁的脸。」

最后这些人达成协议,推出一个孩子来。这孩子十来岁,没经过这样的事,腿肚子都哆嗦。

执尸队四人把棺材抬到肩膀上,义叔问那孩子,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孩子小声说:「是我二叔。」

「甭害怕,什么也不用你做,你给二叔磕三个头就行。」义叔道。

孩子还真是听话,跪在棺材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大家默默围看著。就在孩子这三个头磕完的时候,忽然传出奇怪的声音,众人大惊,一起顺著声音看去。

声音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孩子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起不来,父母过去把孩子拉起来。众人惊慌地交头接耳,义叔拍拍棺材,说道:「没事没事,尸体没装牢而已。」他岔开话题:「家属谁跟车到殡仪馆办手续签字?」

殡仪馆那地方本来就晦气,家属谁也不愿去,磨磨唧唧半天,最后推举出这家岁数最大的大哥。这位家属大哥就是刚才磕头那小孩的爸爸,他面色阴郁,非常不情愿,可谁让自己是老大呢,这样的事就得冲在前面。

他跟公司的送尸车一起到殡仪馆。

义叔和殡仪馆那边联系完毕,执尸队四人抬著棺材,从后门出了医院。门口停著一辆金杯车,义叔拉开车门问我,会开车不。我告诉他,才考的驾照,还没有驾驶经验。

义叔说了声:「没事,今天你开。」说著,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目养神。

我硬著头皮坐上驾驶座,从后视镜看到执尸队四个人抬著棺材进了后车厢。金杯车里的构造被改装过,一前一后用铁皮墙分割出两个空间。前面两排座,坐司机和家属,而车后面整个腾出来,专门运送尸体。

那位家属大哥也上了车,坐在后排座。

车里的气氛压抑,没人闲聊,我小心翼翼发动车子,一窜一窜地开出去。

义叔给我指路,大晚上的我也不敢开快,龟速在市内穿行。义叔说:「小齐,车技好好练练,以后出门办事都得开车去。」

我答应一声,目不转睛盯著前面。家属大哥给义叔上烟:「师傅,你给预算一下,这一套葬礼流程下来需要多少钱,我心里有个数。」

义叔打开车窗,抽著烟说:「看你们想怎么办了,大有大办小有小办。我的意见是,死者毕竟是你们家人,走了就好好送他,省的他在黄泉下不安。不能太过节俭,骨灰盒要买,墓地也要买,我们公司给你们一套全办了,保证经济实惠,一分冤枉钱不花。我们还会免费为死者超度,不会让他回来骚扰你们……」

大半夜的,车后面还拉著尸体,我后脖子有点窜风。家属大哥咽了口水,问:「师傅,钱好说,我打听一下,刚才棺材里突然发出异响,那是怎么回事?」

义叔刚要说什么,突然后面隔断车厢的铁皮墙,怦怦响了几声。

我头皮发麻,手一颤,紧急刹车。义叔和大哥都猝不及防,一下撞在前面。

3

「能不能稳当点?」义叔呲哒我。

家属大哥吓得面无人色,盯著后面铁皮墙看。义叔拉开车门,跳下车,来到后面。透过后视镜,我看到执尸队的人正在跟他说什么,义叔面色凝重,钻进了后车厢。

家属大哥颤巍巍从兜里摸烟,没拿稳掉在座椅夹缝里,一个劲问我:「小师傅,不会出什么事吧。」念叨完了就骂自己那个死去的兄弟:「活著添乱,死了还让人心烦。」

我听得烦躁,说道:「死者就在后面躺著,你就使劲说他坏话吧,尸骨未寒,半夜就得来找你。」

家属大哥不敢说话,也不敢在车上呆著,开了车门跳出去抽烟。

这时,义叔从后车厢出来回到车里,脸色很难看,我轻声问怎么了?

