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一直少言寡語,我對他的軍旅生涯不甚了解,只知道他年輕時在廣西那邊行過軍。作為老兵,爺爺的身體一向非常硬朗,記得我小學時候,帶我和堂妹去操場玩,那單雙杠玩得相當溜,現在想來,那時候爺爺已經60+了。軍旅生涯也帶給了爺爺獨立的個性和作風,八十多歲了,還是自己洗澡洗衣服,甚至坐飛機高鐵也不要家人陪同。晚年的爺爺就像一隻候鳥,春秋季廣東和山西之間往返,哪裡宜居去哪裡。

這些年爺爺年歲大了,又是不愛說話的性格,奶奶在十多年前去世後,人就變得越來越孤僻、古怪、多疑、忘事,明顯的阿爾茲海莫癥狀。因怕出現走失,叔叔們特意給他買了定位手環。然而,意外還是不期而遇。

那是在今年小年前後,爺爺在小叔家過冬,姑姑在新加坡出差,我和老婆去泰國度假。到泰國的第二天早上,就看到了表妹發的尋爺爺的朋友圈,說是爺爺一夜未歸。當時我們有點著急,但也沒有太當回事,覺得一晚上不至於有啥大事,後來姑姑說,她也是這麼感覺的。所以,我們都沒有立即趕去廣東,進行拉網式搜索,只有兩位叔叔在竭力尋找。

那時候,爺爺的手機關機了,定位手錶也已經沒電,最後的定位在離家不遠的荒山上,查手機信號,也是在山頭的幾個基站之間跳動,調沿路的監控,發現一路都貼著山邊避開人走,最後走進了山腳的一片墳區,沒有返回。這些線索說著簡單,但調取並不容易,知道信息已經是在兩天後了。另有一個線索是,叔叔在爺爺失蹤後不斷地給他打電話,第二天早上短暫地播通過,爺爺非常冷靜,說自己在路邊,讓我們不用擔心,他一會兒就回家,然後電話就徹底沒電,斷掉了。

叔叔們報了警,但警察能做的其實非常有限,並沒有警力也沒有經驗進行拉網式搜山。他們做的,主要是給了我們看監控的許可權,並且把爺爺的人臉信息錄入天網系統,一旦爺爺露臉,就會被自動識別。真正幫了大忙,這裡要特別感謝的是公益組織——藍天救援隊,大過年的幫我們搜山不說,還不接受任何饋贈。在除夕夜,我和老婆沒有按照原計劃回山西,而是轉機飛來廣東,親自參與了搜索。

幾天搜索下來,除了發現少量隨身物品,並沒有得到更多線索。後來,張貼尋人啟事的另一路人馬,在山另一側的村莊問到小孩說,見過爺爺從山上下來。得知爺爺已經出山,後來幾天又下雨,我們就暫停了搜索,藍天救援隊也回家過年了。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放棄尋找爺爺,但再沒有得到更多的線索。

復盤整個事件:

1、雖然我們對爺爺一直盡心照顧,但溝通還是很欠缺。其實爺爺性格雖然孤僻,但你真和他聊起來,還是很願意傾訴的,道不完的話來回來去跟你講。

2、手錶手機應該每日監督充電,人走失以後應該立刻全家撲上去找。

3、搜山真不是個易事,特別是華南那邊的荒山,沒人走的地方全是蕨類、灌木,基本沒法強闖。而且因為沒有裸土,也很難看到腳印。看著山不大,真搜起來,才發覺自己的渺小。無人機我們試著用過,但還是同樣的問題,灌木太密,看不透,穿不過。

4、聽藍天救援隊講的,挺邪門,說很多老兵,尤其是爺爺這樣在兩廣地區行過軍的,上了歲數以後就喜歡往山裡面跑,有的被找出來了,有的沒有。也許是想體驗自己年輕時候的感覺吧。

5、按照救援隊的說法,爺爺至少沒有在我們搜索過的區域遇到不測,細緻的打草驚蛇試的搜山,只是為了不錯過腳印、隨身物品一類的線索,真要是出了事,十幾米甚至幾十米外就能知道。

