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鬱鬱而終,宗澤含憤而逝,莫須有千古奇冤。


首先,宗澤是文官,宋哲宗元祐六年進士。把他算進武將階層是什麼鬼?

其次,狄青最後是加使相外放陳州,在宋代政治傳統中這屬於對宰執大臣的善罷,即雖然你沒有過錯,但皇帝看你不順眼或者想提拔年輕人,所以請你把位子挪一挪。狄青的前任樞密使高若訥就是仁宗為了給狄青騰位子善罷的,這又有什麼好千古奇冤的?仁宗朝宰執大臣如走馬燈,呂夷簡這種對仁宗有大恩的元老重臣都善罷過,文官善罷得,難道武將不行?何況比狄青早幾年就有另一員武將王德用這種被善罷又復出,兩次執掌樞密院的例子。論委屈王德用比狄青委屈多了,他被罷免的理由居然是「面類太祖」,長得像趙匡胤(暗搓搓地罵趙匡胤是反賊)。


既然有人拿狄青當例子,我覺得是個很好的嘗試。岳飛的事已經扯得不能再扯了,反正你知道岳飛是被害死的、宋高宗、秦檜在那個時候都想讓他死就行了。至於冤不冤案的問題,記住,政治無冤案。是不是冤案得看政治局勢需要,尤其是皇帝個人需要。宋高宗需要岳飛死,同樣也不會允許秦檜一家獨大。只不過他對秦檜有點失控……宋孝宗以後的三朝帝王幸虧沒讓朱熹當首輔,不然南宋絕對比明末那三個割據政權都短命……

狄青發跡是在西北,他應該同時經歷/見證了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是怎麼打出來的,這三戰被呂夷簡呼為「一戰不如一戰」,事實還很是這樣。三川口之戰,怎麼說劉平、石元孫沒有太出格的舉動,也有郭遵那樣的熱血英雄。好水川之敗(韓琦:我不背鍋!!!)幾乎都把鍋扣在了任福的輕敵冒進上,然而任福並沒有怎麼冒進。大戰爆發前他就屠了白豹城小試牛刀,而且韓琦一路上早就給他安排好了補給之類的,不存在什麼後勤跟不上的問題。等到中了埋伏也不能說任福沒有血戰,西夏的鐵鷂子渾身披著冷鍛甲刀槍不入,人被鐵鏈綁在馬上,就算死了也能繼續挺著長槍衝鋒,和這支部隊硬碰硬,你在搞笑嗎?

想了解這段歷史的,可以去Y酷沖個會員看央視拍的紀錄片《神秘的西夏》,雖然對它對宋夏戰爭的立場判斷完全不敢苟同,但是細節講解得不錯:

狄青在西北的經歷,按照《宋史》來看根本不算多,一句話就能概括。這一方面可能需要《續資治通鑒》來補充,但是千萬注意這兩本史料的衝突,有時候看得頭都大了。但是陝西的幾個大人物同時對他關照有加,迫使你不得不重新了解這一員虎將。

當時陝西的局勢大概是這樣:陝西經略安撫使(總司令)夏竦,兩個副手:韓琦、范仲淹。後來又加上個龐籍,也正是他,這位在演義小說中和楊家將、狄青為敵的龐太師,正是狄青的上司。

狄青在西北的第一場功勞:守衛保安軍。【夏人寇保安軍,鄜延鈐轄盧守勤等擊走之……賞保安軍守御之功,以盧守勤為左騏驥使,都巡檢司指使、散直西河狄青為右班殿直青功最多,故超四資授官。

右班殿直就是個非常小的武階官,嫌煩就直接跳過下面的,如果不嫌煩的話可以看一下這個:

武臣三班借職至節度使敘遷之制:三班借職以下,亦有磨勘轉官法,緣未受真命,今不具錄。

  • 三班借職〈(轉三班奉職。)〉三班奉職〈(轉左班殿直。)〉
  • 右班殿直〈(轉左班殿直。)〉左班殿直〈(轉右侍禁)〉右侍禁〈(轉右侍禁。)〉左侍禁〈(轉西頭供奉官。)〉
  • 西頭供奉官〈(轉東頭供奉官。)〉東頭供奉官〈(轉內殿崇班。)〉內殿崇班〈(轉內殿承製。)〉
  • 內殿承製〈(制轉供備庫使,有戰功轉禮賓副使,特旨東西染院、西京作坊)〉副使,有戰功,並謂曾經〈(轉官酬獎。)〉供備庫使〈(轉西京左藏庫副使,有戰功轉如京副使。)〉
  • 禮賓副使〈(轉崇儀副使,有戰功轉洛苑副使。)〉西染院副使〈(轉如京副使,有戰功轉內園副使。)〉東染院副使〈(轉洛苑副使,有戰功轉文思副使。)〉
  • 西染院使〈(轉如京使,有戰功轉內園使。)〉東染院使〈(轉洛苑使,有戰功轉文思使。)〉西京作坊使〈(轉文思使,有戰功轉庄宅使。)〉西京左藏庫使〈(轉文思使,有戰功轉西庄宅使。)〉
  • 崇儀使〈(轉六宅使,有戰功轉西作坊使。)〉如京使〈(轉庄宅使,有戰功轉東作坊使。)〉洛苑使〈(轉西作坊使,有戰功轉左藏庫使。)〉內園使〈(轉東作坊使,有戰功轉內藏庫使。)〉
  • 文思轉〈(轉左藏庫使,有戰功轉右騏驥使。)〉六宅使〈(轉內藏庫使,有戰功轉左騏驥使。)〉庄宅使〈(轉右騏驥使,有戰功轉宮苑使。)〉西作坊使〈(轉左騏驥使,有戰功轉宮苑使。)〉
  • 東作坊使〈(轉宮苑使。)〉左藏、內藏、左右騏驥、宮苑使〈(並轉皇城使。)〉
  • 皇城使〈(轉遙郡刺史。凡已上使、副,除皇城系東班,余並西班。其東班翰林以下十九司使、副,雖有見在官及遷轉法,並授伎術官。)〉遙郡刺史〈(轉遙郡團練使,特旨轉正刺史。)〉
  • 遙郡團練使〈(轉遙郡防禦使,特旨轉正團練使。)〉刺史〈(轉團練使。)〉團練使,遙郡防禦使〈(轉防禦使。)〉防禦使〈(轉觀察使。)〉
  • 觀察使〈(轉節度觀察留後。)〉節度觀察留後〈(轉節度使。)〉節度使武臣自通事舍人轉橫班例
  • 通事舍人〈(轉西上閤門副使。其東上閤門副使,非特恩不遷。)〉東、西上閤門副使〈(轉引進副使。)〉引進副使〈(轉客省副使。)〉客省副使〈(轉西上閤門使。)〉
  • 西上閤門使〈(轉東上閤門使。)〉東上閤門使〈(轉四方館使。)〉四方館使〈(轉引進使。)〉引進使〈(轉客省使。)〉

客省使:右內客省使至閤門使謂之橫班,皇城使以下二十名謂之東班,洛苑使以下二十名謂之西班,初猶有正官充者,其後但以檢校官為之,或領觀察使、防禦使、團練使、刺史。

「基建狂魔「范夫子:讀書去!

狄青第二次在西北出場就是直接面對他的第一大恩人范仲淹了。也難怪,陝西四路中,鄜延路是李元昊進兵的第一站,先進入土門,結果在保安軍、承平砦先後吃虧以後,李元昊拿下了金明砦,然後直取延州。延州知州范雍年近七旬,忙著李元昊談判,又急著調劉平、石元孫來救。

劉、石兩個人先去保安軍,再去土門,在土門繞了一圈後發現沒遇到李元昊,再回到保安軍,又出發去救延州。這支軍隊還沒打仗就被范雍整整耍了一圈,結果進兵延州的時候就在三川口被吞了。出了這麼大事,范雍被革職;換了第二任主帥叫趙振,據說是個厲害角色,結果坐視塞門砦丟失,又被宋仁宗免職了,換了第三任主帥范仲淹。

以鄜延部署司指使狄青為涇州都監。青每臨敵,被發,面銅具,出入賊中,皆披靡,無敢當者。尹洙為經略判官,與青談兵,善之,薦於副使韓琦、范仲淹曰:「此良將才也。」二人一見奇之,待遇甚厚。仲淹以《左氏春秋》授之曰:「將不知古今,匹夫勇耳。」青折節讀書,悉通秦、漢以來將帥兵術,由是益知名。

這裡面三個人物,先是尹洙慧眼識英才。尹洙當年和范仲淹關係很好,范仲淹為了宋仁宗廢除「家暴皇后」的事情和首相呂夷簡吵個天翻地覆,結果雙雙被貶。最有意思的是歐陽修、余靖、尹洙三個人一同要求被貶,理由是:我們就是范仲淹的同黨!

