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來搶沙發。

因為讀魯迅還算比較多,特別是雜文,所以對魯迅筆下的國民性還算有了解,就來談談我對魯迅筆下的「中國人」的一些看法吧。

對於國民性的批判,魯迅是深刻的。深刻的意義不在於語言的刻薄、下筆的無情,而在於魯迅所說的國民性就算對我們當代中國人也同樣適用,這是一種超越了時代的民族性格弱點,所以我們叫它——「國民性」。


「論時事不留面子,貶痼弊常取類型」,這是魯迅的自我評價,兩個特點,不避諱,切中要害。

魯迅筆下的中國人有這麼幾類:

1.阿Q

阿Q是我們最熟悉的人物,「精神勝利法」為其顯著特點,這是一種弱者自我麻醉的姿態,其實阿Q不只有缺點,他的優點也很明顯,他熱愛生活,就算過得再怎麼恓惶,永遠都有奮鬥的目標,雖然他的行徑和思維都是刁民式的,但是他人格卻是可愛而又可親的。


2.「看」與「被看」

這也是老生常談的話題,魯迅筆下的中國人最喜歡看戲,《彷徨》中的《示眾》這篇小說幾種描寫了中國人的看客心理,其實人人都有看客心理,古今中外,芸芸眾生,誰敢說自己沒有看戲的心理,某種程度上說,電影和戲劇的產生就是為了滿足大眾的「看客」心理,但中國人的「看」是麻木不仁的「看」,國讎家恨在側,依然能心安理得的「看」,這就有點病態了。


3.嘩眾取寵

不過中國的有一些士大夫,總愛無中生有,移花接木的造出故事來,他們不但歌頌昇平,還粉飾黑暗。關於鐵氏二女的撒謊,尚其小焉者耳,大至胡元殺掠,滿清焚屠之際,也還會有人單單捧出什麼烈女絕命,難婦題壁的詩詞來,這個艷傳,那個步韻,比對於華屋丘墟,生民塗炭之慘的大事情還起勁。(魯迅《病後雜談》)

這一點是針對文人的,某些文人在創作時往往避重就輕,嘩眾取寵,就算國破家亡,生靈塗炭,也不影響他們製造噱頭,吸引眼球。


4.永遠不敢直面真相

我們總能記起《記念劉和珍君》那句話:『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為什麼魯迅要這麼寫,因為我們最缺的就是勇士,我們從古至今都無法坦然面對生死,這是魯迅筆下中國人的一個典型特徵。

在《中國小說的歷史的變遷》中魯迅談的很深刻,元微之《會真記》中的結局並不是太團圓,但在元雜劇中關漢卿和王實甫對其的改編卻都是happy ending,為什麼要這麼改編,因為戲劇是要演出來給百姓看的,百姓喜歡看大團圓,所以歷史上不團圓的,小說要把它寫團圓,戲劇要把它演團圓,這樣,百姓才喜聞樂見。

百姓嚮往「大團圓」的傾向,這在《水滸傳》中也有體現,「宋江服毒」是明初加進來的,因為朱元璋一統天下後殺戮功臣,人們功臣都有同情心,為了迎合這種審美趣味,就加上了宋江「服毒成神」的橋段。

我們向來忌諱談生死,將其視為洪水猛獸,所以我們很少論及生死,也就更無法坦然面對,這是一個生死觀的問題,雖然貪生怕死是人的天性,但對死亡的坦然卻能讓生命更加高貴。

我們向來不推崇悲劇,喜歡看才子佳人,喜歡看花好月圓,就算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還是希望活在夢幻中,對所有的殘酷真相採取消極拖延應對的態度,這是魯迅國民性批判中最直指人心的一點。

古希臘悲劇一直都是西方最津津樂道的藝術,也是後世無數西方文藝的源頭和養料,我們卻天生討厭悲劇,總是嚮往歌舞昇平,對悲劇的鑒賞力天生不足,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於國民性。

Aristotle很早就提出悲劇具有「katharsis」的作用,有人翻譯成「陶冶」,有人翻譯成「凈化」,顯然是凈化更接近本質,西方人認為悲劇對人有凈化作用,而我們更喜歡看喜劇,圖了樂子,拒絕思考。


5.英雄主義和YY心理

不知道哪位刻薄的日本人寫過一本書,諷刺我們中國人一個人是龍,一羣人是蟲。魯迅在《中國小說的歷史的變遷》中曾論述過這樣的觀點,對我們至今仍然有強烈的借鑒意義。

《紅樓夢》就算在當時也是紅極一時,對《紅樓夢》的談論、續寫也是熱門話題,當時有《紅樓再夢》、《紅樓重夢》、《紅樓續夢》等等等等的續作,可見《紅樓夢》當時的火熱程度,但《紅樓夢》的反對者也特別多,為什麼這麼近乎無瑕的作品還會有這麼多的反對者呢?難道,他們都不懂藝術嗎?不是的,反對者站的立場就是:「《紅樓夢》結局不完美,沒有大團圓,看起來不爽」,魯迅在論及此時的時候,提出了以下觀點:

『這就因為中國人看小說,不能用賞鑒的態度去欣賞它,卻自己鑽入書中,硬去充一個其中的腳色。』

這可謂一語道破天機,魯迅把我們中國文學缺少的寫作態度指出來,然後把我們中國讀者匱乏的閱讀態度指出來,這兩點都是一針見血,切中癥候的。

包括現在我們網路文學的盛行,基本上都是建立在迎合讀者的路子來進行,各大網站在審稿的時候總會提到一個名詞叫做「代入感」,其實對於真正優秀的文學作品來說,「代入感」並不是必備品質,但是,網路文學永遠需要代入感,因為讀者需要獲得滿足感,需要能夠進入作者建構的那個色彩斑斕的世界,收穫一些他們在現實生活中不曾有的美妙。


