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也可以哒


G市、深夜。

皇宫酒店。

奢华的总裁套房里,冉乔乔坐在沙发上,看著脚下一平尺比她一条裙子还贵的手工地毯,眼神沉静如死灰。

毕业季暑假,刚刚拿到国内最高学府的录取通知书的高三毕业生们在干什么?

有的应该在狂欢,有的在旅游、有的在忙著和同窗道别……

而冉乔乔……

「冉乔乔,咱们冉家从小到大没亏待过你,现在公司出了事你作为冉家人必须要帮忙!只要你去陪漠少一晚,全家的危机就可以过去!你就是我们冉家的功臣!」

赵美华的声音又在耳边清晰响起。

总统套房里恒温25度,冉乔乔冷的浑身冰凉。

功臣……

冉乔乔脑海中又浮现出赵美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生父冉国涛欲言又止又殷切的眼神。

显然他们都已经打算好了,冉乔乔放弃那句将要脱口而出的『为什么!』。

直直的看著冉国涛,改口问:如果我帮你们度过难关,我们可不可以断绝关系?

当时父亲是怎么回答的?

「咔嚓!」

安静如真空一样的环境里,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冉乔乔思绪被打断,下意识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有两个男人走进来,冉乔乔有近视,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只能从身影判断都很高。

「漠少,恒星地产的总裁还在下边等著呢,说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上您一面,想请您吃饭。」

冉乔乔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样说道。

漠少……她蓦然紧张起来。

「呵,他算什么东西?请我吃饭……我没吃过饭?他愿意等就让他等!继续把他给我往死里整!」

男人低沉的声音,透著一股子桀骜和不屑。

「是,漠少。」助理陆尧答道。

冉乔乔眯起眼睛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却冷不防对上一道利剑一样的视线,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冉乔乔猛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好可怕!

「行了,你去忙你的,我这还有事。」郁少漠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冉乔乔。

男人精致绝伦的五官在总统套房奢华的灯光下更显尊贵,微微憋著眉,透著一股子睥睨天下的气势。

陆尧看了一眼冉乔乔,「祝漠少夜晚愉快。」

冉乔乔绝美的小脸因为这句话,烧的通红,头垂的更低。

「咔嚓。」

她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然后还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接著一切都归于平静。

「你过来!」

尊贵又冰冷的命令。

冉乔乔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站起身朝那边走去。

她还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眼前看到一双男人的皮鞋时,冉乔乔停下脚步,强烈的压迫感让她不敢抬头。

「你头垂的这么低,是不敢看我还是长的太丑自卑?」

郁少漠坐在沙发上,鹰眸阴鸷地盯著冉乔乔。

冉乔乔怔了怔,缓缓抬起头,看向郁少漠。

那张精美绝伦的小脸出现在灯光中一点点,郁少漠冰冷的鹰眸快速闪过一抹暗光。

真美!

巴掌大的小脸上,她精致的五官几乎美的惊心动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很干净!

「整过的?」

郁少漠鹰眸盯著冉乔乔。

明明他是坐著的,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你在被他俯视。

「没有。」

冉乔乔低下头去,她看不清这个男人的长相,也不想看清。

「长得还能看!过来!」

冉乔乔愣住了,抬起头迷茫的看向郁少漠。

郁少漠鹰眸蓦然一冷:少跟我装清纯!我不吃欲拒还迎这一套,不想服侍就给我滚!」

滚……

她不能滚!

冉乔乔咬了咬唇,朝郁少漠走过去,然后……站在郁少漠身边。

她现在该做什么?

「我没时间陪你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眼前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不耐烦,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丢出去的样子。

冉乔乔有些慌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咬了咬唇,心一横,身体猛地朝沙发上的郁少漠扑下去!

郁少漠大手立刻一把抓住冉乔乔的手腕!一股大力将她甩开!

他本来只是想让冉乔乔给他更衣而已,这女人竟然敢吻他!她也配?

「啊!」

冉乔乔摔在地毯上,地毯再软她也被郁少漠大的出奇的力气摔痛了。

「滚出去!」

冉乔乔听到男人的怒吼,正在揉额头的手一顿,停了下来。

「你还不滚!」

郁少漠死死盯著冉乔乔,浓烈的杀气迸射而出。

气压一再降低,冉乔乔有一种自己无法呼吸的错觉,看著郁少漠吃人一般的表情,她的脖子像是被一直无形的大手卡住一样。

冉乔乔咬了咬唇,从地上站起来,直直的看著郁少漠说道:「我不能走。」

这个女人刚刚吻了他!简直不能忍受!

郁少漠只要能救冉家,她就可以跟那个魔窟一样的家庭断绝关系,但是前提是……她要讨好郁少漠。

可是郁少漠现在明显对她不满意,他让她滚!

……已经是第二次。

郁少漠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注视著她。

如果这样她都讨好不了他的话,她就真的没办法了……

郁少漠鹰眸蓦然一沉,眸底染上一片猩红。

冉乔乔闭著眼,睫毛微微颤抖,手臂忽然被一直大手握住。

冉乔乔痛的睁开眼,眼前出现一双猩红的眼睛。

离得这么近冉乔乔是有机会看清郁少漠的,但是她没有时间,只在第一时间感觉到这个男人好高,足足高她一个头还要多。

「啊!」

一股大力将她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第二章 每个月500万

翌日。

天边刚刚泛白,郁少漠准时的生物钟让他从沉睡中醒来,皱了皱眉,冰冷的鹰眸渐渐睁开。

怀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郁少漠低头看下去。

只见冉乔乔娇小的身体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像是一只小兽,她细嫩的胳膊叠在胸前,仿佛是在抗拒他的怀抱一般,绝美的小脸上还隐隐可见泪痕……

郁少漠拧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著冉乔乔的小脸。

他已经很久不抱女人睡觉了。

床头上的手机振动响起,郁少漠知道是助理陆尧的人工闹钟,直接将手机拿过来挂断电话,掀开被子下床。

十五分钟后,郁少漠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已经穿戴整齐,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

路过床边,郁少漠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一撇,忽然停了下来,直直的朝床上看去。

郁少漠盯著上面他留下的深浅不一的牙印,眼神渐渐炙热起来。

他想起来了!

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事,他没有这样过。

郁少漠深吸一口气,克制的眼眸最后深深地看了冉乔乔一眼,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今天他还要见几个重要代表,等晚上有的时间再玩。

打开门,陆尧站在门外,恭敬地喊道:「漠少。」

郁少漠长腿一抬朝前面走去,面无表情地说道:「里面那个还不错,留下。」

跟在身后的陆尧有些诧异的看郁少漠的背影,漠少以前最多也就说一句留下,今天竟然说了一句还不错?

身为郁氏帝国首席助理的陆助理,立刻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

在郁少漠离开后的三个小时后,冉乔乔才渐渐醒过来,还是被痛醒的。

手背上传来针扎一般的剧痛,冉乔乔皱著眉睁开眼,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有一个白色的轮廓,很高。

微微愣了一下,冉乔乔才从这身装扮上猜出来,这个人好像是个医生。

冉冉坐起来,身材才刚刚动了一下,忽然被人厉声何止住。

「小姐!你的现在在等打点滴,请你不要乱动!」眼前的医生对冉乔乔说道。

冉乔乔怔了怔,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皱起眉说道:「打点滴?我为什么要打点滴?」

冉乔乔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难听,还有喉咙像是被火烧一般。

「你的身体多处软组织受伤,有轻微的脱水现象,哦,对了,从你刚才的声音判断,现在还有声带撕裂。」

医生完全公式化的声音听在冉乔乔的耳朵里,像是一个又一个甩在脸上的耳光。

可是她都已经没有尊严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冉乔乔顿了顿,看著医生说道:「麻烦你帮我拔针。」

「不可以。」医生拒绝。

「麻烦你帮我拔针,我不需要接受治疗,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冉乔乔眼神和语气都非常坚定。

医生顿了顿,说道:「你确定吗?」

他是被陆尧请来的,要是没有治好这个女人的话恐怕不好交差,但是如果这个女人自己要求要走,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冉乔乔坚定的点了点头,医生帮她拔掉针头。

「麻烦你出去。」冉乔乔低著头说道。

她能感觉自己被子下的身体没有穿衣服,现在她要去卫生间洗漱。

医生离开,冉乔乔下床时差点站不稳,咬了咬牙才勉强站住,冉乔乔用被单裹住自己,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浴室里,冉乔乔甚至没有时间去像言情小说女主那样看看自己的模样,再感慨一下什么的,她只是飞快的洗脸、洗澡洗头。

今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回来,她必须要去机场。

穿上自己昨天的衣服,冉乔乔打开浴室门快步走出去,却忽然愣住了。

眼前的卧室里站著一名女人,她的身后还有几个人;冉乔乔怔了怔,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姐你好,我是漠少的管家刘姨,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我们现在还有两个部分需要沟通一下。」

刘妈说完,冉乔乔疑惑的皱起眉。

沟通什么?

「为了避免彼此的麻烦,请小姐先过来吃药。」自称叫刘姨的女人说道。

冉乔乔:「吃什么药?」

「避孕药。」刘妈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种事情她已经干过无数次一样。

避孕药?

冉乔乔怔了怔,点了点头,快步朝刘姨的方向走过去,说道:「药在哪?」

看来那个郁少漠是怕她怀她的孩子,但是很可惜的是她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

刚才洗澡的时候冉乔乔还在提醒自己,等一下出去后的第一件事情一定要买药。

这些年漠少身边的女人刘姨见的多了,要么是沉默者吃下药默默伺机而动的,要么是死活都不肯吃药的……

所以冉乔乔现在的反应,刘姨一点都不意外,平静的让身后的女佣给她递过来药。

冉乔乔将药片接过来,没要水,直接将药干干咽了下去,喉咙上的苦涩让她皱了皱眉,看著刘姨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药她已经吃了,那就应该没事了吧。

「还不行。」刘姨说道,眼睛看著冉乔乔,抬起手朝后面招了一下。

身后的女佣将一个文件夹递上来,刘姨看了冉乔乔一眼,将文件夹打开,说道:

「现在需要小姐你签一份文件,从今天起小姐你就是漠少的情妇,每个月会有500万的零花钱,生病医疗的开销另报。拥有枫叶小区15-07号的别墅一套,出行配有宾利……」

「等等!」冉乔乔才听了两句就打断刘姨,错愕的看著她说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每个月500万零花钱,什么别墅?宾利?这都是什么?

「你成为漠少的情妇后该享有的权利和义务。」丁姨说道:「后面还有很多条款,按照惯例我要一条一条念给你听;很忙,所以请你不要再打断我,ok?」

冉乔乔脸色一变,干脆利落的说道:「NO!」

第三章 背影

刘姨皱眉看著冉乔乔。

「我来这里的条件是郁少漠会帮我们家的公司度过难关,不是要当他的情妇!」

冉乔乔说道。

不是明明说的跟郁少漠过一夜吗?现在这个又是什么情况?

「你是柯少送来的礼物,柯少承诺过你什么那是他的事;我们现在要谈的是让你做漠少的情妇,这一点是漠少提出来的。」

刘姨说道。

冉乔乔顿时皱起眉,郁少漠?

「老实说前面也有几个女的有你这样的待遇,不过她们都在和漠少接触过几次后……」

「我拒绝!」

冉乔乔干脆立刻的打断刘姨,眼睛直直的看著刘姨,声音冰冷地说道:

「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昨天不是,以后也不是!不好意思,我现在要走了!」

说罢,冉乔乔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也不管身后刘姨的背影有多错愕。

从皇宫酒店出来,冉乔乔一边往公交车站走,一边在心里暗骂郁少漠神经病。

500万、宾利、别墅……

有钱的男人就是人渣!他觉得这样她就会出卖尊严了吗?

冉乔乔有些烦躁地踢飞一颗小石头,好不容易拦住一辆计程车,冉乔乔报了好友百晓家的地址。

到了百晓家楼下,冉乔乔付了车费下车,朝一栋老旧的单元楼走去。

百晓的这套房子是单位分的,面积不大,而已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从外面看上去也有些破落。

不过听百晓说,她们家的席梦思底下,都是钱。

冉乔乔对这种可以致人于死地的八卦没兴趣,爬到顶楼时她的腿已经打颤,摁想百晓家的门铃。

过了一会,穿著卡通睡衣苹果脸的百晓来开门,一看到是冉乔乔,诧异了。

「高材生,你哥不是今天回来吗?你怎么没去接他?」

「还有三个小时飞机才到,百晓让我睡一觉,两个小时以后叫醒我。」

冉乔乔一边熟门熟路的朝百晓的房间走去,一边说道。

百晓耸了耸肩,没说什么。

郁氏帝国的总裁室里,郁少漠一脚踢开门,扯著领带走进去,陆尧跟在他身后。

郁少漠在办工桌后坐下,陆尧向他汇报下午的行程,一名女秘书敲门进来,将一份加急文件呈给郁少漠。

郁少漠瞥了一眼女秘书的腿,皱了皱眉。

「漠少,您?那我回避一下?」

郁少漠这个人,他有的时候的反应很口不对心。

比如他明明是在笑,但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怎么让你死。

比如他看上了哪个女人,但是不会表现出什么急切、迫不及待……这种表情,反而有些时候会很冷。

陆尧跟了郁少漠这么多年他懂,经常来往的女秘书自然也懂一点,听到陆助理这么一说,女秘书顿时面色一喜。

却听到郁少漠冰冷的声音:「把早上那个女人叫来!」

他想起了那一片雪白的背。

早上那个?

