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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深夜。

皇宮酒店。

奢華的總裁套房裡,冉喬喬坐在沙發上,看著腳下一平尺比她一條裙子還貴的手工地毯,眼神沉靜如死灰。

畢業季暑假,剛剛拿到國內最高學府的錄取通知書的高三畢業生們在幹什麼?

有的應該在狂歡,有的在旅遊、有的在忙著和同窗道別……

而冉喬喬……

「冉喬喬,咱們冉家從小到大沒虧待過你,現在公司出了事你作為冉家人必須要幫忙!只要你去陪漠少一晚,全家的危機就可以過去!你就是我們冉家的功臣!」

趙美華的聲音又在耳邊清晰響起。

總統套房裡恆溫25度,冉喬喬冷的渾身冰涼。

功臣……

冉喬喬腦海中又浮現出趙美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生父冉國濤欲言又止又殷切的眼神。

顯然他們都已經打算好了,冉喬喬放棄那句將要脫口而出的『為什麼!』。

直直的看著冉國濤,改口問:如果我幫你們度過難關,我們可不可以斷絕關係?

當時父親是怎麼回答的?

「咔嚓!」

安靜如真空一樣的環境裏,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冉喬喬思緒被打斷,下意識抬頭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有兩個男人走進來,冉喬喬有近視,距離太遠她看不清他們的模樣,只能從身影判斷都很高。

「漠少,恆星地產的總裁還在下邊等著呢,說是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上您一面,想請您喫飯。」

冉喬喬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這樣說道。

漠少……她驀然緊張起來。

「呵,他算什麼東西?請我喫飯……我沒喫過飯?他願意等就讓他等!繼續把他給我往死裏整!」

男人低沉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桀驁和不屑。

「是,漠少。」助理陸堯答道。

冉喬喬眯起眼睛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卻冷不防對上一道利劍一樣的視線,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冉喬喬猛地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好可怕!

「行了,你去忙你的,我這還有事。」鬱少漠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冉喬喬。

男人精緻絕倫的五官在總統套房奢華的燈光下更顯尊貴,微微憋著眉,透著一股子睥睨天下的氣勢。

陸堯看了一眼冉喬喬,「祝漠少夜晚愉快。」

冉喬喬絕美的小臉因為這句話,燒的通紅,頭垂的更低。

「咔嚓。」

她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然後還有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接著一切都歸於平靜。

「你過來!」

尊貴又冰冷的命令。

冉喬喬手心裡已經出了一層冷汗,站起身朝那邊走去。

她還沒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眼前看到一雙男人的皮鞋時,冉喬喬停下腳步,強烈的壓迫感讓她不敢抬頭。

「你頭垂的這麼低,是不敢看我還是長的太醜自卑?」

鬱少漠坐在沙發上,鷹眸陰鷙地盯著冉喬喬。

冉喬喬怔了怔,緩緩抬起頭,看向鬱少漠。

那張精美絕倫的小臉出現在燈光中一點點,鬱少漠冰冷的鷹眸快速閃過一抹暗光。

真美!

巴掌大的小臉上,她精緻的五官幾乎美的驚心動魄,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很乾凈!

「整過的?」

鬱少漠鷹眸盯著冉喬喬。

明明他是坐著的,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你在被他俯視。

「沒有。」

冉喬喬低下頭去,她看不清這個男人的長相,也不想看清。

「長得還能看!過來!」

冉喬喬愣住了,抬起頭迷茫的看向鬱少漠。

鬱少漠鷹眸驀然一冷:少跟我裝清純!我不喫欲拒還迎這一套,不想服侍就給我滾!」

滾……

她不能滾!

冉喬喬咬了咬脣,朝鬱少漠走過去,然後……站在鬱少漠身邊。

她現在該做什麼?

「我沒時間陪你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

眼前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很不耐煩,彷彿下一秒就會將她丟出去的樣子。

冉喬喬有些慌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咬了咬脣,心一橫,身體猛地朝沙發上的鬱少漠撲下去!

鬱少漠大手立刻一把抓住冉喬喬的手腕!一股大力將她甩開!

他本來只是想讓冉喬喬給他更衣而已,這女人竟然敢吻他!她也配?

「啊!」

冉喬喬摔在地毯上,地毯再軟她也被鬱少漠大的出奇的力氣摔痛了。

「滾出去!」

冉喬喬聽到男人的怒吼,正在揉額頭的手一頓,停了下來。

「你還不滾!」

鬱少漠死死盯著冉喬喬,濃烈的殺氣迸射而出。

氣壓一再降低,冉喬喬有一種自己無法呼吸的錯覺,看著鬱少漠喫人一般的表情,她的脖子像是被一直無形的大手卡住一樣。

冉喬喬咬了咬脣,從地上站起來,直直的看著鬱少漠說道:「我不能走。」

這個女人剛剛吻了他!簡直不能忍受!

鬱少漠只要能救冉家,她就可以跟那個魔窟一樣的家庭斷絕關係,但是前提是……她要討好鬱少漠。

可是鬱少漠現在明顯對她不滿意,他讓她滾!

……已經是第二次。

鬱少漠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注視著她。

如果這樣她都討好不了他的話,她就真的沒辦法了……

鬱少漠鷹眸驀然一沉,眸底染上一片猩紅。

冉喬喬閉著眼,睫毛微微顫抖,手臂忽然被一直大手握住。

冉喬喬痛的睜開眼,眼前出現一雙猩紅的眼睛。

離得這麼近冉喬喬是有機會看清鬱少漠的,但是她沒有時間,只在第一時間感覺到這個男人好高,足足高她一個頭還要多。

「啊!」

一股大力將她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第二章 每個月500萬

翌日。

天邊剛剛泛白,鬱少漠準時的生物鐘讓他從沉睡中醒來,皺了皺眉,冰冷的鷹眸漸漸睜開。

懷裡似乎有什麼不對勁,鬱少漠低頭看下去。

只見冉喬喬嬌小的身體被他緊緊抱在懷裡,像是一隻小獸,她細嫩的胳膊疊在胸前,彷彿是在抗拒他的懷抱一般,絕美的小臉上還隱隱可見淚痕……

鬱少漠擰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冉喬喬的小臉。

他已經很久不抱女人睡覺了。

牀頭上的手機振動響起,鬱少漠知道是助理陸堯的人工鬧鐘,直接將手機拿過來掛斷電話,掀開被子下牀。

十五分鐘後,鬱少漠從浴室裏走出來,他已經穿戴整齊,又恢復了衣冠楚楚的模樣。

路過牀邊,鬱少漠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一撇,忽然停了下來,直直的朝牀上看去。

鬱少漠盯著上面他留下的深淺不一的牙印,眼神漸漸炙熱起來。

他想起來了!

這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事,他沒有這樣過。

鬱少漠深吸一口氣,剋制的眼眸最後深深地看了冉喬喬一眼,轉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今天他還要見幾個重要代表,等晚上有的時間再玩。

打開門,陸堯站在門外,恭敬地喊道:「漠少。」

鬱少漠長腿一抬朝前面走去,面無表情地說道:「裡面那個還不錯,留下。」

跟在身後的陸堯有些詫異的看鬱少漠的背影,漠少以前最多也就說一句留下,今天竟然說了一句還不錯?

身為鬱氏帝國首席助理的陸助理,立刻明白應該怎麼做了。

……

在鬱少漠離開後的三個小時後,冉喬喬才漸漸醒過來,還是被痛醒的。

手背上傳來針扎一般的劇痛,冉喬喬皺著眉睜開眼,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有一個白色的輪廓,很高。

微微愣了一下,冉喬喬才從這身裝扮上猜出來,這個人好像是個醫生。

冉冉坐起來,身材才剛剛動了一下,忽然被人厲聲何止住。

「小姐!你的現在在等打點滴,請你不要亂動!」眼前的醫生對冉喬喬說道。

冉喬喬怔了怔,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皺起眉說道:「打點滴?我為什麼要打點滴?」

冉喬喬一開口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難聽,還有喉嚨像是被火燒一般。

「你的身體多處軟組織受傷,有輕微的脫水現象,哦,對了,從你剛才的聲音判斷,現在還有聲帶撕裂。」

醫生完全公式化的聲音聽在冉喬喬的耳朵裏,像是一個又一個甩在臉上的耳光。

可是她都已經沒有尊嚴了,還有什麼好遮掩的。

冉喬喬頓了頓,看著醫生說道:「麻煩你幫我拔針。」

「不可以。」醫生拒絕。

「麻煩你幫我拔針,我不需要接受治療,我現在只想離開這裡。」冉喬喬眼神和語氣都非常堅定。

醫生頓了頓,說道:「你確定嗎?」

他是被陸堯請來的,要是沒有治好這個女人的話恐怕不好交差,但是如果這個女人自己要求要走,那就和他沒什麼關係了。

冉喬喬堅定的點了點頭,醫生幫她拔掉針頭。

「麻煩你出去。」冉喬喬低著頭說道。

她能感覺自己被子下的身體沒有穿衣服,現在她要去衛生間洗漱。

醫生離開,冉喬喬下牀時差點站不穩,咬了咬牙才勉強站住,冉喬喬用被單裹住自己,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浴室裏,冉喬喬甚至沒有時間去像言情小說女主那樣看看自己的模樣,再感慨一下什麼的,她只是飛快的洗臉、洗澡洗頭。

今天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回來,她必須要去機場。

穿上自己昨天的衣服,冉喬喬打開浴室門快步走出去,卻忽然愣住了。

眼前的臥室裏站著一名女人,她的身後還有幾個人;冉喬喬怔了怔,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

「小姐你好,我是漠少的管家劉姨,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我們現在還有兩個部分需要溝通一下。」

劉媽說完,冉喬喬疑惑的皺起眉。

溝通什麼?

「為了避免彼此的麻煩,請小姐先過來喫藥。」自稱叫劉姨的女人說道。

冉喬喬:「喫什麼葯?」

「避孕藥。」劉媽平靜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彷彿這種事情她已經幹過無數次一樣。

避孕藥?

冉喬喬怔了怔,點了點頭,快步朝劉姨的方向走過去,說道:「葯在哪?」

看來那個鬱少漠是怕她懷她的孩子,但是很可惜的是她一點這種想法都沒有!

剛才洗澡的時候冉喬喬還在提醒自己,等一下出去後的第一件事情一定要買葯。

這些年漠少身邊的女人劉姨見的多了,要麼是沉默者喫下藥默默伺機而動的,要麼是死活都不肯喫藥的……

所以冉喬喬現在的反應,劉姨一點都不意外,平靜的讓身後的女傭給她遞過來葯。

冉喬喬將藥片接過來,沒要水,直接將葯乾乾嚥了下去,喉嚨上的苦澀讓她皺了皺眉,看著劉姨說道:「我可以走了嗎?」

葯她已經喫了,那就應該沒事了吧。

「還不行。」劉姨說道,眼睛看著冉喬喬,抬起手朝後面招了一下。

身後的女傭將一個文件夾遞上來,劉姨看了冉喬喬一眼,將文件夾打開,說道:

「現在需要小姐你簽一份文件,從今天起小姐你就是漠少的情婦,每個月會有500萬的零花錢,生病醫療的開銷另報。擁有楓葉小區15-07號的別墅一套,出行配有賓利……」

「等等!」冉喬喬才聽了兩句就打斷劉姨,錯愕的看著她說道:「你在說什麼?」

什麼每個月500萬零花錢,什麼別墅?賓利?這都是什麼?

「你成為漠少的情婦後該享有的權利和義務。」丁姨說道:「後面還有很多條款,按照慣例我要一條一條念給你聽;很忙,所以請你不要再打斷我,ok?」

冉喬喬臉色一變,乾脆利落的說道:「NO!」

第三章 背影

劉姨皺眉看著冉喬喬。

「我來這裡的條件是鬱少漠會幫我們家的公司度過難關,不是要當他的情婦!」

冉喬喬說道。

不是明明說的跟鬱少漠過一夜嗎?現在這個又是什麼情況?

「你是柯少送來的禮物,柯少承諾過你什麼那是他的事;我們現在要談的是讓你做漠少的情婦,這一點是漠少提出來的。」

劉姨說道。

冉喬喬頓時皺起眉,鬱少漠?

「老實說前面也有幾個女的有你這樣的待遇,不過她們都在和漠少接觸過幾次後……」

「我拒絕!」

冉喬喬乾脆立刻的打斷劉姨,眼睛直直的看著劉姨,聲音冰冷地說道:

「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這個,昨天不是,以後也不是!不好意思,我現在要走了!」

說罷,冉喬喬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也不管身後劉姨的背影有多錯愕。

從皇宮酒店出來,冉喬喬一邊往公交車站走,一邊在心裡暗罵鬱少漠神經病。

500萬、賓利、別墅……

有錢的男人就是人渣!他覺得這樣她就會出賣尊嚴了嗎?

冉喬喬有些煩躁地踢飛一顆小石頭,好不容易攔住一輛計程車,冉喬喬報了好友百曉家的地址。

到了百曉家樓下,冉喬喬付了車費下車,朝一棟老舊的單元樓走去。

百曉的這套房子是單位分的,面積不大,而已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從外面看上去也有些破落。

不過聽百曉說,她們家的席夢思底下,都是錢。

冉喬喬對這種可以致人於死地的八卦沒興趣,爬到頂樓時她的腿已經打顫,摁想百曉家的門鈴。

過了一會,穿著卡通睡衣蘋果臉的百曉來開門,一看到是冉喬喬,詫異了。

「高材生,你哥不是今天回來嗎?你怎麼沒去接他?」

「還有三個小時飛機纔到,百曉讓我睡一覺,兩個小時以後叫醒我。」

冉喬喬一邊熟門熟路的朝百曉的房間走去,一邊說道。

百曉聳了聳肩,沒說什麼。

鬱氏帝國的總裁室裏,鬱少漠一腳踢開門,扯著領帶走進去,陸堯跟在他身後。

鬱少漠在辦工桌後坐下,陸堯向他彙報下午的行程,一名女祕書敲門進來,將一份加急文件呈給鬱少漠。

鬱少漠瞥了一眼女祕書的腿,皺了皺眉。

「漠少,您?那我迴避一下?」

鬱少漠這個人,他有的時候的反應很口不對心。

比如他明明是在笑,但是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了怎麼讓你死。

比如他看上了哪個女人,但是不會表現出什麼急切、迫不及待……這種表情,反而有些時候會很冷。

陸堯跟了鬱少漠這麼多年他懂,經常來往的女祕書自然也懂一點,聽到陸助理這麼一說,女祕書頓時面色一喜。

卻聽到鬱少漠冰冷的聲音:「把早上那個女人叫來!」

他想起了那一片雪白的背。

早上那個?

陸堯一怔,說道:「漠少,早上您房間裏的那位小姐已經走了,並且她拒絕了您給的條件。」

鬱少漠皺起眉,本來他並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在聽到陸堯說她拒絕了以後……

鬱少漠冷冷地笑了一聲:「半個小時之內!把她給我找出來!我要看到她的全部資料!」

冉喬喬被百曉叫醒,睜開眼便看到百曉擔憂的看著她。

「百曉?現在幾點了?」冉喬喬坐起來。

百曉眼神有些詭異的看著冉喬喬,說道:「兩點三十分,喬喬,你身上的……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冉喬喬正在揉眼睛的手一停,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的衣服。

原來腰間捲起一截,吻痕和傷痕都露在外面,密密麻麻。

「喬喬,你跟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百曉激動起來。

冉喬喬將衣服拉好:「百曉你別問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沒發生什麼事。」

事情已經發生了,把這些告訴百曉,除了讓她氣憤外,沒有任何用。

「喬喬你別怕,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我們去報警!我讓我爸爸下命令,不許他們說出去一個字!一定要把兇手抓起來!」

百曉又激動又憐憫的看著冉喬喬。

冉喬喬愣了一下,看著百曉緊張的小臉,忽然笑了起來。

她越笑越大聲,最後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百曉你別鬧了,你以為我怎麼了嗎?我跟你說我沒有,我是自願的,嗯,就是這樣,所以你別問了。」

冉喬喬說完便掀開被子下牀,現在離飛機降落的時間只剩下半個小時了,她必須馬上過去。

百曉愣愣的看著冉喬喬的背影,在冉喬喬快要走出臥室門口的時候忽然沖了出來,攔住冉喬喬,眼神直直的看著冉喬喬說道:

「你騙人!喬喬你不是這種人!讀書的時候你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你怎麼可能會跟別人……跟別人……」

都是剛剛高中畢業的學生,說到男女之間那件事的時候,百曉羞紅了臉,不好意思說出口。

冉喬喬眼眸一閃,偏著頭笑著看著百笑,說道:「可是事情已經真真實實的發生了呀,你又不是沒看到我身上的痕跡,難道還是我自己弄到身上去的嗎?好了,百曉,你快讓開,我來不及了。」

不想再多說什麼,冉喬喬對百曉笑了一下,推開她朝門外走去。

從百曉家下來,冉喬喬幾乎是一路小跑跑到小區門外,攔住一輛計程車便坐進去,「去機場!」

在去往機場的路上,冉喬喬的心情幾乎可以用雀躍來形容。

兩年了,他終於回來了。

但是很快,冉喬喬激動的心情便被一盆冷水澆下來。

航站樓已經隱隱可以看見,計程車卻忽然停了下來,前面的車也排起了長隊。

「怎麼回事?」冉喬喬焦急的朝前看去。

計程車師傅已經下車去查看情況,過了一會回來了,說道:「聽說是交通管制,不知道出了啥事。」

第四章 你別鬧了

交通管制?

冉喬喬皺起眉,將錢包掏出來,掏了車費付給司機,「我就在這裡下車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過去就可以了。」

司機也沒說什麼,冉喬喬付了錢剛要下車,車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拉開!

冉喬喬被嚇得下意識尖叫了一聲,驚恐的看著車外的人。

一名穿著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站在車門外,面無表情地看著冉喬喬,「冉小姐,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他們知道她姓冉?

冉喬喬心裡咯噔一下:「你們是誰?你們要……啊!」

冉喬喬的話還沒說完,人就被一把拎了出去,拖著向後面的一輛車走去。

冉喬喬連掙扎都掙扎不了,就被扔上一輛車裡,立刻坐進來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看著她!

冉喬喬驚恐的看著這兩個人:「你們是誰?你們要做什麼?為什麼綁架我?」

沒有人理她,兩個保鏢像是根本沒聽到她說話一般,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冉喬喬正要還想再問,忽然發現車子動了起來!

冉喬喬朝前面看去,才發現面前還有好幾輛車,他們竟然在反方向旁若無人的行駛!

好囂張!