6、希望爺爺此時此刻,正在某處街邊流浪,鬍子留著老長,哪天玩膩了就自己找回家來,或者被天眼系統識別。再或者,被外星人抓走了也好吧~


尋找當時出門換自行車鎖失蹤的兒子李飛

姓名:李飛

性別:男

出生日期:1988年01月19日(陽曆)

失蹤時身高:150CM

失蹤時間:2000年09月10日(陽曆)

失蹤人所在省:河南省

失蹤地點:河南省焦作市解放區勞動街

失蹤者特徵描述:兩個頭旋,一隻手是斷掌紋(記不清左手還是右手),屁股上方有3CM左右的青色胎記。

是否報案:是,2000年09月11日在河南省焦作市公安局刑警隊報案。

是否採集DNA:是,2001年在河南省焦作市公安局刑警隊雙親采血,入庫情況待查。

其他資料:

1、失蹤經過:2000年09月10日下午四點半左右李飛和家裡人要了30元錢,在河南省焦作市解放區勞動街換自行車鎖,鎖換好後把自行車放家裡出去玩了,到五點過吃飯時也沒有回家,家屬組織親屬在周邊尋找也沒有任何消息,李飛失蹤時母親在河南省焦作市公安幹校封閉式訓練,直到夜裡12點家屬到公安幹校找母親,問孩子有沒有來找她時才知道孩子失蹤了。李飛就讀於河南省焦作市實驗中學初一4班。

2、家庭成員:父親李立虎,母親何樹軍,奶奶韓秀英。父親在河南省焦作市海關工作,母親在河南省焦作市公安機關工作。

3、失蹤時穿著:李飛失蹤當天身穿黃色短袖,牛仔短褲,雙星牌球鞋。

4、口音:河南省焦作市地方口音

5、失蹤孩子的血型或父母血型或兄弟姐妹的血型:母親O型血。

6、家庭居住地的地理環境:家住河南省焦作市解放區勞動街榮華巷,屬於市中心周邊是巷道和馬路。

7、喜好及活動範圍:李飛喜歡玩電腦。

如有知情者請聯繫電話18503900558

李飛媽媽抖音號954708910

李飛,請你快回來,你的媽媽很想你,很想你

11月21日追更

這兩天又在李飛媽媽那裡了解了一些新的信息,這個孩子不是被拐走的,是被人弄走的,並且嫌疑人還留了一封信,但是比較詫異的是在之前的二十年里一直沒有人告知李飛媽媽有這封信的事,這個消息是在一次打拐督辦的直播里被一位警官透漏出來的,網友看到後告知李飛媽媽後她才得知嫌疑人還留了信,李飛媽媽幾次向上反應要求了解那封信的內容均未果。

11月23日更

出現了一個和李飛很像的人,年齡特徵口音都對得上,長相也很相似,現在河南,而且據他朋友說十年了沒聽說過他有家人,過年過節也不回家的,李飛媽媽已經去接觸了,希望這是她尋親的最後一站。

11月24日更

那個人不是李飛。

關於那封信的事,評論里有知友提到當時李飛失蹤後有人寫信敲詐,後嫌疑人被抓了證明寫信的人並沒有見過李飛,只是想藉機敲詐點錢財,但是現在不知道評論里提到的那封信跟打拐直播里提到的那封信是不是同一封,打拐直播里那位女督察明確提到李飛案不是簡單的拐賣案,嫌疑人留了字條的,所以是按綁架案來辦的,李飛媽媽對這件事的回應在她抖音11月13號那條視頻里,抖音號在上文里有發,有想了解的知友可以去看看。

非常感謝大家的關注,如果能幫忙擴散下信息更好,謝謝!


