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 女强 种田 重生 穿越 总裁 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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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姻缘》


是不是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太过深情的人总会意难平?

1


其实,对于今晚要出门这件事,我是心有顾虑的。


昔瑶自幼体弱,自我十岁入府相伴她以来,每年她总是小病不断,偶有几次来势凶猛的急症也是惹得全府上下无一不忧心难过的,所幸也都熬了过来。


老爷虽贵为北巍当朝的丞相,托人寻医问药多年,却始终未能寻到真正的法子来根除昔瑶内里的病根。而我记得,许多年前,某个昔瑶大病初愈的清晨,为她调理身子多年的李先生熬著汤药对我一阵叹息:「小姐体内的阴虚之症是只能养,而不可治啊……」


晃晃日光斜入室来,那时我听著这句嗟叹,却只能沉默以对。


俗疾缠身本该消沉,好在昔瑶的性子明媚如春阳,也只有她,才能巧言宽慰老爷那颗日渐愁苦的心了。


「忘昔,准备好了,我们就出门吧。」


房中,昔瑶并未察觉我的担忧,此刻她已褪下繁复华丽的襦裳,换上了我为她准备好的素净长裙,而尽管如此,她姣丽的面容也依旧醉人心弦。


「小姐,咱们玩一会就回来,被发现我可就惨了。」


「知道啦。」

见昔瑶答应了下来,我才敛去了满脸的委屈,接著,就在这已入深秋凉意骤增的夜色中,我们一前一后偷偷的从后院溜了出去。

北州是北巍的国都,今晚,北州城很热闹,因为这里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花灯盛会,而这是我和昔瑶都从未参加过的,想来要不是老爷这几日远赴灾区赈济灾民,府内把守松懈,这样的机会也是不会有的。


然后我又想,是不是如果今晚我们错失了这个机会,就不会遇见杨暮安了呢?


长街长,欢声响,沿路高挂于树的盏盏花灯璀璨夺目,我跟著昔瑶穿街走巷,适时瞧见了安水河中的莲花灯静谧飘远,还没来得及稍作停留就被她拉往前方,挤进熙攘的人群,才知道原是有人在灯谜竞猜中拔得头筹,惹得大家拍手叫好。


「是大家承让,在下才能险胜,这赢得的雕花美酒独饮无趣,当请佳人共品方有所值……」


说话的是个举止翩然,眉目俊朗的锦衣公子。哄闹不断,推搡间,昔瑶就这么跌了出去,堪堪跌进那人的怀中,而我借著两人怔愣的功夫,急忙把她给拉回了身旁。


就在我想赶紧带人离开的时候,远处突然燃起了焰火,那一飞冲天的火光顿时漫开整片夜空,火花四溅如雨,飞射而下的瞬间,如梦似幻。


我痴痴地看著,之后耳边响起那人清朗一笑:「在下杨暮安,敢问小姐芳名?」

回府的路上,昔瑶因为心情不错极力隐藏自己的不适,可几声咳嗽还是泄露了她的疲累。月光皎皎,我扶著她缓步走著,回想起刚刚她和杨暮安凭栏赏灯相谈甚欢的情景,内心涌起了莫名的不安。这份不安纠缠在心中难以消散,直至悄悄从后院回了府,就在昔瑶的房外看见了贺尧。


他情绪不佳,剑眉紧蹙,那双本就深邃的眼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们:「夜里王管家说是寻你不到,才托人到贺府一探,眼下四处寻你们的人已经派出去了,如今昔瑶小姐安全归来,不知可否解释一二?」

更深露重,我看见贺尧立在房外的槐树下,肩上的衣布早被滴落下的露水打湿了几分,便猜测他已候在这里多时。


「没什么好说的,忘昔,我累了,回房吧。」


只这一声冰冷的答复,昔瑶就穿过那人回了房,关上房门的时候,我看见贺尧垂在身侧攥紧成拳的手,青筋突兀而起,仿佛下一刻那掌间就能滴出血来一般。

后半夜,我见昔瑶已熟睡入梦,梦中脸上竟显出了笑意,这才安心地退到了房外,寻管家领罚去了。


大厅里,竹鞭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掌鞭的小斯站在一侧,我便施施然跪下,承受那些划破衣裳刺入皮肤的尖锐疼痛。