冉喬喬不知道她要被帶去哪裡,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報警,但是下一秒就想起來她沒帶手機。

本來就是嘛,她出來賣身,帶手機幹嘛?

幾輛車一直都在逆行,讓冉喬喬詫異的不光是他們囂張的不將交通法放在眼裡,更加詭異的是這條路上竟然沒有一輛車!

就像是這條路是專門被清理乾淨的一樣。

很快,車隊七拐八拐,最終車速降了下來,緩緩駛進一片別墅區。

冉喬喬死死盯著窗外,想知道她被帶來了哪裡,但是這裡的房子每一棟都差不多,根本就看不出來什麼。

車停下來,一名保鏢推了一下冉喬喬:「到了!下車!」

這時候她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冉喬喬衡量了一下她反抗的後果,還是乖乖下車,被保鏢推著往前走去。

是一棟別墅,面積比她剛才進來時見過的那些都大的多,別墅外面的草坪上種著鮮花。

鬱金香,冉喬喬的幸運花。

「快走!」

冉喬喬又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

走進別墅的大門,冉喬喬著實喫驚不小,她雖然是近視眼,但是還是被滿眼的金色閃的眼花。

昨天的皇宮酒店就夠奢華了,但還是完全不能和這裡比。

這些綁匪為什麼要把她綁來這裡?這是什麼地方?

冉喬喬四下打量著周圍,卻猛地發現了不對勁。

那些綁架她的人呢?他們去哪裡了?

眼前一個人都沒有!富麗堂皇的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

身處陌生環境裏,冉喬喬莫名升起一陣恐慌,不停的四處看著,猛地看到不遠處的檯燈擺件下面,竟然有一步電話!

冉喬喬立刻快步走過去,一把抓起電話,想都沒想就按下一排最熟悉的數字。

將聽筒放在耳邊,冉喬喬有些緊張地等著電話接通。

當電話接通的聲音傳來時,冉喬喬的心幾乎都激動的快要蹦出來。

哥哥已經下飛機了!而且手機還開了!

「喂?」

好像聽到冉喬喬的祈禱一般,電話那邊竟然真的傳來一個低沉好聽的男聲。

冉喬喬抓緊電話,激動地大喊道:「哥哥!」

沉默。

過了兩秒那邊才傳來遲疑的聲音,「喬喬?」

冉喬喬激動地說道:「是我哥哥!你在哪裡,我現在在……」

「文軒,誰呀?是不是小妹給你打的電話?」

韓露的的聲音忽然從電話裏傳來,冉喬喬猛地停了下來,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韓露!她和哥哥在一起!

「喬喬你有什麼事?我這邊還有點事,沒事的話我就掛了,我們晚點再聯繫!」

冉文軒聽起來不太自然的聲音是狠狠紮在冉喬喬的心上的刀子。

「哥哥,我現在被綁架了,你能不能來救我!」

冉喬喬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焦急地說道。

「呵呵,喬喬你別鬧了,被綁架你不給警察打電話給我打電話幹什麼,好了,哥哥這邊還有事,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再說。」

冉文軒好聽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可是……」

嘟嘟嘟嘟……

冉喬喬還要再說話,電話已經傳來被掛斷後的忙音!

電話的聽筒從冉喬喬手裡滑落,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冉喬喬卻像沒有知覺一般,木木的站著,眼睛裡蒙上一層死寂的灰。

「喬喬,你等我三年!等我三年後回來,哥哥就給你想要的一切!」

三年前冉文軒離開時的誓言,還清晰的在冉喬喬的腦海中響起。

冉喬喬甚至清晰的記得當初冉文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每一個表情。

明明他的眼神那麼真摯、那麼堅定……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肯定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冉喬喬猛的回過神來,朝門口的方向跑去,她要離開這裡,要去找哥哥問清楚!

「呵。」

冉喬喬剛跑到門前,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男人的輕笑聲。

腳步一停,冉喬喬猛地轉過身去,她看不清楚那個男人的臉,只能看個大概的輪廓。

「你是誰?」冉喬喬問道。

心裡確實出於本能的害怕。

鬱少漠俯下身將掉在地上的聽筒撿起來,抬頭盯著冉喬喬,薄情的脣瓣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低沉的聲音戲謔地說道:「怎麼,才剛下牀沒幾個小時,就不認識我了?」

下牀沒幾個小時……

冉喬喬皺了皺眉,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個人影,脫口而出喊道:「鬱少漠!」

綁匪怎麼會是他?他綁架她做什麼?

「有趣,膽子不小嘛,居然敢連名帶姓的叫我的名字。」鬱少漠在沙發上坐下來,鷹眸遙遙的看著冉喬喬。

強烈的壓迫感讓氣壓不斷降低,冉喬喬定了定神,抬頭看向鬱少漠說道:「你綁架我來這裡做什麼?你到底想幹嘛?」

想幹嘛……

鬱少漠鷹眸驀然一沉,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過來,我們坐下聊。」

「……」

冉喬喬皺了皺眉,傻子才會過去,她不覺和這個男人有什麼好聊的!

第五章 你說怎麼辦

見她站在那裡不動,鬱少漠再次抬眸子看向她的時候,語氣有些不耐煩:「我勸你一句,我鬱少漠不喜歡給臉不要臉的女人!」

這妞年齡不大,卻也是個不懂事的。

算了,饒過她這一次!

被關在這裡,除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別的什麼都沒有。

冉喬喬衡量了一下自己繼續站在這裡的結果,咬了咬脣,抬腳走過去。

現在和鬱少漠唱反調,無異於是在以卵擊石。

再離鬱少漠最遠的沙發上坐下,冉喬喬有些警惕的看著鬱少漠,問道:「你要說什麼?」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

冉喬喬以為這輩子和鬱少漠的交集也就只有昨晚那一夜而已,沒想到自己竟然又被綁到了這裡,還不知道是為什麼!

冉喬喬沒有戴眼鏡,澄清的眸子有些迷茫的看著鬱少漠,這樣清純又無辜的眼神讓鬱少漠眼前猛地閃過昨夜的一些旖旎畫面。

「來談談你的賠償問題。」鬱少漠說道。

賠償?

「賠償什麼?」冉喬喬疑惑的皺起眉。

「賠償我的電話!」鬱少漠晃了晃手裡拿著的聽筒,鷹眸幽暗地盯著冉喬喬,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剛才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擅自用我的電話不說,你還將我的電話摔壞了!這個你要賠給我!」

她把電話摔壞了?

冉喬喬怔了怔,低下頭想了想,好像剛才確實聽筒從她的手裡滑了下去。

摔壞了嗎?

冉喬喬看向鬱少漠:「如果是我摔壞的,我賠給你!」

「呵,口氣真大,你就不先問問這個電話多少錢?」鬱少漠似笑非笑地看著冉喬喬。

冉喬喬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嚥了咽口水,壓下心裡那股不安,問道:「多少錢?」

一個座機電話能有多少錢?幾百塊夠了吧?

鬱少漠鷹眸定定地盯著冉喬喬,薄脣輕啟,好聽的聲音淡淡地吐出幾個數字:「一萬兩千。」

一萬兩千塊!

冉喬喬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眼睛直直的看著鬱少漠,不可置信地說道:「一萬兩千塊!你這簡直是敲詐!」

什麼電話能值一萬兩千塊?

現在大家都用手機了!要是鬱少漠拿出個手機來讓她賠,說那個手機值一萬兩千快,冉喬喬或許還會相信。

可是電話……這種都已經淘汰掉的東西,怎麼可能值一萬兩千塊!

這是赤裸裸的敲詐!

看著冉喬喬的控訴的眼神,鬱少漠冷冷地笑了一聲,高高在上的睨著冉喬喬,說道:「糾正你一下,我說的一萬兩千塊,是美金。」

美金!

一萬兩千塊美金的電話!

冉喬喬倒吸一口冷氣,直直的看著鬱少漠喊道:「你別騙人了!不過就是一個用來打電話的東西而已,即便你那個款式比較特別是仿古的,也不知能有這麼貴的價格!」

冉喬喬還記得剛才她撥號的時候,上面的數字鍵是輪盤的。

這個電話是比較特別,但是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個工藝品吧!

鬱少漠雙手抱肩,冷冷地笑了一聲說道:「說你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都抬舉你了!誰告訴你我這個電話是用來打電話的?」

「……」

冉喬喬皺著眉看著鬱少漠。

「它是以前英國一個親王用過的東西,勉強來說算是個古董。本來擺在那裡就是裝飾用的,是你自己要用它打電話,而且還把它摔破了!」

「我跟你要一萬兩千美金還是我拍下它的時候的價格,現在怎麼都漲了點了,而且我還沒問你要電話費。」

鬱少漠高高在上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給冉喬喬多大的恩惠一樣。

是古董……

冉喬喬不可置信的看著鬱少漠,頓了頓,咬了咬牙說道:「我不信!你把電話拿給我看!」

既然是古董,這麼久都能保存下來,怎麼可能隨便就被她摔壞了。

鬱少漠直接將電話朝冉喬喬扔過去,冉喬喬往旁邊躲了一下,差點被砸到頭。

來不及跟鬱少漠計較,冉喬喬將電話拿起來,捧在眼前仔細的看。

她沒戴眼鏡,眯著眼查看的姿勢很是怪異,看上去像是一個有眼疾的盲人一樣。

鬱少漠俊臉變了臉色,有些古怪地盯著冉喬喬:「你是瞎子?」

你纔是瞎子呢!

冉喬喬在心裡不服氣地說道,頓了頓,將舉在眼前的電話拿下來,說道:「不是,我眼睛近視,沒有戴眼睛看不清。」

以為她看不見就能騙她了嗎?

鬱少漠挑了挑眉,緊繃地身體放鬆下來靠回去。

不是瞎子就行,否則想想……

只是隨即,鬱少漠又有些不悅地皺起眉。

這麼說,這妞昨天晚上也沒看清他的樣子?怪不得剛才見面的時候不認識他!

冉喬喬盯著電話湊在眼前瞧了好一會,愣是沒看出來什麼地方壞了,她雖然眼睛近視,但是這麼近她還是能看清的。

「你的電話根本沒有壞!」冉喬喬檢查完畢,皺著眉盯著鬱少漠。

鬱少漠挑眉,「誰說沒有壞?聽筒的右上角,你自己看!」

冉喬喬頓了頓,又拿起電話來檢查,過了一會放下電話,有些生氣地說道:「明明就好好的!哪裡壞了!」

她沒看到一點壞掉的地方。

「上面掉了一塊漆,你沒看到嗎?」鬱少漠說道。

冉喬喬:「……」

掉漆……

「鬱少漠,你到底想做什麼?」

冉喬喬再看不出鬱少漠在整她,除非她傻。

「想讓你賠錢,一萬兩千美金,你是現金還是刷卡?或則支票?」鬱少漠似笑非笑地盯著冉喬喬。

「……」

冉喬喬低下頭去。

一萬兩千美金……她沒有這麼多。

「看你的樣子好像沒錢?」鬱少漠明知故問地說道。

今天交給他的資料上明明就寫的清清楚楚,冉喬喬從初中二年級開始就自己打工賺錢,她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自己賺來的。

「對,我沒錢。」冉喬喬點了點頭。

沒什麼不好承認的,她確實是沒錢。

「既然沒錢……那你說怎麼辦?」鬱少漠鷹眸一轉看向冉喬喬,語氣簡直讓人抓狂。

冉喬喬頓了頓,說道:「你想讓我怎麼辦?」

未完待續,後面更加精彩。

註:本文為小說,非真實事件,為了避免對您造成誤導,請謹慎甄別

書名:萌妻

文章來源於網路。侵刪。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商業轉載請聯繫作者獲得授權,非商業轉載請註明出處。


《只怪當初瞎了眼》by板栗子

全文不算長,輕鬆甜寵向。男主宋總宋南川,女主女明星裴纓,感情線嘛進度比較快,弊端是可能不夠細膩(我看的時候還會腹誹:嗯?他們咋這麼快就ooxx了呢),不過看起來還是挺開心的╭(′▽‵)基本上沒啥虐點(小虐怡情對我來說根本不叫虐 ̄▽ ̄)

男主帥氣多金外表禁慾內心火熱加腿控屬性,女主顏值過人一雙美腿加顏狗屬性(遇見男主之前還是水逆體質),可玩的梗還是挺多的,比如裴秀娟和宋狗蛋的鄉村愛情故事~

總之就是圖輕鬆的小甜文啦~


蘇晚夏是薄昕岸的未婚妻,從十六歲到二十二歲,整整六年。

他們曾經約定,在她二十二歲生日這一天,就將生米煮成熟飯,扯證生孩子。

今晚就恰好是她二十二歲生日。

煮成熟飯之前應該先扯證,這是她所認為的完美流程,但薄昕岸在外市出差,晚上才能趕回,於是蘇晚夏毅然決定,先煮成熟飯再扯證。

今晚,她狠心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存款,預訂了芙城最昂貴的酒店頂層總統套房。

天澍酒店,高達六十層,至尊奢華,臨窗望去,一片燈火璀璨。

她刻意穿了紅色姓感的蕾絲弔帶長裙,還精心佈置了燭光晚餐,配了一瓶足以花掉她接十個小配角所賺片酬的昂貴紅酒。

為今晚這一場獻身之約,她已一貧如洗,不過她認為值得。

薄昕岸已經事業有成,他說過,他的成功有她的一半功勞,他的就是她的。

精質的木門打開,身材頎長挺拔的男人出現在門口,黑色西褲,白色襯衫,與西褲同色的西裝隨意地搭在臂彎。

二十五歲的年紀,全身都瀰漫著成熟且事業成功的男人的魅力氣息。

蘇晚夏風一般飄過去,撲進他的懷裡,仰頭嬌俏地看著他英俊的臉,「昕岸。」

男人卻是皺了下眉,一隻大手僵硬地扣住了她的腰,另一隻手順便關上了房門,薄削的脣淡淡地張合了一下,「晚夏。」

他瞥了一眼她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又低眸看著她這一身顯然刻意修飾過的裝扮,眸底掠過涼涼的嘲諷。

她是侍候過多少男人,才練就了這樣勾人的眼神,以及這看似浪漫而燃情的燭光晚餐?

驀然收緊大手,帶著她直接壓在了牀上,他邪肆地勾著脣,暖昧得離她只有零點零一毫米,「生日快樂,晚夏。」

身體被男人覆蓋,所有的感官神經都被濃鬱的男性氣息淹沒,蘇晚夏緊張得心臟如小鹿般撲通撲通亂跳,「昕……昕岸,我們要不要……先喫晚餐?」

薄昕岸的脣角撩起笑意,但笑意卻無法蔓延至眼底,大手已經在她的腰際肆意地遊走,「先把我們兩個煮成熟飯,再享用你的燭光晚餐。」

說著,他大手一用力,就要扯掉她的長裙,那模樣,再也無往日的溫和儒雅。

蘇晚夏嚇壞了,本能地摁住一瞬間繃開的肩帶,緊張地看著上方的男人,緋色的雙脣都止不住顫慄。

倘若不是與這個男人青梅竹馬相扶相攜了那麼多年,她都要以為他變了。

冷靜了三秒鐘,她這樣安慰自己,憋太久的男人都容易這樣火急火燎。

她以為她的昕岸哥哥會理解她初經人事的窘迫和恐懼,但他卻怒了,頗為諷刺甚至粗魯地推開了她,站起身,眼神薄涼刺骨。

他雙手插進西褲口袋,寒涼的羞辱性語氣,「蘇晚夏,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純情處,女,睡過多少男人你自己不清楚?」

彷彿驚雷在晴空炸響,蘇晚夏怔在牀上。

她看著他,「昕岸,你……你說什麼?」

她沒想到,她懷著一顆純白的少女心,等來的和她最心愛的男人結合的夜晚,竟在這樣一句話裏,被炸得支離破碎。

薄昕岸邪佞地挑起她肩膀上的弔帶,「裝什麼?」

手指若有似無地劃著她嬌嫩白皙的肌膚,輕薄到極致,「你穿成這個樣子,不就是溝引我睡你嗎?我滿足你,你居然還要矯情,很倒胃口不是嗎?」

蘇晚夏激動地站了起來,「我們不是約定……」

「約定今晚睡了你,」薄昕岸直接打斷她的話,眼神諷刺極了,也輕蔑極了,「想讓我睡,那就自己脫,反正在男人面前脫衣服,你應該很拿手,讓我也領略一下你有多風情萬種。」

「薄昕岸!」蘇晚夏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奢華總統套房的寧靜,這樣赤果果的羞辱,讓她的理智瞬間脫韁,她的聲線都僵硬得密密麻麻地顫抖,「到底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這個她曾經放棄自己上大學的機會,拿出母親留給她的所有積蓄供他上大學,並用自己所有工資助他創業的男人,今晚會如此對她?

他的溫潤如玉,風度翩翩,他的海誓山盟,金玉諾言,為何在這個夜晚,變得那般薄情而血肉模糊?

薄昕岸殘忍地笑了,「你問我為什麼?」他捏起她的下巴,譏誚的眼神鎖著她的臉,「你在娛樂圈裡混了這麼多年,到底上過多少導演和投資人的牀,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蘇晚夏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她頂著一張絕世的容顏,擁有黃金比例的好身材,演技也不錯,天知道,為了不被潛規則,她拒絕了多少次可以大紅大紫的機會,又得罪了多少權貴?

闖蕩娛樂圈六年,本可以紅極一時的她,卻依然還只是演一些小配角。

她如此艱難地在大染缸裏潔身自好,把辛苦賺來的錢全部拿給他助他創業,如今他事業有成,卻來如此污衊她。

心已然涼到了冰點。

「薄昕岸,就算你不喜歡我了,想分手,也不必用這麼惡毒的話來污衊我。」

她與他之間,和平分手,那叫拋棄,如此污衊,那叫毀斷。

肩帶已經綳斷,她要時刻拉著纔不至姓感的薄裙落下來,樣子難堪而狼狽。

薄昕岸的眸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星芒,似有不忍,但那種情緒稍縱即逝,「說我污衊你,那就證明給我看。」

蘇晚夏冷笑。

證明給他看,怎麼證明?