陆尧一怔,说道:「漠少,早上您房间里的那位小姐已经走了,并且她拒绝了您给的条件。」

郁少漠皱起眉,本来他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在听到陆尧说她拒绝了以后……

郁少漠冷冷地笑了一声:「半个小时之内!把她给我找出来!我要看到她的全部资料!」

冉乔乔被百晓叫醒,睁开眼便看到百晓担忧的看著她。

「百晓?现在几点了?」冉乔乔坐起来。

百晓眼神有些诡异的看著冉乔乔,说道:「两点三十分,乔乔,你身上的……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冉乔乔正在揉眼睛的手一停,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衣服。

原来腰间卷起一截,吻痕和伤痕都露在外面,密密麻麻。

「乔乔,你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百晓激动起来。

冉乔乔将衣服拉好:「百晓你别问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没发生什么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把这些告诉百晓,除了让她气愤外,没有任何用。

「乔乔你别怕,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们去报警!我让我爸爸下命令,不许他们说出去一个字!一定要把凶手抓起来!」

百晓又激动又怜悯的看著冉乔乔。

冉乔乔愣了一下,看著百晓紧张的小脸,忽然笑了起来。

她越笑越大声,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百晓你别闹了,你以为我怎么了吗?我跟你说我没有,我是自愿的,嗯,就是这样,所以你别问了。」

冉乔乔说完便掀开被子下床,现在离飞机降落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了,她必须马上过去。

百晓愣愣的看著冉乔乔的背影,在冉乔乔快要走出卧室门口的时候忽然冲了出来,拦住冉乔乔,眼神直直的看著冉乔乔说道:

「你骗人!乔乔你不是这种人!读书的时候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怎么可能会跟别人……跟别人……」

都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说到男女之间那件事的时候,百晓羞红了脸,不好意思说出口。

冉乔乔眼眸一闪,偏著头笑著看著百笑,说道:「可是事情已经真真实实的发生了呀,你又不是没看到我身上的痕迹,难道还是我自己弄到身上去的吗?好了,百晓,你快让开,我来不及了。」

不想再多说什么,冉乔乔对百晓笑了一下,推开她朝门外走去。

从百晓家下来,冉乔乔几乎是一路小跑跑到小区门外,拦住一辆计程车便坐进去,「去机场!」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冉乔乔的心情几乎可以用雀跃来形容。

两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但是很快,冉乔乔激动的心情便被一盆冷水浇下来。

航站楼已经隐隐可以看见,计程车却忽然停了下来,前面的车也排起了长队。

「怎么回事?」冉乔乔焦急的朝前看去。

计程车师傅已经下车去查看情况,过了一会回来了,说道:「听说是交通管制,不知道出了啥事。」

第四章 你别闹了

交通管制?

冉乔乔皱起眉,将钱包掏出来,掏了车费付给司机,「我就在这里下车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

司机也没说什么,冉乔乔付了钱刚要下车,车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拉开!

冉乔乔被吓得下意识尖叫了一声,惊恐的看著车外的人。

一名穿著西装戴著墨镜的男人站在车门外,面无表情地看著冉乔乔,「冉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他们知道她姓冉?

冉乔乔心里咯噔一下:「你们是谁?你们要……啊!」

冉乔乔的话还没说完,人就被一把拎了出去,拖著向后面的一辆车走去。

冉乔乔连挣扎都挣扎不了,就被扔上一辆车里,立刻坐进来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看著她!

冉乔乔惊恐的看著这两个人:「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为什么绑架我?」

没有人理她,两个保镖像是根本没听到她说话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冉乔乔正要还想再问,忽然发现车子动了起来!

冉乔乔朝前面看去,才发现面前还有好几辆车,他们竟然在反方向旁若无人的行驶!

好嚣张!

冉乔乔不知道她要被带去哪里,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报警,但是下一秒就想起来她没带手机。

本来就是嘛,她出来卖身,带手机干嘛?

几辆车一直都在逆行,让冉乔乔诧异的不光是他们嚣张的不将交通法放在眼里,更加诡异的是这条路上竟然没有一辆车!

就像是这条路是专门被清理干净的一样。

很快,车队七拐八拐,最终车速降了下来,缓缓驶进一片别墅区。

冉乔乔死死盯著窗外,想知道她被带来了哪里,但是这里的房子每一栋都差不多,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车停下来,一名保镖推了一下冉乔乔:「到了!下车!」

这时候她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冉乔乔衡量了一下她反抗的后果,还是乖乖下车,被保镖推著往前走去。

是一栋别墅,面积比她刚才进来时见过的那些都大的多,别墅外面的草坪上种著鲜花。

郁金香,冉乔乔的幸运花。

「快走!」

冉乔乔又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

走进别墅的大门,冉乔乔著实吃惊不小,她虽然是近视眼,但是还是被满眼的金色闪的眼花。

昨天的皇宫酒店就够奢华了,但还是完全不能和这里比。

这些绑匪为什么要把她绑来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冉乔乔四下打量著周围,却猛地发现了不对劲。

那些绑架她的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眼前一个人都没有!富丽堂皇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身处陌生环境里,冉乔乔莫名升起一阵恐慌,不停的四处看著,猛地看到不远处的台灯摆件下面,竟然有一步电话!

冉乔乔立刻快步走过去,一把抓起电话,想都没想就按下一排最熟悉的数字。

将听筒放在耳边,冉乔乔有些紧张地等著电话接通。

当电话接通的声音传来时,冉乔乔的心几乎都激动的快要蹦出来。

哥哥已经下飞机了!而且手机还开了!

「喂?」

好像听到冉乔乔的祈祷一般,电话那边竟然真的传来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

冉乔乔抓紧电话,激动地大喊道:「哥哥!」

沉默。

过了两秒那边才传来迟疑的声音,「乔乔?」

冉乔乔激动地说道:「是我哥哥!你在哪里,我现在在……」

「文轩,谁呀?是不是小妹给你打的电话?」

韩露的的声音忽然从电话里传来,冉乔乔猛地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韩露!她和哥哥在一起!

「乔乔你有什么事?我这边还有点事,没事的话我就挂了,我们晚点再联系!」

冉文轩听起来不太自然的声音是狠狠扎在冉乔乔的心上的刀子。

「哥哥,我现在被绑架了,你能不能来救我!」

冉乔乔抱著最后一丝希望,焦急地说道。

「呵呵,乔乔你别闹了,被绑架你不给警察打电话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好了,哥哥这边还有事,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

冉文轩好听的声音里带著笑意。

「可是……」

嘟嘟嘟嘟……

冉乔乔还要再说话,电话已经传来被挂断后的忙音!

电话的听筒从冉乔乔手里滑落,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冉乔乔却像没有知觉一般,木木的站著,眼睛里蒙上一层死寂的灰。

「乔乔,你等我三年!等我三年后回来,哥哥就给你想要的一切!」

三年前冉文轩离开时的誓言,还清晰的在冉乔乔的脑海中响起。

冉乔乔甚至清晰的记得当初冉文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每一个表情。

明明他的眼神那么真挚、那么坚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冉乔乔猛的回过神来,朝门口的方向跑去,她要离开这里,要去找哥哥问清楚!

「呵。」

冉乔乔刚跑到门前,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声。

脚步一停,冉乔乔猛地转过身去,她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脸,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

「你是谁?」冉乔乔问道。

心里确实出于本能的害怕。

郁少漠俯下身将掉在地上的听筒捡起来,抬头盯著冉乔乔,薄情的唇瓣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低沉的声音戏谑地说道:「怎么,才刚下床没几个小时,就不认识我了?」

下床没几个小时……

冉乔乔皱了皱眉,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人影,脱口而出喊道:「郁少漠!」

绑匪怎么会是他?他绑架她做什么?

「有趣,胆子不小嘛,居然敢连名带姓的叫我的名字。」郁少漠在沙发上坐下来,鹰眸遥遥的看著冉乔乔。

强烈的压迫感让气压不断降低,冉乔乔定了定神,抬头看向郁少漠说道:「你绑架我来这里做什么?你到底想干嘛?」

想干嘛……

郁少漠鹰眸蓦然一沉,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过来,我们坐下聊。」

「……」

冉乔乔皱了皱眉,傻子才会过去,她不觉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好聊的!

第五章 你说怎么办

见她站在那里不动,郁少漠再次抬眸子看向她的时候,语气有些不耐烦:「我劝你一句,我郁少漠不喜欢给脸不要脸的女人!」

这妞年龄不大,却也是个不懂事的。

算了,饶过她这一次!

被关在这里,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别的什么都没有。

冉乔乔衡量了一下自己继续站在这里的结果,咬了咬唇,抬脚走过去。

现在和郁少漠唱反调,无异于是在以卵击石。

再离郁少漠最远的沙发上坐下,冉乔乔有些警惕的看著郁少漠,问道:「你要说什么?」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冉乔乔以为这辈子和郁少漠的交集也就只有昨晚那一夜而已,没想到自己竟然又被绑到了这里,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冉乔乔没有戴眼镜,澄清的眸子有些迷茫的看著郁少漠,这样清纯又无辜的眼神让郁少漠眼前猛地闪过昨夜的一些旖旎画面。

「来谈谈你的赔偿问题。」郁少漠说道。

赔偿?

「赔偿什么?」冉乔乔疑惑的皱起眉。

「赔偿我的电话!」郁少漠晃了晃手里拿著的听筒,鹰眸幽暗地盯著冉乔乔,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刚才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擅自用我的电话不说,你还将我的电话摔坏了!这个你要赔给我!」

她把电话摔坏了?

冉乔乔怔了怔,低下头想了想,好像刚才确实听筒从她的手里滑了下去。

摔坏了吗?

冉乔乔看向郁少漠:「如果是我摔坏的,我赔给你!」

「呵,口气真大,你就不先问问这个电话多少钱?」郁少漠似笑非笑地看著冉乔乔。

冉乔乔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咽了咽口水,压下心里那股不安,问道:「多少钱?」

一个座机电话能有多少钱?几百块够了吧?

郁少漠鹰眸定定地盯著冉乔乔,薄唇轻启,好听的声音淡淡地吐出几个数字:「一万两千。」

一万两千块!

冉乔乔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直直的看著郁少漠,不可置信地说道:「一万两千块!你这简直是敲诈!」

什么电话能值一万两千块?

现在大家都用手机了!要是郁少漠拿出个手机来让她赔,说那个手机值一万两千快,冉乔乔或许还会相信。

可是电话……这种都已经淘汰掉的东西,怎么可能值一万两千块!

这是赤裸裸的敲诈!

看著冉乔乔的控诉的眼神,郁少漠冷冷地笑了一声,高高在上的睨著冉乔乔,说道:「纠正你一下,我说的一万两千块,是美金。」

美金!

一万两千块美金的电话!

冉乔乔倒吸一口冷气,直直的看著郁少漠喊道:「你别骗人了!不过就是一个用来打电话的东西而已,即便你那个款式比较特别是仿古的,也不知能有这么贵的价格!」

冉乔乔还记得刚才她拨号的时候,上面的数字键是轮盘的。

这个电话是比较特别,但是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个工艺品吧!

郁少漠双手抱肩,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说你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都抬举你了!谁告诉你我这个电话是用来打电话的?」

「……」

冉乔乔皱著眉看著郁少漠。

「它是以前英国一个亲王用过的东西,勉强来说算是个古董。本来摆在那里就是装饰用的,是你自己要用它打电话,而且还把它摔破了!」

「我跟你要一万两千美金还是我拍下它的时候的价格,现在怎么都涨了点了,而且我还没问你要电话费。」

郁少漠高高在上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给冉乔乔多大的恩惠一样。

是古董……

冉乔乔不可置信的看著郁少漠,顿了顿,咬了咬牙说道:「我不信!你把电话拿给我看!」

既然是古董,这么久都能保存下来,怎么可能随便就被她摔坏了。

郁少漠直接将电话朝冉乔乔扔过去,冉乔乔往旁边躲了一下,差点被砸到头。

来不及跟郁少漠计较,冉乔乔将电话拿起来,捧在眼前仔细的看。

她没戴眼镜,眯著眼查看的姿势很是怪异,看上去像是一个有眼疾的盲人一样。

郁少漠俊脸变了脸色,有些古怪地盯著冉乔乔:「你是瞎子?」

你才是瞎子呢!

冉乔乔在心里不服气地说道,顿了顿,将举在眼前的电话拿下来,说道:「不是,我眼睛近视,没有戴眼睛看不清。」

以为她看不见就能骗她了吗?

郁少漠挑了挑眉,紧绷地身体放松下来靠回去。

不是瞎子就行,否则想想……

只是随即,郁少漠又有些不悦地皱起眉。

这么说,这妞昨天晚上也没看清他的样子?怪不得刚才见面的时候不认识他!

冉乔乔盯著电话凑在眼前瞧了好一会,愣是没看出来什么地方坏了,她虽然眼睛近视,但是这么近她还是能看清的。

「你的电话根本没有坏!」冉乔乔检查完毕,皱著眉盯著郁少漠。

郁少漠挑眉,「谁说没有坏?听筒的右上角,你自己看!」

冉乔乔顿了顿,又拿起电话来检查,过了一会放下电话,有些生气地说道:「明明就好好的!哪里坏了!」

她没看到一点坏掉的地方。

「上面掉了一块漆,你没看到吗?」郁少漠说道。

冉乔乔:「……」

掉漆……

「郁少漠,你到底想做什么?」

冉乔乔再看不出郁少漠在整她,除非她傻。

「想让你赔钱,一万两千美金,你是现金还是刷卡?或则支票?」郁少漠似笑非笑地盯著冉乔乔。

「……」

冉乔乔低下头去。

一万两千美金……她没有这么多。

「看你的样子好像没钱?」郁少漠明知故问地说道。

今天交给他的资料上明明就写的清清楚楚,冉乔乔从初中二年级开始就自己打工赚钱,她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赚来的。

「对,我没钱。」冉乔乔点了点头。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她确实是没钱。

「既然没钱……那你说怎么办?」郁少漠鹰眸一转看向冉乔乔,语气简直让人抓狂。

冉乔乔顿了顿,说道:「你想让我怎么办?」

未完待续,后面更加精彩。

注:本文为小说,非真实事件,为了避免对您造成误导,请谨慎甄别

书名:萌妻

文章来源于网路。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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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当初瞎了眼》by板栗子

全文不算长,轻松甜宠向。男主宋总宋南川,女主女明星裴缨,感情线嘛进度比较快,弊端是可能不够细腻(我看的时候还会腹诽:嗯?他们咋这么快就ooxx了呢),不过看起来还是挺开心的╭(′▽‵)基本上没啥虐点(小虐怡情对我来说根本不叫虐 ̄▽ ̄)

男主帅气多金外表禁欲内心火热加腿控属性,女主颜值过人一双美腿加颜狗属性(遇见男主之前还是水逆体质),可玩的梗还是挺多的,比如裴秀娟和宋狗蛋的乡村爱情故事~

总之就是图轻松的小甜文啦~


苏晚夏是薄昕岸的未婚妻,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整整六年。

他们曾经约定,在她二十二岁生日这一天,就将生米煮成熟饭,扯证生孩子。

今晚就恰好是她二十二岁生日。

煮成熟饭之前应该先扯证,这是她所认为的完美流程,但薄昕岸在外市出差,晚上才能赶回,于是苏晚夏毅然决定,先煮成熟饭再扯证。

今晚,她狠心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存款,预订了芙城最昂贵的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天澍酒店,高达六十层,至尊奢华,临窗望去,一片灯火璀璨。

她刻意穿了红色姓感的蕾丝吊带长裙,还精心布置了烛光晚餐,配了一瓶足以花掉她接十个小配角所赚片酬的昂贵红酒。

为今晚这一场献身之约,她已一贫如洗,不过她认为值得。

薄昕岸已经事业有成,他说过,他的成功有她的一半功劳,他的就是她的。

精质的木门打开,身材颀长挺拔的男人出现在门口,黑色西裤,白色衬衫,与西裤同色的西装随意地搭在臂弯。

二十五岁的年纪,全身都弥漫著成熟且事业成功的男人的魅力气息。

苏晚夏风一般飘过去,扑进他的怀里,仰头娇俏地看著他英俊的脸,「昕岸。」

男人却是皱了下眉,一只大手僵硬地扣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顺便关上了房门,薄削的唇淡淡地张合了一下,「晚夏。」

他瞥了一眼她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又低眸看著她这一身显然刻意修饰过的装扮,眸底掠过凉凉的嘲讽。

她是侍候过多少男人,才练就了这样勾人的眼神,以及这看似浪漫而燃情的烛光晚餐?