宋仁宗也不客氣,要走都走!一口氣,這三人全圓滑地離開了。結果等到三川口一開打才發現不是人家對手,再往西北派大人物,知樞密院事夏守贇、慶國公夏竦全過去了。等到撤換范雍的時候,韓琦力主:趙振的腦子只能當個部署(副元帥),主帥必須是范仲淹。仁宗不聽,結果發現不聽不行。

范仲淹一用,尹洙也得跟著啟用。只不過聘用他的是個二代:澶州之戰的功臣,已故太尉葛霸之子——葛懷敏。葛二代是典型的二代,後來的定川寨之戰就是他帶著十六位將官去送死的……說起來,李元昊這三戰幾乎都是以十圍一,真給少數民族爭臉……

龐「太師」:聽話,據砦固守

說回狄青,這個人的資料查起來真的是煩,不是這缺就是那缺,我平時很不喜歡引用通鑒的材料,實在是難以鑒別。但是為了他,沒辦法了。《宋史》只能當陪襯。

凡四年,前後大小二十五戰,中流矢者八。破金湯城,略宥州,屠隆密、歲香、毛奴、尚羅、慶七、家口等族,燔積聚數萬收其帳二千三百,生口五千七百。又城橋子谷,築招安、豐林、新砦、大郎等堡,皆扼賊要害。嘗戰安遠,被創甚,聞寇至,即挺起馳赴,眾爭前為用。臨敵被發、帶銅面具,出入賊中,皆披靡莫敢當。

我不得不佩服《宋史》,四年的功績四行字不到就講完了。甚至都不知道狄青的軍功和三大戰的時間關係是什麼。如果結合一下《續》:

始,元昊陷金明、承平、塞門、安遠、栲栳寨,破五龍川,邊民焚略幾盡。籍既至,稍葺治之。戍兵十餘萬,未有壁壘,散處城中,畏籍嚴,無敢犯法。金明西北有渾州川,其土平沃,川尾曰橋子谷,為敵出入隘道。籍使部將狄青將萬餘人築招安寨於谷旁,卻賊數萬。

之前「屠……」的功勞據我分析,肯定發生在三川口之戰後,而在橋子谷拒敵,應該發生在好水川之戰後,(「砦」和「寨」一個意思,一個讀音。)當時在好水川之戰前,陝西的戰略思想主要是兩派:據守VS出擊。主張出擊的是韓琦和尹洙,主張固守的是范仲淹。

夏竦說讓你們吵也不是辦法,這樣,你們誰去一次京城吧?和皇上說說去。夏竦為什麼不拿主意?他不是陝西總司令嗎?夏竦根本就不想在西北待著,這個人一輩子就是削尖腦袋要進最高權力層,為了這一目的是不擇手段的。他寧可在陝西打敗仗,被皇帝貶官(也不太可能),最好召回京城當個京官,憑著夏大人的本事,混幾年又能進中書省了。

結果韓琦、尹洙親自跑回京城了,在垂拱殿和一群文臣打嘴仗,打完了之後回到西北打仗,結果好水川慘敗。於是,韓相公沒辦法了,范仲淹的意見被採用了。龐籍派狄青防守橋子谷這一點就是嚴格執行范仲淹的戰略思想。也只有這個時段,范仲淹的據守思想在陝西獲得了最切實的施用。什麼思想?還是那句話:搞基建