眼前迅速閃過他們從前恩愛幸福的模樣,還有她為他守身如玉,得罪那些權貴而倍受排擠甚至報復的委屈情境,盈潤飽滿的淚滴噙在眼眶裡,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有那麼一剎那,她覺得豁出去算了。

一股熱血湧上百慧穴,她做了一件未經大腦思考的事——

「唰」的一下,她將紅色的弔帶長裙扯落了一個肩膀,大片白皙的肌膚果露在乳白色的燈光下,瀰漫著炫目的琉璃一般暖昧的光澤。

她咬著牙,努力忽略已經在心臟深處如駭浪一樣翻湧著的屈辱和恨意,

「好,我證明給你看,今晚就履行之前的約定,你可以親身來驗證,我還是不是處、女。」薄昕岸僵在原地。

他看到了她六年前的樣子,柔弱卻倔強,單純到因為一句話就會衝動付出。

眼神不再似剛才那般冰冷薄情,他開始閃躲,「呵!」他輕笑,「何必呢,晚夏,修復一張處、女膜只需要八十塊錢。」

蘇晚夏,「……」

他的閃躲,她悉數捕捉到了,所以她再次問了那句話,「到底為什麼?」為什麼這樣殘忍地羞辱她!

「別再問我為什麼?!」薄昕岸粗魯地打斷她的話,「我已經不相信你還是原來純潔的蘇晚夏,阿三就是最好的證明。」

阿三?

蘇晚夏一時思維空白,這關阿三什麼事?

阿三是她半年前,在野外江邊散步時撿到的。

是的,撿到的。

他當時躺在江邊昏迷不醒,一身破爛,她好心將他送到醫院救治。

待他醒來後,她要幫他聯繫家人,他卻失憶了,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清楚。

醫好他的傷後,她送他去警局報案,他卻在警局門口跑掉了,說什麼也不肯進去,見了警察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後來,她走到哪他跟到哪,甩也甩不掉。

無奈,最後她只好養著他。

她雖是個小演員,但收一個不要錢的供她奴役的助理也不錯。

她很隨意地給他取了個名字:阿三。

怎麼也沒想到,這麼純潔的一個見義勇為的好人好事,會讓薄昕岸起了疑心。

「是因為阿三嗎?」她輕聲問。

「呵!」薄昕岸輕嗤了一聲,「別用這麼無辜的眼神看著我,晚夏,你已經變了,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蘇晚夏了。」

他陰柔殘忍地笑,「你留阿三在身邊,不就是貪圖他英俊帥氣嗎?你這麼養著他,是不是因為他牀上的活好?」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薄昕岸的臉上。

他沒有躲,臉歪向了一邊,白皙的面頰上落下了紅色的指痕。

「滾!」蘇晚夏直直地看著他,眼底鋪著陰紅的顏色,「薄昕岸,你給我滾!」

薄昕岸噙著陰冷自嘲的笑意,隨意地點點頭,「再見,晚夏。」

說完,他抓起遺落在地板上的西裝外套,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拉開的瞬間,長身如玉的阿三赫然出現在視線裏。

橘色燈光垂落下來,從他如玉一般的墨發流過,再落到寬闊的肩膀。

簡單的黑衣黑褲,五官立體如雕刻,深邃如海漆亮的眸子,於深沉內斂中暗藏著危險又凜冽的凌厲感。

簡單的裝束,卻偏生透著說不出的尊貴。

眼神不經意地掠過薄昕岸泛著紅痕的臉頰,阿三客氣地打了招呼,「薄總。」聲線清凜,乾淨好聽。

薄昕岸輕嘲地笑了一下,重重地拍了下阿三的肩膀,揚長而去。

目送薄昕岸走進電梯,阿三淡淡地收回目光,走進房間,薄削的脣微抿著,看向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他沉默不語的女人。

潔凈的玻璃窗倒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樣,淚水縱橫在絕美的俏臉上,眼神獃滯,全身緊繃著,僵硬裡帶著細細密密的顫抖。

裙帶綳落,果露著一面香肩。

一副頹廢的美。

他看著她在玻璃窗上的影像,淡淡地問,「吵架了?」

蘇晚夏沒有說話,她望著暗色一片的夜空,心也跟著空了,感覺這六十層樓高空的深秋冷風,轟然灌進了纖瘦的身體。

那樣寒涼,涼到一顆心都是冰寂孤冷的。

沉默許久之後,她平靜地說,「阿三,你被解僱了。」

阿三沒有說話,深邃的眸有瞬間一掃而過的深暗,如雕刻一般剛毅的臉部線條微微緊繃起來。

他都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趕他走了,看他不順眼時趕他走,心情不好時趕他走,經濟拮据時趕他走,在劇組被欺負了趕他走……

現在與薄昕岸吵架了,又趕他走。

他已經有經驗了,她趕他他就乖乖地走,別煩著她,讓她任性肆意地發泄,用不了多長時間,她就會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到處找他。

有一次他躲得有點遠,她找了一天都沒找到,最後,他發現她蹲在夜色的天橋底下,無助地大哭。

當他蹲在她面前,把乾淨的紙巾遞給她時,她立刻站起來發脾氣,「阿三,你這個混蛋,誰讓你真的跑了?!」

所以,這一次,他也只是輕描淡寫地點了下頭,轉身便走。

「等一下。」蘇晚夏叫住了他。

他轉身,看到她走到牀邊拿起了自己的錢包。

蘇晚夏將錢包裏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塞到他手裡,幾百塊的樣子,「這是我所有的錢了,全部給你。」

她扔掉錢包,抬眸迎上他清凜的視線,「這次是真的趕你走,所以走得遠遠的,不要以為我還會找你。」

阿三看著手裡的錢,沉默著,極俱穿透力的視線斂著高深莫測的情緒,明明只是個小助理,卻瀰漫著別樣的矜貴高雅。

看來她這次是真的要趕他走了,因為這次給了錢,以前她從不給他錢的。

用她的話說就是,她救了他的命,還供他喫,供他穿,供他住,若是再給他錢,那是在養兒子,不是養助理。

「因為薄昕岸介意我的存在?」他深眸看著她淡淡地問。

她低垂著眉眼不說話,纖長微卷的睫毛在皮膚上投下一片暗影。

耳邊再次傳來他清涼入骨的聲音,「如果是因為我影響了你們的感情,我可以去跟他解釋。」

「你夠了!」蘇晚夏打斷了阿三的話,「我一個十八線的無名小演員,卻還帶著一個助理,這本來就不倫不類。」

「你只是失憶了,又不是失去了生存能力,你看看你這塊頭,做什麼不能養活自己,別再跟著我了。」

她絕情地轉過身,不再看他。

阿三沉默了一會,將錢放在了茶几上,身姿挺拔步履優雅地離開了。

當房門關閉,蘇晚夏轉身,視線從茶几上的幾百塊錢掠過,落在緊閉的房門上,突然眼淚洶湧得厲害,「阿三,你要好好的。」

對不起,不是不想再養你,而是我真的不能失去愛了那麼多年的薄昕岸。

藍色,是天空的,綠色,是河流的,黑色,是沃土的。

蘇晚夏,是薄昕岸的。

薄昕岸,是蘇晚夏的。

自她被母親寄送到外婆家,與他成了鄰居,他就是她的,而她也是他的。

從七歲到二十二歲,那麼多海誓山盟,怎麼可以因為一個阿三就前緣盡毀?

所以,對不起,阿三。

「啪」的一聲。

一記清脆的耳光音扯碎了黑暗裡的寧靜。

蘇晚夏雙手被反綁在椅子上,眼睛蒙著黑布條,捱了耳光之後,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脖頸處還有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那裡。

她是有多倒黴,剛趕走了阿三,就被綁架了,她一個十八線的小演員,現在全身上下就剩幾百塊錢,誰這麼腦殘要綁架她?

「蘇晚夏,這一耳光是你替薄昕岸挨的,誰讓你是他的女人!」

隨著話音一落,她臉上的黑布條被取走,視線由模糊漸漸轉為清晰,眼前出現了一張年輕男人的臉,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何馳,與薄昕岸一起創辦宏遠景觀設計公司的合夥人。

「何馳,你為什麼要綁架我?」

蘇晚夏迅速觀察了下週圍的環境,這是一間廢棄的廠房,一切都顯得破敗陳舊,頭頂一盞白熾光燈。

「為什麼綁架你?」何馳邪佞地冷笑,「因為薄昕岸睡了我的女人,那麼我就要毀了他的女人!」

「!」蘇晚夏突然思維空白,「你……說什麼?」

何馳有女朋友,是一個地產公司老闆的女兒,名符其實的豪門千金。

何馳仔細觀察了下她的表情,不禁笑了,「看來你還不知道,薄昕岸把洛茜給睡了,還與她聯手,把我排擠出了公司。」

他邪笑著捏起她的下巴,「你說,他這麼對我,我該怎麼折磨他的女人,嗯?」

蘇晚夏一瞬間似墜落地下千尺寒地,冷得牙齒都禁不住打顫。

就在今晚,薄昕岸那麼氣勢磅礴地指責她不幹凈了,卻原來是他自己骯髒不堪了。是不是這樣污衊她,他就可以從良心上找到安慰點,名正言順地甩了她?

「呵!」蘇晚夏冷笑,「何馳,你的女人和你的哥們聯手背叛你,算計你,你若有血性,就去找他們拼個你死我活,抓我幹什麼?」

何馳臉色有些難堪。

他是想找薄昕岸理論甚至打架,可是今日的薄昕岸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薄昕岸現在完全掌控了宏遠公司,還與洛茜搭上了男女關係,事業一日千里,他根本見不到他。

「你為薄昕岸付出了那麼多,他一定很重視你,所以綁了你,就一定能逼他現身,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一會他來了,看我怎麼當著他的面毀了你。」

「呵!」蘇晚夏再次冷笑,嫣美的臉蛋上鋪了一層絕望的冷色調,「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他狼心狗肺到連我都背叛,你還指望能用我逼他現身?」

她真想罵何馳一句傻B,「他也許恨不能你殺了我,再送你去坐牢,這樣就可以一箭雙鵰,除了我們兩個,然後可以無所顧忌地與洛茜雙宿雙棲。」

何馳似是想明白了什麼,突然惱羞成怒,匕首割進了蘇晚夏的脖子,醉眼看著鮮血流出來,「我不管,我要錢,薄昕岸一定給過你很多錢,把你的錢全部補償給我。」

聽完這句話,蘇晚夏特別想罵自己一句傻B。

她真沒拿過薄昕岸的錢,一分都沒拿過,反而是她自己的錢,全部投進了薄昕岸的公司。

蘇晚夏不敢說她沒有錢,她怕一旦說了,何馳這個瘋子狗急跳牆,真會撕票。

但是,她覺得薄昕岸是不會來救她的,她必須自救。

她能找誰救她呢?

家裡有個病怏怏的外婆,還有一個不學無術終日連一片衣角都找不見的表弟,再無其他人了。還有一個做專業驢友的閨蜜,此刻還不知道在哪座山頭寫遊記。

想來想去,焦點還是回到了阿三的身上。

自他徹底康復以來,他做她的助理,上上下下打理她的一切,還身兼著保鏢的職責。

他軒昂挺拔,身手也不錯。

可是,她今天把他罵跑了,還決絕地讓他走得遠遠的,再叫他來救她,怎麼想都覺得厚顏無恥。

但是人在絕境中,生命比臉皮重要。

於是,她對何馳嫣然一笑,「薄昕岸的確給過我不少錢,但是我的錢平時都由阿三打理,你給我鬆綁,我打電話給阿三,叫他帶錢過來。」

何馳想了想,還是給蘇晚夏鬆了綁,並威脅道,「叫他不許報警,否則老子隨時隨刻撕票。」

「明白,有經驗的。」蘇晚夏笑了笑,她小的時候就被綁架過。

雖然臉上的笑容像花一樣嫣然,但她心中是沒底的,如果阿三跟她鬧脾氣不來救她,或者說沒錢什麼的話,那她就真的見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陽了。

指尖都在顫抖,忐忑不安地撥通了阿三的手機,聽著一聲一聲的等待鈴聲,她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下沉。

那種隨時都可能面臨死亡的滋味,尤其不美好。

鈴響第三聲的時候,電話被接起,卻沒有迴音。

「……阿三?」蘇晚夏試探著喚他的名字。

「嗯。」那邊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再無多一個字。

在蘇晚夏的印象裏,阿三就是一尊冰雕,能用一個字表達清楚的事情,他絕不說兩個字,表情也是千年不變的冷俊雋永,這樣的男人,著實無趣。

她嘟嘟嘴,很不滿,「你這是什麼態度,多說一個字會死啊?」

那邊沉默了幾秒,語氣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是要我滾得遠遠的?」

蘇晚夏,「……」好尷尬的對話。

停頓兩秒後,她刻意清了清嗓子,「突然想起,你還沒報答我的救命之恩,所以不能放你走。」

她看不見,那邊站在夜色下的男人,緩緩地勾起了脣角,嗓音涼涼的,還帶著戲謔,「現在……要我回去?」

「那個,」蘇晚夏厚著臉皮說,「我被綁架了,你趕緊提著錢過來,那個錢……」

「地點。」一身黑衣黑褲的阿三,突然就冰寒了臉色,語氣嚴肅得令蘇晚夏的心都跟著緊了一下。

蘇晚夏看了何馳一眼,將手機遞給了他,「說地點。」

何馳拿過手機,語氣分外凌厲,「阿三我告訴你,你若敢報警,我分分秒撕票。」

「少特麼費話,地點!」阿三怒了。

何馳迅速報了地點,「我要一百萬,少一分我剁她一隻手。」

蘇晚夏還想再與阿三說幾句,明示暗示地提點他點什麼,可是阿三已然掛了電話,連多一秒都沒留給她。

結束通話,何馳又將蘇晚夏綁在了椅子上,不過這一次,他的脾氣好了許多,還好心地拿了瓶水給她喝。

蘇晚夏沒多想,低頭就著他的手便喝了,只是她沒發現,何馳的眸底劃過詭異的暗芒。

……

半小時後,一輛摩托車轟然撞開了廠房的大鐵門。

蘇晚夏與何馳同時轉頭望過去。

摩托車上坐著阿三,黑衣黑褲黑外套,蒼勁的短髮下,一張年輕英俊的臉,宛如模特大片那麼立體鮮明。

他將摩托車停在廠房門口,長腿一抬便跳了下來,左手拎著一隻黑色的皮箱,右手取下了頭上的鋼盔。

身材勻稱,挺拔如松,一米八七的身高,令他自然俯視矮他半頭的何馳。

他面色清寒,淡靜地向前走了幾步,「砰」的一聲將皮箱扔在了地上,「一百萬,自己來取,放人。」

他那樣鎮定,那樣不顯山不露水,蘇晚夏都覺得那皮箱裏果真有一百萬。

不過,她此刻的關注點不在皮箱上,而是在阿三的身上,她看著他,腦海閃過一個詞:王者歸來。

她家阿三,像騎士一樣來救落難的公主。

呵,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正在她抿著脣眯著眼睛臆想的時候,一把冰冷的水果刀抵在了她的脖頸上,何馳浸了酒精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你特麼以為我傻?把皮箱打開,我要驗貨。」

蘇晚夏一動不敢動,脖頸上已經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餘痛還未消,她可不想再挨一刀。

阿三抿著脣沉默了兩秒,俯身打開了皮箱。

滿滿一箱子的錢幣,一片飄紅。

何馳眼睛驀然一亮,蘇晚夏卻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阿三哪裡弄來那麼多錢?

阿三認識她半年,前三個月在醫院治療,後三個月給她做助理,這半年她為他治療花去了所有積蓄,又一心為嫁給薄昕岸做準備,根本都沒接什麼戲,哪裡來的一百萬?

況且,她一個十八線的小演員,也根本存不下一百萬。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阿三不會去打劫了吧?

當初在江邊將他救起的時候,他一身普通的衣料,卻偏偏戴著一塊看似很值錢的翡翠吊墜,所以她曾意淫他是江洋大盜,被追捕的時候掉進了江裏。

何馳激動地命令阿三,「把皮箱踢過來,我要親自驗。」

阿三涼涼的眼神瞥過何馳的臉,一腳將皮箱踢了過去。

看著腳下紅彤彤的紙幣,何馳兩眼綻放光芒,迅速將匕首塞進腰間的皮帶裏,蹲下來檢查,卻在手指剛剛碰觸到紙幣的那一瞬間,一隻鋼盔轟然砸在了他的頭上。

悶哼一聲倒地,不待拔出腰間的匕首,阿三已經像颶風一樣襲至眼前,抓起他的手腕將他反摁在了地板上。

「阿三,好樣的!」蘇晚夏由衷讚美,可阿三看也沒看她一眼。

蘇晚夏嘟嘟嘴,阿三很傲,明明她是他的恩人,可他每天都拽得好像她欠著他八百萬。

阿三抽出何馳的皮帶,將他的手反綁在背後,再將他踢到一邊,轉身低眸看著蘇晚夏。

那眼神犀利得蘇晚夏不禁向後縮了縮,「對不起。」她不該動不動就趕他走的。

她仰頭看著他,「哪裡弄來那麼多錢?」

阿三一邊給她解綁繩,一邊輕描淡寫地回答,「冥品店買的。」

「啊?」蘇晚夏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隨即低頭看去,那一箱子全是冥幣。

此時,已經趴在地上認命的何馳,突然不淡定了,奮力翻過身來,看著阿三破口大罵,「阿三你個兔崽子,敢給老子上冥幣,你今天最好弄死老子,不然哪天老子一定報復你!」

阿三面無表情,還是沉穩清俊的模樣。

可是終於獲得了自由的蘇晚夏,卻異常憤怒起來,抬起長腿就要踢過去,但因為長時間坐著,雙腿發麻,剛站起來就輕飄飄地向一邊倒去。

在落地的前一秒,被一雙遒勁的大手撈了去,下一秒就被抱起。

公主抱。

阿三很有力量,隨時隨地都能輕易將她抱起。

聞著阿三身上乾淨清凜的男性氣息,那種從死亡線上回歸人間的感覺,令蘇晚夏的內心暖暖的。

她伸手抓著阿三的衣領,像公主一樣高高在上,命令她的騎士,「教訓他!」

可是阿三,全當她的話是耳邊風,抱著她直接放在了摩托車後座,腳踩油門絕塵而去。

蘇晚夏突然慣性失恆,嚇得本能地抱住了阿三的腰。

車子飛出廠房的那一刻,她隱約聽見何馳帶著幾分醉意和邪肆的聲音,「晚夏,我給了你一件特別的禮物,一會你就好好享用吧。」

蘇晚夏直覺得後頸生寒,她想到了他給她喝的那瓶水。

……

蘇晚夏和阿三走後,廠房外駛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薄昕岸下了車,手裡也提著一個黑色的皮箱。

他望著蘇晚夏和阿三的身影,沉默了片刻,之後走進廠房,在何馳面前蹲下來,脣角噙著陰冷的笑意,「以後滾得遠遠的,再別讓我看見你。」

何馳咬牙切齒地睨著他,「薄昕岸,你真是卑鄙!」

薄昕岸冷笑,「我是睡了洛茜,但是是她主動溝引我的。」

說完,他轉身便走,走到門口時又停下腳步,語氣薄涼地開口,「別再打晚夏的主意,否則我保證讓你有錢沒命拿。」

何馳看著薄昕岸的背影冷笑,「你特麼還真是忘恩負義,連為你付出那麼多的女人都拋棄,你還是個人嗎?」

……

晚風很涼,蘇晚夏雖然穿著大風衣,卻還是凍得不住地哆嗦,本能地貼著阿三取暖。似是感覺到了她的冷意,阿三停下來,脫下黑色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他的衣服很寬大,裹在她嬌小的身子上,鬆鬆暖暖的,還帶著薄荷般清凜好聞的氣息。

蘇晚夏冰冷了一晚的心,漸漸地找回了溫度。

月色下,他挺拔俊逸,似踏著清輝的神祇。

她仰起俏臉看著他,「謝謝你,阿三。」

明明眼底蓄著溫柔,他卻吝嗇說一個字,面無表情再次踏上車子載著她離開。

蘇晚夏嘟嘟嘴,無趣的男人!