蓦然收紧大手,带著她直接压在了床上,他邪肆地勾著唇,暖昧得离她只有零点零一毫米,「生日快乐,晚夏。」

身体被男人覆盖,所有的感官神经都被浓郁的男性气息淹没,苏晚夏紧张得心脏如小鹿般扑通扑通乱跳,「昕……昕岸,我们要不要……先吃晚餐?」

薄昕岸的唇角撩起笑意,但笑意却无法蔓延至眼底,大手已经在她的腰际肆意地游走,「先把我们两个煮成熟饭,再享用你的烛光晚餐。」

说著,他大手一用力,就要扯掉她的长裙,那模样,再也无往日的温和儒雅。

苏晚夏吓坏了,本能地摁住一瞬间绷开的肩带,紧张地看著上方的男人,绯色的双唇都止不住颤栗。

倘若不是与这个男人青梅竹马相扶相携了那么多年,她都要以为他变了。

冷静了三秒钟,她这样安慰自己,憋太久的男人都容易这样火急火燎。

她以为她的昕岸哥哥会理解她初经人事的窘迫和恐惧,但他却怒了,颇为讽刺甚至粗鲁地推开了她,站起身,眼神薄凉刺骨。

他双手插进西裤口袋,寒凉的羞辱性语气,「苏晚夏,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纯情处,女,睡过多少男人你自己不清楚?」

仿佛惊雷在晴空炸响,苏晚夏怔在床上。

她看著他,「昕岸,你……你说什么?」

她没想到,她怀著一颗纯白的少女心,等来的和她最心爱的男人结合的夜晚,竟在这样一句话里,被炸得支离破碎。

薄昕岸邪佞地挑起她肩膀上的吊带,「装什么?」

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著她娇嫩白皙的肌肤,轻薄到极致,「你穿成这个样子,不就是沟引我睡你吗?我满足你,你居然还要矫情,很倒胃口不是吗?」

苏晚夏激动地站了起来,「我们不是约定……」

「约定今晚睡了你,」薄昕岸直接打断她的话,眼神讽刺极了,也轻蔑极了,「想让我睡,那就自己脱,反正在男人面前脱衣服,你应该很拿手,让我也领略一下你有多风情万种。」

「薄昕岸!」苏晚夏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奢华总统套房的宁静,这样赤果果的羞辱,让她的理智瞬间脱缰,她的声线都僵硬得密密麻麻地颤抖,「到底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这个她曾经放弃自己上大学的机会,拿出母亲留给她的所有积蓄供他上大学,并用自己所有工资助他创业的男人,今晚会如此对她?

他的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他的海誓山盟,金玉诺言,为何在这个夜晚,变得那般薄情而血肉模糊?

薄昕岸残忍地笑了,「你问我为什么?」他捏起她的下巴,讥诮的眼神锁著她的脸,「你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到底上过多少导演和投资人的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苏晚夏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顶著一张绝世的容颜,拥有黄金比例的好身材,演技也不错,天知道,为了不被潜规则,她拒绝了多少次可以大红大紫的机会,又得罪了多少权贵?

闯荡娱乐圈六年,本可以红极一时的她,却依然还只是演一些小配角。

她如此艰难地在大染缸里洁身自好,把辛苦赚来的钱全部拿给他助他创业,如今他事业有成,却来如此污蔑她。

心已然凉到了冰点。

「薄昕岸,就算你不喜欢我了,想分手,也不必用这么恶毒的话来污蔑我。」

她与他之间,和平分手,那叫抛弃,如此污蔑,那叫毁断。

肩带已经绷断,她要时刻拉著才不至姓感的薄裙落下来,样子难堪而狼狈。

薄昕岸的眸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星芒,似有不忍,但那种情绪稍纵即逝,「说我污蔑你,那就证明给我看。」

苏晚夏冷笑。

证明给他看,怎么证明?

眼前迅速闪过他们从前恩爱幸福的模样,还有她为他守身如玉,得罪那些权贵而倍受排挤甚至报复的委屈情境,盈润饱满的泪滴噙在眼眶里,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豁出去算了。

一股热血涌上百慧穴,她做了一件未经大脑思考的事——

「唰」的一下,她将红色的吊带长裙扯落了一个肩膀,大片白皙的肌肤果露在乳白色的灯光下,弥漫著炫目的琉璃一般暖昧的光泽。

她咬著牙,努力忽略已经在心脏深处如骇浪一样翻涌著的屈辱和恨意,

「好,我证明给你看,今晚就履行之前的约定,你可以亲身来验证,我还是不是处、女。」薄昕岸僵在原地。

他看到了她六年前的样子,柔弱却倔强,单纯到因为一句话就会冲动付出。

眼神不再似刚才那般冰冷薄情,他开始闪躲,「呵!」他轻笑,「何必呢,晚夏,修复一张处、女膜只需要八十块钱。」

苏晚夏,「……」

他的闪躲,她悉数捕捉到了,所以她再次问了那句话,「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残忍地羞辱她!

「别再问我为什么?!」薄昕岸粗鲁地打断她的话,「我已经不相信你还是原来纯洁的苏晚夏,阿三就是最好的证明。」

阿三?

苏晚夏一时思维空白,这关阿三什么事?

阿三是她半年前,在野外江边散步时捡到的。

是的,捡到的。

他当时躺在江边昏迷不醒,一身破烂,她好心将他送到医院救治。

待他醒来后,她要帮他联系家人,他却失忆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医好他的伤后,她送他去警局报案,他却在警局门口跑掉了,说什么也不肯进去,见了警察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后来,她走到哪他跟到哪,甩也甩不掉。

无奈,最后她只好养著他。

她虽是个小演员,但收一个不要钱的供她奴役的助理也不错。

她很随意地给他取了个名字:阿三。

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纯洁的一个见义勇为的好人好事,会让薄昕岸起了疑心。

「是因为阿三吗?」她轻声问。

「呵!」薄昕岸轻嗤了一声,「别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看著我,晚夏,你已经变了,已经不是我认识的苏晚夏了。」

他阴柔残忍地笑,「你留阿三在身边,不就是贪图他英俊帅气吗?你这么养著他,是不是因为他床上的活好?」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薄昕岸的脸上。

他没有躲,脸歪向了一边,白皙的面颊上落下了红色的指痕。

「滚!」苏晚夏直直地看著他,眼底铺著阴红的颜色,「薄昕岸,你给我滚!」

薄昕岸噙著阴冷自嘲的笑意,随意地点点头,「再见,晚夏。」

说完,他抓起遗落在地板上的西装外套,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拉开的瞬间,长身如玉的阿三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橘色灯光垂落下来,从他如玉一般的墨发流过,再落到宽阔的肩膀。

简单的黑衣黑裤,五官立体如雕刻,深邃如海漆亮的眸子,于深沉内敛中暗藏著危险又凛冽的凌厉感。

简单的装束,却偏生透著说不出的尊贵。

眼神不经意地掠过薄昕岸泛著红痕的脸颊,阿三客气地打了招呼,「薄总。」声线清凛,干净好听。

薄昕岸轻嘲地笑了一下,重重地拍了下阿三的肩膀,扬长而去。

目送薄昕岸走进电梯,阿三淡淡地收回目光,走进房间,薄削的唇微抿著,看向站在落地窗前背对著他沉默不语的女人。

洁净的玻璃窗倒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样,泪水纵横在绝美的俏脸上,眼神呆滞,全身紧绷著,僵硬里带著细细密密的颤抖。

裙带绷落,果露著一面香肩。

一副颓废的美。

他看著她在玻璃窗上的影像,淡淡地问,「吵架了?」

苏晚夏没有说话,她望著暗色一片的夜空,心也跟著空了,感觉这六十层楼高空的深秋冷风,轰然灌进了纤瘦的身体。

那样寒凉,凉到一颗心都是冰寂孤冷的。

沉默许久之后,她平静地说,「阿三,你被解雇了。」

阿三没有说话,深邃的眸有瞬间一扫而过的深暗,如雕刻一般刚毅的脸部线条微微紧绷起来。

他都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赶他走了,看他不顺眼时赶他走,心情不好时赶他走,经济拮据时赶他走,在剧组被欺负了赶他走……

现在与薄昕岸吵架了,又赶他走。

他已经有经验了,她赶他他就乖乖地走,别烦著她,让她任性肆意地发泄,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到处找他。

有一次他躲得有点远,她找了一天都没找到,最后,他发现她蹲在夜色的天桥底下,无助地大哭。

当他蹲在她面前,把干净的纸巾递给她时,她立刻站起来发脾气,「阿三,你这个混蛋,谁让你真的跑了?!」

所以,这一次,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下头,转身便走。

「等一下。」苏晚夏叫住了他。

他转身,看到她走到床边拿起了自己的钱包。

苏晚夏将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塞到他手里,几百块的样子,「这是我所有的钱了,全部给你。」

她扔掉钱包,抬眸迎上他清凛的视线,「这次是真的赶你走,所以走得远远的,不要以为我还会找你。」

阿三看著手里的钱,沉默著,极俱穿透力的视线敛著高深莫测的情绪,明明只是个小助理,却弥漫著别样的矜贵高雅。

看来她这次是真的要赶他走了,因为这次给了钱,以前她从不给他钱的。

用她的话说就是,她救了他的命,还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住,若是再给他钱,那是在养儿子,不是养助理。

「因为薄昕岸介意我的存在?」他深眸看著她淡淡地问。

她低垂著眉眼不说话,纤长微卷的睫毛在皮肤上投下一片暗影。

耳边再次传来他清凉入骨的声音,「如果是因为我影响了你们的感情,我可以去跟他解释。」

「你够了!」苏晚夏打断了阿三的话,「我一个十八线的无名小演员,却还带著一个助理,这本来就不伦不类。」

「你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失去了生存能力,你看看你这块头,做什么不能养活自己,别再跟著我了。」

她绝情地转过身,不再看他。

阿三沉默了一会,将钱放在了茶几上,身姿挺拔步履优雅地离开了。

当房门关闭,苏晚夏转身,视线从茶几上的几百块钱掠过,落在紧闭的房门上,突然眼泪汹涌得厉害,「阿三,你要好好的。」

对不起,不是不想再养你,而是我真的不能失去爱了那么多年的薄昕岸。

蓝色,是天空的,绿色,是河流的,黑色,是沃土的。

苏晚夏,是薄昕岸的。

薄昕岸,是苏晚夏的。

自她被母亲寄送到外婆家,与他成了邻居,他就是她的,而她也是他的。

从七岁到二十二岁,那么多海誓山盟,怎么可以因为一个阿三就前缘尽毁?

所以,对不起,阿三。

「啪」的一声。

一记清脆的耳光音扯碎了黑暗里的宁静。

苏晚夏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眼睛蒙著黑布条,挨了耳光之后,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脖颈处还有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那里。

她是有多倒霉,刚赶走了阿三,就被绑架了,她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现在全身上下就剩几百块钱,谁这么脑残要绑架她?

「苏晚夏,这一耳光是你替薄昕岸挨的,谁让你是他的女人!」

随著话音一落,她脸上的黑布条被取走,视线由模糊渐渐转为清晰,眼前出现了一张年轻男人的脸,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何驰,与薄昕岸一起创办宏远景观设计公司的合伙人。

「何驰,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苏晚夏迅速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废弃的厂房,一切都显得破败陈旧,头顶一盏白炽光灯。

「为什么绑架你?」何驰邪佞地冷笑,「因为薄昕岸睡了我的女人,那么我就要毁了他的女人!」

「!」苏晚夏突然思维空白,「你……说什么?」

何驰有女朋友,是一个地产公司老板的女儿,名符其实的豪门千金。

何驰仔细观察了下她的表情,不禁笑了,「看来你还不知道,薄昕岸把洛茜给睡了,还与她联手,把我排挤出了公司。」

他邪笑著捏起她的下巴,「你说,他这么对我,我该怎么折磨他的女人,嗯?」

苏晚夏一瞬间似坠落地下千尺寒地,冷得牙齿都禁不住打颤。

就在今晚,薄昕岸那么气势磅礴地指责她不干净了,却原来是他自己肮脏不堪了。是不是这样污蔑她,他就可以从良心上找到安慰点,名正言顺地甩了她?

「呵!」苏晚夏冷笑,「何驰,你的女人和你的哥们联手背叛你,算计你,你若有血性,就去找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抓我干什么?」

何驰脸色有些难堪。

他是想找薄昕岸理论甚至打架,可是今日的薄昕岸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薄昕岸现在完全掌控了宏远公司,还与洛茜搭上了男女关系,事业一日千里,他根本见不到他。

「你为薄昕岸付出了那么多,他一定很重视你,所以绑了你,就一定能逼他现身,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一会他来了,看我怎么当著他的面毁了你。」

「呵!」苏晚夏再次冷笑,嫣美的脸蛋上铺了一层绝望的冷色调,「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他狼心狗肺到连我都背叛,你还指望能用我逼他现身?」

她真想骂何驰一句傻B,「他也许恨不能你杀了我,再送你去坐牢,这样就可以一箭双雕,除了我们两个,然后可以无所顾忌地与洛茜双宿双栖。」

何驰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突然恼羞成怒,匕首割进了苏晚夏的脖子,醉眼看著鲜血流出来,「我不管,我要钱,薄昕岸一定给过你很多钱,把你的钱全部补偿给我。」

听完这句话,苏晚夏特别想骂自己一句傻B。

她真没拿过薄昕岸的钱,一分都没拿过,反而是她自己的钱,全部投进了薄昕岸的公司。

苏晚夏不敢说她没有钱,她怕一旦说了,何驰这个疯子狗急跳墙,真会撕票。

但是,她觉得薄昕岸是不会来救她的,她必须自救。

她能找谁救她呢?