义叔看我,做个眼色示意先不要问。他把家属大哥叫过来问:「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著我们?」

家属大哥声音颤抖:「我这兄弟想自杀,在家喝了农药,在医院救了一个多月,就这么回事。」

「他为什么自杀?」义叔追问。

「医院的时候我们问过他,他说老爹死了之后,他也不想活了。」家属大哥说:「我兄弟无儿无女,几十岁的人精神有点不正常,有抑郁症,我们老爹死了之后,他受不了。」

义叔脸色和缓:「那不是什么大事,开车吧,到殡仪馆再说。」

凭直觉,我感觉到刚才肯定有事,只是义叔不说。我是又害怕又好奇,好不容易集中精力,把车开到殡仪馆。

义叔指示我开车到停尸间。停尸间在殡仪馆的最里面,外面是大厅,灯火通明,门口坐著工作人员,负责登记。

义叔招呼我们下车,他随手给工作人员一根烟,两人一看就是老相识,笑著寒暄。义叔领著家属大哥在门口登记,然后招呼执尸队抬著棺材进了停尸间。

我跟进去,停尸间面积特别大,一进去就看见码到天花板的大冰柜,一层一层的。走进这里,像瞬间走进冰冷世界,张嘴吐出来的都是白气,阴冷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拿著号牌把我们领到里面的冰柜前,顺手一拉,拽开中间的冰柜。

执尸队四个人轻车熟路,把盖好的棺材重新启开。四个人并没有急著往外抬尸体,表情有些诡异,看看义叔,义叔轻轻点点头。

他们之间交流没用语言,只有眼神和微小的动作,我马上分析出两个可能。一是他们之间太熟悉了,用不著说话;二是这里藏著事,而且这个事还不能让家属知道。

我初来乍到,搞不清水深水浅,还是默不作声为好。

家属大哥根本没我这个心情去观察那些小动作,他在这里呆得非常不舒服,又急又燥,恨不能早点出去。

执尸队把尸体抬出来,放到冰柜里,工作人员登记造册,关上柜门,对家属大哥说:「这里是三天保存期,费用等火化的时候一块交齐。过了三天,每过一天就另收一天的保存费。」

家属大哥在协议上签字。

出了停尸间,义叔嘱咐家属大哥,明天早上到店里,了解流程和要准备的东西。明天晚上还要再到殡仪馆来,烧纸送魂,这是头等大事,千万别忘了。

家属大哥唯唯承诺,心急火燎想离开这里赶紧回去,没等我们送,自己打车先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抽烟,我问义叔刚才在车上到底发生什么事。

执尸队有个胖子插话:「路上的时候,诈尸了。」

我听的耳朵根发热,问怎么回事。胖子摇摇头:「不知道。在车上棺材里突然发出声音,说不出是什么声,咔咔响,像是闹钟。我赶紧敲铁皮墙让义叔来看。」

义叔看著殡仪馆后面黑峻峻的山,吐著烟圈说:「诈尸的事我经历过挺多,这次比较怪,棺材里的声音不对劲,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我总觉得这人死的蹊跷。刚才开棺的时候,我观察一下尸体,却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胖子道:「管那么多呢,到时候火化一了百了。」

义叔把烟头掐灭:「但愿吧,一切顺利,把钱拿到手是真的。」

这里的事就算是忙活完了,义叔带著我们回市里,他请大家在羊汤馆喝了一顿羊汤,告诉我,这两天先不著急过来,买点生活必需品,安顿好了再说。

其后两天我在家准备东西,忙活完了接到义叔电话,让我明天凌晨五点到黄华小区。

明天那位死者要出大殡,整个流程到了最后一步,义叔告诉我,这家人不打算给死者买墓,烧成骨灰直接坐船洒江里。这样一来,最挣钱的两笔开销就没有了,骨灰盒和墓地。义叔也是一肚子怨气,让我明早别忘了,跑完这一单好结算工钱。

挂了电话,我兴奋地措手,这一行是好做啊,无本买卖。刚来的时候义叔就跟我说了,我的工资是月薪加提成,跟一单活儿就有钱拿,如果还能拉来活儿,提成另算。

我兴奋地一宿没怎么睡,怕晚了,把闹钟定在早上四点。

一大早,我顶著黑眼圈就醒了,简单吃点东西收拾收拾,打了车到黄华小区。

根据义叔给的地址,找到事主家里。大早上的,门敞著,厅里全是人。进门我就看到,饭桌临时收拾成了灵桌,上面摆著那位喝农药的死者生前照片,前面摆著香炉,插著香火,还有七碟八碗的供品。