心裡雖然這麼罵著,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貼上了他的後背,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時,被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帶進了醫務大樓。

蘇晚夏緊張地拍打阿三的肩膀,「這點傷不要緊的,我們就剩幾百塊錢了,包紮完傷口就得喝西北風。」

「我有。」

蘇晚夏倏爾抬頭,視線落在他弧形俊美的下巴上,「阿三,你是不是藏了私坊錢?」阿三頓步,低眸溫溫涼涼地睨著她,「賣手機的錢。」

蘇晚夏乖乖閉嘴。

他用的那個破手機,是她淘汰下來的舊品,最多賣八百塊。

今晚為救她,他賣了手機,買了冥幣,又租了一輛摩托車。

「還有什麼疑問嗎?」阿三的聲音平淡卻又逼仄,眼底還鋪著一層薄薄的嘲諷。

「沒了。」蘇晚夏懦懦地低下頭,貼著他的領口懺悔。

……

從醫院處理好傷口之後,阿三騎著摩托車帶著蘇晚夏回家。

蘇晚夏在市區有一套小房子,兩室一廳,是她用自己的錢租的。

外婆和表弟都住在市郊的東湖鎮,那裡臨江而居,阿三就是她從東湖鎮的江邊撿到的。

兩室一廳的房子很狹窄,平時她住主臥,阿三住次臥,很像那種公寓合租,只不過她負責全部租金。

其實並不是她非要將阿三帶在身邊做助理,而是當初為給他治療,花光了她所有的積蓄,他出院時並未徹底治癒,於是她將他帶在身邊,一邊工作一邊照顧。

後來,他痊癒了,兩人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模式。

從城市公路到達蘇晚夏的房子,中間有一條幽深的巷子。

阿三背著她緩步向回走。

燈光比較昏暗,但趴在阿三背上的蘇晚夏,還是很清晰地看真切了他的側臉。

這個男人無可挑剔的俊美。

他的身體很有力量,讓她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蘇晚夏越看越發覺得癡迷,身體裏某種形容不出的渴望,像熱流一樣蔓延到四肢百骸,腦子裡不由自主地閃過那些羞人的成人篇畫面。

像是突然掉進了火爐,被焚燒得痛苦難耐。

漸漸的,她臉色越來越難堪,再次想到了何馳給她喝的那瓶水。

剛剛在醫院的時候,她有想過全面檢查一下身體,但是那昂貴的檢查費,還有羞澀的錢包,她望而卻步了,僥倖地祈禱那瓶水沒問題。

但是此時此刻,身體裏那麼明顯的變化,她無法否認那瓶水有問題,何馳的用意很明顯,他想讓她給薄昕岸戴一頂綠帽子。

呵,傻B。

自己頭上頂著一片綠草原,就希望綠他的男人也冒綠光,可他不覺得算計她很傻B嗎?

蘇晚夏不知所措,狠狠地咬著脣,沉默地趴在阿三的肩上。

走了一段路,她幽幽地說,「阿三,我失戀了。」

「嗯。」阿三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腳下依然邁著不急不徐的步子,在他看來這是好事。

蘇晚夏努力揮走那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羞人的念頭,憊憊懶懶地說,「失戀的女人很癲狂,一會我若是忍不住把你強了,你可別送我去坐牢。」

阿三驀地頓住了腳步,扭頭越過肩膀看著她已經水潤嫣紅的小臉,「你怎麼了?」

蘇晚夏怕他直接送她去醫院,花幹那可憐的幾百元錢,可能還不夠醫藥費,趕緊搖頭,「沒事,感慨而已。」

阿三仔細地睨著她,剛要開口詢問更多,前面傳來熟悉的屬於男人的聲音,「晚夏。」

薄昕岸站在兩人前方十米處。

黑色西褲,煙灰色大風衣,與昏暗的路燈和夜色融在一起,冷凜中偏生透著一股子儒雅的書生氣。

阿三停下腳步,淡淡地瞥了一眼薄昕岸,沒有說話,雖然他深刻地覺得薄昕岸根本配不上蘇晚夏,但別人感情的事,他不能參與。

蘇晚夏體內的熱浪一波接一波,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太久,萬分不想再讓薄昕岸看到她的狼狽。

於是淡淡地吩咐阿三,「我們走。」

阿三略垂眸,繼續有條不紊地向前走,英俊的五官一派清凜淡然。

薄昕岸一瞬不瞬地盯著蘇晚夏冷淡的小臉,當然也看到了她臉頰上紅色的指痕和脖頸上包裹著的白色紗布。

擦肩而未過的時候,蘇晚夏胳膊被扯住,她淡淡地撇過臉,目光順著手臂移動到薄昕岸的臉上,濃烈的諷刺瀰漫而出,「薄總,我這麼骯髒的女人,可別髒了您高貴的手。」

薄昕岸彷彿被人刺痛了尊嚴,下頜綳得緊緊的,抓著蘇晚夏手臂的力度也陡然加大,「晚夏,我們談談。」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嗎?」蘇晚夏譏誚地冷笑,「哦,怕我死纏爛打,影響你做豪門駙馬?放心,外婆從小就教我,爛掉的東西該扔就要果斷扔。」

薄昕岸鬆開了蘇晚夏的手臂,雙手插進煙灰色大風衣的口袋裡,一派儒雅的模樣,「晚夏,我真的有話跟你說。」

蘇晚夏想了想,還是答應了,「阿三,你去前面等我。」

阿三將蘇晚夏輕輕地放下來,再次冷冷淡淡地瞥了眼薄昕岸,大步朝前走去,最後停在了合適的距離。

晚風很急,吹亂了長發,蘇晚夏抬手將髮絲抿至耳後,不看薄昕岸,而是望著阿三站在月色下挺拔的身影,「說吧,一分鐘。」

薄昕岸靜靜地看了她一會,一字一字地吐出口,「晚夏,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你一手造成的!」

「呵!」蘇晚夏轉過臉,看著這個她曾經掏心掏肺的男人,那麼多年,她一定是眼瞎了,「說完了?」她冷蔑地勾起脣尾,「再見!」

說完,蘇晚夏抬步便走,手腕卻再次被扣住,耳邊是薄昕岸聽起來蒼涼又似乎痛心疾首的聲音,「我不能忍受我將來的太太不是處、女。」

再次被他污衊,蘇晚夏還是無法抑制心底漫上來的層層痛意,她咬著脣,強忍著濃鬱的淚意,譏誚地笑,「說的好像你還是處男一樣。」

「那不一樣,」薄昕岸理直氣壯地說,「我是男人,在生意場,利益當前,男人不可能獨潔其身,但我的太太必須為我守貞。」

蘇晚夏隔著半米的夜色,定定地看著薄昕岸的眼睛,遲疑了足足十秒鐘不怒反笑了。

說實話,薄昕岸這番言論,還挺讓她喫驚的,她記憶中的薄昕岸是乾淨陽光純粹的,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把男人出軌說得那麼理所當然的?

「薄總果真是成功人士了,說話都這麼霸氣,」蘇晚夏笑得彷彿夜色下的罌粟花一樣,美卻淬著致命的毒,

「像您這樣的商場新貴,在利益面前,可以時刻變身為種馬,與各色女人交配,而像我這樣苦苦打拚的底層女人,就是被甩也得承受起莫名潑來的髒水是嗎?」

這樣的蘇晚夏不常見,薄昕岸被震撼到了,他瞳孔微縮,「難道我冤枉你了麼?」

「如果你有一點擔心會冤枉我,今晚要你親自驗證你怎麼不敢?」

薄晰岸一時無話可說,當蘇晚夏拉下自己的衣服,要他驗證她是不是處、女的時候,他的腦子其實是空白的,他很怕,至於怕什麼他說不出來。

蘇晚夏冷蔑地眯起眼睛,「因為你怕,你怕結果和你所認為的不一樣,你就不能理直氣壯地甩了我,更無法找到良心的平衡點。」

薄昕岸還是沒有說話,插在煙灰色風衣口袋裡的手,卻是不由自主地攥緊了,他真的有這麼想過嗎?

風安靜地吹過。

蘇晚夏心裡的痛意,也隨著風一陣陣捲起。

曾經的薄昕岸,夢想是成為知名的景觀設計師,她的夢想也是,大概是因為有共同的夢想,他們從小就有很多共同語言,在一起做遊戲都是設計亭臺樓閣,景緻園林。

他是單親家庭,她也沒有父母,惺惺相惜。

她自幼就是天才型女學霸,小學時連續跳級,後來與大她三歲的薄昕岸一同考上了芙城重點高中,還是同班。

就在拿到芙城一中的錄取通知書那天,薄昕岸向她表白,他們正式確立了戀愛關係。

那時,他們是所有同學最羨慕的一對情侶,他是芙城一中最優秀的寒門學子,她是被口口相傳的天才女學神。

因為他們都太驚艷,太優秀,老師都自然地認為他們是天生一對,對於他們早戀都睜一眼閉一隻眼。

高考時,他們都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同一所重點大學的景觀設計專業。

然而,薄家拿不出高昂的學費,而她有一筆已故母親留給她的存款。

薄母來求她,說她年齡還小,遲兩年再上大學也不晚,反正將來他們是要結婚的,不如就先把錢拿來供薄昕岸上大學吧。

那時的她,太愛薄昕岸,沒有絲毫猶豫,毅然拿出全部存款,為他交了學費。

他離開東湖鎮,來芙城上大學之前,在兩家人的安排下,他們訂了婚。

那時,她十六歲,他十九歲。

薄母說過,讓她等兩年再重新參加高考,一定攢夠錢供她上大學。

然而她知道,薄母只是一個小小的縫紉工,還特別愛打麻將,再等十年也攢不出她的學費。

所以,她暫時放棄了大學夢,早早混跡娛樂圈賺錢,但一直也沒有忘記夢想,經常偷偷跑到大學裡旁聽教授講課。

四年後她攢夠了學費,想重新參加高考時,薄昕岸大學畢業,不想給人打工,決定創業,在他的懇求下,她再次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將所有存款都給了他做啟動資金。

當她把二十萬存款交到他手上的時候,他激動地擁她入懷,「晚夏,我以後一定好好愛你,讓你過上好日子。」

雖然這與她最初的夢想相差十萬八千里,但那時的她,有情飲水飽,每天都幸福地沉浸在薄昕岸給她編織的愛情童話裏。

從回憶裏掙扎回來,蘇晚夏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但願我們從來沒有相愛,以後再也不見。」

「晚夏,」薄昕岸扣住了她的手腕,將一張支票放到她的手裡,「這是分手費,以後有事還可以來找我。」

站在深秋的晚風裡,蘇晚夏覺得,那風再冷,也敵不過她的心冷。

她的昕岸哥,終於有能力讓她過上好日子了,但是他卻不是她的了。

呵!世事難料呢。

她懶懶地低眸,看到支票面額是兩百萬,一瞬間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諷刺,「你覺得你欠我的可以用這兩百萬買斷?」

他欠她的,是青春和夢想,多少錢也買不回來。

薄昕岸抿著脣,蘇晚夏譏誚的話語刺得他臉上火燒火燎的難堪。

「我今晚也不是有意那樣揭穿你的不堪,你之所以那麼放縱自己,都是為了賺錢助我創業,我很感激。」

蘇晚夏冷笑,他還是認為她不幹凈了,呵!

他怎麼不想一想,憑她的姿色,若是上了哪個有錢人的牀,現在何至於還是一個十八線的無名小演員,拿著可憐的片酬省喫儉用?

不過,她懶得跟他解釋了,他如何認為已經無所謂了。

她頗有些輕蔑地將支票塞進了他的領口,脣尾微微上翹,笑意越發濃鬱,「謝你的好意了,我想,我長得還不算難看,隨便上一個爆發戶的牀,都能輕鬆賺來這兩百萬。」

蘇晚夏的話,令薄昕岸瞳孔重重一縮,似乎想到了什麼。

心裡巨浪翻湧,彷彿智慧的塔突然塌了一角。

他盯著眼前這張明艷絕倫的俏臉,突然意識到,洛茜給他看的那些所謂她不堪的證據,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蘇晚夏最後冷笑了一下,「薄昕岸,謝你今晚的不睡之恩!」

雖然她在這段愛情裏,傷得片體鱗痕,但好在她還保存了完整的自己。

薄昕岸僵在原地,默默地看著蘇晚夏走向阿三,她似乎很虛弱,一下就撲進了阿三的懷裡。

他看到阿三彎身將她抱起,兩人走進了那幢陳舊的居民樓。

有什麼情感,在他的意識裏,像倒退的江景一樣迅速向後掠去。

……

蘇晚夏在面對薄昕岸時都是強撐著一口氣,等走到阿三跟前的時候,她已經腳步虛浮,額頭冷汗密佈了。

她撲進阿三懷裡的第一句話就是,「抱我回去。」

窩在阿三的懷裡,冰冷的痛意自心裡蔓延至眼底,可軀體深處那股灼熱和渴望,卻瘋狂地席捲了每一根神經末梢。

蘇晚夏很難受。

灼熱的眼淚一波一波湧上眼眶,燒得一雙大眼睛都是潮紅的。

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因為薄昕岸而讓她心裡難受,還是因為何馳的葯而讓她身體難受,她只知道她難受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瑟瑟地顫慄。

聞著阿三身上散發出來的好聞的清凜濃鬱的男性氣息,更是要命地被吸引,腦子裡全是那些羞人的畫面。

可僅剩的一絲理智和羞恥心,讓她死死咬住下脣,剋制著不發出一絲聲音。

她的一雙小手將阿三的衣襟都攥出了難看的褶皺。

乘電梯而上,打開房門的那一刻,阿三終於發現了懷裡女人的異樣。

她的身體滾燙得像是著了火,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嚇人的溫度。低眸,發現她的臉蛋都是不正常的酡紅。

更要命的是,她一雙水瀅瀅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纖長而濃密的睫毛,隨著眨眼睛的動作一下一下蝶翼一樣地扇動著。

那模樣,像是偷腥的小貓,發現了可以解饞的魚,而他還是一條非常美味的魚。

傻子也能判斷她這是怎麼了。

「去醫院!」

果斷扔下這三個字,阿三轉身便要打開房門,然而一副柔軟水潤的脣印上了他姓感的喉結。

一剎那的恍神,他覺得有強電流過身體,不禁僵在原地,每一塊肌肉都瞬間緊繃起來,全身的血液都向一處匯去。

懷裡的女人扭來扭去,越來越不安分。

她沿著他的喉結一路向上吻,每一下都很用力,直到吻到他的脣。

還抱著他的臉,低低喃喃地感慨,「阿三,你長得可真好看,氣味也很好,我喜歡。」

藥物控制下的女人大膽而迷離,熱情得像個賣力討好主人的小寵物,用力地一下一下吻著他的脣,小手順著他的領口滑了進去。

他大步走過去,將她放在沙發上,「你忍一下,我給你用冷毛巾擦下臉,然後我們去醫院。」

然而,神智不清的女人像蛇一樣纏著他,令他無法起身。

她不知饜足地親著他的脣,臉頰,下巴,額頭,「不要去醫院,要花很多錢,還很丟人,我要和你睡!」

阿三左右躲閃著她的熱吻,可是她的吻雨點般地落下來,追著他親,不論他怎麼躲,她都能親到。

無奈,他只好重新將她抱起,一起去了浴室。

一手控制著她不讓她在他身上亂摸,一手打開了水龍頭,用冷水給她洗臉。

深秋夜晚的水,倒底是很冷的,蘇晚夏有一刻的清醒,終於在男人的懷裡安靜了下來。

她摟著他的脖子,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阿三,我很難受。」

「去醫院。」阿三果斷地轉身抱著她向外走。

「不要,」蘇晚夏掙扎著跳下來,死死地抓著門把手,「不要去醫院!」

阿三此刻根本不管她的小倔脾氣,扯著她的手就要重新將她抱起來,可蘇晚夏就是掙扎著不肯。

一來二去,又耽誤了些時間,她體內的藥效更猛地席捲而來。

阿三一個沒留神,讓她逮到了機會,被她像小貓一樣撲倒了,兩人一起摔進了已經注滿了冷水的浴缸裏,濺起巨大的水花。

突然襲來的冷意,讓蘇晚夏立刻尖叫起來,緊隨而來的是整個身體都瑟瑟地顫抖起來。

她的意識是渾沌不清的,只覺得冰冷得刺骨,本能地尋著熱源,緊緊地擁住了男人溫暖的身體,貼在他的胸前。

體內源源不斷的燥熱空虛和渴望,完全燒光了她的理智,哪怕是浸在冰冷的水裡,一聞到身邊男人乾淨清凜的氣息,她就不可遏制地想把他摁在浴缸裏好好解渴。

她像藤一樣纏上他,一邊親吻他,一邊解開他黑色襯衫的扣子,嘴裡還發出了水意媚然到骨子裡的聲音,「阿三,要親親,要抱抱。」

阿三狠狠地閉了下眼睛,咬著牙強行把自下腹部燃燃焚燒起來的灼熱感壓下去,一隻手緊緊地扣住了她在他胸前作亂的小手,「別動!」

他刻意將音色降至偏冷暗的音調,以期能夠嚇到她,「不去醫院,就乖乖泡在水裡,不然把你綁到椅子上。」

本來只是想嚇嚇她,誰知她委屈地撇起了嘴,仰著頭看著他,眼睛裡有大顆大顆的淚滴落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聲淚俱下地控訴他,「阿三,你忘了是誰把你從江邊背到醫院,花光了所有的錢救治你,還沒日沒夜地照顧你,還不顧黃花閨女的羞澀,給你換衣服擦身體。」

「唔唔唔……」她簡直哭得像一隻花了臉的貓,還用一根手指戳著他的鼻樑,「我現在這麼難受,你寧可把我泡在冷水裡都不幫我,你忘恩負義!」

阿三的心,被她的眼淚軟得一塌糊塗。

但理智還是清醒的,耐著性子哄她,「乖,忍一忍就過去了,我要真依了你,那纔是忘恩負義。」

他也是正常男人,被這麼漂亮且心存感激的女人撩撥,也很受不了,但,他不能乘人之危,尤其不能對蘇晚夏。

可蘇晚夏早被燒光了理智,哪裡聽得進去他的話,一邊控訴一邊大膽而奔放地摁開了他皮帶上的暗釦。

「啪」的一聲,阿三腦子裡有根弦驀然綳斷了。

他低眸看著她不安分的手,再次狠狠地閉了閉眼睛,果斷將她從他身上扯下來,反轉,背對著他,更深地按進了水裡。

咬著牙警告她,「別以為我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再鬧騰我可不保證還能忍得住,嗯?!」

蘇晚夏掙扎著想再次鑽進他的懷裡,委屈極了,「那就別忍著啊。」

「別再動了!」阿三聲色凌厲地呵止她,一雙遒勁的大手固定著她的身體,不讓她轉身,這樣的蘇晚夏,讓他覺得真是要命。

這樣的結果就是,女人又哭了起來,「阿三,你混蛋,睡了我你又不喫虧。」

又哭了!