家里有个病怏怏的外婆,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终日连一片衣角都找不见的表弟,再无其他人了。还有一个做专业驴友的闺蜜,此刻还不知道在哪座山头写游记。

想来想去,焦点还是回到了阿三的身上。

自他彻底康复以来,他做她的助理,上上下下打理她的一切,还身兼著保镖的职责。

他轩昂挺拔,身手也不错。

可是,她今天把他骂跑了,还决绝地让他走得远远的,再叫他来救她,怎么想都觉得厚颜无耻。

但是人在绝境中,生命比脸皮重要。

于是,她对何驰嫣然一笑,「薄昕岸的确给过我不少钱,但是我的钱平时都由阿三打理,你给我松绑,我打电话给阿三,叫他带钱过来。」

何驰想了想,还是给苏晚夏松了绑,并威胁道,「叫他不许报警,否则老子随时随刻撕票。」

「明白,有经验的。」苏晚夏笑了笑,她小的时候就被绑架过。

虽然脸上的笑容像花一样嫣然,但她心中是没底的,如果阿三跟她闹脾气不来救她,或者说没钱什么的话,那她就真的见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阳了。

指尖都在颤抖,忐忑不安地拨通了阿三的手机,听著一声一声的等待铃声,她的心也跟著一点一点下沉。

那种随时都可能面临死亡的滋味,尤其不美好。

铃响第三声的时候,电话被接起,却没有回音。

「……阿三?」苏晚夏试探著唤他的名字。

「嗯。」那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再无多一个字。

在苏晚夏的印象里,阿三就是一尊冰雕,能用一个字表达清楚的事情,他绝不说两个字,表情也是千年不变的冷俊隽永,这样的男人,著实无趣。

她嘟嘟嘴,很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那边沉默了几秒,语气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是要我滚得远远的?」

苏晚夏,「……」好尴尬的对话。

停顿两秒后,她刻意清了清嗓子,「突然想起,你还没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所以不能放你走。」

她看不见,那边站在夜色下的男人,缓缓地勾起了唇角,嗓音凉凉的,还带著戏谑,「现在……要我回去?」

「那个,」苏晚夏厚著脸皮说,「我被绑架了,你赶紧提著钱过来,那个钱……」

「地点。」一身黑衣黑裤的阿三,突然就冰寒了脸色,语气严肃得令苏晚夏的心都跟著紧了一下。

苏晚夏看了何驰一眼,将手机递给了他,「说地点。」

何驰拿过手机,语气分外凌厉,「阿三我告诉你,你若敢报警,我分分秒撕票。」

「少特么费话,地点!」阿三怒了。

何驰迅速报了地点,「我要一百万,少一分我剁她一只手。」

苏晚夏还想再与阿三说几句,明示暗示地提点他点什么,可是阿三已然挂了电话,连多一秒都没留给她。

结束通话,何驰又将苏晚夏绑在了椅子上,不过这一次,他的脾气好了许多,还好心地拿了瓶水给她喝。

苏晚夏没多想,低头就著他的手便喝了,只是她没发现,何驰的眸底划过诡异的暗芒。

……

半小时后,一辆摩托车轰然撞开了厂房的大铁门。

苏晚夏与何驰同时转头望过去。

摩托车上坐著阿三,黑衣黑裤黑外套,苍劲的短发下,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宛如模特大片那么立体鲜明。

他将摩托车停在厂房门口,长腿一抬便跳了下来,左手拎著一只黑色的皮箱,右手取下了头上的钢盔。

身材匀称,挺拔如松,一米八七的身高,令他自然俯视矮他半头的何驰。

他面色清寒,淡静地向前走了几步,「砰」的一声将皮箱扔在了地上,「一百万,自己来取,放人。」

他那样镇定,那样不显山不露水,苏晚夏都觉得那皮箱里果真有一百万。

不过,她此刻的关注点不在皮箱上,而是在阿三的身上,她看著他,脑海闪过一个词:王者归来。

她家阿三,像骑士一样来救落难的公主。

呵,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正在她抿著唇眯著眼睛臆想的时候,一把冰冷的水果刀抵在了她的脖颈上,何驰浸了酒精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特么以为我傻?把皮箱打开,我要验货。」

苏晚夏一动不敢动,脖颈上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余痛还未消,她可不想再挨一刀。

阿三抿著唇沉默了两秒,俯身打开了皮箱。

满满一箱子的钱币,一片飘红。

何驰眼睛蓦然一亮,苏晚夏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阿三哪里弄来那么多钱?

阿三认识她半年,前三个月在医院治疗,后三个月给她做助理,这半年她为他治疗花去了所有积蓄,又一心为嫁给薄昕岸做准备,根本都没接什么戏,哪里来的一百万?

况且,她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也根本存不下一百万。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阿三不会去打劫了吧?

当初在江边将他救起的时候,他一身普通的衣料,却偏偏戴著一块看似很值钱的翡翠吊坠,所以她曾意淫他是江洋大盗,被追捕的时候掉进了江里。

何驰激动地命令阿三,「把皮箱踢过来,我要亲自验。」

阿三凉凉的眼神瞥过何驰的脸,一脚将皮箱踢了过去。

看著脚下红彤彤的纸币,何驰两眼绽放光芒,迅速将匕首塞进腰间的皮带里,蹲下来检查,却在手指刚刚碰触到纸币的那一瞬间,一只钢盔轰然砸在了他的头上。

闷哼一声倒地,不待拔出腰间的匕首,阿三已经像飓风一样袭至眼前,抓起他的手腕将他反摁在了地板上。

「阿三,好样的!」苏晚夏由衷赞美,可阿三看也没看她一眼。

苏晚夏嘟嘟嘴,阿三很傲,明明她是他的恩人,可他每天都拽得好像她欠著他八百万。

阿三抽出何驰的皮带,将他的手反绑在背后,再将他踢到一边,转身低眸看著苏晚夏。

那眼神犀利得苏晚夏不禁向后缩了缩,「对不起。」她不该动不动就赶他走的。

她仰头看著他,「哪里弄来那么多钱?」

阿三一边给她解绑绳,一边轻描淡写地回答,「冥品店买的。」

「啊?」苏晚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即低头看去,那一箱子全是冥币。

此时,已经趴在地上认命的何驰,突然不淡定了,奋力翻过身来,看著阿三破口大骂,「阿三你个兔崽子,敢给老子上冥币,你今天最好弄死老子,不然哪天老子一定报复你!」

阿三面无表情,还是沉稳清俊的模样。

可是终于获得了自由的苏晚夏,却异常愤怒起来,抬起长腿就要踢过去,但因为长时间坐著,双腿发麻,刚站起来就轻飘飘地向一边倒去。

在落地的前一秒,被一双遒劲的大手捞了去,下一秒就被抱起。

公主抱。

阿三很有力量,随时随地都能轻易将她抱起。

闻著阿三身上干净清凛的男性气息,那种从死亡线上回归人间的感觉,令苏晚夏的内心暖暖的。

她伸手抓著阿三的衣领,像公主一样高高在上,命令她的骑士,「教训他!」

可是阿三,全当她的话是耳边风,抱著她直接放在了摩托车后座,脚踩油门绝尘而去。

苏晚夏突然惯性失恒,吓得本能地抱住了阿三的腰。

车子飞出厂房的那一刻,她隐约听见何驰带著几分醉意和邪肆的声音,「晚夏,我给了你一件特别的礼物,一会你就好好享用吧。」

苏晚夏直觉得后颈生寒,她想到了他给她喝的那瓶水。

……

苏晚夏和阿三走后,厂房外驶来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薄昕岸下了车,手里也提著一个黑色的皮箱。

他望著苏晚夏和阿三的身影,沉默了片刻,之后走进厂房,在何驰面前蹲下来,唇角噙著阴冷的笑意,「以后滚得远远的,再别让我看见你。」

何驰咬牙切齿地睨著他,「薄昕岸,你真是卑鄙!」

薄昕岸冷笑,「我是睡了洛茜,但是是她主动沟引我的。」

说完,他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语气薄凉地开口,「别再打晚夏的主意,否则我保证让你有钱没命拿。」

何驰看著薄昕岸的背影冷笑,「你特么还真是忘恩负义,连为你付出那么多的女人都抛弃,你还是个人吗?」

……

晚风很凉,苏晚夏虽然穿著大风衣,却还是冻得不住地哆嗦,本能地贴著阿三取暖。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冷意,阿三停下来,脱下黑色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他的衣服很宽大,裹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松松暖暖的,还带著薄荷般清凛好闻的气息。

苏晚夏冰冷了一晚的心,渐渐地找回了温度。

月色下,他挺拔俊逸,似踏著清辉的神祇。

她仰起俏脸看著他,「谢谢你,阿三。」

明明眼底蓄著温柔,他却吝啬说一个字,面无表情再次踏上车子载著她离开。

苏晚夏嘟嘟嘴,无趣的男人!

心里虽然这么骂著,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贴上了他的后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被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带进了医务大楼。

苏晚夏紧张地拍打阿三的肩膀,「这点伤不要紧的,我们就剩几百块钱了,包扎完伤口就得喝西北风。」

「我有。」

苏晚夏倏尔抬头,视线落在他弧形俊美的下巴上,「阿三,你是不是藏了私坊钱?」阿三顿步,低眸温温凉凉地睨著她,「卖手机的钱。」

苏晚夏乖乖闭嘴。

他用的那个破手机,是她淘汰下来的旧品,最多卖八百块。

今晚为救她,他卖了手机,买了冥币,又租了一辆摩托车。

「还有什么疑问吗?」阿三的声音平淡却又逼仄,眼底还铺著一层薄薄的嘲讽。

「没了。」苏晚夏懦懦地低下头,贴著他的领口忏悔。

……

从医院处理好伤口之后,阿三骑著摩托车带著苏晚夏回家。

苏晚夏在市区有一套小房子,两室一厅,是她用自己的钱租的。

外婆和表弟都住在市郊的东湖镇,那里临江而居,阿三就是她从东湖镇的江边捡到的。

两室一厅的房子很狭窄,平时她住主卧,阿三住次卧,很像那种公寓合租,只不过她负责全部租金。

其实并不是她非要将阿三带在身边做助理,而是当初为给他治疗,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他出院时并未彻底治愈,于是她将他带在身边,一边工作一边照顾。

后来,他痊愈了,两人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

从城市公路到达苏晚夏的房子,中间有一条幽深的巷子。

阿三背著她缓步向回走。

灯光比较昏暗,但趴在阿三背上的苏晚夏,还是很清晰地看真切了他的侧脸。

这个男人无可挑剔的俊美。

他的身体很有力量,让她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苏晚夏越看越发觉得痴迷,身体里某种形容不出的渴望,像热流一样蔓延到四肢百骸,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些羞人的成人篇画面。

像是突然掉进了火炉,被焚烧得痛苦难耐。

渐渐的,她脸色越来越难堪,再次想到了何驰给她喝的那瓶水。

刚刚在医院的时候,她有想过全面检查一下身体,但是那昂贵的检查费,还有羞涩的钱包,她望而却步了,侥幸地祈祷那瓶水没问题。

但是此时此刻,身体里那么明显的变化,她无法否认那瓶水有问题,何驰的用意很明显,他想让她给薄昕岸戴一顶绿帽子。

呵,傻B。

自己头上顶著一片绿草原,就希望绿他的男人也冒绿光,可他不觉得算计她很傻B吗?

苏晚夏不知所措,狠狠地咬著唇,沉默地趴在阿三的肩上。

走了一段路,她幽幽地说,「阿三,我失恋了。」

「嗯。」阿三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脚下依然迈著不急不徐的步子,在他看来这是好事。

苏晚夏努力挥走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羞人的念头,惫惫懒懒地说,「失恋的女人很癫狂,一会我若是忍不住把你强了,你可别送我去坐牢。」

阿三蓦地顿住了脚步,扭头越过肩膀看著她已经水润嫣红的小脸,「你怎么了?」

苏晚夏怕他直接送她去医院,花干那可怜的几百元钱,可能还不够医药费,赶紧摇头,「没事,感慨而已。」

阿三仔细地睨著她,刚要开口询问更多,前面传来熟悉的属于男人的声音,「晚夏。」

薄昕岸站在两人前方十米处。

黑色西裤,烟灰色大风衣,与昏暗的路灯和夜色融在一起,冷凛中偏生透著一股子儒雅的书生气。

阿三停下脚步,淡淡地瞥了一眼薄昕岸,没有说话,虽然他深刻地觉得薄昕岸根本配不上苏晚夏,但别人感情的事,他不能参与。

苏晚夏体内的热浪一波接一波,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太久,万分不想再让薄昕岸看到她的狼狈。

于是淡淡地吩咐阿三,「我们走。」

阿三略垂眸,继续有条不紊地向前走,英俊的五官一派清凛淡然。

薄昕岸一瞬不瞬地盯著苏晚夏冷淡的小脸,当然也看到了她脸颊上红色的指痕和脖颈上包裹著的白色纱布。

擦肩而未过的时候,苏晚夏胳膊被扯住,她淡淡地撇过脸,目光顺著手臂移动到薄昕岸的脸上,浓烈的讽刺弥漫而出,「薄总,我这么肮脏的女人,可别脏了您高贵的手。」

薄昕岸仿佛被人刺痛了尊严,下颌绷得紧紧的,抓著苏晚夏手臂的力度也陡然加大,「晚夏,我们谈谈。」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苏晚夏讥诮地冷笑,「哦,怕我死缠烂打,影响你做豪门驸马?放心,外婆从小就教我,烂掉的东西该扔就要果断扔。」

薄昕岸松开了苏晚夏的手臂,双手插进烟灰色大风衣的口袋里,一派儒雅的模样,「晚夏,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苏晚夏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阿三,你去前面等我。」

阿三将苏晚夏轻轻地放下来,再次冷冷淡淡地瞥了眼薄昕岸,大步朝前走去,最后停在了合适的距离。

晚风很急,吹乱了长发,苏晚夏抬手将发丝抿至耳后,不看薄昕岸,而是望著阿三站在月色下挺拔的身影,「说吧,一分钟。」

薄昕岸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一字一字地吐出口,「晚夏,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一手造成的!」

「呵!」苏晚夏转过脸,看著这个她曾经掏心掏肺的男人,那么多年,她一定是眼瞎了,「说完了?」她冷蔑地勾起唇尾,「再见!」

说完,苏晚夏抬步便走,手腕却再次被扣住,耳边是薄昕岸听起来苍凉又似乎痛心疾首的声音,「我不能忍受我将来的太太不是处、女。」

再次被他污蔑,苏晚夏还是无法抑制心底漫上来的层层痛意,她咬著唇,强忍著浓郁的泪意,讥诮地笑,「说的好像你还是处男一样。」

「那不一样,」薄昕岸理直气壮地说,「我是男人,在生意场,利益当前,男人不可能独洁其身,但我的太太必须为我守贞。」

苏晚夏隔著半米的夜色,定定地看著薄昕岸的眼睛,迟疑了足足十秒钟不怒反笑了。

说实话,薄昕岸这番言论,还挺让她吃惊的,她记忆中的薄昕岸是干净阳光纯粹的,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把男人出轨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的?