义叔主持白事,他早就到了,正在调配亲属怎么坐车到殡仪馆,给他们讲解火化的流程,屋子里乱哄哄的,大人说小孩叫。

凭义叔的面子,火化安排在头一炉。殡仪馆的第一炉是早上六点十五分开烧,路程不近,时间紧迫。在众人准备出发的时候,出事了。

人死了,按老规矩要有后代摔火盆。可死者无儿无女,只能找个后辈替一下。死者住在农村,是个穷光蛋,一点油水没有,生前还是有抑郁症的怪人,谁也不愿沾这个晦气。

亲戚们互相推,你推我我推你,有人提议还让大哥的儿子摔,头都磕了摔个盆怕啥。孩子他妈顿时就火了,破口大骂。老娘们不是省油的灯,顿时吵吵起来,声音越吵越大。

「哐」一声脆响,屋里顿时静下来,我瞅没人注意,故意把椅子摔在地上。众人一起瞅过来,我躲在角落里装无辜。

义叔颇为欣赏地看著我,马上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对屋里人说:「你们看看时间,错过火化的吉时,你们都要承担责任。」

家属推诿不过,折中出一个方案,既然老大的儿子磕过头,死者是老二,那往下轮,应该老三的孩子去摔盆。

老三的孩子是个小姑娘,才六七岁,啥都不懂。一听让自己摔盆,小女孩二话没说就过来端火盆。

义叔叹口气,蹲下来拉过小女孩,细心给她讲盆怎么摔。小女孩挺懂事,点点头,说大大我知道了。

众人从家里出来,到了楼下。大早上,小区没什么人,天很冷,气氛十分萧索。晚辈们胳膊上戴著黑色的布箍,孩子们腰里扎著白色孝带。

小女孩跪在冰冷的地上,举起火盆,面向西方,稚嫩的声音喊著:「二伯,你一路走好。」

说著把盆往地上砸。

火盆质地用的是特别薄的瓷,就是为了方便摔。火盆脱手,落在地上,发出「铛」一声脆响,盆竟然没有碎,顺著路边滚出去很远。

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书名:出殡那些事

转自微信公众号,轩逸书屋


呐呐,我跟你说,你家煤气已经很久没关。


夜,静悄悄的,春天是个多风的季节,每天晚上都能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刘东是个写手,一个写恐怖故事的人。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可是想写出个像样子的鬼故事,还是晚上比较合适,晚上安静,尤其是在后半夜的时候,周围死一般的寂静让刘东的脑子飞快的运转,漆黑的屋子让他画面感更强,独自一个人面对电脑屏幕想像著自己在上山 ,在村里,在宿舍在墓地在学校,他随时能成为各种职业,各种性格的人和各种惨死的鬼。

这天下午刘东到下午5点多才醒,吃了点东西, 接到了对象的电话,媳妇说今天晚上回她们家去,不回来了了,刘东应了一声。

他很乐的这样,媳妇在家里他每天不到十点就没办法干活,每天就是被拉著一起看电视,刷视频打游戏,等她困了,刘东才能开始干活,刘东媳妇睡觉,总是会发出轻微的鼾声,这让刘东很郁闷,但是房子就这么大,也没办法,时间久了 刘东也就习惯了。今天媳妇不在,天一黑刘东就坐了下来。准备今天的故事。

今天的家里只有刘东自己,屋子里只有电脑显示器发出的光,刘东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忙碌著,平时媳妇在家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今天屋子里真的就剩下他自己了,写到在办公室加班身后有人在叫他的时候,刘东就突然觉得背后发寒,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黑黝黝的屋子,屋子里依然很安静,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虽然他是一个恐怖故事的写手,但是他觉得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神的,或者说有鬼就有神,就像人一样,人不能随意的出去害人,鬼也是有被约束的, 也不能随意的出来害人才对。所以他平时写故事的时候主要是事件对于鬼怪他是不相信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 一个人在晚上写故事还是很刺激的,今天窗外的风格外的大,刘东平时写故事是注意不到这些的,也许今天家里就剩下他自己了,他总是不自觉的就注意到这些平时他不注意的声音,窗外的风声呼呼的,洗手间的水龙头应该出问题了,滴答滴答的,媳妇不在家,那轻微的鼾声没有了反倒让他有些不习惯,刘东心里突然烦闷了起来,他又回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太安静 太黑暗了 。

他承认自己心里害怕了,站起来打开的屋子的灯,瞬间屋子里就充满了光,看著这光他心里踏实多了,摸了摸脖子上戴著的玉坠,这是他媳妇去五台山的时候,给他求回来的,虽然他不相信鬼神,但是媳妇一定让他戴著,时间长了就带习惯了,此时摸著那玉坠心里多少缓和了一些。就又坐了回去继续的写著。