狄青此時在西北將領中可謂脫穎而出了,為什麼?一來是他確實是後起之秀,功勞很大;二者,功臣宿將都死絕了。任福、劉平、石元孫這些人都是真宗朝過來的武將,石元孫更是紅三代,開國功臣石守信的孫子!三川口、好水川兩場戰役,宋朝全軍覆沒,兵無所謂,仁宗朝的禁軍是以百萬計數的,還有廂軍還沒算呢。但是將領的損失實在要嚴重了。不止是朝廷的將領,西北還有一支重要的武將世家——麟府折家。折家從唐末五代以來就是西北的豪強,此時的折家將是折繼閔。折家軍雖然忠勇,但畢竟不是當地土豪,宋朝必須提拔自己的將領,於是目光轉移到了三川口之戰後崛起的大將:狄青、王信。

宋仁宗當時已經知道西北又一員猛將叫狄青的,傳命把狄青叫回來讓自己看看。結果好水川之戰爆發, 使者只拿回一副畫像。

是不是這幅我不知道,將就著看吧

李元昊打完三場大戰之後,估計他的十萬大軍的精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於是和談。和談的結果,和他開展之前一樣。西夏表面稱臣,回到家裡當皇帝。這個局面是李德明在位時期就保持著的,李元昊繞了一大圈,又回到起點了。

當時,宋、夏是和談了,但是遼國又出事了,想趁著宋夏交戰揩點外快。當時宋朝能幹的大部分都在西北,朝廷怎麼辦?要打仗,誰去?大家想起了太宗朝潛邸舊臣,名將王超……的兒子王德用。王老將軍此時已經老得快掉渣了,但是父子兩代威名,遼人畏懼,送外號「黑王相公」。仁宗一看,行了,老王,就看你的了。拜王德用為真定府、定州等路都部署。又改為宣徽南院使、判成德軍,還未赴任,轉判定州,兼三路都部署。此時富弼已經出使遼國,按照富大人的口才,把遼國君臣說得一愣一愣是沒問題的,但是萬一要打仗呢?總不能就一個光桿司令吧?朝廷公議:調西軍!由此,朝廷的西軍才算是正式登場了。這支軍隊是繼後周禁兵被宋太宗敗完了之後,第一支也是最後一支能打勝仗的宋軍。

知諫院張方平亦言:「朝廷處置北鄙,雖增兵飭壘,事為之備,然所遣將率,未盡推擇。使楊崇勛在鎮、定,夏守贇在瀛州,劉渙在滄州,張耆在河陽,陛下得高枕乎?莫若取陝西偏裨之知名者如狄青、范全輩,召之赴闕,量其材器,稍遷用之,追崇勛等使奉朝請。比富弼使歸,幸而盟好未渝,即各還之本路;若遼兵南向,且使分捍北方。事機所懸,乞賜裁察!」

夏守贇、楊崇勛這群人已經不中用了,必須要換血。所以狄青調到河北防禦遼軍。

元昊稱臣,徙真定路副都總管,歷侍衛步軍殿前都虞候、眉州防禦使,遷步軍副都指揮使、保大安遠二軍節度觀察留後,又遷馬軍副都指揮使。

但狄青去了沒有,這個地方可能存疑。《宋史》只是交代了一句狄青官職變遷的經過,加上宋、遼和談已成,兩國沒有交兵記錄。我的猜測是狄青並沒有趕赴河北,他依舊待在陝西。具體幹嘛呢?他遇上了他人生中的一樁大案。

水洛城修建

水洛城和細腰城幾乎是同時修建,這次主張修建的是由新上任的陝西經略安撫招討使鄭戩。當年震驚朝野的馮士元案一開始就是他經手的。這次,水洛城的修建就是他主導的,具體執行人是大將劉滬和董士廉。本來都已經動工了,突然冒出兩個人反對:韓琦、尹洙。

鄭戩的觀點是:修建水洛城可以打通涇原路、秦鳳路之間的聯繫,解決西北四路力量分散的問題。韓琦的觀點是:水洛城修建多此一舉:

  1. 【修完城寨,遇賊至,清野以待之,當不戰而自困矣】
  2. 朝廷已暫時停止對西夏用兵,雙方停戰、準備議和,所以此時再修築水洛城軍事意義已不大,只會徒增民眾的負擔。【今年差役修城,已有勞苦之嗟,來春止令增築所居城堡,必自無辭。如聞更修生戶所獻水洛城,頗為未便。】
  3. 【蓋水洛城通秦州道路,自涇原路新修章川堡……需築二大寨、十小堡,方可互為之援……其費若此,止求一日以通秦、原之援,兼去儀州黃石河路才較近兩驛】