在我不到一歲時,母親突然失蹤,父親苦尋了 40 年,人沒找到。如今,母親卻突然天降,我萬語千言如鯁在喉。

2017 年 8 月 16 日下午,正在外地室內裝修工地幹活的我,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你好,請問你是張志偉嗎?」


由於電話來自父親打工的城市,原以為是父親出什麼事了,然而電話里的內容,如晴天霹靂,讓我半天沒緩過神來。


對方說,我消失 40 年的母親馮蓮英找到了。


聯繫我的是一名李姓律師,在核實完雙方信息後,李律師提出和我見一面,說有些事不方便電話里講。


我叫張志偉,1976 年出生在西南地區的偏遠山村,父母都是普通農民,上有兩個姐姐,我是家中老幺。


1977 年春節,在我不到一歲時,母親突然失蹤,父親苦尋了 40 年,人沒找到。如今,母親卻突然天降,著實讓人始料不及。


放下電話,我趕緊給遠在深圳的二姐張利紅說了這事。


電話里,二姐沉默許久才問:「這事兒,大姐和爸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先去了解清楚再說,你要不要回來?」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我身體不好,回來一趟挺費勁,再說這事真假難料,你先去打探清楚再給我回話。」二姐的拒絕是意料之中的事。

二姐比我大 5 歲,17 歲就輟學跟人外出打工,很少回來;20 歲時,二姐挺著大肚子和一個大她 10 歲的男人回來登記結婚,男人是鄰村一個死了老婆的鰥夫,和前妻已有一個兒子,家裡窮得叮噹響。誰都知道二姐這樣嫁過去,明擺著是要吃大虧的。


父親為此和二姐大吵一架,「如果要嫁,你就永遠別回這個家。」


不知是賭氣還是對這個家積怨太深,二姐說了一句讓父親至今都無法釋懷的話:「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如果不是你無能,媽至於失蹤嗎?你問問老大老三,誰稀罕這個家?」


父親瞪大雙眼,用粗糙的大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隨後雙手狠狠扯了扯衣服, 轉身離開時,有些頹然地說道:「利紅,爸是怕你吃虧啊!」


果不其然,二姐的婚後生活異常艱難拮据。


次年,二姐生了個女兒,一家四口一直在外地打工。很多消息都是別人傳回來的,這個二姐夫不但沒本事,還不願踏實幹活,總想掙快錢,遇事不順就酗酒,聽說還動手打了二姐。


性格倔強要強的二姐基本不跟家裡聯繫,更別說回來了,她知道村裡說什麼的都有,等著看她笑話的人更多。


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二姐回來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清。


放下二姐電話,我趕緊撥通父親的電話:「爸,我明天來您那邊辦點事,等事情忙完了順便過來看看您。」


簡單寒暄了幾句,就趕緊掛斷電話,生怕父親聽出異樣。我知道在弄清真相前,絕對不能刺激父親和大姐。

02


關於母親失蹤這事,還得從 40 年前說起。


1977 年春節前夕,26 歲的母親去鎮上趕集置辦年貨,這一去便再無音訊,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消失了。


父親瘋了似的八方尋找母親下落,連村裡村外的山澗懸崖都尋了個遍,依然蹤跡全無,最後不得不報警。雖然有了警方的幫助,但還是沒有母親的消息。那一年,大姐 8 歲,二姐 6 歲,我不到 1 歲。


母親消失後,家裡亂做一團,沒人管我們吃喝拉撒,爺爺奶奶走得早,父親又是家中獨子。開始那倆月,父親沒日沒夜地外出尋找,很少在家,都是親戚鄰居過來搭手幫忙照顧我們。


漸漸的,村裡各種傳言四起,說母親是掉河裡沖走了;被壞人擄走了;讓鬼怪吃了;跟人跑了……說什麼的都有,總之母親的失蹤,成了村裡的傳說和茶餘飯後的談資。


加上父親不善人情世故,情緒也特別敏感,別人來家裡幫忙時,總免不了勸說幾句寬慰的話,真心假意都有,父親聽著彆扭,不好說什麼就拿臉色抗議,慢慢的大家來的次數就少了,只偶爾關心下找人進度。


母親失蹤後,父親外出尋找母親期間,大姐張利華扛起了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背著我讀了一個學期的書後,就輟學在家專心照顧我和二姐,養豬、放牛、種地,大姐學著大人一樣一樣地做。