阿三感覺承受著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摺磨,今晚這個小女人,他實在有些束手無策。

最終,他還是將她擁進了懷裡,緊緊地抱著她,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柔聲安慰,「乖,堅持一下,我陪你一起泡。」

蘇晚夏仰起臉,倚著他的胸膛從下向上看著他的臉,乞求,「那你親親我,我會好受一點。」

阿三凝眉看了一會,還是低頭吻了下去……

……

凌晨兩點的時候,蘇晚夏終於不再被藥物折磨得空虛難受了,而是筋皮力盡,頹敗得像是秋霜打過的殘花。

阿三將她用浴巾裹好,抱回臥室,放在了牀上。

她臉色蒼白無精打彩地任由他用毛巾給她擦頭髮,然後又找出吹風仔細地吹。

她的腦子裡一遍一遍回放之前的情景,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從小長這麼大,哪怕在生活最艱難的時候,她也沒有這麼丟人絕望過,她竟然一遍一遍地向阿三請求魚水之歡,還被他一遍一遍地拒絕。阿三卻始終面無表情,似乎根本沒發生那些惱人而羞人的事情,動作熟練地給她吹乾了頭髮,又去衣櫃裏找出乾淨的睡衣放在牀上。

「換了衣服睡覺吧。」他淡淡地說。

蘇晚夏閉著眼睛,根本不敢看他,「你出去吧。」

「嗯,」阿三點頭,「不舒服的話隨時叫我。」轉身走到門口,又回頭叮囑,「不要想太多,那不是你的錯。」

蘇晚夏沒有說話,安靜地坐在牀上,像是冰封了一般。

當阿三走出去並關好房門,蘇晚夏驀然睜開眼睛,懊惱地將頭髮揉成亂草,也不換衣服,直接躺在牀上,將頭埋進了枕頭裡。

這麼丟人,何不以死明志!

臉埋在枕頭下,她伸手細細摸著自己的脣,那裡似乎還有阿三的味道。

他後來經不住她的乞求,到底是吻了她,他的吻纏綿而霸道,還帶著一種薄荷般清凜的男性氣息,她記得,他還將舌頭伸進了她的嘴裡。

舌吻啊……他可真是大膽!

……

第二天早晨,天空很晴,湛藍一片。

阿三做好了早餐,來敲門,「晚夏,起來喫早飯。」

半天無人應。

他推門走進來,她還在沉睡,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他走到牀邊,發現她的臉紅得似要滴血,呼吸更是急促灼熱。

阿三伸手探到蘇晚夏的額頭,燙得嚇人,明顯是發燒了。

他迅速將被子扯開,將她拉了起來,「晚夏,起來換衣服,我們去醫院。」

蘇晚夏被燒得迷迷糊糊的,半眯著眼睛,「不要去醫院,沒錢。」

阿三也顧不得她換不換衣服了,直接拿了鞋子往她的腳上套,「你燒得很厲害,我們必須去醫院,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套好了鞋子,阿三直接將蘇晚夏抱在懷裡,便匆匆下樓了。

蘇晚夏有氣無力地摟著他的脖子,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難道你有錢了?」

「嗯,有了。」阿三淡靜地回答,腳下的步子一刻也沒有停。

「哪裡來的錢?」

「你睡著的時候,我去打了個劫。」

「啊?」蘇晚夏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阿三,誰讓你幹違法的事情了,你要是進了局子,我可沒錢撈你啊。」

阿三扯了扯嘴角,伸手拉開車門將她塞了進去,「放心,我做事乾淨利落,那人不敢報警。」

蘇晚夏看著車子更加驚恐,「哪來的車?」

「昨夜一併打劫的。」

……

蘇晚夏燒得神志不清,沒力氣再問阿三打劫的細節,但心裡還是一直惴惴不安的。

當一瓶藥水輸進身體之後,她出了一身的汗,燒終於退了。

躺在醫院的病牀上,臉色褪去了不正常的潮紅,蒼白得幾乎要透明。

阿三坐在牀邊,優雅地為她削著蘋果。

她終於有力氣說話,開口便是詢問打劫的事情,「跟我說下怎麼打劫的,不行的話趕緊把你送到外婆家避避風頭。」

阿三削蘋果的動作頓了一下,脣角若有似無地挽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都說了,那人不敢報警,你不用擔心。」

蘇晚夏卻更加擔心了,「你到底打劫的誰啊?難道還殺人滅口了?」

「離殺人滅口也不遠了!」

不待蘇晚夏說什麼,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頭上包裹著紗布,腿上打著石膏的男人,自己操縱著電動輪椅出現在門口。

剛才那句話,就是這個男人說的。

阿三一臉沉穩淡靜,沒有任何波動,蘇晚夏則是好奇地上下打量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好半天也沒認出他是誰。

因為他真的很慘。

臉腫得像個豬頭,還被紗布裹得像糉子一樣,身上穿著藍白格子的病號服。

蘇晚夏咬了一口蘋果,沒說話,猜到他可能就是被阿三打劫的人,已經做好了迎接控告的準備,實在不行就厚著臉皮去找薄昕岸討要曾經給他的三十萬。

那男人又摁了下輪椅的按鈕,向病房裡挪了挪,房門便自動關閉了。

「晚夏,昨晚的事的確是我不對,但你至於讓阿三把我打成這樣嗎?」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肋骨裂了三根,頭腫成這樣,小腿骨折一處,兇殘得過分了吧?」

蘇晚夏眨巴著一雙水瀅瀅的大眼睛,嚼蘋果的動作一緩再緩,終於認出了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是誰 。

何馳。

轉頭看著一臉淡然的阿三,「你打劫他?」

「嗯。」阿三淡淡地應著,連眼皮都沒抬,如果殺人不償命,他都想打死他。

「幹得漂亮!不愧是我蘇晚夏的人。」

何馳,「……」感情這兩人兇殘到一家去了。

阿三,「……」他是她的人?這話聽著很彆扭。

蘇晚夏抓起桌角的蘋果皮,一把丟向何馳,「去你大爺的!」

何馳自然地拿掉打在頭上的蘋果皮,歉意地傾了傾身體,「對不起晚夏,昨晚喝了點酒,衝動了。」

阿三盛了一勺粥送到蘇晚夏的嘴邊,「喝點粥。」

蘇晚夏喝一口阿三喂的粥,再喫一口阿三削的蘋果,愜意得不得了。

何馳被晾在一邊,無人搭理。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著配合默契的兩個人。

阿三穿著簡單,卻優雅尊貴得像一個王者,很難具體描述,但就是讓人覺得他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場。

而蘇晚夏,何馳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發覺,她在面對別人的時候,從來都是睿智冷靜辣刺的,但對著阿三,明顯多了幾分撒嬌和依賴的氣質。

當然,阿三恐怕也是她從小到大,唯一這樣照顧她的人了。

她與薄昕岸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她照顧薄昕岸的,他記得最初創業那會,蘇晚夏經常做好了薄昕岸愛喫的菜,裝在精巧的餐盒裡,送到公司。

薄昕岸喫飯的時候,她就會幫他打掃辦公室,還會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洗掉,而她每一筆片酬,除卻自己生活開銷,都會交給他用作公司運營。

那時的薄昕岸也的確很愛蘇晚夏,他曾跟他說過,他將來一定要讓蘇晚夏過上好日子。

可惜啊,因為一件事,讓薄昕岸的人生原則發生了極度逆轉。

他不知從哪裡聽說,蘇晚夏在圈子裡被多次潛規則,早已是殘花敗柳。

連求證也沒有求證,他就開始不平衡。

向著成功與金錢攀遊的同時,也放縱了自己的身體。

洛茜並不是薄昕岸的第一個女人。薄昕岸染指的第一個女人,是娛樂會所裏的一個陪唱的公主,那天他們簽了第一個大單子,賺了兩百萬,他開心地喝了很多酒。

那次醒來後,薄昕岸其實還是覺得很愧對蘇晚夏的,給她買了一對價值一萬的耳釘,以來彌補心裡的愧疚。

可是,就像偷嘗了腥的貓,總會經不住下一條魚的誘惑,薄昕岸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最初對蘇晚夏的那一點愧疚,也在日日的縱情歡愉裏,淡得薄如輕煙了。

薄昕岸越來越認為,生意場上的男人,就該如此,一手賺錢,一手風花雪月。

回想起諸多往事,何馳頗有感慨,他其實是不相信關於蘇晚夏的那些流言的,她明明就是一個乾淨剔透的女孩。男人若得這樣一知己,還有何遺憾?

「晚夏,你是個好女人,丟了你是薄昕岸的損失。」

聽到何馳這句話,蘇晚夏和阿三同時轉頭,蘇晚夏好半天才訕訕地笑了一下,「謝你謬讚。」

何馳慚愧地低下頭,既而又抬起頭,很認真,「晚夏,洛茜和薄昕岸纔是一路人,婊配狗,也省得再禍害其他人了,我們被他們拋棄,是幸事。」

蘇晚夏沒有說話。

她垂下眸,不願讓別人看到她眼底湧上來的酸澀淚意。

其實她還無法適應,薄昕岸已經變心了,曾經付出了那麼多青春和心血的愛情,一朝變質,還很難接受。

聽到有人如此形容薄昕岸,她心裡很難過。

她記憶的最深處,還是薄昕岸年少時意氣風發的模樣,那是怎樣一個英姿勃發的優質少年啊。

「晚夏,別哭了。」何馳說,「不如我們兩個在一起吧,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阿三手裡捧著粥碗,眼眸瞬間暗沉了下去,周身的溫度也跟著直線下降,危險的因子瀰漫而出,差一點就罵出一句「癩蛤蟆想喫天鵝肉!」

蘇晚夏寥寥地笑了笑,聲線薄涼戲謔,「謝你的厚愛了,我高攀不起。」

她腦子又沒病,幹嘛要嫁一個昨晚綁架她還給她下藥的男人?

「晚夏,你再考慮一下,我……」

何馳還想說什麼,但是阿三已經站了起來,一手拖著他的輪椅,一手拉開了門,像是扔廢品一樣,將他連人帶車丟了出去。

行雲流水一般,帥得掉渣。

……

退了燒,又喫了東西的蘇晚夏,終於有力氣了,她覺得也該算算賬了。

涼涼的眼神瞥向又在給她按摩腳的阿三,「阿三?」她叫他的名字,像是高貴的公主,「我問你,昨天晚上誰允許你吻我的?」

阿三面無表情,聲線很淡「不是你求我的嗎?」

蘇晚夏卻很激動,「那我求你睡了我,你怎麼不睡?」

阿三的脣角有細小的弧度劃過,「我覺得,如果你失、身於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助理,清醒後一定會殺人。」

蘇晚夏無言以對。

是的,失、身於誰也不能失於阿三,他來歷不明,誰知道他會不會娶過老婆,甚至還生過孩子,倘若那樣,她豈不成了小三?

沉默了幾秒,她又激動地問,「誰允許你吻我的時候伸舌頭的?」

阿三身體明顯頓了一下,深邃的眉眼有微不可察的僵硬,但聲線還是淡淡的,「我以為……那樣會比較解渴。」

蘇晚夏再次無言以對,她當時的確一直喊著渴。

算賬無果,蘇晚夏悻悻地打了個呵欠,「我要睡覺。」

阿三沒有說話,只是溫柔地將她背後的枕頭取下來,又扶著她躺好。

……

蘇晚夏閉著眼睛醞釀了好幾分鐘,卻怎麼也睡不著,於是她又睜開了眼睛。

「阿三?」她又叫他。

「嗯?」

「看在你英勇救主的分上,我決定將我的姓賜予你,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如何?」

阿三想了下冠上「蘇」姓之後他的名子,不禁狠狠地抽了兩下嘴角,但他最終還是波瀾不驚地回了她四個字,「謝主隆恩。」

蘇晚夏萬分滿意這男人的態度,一掃之前的陰霾心情,璀璨地笑了。

突然想到了一段京戲,《蘇三起解》,於是頗有興緻地唱了起來:

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

未曾開言我心內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阿三無奈地笑了笑,繼續幫她整理東西,他不知道他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會如此有耐心每天哄著一個女人,看著她任性撒嬌耍賴。

此時的蘇晚夏,從來沒有想過,後來的某一天,每天被她奴役消遣的阿三,西裝革履,豪車護送,保鏢擁隨,像天神一樣降臨在她的面前。

他竟然就是覆蓋幾大洲的慕氏帝國集團總裁,慕南宸。

……

蘇晚夏在醫院待了一天,夕陽西下時分,慕南宸帶她回家。

看著阿三把車子從停車場開過來,蘇晚夏突然忍不住感慨:阿三好威武!

打殘了人,打劫了錢,還打劫了一輛車,居然還把何馳打得向她求婚,這更讓她想起了她在劇組被欺負時,他是如何保護她的。

「哈哈哈……」站在緋色的晚霞裏,蘇晚夏突然笑得像迎著霞光綻開的太陽花。

慕南宸回頭,「笑什麼?」

「沒什麼。」蘇晚夏也很傲嬌,纔不願意讓他知道她的心思。

慕南宸抿著脣,俊逸的眉挑了挑。

當他康復以後,他其實有想過去找回真正的自己,回到自己原來的生活軌道上去。

雖然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但他的知識能力都還在,識得他脖頸上佩戴的那塊翡翠吊墜價值連城,上面刻了文字,應該具有特殊意義。

憑藉這枚吊墜,他一定可以尋到自己的根。

可是,他放不下這個叫蘇晚夏的女人,她聰明如雪,卻偏偏在愛情裏傻傻的讓人心疼。

在他還沒有出院的時候,就發現了薄昕岸出軌的事情,但是蘇晚夏卻一無所知,還在傻傻地掏心掏肺,在她的愛情童話裏做著美夢。

他一次次地轉身,又一次次地回頭,最終也舍不下她。

現在薄昕岸與蘇晚夏分手了,他反而鬆了口氣,離開薄昕岸,對蘇晚夏來說是件幸事。

蘇晚夏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她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認真開車的慕南宸,發現他是真的很好看,「阿三,你以前有過女人嗎?」

慕南宸目視前方,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不記得。」

蘇晚夏不死心地追問,「雖然你不記得你是誰了,但是你以前學過什麼東西,會做什麼事,你都有印象啊。」

慕南宸轉過頭來看著她,「昨晚吻你的時候,覺得很新鮮,以前應該沒有這樣過。」

昨晚吻她!

蘇晚夏又想起了那些羞人而惱人的畫面,突然臉頰連著耳根都紅透了,「誰……誰讓你又提昨晚的事了?!」

慕南宸收回視線,繼續認真開車,脣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

蘇晚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著慕南宸這副淡然的神色,沒來由地生出惱意,轉頭望向窗外,不再理他。