簡而言之,水洛城的修建工程浩大,得不償失。因此,他的建議是如需一日之內援助涇原、秦鳳兩路,選儀州黃石河路最為便利。而且為了使自己的意見更加「專業」,韓琦推出了三個人:文彥博、尹洙、狄青。這三個人都是韓琦的好基友,變相地在拉選票。朝中的歐陽修等人也在旁邊煽風點火,一下子把修築邊城這樣一件常規事升格成了朝廷黨爭。

關於韓琦和鄭戩的爭議,河南大學研究生張靜在他/她的論文《宋仁宗朝水洛城事件再探—— —兼論北宋朝臣為政理念及文武關係》中指出:

除韓琦外其他人對儀州黃石河路的作用和戰略意義所知甚少,在論及是否修築水洛城時竟無人提及。可見朝臣對西北軍務具體事情所知不詳,容易忽略邊防事務中最現實的問題。所以筆者認為韓琦在修水洛城事件中的見解更有戰略價值,值得深思……大部分官員與余靖一樣都認為水洛城的修築對連接秦鳳、涇原兩路有重要意義,卻忽略了近來修的黃石河路才是連通秦鳳、涇原二路的最便捷之路。余靖等久居廟堂對西北前線的具體情況並不了解,所論是從朝廷大局出發,符合朝廷的大政策和整體利益。韓琦進一步指出「今來水洛勞費如此,又多疏虞,比於黃石河腹內之路,遠近所較不多」。所耗資修築的水洛城與已經修好的黃石河路來連通秦鳳、涇原二路差別甚小,所以韓琦認為水洛城的修築並無餘靖所言可禦敵於外,通二路之利。水洛之地並不是重要的軍事要所,其地理位置並未對陝西四路起到重要作用,這就否定了修築水洛城的軍事價值。

最終,仁宗選擇了妥協,把鄭戩調到了永興軍,讓尹洙、狄青接管水洛城工程。尹洙直接下令:停工!結果劉滬不理他,說一走怕產生民變。董士廉當初是鄭戩派去的助手,帶著兵去的,更加有恃無恐。於是尹洙怒了,不把我放眼裡啊!於是,他命狄青帶兵接管了水洛城,直接把劉滬、董士廉下獄了。當時朝廷也派了人(周詢等)去查看水洛城修建情況,劉滬、董士廉下獄的時候朝廷的人都沒到。結果水洛城【蕃部遂驚擾,爭收積聚,殺吏民為亂,又詣周詢等訴。】

於是,朝廷炸鍋了!這不就是在陝西上演了一次軍事衝突嗎?鄭戩一派認為尹洙太霸道了吧,韓琦一派認為劉滬、董士廉這是典型的擁兵自重,只知有鄭戩,不知有朝廷。最後,韓琦的意思仁宗明白了:邊帥坐大!這是有宋一朝皇帝心中最怕的事,他寧可丟城失地也不願重蹈五代覆轍。但是具體怎麼處理呢?尹洙、狄青難道就不是擁兵自重嗎?狄青這都快趕上一次小規模的兵變了。

歐陽修、范仲淹、尹洙都站在韓琦這邊,只有一個人——余靖保持著冷靜。他的意思就是,雙方各打五十大板結束,誰都別得罪。第一,劉滬無罪,有功於朝廷;第二、狄青奉命行事,不是他擁兵自重。

最終水洛城還是讓劉滬等人修下去了,四年之後竣工。竣工當年,劉滬病逝。對於這件事情而言,韓琦出於軍事方面的考量,尹洙身為一方長官,軍令之下竟然有人敢違抗,以後怎麼用兵打仗?但是余靖、歐陽修等人出身文官,他們考慮的是朝廷的利益。劉滬和狄青交惡,這是肯定的;但是如果縱容一方,不但武將勢力坐大,而且將來別的武將不肯為朝廷盡心。另外,宋仁宗此時需要狄青、劉滬等大將為他守御邊關,狄青出身底層,被韓琦、尹洙、范仲淹青睞,一手提拔起來。如果處置了狄青,那就會失掉大半底層將士的心。這種後果是誰也承擔不起的。