今天的故事里他写的是一个不满生活现状的小白领,每天抱怨生活抱怨工作,晚上经常加班,在加班的时候离奇的遇到一个精怪,在害怕之余,又受到诱惑,与之签订了一个恶魔契约,从此平步青云。轻松赚得人生第一桶金,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然后付出的却是加速燃烧的生命 ,最终当他看著自己用生命换来的这些浮云,他幡然醒悟 ,悔之晚矣,最终生命耗尽,甚至血肉都被献祭。

写完故事已经十一点了,他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刚想给媳妇发一条微信,问候一声,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媳妇打来的,他接了起来 媳妇在那头就说话了 : 今天家里亲戚来了,人太多了 ,家里住不下,一会看看情况,有可能回来。要是回来的话,在给你打电话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刘东应了一声电话就挂了 ,听著那头很热闹,媳妇应该是喝了酒,说起话来 ,有些木讷。


挂了电话刘东就继续的校稿,窗外的风依旧呜呜的吹著,洗手间的水依旧滴滴答答的,刘东也安静的浏览著故事。这个时候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刘东吓了一个激灵,他小心的站了起来,问了一句谁啊 ,没人回答,敲门声还在继续著,刘东透过猫眼就看了出去,楼道里只有应急灯那绿幽幽的光亮著,门口站著一个女人,低著头,长长的头发垂著,猛然看上去,刘东被吓了一跳,但是他还是打开了门,门外这女人就是他媳妇。

刘东把他媳妇扶了进来,关上门,刘东媳妇一把甩开了他,冲进了卧室。刘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接了杯水跟了进去。刘东媳妇,已经趴到床上睡著了,把水放到了床头,刘东不是一个细致的男人,拉过被子给他媳妇盖上了,就坐会了电脑那继续工作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些声音还在继续著,校稿结束的刘东,看著自己今天的故事正在想著明天的题材的时候,突然他发现了不对地方 , 窗外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那水龙头滴水的声音,竟然也停了。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这种安静跟平时不太一样,但是他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突然间他想到了,媳妇睡在床上,可是那个熟悉的鼾声却没有响起,就在这个时候,刘东的手机又响了,他媳妇打来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盖著被子的女人,哆嗦著接起来电话,电话那头很安静,刘东颤抖著 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才想起了慵懒疲惫的声音, 「我和大姨家的妹妹一起到酒店睡了,不回去了,就这样 ,实在太困了, 先挂了啊 」。

刘东没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就挂断了。他急忙就抬起头看向了床上,这个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了。突然整个屋子的灯都灭了 四周一片黑暗。


刘东心里一惊,这个时候他就感觉身后一个东西在他耳边哈著气,他慢慢的回过头去,回头看到一颗人头漂浮在空中,没有身体的东西,是一张惨白的女人的脸,它在对著刘东咯咯的发笑 ,口中滴下浓稠的黑血,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

突然那张脸变了,面目狰狞,双眼通红像是充血要爆开的眼球。 那东西飞冲到刘东的面前, 差不多到刘东面前时,它的嘴张开了,发出不知名的恶臭,一些鲜红的粘液流了出来,滴到了地上,咬著阴森的碎牙就冲向了刘东 ,刘东慌忙就抬起了手臂,这个时候一道金光闪过,脖子里的玉坠就碎裂到了地上,紧接著,一道惨叫声响起,周围就安静了。


窗外的风声在呜呜的吹著,厕所的水在滴答滴答的砸著地面, 刘东醒了 他是躺在床上的,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媳妇今天去了娘家,他想著刚才的那个梦,写故事写的太多了,做梦也都是这些。他做了起来 窗外的风在呼呼的吹著,厕所的水龙头坏了 在滴答滴答的滴著水,刘东站起身来,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脖子上的玉坠已经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儿。

这个时候,外面的门被敲响了,一阵阴森的笑声就飘了进来...


不用听过 我就经历很多 山西煤老板家的别墅闹鬼 云南旅游碰见山东出马仙拜师 西双版纳那边拉祜族全村养鬼 西宁深山里饿死鬼附身保定寺庙里敢站在观音殿旁的鬼 北京东城区某大学教授养的小鬼 太多太多了 行万里路见天下事


前几天高考,我今天才知道


推荐阅读: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