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喻這種修辭手法跟經濟學有什麼關係?


薛教授明明說的是「比喻不是好的論證方法」。

薛教授這麼說是不對的,應該說:比喻根本就不是一種論證方法,更遑論「好的論證方法」了。

比喻是「解釋性」的,它只能幫助你理解論證的內容(論證在哪裡?),而不能用來論證。

我沒有看過這期節目,不過看過薛教授的一些文章。記得他舉過一個例子(大意):

有人說:啤酒有泡沫才好喝,所以經濟也要有點泡沫。那麼我要問他茅台酒有泡沫怎麼不好喝?

顯而易見,酒里的泡沫和經濟中的泡沫是沒有因果聯繫的。

那麼,為什麼我們還經常會使用比喻呢?我再舉一個例子:

我有個朋友,他在松江買了房子,但是後來跳槽要去張江上班,所以就想在浦東購房,同時把自己原先的房子賣出去。如果沒有空置的房子的話,這種置換是非常困難的(租住也是一樣的)。所以一般有2~5%的住房空置率是非常健康的。同樣道理,勞動力市場因為轉職而存在「摩擦性失業」,有2~5%的失業率也是非常健康的,100%的充分就業反而不健康。這就「像」啤酒要有點泡沫才好喝一樣。(我瞎編的理論哈,不要計較這個理論的對錯)

你要說:「茅台酒有泡沫怎麼就不好喝?」

「因為它不像啊......」

這才是比喻的正確打開方式。

大師們都很擅長運用比喻把複雜深奧的理論「解釋」得通俗易懂。譬如愛因斯坦在《物理學與實在》(好令人望而生畏的題目)寫道:

科學體系的層次

科學的目的,一方面是儘可能完備地理解全部感覺經驗之間的關係,另一方面是通過最少個數的原始概念和原始關係的使用來達到這個目的。(在世界圖象中儘可能地尋求邏輯的統一,即邏輯元素最少。)科學用到全部的原始概念,即那些同或覺經驗直接聯繫著的概念,以及聯繫這些概念的命題。在發展的第一階段,科學並不包含別的任何東西。我們的日常思維大致是適合這個水平的。但這種情況不能滿足真正有科學頭腦的人;因為這樣得到的全部概念和關係完全沒有邏輯的統一性。為了彌補這個缺陷,人們創造出一個包括數目較少的概念和關係的體系,在這個體系中,「第一層」的原始概念和原始關係,作為邏輯上的導出概念和導出關係而保留下來。這個新的「第二級體系」,由於具有自己的基本概念(第二層的概念),而有了較高的邏輯統一性,但這是以那些基本概念不再同感覺經驗的複合有直接聯繫為代價的。對邏輯統一性的進步的追求,使我們達到了第三級體系,為了要推演出第二層的(因此也是間接地推出第一層的)概念和關係,這個體系的概念和關係數目還要少。這種過程如此繼續下去,一直到我們得到了這樣一個體系:它具有可想像的最大的統一性和最少的邏輯基礎概念,而這個體系同那些由我們的感官所作的觀察仍然是相容的。我們不知道這種抱負是不是一定會得到一個決定性的體系。如果去徵求人們的意見,他們會傾向於否定的回答。可是當人們為這問題而鬥爭的時候,他們決不會放棄這樣的希望:認為這個最偉大的目的在很大程度上確實是能夠達到的。

不知道你讀完這段話有沒有一臉懵逼的感覺,但是接下來愛因斯坦就運用了一個比喻:

抽象法或者歸納法理論的信徒也許會把我們的各個層次叫做「抽象的程度」;但是我不認為這是合理的,因為它掩蓋了概念對於感覺經驗的邏輯獨立性。這種關係不象肉湯同肉的關係,而倒有點象衣帽間牌子上的號碼同大衣的關係

在愛因斯坦看來,物理學和實在的關係,「像」號碼牌和大衣的關係。號碼牌是發明出來的,獨立於大衣的。牛頓理論是一套號碼牌系統,相對論是另一套號碼牌系統。科學理論的發展方向,是用儘可能少的元素解釋儘可能多的現象,也就是說新發明出來的理論要向下兼容(相對論的場方程當然是可以兼容日常應用的,只不過它的計算過程比較複雜,而與牛頓理論的計算結果又沒有實質性的差別)。

抽象法和歸納法的信徒看待物理學和實在的關係,「像」肉和肉湯的關係。譬如牛頓理論就是肉湯里的肉,是「抽象」出來的普遍性(那麼相對論是肉湯里的啥?)。這種論調很容易在碰到反駁意見時,把對自己不利的證據說成是湯湯水水的特殊性,在普遍性與特殊性之間跳來跳去,淪為詭辯。

對錯姑且不論,經過愛因斯坦一比喻,是不是對前面那段話好理解多了?