以上五點是我對魯迅筆下中國人國民性的一種概括,如果有欠缺不妥之處歡迎指正。

正如我上面說到的,魯迅的深刻性不在於刻薄,而在於他所批判的這些品質,至今還牢牢地紮根於我們的靈魂之中,這是細思極恐的,也是足以引起反思的。

也有很多人批判魯迅,說他小肚雞腸、錙銖必較、尖酸刻薄,但我想說的是,沒有人可以做到讓所有人都滿意,如果他的作品可以引起一羣人的反思,那麼這些作品就是有價值的,這個作者就是值得尊重的。


就是你現在看到的中國人,從前是,現在也是。謝邀!

魯迅曾經寫過一篇《說「面子」》,大概可以從中看過他筆下的中國人是怎樣的。


《說「面子》

「面子」,是我們在談話裏常常聽到的,因為好像一聽就懂,所以細想的人大約不很多。


但近來從外國人的嘴裡,有時也聽到這兩個音,他們似乎在研究。他們以為這一件事情,很不容易懂,然而是中國精神的綱領,只要抓住這個,就像二十四年前的拔住了辮子一樣,全身都跟著走動了。相傳前清時候,洋人到總理衙門去要求利益,一通威嚇,嚇得大官們滿口答應,但臨走時,卻被從邊門送出去。不給他走正門,就是他沒有面子;他既然沒有了面子,自然就是中國有了面子,也就是佔了上風了。這是不是事實,我斷不定,但這故事,「中外人士」中是頗有些人知道的。


因此,我頗疑心他們想專將「面子」給我們。


但「面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不想還好,一想可就覺得胡塗。它像是很有好幾種的,每一種身價,就有一種「面子」,也就是所謂「臉」。這「臉」有一條界線,如果落到這線的下面去了,即失了面子,也叫作「丟臉」。不怕「丟臉」,便是「不要臉」。但倘使做了超出這線以上的事,就「有面子」,或曰「露臉」。而「丟臉」之道,則因人而不同,例如車夫坐在路邊赤膊捉蝨子,並不算什麼,富家姑爺坐在路邊赤膊捉蝨子,才成為「丟臉」。但車夫也並非沒有「臉」,不過這時不算「丟」,要給老婆踢了一腳,就躺倒哭起來,這才成為他的「丟臉」。這一條「丟臉」律,是也適用於上等人的。這樣看來,「丟臉」的機會,似乎上等人比較的多,但也不一定,例如車夫偷一個錢袋,被人發見,是失了面子的,而上等人大撈一批金珠珍玩,卻彷彿也不見得怎樣「丟臉」,況且還有「出洋考察」 [1] ,是改頭換面的良方。


誰都要「面子」,當然也可以說是好事情,但「面子」這東西,卻實在有些怪。九月三十日的《申報》就告訴我們一條新聞:滬西有業木匠大包作頭之羅立鴻,為其母出殯,邀開「貰器店之王樹寶夫婦幫忙,因來賓眾多,所備白衣,不敷分配,其時適有名王道才,綽號三喜子,亦到來送殯,爭穿白衣不遂,以為有失體面,心中懷恨,……邀集徒黨數十人,各執鐵棍,據說尚有持手槍者多人,將王樹寶家人亂打,一時雙方有劇烈之戰爭,頭破血流,多人受有重傷。……」白衣是親族有服者所穿的,現在必須「爭穿」而又「不遂」,足見並非親族,但竟以為「有失體面」,演成這樣的大戰了。這時候,好像只要和普通有些不同便是「有面子」,而自己成了什麼,卻可以完全不管。這類脾氣,是「紳商」也不免發露的:袁世凱將要稱帝的時候,有人以列名於勸進表中為「有面子」;有一國從青島撤兵的時候,有人以列名於萬民傘上為「有面子」。


所以,要「面子」也可以說並不一定是好事情——但我並非說,人應該「不要臉」。現在說話難,如果主張「非孝」,就有人會說你在煽動打父母,主張男女平等,就有人會說你在提倡亂交——這聲明是萬不可少的。


況且,「要面子」和「不要臉」實在也可以有很難分辨的時候。不是有一個笑話麼?一個紳士有錢有勢,我假定他叫四大人罷,人們都以能夠和他扳談為榮。有一個專愛誇耀的小癟三,一天高興的告訴別人道:「四大人和我講過話了!」人問他「說什麼呢?」答道:「我站在他門口,四大人出來了,對我說:滾開去!」當然,這是笑話,是形容這人的「不要臉」,但在他本人,是以為「有面子」的,如此的人一多,也就真成為「有面子」了。別的許多人,不是四大人連「滾開去」也不對他說麼?


在上海,「喫外國火腿」 [2] 雖然還不是「有面子」,卻也不算怎麼「丟臉」了,然而比起被一個本國的下等人所踢來,又彷彿近於「有面子」。



感謝信任。我對魯迅先生的瞭解並不算多,我就來淺談一下我印象中的魯迅先生筆下的中國人吧。我覺得用先生的一句話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有的中國人仗義,而更多的中國人已經麻木到了欣賞起侵略者屠殺自己的同胞的場景,還拍手叫好,這樣麻木不仁,冷漠無情,朽木一般的,不配為人,更不配稱為中國人。


愚昧無知,被剝削,壓榨他人,為世俗所變吧


中國的人性喜歡調和折中!


推薦閱讀: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