可她又忍不住想,他長得這麼好看,以前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他。

別說是以前,現在就有數不勝數的女人喜歡他,哪怕他只是她的小助理。

因為皮相好啊。

他跟著她去劇組,有很多女明星都想睡他,甚至有人跑來跟她談價錢,問能不能包養他。

她護慕南宸就像護孩子一樣,有人來跟她談這樣的事情,她纔不管那人是怎樣的腕,一律冷冷地懟回去,也因為這樣,在劇組裡遭了不少罪。

還有一些女助理,也羞澀或大膽地想追求阿三,但迫於他的冰冷不近人情,曲道偷偷找她作媒,也都被她擋回去了。

就像老孃給兒子選媳婦,她覺得那些歪瓜裂棗哪個也配不上她的阿三。

正是因為她一次次掐滅他的桃花,後來劇組裡都傳他是她包養的牛郎。

空間裏靜靜的。

手機鈴聲乍響,蘇晚夏驀然回神,接起。

「妞,昨晚和薄昕岸是不是過得很美好?嘖,他一定很瘋狂吧?」

來電的是蘇晚夏做專業驢友的閨蜜莫曉曉,同是在東湖鎮長大的,是看著蘇晚夏和薄昕岸一路走過來的人。

聽到莫曉曉的聲音,蘇晚夏突然很想哭,曾經那麼被人羨慕的幸福,一晚之隔,已經花零落人各西東,再無從提起了。

她咬了咬粉脣,哽咽了,「曉曉,我和薄昕岸……分手了。」

「什麼?」莫曉曉詫異地驚呼。

突然「砰」的一聲,車子被人從後面追尾了……

蘇晚夏本就身體虛弱,被震得一陣頭暈,倚著車門揉太陽穴,「阿三,快去看看。」

慕南宸深深地皺起了眉,他從後視鏡裏明顯看到那人是故意撞上來的,但是他沒有跟蘇晚夏說。

車門推開,皮鞋落地,黑褲包裹著的長腿遒勁有力地支撐起頎長挺拔的身軀,墨發下英俊的臉冰寒冷沉到極致,目光鎖著後面那輛紅色的保時捷,大步走過去。

保時捷車窗落下,露出了一張化著精緻妝容的漂亮女人的臉蛋,「嗨,帥哥!」女人笑得很輕佻。

慕南宸認得她,薄昕岸包養的一個三流小明星,名叫單丹妮,只不過蘇晚夏不知道。

既然已經分手,慕南宸不想讓蘇晚夏知道更骯髒的事情,徒增更多悲傷,所以想速速解決這件事。

冷凜的目光打在單丹妮的臉上,他說,「是自己道歉賠償還是報警,二選一。」

雖然只是蘇晚夏這個十八線小演員的助理,穿著也只是簡單的黑衣黑褲,但這個男人周身瀰漫著一種強大的壓迫性氣場,這讓本來趾高氣昂的單丹妮不禁瑟縮了一下。

不過,她今天是來發泄隱忍以久的鬱氣的,不會因此退縮。

她推門下車,春風搖曳地走到了蘇晚夏的車邊,敲開了車窗,「嗨,晚夏,好久不見。」

蘇晚夏正在與莫曉曉解釋她與薄昕岸的事情,聽到單丹妮的聲音,本能地皺了下眉,「曉曉,一會再說。」

掛了電話,蘇晚夏轉頭看向珠光寶器也一身俗氣的單丹妮,「大好的日子撞見你,還真特麼晦氣!」

「你!」單丹妮氣得胸口起伏了兩下,既而她又妖冶地笑了,「真不好意思,剛剛撞了你的車。」

蘇晚夏將頭伸出車窗,向後望了一眼,「喲,你居然也開得起保時捷了,這兩百多萬的車,你是上了哪個糟老頭的牀換來的?」

「昕岸送我的。」單丹妮很炫耀的樣子。

蘇晚夏想繼續保持笑容的,因為她在單丹妮面前從來就沒有不笑過,同在娛樂圈混,她向來以高智商完勝地將處處難為她的單丹妮踩在腳下。

以前,她還經常將她與單丹妮鬥智鬥勇的事蹟與薄昕岸當笑料說,可現在……

呵,她真的笑不出來了。

薄昕岸何時包養了單丹妮,她居然都不知道。

作為男朋友,他除了給她買過一對價值一萬的耳釘,還真的從來沒在她身上花過什麼錢,可是他居然給單丹妮買了一輛價值兩百萬的保時捷。

這兩年他到底賺了多少錢,她從來不知道,現在看來,真的不少了。

有什麼東西,像刀片一樣刮著她心尖上的嫩肉,颳得發疼。

單丹妮笑得越發嫵媚,那嫵媚裏還夾雜著報復的快意,「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

蘇晚夏咬著脣沒有說話,眼底澀疼得像是潑了酸。

一年前她在做什麼呢?她在做一個勤勞的小蜜蜂,接很多戲,演很多小配角,一面艱難地周旋在潛規則夾縫裡,一面節儉地生活,把省下來的錢拿去助薄昕岸拓展業務。

她一直覺得在單丹妮面前,她是高傲的,是俯視著她的,但此刻,她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不過,她還是不願意眼淚掉下來,尤其在單丹妮面前。

蘇晚夏面無表情地推開車門,緩緩邁出長腿,筆直地站在單丹妮的面前,「說完了嗎?」

單丹妮勾著塗了大紅色口紅的脣,笑意越發瀲灧,「我搶了你的男人,」她挑釁地揚起下巴,「聽說他從來沒有睡過你,你不知道吧,他在牀上真的很猛……啊!」

話音才落,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單丹妮的臉上,鋪了精質粉底的臉頰覆上了紅痕。

蘇晚夏緩緩落下發麻的手,眉眼凌厲,「你父母沒有教你『三』是個多麼無恥的角色,那麼我來告訴你,你現在很可恥。」

「你敢打我?」單丹妮狠狠地睨著蘇晚夏,「你以為你還是薄昕岸庇護的女人嗎?看我今天怎麼撕了你!」

說著,單丹妮揚手就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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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自有顏如玉》by板栗子


將門毒後

謝小侯爺真的是我心頭的白月光


魔都的夏天熱得人心慌,陳素懷著孕在便利店打零工,搬箱子、賣東西,整個便利店都是她一個人在照看,有人打電話訂啤酒,她就騎著店裡唯一的三輪車去送,再走路搬上老式小區的六樓。

在這之前,陳素不知道,人要用這樣的方式賺錢活著。

晚上,她睡在吝嗇老闆提供的倉庫裏, 又熱又潮濕,就算這樣,陳素也不願回去替妹妹嫁給一個瘸子,更不願打掉肚子裏的她視為希望的孩子。

隨著凌晨的涼風,陳素剛剛入睡,幾個人突然衝進倉庫,按住她的手腳,在她的口鼻處被捂上了一塊氣味刺鼻的布。

陳素猛地睜開眼睛,拚命地搖頭,發出嗚咽的聲音:「不要……」

「要恨就恨你爸,是他吩咐我們這麼做的。」按著陳素腦袋的女人心有不忍,可是收了錢哪有不辦事的。

陳素的哭求於事無補,隨著呼吸她漸漸失去了意識,但她能感覺到下.體有冰冷的器具在攪動,孕育了三個月的小生命就要離開她了。

陳素的下身不斷有血流出來,垃圾桶裏有一塊血糊糊的東西還在跳動,戴著橡膠手套的女人嘆了口氣,說了聲造孽啊。

「人要帶回去,快,來兩個人搬上車。」

陳素像她搬過的那些啤酒一樣被人扔到車上,車子絕塵而去,她在半昏迷半醒之間哭了,孩子,媽媽還是沒能保住你。

再度醒來時,陳素腹痛如刀絞,勉強睜眼打量眼前的境況,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先的房間裏,之前的逃跑打工就像夢一樣。

陳金山推開門,大步走到陳素牀前警告道:「陳素,我也不怕告訴你,你肚子裏的孽種已經沒了,你現在不嫁也得嫁,月底就是婚禮,你再敢逃跑,我打斷你的腿!」

「你連自己的親外孫都下得了手,你還是人嗎?」陳素麵色慘白,一雙眼睛卻是通紅。

陳金山嗤笑一聲,神情又慢慢收緊變得毫無感情,「你肚子裏懷的不知道是哪來的野種,就算你生下來我也只會罵他是野種,絕對不會承認是我的外孫。」

說完,他大力地摔上門離開了陳素的房間。

陳素握緊拳頭,眼淚在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打轉,孩子,你放心,媽媽一定不會讓你白死!

轉眼到了月底,陳素的身體養得也差不多了,她和雷霆的商業聯姻辦得不大,請的都是些和她無關的人,和她唯一相關的媽媽在三個多月前已經死了。

婚禮上,陳素沒有笑,雷霆也沒有。

晚上雷霆來陳素的房裡,陳素正在洗澡,鎖著的門被他一掌推開,陳素嚇得立馬用毛巾護住自己的身體。

「出去,我還在洗澡。」陳素希望自己的話能起點作用,可惜沒用。

「你以為我稀罕要你?要不是因為……」他劍眉一挑,狹長的桃花眼冒著一股冷氣,「你要怪就怪你父親,為了讓我借錢救他半死不活的公司,他二話不說就把你賣給了我。」

陳素淡淡地迎上他的目光,「好巧,我也不稀罕跟你,我窮,你瘸,我們誰也別嫌棄誰。」

雷霆雙眼微眯,低沉的聲音緩緩升起,「你說我瘸?」

陳素眼神一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她下意識往後退。

她對雷霆一點都不瞭解,只是聽過他的名字而已,她保證剛才自己只是一時口誤,沒想到會觸犯他的禁.忌。

雷霆雖然身坐輪椅,可力氣極大,他拽住陳素的胳膊,將她拉到懷裡。

陳素驚叫一聲,拚命地拍打著眼前的豬手,她越是這樣,他反倒越興奮。

陳素又急又怕,身體亂扭動,「不要這樣,我錯了,放過我吧……」

「放過你?」他啞著嗓子在陳素耳畔呵著粗氣,陳素感受到下面有他的手在亂動,他在幹什麼?

突然雷霆提起陳素的腰,陳素悶哼一聲,鑽心的疼。

「求求你。」

「想裝處連個膜都不補,你有什麼值得我對你憐惜的?」

陳素的手扶著牆,不小心碰開了花灑,水灑了下來,他們全身淋了個通透,雷霆索性脫了衣服進了浴缸。

結束之後,浴缸裏的水被染紅了。

「別跟我說,這是你的處.女血。」他不屑地哼了一聲。

陳素也知道不是,索性不解釋。

第二天,陳素和雷霆一起去給公婆敬茶,怕被他抓把柄,她一早就起來了,雷霆的腿不方便,穿褲子是一個問題。

經過昨晚的事,陳素對自己在這個地方有了一個定位,她揮手讓傭人出去,親自給雷霆提褲子,系皮帶。

「自我定位還挺清楚。」他冷嘲熱諷道。

陳素麵無表情,「既然你我都知道我們的婚姻是怎麼一回事,我希望我們可以和平共處,我一定會努力做好自己的分內事讓你滿意。」

「你和我?和平共處?」他的手指點了點陳素的胸口,力氣之大讓她往後退了一步,「陳素,你做什麼春秋大夢?」

陳素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瓜葛,但她明顯感覺到了雷霆的敵意,剛替他整理好衣服,樓下就傳來女人的叫聲,十分具有穿透力。

「霆哥!」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生徑直衝到了陳素們房間門口,不敲門,直接開門進來,一進來就開始打量陳素,眼光帶著驚愕,這比鄙視還讓陳素難受。

「哥,這就是你非要娶的女人?」

雷霆坐回輪椅上,「什麼女人,叫嫂子。」

「我不叫!我憑什麼叫她嫂子,難道你忘了她……」女生話沒說完,雷霆一個眼神丟過去,她立馬閉了嘴。

能在雷霆面前這樣上躥下跳的,除了他的妹妹雷雅沒別人了。

陳素推著雷霆準備下樓,雷雅把她往旁邊一擠,「別碰我哥,臟女人。」

臟?陳素擰眉,這個字實在地刺痛了她。

陳素藉口回房拿東西遮掩自己的尷尬,等她下樓時,雷雅正趴在雷霆的腿上撒嬌。

「哥,為什麼你寧願娶別的女人也不娶我,媽都不反對我嫁給你,反正我們之間又沒有血緣關係。」

陳素倒抽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雖然她知道雷雅不是雷霆的親妹妹,但是這也太誇張了。

「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雷霆神色冷淡。

雷雅撅起嘴巴,「不要,我就要說我喜歡你,你和別人結婚也沒關係,我總會等到你離婚的那一天的。」

雷霆正要開口,突然瞥見站在一旁說不出話的陳素。

「誰準你偷聽我們說話的。」他臉色一沉,像個活閻王。

「我不是故意……」陳素話音未落,雷雅衝過來一巴掌扇在了她臉上,她當時就懵了。

這是小姑子打嫂子,還是正室打小三?

「我告訴你,我哥根本不愛你,敢把聽到的話說出去,我就割了你的舌頭!」雷雅警告道,她看起來不過二十齣頭,卻如此潑辣,白白浪費了甜美的長相。

陳素握緊拳頭,反手給了她一巴掌,「你可以讓我不要說出去你令人作嘔的感情,但是你無權打我。」

雷雅捂著臉,聲調變了,她揚手還想再打陳素,陳素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她扭頭向雷霆求助,「哥,她打我!」

「放開你的手,來人,把陳素給我拉到小黑屋裡,沒有我的命令,不準給她一粒米一口水。」雷霆神色冷冽,抬高聲音命令道。

新婚後第一天,陳素被自己小姑子打了一巴掌,還被丈夫關進了小黑屋,小黑屋裡什麼都沒有,只有接近房頂處有一扇巴掌大的窗戶。

整整一天,陳素被胃裡的燒灼感折騰地快要發瘋,低血糖讓她渾身不斷發抖,連起身都費盡了力氣。

輪椅行動的咯咯聲靠近,陳素抬眸望去,雷霆輪廓分明的臉在她視線中逐漸清楚。

「想喫東西嗎?」他姿態高高在上,嘴角掛著一抹邪魅的笑。

陳素虛弱地點點頭,手在半空中不停哆嗦,「我有低血糖,再不喫東西會暈過去的。」

「所以呢?關我屁事。」他的笑逐漸變得殘忍。

陳素的手忽然從半空中落下,這種魔鬼,她還指望他對她有半點憐憫嗎?

「自己爬過來,這塊麵包就是你的。」雷霆手裡拿著一個牛角包。

隔了兩米遠,陳素竟然聞到了香味,她嚥了咽口水,身體下意識地向前蠕動,像一條雨後的蚯蚓,她緩緩爬到雷霆的腳邊,抬手去拿那一塊牛角包。

就在陳素的手快要夠到它時,雷霆嘴角一揚,麵包落地,滾了一層灰。

「餓了就喫吧,別說我雷霆虧待女人。」他轉動輪椅,輪子從麵包上碾過。

陳素攥緊拳頭,已經沒力氣再生氣了,她的肚子不停地發出咕嚕聲,胃酸燒得她心都疼了。

她要喫東西,她要活下去!

陳素心一狠,撿起地上變了形的麵包,顧不上撕掉上面污物,撣了撣灰就往嘴裡送。

食物進入胃裡的那一剎那,她哭了,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陳素一邊哭一邊喫,生活的殘忍她早在三個月前媽媽去世時就認清了不是嗎?她答應過媽媽要好好活著,也說過要為自己的孩子報仇,她一定不可以餓死在這。

陳素大口把髒了的麵包吞下肚,不敢再流眼淚了,哭會浪費力氣,也會浪費身體的水分。

此刻的陳素狼狽至極,而不遠處的雷霆饒有興味地欣賞著她的狼狽,「從今天起,跟雷雅學規矩,直到有資格見我爸媽為止,你有意見嗎?」

陳素搖搖頭,她敢有意見嗎?

第二天,陳素拖著虛弱的身體開始和雷雅學規矩,雷雅就是一個刁蠻專橫的大小姐,她想趁機報復陳素,不管她會不會,她都要強行讓陳素做很多遍,如果她不做,或者做慢了,她就拿東西砸陳素,摸到什麼用什麼。

一天下來,除了午飯,陳素就沒有休息過,身上各處都布滿了小小的青紫痕跡。

晚上洗完澡,雷霆進了房間。

陳素想起之前毫無享受可言的夫妻生活,本能地縮進了被窩。

「起來幫我洗澡。」

陳素想假裝睡著,可一想到和他吵架,或者關小黑屋,她不免膽怯,只好聽話伺候他洗澡,他好像特別喜歡浴室,只要有水,他就開始對她動手動腳。

「我身體不舒服,今晚就別了吧。」陳素用商量的口吻道。

他寒眸一眯,「陳素,搞清楚你的身份,只要我想要,你什麼時候都得給,不管你舒服不舒服,現在就過來。」

陳素腦子一熱,「那傳宗接代也是我的責任吧,之前出了那麼多血,再做下去,我以後怎麼懷孕。」

「懷孕?」他嘴角劃過一抹嘲諷,「你竟然妄想生我的孩子?」

陳素心裡一咯噔,突然意識到自己跳進了怎樣一個魔窟,怪不得陳金山不讓陳冉嫁過來,怪不得寧願打掉她的孩子,也要讓她替陳冉嫁給雷霆……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陳素咬牙問道。

「來日方長,以後我慢慢告訴你。」他一用力,把陳素拉進了浴缸,她栽在他兩腿之間,鼻子裏嗆了很多水,嗆得她直咳嗽。

陳素剛喘了兩口氣,他突然把她的頭按了下去……

俗話說人死也要死個明白,可陳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雷霆要這樣對她。

陳素懷著這個疑問直到婚後第三天的回門。

雷霆不屑去陳家,陳素一個人拎著些禮物回去的,家裡陳金山和後媽並沒有誰來接她,司機幫她把東西搬上樓,上了樓也沒人招呼她。

從陳素被接到這個家以來,她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冷漠,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是陳金山的私生子,是他的模範丈夫心路歷程上的污點。

「爸,我有事找你。」陳素敲開了書房的門。

陳金山防賊似的立刻關上了電腦,不耐煩地說道:「說吧。」

「你和雷霆之間除了公司上的合作還有什麼別的恩怨嗎?」陳素直直地盯著陳金山的眼睛,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

「你問這些幹什麼?是不是雷霆和你說什麼了?」陳金山像是怕陳素窺探到什麼似的,臉上充滿戒備。

陳素想,這其中一定有貓膩,他們都知道,唯獨瞞著她。

「你拿我去還錢,也該讓我知道我為什麼值這些錢吧。」陳素看著自己的親爸,眼底只有絕望和冷漠。

陳金山清了清嗓子,起身拍了怕陳素的肩膀,「不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你也知道公司前陣子出現了困難,以後還得要雷霆這個女婿搭把手,你可千萬別把這好好一樁婚姻弄僵了。」

陳素冷笑一聲,他怎麼有臉對她說出這樣的話的,她指著自己的肚子,「你親手殺了你的外孫,就是為了你那個公司?它值多少錢能讓你連親情都背叛?」

「你肚子裏的野種怎麼能和我的公司比?我不把公司弄好,你能喫上飯?想成事業有點犧牲是正常的。」他不耐煩地要把陳素往外趕,。

陳素堵住他的去路,一字一句道:「要犧牲,你為什麼不犧牲陳冉?」

「陳素!」陳金山突然發怒,「冉冉是我女兒,你是什麼東西?跟你媽一樣都是一條癩皮狗。」

癩皮狗?陳金山罵她,她能忍,但是他罵她死去的媽絕對不行!

陳素握緊拳頭,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腦上湧,「你不能說我媽,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媽!」

陳金山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他推開陳素往外走,避免對上她的眼神,「行了行了,回去好好過日子,雷家又不差,你好好伺候雷霆,我明年就給你.媽換一個大一點的墓地。」

「誰稀罕你那兩個臭錢。」陳素冷笑一聲,跟這種人說一句話她都嫌累。

新婚回門,陳金山沒有留陳素喫飯,她也不想在這喫,她的手剛搭上門把準備走,門被打開了,陳冉的臉出現在陳素眼前。

「姐,你回來了啊,馬上要喫飯了,你去幹嘛?」她笑,撩了下長發,「外面突然下雨了,姐你要出去得拿一把傘。」

陳冉長相溫婉,聲音悅耳,陳素每次看到她無辜的樣子,都恨得牙癢癢。

她還沒出聲,陳金山道:「小冉快進來,下雨了嗎?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別著涼了。」

陳冉吐了吐舌頭,從陳素身邊走過,好一副父慈女孝的畫面!

陳素紅著眼,咬著牙道:「你以為你真的能保護好陳冉嗎?走著瞧,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你敢動小冉一根毫毛,我送你去見你.媽!」陳金山壓低了聲音警告陳素道。

陳冉探出頭來,「爸爸,姐,你們在說什麼,叫我了嗎?」

「沒有,快去洗澡,馬上喫飯了,我特地吩咐傭人煮了你愛喝的魚湯。」

陳素拉開門跑了出去,滿腔的怒火燒得她快要爆炸了。

司機已經回去了,陳素淋著雨跑了一段路纔打到車,回到雷家時,濕衣服還黏在身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陳素抱了抱自己,洗了個熱水澡,找了感冒沖劑出來喝。

她拿出抽屜裏的手錶,看著上面刻著的字母——LT,這是孩子爸爸送她的東西,他說讓她憑著這個去找他,可茫茫人海,陳素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怎麼找?