反面例子是直接把比喻當成論證,常見於各種雞湯文。譬如我讀到過這樣一則故事:

一個小孩向父親提出到遊樂園遊玩,但父親恰好有事情,於是父親就將一幅世界地圖撕成碎片。然後對兒子說,如果他將世界地圖恢復就帶他到遊樂園玩耍,滿以為可以清靜的父親沒想到兒子一會兒就拼好了。父親感到很奇怪,於是便問兒子怎麼這麼快就拼好了地圖,兒子回答說:「地圖背面有一個人頭像,只要人對了,世界就對了」。

人對了,世界就對了。一個人有怎樣的心靈,就擁有怎樣的世界。

心能做福,心能做惡,心能做天堂,心能作地獄,心是一切罪福種子!

正所謂相由心生,境隨心遷就是這個道理吧!一個人有怎樣的心靈,就擁有怎樣的世界。人是自己觀念的奴隸。......balabalabala

我想問:假如這幅地圖的背面是一頭豬呢?


同意樓上幾位說法。比喻不是好的論證方法,實際是在說類比。

在奇葩說的場合,這句話也是一股清流。

因為奇葩說的定位就是各種修辭手法來說一些淺顯易懂的、但平常沒人會想到的道理。

包括類比、比喻、誇張、排比等各種手法不斷運用,來引導觀眾情緒的波動。

而真正精確的類比,是需要嚴格的論證的,因此採用比喻來進行論證,會增加論證的難度。

比如要解釋A這個事情,把A類比作了B,那現在解釋A這件事情就變成了解釋B這件事情+論述A與B的不同之處C+論述C在A與B中的比重,增加了若干的工作量。

如果是一個好的類比,可以讓人心領神會,有些不言自明之處,不必說出來;

如果是一個壞的類比,就會讓人摸不著頭腦,雲里霧裡的感覺了。

那麼在類比前還必須評估類比這件事情的成本。

總而言之,對於論證而言,類比的收益比不高。但對於推廣概念而言,好的類比將成倍放大營銷的效果,比如薛定諤的貓,比如缸中之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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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說明,沒有壞的手段,只有不合目的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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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薛自己在後面的節目中,也用了紅豆綠豆來說愛情和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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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還是要看場合的。


有回答指出薛老師的說法與問題描述不符,薛老師如果指的是:比喻不是一個好的論證方法。 我是完全贊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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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邀 沒什麼想法 無法理解唄

比喻是一種修辭手法,優點在於儘可能快速簡單地傳達意思,缺點在於表達不太精確。經濟學講求成本收益,這種低成本高收益的表達方式為啥不能用?

再說了,哪怕學術研究要講求嚴謹,你也可以將比喻作為表達的組合手段之一。見過無數大牛的文章解釋某個概念的時候會先說這個概念有些類似於某某,給大家一個rough idea,然後再詳細解釋準確的含義。 當然薛老師也可能境界更高 這些學術大牛的例子可能對他也只能是比喻,不準確,不準在他人生里出現。


沒問題。比喻是文學手法。說理上是有瑕疵的。說類比就更常見了。

說理應該是更有邏輯的演繹推理,由一般到特殊。或充分條件推倒。

打辯論吵架什麼的。最煩突然冒出來一句類比。世界上沒有完全合理的類比。說了個太陽月亮星星猩猩的類比,人類能適用嗎,好用但不合理,足夠好用也夠了,但追求完美的人,眼裡容不下這個東西。

這些手法就是和人爭辯時用的。讓你不好用理迅速反駁,讓你噁心,好像還顯得自己比較diao,知道典故多啥的。

奇葩說就是用這些不嚴密但好用的手法的地方。


沒看過這期,就題主所說圖片來看,我大部分同意他的觀點。

1 比喻並不能使人增加知識,而是激發你本就有的知識,並幫你組織串聯起來。

2 中文中巨量的比喻,類似「電腦」這種辭彙,顯的很不專業。相對於比較啰嗦的本意「程序控制者」來說,電腦不夠準確。

3 只要打比方,必有漏洞。因為比方所說的內容,並不能代表你眼前的這個體實體。真理就是理念符合對象。你打比方的東西根本就不是那個眼前的「對象」

4 但這裡出現一個悖論。。。而且貌似無解。即你所描述的任何一個對象或者說名詞。。。100%可以說全部是「比喻」。舉例:「這是一顆樹。」看似是描述。。。實際本身是「比喻」。樹這個對象,無限回推後,其實是你在將你2歲時父親指著的「那個東西」,「符合」成眼前這個實體。你將這個東西複製或者說賦值為「樹」。 無論中外,大家其實滿嘴的比喻而不自知。

所以,以第4條可以駁回前3條。。。即無論中外,只要是人,只要開口,就全部都是比喻。「名實之爭」已經爭了幾千年了。

我們的科學正是試圖用比喻的方式,或說「名」的方式,統一的預測所有「同類」的性狀,我比較悲觀的認為這不可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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