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的曲子世間無人能聽得懂了,這琴還要他何用,或者你可以自己摔摔試試


你孤身行走於世間,孑然一身。你很早就明白人生不過一期一會的事,你很早就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不願意也不屑於低眉入世,你覺得無一人與你相投,你覺得你覺得熱鬧皆不是你的,所以你喜靜,所以你喜散不喜聚。你熬過許多年的光陰,你有一雙清澈見底的水眸,見慣了秋月春風,看倦了燈火昇平,紅塵相斥。你或許頗有才氣而無人接近,你或許落得個清高自傲的聲名,在他們眼中,你總是與他們不同的。你也樂得孤芳自賞。當然其中多少心酸苦楚,無人可述,無人知會。於是你踽踽獨行至山林間,你想要無人打擾,縱然你從來無人為伴。你聆得山泉泠泠,窺得孤鶴棲松,你想你的決定是對的。你飲山月,織山川,想留下點什麼叫後人樂道。你開始織你的山川,偏偏又遇見了這樣一個人。他從你的眼中你的山川中讀懂了你的過去,他知道你平生微志,他懂得你的傲世而立。你們以心相交,心心相知。你想要說的,你想要做的,皆不必說出口,你知道,他明白的。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異乎公族,你如是想。你忘卻了一路行來的白雪皚皚,眼見的是樹間抽出的新綠,太行山下停下馬蹄,黃河水中揉入春風,心緒如柳絮繾綣,只欲將一生溫柔悉數奉上。你的話漸漸多了,開始一天天開朗起來,你終於明白了從前見過的女孩兒的綿綿情意,你終於是一個女嬌娥了。後來,他離去了,你當然沒有啟脣挽留,你知道,若非不得已,他又如何捨得下你?你高高束起髮髻,執筆細細描了春山,薄薄施了粉黛,又抿了朱脣,你去送他,不捨而決絕。你目送他遠去,馬匹走得很慢。你細細端詳你已織就的那副水墨山河,蔥指一寸寸撫過,腦海當中又浮現出他的溫聲笑語。你笑了,何須留與世人?他們必然是不懂的。於是你拿來剪子,向它剪去。

士為知己者死,曲高和寡,尤其古時高風亮節文人雅士,如今才高八斗的藝術家,他們大都與常人不同,不被常人所理解,倍感孤獨。伯牙善鼓琴,鍾子期善聽,伯牙所念,鍾子期必得之。逢一知己,已是多少人求而不得。但正是這樣的「曾經擁有」,叫人更為扼腕惋惜,正如那一句名言「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見過光明」,如元白「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亦叫人感傷。當知交故去,再無人聽得明白琴音,為何而奏?

我覺得情感大都有相通之處。

相對於好理解的是風月情事。女為悅己者容容,哪一個女孩兒不是想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門見她的情郎?「如果能在夏天的傍晚時,急匆匆扒掉一碗飯後換上漂亮的連衣裙,隨後去見一個喜歡的人。和他一起走在安靜的巷子裏,或是熱鬧的夜市裡,那時候一定連晚風都是無比溫柔的。」而當斯人遠去,因為曾經擁有,因為見過滄海水巫山雲,那裡管的了甚麼春風十里珠簾後?從此再無人可入含情目,能進方寸心,又為誰而容?故有李易安「日晚倦梳頭」。

大抵是這一生,一次便足夠了。

以上。


這是一種放下。伯牙在成連先生的指引下,已完成了獨樂→眾樂→知音子期互許的過程,子期死後,已無人能深諳伯牙的琴音意境。伯牙惋惜之餘也到了放下琴的階段了,故而斷琴絕彈。並非常人理解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心理。


無奈,悲傷,心碎,生無可戀。此後人生定會有幾百次回眸,數千次駐足,無數次的冥想。


致澄紫蘭:喻伯牙和樵夫鍾子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一種特殊關係。當喻伯牙失去了唯一的【知音】後,認為世上再無【知音】傷心欲絕,故而摔琴。汾淮居士致


一看到標題,就想到了黃磊,和他的摯友知音陳志遠…

《我想我是海》《年華似水》《邊走邊唱》…黃磊

《再回首》《一場遊戲一場夢》《感恩的心》…陳志遠

「那天可能太累了,我聽哭了,我也沒想到那天之後我們會成為十年生死之交。」

他們剛結識的時候,黃磊這麼說…

黃磊的每一部戲,陳志遠都是作曲。黃磊也成為了陳志遠太太咪咪姐唯一允許的「外遇」…

後來陳志遠不幸病逝,黃磊在病牀前陪他度過了最後的時光,離開的那一刻,黃磊說:

「以前我所有唱片編曲都是他弄的。高山流水覓知音,他死了我就不唱了。」

高山流水覓知音,

子期不在,伯牙碎琴…


我也明白了,這樣的體驗一輩子一次也就夠了,可遇而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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