對於那些傳言,我們最不能接受的是「母親跟人跑了」的說法,總覺得那不是事實,母親也不該被人那樣褻瀆。


性格剛烈的二姐經常因此和人吵架,甚至動手打架,性情溫和懦弱的大姐則選擇息事寧人偷偷抹眼淚,拚命幹活來維持家中生計。

兩年後,父親減少了外出尋找母親的次數,開始在家幫著大姐干農活和照顧我們,這樣看似平靜地過了幾年。

03


誰都以為父親會慢慢放下,淡忘這事,或者再找一個女人過日子,哪知家裡又突發了變故。


大姐 16 歲時,因過大的生活壓力和長期的隱忍憋屈,出現了嚴重的精神異常,經常自言自語對著空氣與消失的母親說話聊天。由於未得到及時醫治,加上周遭環境的反覆刺激,最後,大姐竟然瘋了。


大姐病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一樣是幹活的好手,不吵不鬧。5 年後,大姐嫁給同村一個同情她遭遇的男人,那個男人對大姐還算呵護有加,他高中畢業後跟人學了兩年廚,現在在城裡當廚師。


大姐出事後,父親徹底崩潰了,他把所有的怨恨都歸結到母親失蹤這事上。找到母親要一個答案,成了支撐父親活下去的動力。


那時二姐特別害怕步大姐後塵,總想快點長大,逃離這個名存實亡的家,所以才會慌不擇路地草草結婚。在二姐心裡,家裡所有的不幸都因母親失蹤所致,對於母親,二姐更多的是怨恨。


母親失蹤時,可能我年紀太小,對母親的需求沒有其他人那麼大,加上大姐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我算是家裡正常成長的人,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就跟人出來學干裝修了。


大姐結婚後,父親又隨著打工潮輾轉北上廣,一邊打工一邊拿著母親的照片到處打探消息。

04

10 年後,母親依然了無音訊,50 多歲的父親因常年在工地幹活,身體大不如前,選擇回到省內的三線城市,找了個幫人看門的活,一干就是 14 年。


外人只知道父親是有兒有女的單身老頭,不知道父親心裡藏著一個秘密,雖然沒到處聲張,可我知道對父親來說,除了尋找母親的方式變了,別的都沒變。


只是父親怎麼也不會想到,失蹤多年的母親,竟然和他在同一個城市生活了 14 年,卻始終未能遇見。


見李律師前,我在心裡準備了無數個疑問,打算在見到母親那一刻一股腦問出來。為命運多舛的大姐,為遠走他鄉的二姐,為一生漂泊的父親問一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一聲不吭地拋棄我們?萬語千言如鯁在喉。


然而,我見到的卻是一具冰冷的遺體,一切期望瞬間化為烏有。


李律師說這事源於一起交通事故,一周前的一個雨夜,一輛汽車因剎車失控將母親當場撞死,他說死者老伴趙建平是通過熟人找到自己,希望能幫忙多爭取一些賠償金。


李律師在核實相關資料時才發現,死者身份證信息與戶籍信息不符,身份證是張鳳芹,而戶籍信息顯示是馮蓮英。


本著對死者負責的態度,李律師多方篩查核實後,發現幾百公里外確實有一個與死者年貌相似,名字也叫馮蓮英的女人,但此人在 1977 年就被列入當地失蹤人口檔案庫,至今下落不明。


等見到趙建平老人,李律師讓他出示結婚證明,幫助爭取賠償金繼承權時,老人支支吾吾地搪塞,一會說找不到了,一會又說丟了。


在被告知如果不是合法夫妻,就不能以死者合法繼承人的身份來打這場官司,更不可能繼承這筆賠償金。趙建平才承認,他們確實沒登記結婚,只因當初彼此合得來,嫌辦手續麻煩,就這麼在一起過了幾十年,也沒要孩子,更不圖什麼,只是相互有個照應。

05


聽到這裡,我如遭雷劈。


在走訪調查時,所有認識趙建平老倆口的鄰居,對他們的印象也都很好,雖然不富裕,但還算和睦。但讓李律師吃驚的是,趙建平說錢他可以不要,但這個官司無論如何必須打,而且要儘可能地多爭取賠償金。