一下、两下、三下……


虽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责罚,痛到几乎麻木的时候,我却眩晕不止,迷糊中看见有个挺拔的身影匆匆掠过,鞭打停止了,接著,我听见府外的大门沉沉关上的声音。


天,马上就要亮了。

2


十岁那年,我失了意识晕倒在叶府大门前的石狮旁,恰巧被回府的昔瑶遇见,她见我可怜,招我入了府。入府以后,我有了新名字,每日与昔瑶朝夕相处,虽只是府里一个小小的婢女丫头,昔瑶却始终待我如亲姐妹一般无二,好吃的我们分著吃,好玩的我们抢著玩,这样亲密的关系著实是羡煞旁人的。

所以,昔瑶什么话都与我说,她反复的病情、她出生就去世未见一面的母亲、还有对与贺尧定下亲事的无能为力。


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就不能是贺尧呢?其实他也挺好的。」


昔瑶抿嘴一笑:「他是挺好的,可天下好的人那么多,我为何偏偏只能选他?」


贺尧是久经沙场立下赫赫战功贺枫将军最小的儿子,贺将军虽无心偏宠于他,奈何家里的兄姐从小就疼他惯他,及冠之时,他渐渐长成虽不至放纵淫奢,却玩世不恭的肆意模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贺家小爷,上天入地随心所欲的性子,偏是从小就把昔瑶给捧在心尖上护著,年少顽劣时也有过变著法子欺负昔瑶的时候,却也总是会在她即将落泪之际连声认错,扮丑耍宝地逗她一乐,直至她破涕而笑,方憨然倒地。而每当这时,我在一旁瞧著,却不敢乐出声,只能将笑意咽进喉间,闷进肚子里。


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样的两人结姻定亲应是皆大欢喜的美事,所以两年前,北州城迎来了初雪之际,贺将军就领著难得露出羞赧之色的贺尧备著厚礼前来叶府求亲了,而老爷无疑是打从心底满意这门亲事的。


要不是后来,前来送药的侍女多嘴说了这件喜事,也就没有了之后身染风寒需卧床休养的昔瑶不顾我的阻拦,执意闯进大厅婉拒好意这件不得体的事了。


亲事已定,飞雪未停,贺将军拂袖长叹而去,唯贺尧立于雪中久久不愿离开,房门紧闭,昔瑶躺在榻上昏昏欲睡,却不想见那人一面。


透过窗隙,我看见那人负手而立,鼻尖被冻得通红,双唇也发紫,模样实在狼狈。几名撑伞的小厮受令前去劝回,挨了几脚后连滚带爬地缩到了一边不再敢吱声了。

我是知道寒冬大雪盖身是多难熬的,腿脚发麻,湿寒入体,老来也就多病痛了。


推门而出的时候,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缓缓走近,撑伞站在他身侧:「小姐刚刚睡下,嘱我告知您一声,您就别等了。」


贺尧不期然地打了个喷嚏,见我眼中露出吃惊的神色,别扭地抢过伞具:「换你站这么久,不见得比我好受。」


我忍住不笑的模样似是被他看去了,因为我看见他又显出了愠怒的表情,所以赶忙后退了几步。


他用手拍掉了覆身的雪,然后又揉了揉我的发:「丫头,替我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我改日再来。」


他走了,一瘸一拐的,雪厚及踝,想必脚是冻伤了。


那日,回到屋中的我止不住想,那手真冷啊,是不是如他那颗被伤了的心一样呢?

两年前的往事在梦中重现,醒来已是霞光满室,因伤卧榻的我看著坐在床沿边默默哭泣的昔瑶,伸出手为她抹去了泪珠,却牵扯到了伤口闷哼出声。


「别哭了,你忘了明日你和杨公子还有约呢,眼睛哭肿了还怎么见人?」


如果那人不能是贺尧的话,那我希望杨暮安能予你无忧,予你欢笑。

3


次日戊时,我们又偷溜出府了。


安水河畔永安亭下,杨暮安已经先到了。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会面,适逢十五,月正圆,月色下两人对影成双,我识趣地候在亭外,蓦然看见杨暮安伸手将昔瑶一缕垂散在肩的青丝挽向耳后,我便赶忙转开了视线。