「薄总果真是成功人士了,说话都这么霸气,」苏晚夏笑得仿佛夜色下的罂粟花一样,美却淬著致命的毒,

「像您这样的商场新贵,在利益面前,可以时刻变身为种马,与各色女人交配,而像我这样苦苦打拚的底层女人,就是被甩也得承受起莫名泼来的脏水是吗?」

这样的苏晚夏不常见,薄昕岸被震撼到了,他瞳孔微缩,「难道我冤枉你了么?」

「如果你有一点担心会冤枉我,今晚要你亲自验证你怎么不敢?」

薄晰岸一时无话可说,当苏晚夏拉下自己的衣服,要他验证她是不是处、女的时候,他的脑子其实是空白的,他很怕,至于怕什么他说不出来。

苏晚夏冷蔑地眯起眼睛,「因为你怕,你怕结果和你所认为的不一样,你就不能理直气壮地甩了我,更无法找到良心的平衡点。」

薄昕岸还是没有说话,插在烟灰色风衣口袋里的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真的有这么想过吗?

风安静地吹过。

苏晚夏心里的痛意,也随著风一阵阵卷起。

曾经的薄昕岸,梦想是成为知名的景观设计师,她的梦想也是,大概是因为有共同的梦想,他们从小就有很多共同语言,在一起做游戏都是设计亭台楼阁,景致园林。

他是单亲家庭,她也没有父母,惺惺相惜。

她自幼就是天才型女学霸,小学时连续跳级,后来与大她三岁的薄昕岸一同考上了芙城重点高中,还是同班。

就在拿到芙城一中的录取通知书那天,薄昕岸向她表白,他们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那时,他们是所有同学最羡慕的一对情侣,他是芙城一中最优秀的寒门学子,她是被口口相传的天才女学神。

因为他们都太惊艳,太优秀,老师都自然地认为他们是天生一对,对于他们早恋都睁一眼闭一只眼。

高考时,他们都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同一所重点大学的景观设计专业。

然而,薄家拿不出高昂的学费,而她有一笔已故母亲留给她的存款。

薄母来求她,说她年龄还小,迟两年再上大学也不晚,反正将来他们是要结婚的,不如就先把钱拿来供薄昕岸上大学吧。

那时的她,太爱薄昕岸,没有丝毫犹豫,毅然拿出全部存款,为他交了学费。

他离开东湖镇,来芙城上大学之前,在两家人的安排下,他们订了婚。

那时,她十六岁,他十九岁。

薄母说过,让她等两年再重新参加高考,一定攒够钱供她上大学。

然而她知道,薄母只是一个小小的缝纫工,还特别爱打麻将,再等十年也攒不出她的学费。

所以,她暂时放弃了大学梦,早早混迹娱乐圈赚钱,但一直也没有忘记梦想,经常偷偷跑到大学里旁听教授讲课。

四年后她攒够了学费,想重新参加高考时,薄昕岸大学毕业,不想给人打工,决定创业,在他的恳求下,她再次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将所有存款都给了他做启动资金。

当她把二十万存款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激动地拥她入怀,「晚夏,我以后一定好好爱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虽然这与她最初的梦想相差十万八千里,但那时的她,有情饮水饱,每天都幸福地沉浸在薄昕岸给她编织的爱情童话里。

从回忆里挣扎回来,苏晚夏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但愿我们从来没有相爱,以后再也不见。」

「晚夏,」薄昕岸扣住了她的手腕,将一张支票放到她的手里,「这是分手费,以后有事还可以来找我。」

站在深秋的晚风里,苏晚夏觉得,那风再冷,也敌不过她的心冷。

她的昕岸哥,终于有能力让她过上好日子了,但是他却不是她的了。

呵!世事难料呢。

她懒懒地低眸,看到支票面额是两百万,一瞬间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讽刺,「你觉得你欠我的可以用这两百万买断?」

他欠她的,是青春和梦想,多少钱也买不回来。

薄昕岸抿著唇,苏晚夏讥诮的话语刺得他脸上火烧火燎的难堪。

「我今晚也不是有意那样揭穿你的不堪,你之所以那么放纵自己,都是为了赚钱助我创业,我很感激。」

苏晚夏冷笑,他还是认为她不干净了,呵!

他怎么不想一想,凭她的姿色,若是上了哪个有钱人的床,现在何至于还是一个十八线的无名小演员,拿著可怜的片酬省吃俭用?

不过,她懒得跟他解释了,他如何认为已经无所谓了。

她颇有些轻蔑地将支票塞进了他的领口,唇尾微微上翘,笑意越发浓郁,「谢你的好意了,我想,我长得还不算难看,随便上一个爆发户的床,都能轻松赚来这两百万。」

苏晚夏的话,令薄昕岸瞳孔重重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

心里巨浪翻涌,仿佛智慧的塔突然塌了一角。

他盯著眼前这张明艳绝伦的俏脸,突然意识到,洛茜给他看的那些所谓她不堪的证据,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苏晚夏最后冷笑了一下,「薄昕岸,谢你今晚的不睡之恩!」

虽然她在这段爱情里,伤得片体鳞痕,但好在她还保存了完整的自己。

薄昕岸僵在原地,默默地看著苏晚夏走向阿三,她似乎很虚弱,一下就扑进了阿三的怀里。

他看到阿三弯身将她抱起,两人走进了那幢陈旧的居民楼。

有什么情感,在他的意识里,像倒退的江景一样迅速向后掠去。

……

苏晚夏在面对薄昕岸时都是强撑著一口气,等走到阿三跟前的时候,她已经脚步虚浮,额头冷汗密布了。

她扑进阿三怀里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我回去。」

窝在阿三的怀里,冰冷的痛意自心里蔓延至眼底,可躯体深处那股灼热和渴望,却疯狂地席卷了每一根神经末梢。

苏晚夏很难受。

灼热的眼泪一波一波涌上眼眶,烧得一双大眼睛都是潮红的。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薄昕岸而让她心里难受,还是因为何驰的药而让她身体难受,她只知道她难受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瑟瑟地颤栗。

闻著阿三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的清凛浓郁的男性气息,更是要命地被吸引,脑子里全是那些羞人的画面。

可仅剩的一丝理智和羞耻心,让她死死咬住下唇,克制著不发出一丝声音。

她的一双小手将阿三的衣襟都攥出了难看的褶皱。

乘电梯而上,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阿三终于发现了怀里女人的异样。

她的身体滚烫得像是著了火,隔著一层薄薄的衬衫,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吓人的温度。低眸,发现她的脸蛋都是不正常的酡红。

更要命的是,她一双水滢滢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纤长而浓密的睫毛,随著眨眼睛的动作一下一下蝶翼一样地扇动著。

那模样,像是偷腥的小猫,发现了可以解馋的鱼,而他还是一条非常美味的鱼。

傻子也能判断她这是怎么了。

「去医院!」

果断扔下这三个字,阿三转身便要打开房门,然而一副柔软水润的唇印上了他姓感的喉结。

一刹那的恍神,他觉得有强电流过身体,不禁僵在原地,每一块肌肉都瞬间紧绷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向一处汇去。

怀里的女人扭来扭去,越来越不安分。

她沿著他的喉结一路向上吻,每一下都很用力,直到吻到他的唇。

还抱著他的脸,低低喃喃地感慨,「阿三,你长得可真好看,气味也很好,我喜欢。」

药物控制下的女人大胆而迷离,热情得像个卖力讨好主人的小宠物,用力地一下一下吻著他的唇,小手顺著他的领口滑了进去。

他大步走过去,将她放在沙发上,「你忍一下,我给你用冷毛巾擦下脸,然后我们去医院。」

然而,神智不清的女人像蛇一样缠著他,令他无法起身。

她不知餍足地亲著他的唇,脸颊,下巴,额头,「不要去医院,要花很多钱,还很丢人,我要和你睡!」

阿三左右躲闪著她的热吻,可是她的吻雨点般地落下来,追著他亲,不论他怎么躲,她都能亲到。

无奈,他只好重新将她抱起,一起去了浴室。

一手控制著她不让她在他身上乱摸,一手打开了水龙头,用冷水给她洗脸。

深秋夜晚的水,倒底是很冷的,苏晚夏有一刻的清醒,终于在男人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她搂著他的脖子,可怜兮兮地看著他,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阿三,我很难受。」

「去医院。」阿三果断地转身抱著她向外走。

「不要,」苏晚夏挣扎著跳下来,死死地抓著门把手,「不要去医院!」

阿三此刻根本不管她的小倔脾气,扯著她的手就要重新将她抱起来,可苏晚夏就是挣扎著不肯。

一来二去,又耽误了些时间,她体内的药效更猛地席卷而来。

阿三一个没留神,让她逮到了机会,被她像小猫一样扑倒了,两人一起摔进了已经注满了冷水的浴缸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突然袭来的冷意,让苏晚夏立刻尖叫起来,紧随而来的是整个身体都瑟瑟地颤抖起来。

她的意识是浑沌不清的,只觉得冰冷得刺骨,本能地寻著热源,紧紧地拥住了男人温暖的身体,贴在他的胸前。

体内源源不断的燥热空虚和渴望,完全烧光了她的理智,哪怕是浸在冰冷的水里,一闻到身边男人干净清凛的气息,她就不可遏制地想把他摁在浴缸里好好解渴。

她像藤一样缠上他,一边亲吻他,一边解开他黑色衬衫的扣子,嘴里还发出了水意媚然到骨子里的声音,「阿三,要亲亲,要抱抱。」

阿三狠狠地闭了下眼睛,咬著牙强行把自下腹部燃燃焚烧起来的灼热感压下去,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她在他胸前作乱的小手,「别动!」

他刻意将音色降至偏冷暗的音调,以期能够吓到她,「不去医院,就乖乖泡在水里,不然把你绑到椅子上。」

本来只是想吓吓她,谁知她委屈地撇起了嘴,仰著头看著他,眼睛里有大颗大颗的泪滴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他,「阿三,你忘了是谁把你从江边背到医院,花光了所有的钱救治你,还没日没夜地照顾你,还不顾黄花闺女的羞涩,给你换衣服擦身体。」

「唔唔唔……」她简直哭得像一只花了脸的猫,还用一根手指戳著他的鼻梁,「我现在这么难受,你宁可把我泡在冷水里都不帮我,你忘恩负义!」

阿三的心,被她的眼泪软得一塌糊涂。

但理智还是清醒的,耐著性子哄她,「乖,忍一忍就过去了,我要真依了你,那才是忘恩负义。」

他也是正常男人,被这么漂亮且心存感激的女人撩拨,也很受不了,但,他不能乘人之危,尤其不能对苏晚夏。

可苏晚夏早被烧光了理智,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一边控诉一边大胆而奔放地摁开了他皮带上的暗扣。

「啪」的一声,阿三脑子里有根弦蓦然绷断了。

他低眸看著她不安分的手,再次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果断将她从他身上扯下来,反转,背对著他,更深地按进了水里。

咬著牙警告她,「别以为我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再闹腾我可不保证还能忍得住,嗯?!」

苏晚夏挣扎著想再次钻进他的怀里,委屈极了,「那就别忍著啊。」

「别再动了!」阿三声色凌厉地呵止她,一双遒劲的大手固定著她的身体,不让她转身,这样的苏晚夏,让他觉得真是要命。

这样的结果就是,女人又哭了起来,「阿三,你混蛋,睡了我你又不吃亏。」

又哭了!

阿三感觉承受著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今晚这个小女人,他实在有些束手无策。

最终,他还是将她拥进了怀里,紧紧地抱著她,下巴抵著她的头顶柔声安慰,「乖,坚持一下,我陪你一起泡。」

苏晚夏仰起脸,倚著他的胸膛从下向上看著他的脸,乞求,「那你亲亲我,我会好受一点。」

阿三凝眉看了一会,还是低头吻了下去……

……

凌晨两点的时候,苏晚夏终于不再被药物折磨得空虚难受了,而是筋皮力尽,颓败得像是秋霜打过的残花。

阿三将她用浴巾裹好,抱回卧室,放在了床上。

她脸色苍白无精打彩地任由他用毛巾给她擦头发,然后又找出吹风仔细地吹。

她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放之前的情景,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从小长这么大,哪怕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丢人绝望过,她竟然一遍一遍地向阿三请求鱼水之欢,还被他一遍一遍地拒绝。阿三却始终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发生那些恼人而羞人的事情,动作熟练地给她吹干了头发,又去衣柜里找出干净的睡衣放在床上。

「换了衣服睡觉吧。」他淡淡地说。

苏晚夏闭著眼睛,根本不敢看他,「你出去吧。」

「嗯,」阿三点头,「不舒服的话随时叫我。」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不要想太多,那不是你的错。」

苏晚夏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床上,像是冰封了一般。

当阿三走出去并关好房门,苏晚夏蓦然睁开眼睛,懊恼地将头发揉成乱草,也不换衣服,直接躺在床上,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这么丢人,何不以死明志!

脸埋在枕头下,她伸手细细摸著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有阿三的味道。

他后来经不住她的乞求,到底是吻了她,他的吻缠绵而霸道,还带著一种薄荷般清凛的男性气息,她记得,他还将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

舌吻啊……他可真是大胆!