為了找到合法繼承人順利起訴肇事者,趙建平道出了真相。


趙建平說自己不是死者唯一的男人,之所以這麼多年沒有登記結婚,是因為張鳳芹在老家還有一個合法丈夫和三個孩子。


至於張鳳芹當初為什麼離開原來的家庭,而選擇和他在一起生活,趙建平始終避而不答,只讓李律師一定設法找到她的三個子女,將賠償款分給孩子們,他一分不要。


聽到這個消息,比當初母親突然失蹤更難讓人接受。


尤其是父親,他苦苦尋找的這 40 年,是因為他相信母親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他堅信母親不會拋棄我們,就是這份篤定的信任和堅持,才讓他一直沒放棄尋找母親。


而趙建平的存在,打破了之前我們對母親的所有幻想。


唯一欣慰的是,母親這些年過得還算不錯,雖不富裕,但身邊有人疼也有人照顧。雖然因為一場突發車禍意外去世,但母親活著的時候,至少過得比我們每一個擔心她的親人都要好。


雖然誰都不願承認母親當年拋棄我們的事實,現實卻給我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在電話里給二姐說完這邊的情況後,二姐哭了,第一次見她哭得這麼傷心:「這麼多年過去,我始終覺得她沒死,如果她真還活著,就是想當面問問,為什麼要拋棄我們,既然這麼嫌棄,為什麼又要生我們……」


二姐說,寧願母親當年就不在了。

06


晚上,我買了一瓶酒和幾個冷盤來到父親的住處,東拉西扯的聊了些家裡過去的事,父親突然放下碗筷問我:「三娃,你是不是遇到難事了,給爸說說。」


「爸,我確實有事給您說,就是擔心您受不了。」


「是你大姐、二姐,還是你的事?」


「都不是。」


「哦,那就沒事了。」


我知道父親年紀越大,越覺得虧欠我們姐弟仨,他最怕我們有不好的事發生。尤其是大姐,父親躲在城裡不回去,就怕大姐天天看到自己,老想起母親失蹤這事,這樣會讓她被反覆刺激而加重病情。


見我沉默許久沒說話,父親像突然感應到什麼,猛喝一口酒,放下杯子說:「說吧,是不是你母親有消息了?」


等我把知道的事情撿重點說給父親後,父親悶在那裡什麼也沒說,我們爺倆就這麼相對無言地坐著。


過了好一陣,父親才問:「他對你媽好嗎?」


「聽說還可以。」


聽完,父親老淚縱橫,「你媽活著沒受罪就好,這些年,我幾乎天天做噩夢,老夢見你媽遭罪,遭各種罪,電視演的、新聞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死法,你媽在夢裡都輪流給我來一遍。這幾十年我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也怕睡覺,一閉眼就看見你媽受罪……」


我還是第一次聽父親這樣敞開談母親,像是釋懷又像是解脫。


原來,我們和父親的夢是一樣的,都說親人的擔心是一種詛咒,我們想像不出母親失蹤後的現狀,胡思亂想也就成了我們的本能反應。


因為母親的失蹤,我們都害怕夜晚,害怕做夢。我們家好多年不曾提起母親,看似已經淡忘,其實是各自掩藏的方式不同。


最後,父親問我:「通知大姐二姐沒?」


「給二姐說了,她家裡有事來不了,沒告訴大姐,但給大姐夫說了,姐夫說這事別讓大姐知道,他要在家照顧大姐,就不來了,讓我處理完知會他一聲就行。」


「這樣也好,你大姐不能再受刺激了,二姐就隨她吧。」

07


在李律師的陪同下,我和父親來到母親生前生活的地方,也見到了趙建平。


兩居室的步行老房子,屋裡陳設雖普通但還算整潔,年近七十的趙建平,個頭比父親高出小半個,有點駝背,見到我們有些拘謹,尤其是見到父親,誰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律師直奔主題,在介紹完雙方情況後,將母親的案情做了詳細的介紹,以及接下來需要面對的問題,希望我們雙方都放下顧慮,消除成見,有什麼問題可以當面問清楚,一起協助完成母親的案子。