又想起今夜秋风可畏,出门前我特意为昔瑶披上了狐貂大氅,那是贺尧去年入冬时送过来赠予昔瑶的,如今它被披著,却似乎在嘲讽贺尧为他人做嫁衣一般。


眼见夜色渐浓,饭后嬉闹的孩童已四散,我捡起脚下的石子朝安水河中掷去,溅起的声响扰了亭中交心的两人,昔瑶明白我给的暗号,起身与杨暮安告辞。


杨暮安也走了过来,看见我规矩地立著,终于忍不住开起了我的玩笑:「忘昔这么著急,莫不是已经困了?」


我抿嘴并不应答,拉过昔瑶就走,却只感觉背后那人的眼睛一直追随了过来。


杨暮安是万万料不到我会撇下昔瑶又忽然折返回来的,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刚想问话,就被我抢了先机:「杨公子若真的对我家小姐能倾心以对,做丫鬟的我当是该尽心帮你们才是……」


今夜我思绪纷扰,话至此是收不回去的,索性只能释然一笑:「私定终身也罢,求成全也好,昔瑶体虚身弱轻易受不得刺激,杨公子若能把调笑别人的功夫用在思虑周全上,方是可托付之人。」


不远处,昔瑶连声唤我回去,这下换杨暮安笑了:「小丫头嘴还挺伶俐,回去吧,我自有我的考量。」


转身离去,我突然埋怨起自己的多嘴,却又后悔忘记把贺尧的名字提一提才好,好让杨暮安知道他的对手并不简单。


秋尽冬至,昔瑶沉浸在情意欢喜中,气色是好了很多的,连定期进府为她诊脉的李先生也显出了欢欣的神色。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变好,直到燕兵攻破了北巍边境的一处险地,这个消息传了过来,朝堂上下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混乱,老爷连夜赶回了国都,回府还未稍作歇息就又匆匆入朝面圣去了。


燕凉侵扰北巍边郊多年,两国交战无数,却也始终保持著攻守平衡的势态,如今局势有了变化,百姓们不安地讨论著边境战事,似乎是怕杀伐打斗会殃及到了这里,人心惶惶不安。


国事堪忧,却不是我和昔瑶能言述一二的,可让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老爷和贺将军居然会把昔瑶和贺尧的亲事提起,并有择日完婚的打算。


消息一出,两家人齐汇一堂,昔瑶的对面坐著贺尧,自那晚在府内一别,他们也有一阵时日不见了,眼下细细打量,他竟是黑了精瘦了些,周身的气场也变得刚毅了许多,这让大家对他去往何处做过何事纷纷猜测不已。


「叶丞,边境战乱不断,如今更是堪忧,本来不该在此时提及婚事……」


老爷急忙开口:「贺将军不必多言,亲事是早就定下的,婚娶也是迟早的事,都说成家立业,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贺尧才能安心同你征战伐敌,为护我山河出一份力啊。」


原来是这样,可这对昔瑶来说绝对不是好事,果然我抬眼看向她,早已是眼圈微红隐忍难过的可怜模样。


此情此景甚是熟悉,我正欲安抚她,她却已冲动开口了:「我待贺尧如兄长,请贺伯伯收回好意,我……」


「啪」的一声,老爷已挥掌而下,眼见昔瑶白皙的脸上浮出掌印,所有人都惊在原处,连一直安静坐著的贺尧此刻也慌乱站起身来。


「贺将军一心为朝廷谋事,贺尧的几个兄长先后都奔赴边境杀敌,现在是生是死无人知晓,你却只会在这里为一己私心拒婚……你若执意不嫁,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老爷言辞激动,是真的动怒了,王管家见势不对连忙让我将昔瑶扶回房去,昔瑶怔愣中被我扶著,步履不稳,一下子便扎进了近身相护的贺尧怀中。


「别碰我!你走!」


将最后的力气使出,触不及防的,贺尧就被柔弱的昔瑶推出了几步,险些绊倒。


我看清了他的表情,愤怒、不甘,还有莫大的悲伤,眼中满是血丝,而下一刻他突然就从袖口中扯出个细长的物件,往外一掷,将东西沉进了大堂外的鲤鱼池内,而后便决然地离开了叶府。