相比較而言,狄青和尹洙還是成為了利益的犧牲品。朝廷公議,讓尹洙和孫沔對調防區,尹洙去慶州,孫沔去渭州。但孫沔不願去渭州,稱病了;最後只能讓他繼續待在慶州,把尹洙調去晉州,把渭州留給狄青。至於為什麼不讓狄青和孫沔對調,余靖曾公開反對:孫沔亦是朝廷精選,而託疾不行,是涇原有可憂之勢,豈青匹夫獨能當之

這件事就看出大宋武將的地位了,日後狄青和孫沔、余靖共同挂帥征南,孫沔對狄青頗有不敬;余靖自恃文臣出身,曾試圖阻止狄青執行軍令處斬違令之將。結果,狄青用了32顆人頭讓這兩個人全閉嘴了。不過,這又給他日後的貶官埋下了禍根。


題主的問題當中有壯士情懷。不過我的答案卻是一盆冷水。宋朝的重文抑武政策是歷史的選擇,如果沒有『杯酒釋兵權』,北宋就會如同梁唐晉漢周一樣,又是一個短命的朝廷。那麼中華仍會處在軍閥割據,文明衰退的漩渦當中。重文抑武,是給這個文明續了命,並且奇蹟一般地讓它迴光返照,並一鼓作氣邁上巔峰。否則,哪來華夏文明造極於趙宋之說?

至於狄青和宗澤,沒辦法,就一定會有這樣的大時代當中的犧牲品。況且,在宋後歷代憤青前赴後繼地詬病趙宋武力衰弱喪權辱國的情形底下,像他們這樣(當然更包括岳飛)曾經抵抗並且取得勝利的主戰派武將,免不了被塗脂抹粉打扮成完美無缺的英雄。

然後呢?歷史就像一台巨大的絞肉機,永不停息的轉動著,它吸入所有一切可以吸入的信息,將之混合、絞碎、沉澱、發酵,別用用心的傢伙們,從中瀝一點血水膿湯來,插一朵鮮花放兩片檸檬端給你說——喝吧!這是好東西!這個時候,一定要用自己的理性戰勝想要一飲而盡的衝動。否則就悔之晚矣。。。。


重文抑武的政策是一回事,定點清除幾個武將是另一回事兒。前者是領導集團經深思熟慮後選定的政策,帶有宋朝特色;後者是政治黑暗導致的冤案,歷朝歷代都有。

就題主選定的幾個案例而言。

狄青能做到樞密使,也就是最高軍事長官,且和皇帝結了親家,應該是極盡榮寵了。狄青被勒令退休有很複雜的原因,最重要是皇家對武臣的防範。這勉強可以說是一個重文抑武的案例。不過,你要是了解五代的情況,了解禁軍將領在皇位繼承當中的經常起到的作用,那麼仁宗皇帝的擔心和做法並非沒有道理。

事實上,宋太祖篡位和傳位,真宗的繼位,高階禁軍武將都發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狄青既是樞密使,主管軍事部署,又當過宣徽南院使,曾是禁軍的高級將領,還在西線和南線邊境帶兵作戰過,有過崇高的戰功。他在軍隊中的威信恐怕就是當年的趙匡胤也無法比。前一個有過相同經歷的武臣是曹彬,太宗趙光義的做法也是一樣的。

至於宗澤, 恐怕是趙構已經被金人嚇破了膽。不敢讓宗澤組織攻勢,宗澤含恨而死。岳飛的情況更是複雜,說多了怕是被拍磚,但是兩者恐怕都和政治昏庸乃至黑暗有關。


呵呵,這題目。

三個例子都舉得這麼爛的嘛?

弱慫 大送 重文輕武 罵這麼久,連宗澤是個文官都不知道。

宗澤履歷:

宗澤,字汝霖,婺州義烏人,澤自幼豪爽有大志。登元祐六年進士第。廷對極陳時弊,考官惡直,置末甲,調衢州龍游令。民未知學,澤為建庠序,設師儒,講論經術,風俗一變,自此擢科者相繼。通判登州。境內官田數百頃,皆不毛之地,歲輸萬餘緡,率橫取於民。澤奏免之。

還有「狄青鬱鬱而終」,到底要說多少遍,狄青自己有問題,diss貴人,為部下開脫,讓他爬出開封有什麼問題?