他們在一起的那個晚上,陳素為母親的死買醉,被人下藥,還差點在衛生間被一個流氓差點辦了,而他不知道怎麼沖了進來,給了陳素難忘的第一次。

事後,陳素的手腕上多了一塊手錶,肚子裏多了一個孩子,而她一直把他視為有緣人,而孩子是上天給她的禮物。

然而世事難料,陳素失去了孩子,依然沒有找到他。

「你在幹什麼?」身後突然出現一抹聲音,嚇得陳素手裡的手錶掉在地上。

陳素忙撿起來藏在身後,他的輪椅轉眼間到了她跟前,「給我。」

「這是我的私人東西。」

「連你都是我的東西,你跟我談什麼私人,給我!」雷霆眼神冷厲,手攤出來。

陳素不給他,他會搶,如果她主動給,也許他看了之後覺得不值錢會還給她,她這樣想著,就把手錶拿了出來。

他橫眉緊蹙,一雙黑眸緊緊盯著陳素,「從哪來的?」

「別人送我的。」陳素誠實地回答道。

「胡說!」雷霆指著錶盤後面的字母,一字一句打破了她的幻想,「這是我的名字,是我的手錶。」

什麼?他的?絕對不可能。

當時衛生間昏暗逼仄,陳素也被葯勁弄得頭暈目眩,但是她記得那個男人絕對不是雷霆這樣的瘸子!

「說,哪來的?」他逼問道。

陳素支支吾吾地說道:「撿……撿來的。」

「我看是你偷來的吧。」他雙眸微眯。

陳素趕忙搖頭,「不是,就算我買不起這個牌子的手錶,我也不必要去偷一個男士的,還一直帶著。」

他約莫覺得她說得有幾分道理,轉過輪椅就要走。

「手錶還我。」陳素追上前。

雷霆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冷哼一聲,根本沒有理她。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是雷霆的手錶,這明明是他親手綁在她手上的,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什麼她不知道的狀況?

陳素拿出手機約了閨蜜何慧茗,那天晚上是她非要請她去會所的,也許她可以想辦法調查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

陳素抽了個時間和何慧茗見了面,她一見陳素就擺出一副臭臉,「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結婚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還把我當朋友嗎你!」

陳素無奈地笑笑,「結婚之前,我被人24小時監視著,你說我怎麼告訴你?」

「我給你機會,麻利地給我解釋一遍,要是解釋地本小姐不滿意,我掉頭就走我跟你說。」她雙手抱肩,裝腔作勢。

何慧茗是陳素幾年來玩的最好的朋友,她不嫌棄她的出身,只看她這個人,何慧茗這個人嘴硬心軟,陳素平時比較讓著她。

陳素把自己被抓回家結婚的事說給了她聽,她又同情又氣憤,「你.媽那個時候就不應該回去找你爸!」

「不找行嗎?」陳素低著頭,掩去心中的傷痛,「不說這個了,慧茗,你記不記得陳素媽去世的那天晚上,你帶我去喝酒,那天晚上,我們有沒有遇到過什麼人?」

何慧茗皺著眉,思考了半天,搖搖頭,「沒遇到什麼特別的人啊,你怎麼了?」

「沒……沒事,那我那天晚上有沒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過?」

「你怎麼這麼奇怪?那天晚上我們倆喝得都挺多的,後來發生什麼事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到底怎麼了?」

陳素想了想,還是決定不瞞著她了,陳素把之後懷孕逃家的事情都跟她說了。

何慧茗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得捂住了嘴巴,「你也太能藏了?這麼大的事情都瞞著我?怎麼一次就懷孕了,那孩子呢?就這麼被你爸爸打掉了?」

陳素嗯了一聲,垂著眸,「說實話,我在倉庫裏睡得迷迷糊糊的,我都不知道孩子是怎麼沒的,就是醒來的時候特別疼,那孩子肯定是在怪我。」

何慧茗心疼地坐過來摟著陳素的肩膀,「那你離家出走之後為什麼不找我呢?」

「誰都知道我們倆關係最好,我當時很怕自己去找你會給你帶來麻煩。」

事實上證明,陳素想多了,根本沒人去問過何慧茗。

陳素現在都搞不清楚,偌大的魔都,那樣一間倉庫是怎麼被發現的,她只記得她醒來之後,孩子沒了,人回到了陳家。

「你現在想找那個男人是嗎?也不是找不到。」她單手撐著下巴沉思道,「那間會所,都會對客人進行記錄的,我託朋友幫你查查,那天晚上除了我們還有哪些人。」

陳素心裡一動,「慧茗……」

「少來這套,我還沒原諒你呢。」何慧茗往旁邊躲了下,其實也是個假把式,「你現在怎麼辦,我聽說那個雷霆是個厲害人物,脾氣出了名的不好,我爸公司有個經理就是從那邊跳槽過來的。」

她說的這些,陳素已經領教過了,她笑了笑,「別擔心,總會挺過去的,走走看。」

回到那棟沒有絲毫人情味的別墅,正好趕上喫飯時間,讓陳素沒想到的是雷霆會在,他平時應酬多,很少回來喫晚飯。

陳素微微頜首,算跟他打招呼了,和他喫飯讓陳素壓抑,沉重感從四面八方襲來,不管多美味的食物到嘴裡都如同嚼蠟。

「你懷過孕?」雷霆的突然出聲,陳素一驚,碗摔在了腳邊。

男人大多數都在乎自己的妻子是不是處.女,而絕大多數更關心自己妻子有沒有為別人墮過胎,剛好這兩樣陳素都佔了。

正在陳素糾結怎麼回答之際,他嗤之以鼻,「看來是了。」

「那個男人是誰?」

陳素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誰,又怎麼回答雷霆,見她不語,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陳素,你聾了還是啞了,我問你話你就答。」

「我……」陳素垂下的眸子忽然抬起,「你怎麼知道我懷過孕,親自查證了嗎?」

他沒立馬承認,陳素抓住機會,「既然沒有,又談何男人?」

「我想查就能查到。」他沉著臉道。

「那就查了之後再問吧。」陳素重新盛了一碗飯,流產讓她瘦了很多,本來就沒什麼肉,現在連胸都快瘦沒了。

陳素喫完飯就溜,雷霆在哪,她絕對不在那個地方待著,離他五米遠是最安全的距離。

那天晚上在倉庫,陳素感覺到自己被做了流產手術,在那樣陰暗的環境手術,陳金山無非是想讓雷霆不知道這件事,陳素想善後工作陳金山會做好,雷霆應該沒那麼容易查到。

然而,事實證明人不能抱著僥倖的想法,晚上九點多,雷雅神色匆匆地趕來。

「大哥,醫生我都找好了你帶她去檢查,看看她到底做沒做過流產手術。」雷雅說這話時,陳素剛好在,她手指著自己的樣子讓她很厭煩。

雷霆瞥了陳素一眼,對雷雅道:「坐下,叫嫂子。」

雷雅跺腳,不情願地坐在沙發上,到底沒叫那聲嫂子,「陳金山到底塞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給咱們啊,哥,你就甘心喫這種虧嗎?」

「我還沒說話,你急什麼。」雷霆氣勢如鍾,對雷雅的撒嬌也不聞不問,「陳素,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懷沒懷過孕?」

跟雷霆幾次接觸後,陳素髮現他的脾氣很差,但是他脾氣上來之前,她能看出或者感覺到,此時他的質問讓她感覺不到他的怒火。

如果他真的逼她去查,而她真的查了,到時候他肯定不是這副面孔。

「你記住,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他補充了一句。

算了,賭一把,「我懷過孕,流過產,我也不情願嫁給你,可是沒辦法,我爸想得到你的錢,又不捨得他的寶貝女兒,只好拿我這個私生女來湊數。」

「很好。」雷霆嘴角上揚,陳素摸不清他的情緒,「雷雅,你回去。」

「哥。」

「回去。」雷霆命令道,雷雅再不情願也必須得走。

空蕩蕩的客廳只剩下陳素和雷霆兩個人,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陳素還不知道。

他看向陳素,「那個男人是誰?」

「前男友,我大學同學,已經分手了。」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謊言去圓這個慌,陳素的大腦飛速轉動,生怕他下個問題她回答不上來。

雷霆沒有再問,陳素心裡卻七上八下的,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如果他一氣之下和她離婚,那她該何去何從?陳金山本來就不待見她,她又結過婚,還流過孩子,以後很可能嫁不出去,而且她剛剛大學畢業,工作經驗幾乎為零,在職場上的路會十分漫長。

不僅如此,媽媽的仇陳素還沒報,她不能被雷霆拋棄,至少現在不能!

晚上,雷霆對陳素提出要求,她乖乖聽從,在他面前,反抗有用嗎?如果沒用,那就試著接受。

「像個死魚一樣不出聲,無趣。」做到一半,雷霆抽身而出。

陳素忍著不適,轉身拉住他的手,「你希望我怎麼樣你跟我說,我盡量做到。」

雷霆打量了陳素一番,挑起她的下巴,「你還算聰明,有過男人還這麼死板,你之前的男人沒教過你?」

「都是學生,懂得不多。」陳素搪塞道。

他嘴角漾起一絲笑,俯身壓在陳素身上,聲音低到失去他平常的戾氣,「那我現在來教你。」

今晚的他很不一樣,他會讓陳素閉上眼睛,用感官去感受他身體的每個動作,他會等陳素有反應了才開始,會撫摸、會親吻……

這一切都和會所那天晚上的他很像……

「你的腿一直這樣嗎?」陳素腦子一熱,問題脫口而出。

雷霆突然發狠,陳素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什麼樣的錯誤,她咬著嘴脣,忍著他的橫衝直撞直到結束。

「怎麼,你嫌棄我?」雷霆箍著陳素的臉,讓她直視他。

陳素搖搖頭,「我有什麼好嫌棄你的,我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

「沒有最好。」他鬆開手躺在一邊,陳素拉起被子,也給他那一邊蓋上。

這一晚算是他們相處最和諧的一晚,陳素祈禱,希望他以後都不要再找她的麻煩。

第二天一早,雷雅又來了,她對陳素的態度依舊厭煩,好像她欠她多少錢似的,可是雷霆不一樣,陳素對他坦白之後,他對她的態度有點不一樣了。

「哥,晚上的慈善晚會,我已經挑好衣服了,我陪你去吧。」

陳素站在雷霆的身後,他微微側頭對她道:「我讓人帶你去挑禮服,晚上你陪我去。」

陳素還沒來得及反應,雷雅搶先一步衝到她跟前,手指都快戳到她鼻樑骨上了,「憑什麼啊,你帶她出去不怕別人笑話你嗎?」

「你把手給我放下!」雷霆喝道,雷雅嚇了一跳,剛才還囂張的氣焰頓時就蔫了。

「哥,以前都是我陪你去的,這次還讓我陪你去吧。」她小聲撒嬌道。

雷霆根本沒管她,徑直走出了房間,陳素手裡的領帶夾還沒挑好呢,她選了一個稍微普通沉穩一點的,追上前給他整理好領帶。

「你的皮膚白,別把自己包得像個糉子給陳素丟人。」他叮囑道。

陳素嗯了一聲,乖巧順從。

雷霆給了陳素一張卡,像那些有錢人包養小三一樣,她盯著手心的卡,嘲諷地笑了笑,多少人為了這樣一張卡打破頭,為什麼她卻覺得這是恥辱的象徵。

陳素挑了一件露背禮服,既不會因為胸不大撐不起來,也剛好能展示自己骨感的那一面,尤其是下身的魚尾設計,特別嫵媚,又有一種俏皮感。

雷霆回家來接她時,從他的眼神中陳素讀出了驚艷,他從看到她時就一直盯著她,盯得她都有點害羞了。

陳素轉了一圈,撩了下耳邊的頭髮,「還行吧?」

雷霆瞥了眼陳素手裡的包,拿起扔到一邊,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可是她擁有的、最貴的包了!

「今晚過後,該添置的行頭一樣不準少,當好你的雷太太,不要給我丟人。」雷霆塞給陳素一個小巧的手包,還帶手環設置,剛好為陳素略顯單調的禮服增添了一抹亮色。

陳素腹誹他浪費,卻也佩服他的品味,這樣一來,確實配得上她這身衣裳了。

到了宴會上,雷霆依舊坐輪椅,陳素在他身後推著,像個賢妻,這種場合她來得很少,還是有點不適應。

「手給我。」

陳素愣了下,把手放到雷霆的掌心裡,周圍人圍了過來,商業性的對話充斥在耳邊,陳素扯開嘴角,對每一個人都微笑。

陳素偶爾用餘光看身邊的男人,他沉穩冷靜,回答各種問題和話題遊刃有餘,不得不說,在他的戰場上,就算是他坐著輪椅也照樣可以大殺四方。

「那個就是雷少的老婆啊,瘦的跟猴似的,看著也土了吧唧的,聽說是陳金山的女兒,我都沒見過。」

「別說你沒有了,連我也沒有,我和陳冉認識,外人也都只知道陳金山有陳冉這一個女兒,哪裡知道這又冒出了一個陳素,怕不是冒充的吧。」

陳素眼角的餘光一瞥,就能看到議論她的人,她友好地朝那兩個人笑笑,恨不得告訴她們,自己就是陳金山拉來騙人的。

說別人是非的人接受到了別人的善意微笑,臉上發燙,眼神閃躲,甚至會尷尬地回以微笑,畢竟被她們議論的人是雷霆雷少的老婆,誰也不敢輕易得罪,除了……

「哥。」雷雅穿著一身俏皮可愛的小禮服來了,一來就擠掉了陳素的位置,陳素往旁邊站了站,不過好在雷霆始終沒放開她的手。

「以為穿一套衣裳就能掩蓋你身上那股山雞的臭味了?不要待在我哥身邊,我都替他丟人。」雷雅面不改色得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陳素低頭一笑,「他就是愛娶我這隻山雞,你又有什麼辦法呢?」

雷雅眼神一厲,腮幫子微動,陳素想她肯定是恨得牙癢癢了。

陳素不傻,雷霆對雷雅是寵愛,但是對於他們之間的男女之情,雷霆是一種避開的態度,他們之間一直對外宣佈是兄妹關係,雷家那麼講究面子,又怎麼會讓這種接近「不倫」的關係爆出去。

有一個合照的環節,陳素站雷霆旁邊,雷雅非要蹲下來,頭和雷霆挨在一起,顯得更加親暱。

陳素也彎下腰,頭貼著雷霆,他抓住陳素的手,證明瞭陳素對他和雷雅的感情的所有猜想。

結束之後回家,陳素一直盯著手裡的照片看個不停,他隨手奪過陳素的照片往牀頭一扔,「有什麼好看的。」

「你不覺得雷雅她對我好像敵意很深嗎?」陳素問問題的同時,討好地幫他站起來上了牀。

「她從小依賴我成性。我娶你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打消她對我的念頭。」

拿她當擋箭牌?雷雅還不喫了她。

陳素撓了撓額角,「你確定?我覺得我的攻擊力和防禦力和她比起來都弱極了。」

「弱,那就變強。」他枕在陳素的腿上,「我頭疼,你隨便幫我按一按。」

陳素抬手撫上他的太陽穴,用指腹細細地揉按,他臉上的神情漸漸放鬆,陳素倒著看他的五官,終於沒有那麼凌厲了,反而顯得特別溫柔。

陳素媽媽的病治到後期時,頭經常疼,醫生說那些化療的藥物都有副作用,媽媽頭疼也是一種藥物的副作用,為了減輕她的痛苦,陳素專門和師傅學了一段時間的按摩,一直伺候她到去世。

陳素想著想著,回過神來時,手已經酸的不行了。

可陳素一停手,雷霆就擰眉,陳素只好繼續,直到他進入深睡眠,她才徹底停手。

第二天早上起牀,陳素的手還在打顫,為雷霆系領帶的時候,他瞥了眼陳素的手,「昨晚給我按摩到什麼時候?」

「也沒有很久。」陳素藏好手。

他拉過陳素的手,用他的大拇指幫她揉了揉,「上次你會孃家連飯都沒喫就回來了。」

陳素一頓,他怎麼忽然提起這個來了?