谁都看不清吧,可我看清了。那是一根桃木梅花簪。


昔瑶素来喜梅,我记得她说过,往后若有为她梳发别簪的人出现,她必嫁之。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在场,贺尧也在,那时贺尧才只是个十二岁贪玩闹事的黄毛小儿罢了。


可他记住了,记到今日。

4


今年的第一场雪是在半夜降下的,隔日一早我打开窗柩,便看见庭院内一片白茫茫的景象,而几个匆匆路过的小厮扛著木梯,手中拿著红灯笼正要去干活。


五日后,昔瑶就要嫁进贺府了。


伴著几声轻咳,我知道昔瑶醒了。这几日,她被禁足在房中,饭菜吃得很少,身子虚寒极了,可老爷这次似是铁了心,只命我好好照顾昔瑶,却并不来看看她。


「忘昔,我很难过,一想到……」


昔瑶卧躺在软枕上,话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


可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是一想到杨暮安就相思成疾,一想到贺尧就心乱如麻。更何况,与杨暮安每三日一见的约定是做不到了,失约的次数细数起来让她著急又难过。


这天夜里,趁著府中沉静,我便到院中折梅,想著将开得正盛的梅花装进昔瑶喜欢的琉璃瓶中,兴许她能高兴一些。哪知高墙上突然就现出了人影,那人轻轻跃下,惊慌中,我将手中梅枝朝那人奋力掷去,不料却被那人一道刚劲的掌风给挥开了。


「忘昔,真没想到你还会先发制人了。」


那人白衣广袖,从容地走向我。


「我也没想到杨公子居然会武。」


「世道纷乱,防身所用罢了。」


枯燥的对话被更夫巡夜敲响竹梆子的声响打断,少了昔瑶在身边,我的胆子又大了几分。


「杨公子,恕我直言,就算你趁夜翻墙入了府,见了昔瑶,又能怎么样呢?三日后她便要下嫁他人了,难不成你能带她走吗?」


回应我的,是他眼中渐渐暗淡的光,还有久久的沉默,最后我听见他说:「我不能。」


没有希望就该断了念想,想来杨暮安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才有了今夜的唐突之举。


「忘昔,你告诉她,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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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隐面佳人(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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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救生病的母亲,沈蓓一隐藏了自己的绝世容颜,成为了宁少辰孩子的妈妈。几年后,又为了见孩子,她化身成了平凡的丑女,成为了他孩子的保姆。只是,这世间难道还存有真爱?否则,优秀如他,「平凡」如她,他却对她,又宠,又撩,是为何?

第1章 她的孩子

「蓓一,妈死后,你就去找那个孩子吧。孩子爸爸叫……宁少辰,你答应我,不可以……用你真实的容貌去见他……」

沈蓓一站在一栋高档别墅的大厅里,脑海里回旋著妈妈临死前的叮嘱。

六年前妈妈被查出癌症,为了筹集资金给妈妈治病,年仅18岁的沈蓓一去做了代孕。

怀胎十月,她生下一个男孩,可是还来不及看上一眼,就被人抱走了。

自那以后,母亲就千叮万嘱,让她绝对不能以真实容貌见人。

如今,母亲去世,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只剩下当初那个孩子了……

「你就是新来的保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猝不及防响起。

沈蓓一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一双漆黑深冷的眼眸,仿佛能把人灵魂都看穿。

这就是她孩子的父亲——宁少辰。

他缓步从楼梯上下来,一身矜贵清冷,绝顶的皮囊英俊迷人,气质却又危险得要命。

沈蓓一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是,我是新来的保姆,沈蓓一。

「沈蓓一,23岁,父亲早亡,母亲上个月因癌症去世;最高学历高中……」宁少辰倒背如流地说出沈蓓一的信息,而后剑眉一蹙,「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来应聘保姆?」