爬出開封很慘嗎?狄青離開開封是掛著宰相頭銜,出判陳州。

不好意思,開封在河南,陳州也在河南。

說幾個大家熟的例子對比一下 : 寇準客死雷州,蔡確死在嶺南,蘇轍貶雷州。問一句,歐陽修《醉翁亭記》在哪處貶所寫的?

就連被你們口口聲聲說「陷害」、鄙視狄青的韓琦,被貶之地離北宋都城更是十萬八千里遠。

所以給狄青叫屈的人,捫心自問一下,到底還要啥自行車?

把狄青捧成北宋第一名將的人,問自己,宋朝將領里除了鄂王、狄青、曹彬、潘美、「楊家將」,你們還能叫出幾個人的名?

更別說比狄青戰績厲害的,這些沒讀過霍光傳的人,我更是不指望他們能說出幾個來。

戰神如衛霍李靖,想想他們的出身?再對比一下狄岳二人的家世?

「狡兔死」沒人說什麼,家裡買五百甲楯=謀反 沒人說什麼,怎麼拿個只出現在野史上的「東華門好男兒」你們就罵得那麼起勁?

岳飛被害,千古奇冤,可是某些人寧願裝瞎也不願承認大批文官、主和派也冤死在秦檜這個金朝走狗及其爪牙下。

拿幾句勸人莫從軍的詩詞戲文就說宋朝歧視武將,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塞翁失馬「居一年,胡人大入塞,丁壯者引弦而戰。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此獨以跛之故,父子相保。」也是社會風氣不行、歧視武將?

某些人是最喜歡道聽途說的,畢竟段子中學歷史嘛,輕鬆~

其實大部分人都這樣過,你沒有?我問你你腦海里「驢車」「熙陵幸小周后」等各種野史片段從何而來?

朝代斗獸,捧一踩一,我相信這些人是不會也不肯認真思考促成每件事的歷史背景與環境的。看點野史網文地攤文就高chao,各種途徑七拼八湊出對某件事的印象,你們的三觀真就是這麼隨便被牽著走的嗎?


打壓的不是武將階層,打壓的是包括高級武將、中級軍官以及底層士兵的武人。

狄青岳飛那是定點清除,和對武將階層的打壓沒太大關係。


說宗澤,岳飛我理解。而且宗澤岳飛的悲劇和宋朝打壓武將有哪門子關係?

說狄青?

那個攀爬文官集團上位,期間就背叛老范,上位diss韓琦的狄青?

狄青朝廷有啥對不起他?進兩府是仁宗強行提拔,下放地方也是使相的名頭。這可是寇準這類一等一的文臣才有的待遇。

狄青的命運很大程度在於他自己的性格。


任何政策,出台的時候,一定去正確的。

只不過是後人,不夠英明神武,沒有開國皇帝的魄力,不改革。導致後面,因為政策的問題,出現了很多問題。這是狄青。

宗澤是皇帝的昏庸,被金國嚇怕了,不是說,趙構都被嚇陽痿了。

岳飛,很大程度上,是死於政治白痴。


中國人永生永世淪為賤畜就是從趙宋開始的,我國目前與西方人共治天下而已,宋開始中國人吃動物內臟,分餐制變成合餐制就是從宋朝開始的,裹小腳三綱五常三從四德,重男輕女都是從宋朝開始的,宋朝歪曲儒家名言進行愚民政策,什麼以德服人,聞雞起舞,大人小人也是從宋朝開始叫的,宋為了自己的統治,就打斷中國人的雙腿和精神,全部中國人都在一個只有女人和床上事的環境里成長,宋詞只有女人和床上事,和本朝類似,中國男人多賤啊,下了班還要給女人做飯,工資要上交給女人,工廠打工10年還不夠結婚的買車錢,壓歲錢這種陋習也不廢除,還要常常送給女人奢侈品,逛街都要給女人拎包,約會還要男人買單,死了只配燒掉,看個直播都只能看,不能評論因為有水軍刷屏,中國所有直播平台加起來同時看的人數有 100億,中國男人還要打扮得像個女人一樣,女人打扮得像個小孩一樣,這就是西方操控中國的證據,整個文明都是在西方設計的框架下前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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