……

第二天早晨,天空很晴,湛蓝一片。

阿三做好了早餐,来敲门,「晚夏,起来吃早饭。」

半天无人应。

他推门走进来,她还在沉睡,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他走到床边,发现她的脸红得似要滴血,呼吸更是急促灼热。

阿三伸手探到苏晚夏的额头,烫得吓人,明显是发烧了。

他迅速将被子扯开,将她拉了起来,「晚夏,起来换衣服,我们去医院。」

苏晚夏被烧得迷迷糊糊的,半眯著眼睛,「不要去医院,没钱。」

阿三也顾不得她换不换衣服了,直接拿了鞋子往她的脚上套,「你烧得很厉害,我们必须去医院,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套好了鞋子,阿三直接将苏晚夏抱在怀里,便匆匆下楼了。

苏晚夏有气无力地搂著他的脖子,脸颊贴著他的胸膛,「难道你有钱了?」

「嗯,有了。」阿三淡静地回答,脚下的步子一刻也没有停。

「哪里来的钱?」

「你睡著的时候,我去打了个劫。」

「啊?」苏晚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阿三,谁让你干违法的事情了,你要是进了局子,我可没钱捞你啊。」

阿三扯了扯嘴角,伸手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放心,我做事干净利落,那人不敢报警。」

苏晚夏看著车子更加惊恐,「哪来的车?」

「昨夜一并打劫的。」

……

苏晚夏烧得神志不清,没力气再问阿三打劫的细节,但心里还是一直惴惴不安的。

当一瓶药水输进身体之后,她出了一身的汗,烧终于退了。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褪去了不正常的潮红,苍白得几乎要透明。

阿三坐在床边,优雅地为她削著苹果。

她终于有力气说话,开口便是询问打劫的事情,「跟我说下怎么打劫的,不行的话赶紧把你送到外婆家避避风头。」

阿三削苹果的动作顿了一下,唇角若有似无地挽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都说了,那人不敢报警,你不用担心。」

苏晚夏却更加担心了,「你到底打劫的谁啊?难道还杀人灭口了?」

「离杀人灭口也不远了!」

不待苏晚夏说什么,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头上包裹著纱布,腿上打著石膏的男人,自己操纵著电动轮椅出现在门口。

刚才那句话,就是这个男人说的。

阿三一脸沉稳淡静,没有任何波动,苏晚夏则是好奇地上下打量著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好半天也没认出他是谁。

因为他真的很惨。

脸肿得像个猪头,还被纱布裹得像粽子一样,身上穿著蓝白格子的病号服。

苏晚夏咬了一口苹果,没说话,猜到他可能就是被阿三打劫的人,已经做好了迎接控告的准备,实在不行就厚著脸皮去找薄昕岸讨要曾经给他的三十万。

那男人又摁了下轮椅的按钮,向病房里挪了挪,房门便自动关闭了。

「晚夏,昨晚的事的确是我不对,但你至于让阿三把我打成这样吗?」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肋骨裂了三根,头肿成这样,小腿骨折一处,凶残得过分了吧?」

苏晚夏眨巴著一双水滢滢的大眼睛,嚼苹果的动作一缓再缓,终于认出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是谁 。

何驰。

转头看著一脸淡然的阿三,「你打劫他?」

「嗯。」阿三淡淡地应著,连眼皮都没抬,如果杀人不偿命,他都想打死他。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苏晚夏的人。」

何驰,「……」感情这两人凶残到一家去了。

阿三,「……」他是她的人?这话听著很别扭。

苏晚夏抓起桌角的苹果皮,一把丢向何驰,「去你大爷的!」

何驰自然地拿掉打在头上的苹果皮,歉意地倾了倾身体,「对不起晚夏,昨晚喝了点酒,冲动了。」

阿三盛了一勺粥送到苏晚夏的嘴边,「喝点粥。」

苏晚夏喝一口阿三喂的粥,再吃一口阿三削的苹果,惬意得不得了。

何驰被晾在一边,无人搭理。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著配合默契的两个人。

阿三穿著简单,却优雅尊贵得像一个王者,很难具体描述,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带著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场。

而苏晚夏,何驰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发觉,她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从来都是睿智冷静辣刺的,但对著阿三,明显多了几分撒娇和依赖的气质。

当然,阿三恐怕也是她从小到大,唯一这样照顾她的人了。

她与薄昕岸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她照顾薄昕岸的,他记得最初创业那会,苏晚夏经常做好了薄昕岸爱吃的菜,装在精巧的餐盒里,送到公司。

薄昕岸吃饭的时候,她就会帮他打扫办公室,还会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掉,而她每一笔片酬,除却自己生活开销,都会交给他用作公司运营。

那时的薄昕岸也的确很爱苏晚夏,他曾跟他说过,他将来一定要让苏晚夏过上好日子。

可惜啊,因为一件事,让薄昕岸的人生原则发生了极度逆转。

他不知从哪里听说,苏晚夏在圈子里被多次潜规则,早已是残花败柳。

连求证也没有求证,他就开始不平衡。

向著成功与金钱攀游的同时,也放纵了自己的身体。

洛茜并不是薄昕岸的第一个女人。薄昕岸染指的第一个女人,是娱乐会所里的一个陪唱的公主,那天他们签了第一个大单子,赚了两百万,他开心地喝了很多酒。

那次醒来后,薄昕岸其实还是觉得很愧对苏晚夏的,给她买了一对价值一万的耳钉,以来弥补心里的愧疚。

可是,就像偷尝了腥的猫,总会经不住下一条鱼的诱惑,薄昕岸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初对苏晚夏的那一点愧疚,也在日日的纵情欢愉里,淡得薄如轻烟了。

薄昕岸越来越认为,生意场上的男人,就该如此,一手赚钱,一手风花雪月。

回想起诸多往事,何驰颇有感慨,他其实是不相信关于苏晚夏的那些流言的,她明明就是一个干净剔透的女孩。男人若得这样一知己,还有何遗憾?

「晚夏,你是个好女人,丢了你是薄昕岸的损失。」

听到何驰这句话,苏晚夏和阿三同时转头,苏晚夏好半天才讪讪地笑了一下,「谢你谬赞。」

何驰惭愧地低下头,既而又抬起头,很认真,「晚夏,洛茜和薄昕岸才是一路人,婊配狗,也省得再祸害其他人了,我们被他们抛弃,是幸事。」

苏晚夏没有说话。

她垂下眸,不愿让别人看到她眼底涌上来的酸涩泪意。

其实她还无法适应,薄昕岸已经变心了,曾经付出了那么多青春和心血的爱情,一朝变质,还很难接受。

听到有人如此形容薄昕岸,她心里很难过。

她记忆的最深处,还是薄昕岸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模样,那是怎样一个英姿勃发的优质少年啊。

「晚夏,别哭了。」何驰说,「不如我们两个在一起吧,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阿三手里捧著粥碗,眼眸瞬间暗沉了下去,周身的温度也跟著直线下降,危险的因子弥漫而出,差一点就骂出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苏晚夏寥寥地笑了笑,声线薄凉戏谑,「谢你的厚爱了,我高攀不起。」

她脑子又没病,干嘛要嫁一个昨晚绑架她还给她下药的男人?

「晚夏,你再考虑一下,我……」

何驰还想说什么,但是阿三已经站了起来,一手拖著他的轮椅,一手拉开了门,像是扔废品一样,将他连人带车丢了出去。

行云流水一般,帅得掉渣。

……

退了烧,又吃了东西的苏晚夏,终于有力气了,她觉得也该算算账了。

凉凉的眼神瞥向又在给她按摩脚的阿三,「阿三?」她叫他的名字,像是高贵的公主,「我问你,昨天晚上谁允许你吻我的?」

阿三面无表情,声线很淡「不是你求我的吗?」

苏晚夏却很激动,「那我求你睡了我,你怎么不睡?」

阿三的唇角有细小的弧度划过,「我觉得,如果你失、身于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助理,清醒后一定会杀人。」

苏晚夏无言以对。

是的,失、身于谁也不能失于阿三,他来历不明,谁知道他会不会娶过老婆,甚至还生过孩子,倘若那样,她岂不成了小三?

沉默了几秒,她又激动地问,「谁允许你吻我的时候伸舌头的?」

阿三身体明显顿了一下,深邃的眉眼有微不可察的僵硬,但声线还是淡淡的,「我以为……那样会比较解渴。」

苏晚夏再次无言以对,她当时的确一直喊著渴。

算账无果,苏晚夏悻悻地打了个呵欠,「我要睡觉。」

阿三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将她背后的枕头取下来,又扶著她躺好。

……

苏晚夏闭著眼睛酝酿了好几分钟,却怎么也睡不著,于是她又睁开了眼睛。

「阿三?」她又叫他。

「嗯?」

「看在你英勇救主的分上,我决定将我的姓赐予你,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如何?」

阿三想了下冠上「苏」姓之后他的名子,不禁狠狠地抽了两下嘴角,但他最终还是波澜不惊地回了她四个字,「谢主隆恩。」

苏晚夏万分满意这男人的态度,一扫之前的阴霾心情,璀璨地笑了。

突然想到了一段京戏,《苏三起解》,于是颇有兴致地唱了起来: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内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阿三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帮她整理东西,他不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如此有耐心每天哄著一个女人,看著她任性撒娇耍赖。

此时的苏晚夏,从来没有想过,后来的某一天,每天被她奴役消遣的阿三,西装革履,豪车护送,保镖拥随,像天神一样降临在她的面前。

他竟然就是覆盖几大洲的慕氏帝国集团总裁,慕南宸。

……

苏晚夏在医院待了一天,夕阳西下时分,慕南宸带她回家。

看著阿三把车子从停车场开过来,苏晚夏突然忍不住感慨:阿三好威武!

打残了人,打劫了钱,还打劫了一辆车,居然还把何驰打得向她求婚,这更让她想起了她在剧组被欺负时,他是如何保护她的。

「哈哈哈……」站在绯色的晚霞里,苏晚夏突然笑得像迎著霞光绽开的太阳花。

慕南宸回头,「笑什么?」

「没什么。」苏晚夏也很傲娇,才不愿意让他知道她的心思。

慕南宸抿著唇,俊逸的眉挑了挑。

当他康复以后,他其实有想过去找回真正的自己,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轨道上去。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他的知识能力都还在,识得他脖颈上佩戴的那块翡翠吊坠价值连城,上面刻了文字,应该具有特殊意义。

凭借这枚吊坠,他一定可以寻到自己的根。

可是,他放不下这个叫苏晚夏的女人,她聪明如雪,却偏偏在爱情里傻傻的让人心疼。

在他还没有出院的时候,就发现了薄昕岸出轨的事情,但是苏晚夏却一无所知,还在傻傻地掏心掏肺,在她的爱情童话里做著美梦。

他一次次地转身,又一次次地回头,最终也舍不下她。

现在薄昕岸与苏晚夏分手了,他反而松了口气,离开薄昕岸,对苏晚夏来说是件幸事。

苏晚夏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看著认真开车的慕南宸,发现他是真的很好看,「阿三,你以前有过女人吗?」

慕南宸目视前方,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不记得。」

苏晚夏不死心地追问,「虽然你不记得你是谁了,但是你以前学过什么东西,会做什么事,你都有印象啊。」

慕南宸转过头来看著她,「昨晚吻你的时候,觉得很新鲜,以前应该没有这样过。」

昨晚吻她!

苏晚夏又想起了那些羞人而恼人的画面,突然脸颊连著耳根都红透了,「谁……谁让你又提昨晚的事了?!」

慕南宸收回视线,继续认真开车,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

苏晚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著慕南宸这副淡然的神色,没来由地生出恼意,转头望向窗外,不再理他。

可她又忍不住想,他长得这么好看,以前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

别说是以前,现在就有数不胜数的女人喜欢他,哪怕他只是她的小助理。

因为皮相好啊。

他跟著她去剧组,有很多女明星都想睡他,甚至有人跑来跟她谈价钱,问能不能包养他。

她护慕南宸就像护孩子一样,有人来跟她谈这样的事情,她才不管那人是怎样的腕,一律冷冷地怼回去,也因为这样,在剧组里遭了不少罪。

还有一些女助理,也羞涩或大胆地想追求阿三,但迫于他的冰冷不近人情,曲道偷偷找她作媒,也都被她挡回去了。

就像老娘给儿子选媳妇,她觉得那些歪瓜裂枣哪个也配不上她的阿三。

正是因为她一次次掐灭他的桃花,后来剧组里都传他是她包养的牛郎。

空间里静静的。

手机铃声乍响,苏晚夏蓦然回神,接起。

「妞,昨晚和薄昕岸是不是过得很美好?啧,他一定很疯狂吧?」

来电的是苏晚夏做专业驴友的闺蜜莫晓晓,同是在东湖镇长大的,是看著苏晚夏和薄昕岸一路走过来的人。

听到莫晓晓的声音,苏晚夏突然很想哭,曾经那么被人羡慕的幸福,一晚之隔,已经花零落人各西东,再无从提起了。

她咬了咬粉唇,哽咽了,「晓晓,我和薄昕岸……分手了。」

「什么?」莫晓晓诧异地惊呼。

突然「砰」的一声,车子被人从后面追尾了……

苏晚夏本就身体虚弱,被震得一阵头晕,倚著车门揉太阳穴,「阿三,快去看看。」

慕南宸深深地皱起了眉,他从后视镜里明显看到那人是故意撞上来的,但是他没有跟苏晚夏说。

车门推开,皮鞋落地,黑裤包裹著的长腿遒劲有力地支撑起颀长挺拔的身躯,墨发下英俊的脸冰寒冷沉到极致,目光锁著后面那辆红色的保时捷,大步走过去。

保时捷车窗落下,露出了一张化著精致妆容的漂亮女人的脸蛋,「嗨,帅哥!」女人笑得很轻佻。

慕南宸认得她,薄昕岸包养的一个三流小明星,名叫单丹妮,只不过苏晚夏不知道。

既然已经分手,慕南宸不想让苏晚夏知道更肮脏的事情,徒增更多悲伤,所以想速速解决这件事。

冷凛的目光打在单丹妮的脸上,他说,「是自己道歉赔偿还是报警,二选一。」

虽然只是苏晚夏这个十八线小演员的助理,穿著也只是简单的黑衣黑裤,但这个男人周身弥漫著一种强大的压迫性气场,这让本来趾高气昂的单丹妮不禁瑟缩了一下。

不过,她今天是来发泄隐忍以久的郁气的,不会因此退缩。

她推门下车,春风摇曳地走到了苏晚夏的车边,敲开了车窗,「嗨,晚夏,好久不见。」

苏晚夏正在与莫晓晓解释她与薄昕岸的事情,听到单丹妮的声音,本能地皱了下眉,「晓晓,一会再说。」

挂了电话,苏晚夏转头看向珠光宝器也一身俗气的单丹妮,「大好的日子撞见你,还真特么晦气!」

「你!」单丹妮气得胸口起伏了两下,既而她又妖冶地笑了,「真不好意思,刚刚撞了你的车。」

苏晚夏将头伸出车窗,向后望了一眼,「哟,你居然也开得起保时捷了,这两百多万的车,你是上了哪个糟老头的床换来的?」

「昕岸送我的。」单丹妮很炫耀的样子。

苏晚夏想继续保持笑容的,因为她在单丹妮面前从来就没有不笑过,同在娱乐圈混,她向来以高智商完胜地将处处难为她的单丹妮踩在脚下。

以前,她还经常将她与单丹妮斗智斗勇的事迹与薄昕岸当笑料说,可现在……

呵,她真的笑不出来了。

薄昕岸何时包养了单丹妮,她居然都不知道。

作为男朋友,他除了给她买过一对价值一万的耳钉,还真的从来没在她身上花过什么钱,可是他居然给单丹妮买了一辆价值两百万的保时捷。

这两年他到底赚了多少钱,她从来不知道,现在看来,真的不少了。

有什么东西,像刀片一样刮著她心尖上的嫩肉,刮得发疼。

单丹妮笑得越发妩媚,那妩媚里还夹杂著报复的快意,「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

苏晚夏咬著唇没有说话,眼底涩疼得像是泼了酸。

一年前她在做什么呢?她在做一个勤劳的小蜜蜂,接很多戏,演很多小配角,一面艰难地周旋在潜规则夹缝里,一面节俭地生活,把省下来的钱拿去助薄昕岸拓展业务。

她一直觉得在单丹妮面前,她是高傲的,是俯视著她的,但此刻,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不过,她还是不愿意眼泪掉下来,尤其在单丹妮面前。