即便沈蓓一没有抬头,都能感觉到他带来的威压。

「为了照顾母亲,我高中毕业就辍学,没有一技之长,不好找工作。刚好看到宁家在招聘保姆,没有学历限制,我就来了……」

「不好找工作?那这几年你又是如何维持你母亲医药费的?」

知道自己会被怀疑,沈蓓一早就准备好了完美的说辞来解释。

「亲戚朋友能够借的都借了几圈了,所以现在急需一份工作赚钱还债。」

「招聘保姆的不止我们宁家。」

「但是宁家给的工资是最高的,我需要钱。」沈蓓一淡定应答。

宁少辰蹙眉看著眼前其貌不扬的女人,虽然她的回答很诚恳也很合理,但是心底那抹古怪怎么也挥散不去……

还想开口问些什么,忽然一个佣人匆匆下楼汇报:「宁先生,小少爷醒了,吵著要找您。」

宁少辰看了看时间,他一会还有个重要的越洋会议,遂抬头对沈蓓一说:「小少爷能接纳你,你才能留下,懂?」

「懂,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少爷的!」素来平澜无波的声音带了丝激动的欣喜。

宁少辰一走,佣人就对沈蓓一说:「你快跟我上来吧,小少爷闹脾气,可不好哄……」

沈蓓一听闻连忙跟她上楼……

「小少爷,你就吃点东西吧,您午饭都没吃,会饿坏的。」

「不吃,别来烦我!我要见爸爸!」

越靠近卧室,越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动静。

孩子的声音清脆稚嫩,沈蓓一下意识加快了步伐,连带著眼底都浮现一层雾气。

她的儿子,她念了整整五年的儿子,终于能够见到他了……

沈蓓一压抑著心中的狂喜,竭力不让自己流露出异样,看向床中央小小的糯米团子。

小家伙裹著被子,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微微卷曲的头发,有些凌乱。

此时因为生气,小脸紧绷,唇畔紧抿,呆萌的可爱。

她无数次幻想著他的容貌,却没想到他如此的「秀气」。

如果不是那各种明显的男性特征,他像极了女孩儿,漂亮异常,确切的说,像极了自己。

他是她的孩子,千真万确!

血脉的羁绊让她心颤抖的厉害。

沈蓓一的手,紧了又紧,压抑著想抱抱他的冲动,出声打招呼:「小熙?」

宁小熙转过头来,浅淡的剑眉一蹙:「大婶,你是谁?」

「我是沈蓓一,新来的保姆。」沈蓓一微笑著,声音有些颤抖。

「你过来!」宁小熙出声命令。

沈蓓一依言靠近,宁小熙兀自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小手在上面飞快的输入著什么。

没一会儿,宁小熙将电脑转过来,对沈蓓一说:「把你名字输进去。」

看到上面复杂的程序,沈蓓一讶异了一番,还是依言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过了大概一分钟,宁小熙将电脑放至一侧,抬头:「大婶,你18岁前的资料,都是假的。」

他说的很笃定,沈蓓一瞬间石化了。

这父子两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妖孽?

哪怕她的资料做的再天衣无缝,他们还能发觉不对劲……

宁小熙双手环胸,严肃地盯著沈蓓一:「大婶,你改资料,是为了勾-引我爸吗?」

第2章 成功留下

沈蓓一瞅著一脸警惕的宁小熙,深呼一口气,蹲身和他平视:「你觉得你爸爸那么出色,能看得上我这样的女人吗?那些资料是为了好找工作,所以修改的。」

宁小熙闻言,上下细细打量一番。

这个新来的保姆不管长相打扮都很朴素,比之前来的二十多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看起来顺眼许多。

「哼,女人都善于伪装!」宁小熙哼唧著开口,却没赶走沈蓓一。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而后小胳膊一抬,命令道:「帮我穿衣服!」

瞅著小家伙昂著脑袋一副傲娇的小模样,沈蓓一的心都要化了。

她拿过放在床边的衬衫和裤子,温柔细致地帮他穿戴起来,眸里掩饰不住的慈爱。

「来,抬手。」

宁小熙随著她的话乖乖地抬手抬腿。

其实穿衣服这种小事,他自己早就会了,只是莫名的,想让她帮自己。

因为她身上的味道很温暖,就和妈妈的味道一样……

「换好了!」沈蓓一满意地看著焕然一新的宁小熙,拿过床头柜上的碗,轻声哄道,「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喂你吃,饿坏了可长不高了。」

宁小熙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个大婶跟前走神了,当即小眉头一拧:「我不要你喂!」

「那你自己吃?」

「不吃!」

沈蓓一讶异,明明前一刻还好脾气的孩子,怎么突然又拗起来。

但是对他,她有足够的耐心……

「不吃饭没营养,没营养会长不高的哦。」

「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宁小熙负气地甩开头,「我说不吃就不吃,你给我出去,不要烦我!」

半晌,房里没有动静。

宁小熙心底一咯噔。

这个大婶,该不会这么没有耐心,就走人了吧?