「正好,今天你爸約我喫飯,你也去。」雷霆仍舊面無表情,可陳素覺得他對她的敵意好像消失了,正因為如此,她開始卸下一開始的沉重防備,卻沒想到更沉重的還在後面。

他去上班之後,陳素接到了何慧茗的微信,說那天的事查到了頭緒,讓她趕緊過去一趟。

陳素假借買衣服之由,和何慧茗見了面,她身邊還跟了一個男人,看著有點眼熟。

「小素,你見過他的,那天晚上在會所,他就是服務我們的那個小哥哥。」何慧茗在陳素耳邊偷偷道。

陳素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住,那天晚上我喝得太多了。」

「這很正常,誰到我們那種地方都是為了放縱去的,我經常遇到斷片的客人,有丟手機的、丟錢包的,都來我這兒找,但是您倆這樣找記憶的,我還是頭一回遇到。」

陳素更尷尬了,但是小哥幽默的語氣很快緩解了氣氛。

何慧茗幫他們倆加了微信,小哥發給陳素一份客人消費名單,還讓陳素描述了那個男人的樣子,她哪能記得具體的樣子,她只記得他長得挺帥,頭髮很短,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

「那穿什麼衣服記得嗎?我可以找監控。」

何慧茗趕忙拍了陳素兩下,「對啊對啊,還有監控。」

陳素認真地回想了片刻,當時自己被流.氓欺負,喝多酒加上受驚過度,大腦都是空白的,以至於後來借著藥性和那個男人發生了所謂一.夜.情,她藥性散去之後卻什麼都記不起來。

她仔細回想了和男人接觸的細節,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特徵,那個男人的脖子裏戴著一條項鏈,項鏈很特別,前面的墜子像是木質的,黑紅色,魚形。

陳素把項鏈描述給小哥聽,小哥犯了愁,「小姐姐,監控這麼小,項鏈也這麼小,說不定還藏在衣服裏,這我就是火眼金睛也分辨不出來哪位客人戴了你說的項鏈啊。」

他說得對,陳素有些喪氣,但她沒有放棄,不知道為什麼,她總忘不了那個男人保護她時的身影,和睡了她之後的擔當。

「那LT呢,有沒有客人的名字和這個相關的?」陳素又問。

何慧茗突然咦了一聲,「雷霆不就是這個LT嗎?」

「那個男人雙.腿完整,能跑能跳還能打架,你覺得是雷霆嗎?」陳素想也不想就否認。

何慧茗撇撇嘴,「當我沒說,你們繼續。」

小哥見陳素也想不出什麼,「我回去查查吧,你們等我消息。」

「行,你可一定要盡心儘力地幫我這位姐們,紅包已經發給你了,領一下吧。」何慧茗眨眨眼道,小哥對美女的要求向來不會拒絕,保證自己一定儘力之後便離開了。

何慧茗見陳素還是悶悶不樂,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還不開心?」

「談不上,茫茫人海,找個人哪那麼容易,我會抱一點希望,不會抱很多,畢竟生活殘酷,根本看不到厄運的盡頭,好啦,我該回去了,雷霆找不到我會生氣的。」

何慧茗心疼陳素,抱了抱她,卻不知道怎麼安慰,「等我爸爸比雷霆厲害了,我就讓我爸認你做乾女兒,讓你逃離苦海。」

「哪那麼容易。」陳素笑她的天真,鼻子卻酸酸的,除了媽媽,何慧茗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了。

晚上的飯局很排場,陳金山帶著老婆李蓉早早到了,陳素推著雷霆到的時候,陳冉還沒有出現。

「雷霆,素素,你們來啦。」陳金山笑容可掬,一臉慈愛。

陳素露出敷衍的微笑,唱戲是吧,那她就妝扮好配合雷霆,「爸,阿姨。」

陳金山眼神閃過一抹尷尬,但很快被他更誇張的笑容掩蓋了,「都趕緊坐吧,別拘束了,素素,你上次回門,你.媽聽說你瘦了,這次特意買了很多補品,你帶回去好好喫。」

「謝謝阿姨,上次爸沒做我的飯,我就走了,也沒顧得上跟你打招呼。」陳素對李蓉道,不管李蓉的臉有多臭,她照說不誤,「幸好那天我老公忙,我就沒讓他陪我去,要不然餓著他了,我可是會很心疼的。」

說著,陳素的頭轉向一直沒說話的雷霆,他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這女人,不去演戲都虧了。

陳素差點喫痛出聲,她轉了個身挽住雷霆的胳膊,嬌聲道:「你幹嘛,我說的都是實話。」

陳金山看得傻眼了,他和雷霆打過交道,他的脾氣什麼樣他是知道的,陳金山萬萬沒想到,他能和陳素這樣親密?還有點……伉儷情深的味道?

「下次早點去早點回,你不喫飯,我就不心疼了嗎?」雷霆的聲音低沉,有些粗,這種話配上他略沙啞的聲音,爺們的保護欲一下就擊中了陳素的心。

她險些愣住,從沒想過他還有這樣的一面。

「是我不好,我沒考慮周全,以為你們小兩口不會注意什麼回門禮。」陳金山打著哈哈道,他說叫服務員上菜,卻偷偷個陳冉發了個微信,讓她過來。

本來他不想雷霆接觸陳冉的,怕雷霆心裡有落差,又惱火他找陳素替嫁的事,看現在的情形,應該不會了。

菜剛上,陳冉就來了,穿著一條很淑女的長裙,一頭烏黑的發乖巧地放在腦後,她縮了下脖子,甜甜笑道:「抱歉,我來晚了,爸,媽,姐姐,姐……夫。」

「冉冉,來,快坐。」陳金山一向把陳冉視為最得意的作品,驕傲之情溢於言表,李蓉也同樣。

坐在父母中間的陳冉彷彿纔是今天這頓飯的主角。

雷霆不動聲色地瞥了陳素一眼,她嘴角的那點苦澀和冷意,被他盡收眼底。

「陳總,外人只知道你有陳冉這麼個女兒,卻不知道你還有陳素,你耍我呢?」雷霆挑了下眉,眼神裏沒什麼波瀾,很像暴風雨前的片刻風平浪靜。

陳金山被他當面揭露,面子上掛不住,不過到底是老狐狸,轉眼就又笑了,「冉冉年紀還小,素素是我的大女兒,她性格比較沉穩,愛讀書,平時不愛跟我們出門,外人不知道她也很正常。」

雷霆嗤笑一聲,「是嗎?」

陳金山連連點頭,額頭上的幾條褶皺間能看到汗珠。

「姐夫,姐姐是爸媽珍藏的寶貝哦,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陳冉端起杯子,笑著道。

雷霆的手指輕抬,「從來沒人敬我酒,還敢用牛奶代替的。」

陳冉自認自己甜美,在男人中間無往而不利,當面被雷霆用這樣生硬的語氣指點,她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啊姐夫,我酒量不好,很容易醉,一醉就會頭疼,很難受的。」

「既然知道,還不自量力地要敬我酒?」

陳冉第一次碰上雷霆這樣連軟招子都不喫的男人,她只好轉向陳素,「姐姐,我敬你也是一樣的。」

陳素暗暗偷笑,她接到陳金山使來的眼色,但是她根本沒打算接。

「我嫁夫從夫,老公不喝,我哪敢先喝。」

陳冉下不來臺,尷尬不已,她換了個酒杯,擰著眉道:「既然姐夫非讓我喝,那我就捨命陪姐夫。」

喝了一杯酒就等於要了她的命?矯情。

陳素微微搖頭,讓她自己演去吧。

喫飯從喝酒開始,陳冉喝了一杯,後面就不能再喝牛奶了,席間,陳素一直照顧著雷霆喫菜,雷霆對陳素算不上熱絡,但是跟他對陳冉的態度比,已經很好了。

陳冉不服氣,撩了下耳邊的碎發,站起來夾菜給雷霆,「姐夫,你嘗嘗這個醉蝦,很好喫的。」

「蝦要剝殼,浪費時間。」

陳素要接手,雷霆在桌下按住他的手。

陳冉笑道:「那我幫姐夫剝殼。」

說著,她那一雙拿畫筆的纖纖玉手剝起蝦殼來,當她把剝完的蝦送給雷霆時,他厭惡地皺起眉頭,「喫別人的手碰過的食物,你不嫌嗎?」

陳冉尷尬至極,舉著蝦,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她發誓,從沒有人讓她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雷霆是唯一一個。

陳素也沒想到雷霆會這樣不給陳冉面子,他是在為了她出氣嗎?

陳金山看到寶貝女兒這樣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胸口藏著一團火,雷霆他得罪不起,但也不能讓他這樣欺負到頭上。

「都是一家人,哪有嫌棄之說,冉冉乖了,爸爸愛喫醉蝦,給我喫吧。」

陳冉見有臺階,把蝦放到了陳金山的碗裏,她餘光瞄到了雷霆眼中的鄙夷,她的手像是被燙到似的趕緊收回。

「好喫,這家菜很不錯,大家多喫點。」陳金山想快點轉移話題,熟不知i李蓉和陳冉都沒了胃口。

陳素倒是胃口很好,筷子不停,不是給雷霆夾菜,就是給自己找好喫的。

「剝一個蝦給我嘗嘗。」雷霆忽然道,氣氛再度跌落冰點。

陳素哎了一聲,用手剝了一隻蝦蘸了點醋送到他嘴邊,雷霆在陳家另外三人的注視下,將陳素給他剝的蝦含入口中,細嚼慢嚥, 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怪不得你這麼瘦,這種東西以後不用來喫了,我們回家。」

陳素想笑,他損人的功夫真的可以說是無影無形,又極其具有殺傷力,她笑意凝聚在胸口,「老公,你對我真好。」

雷霆扣住她的後腦,挑起她的下巴,眼睛裡是別人看不到的戲謔,「以後我會對你更好。」

陳素打心眼裡感受到一陣惡寒,在人前卻不敢表現出來,更不能表現給那一家看她笑話的人看!

她起身,推著雷霆就走。

「你們慢慢喫。」陳素看向陳金山,眼裡是報復後的得意。

她就是要讓陳金山知道,他親手把她送給雷霆,而自己不止不會成為他的工具,還會公然和他開戰,這就是他隨意主宰她人生的後果!

他們走後,陳金山摔了餐具,氣憤不已,「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呸!」

「早就讓你不要把她接回來,現在好了,她胳膊肘都是向雷霆那兒拐的。」李蓉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啪,陳金山一巴掌打在李蓉的臉上,「少給我廢話,不把她接回來,你要看著我們的女兒嫁給一個瘸子?」

陳冉扶住母親,擋在李蓉跟前,她聲音發嗲,有討好的意思,「爸,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使用暴力,媽媽又沒錯,那個雷霆不喜歡我們家,我想可能是因為她本來想娶我,沒想到卻娶到了姐姐,姐姐各方面都不如我,他心裡有氣嘛。」

「你說得對。」陳金山冷靜了下來,「那依冉冉之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陳冉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偷偷捏了媽媽一把,繼續道:「說到底,姐姐是您的女兒,只要你好好籠絡,姐姐一定會向著我們的,至於我嘛,雷霆他想出氣,我就讓他出唄,等他沒了氣,還不是會幫爸爸您?」

「可是這樣豈不是委屈了你?」陳金山為陳冉的懂事感動不已,只覺自己沒白養這麼個女兒。

陳冉甜甜一笑,「您一個人打理公司已經很辛苦了,做女兒的能幫到的不多,好不容易能為你分憂,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陳金山被女兒哄得團團轉,李蓉卻紅著眼眶,心裡一百個委屈,即便如此,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只有忍。

陳素推著雷霆離開,扶著他上車,再把輪椅收好,不過她還是感激雷霆今天的所作所為,讓她好好出了一口憋了很久的怨氣。

「謝謝你。」

雷霆看笑話似的瞥了她一眼,「我保證你以後說不出來這話。」

「不管以前以後你對我怎麼樣,但是你今天幫了我,我打從心眼裡感謝你。」陳素的話說得很坦誠,她也期盼著自己能和雷霆的關係有所緩和。

可是她還是沒拎清楚自己在雷霆的心裡到底是一個什麼位置,直到第二天例假的造訪。

陳素的肚子隱隱作痛,腰也酸得厲害,例假第一天彷彿去了半條命。

「雷雅教你規矩也教得差不多了,該見我爸媽了。」喫飯時,雷霆吩咐道。

「今天嗎?可是我身體不舒服,稍微晚一點可以嗎?」陳素的語氣好得不能再好了,一張慘白的臉也十分應景。

雷霆當即把筷子摔在桌上,「現在就敢跟我討價還價了?陳素,你真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女主人了?」

陳素被她當著傭人的面這樣辱罵,裏子面子上都過不去,她來著例假,脾氣本就有些躁,她忍不住回了一句,「這不是討價還價,我也是個人。」

「那也要看看,這裡有沒有把你當成人。」雷霆冷冷地嘲諷道。

陳素握緊筷子,忍受著這份屈辱,再也不敢回一句嘴,省得自取其辱。

「去換衣服,十分鐘之內搞定自己,如果我爸媽不滿意,你自己知道後果。」雷霆驅動輪椅離開,留下陳素一個人坐在飯桌邊。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上樓換衣服,每走一步小腹都疼痛難忍,她又氣又無奈,恨不得把子宮從肚子裏掏出來扔掉。

陳素拿出她為自己添置的衣裳,頭髮綁在腦後,沒有二十齣頭的青春活力,只有端莊大方,這樣應該不會讓雷家二老不滿意吧。

下樓之後,傭人告知陳素,雷霆在車上等她。

「雷先生說了,遲一秒鐘讓你自己想辦法去雷家別墅。」傭人翻了個白眼。

陳素沒有力氣去計較傭人的態度,快步走到門口,就在她要打開車門時,車子發動了,她擰眉發急,拍了下車窗,車子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雷霆一眼,雷先生不發話,他根本不敢鬆開油門。

陳素追著跑了好幾步,車子一個拐彎,她避閃不及,摔在路邊,手掌和膝蓋都傳來專心的疼痛,她看著絕塵而去的汽車,好恨吶!

雷霆真的不是魔鬼嗎?!在她看來,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鬼!

她疼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緩了一會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龜速往回走。

反正已經得罪他了,反正已經會遲到,她索性不去了,愛拿她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大不了就是她這條命的事!

陳素正在氣頭上,好不容易回到別墅,傭人又對她冷嘲熱諷道:「喲,夫人這是被扔下了?」

她沒說話,繼續走。

「摔跤了啊,疼不疼啊,嘖嘖嘖,真是可憐吶,以為自己嫁給雷先生爬上雷先生的牀就了不起了,說白了,還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洩慾工具?」

最後四個字徹底激怒了陳素,她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傭人的臉上,「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再怎麼不濟,也比一個月直值三千塊的你強。」

傭人捂著臉,很想打回去,可是她還沒有這個膽子。

「你……不就是一個破鞋嗎?你有什麼好驕傲的。」

「你再說一個字,我還打你,要不要試試?」陳素瞪著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的表情有多駭人,「不要欺負老實人,老實人發起瘋來,你承受不起。」

傭人再也不敢說半個字,咬著嘴脣憤憤不平。

陳素轉過頭上樓去,吩咐傭人是不行了,一個不把她當回事,她也不指望別人能把她當回事,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脫下臟衣服,先給膝蓋消毒噴葯,再處理手掌上的血污。

「嘶……」陳素皺著眉忍受酒精倒在傷口上時的疼痛,葯剛噴在傷口上時,也是一陣刺痛,好在忍一會也就過去了。

陳素很想哭,但是她沒空,她不能坐等雷霆回來找她算賬,她得想個辦法。

自己瘸著去看公婆是不周到的,但是不去更不對,她想著先打個電話過去報備一聲,再趕過去可能會好一點。

雷家二老的電話陳素沒有,她只有雷雅的電話。

她硬著頭皮給雷雅打了個電話,「雷雅,你有爸媽的電話嗎?」

「你要爸媽的電話幹什麼?」雷雅沒好氣地說道。

「我真的有事情,拜託你了。」陳素握著手機,過去她向雷雅低頭是緩兵之計、不得已而為之,可是現在她向雷雅低頭,是把自己的尊嚴踩在了腳下。

多難受,只有自己知道。

「喲,你也有事求我?不是說我哥就愛你這隻山雞嗎?怎麼不去找我哥要我爸媽的電話嗎?」雷雅怎麼可能放過這樣一次機會去諷刺陳素。

這也是陳素料到的,她默默忍下,比起雷雅的口舌,她更怕雷霆。

「你怎麼羞辱我都可以,打我罵我也行,但是請你幫幫我。」

雷雅對她的低聲下氣十分意外,她本以為她是個硬骨頭,至少不那麼容易服軟,現在是怎麼了?

「好,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一件事。」雷雅眼中劃過一抹狡猾,「你的那個男人真的是你大學處的前男友?」

「嗯。」陳素腦子飛速旋轉,想著她可能會問什麼問題,趕緊編一套可靠的謊言出來。

雷雅聲音忽然尖銳,「你撒謊!我哥跟我說的時候我就很奇怪,我派人查過了,你根本沒交過男朋友,你以前和你.媽一起生活,大部分時間都在照顧你.媽,要不然就是去上幾節專業課,根本就沒有男朋友。」

陳素沒想到她如此來者不善。

反正也圓不了這個謊了,不如失責反客為主,「你這麼想知道真相?那你就把電話給我,不然我就讓真相爛在我肚子裏。」

「你……」雷雅必須要把這個敵人的底細摸清楚,「我現在就把爸媽電話告訴你,你必須告訴我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如果你不說,我就把你的事捅到爸媽那兒,到時候你的日子會更難過。」

「好。」

雷雅信守承諾把電話發了過來,陳素給雷家二老去了個電話,此時她已經打到了車,正趕去雷家別墅,電話響了,接電話的是雷霆的媽媽。

「媽,我是陳素,今早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不小心跌了一跤受了傷,所以就沒和雷霆一塊過去,我剛上了葯,現在就過去,你們千萬別生氣。」陳素討厭這樣夾縫中求生存的自己,可是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辛美英剛看到兒子進門,沒看到陳素,心想這女人真是不知禮數,人家現在打電話過來請罪,她也不好說什麼,道了句:「好,你來吧。」

雷萬鈞問辛美英是誰的電話,辛美英把陳素的話說了遍,雷萬鈞點了點頭,「這丫頭還挺懂事,雷霆,你媳婦摔了一跤你知道嗎?你怎麼不在家照顧她?」

「不知道。」雷霆看著棋盤上的棋子,一句話堵住了雷萬鈞的問題,再把車一拉,堵住了雷萬鈞的後路。

雷萬鈞一不留神就被自己兒子將了一軍,他一眼看出了死局,端起他的紫砂壺喝了口茶順順氣,「你小子,就不知道讓著你老子嗎?」

雷霆可沒那個興趣讓著他,既然開局廝殺了,就得有一方是敗者。

「有說這句話的功夫,不如反省反省輸在哪一步棋上了。」

「哎,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雷萬鈞板著臉道,可惜他這一招早就不管用了,雷霆不喫這一套,「你一天到晚比我活得還累,有必要嗎?我把公司交給你,壓根沒說讓你賺多少錢,發展多大的規模,你看你,一天到晚把自己逼得這麼狠幹什麼?」

雷霆當然要狠,這個社會那麼殘酷,他要做最強的,就得先做最狠的,對別人要狠,對自己也要狠。

「像你這樣,雷氏永遠都會是一間員工只有一百人的小公司,又怎麼會有今天。」雷霆和他不是一個理念,每次說到這些都要吵。

辛美英趕緊在其中調和,「好了,霆兒平時那麼忙,好不容易回來喫頓飯,萬鈞你就別說了,還有啊,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公司既然交給霆兒了,你就不要再過問了。」

「總有一天,你會為了你的名利付出慘痛代價的,你的兩條腿就是一個警醒。」雷萬鈞一時惱火,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

辛美英的臉色當場就變了,非常驚恐。

而雷霆的眼神正在慢慢變得冷血,充滿恨意,甚至……是殺意。

雷萬鈞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重了,可是他是老子,雷霆是兒子,兒子天天不給老子面子,像什麼話!

「萬鈞,你快給霆兒道歉!」辛美英十分害怕,即便雷霆是自己的兒子,她也怕雷霆的脾氣。

雷萬鈞下不來臺,「我說得哪一句話不對了?」

辛美英擔心得不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勸雷霆,三個人的氣氛忽然降到了冰點,弄得人心惶惶。

正在此時,陳素步履蹣跚地趕到了,她兩個膝蓋都受了傷,走路的樣子有些滑稽。

【031】


不看這類小說,不好意思,幫不到你


《許你萬丈光芒好》總裁文!

還有一個《可喜遇見你》超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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