苏晚夏面无表情地推开车门,缓缓迈出长腿,笔直地站在单丹妮的面前,「说完了吗?」

单丹妮勾著涂了大红色口红的唇,笑意越发潋滟,「我抢了你的男人,」她挑衅地扬起下巴,「听说他从来没有睡过你,你不知道吧,他在床上真的很猛……啊!」

话音才落,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单丹妮的脸上,铺了精质粉底的脸颊复上了红痕。

苏晚夏缓缓落下发麻的手,眉眼凌厉,「你父母没有教你『三』是个多么无耻的角色,那么我来告诉你,你现在很可耻。」

「你敢打我?」单丹妮狠狠地睨著苏晚夏,「你以为你还是薄昕岸庇护的女人吗?看我今天怎么撕了你!」

说著,单丹妮扬手就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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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自有颜如玉》by板栗子


将门毒后

谢小侯爷真的是我心头的白月光


魔都的夏天热得人心慌,陈素怀著孕在便利店打零工,搬箱子、卖东西,整个便利店都是她一个人在照看,有人打电话订啤酒,她就骑著店里唯一的三轮车去送,再走路搬上老式小区的六楼。

在这之前,陈素不知道,人要用这样的方式赚钱活著。

晚上,她睡在吝啬老板提供的仓库里, 又热又潮湿,就算这样,陈素也不愿回去替妹妹嫁给一个瘸子,更不愿打掉肚子里的她视为希望的孩子。

随著凌晨的凉风,陈素刚刚入睡,几个人突然冲进仓库,按住她的手脚,在她的口鼻处被捂上了一块气味刺鼻的布。

陈素猛地睁开眼睛,拚命地摇头,发出呜咽的声音:「不要……」

「要恨就恨你爸,是他吩咐我们这么做的。」按著陈素脑袋的女人心有不忍,可是收了钱哪有不办事的。

陈素的哭求于事无补,随著呼吸她渐渐失去了意识,但她能感觉到下.体有冰冷的器具在搅动,孕育了三个月的小生命就要离开她了。

陈素的下身不断有血流出来,垃圾桶里有一块血糊糊的东西还在跳动,戴著橡胶手套的女人叹了口气,说了声造孽啊。

「人要带回去,快,来两个人搬上车。」

陈素像她搬过的那些啤酒一样被人扔到车上,车子绝尘而去,她在半昏迷半醒之间哭了,孩子,妈妈还是没能保住你。

再度醒来时,陈素腹痛如刀绞,勉强睁眼打量眼前的境况,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先的房间里,之前的逃跑打工就像梦一样。

陈金山推开门,大步走到陈素床前警告道:「陈素,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孽种已经没了,你现在不嫁也得嫁,月底就是婚礼,你再敢逃跑,我打断你的腿!」

「你连自己的亲外孙都下得了手,你还是人吗?」陈素面色惨白,一双眼睛却是通红。

陈金山嗤笑一声,神情又慢慢收紧变得毫无感情,「你肚子里怀的不知道是哪来的野种,就算你生下来我也只会骂他是野种,绝对不会承认是我的外孙。」

说完,他大力地摔上门离开了陈素的房间。

陈素握紧拳头,眼泪在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打转,孩子,你放心,妈妈一定不会让你白死!

转眼到了月底,陈素的身体养得也差不多了,她和雷霆的商业联姻办得不大,请的都是些和她无关的人,和她唯一相关的妈妈在三个多月前已经死了。

婚礼上,陈素没有笑,雷霆也没有。

晚上雷霆来陈素的房里,陈素正在洗澡,锁著的门被他一掌推开,陈素吓得立马用毛巾护住自己的身体。

「出去,我还在洗澡。」陈素希望自己的话能起点作用,可惜没用。

「你以为我稀罕要你?要不是因为……」他剑眉一挑,狭长的桃花眼冒著一股冷气,「你要怪就怪你父亲,为了让我借钱救他半死不活的公司,他二话不说就把你卖给了我。」

陈素淡淡地迎上他的目光,「好巧,我也不稀罕跟你,我穷,你瘸,我们谁也别嫌弃谁。」

雷霆双眼微眯,低沉的声音缓缓升起,「你说我瘸?」

陈素眼神一滞,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下意识往后退。

她对雷霆一点都不了解,只是听过他的名字而已,她保证刚才自己只是一时口误,没想到会触犯他的禁.忌。

雷霆虽然身坐轮椅,可力气极大,他拽住陈素的胳膊,将她拉到怀里。

陈素惊叫一声,拚命地拍打著眼前的猪手,她越是这样,他反倒越兴奋。

陈素又急又怕,身体乱扭动,「不要这样,我错了,放过我吧……」

「放过你?」他哑著嗓子在陈素耳畔呵著粗气,陈素感受到下面有他的手在乱动,他在干什么?

突然雷霆提起陈素的腰,陈素闷哼一声,钻心的疼。

「求求你。」

「想装处连个膜都不补,你有什么值得我对你怜惜的?」

陈素的手扶著墙,不小心碰开了花洒,水洒了下来,他们全身淋了个通透,雷霆索性脱了衣服进了浴缸。

结束之后,浴缸里的水被染红了。

「别跟我说,这是你的处.女血。」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陈素也知道不是,索性不解释。

第二天,陈素和雷霆一起去给公婆敬茶,怕被他抓把柄,她一早就起来了,雷霆的腿不方便,穿裤子是一个问题。

经过昨晚的事,陈素对自己在这个地方有了一个定位,她挥手让佣人出去,亲自给雷霆提裤子,系皮带。

「自我定位还挺清楚。」他冷嘲热讽道。

陈素面无表情,「既然你我都知道我们的婚姻是怎么一回事,我希望我们可以和平共处,我一定会努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事让你满意。」

「你和我?和平共处?」他的手指点了点陈素的胸口,力气之大让她往后退了一步,「陈素,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陈素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但她明显感觉到了雷霆的敌意,刚替他整理好衣服,楼下就传来女人的叫声,十分具有穿透力。

「霆哥!」一个扎著马尾的女生径直冲到了陈素们房间门口,不敲门,直接开门进来,一进来就开始打量陈素,眼光带著惊愕,这比鄙视还让陈素难受。

「哥,这就是你非要娶的女人?」

雷霆坐回轮椅上,「什么女人,叫嫂子。」

「我不叫!我凭什么叫她嫂子,难道你忘了她……」女生话没说完,雷霆一个眼神丢过去,她立马闭了嘴。

能在雷霆面前这样上蹿下跳的,除了他的妹妹雷雅没别人了。

陈素推著雷霆准备下楼,雷雅把她往旁边一挤,「别碰我哥,脏女人。」

脏?陈素拧眉,这个字实在地刺痛了她。

陈素借口回房拿东西遮掩自己的尴尬,等她下楼时,雷雅正趴在雷霆的腿上撒娇。

「哥,为什么你宁愿娶别的女人也不娶我,妈都不反对我嫁给你,反正我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

陈素倒抽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虽然她知道雷雅不是雷霆的亲妹妹,但是这也太夸张了。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雷霆神色冷淡。

雷雅撅起嘴巴,「不要,我就要说我喜欢你,你和别人结婚也没关系,我总会等到你离婚的那一天的。」

雷霆正要开口,突然瞥见站在一旁说不出话的陈素。

「谁准你偷听我们说话的。」他脸色一沉,像个活阎王。

「我不是故意……」陈素话音未落,雷雅冲过来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她当时就懵了。

这是小姑子打嫂子,还是正室打小三?

「我告诉你,我哥根本不爱你,敢把听到的话说出去,我就割了你的舌头!」雷雅警告道,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却如此泼辣,白白浪费了甜美的长相。

陈素握紧拳头,反手给了她一巴掌,「你可以让我不要说出去你令人作呕的感情,但是你无权打我。」

雷雅捂著脸,声调变了,她扬手还想再打陈素,陈素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她扭头向雷霆求助,「哥,她打我!」

「放开你的手,来人,把陈素给我拉到小黑屋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给她一粒米一口水。」雷霆神色冷冽,抬高声音命令道。

新婚后第一天,陈素被自己小姑子打了一巴掌,还被丈夫关进了小黑屋,小黑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接近房顶处有一扇巴掌大的窗户。

整整一天,陈素被胃里的烧灼感折腾地快要发疯,低血糖让她浑身不断发抖,连起身都费尽了力气。

轮椅行动的咯咯声靠近,陈素抬眸望去,雷霆轮廓分明的脸在她视线中逐渐清楚。

「想吃东西吗?」他姿态高高在上,嘴角挂著一抹邪魅的笑。

陈素虚弱地点点头,手在半空中不停哆嗦,「我有低血糖,再不吃东西会晕过去的。」

「所以呢?关我屁事。」他的笑逐渐变得残忍。

陈素的手忽然从半空中落下,这种魔鬼,她还指望他对她有半点怜悯吗?

「自己爬过来,这块面包就是你的。」雷霆手里拿著一个牛角包。

隔了两米远,陈素竟然闻到了香味,她咽了咽口水,身体下意识地向前蠕动,像一条雨后的蚯蚓,她缓缓爬到雷霆的脚边,抬手去拿那一块牛角包。

就在陈素的手快要够到它时,雷霆嘴角一扬,面包落地,滚了一层灰。

「饿了就吃吧,别说我雷霆亏待女人。」他转动轮椅,轮子从面包上碾过。

陈素攥紧拳头,已经没力气再生气了,她的肚子不停地发出咕噜声,胃酸烧得她心都疼了。

她要吃东西,她要活下去!

陈素心一狠,捡起地上变了形的面包,顾不上撕掉上面污物,掸了掸灰就往嘴里送。

食物进入胃里的那一刹那,她哭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陈素一边哭一边吃,生活的残忍她早在三个月前妈妈去世时就认清了不是吗?她答应过妈妈要好好活著,也说过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她一定不可以饿死在这。

陈素大口把脏了的面包吞下肚,不敢再流眼泪了,哭会浪费力气,也会浪费身体的水分。

此刻的陈素狼狈至极,而不远处的雷霆饶有兴味地欣赏著她的狼狈,「从今天起,跟雷雅学规矩,直到有资格见我爸妈为止,你有意见吗?」

陈素摇摇头,她敢有意见吗?

第二天,陈素拖著虚弱的身体开始和雷雅学规矩,雷雅就是一个刁蛮专横的大小姐,她想趁机报复陈素,不管她会不会,她都要强行让陈素做很多遍,如果她不做,或者做慢了,她就拿东西砸陈素,摸到什么用什么。

一天下来,除了午饭,陈素就没有休息过,身上各处都布满了小小的青紫痕迹。

晚上洗完澡,雷霆进了房间。

陈素想起之前毫无享受可言的夫妻生活,本能地缩进了被窝。

「起来帮我洗澡。」

陈素想假装睡著,可一想到和他吵架,或者关小黑屋,她不免胆怯,只好听话伺候他洗澡,他好像特别喜欢浴室,只要有水,他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我身体不舒服,今晚就别了吧。」陈素用商量的口吻道。

他寒眸一眯,「陈素,搞清楚你的身份,只要我想要,你什么时候都得给,不管你舒服不舒服,现在就过来。」

陈素脑子一热,「那传宗接代也是我的责任吧,之前出了那么多血,再做下去,我以后怎么怀孕。」

「怀孕?」他嘴角划过一抹嘲讽,「你竟然妄想生我的孩子?」

陈素心里一咯噔,突然意识到自己跳进了怎样一个魔窟,怪不得陈金山不让陈冉嫁过来,怪不得宁愿打掉她的孩子,也要让她替陈冉嫁给雷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陈素咬牙问道。

「来日方长,以后我慢慢告诉你。」他一用力,把陈素拉进了浴缸,她栽在他两腿之间,鼻子里呛了很多水,呛得她直咳嗽。

陈素刚喘了两口气,他突然把她的头按了下去……

俗话说人死也要死个明白,可陈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雷霆要这样对她。

陈素怀著这个疑问直到婚后第三天的回门。

雷霆不屑去陈家,陈素一个人拎著些礼物回去的,家里陈金山和后妈并没有谁来接她,司机帮她把东西搬上楼,上了楼也没人招呼她。

从陈素被接到这个家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冷漠,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陈金山的私生子,是他的模范丈夫心路历程上的污点。

「爸,我有事找你。」陈素敲开了书房的门。

陈金山防贼似的立刻关上了电脑,不耐烦地说道:「说吧。」

「你和雷霆之间除了公司上的合作还有什么别的恩怨吗?」陈素直直地盯著陈金山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你问这些干什么?是不是雷霆和你说什么了?」陈金山像是怕陈素窥探到什么似的,脸上充满戒备。

陈素想,这其中一定有猫腻,他们都知道,唯独瞒著她。

「你拿我去还钱,也该让我知道我为什么值这些钱吧。」陈素看著自己的亲爸,眼底只有绝望和冷漠。

陈金山清了清嗓子,起身拍了怕陈素的肩膀,「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你也知道公司前阵子出现了困难,以后还得要雷霆这个女婿搭把手,你可千万别把这好好一桩婚姻弄僵了。」

陈素冷笑一声,他怎么有脸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的,她指著自己的肚子,「你亲手杀了你的外孙,就是为了你那个公司?它值多少钱能让你连亲情都背叛?」

「你肚子里的野种怎么能和我的公司比?我不把公司弄好,你能吃上饭?想成事业有点牺牲是正常的。」他不耐烦地要把陈素往外赶,。

陈素堵住他的去路,一字一句道:「要牺牲,你为什么不牺牲陈冉?」

「陈素!」陈金山突然发怒,「冉冉是我女儿,你是什么东西?跟你妈一样都是一条癞皮狗。」

癞皮狗?陈金山骂她,她能忍,但是他骂她死去的妈绝对不行!