他偷偷转头朝呆站在原地的人看去,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别扭地道:「这些不好吃,我不要吃!」

正在思考该怎么让小家伙吃饭的沈蓓一,立马欣喜地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宁小熙昂著小脑袋,开口:「我要吃鸡蛋面,不要葱。」

「好,我这就帮你去做!」

宁氏集团的大楼,宁少辰收到的就是这么一段温馨的视频。

视频里宁小熙坐在餐桌上,沈蓓一坐在他的旁边,一口一口喂著他面条吃,满眼的慈爱。

虽然宁小熙依然一脸的冷酷,但是他的身体微微偏向身边的人,主动向她索要食物,明显是亲近的姿态。

「少爷,看来小少爷接受新来的保姆了。」

宁少辰看著老佣人刘妈发来的信息,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给小熙找了几十个保姆,无一不被他赶跑。

终于有保姆成功留下了,却是个身份动机都令人起疑的……

宁少辰将燃了一半的烟蒂掐灭,蹙眉拨出一个电话:「沈蓓一的身份真的没问题?」

那头的柳絮无奈地道:「我说宁大少爷,这个问题,你问过好几遍了。我确认过好多次她的身份了,的确和资料所写的一样,背景干净的很。而且我也和她谈过,这个人挺老实的,这才推荐给你的。怎么,难道她也和之前的保姆一样来勾引你了?」

之前很多保姆打著照顾孩子的名头刻意接近宁少辰,柳絮也是知道的,所以对沈蓓一他格外谨慎地调查过。

「暂时没有。」

「我就说嘛,就她那模样还敢来勾引你,可太没自知之明了。」

「小熙接受她了。」宁少辰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远方。

「哎哟喂,能被这个小祖宗接受可真是稀罕了,」柳絮夸张地道,「我说你啊,这可是大好事啊,干嘛一个劲疑神疑鬼。过了这村没这店啊,别想再让我帮你找人了。」

宁少辰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柳絮的能力他自是信得过,难得真是的自己多疑了?

反正宁家有的是保镖和监控,倒也不怕那个女人翻出天来……

晚上,宁少辰带著未婚妻高雯回家的时候,隐约听到二楼传来嬉闹声。

「少臣,那是小熙吗?」宁少辰身边化著精致妆容的女人一脸惊喜地问,「我从来没有听过他笑诶。」

这时候老佣人刘妈也乐呵呵地上前:「是啊,这别墅一直安安静静的都不像有个孩子,现下这才热闹嘛!还是蓓一有本事。」

「蓓一是……」高雯有些紧张地问。

「新来的保姆。」宁少辰毫无起伏地解释。

一听到他的话,高雯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立马她又恢复了温婉的笑,看到刘妈端著水果要上楼,主动说:「刘妈,这是给小熙准备的吗?我帮你送上去吧,正好我也有礼物要给小熙。」

第3章 宁小熙的维护

二楼,卧室。

「哈哈哈哈,你放手放手!」宁小熙躲避著沈蓓一的「攻击」,逃窜著跳上床。

直到整个小身子躲在被子下面,他才绷著一张小脸道:「你居然敢挠我痒?」

沈蓓一无视他的冷脸,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下:「来笑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总这么严肃。」

宁小熙肉乎乎的小手拍开沈蓓一的手,依旧严肃地道:「大婶,你这样是要被辞退的知道吗?竟然这么以下犯上。」

「嗨哟,你这小家伙还知道『以下犯上』啊?」沈蓓一失笑出声,反而伸出两只手揪著她肉肉的脸庞,「那我就犯上了,你来打我啊!」

「我这就开除你信不信!」

「哈哈哈,」沈蓓一起身又去挠他的痒痒,「你开你开。」

「哈哈哈,你放开!哈哈哈……」

空旷的卧室瞬间笑声弥漫。

宁少辰和高雯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大一小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的模样。