我知道父親的心結是什麼,也知道他開不了口提這個問。


於是,我搶先問道:「趙叔,您知道當年我母親到底怎麼了?」


對方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地嘆了口氣,然後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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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但是我長大了才知道,也就是前幾年才知道這個事。

是我媽喝醉了,告訴的我,關於我爸家裡的秘密。(嗯,我父母離異多年了。)

我爺爺有個親弟弟,也就是我小爺爺,他有個幺女,也就是我最小的堂姑。

我小時候見過她,就是90年左右的時候。

因為她是我小爺爺的女兒,她每次回來,都給隔壁(我小爺爺的兒子家,也就是她親弟弟,親侄兒)帶禮物。

(隔壁的原因是,周圍都是我家親戚,一個姓,都是祖產。)

每次都帶的很稀奇,玩具啊糖果,都是我沒見過的。

給我也帶,但是玩具沒她親侄兒那麼好。

所以我對這件事很深,畢竟當時稀奇的東西都放在衣櫃里,鎖住。

可就此之後,我就失去了對她的記憶。

前幾年我媽喝醉了,她跟我說了我這個堂姑的去向。

90年代後期,就死了。

她開始也不知道,是我爸喝醉了,她問出來的。(我好奇心隨她)

大約在96年的時候,我爸的堂弟(我堂姑的親哥)來找我爸。

跟他說了幾句話,然後我爸立馬就和我堂叔走了。

我媽問了很久,我爸一直說我婆婆家出事了。

我媽這個人好奇心跟我一樣,趁我爸喝醉了再問。

我爸就說出來了,這是家族的恥辱。

我堂姑....在成都做三陪小姐,被殺了,只有身份證和遺體。

成都警方聯繫到老家,然後才有了我爸和堂叔去成都的事。

這事兒,很多人不知道!

因為,他們把骨灰都投河了。

而且還說了,這是家族恥辱,誰也不能提。

(我家很傳統,我的父母管爺爺奶奶叫爹娘,我堂哥的兒子管我叫幺爹....)

家族恥辱不止這一件,我就知道還有一件。

我家祖上做的黃金生意,我太爺爺把祖傳的金麒麟給了我小爺爺。

我小爺爺給了他小兒子,80年代去成都賣,被他媽沒收了。

還差點坐牢,畢竟一斤多重。

變賣祖產,活該。

.....

很久沒和老家親戚聯繫了,不過我小爺爺的後人過得真的不好。


親身經歷,我發小的媽媽。

大概我六歲左右。

早晨在家,大約九點左右。發小的媽媽來我家,穿著一雙拖鞋,說下午要去附近的鎮上買東西,和我媽借自行車。我媽說現在車胎氣不多了,給她充好氣,下午她直接過來騎就行。

下午快三點的時候,發小的奶奶領著一直哭的發小。我媽問怎麼了,她奶奶特別生氣的說:媽都沒了還不哭嘛?

當時周圍很多人,大家都很震驚,一個結論,發小媽媽離家出走了!但是在此之前,她家也沒什麼矛盾,並沒有吵架。

後來,我媽她們一起關係好的幾個阿姨表示那天早晨,發小的媽媽都去她們家了。都是同一個理由,借不同的東西或者邀請下午一起做伴。大家認為,可能發小的媽媽是已經預謀好要走的,所以特意在臨走前去看看平時關係好的幾個朋友。她走沒帶一分錢,也沒有拿一件衣服,穿的都是拖鞋。

距今二十多年過去了,無論是發小媽媽的父母去世,還是發小結婚,再沒見過她媽媽。家裡人找了很多年,後來也放棄了,那個年代的農村,女人離家出走也不會報警,所以並沒有什麼線索。發小的姥姥,臨死前每天哭,說她閨女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當年和發小媽媽關係很好的一些阿姨,有的也做了奶奶。現在坐在一起,大家還是會提起發小的媽媽。即使是被拐騙到南方大山裡,二十多年生兒育女孩子也大了把,應該能回來啊?她智力也沒有問題。

那些阿姨們時常感嘆,可能她真的是出了什麼意外。

但是誰知道呢,畢竟二十多年了,人們到現在也不知道她怎麼走的,和誰一起,去了什麼方向。

活生生一個人,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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