宁少辰当即双眉一蹙:「沈蓓一,注意你的身份!」

欢笑声戛然而止。

沈蓓一见到黑著脸站在门口的宁少辰,立马从床上下来,垂首恭敬地道:「宁少爷,对不起,我刚刚只是在和小少爷在玩闹而已,对不起。」

「保姆就要有保姆的样子!谁允许你对小熙动手动脚的?」

「爸爸,不要责怪大婶!」宁小熙听到声音,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张开小胳膊站在沈蓓一的身前,「是我让她陪我玩的。」

沈蓓一见小家伙一副保护自己的姿态,心底涌出一阵暖流,看他的眼神满是慈爱。

又是这个表情。

宁少辰见到沈蓓一那不自觉流露出的母爱,剑眉凝得更紧。

为什么感觉这个女人看小熙的眼神那么温柔慈爱呢?就好似小熙是她的亲生儿子一般……

隔著宁少辰,高雯见到了沈蓓一。

对方看起来约莫三十四五的年龄,五官仅仅算得上端正。带著一副黑色边框眼镜,皮肤暗黄无光。

穿著洗的泛白的格子衬衫,灰色的运动裤,黑色的运动鞋,掩不住的乡土气息。

得知这个平凡的女人就是宁家新来的保姆后,高雯立马温柔地安抚身边的男人:「少臣,别生气啦。小熙这几天一直不开心,难得有人能让他笑出来,该奖励才对啊!」

说著,她转向沈蓓一,亲和地道:「别害怕,少臣她就是太在意小熙了而已,你是今天刚来的吗?」

「是的。」沈蓓一这才注意到宁少辰身后的女人,连忙回复。

女人长相美艳,打扮高贵,谈吐优雅,看她和宁少辰亲昵的模样,应该就是宁少的未婚妻了,也就是小熙以后的后妈。

「以后小熙就麻烦你了,」高雯朝她点点头,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礼盒,俯身递给宁小熙,「小熙,这是你一直想要的限量版定位手表,送给你,希望你天天开开心心的哦。」

宁小熙没有接,直接扭头上了床,蒙著被子瓮声瓮气地道:「我困了,我要睡觉。大婶,关灯!」

「宁小熙,你的礼貌呢?」

「少臣,别吼小熙!」高雯拉著宁少辰走出房间,和宁小熙说了声「晚安」。

走到楼下,高雯将手表交给宁少辰,依旧温婉地道:「少臣,那就麻烦你帮忙转交了。我看小熙最近心情不好,就想买点他喜欢的,这个手表我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的。」

说话间,秀眉皱成了一团,看样子,对宁小熙十分担心。

跟著下楼的沈蓓一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

这女人貌似对宁小熙还不错,希望她嫁给宁少辰后,也能始终如一地爱护小熙……

不过,她为什么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

「你啊,就是太惯他了。」宁少辰无奈地道。

「下个月我们就订婚了,以后都是一家人,这都是我该做的啊。」

宁少辰看著贤淑的高雯,显然对她的体贴很满意。

他接过她手里的包装盒,脸上的温柔在转头看向沈蓓一时,一扫而光,冷冷的道:「拿去给宁小熙。」

「是,少爷。」

正盯著高雯打量的沈蓓一立马回神,接过盒子就朝楼上走去。

突然,沈蓓一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

她想起来了,当初自己在医院的手术室外,见过那个女人!

是她,亲自送来的宁少辰的精-子!

第4章 面瘫

沈蓓一瞬间脑子乱成一团。

那个女人看宁少辰的眼神,明显很爱他。

但是她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怀上自己男人的孩子?

更奇怪的是,当初是宁家的人主动找上的自己要她做代孕。

以宁家的条件,哪个女人不是主动扑到宁少辰身上为她生孩子,又为何要这种方式?还专门指名自己?

一切的一切就和迷雾一样将她笼罩,理不清理还乱……

「大婶,是不是你在外面?」一道软糯的呼唤拉回她的神思。

沈蓓一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已经站在了小熙的卧室门口。

她立马开门进去,就见到床上的小家伙抬著身子,湿漉漉的黑眸看著她。

沈蓓一的心一柔,上前将礼盒递给他:「呐,你的礼物。」

「我才不要!」宁小熙看也不看礼物一眼,嘟嘟嘴重新躺下,「你陪我睡,我没睡著你不准走!」

「好,你睡著了,我再走。」沈蓓一将礼盒放在床头柜上,上前给宁小熙掖了掖被子,「睡吧,要不要我给你读个故事或者唱个歌?」

「哼,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才不要呢!」宁小熙嘴上拒绝的干脆,心底却是忍不住向往。

有妈妈的孩子是不是睡前也都会给他们唱歌讲故事?

「你不就是小孩吗?」

「我已经五岁了,不是小孩了!」

见到宁小熙睁眼瞪著自己,沈蓓一失笑著调低了灯光的亮度:「好好好,你不是小孩了,睡吧。」

宁小熙重新闭上眼,还不忘叮嘱:「不准偷偷走掉!」

「我不走。」沈蓓一温声回复,一边隔著他的被子拍他的胸脯,一边轻柔地横著摇篮曲。

悠扬的曲子在宁静的夜色中响起,满是妈妈的温柔。

宁小熙满足地扬起唇角,渐渐入睡……

看著孩子的睡颜,沈蓓一的眼里再次起了雾气。

她吸了吸鼻子,母亲去世后,一个多月了,她终于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

真好。

只要能够和儿子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了……

而房间里一心扑在宁小熙身上的沈蓓一,也就没有见到门口的宁少辰,正透过虚掩的门缝,一脸复杂地看著她……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日子过得倒是很平静。

宁小熙刚开始,对她各种挑剔和嫌弃,见她不恼也不怒,折腾了几天,也没什么劲了。

倒是沈蓓一,她享受著和宁小熙的每一刻的相处,她摸索著他的脾气性格,陪著他的喜怒衰乐。

可能是感受到她的真心,宁小熙开始对她越来越依赖。

而和宁少辰,虽然每天都有见面,但她刻意躲避,倒是没什么交集。

比想像中的生活,平淡了许多,却很幸福。

一天晚上。

「爸爸,你是说,你要带我去摄血岛?」沈蓓一刚走到宁小熙的房间门口,就听到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这孩子,说是才5岁,可能因为太聪明,又像他爸,冷得很,所以,除了在她面前和刘妈面前,倒是极少见他情绪这么高涨。

宁少辰俯身,拍了拍儿子的肩:「早点睡,明天早上出发。」

「好的,爸爸!」

宁少辰走到门外,看到站在门侧的沈蓓一,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把他东西收拾下。」走了两步,又停下,「你也一起去,方便照顾他。」

「哦!」沈蓓一开心不已。

她才不管这次旅行是为了什么,也不在乎自己去的目的,反正这是她与儿子的第一次旅行,她异常兴奋。

看著那道背影走远,沈蓓一忍不住的高兴原地跳了一下,满是少女的活力。

惹得远处那道一直关注他的身影微微僵住。

宁少辰盯著沈蓓一跑进屋子的身影,抿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如此开怀的一面,终于不再是老气横秋的感觉,而是23岁的女人该有的一面……

沈蓓一一进去房间,就开始兴奋地翻箱倒柜:「小熙,你说那里是海边,那我要不要给你带游泳衣?」

「防晒的是不是也要带?」

「还有,你会不会海水过敏?」

「你会游泳吗?」

「你……」

「喂,大婶,你有完没完,又不是你出去旅游,你那么兴奋做什么?」宁小熙打断了一直在那自言自语的沈蓓一,直接将被子蒙到头上。

「宁小熙,你这样会缺氧的。」沈蓓一上前把他的被子扯下。

见他瞪著自己,她在他脸上拧了一下:「屁大点的孩子,天天爱生气。小心长大后和你爸一样面瘫!」

门外,正想过来叮嘱什么的宁少辰,听到这句话后,脸不由得一黑:「面瘫?」

冷沉的两字从身后炸起,沈蓓一瞬间汗毛倒竖。

转头,就对上宁少辰深不见底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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