陈素握紧拳头,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脑上涌,「你不能说我妈,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妈!」

陈金山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他推开陈素往外走,避免对上她的眼神,「行了行了,回去好好过日子,雷家又不差,你好好伺候雷霆,我明年就给你.妈换一个大一点的墓地。」

「谁稀罕你那两个臭钱。」陈素冷笑一声,跟这种人说一句话她都嫌累。

新婚回门,陈金山没有留陈素吃饭,她也不想在这吃,她的手刚搭上门把准备走,门被打开了,陈冉的脸出现在陈素眼前。

「姐,你回来了啊,马上要吃饭了,你去干嘛?」她笑,撩了下长发,「外面突然下雨了,姐你要出去得拿一把伞。」

陈冉长相温婉,声音悦耳,陈素每次看到她无辜的样子,都恨得牙痒痒。

她还没出声,陈金山道:「小冉快进来,下雨了吗?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别著凉了。」

陈冉吐了吐舌头,从陈素身边走过,好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

陈素红著眼,咬著牙道:「你以为你真的能保护好陈冉吗?走著瞧,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你敢动小冉一根毫毛,我送你去见你.妈!」陈金山压低了声音警告陈素道。

陈冉探出头来,「爸爸,姐,你们在说什么,叫我了吗?」

「没有,快去洗澡,马上吃饭了,我特地吩咐佣人煮了你爱喝的鱼汤。」

陈素拉开门跑了出去,满腔的怒火烧得她快要爆炸了。

司机已经回去了,陈素淋著雨跑了一段路才打到车,回到雷家时,湿衣服还黏在身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陈素抱了抱自己,洗了个热水澡,找了感冒冲剂出来喝。

她拿出抽屉里的手表,看著上面刻著的字母——LT,这是孩子爸爸送她的东西,他说让她凭著这个去找他,可茫茫人海,陈素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怎么找?

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陈素为母亲的死买醉,被人下药,还差点在卫生间被一个流氓差点办了,而他不知道怎么冲了进来,给了陈素难忘的第一次。

事后,陈素的手腕上多了一块手表,肚子里多了一个孩子,而她一直把他视为有缘人,而孩子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然而世事难料,陈素失去了孩子,依然没有找到他。

「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出现一抹声音,吓得陈素手里的手表掉在地上。

陈素忙捡起来藏在身后,他的轮椅转眼间到了她跟前,「给我。」

「这是我的私人东西。」

「连你都是我的东西,你跟我谈什么私人,给我!」雷霆眼神冷厉,手摊出来。

陈素不给他,他会抢,如果她主动给,也许他看了之后觉得不值钱会还给她,她这样想著,就把手表拿了出来。

他横眉紧蹙,一双黑眸紧紧盯著陈素,「从哪来的?」

「别人送我的。」陈素诚实地回答道。

「胡说!」雷霆指著表盘后面的字母,一字一句打破了她的幻想,「这是我的名字,是我的手表。」

什么?他的?绝对不可能。

当时卫生间昏暗逼仄,陈素也被药劲弄得头晕目眩,但是她记得那个男人绝对不是雷霆这样的瘸子!

「说,哪来的?」他逼问道。

陈素支支吾吾地说道:「捡……捡来的。」

「我看是你偷来的吧。」他双眸微眯。

陈素赶忙摇头,「不是,就算我买不起这个牌子的手表,我也不必要去偷一个男士的,还一直带著。」

他约莫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转过轮椅就要走。

「手表还我。」陈素追上前。

雷霆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哼一声,根本没有理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是雷霆的手表,这明明是他亲手绑在她手上的,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状况?

陈素拿出手机约了闺蜜何慧茗,那天晚上是她非要请她去会所的,也许她可以想办法调查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

陈素抽了个时间和何慧茗见了面,她一见陈素就摆出一副臭脸,「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结婚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还把我当朋友吗你!」

陈素无奈地笑笑,「结婚之前,我被人24小时监视著,你说我怎么告诉你?」

「我给你机会,麻利地给我解释一遍,要是解释地本小姐不满意,我掉头就走我跟你说。」她双手抱肩,装腔作势。

何慧茗是陈素几年来玩的最好的朋友,她不嫌弃她的出身,只看她这个人,何慧茗这个人嘴硬心软,陈素平时比较让著她。

陈素把自己被抓回家结婚的事说给了她听,她又同情又气愤,「你.妈那个时候就不应该回去找你爸!」

「不找行吗?」陈素低著头,掩去心中的伤痛,「不说这个了,慧茗,你记不记得陈素妈去世的那天晚上,你带我去喝酒,那天晚上,我们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人?」

何慧茗皱著眉,思考了半天,摇摇头,「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啊,你怎么了?」

「没……没事,那我那天晚上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

「你怎么这么奇怪?那天晚上我们俩喝得都挺多的,后来发生什么事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到底怎么了?」

陈素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瞒著她了,陈素把之后怀孕逃家的事情都跟她说了。

何慧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得捂住了嘴巴,「你也太能藏了?这么大的事情都瞒著我?怎么一次就怀孕了,那孩子呢?就这么被你爸爸打掉了?」

陈素嗯了一声,垂著眸,「说实话,我在仓库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我都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没的,就是醒来的时候特别疼,那孩子肯定是在怪我。」

何慧茗心疼地坐过来搂著陈素的肩膀,「那你离家出走之后为什么不找我呢?」

「谁都知道我们俩关系最好,我当时很怕自己去找你会给你带来麻烦。」

事实上证明,陈素想多了,根本没人去问过何慧茗。

陈素现在都搞不清楚,偌大的魔都,那样一间仓库是怎么被发现的,她只记得她醒来之后,孩子没了,人回到了陈家。

「你现在想找那个男人是吗?也不是找不到。」她单手撑著下巴沉思道,「那间会所,都会对客人进行记录的,我托朋友帮你查查,那天晚上除了我们还有哪些人。」

陈素心里一动,「慧茗……」

「少来这套,我还没原谅你呢。」何慧茗往旁边躲了下,其实也是个假把式,「你现在怎么办,我听说那个雷霆是个厉害人物,脾气出了名的不好,我爸公司有个经理就是从那边跳槽过来的。」

她说的这些,陈素已经领教过了,她笑了笑,「别担心,总会挺过去的,走走看。」

回到那栋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别墅,正好赶上吃饭时间,让陈素没想到的是雷霆会在,他平时应酬多,很少回来吃晚饭。

陈素微微颌首,算跟他打招呼了,和他吃饭让陈素压抑,沉重感从四面八方袭来,不管多美味的食物到嘴里都如同嚼蜡。

「你怀过孕?」雷霆的突然出声,陈素一惊,碗摔在了脚边。

男人大多数都在乎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处.女,而绝大多数更关心自己妻子有没有为别人堕过胎,刚好这两样陈素都占了。

正在陈素纠结怎么回答之际,他嗤之以鼻,「看来是了。」

「那个男人是谁?」

陈素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谁,又怎么回答雷霆,见她不语,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陈素,你聋了还是哑了,我问你话你就答。」

「我……」陈素垂下的眸子忽然抬起,「你怎么知道我怀过孕,亲自查证了吗?」

他没立马承认,陈素抓住机会,「既然没有,又谈何男人?」

「我想查就能查到。」他沉著脸道。

「那就查了之后再问吧。」陈素重新盛了一碗饭,流产让她瘦了很多,本来就没什么肉,现在连胸都快瘦没了。

陈素吃完饭就溜,雷霆在哪,她绝对不在那个地方待著,离他五米远是最安全的距离。

那天晚上在仓库,陈素感觉到自己被做了流产手术,在那样阴暗的环境手术,陈金山无非是想让雷霆不知道这件事,陈素想善后工作陈金山会做好,雷霆应该没那么容易查到。

然而,事实证明人不能抱著侥幸的想法,晚上九点多,雷雅神色匆匆地赶来。

「大哥,医生我都找好了你带她去检查,看看她到底做没做过流产手术。」雷雅说这话时,陈素刚好在,她手指著自己的样子让她很厌烦。

雷霆瞥了陈素一眼,对雷雅道:「坐下,叫嫂子。」

雷雅跺脚,不情愿地坐在沙发上,到底没叫那声嫂子,「陈金山到底塞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给咱们啊,哥,你就甘心吃这种亏吗?」

「我还没说话,你急什么。」雷霆气势如钟,对雷雅的撒娇也不闻不问,「陈素,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怀没怀过孕?」

跟雷霆几次接触后,陈素发现他的脾气很差,但是他脾气上来之前,她能看出或者感觉到,此时他的质问让她感觉不到他的怒火。

如果他真的逼她去查,而她真的查了,到时候他肯定不是这副面孔。

「你记住,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他补充了一句。

算了,赌一把,「我怀过孕,流过产,我也不情愿嫁给你,可是没办法,我爸想得到你的钱,又不舍得他的宝贝女儿,只好拿我这个私生女来凑数。」

「很好。」雷霆嘴角上扬,陈素摸不清他的情绪,「雷雅,你回去。」

「哥。」

「回去。」雷霆命令道,雷雅再不情愿也必须得走。

空荡荡的客厅只剩下陈素和雷霆两个人,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陈素还不知道。

他看向陈素,「那个男人是谁?」

「前男友,我大学同学,已经分手了。」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谎言去圆这个慌,陈素的大脑飞速转动,生怕他下个问题她回答不上来。

雷霆没有再问,陈素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如果他一气之下和她离婚,那她该何去何从?陈金山本来就不待见她,她又结过婚,还流过孩子,以后很可能嫁不出去,而且她刚刚大学毕业,工作经验几乎为零,在职场上的路会十分漫长。

不仅如此,妈妈的仇陈素还没报,她不能被雷霆抛弃,至少现在不能!

晚上,雷霆对陈素提出要求,她乖乖听从,在他面前,反抗有用吗?如果没用,那就试著接受。

「像个死鱼一样不出声,无趣。」做到一半,雷霆抽身而出。

陈素忍著不适,转身拉住他的手,「你希望我怎么样你跟我说,我尽量做到。」

雷霆打量了陈素一番,挑起她的下巴,「你还算聪明,有过男人还这么死板,你之前的男人没教过你?」

「都是学生,懂得不多。」陈素搪塞道。

他嘴角漾起一丝笑,俯身压在陈素身上,声音低到失去他平常的戾气,「那我现在来教你。」

今晚的他很不一样,他会让陈素闭上眼睛,用感官去感受他身体的每个动作,他会等陈素有反应了才开始,会抚摸、会亲吻……

这一切都和会所那天晚上的他很像……

「你的腿一直这样吗?」陈素脑子一热,问题脱口而出。

雷霆突然发狠,陈素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她咬著嘴唇,忍著他的横冲直撞直到结束。

「怎么,你嫌弃我?」雷霆箍著陈素的脸,让她直视他。

陈素摇摇头,「我有什么好嫌弃你的,我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没有最好。」他松开手躺在一边,陈素拉起被子,也给他那一边盖上。

这一晚算是他们相处最和谐的一晚,陈素祈祷,希望他以后都不要再找她的麻烦。

第二天一早,雷雅又来了,她对陈素的态度依旧厌烦,好像她欠她多少钱似的,可是雷霆不一样,陈素对他坦白之后,他对她的态度有点不一样了。

「哥,晚上的慈善晚会,我已经挑好衣服了,我陪你去吧。」

陈素站在雷霆的身后,他微微侧头对她道:「我让人带你去挑礼服,晚上你陪我去。」

陈素还没来得及反应,雷雅抢先一步冲到她跟前,手指都快戳到她鼻梁骨上了,「凭什么啊,你带她出去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你把手给我放下!」雷霆喝道,雷雅吓了一跳,刚才还嚣张的气焰顿时就蔫了。

「哥,以前都是我陪你去的,这次还让我陪你去吧。」她小声撒娇道。

雷霆根本没管她,径直走出了房间,陈素手里的领带夹还没挑好呢,她选了一个稍微普通沉稳一点的,追上前给他整理好领带。

「你的皮肤白,别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给陈素丢人。」他叮嘱道。

陈素嗯了一声,乖巧顺从。

雷霆给了陈素一张卡,像那些有钱人包养小三一样,她盯著手心的卡,嘲讽地笑了笑,多少人为了这样一张卡打破头,为什么她却觉得这是耻辱的象征。

陈素挑了一件露背礼服,既不会因为胸不大撑不起来,也刚好能展示自己骨感的那一面,尤其是下身的鱼尾设计,特别妩媚,又有一种俏皮感。

雷霆回家来接她时,从他的眼神中陈素读出了惊艳,他从看到她时就一直盯著她,盯得她都有点害羞了。

陈素转了一圈,撩了下耳边的头发,「还行吧?」

雷霆瞥了眼陈素手里的包,拿起扔到一边,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可是她拥有的、最贵的包了!

「今晚过后,该添置的行头一样不准少,当好你的雷太太,不要给我丢人。」雷霆塞给陈素一个小巧的手包,还带手环设置,刚好为陈素略显单调的礼服增添了一抹亮色。

陈素腹诽他浪费,却也佩服他的品味,这样一来,确实配得上她这身衣裳了。

到了宴会上,雷霆依旧坐轮椅,陈素在他身后推著,像个贤妻,这种场合她来得很少,还是有点不适应。

「手给我。」

陈素愣了下,把手放到雷霆的掌心里,周围人围了过来,商业性的对话充斥在耳边,陈素扯开嘴角,对每一个人都微笑。

陈素偶尔用余光看身边的男人,他沉稳冷静,回答各种问题和话题游刃有余,不得不说,在他的战场上,就算是他坐著轮椅也照样可以大杀四方。

「那个就是雷少的老婆啊,瘦的跟猴似的,看著也土了吧唧的,听说是陈金山的女儿,我都没见过。」

「别说你没有了,连我也没有,我和陈冉认识,外人也都只知道陈金山有陈冉这一个女儿,哪里知道这又冒出了一个陈素,怕不是冒充的吧。」

陈素眼角的余光一瞥,就能看到议论她的人,她友好地朝那两个人笑笑,恨不得告诉她们,自己就是陈金山拉来骗人的。

说别人是非的人接受到了别人的善意微笑,脸上发烫,眼神闪躲,甚至会尴尬地回以微笑,毕竟被她们议论的人是雷霆雷少的老婆,谁也不敢轻易得罪,除了……

「哥。」雷雅穿著一身俏皮可爱的小礼服来了,一来就挤掉了陈素的位置,陈素往旁边站了站,不过好在雷霆始终没放开她的手。

「以为穿一套衣裳就能掩盖你身上那股山鸡的臭味了?不要待在我哥身边,我都替他丢人。」雷雅面不改色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陈素低头一笑,「他就是爱娶我这只山鸡,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雷雅眼神一厉,腮帮子微动,陈素想她肯定是恨得牙痒痒了。

陈素不傻,雷霆对雷雅是宠爱,但是对于他们之间的男女之情,雷霆是一种避开的态度,他们之间一直对外宣布是兄妹关系,雷家那么讲究面子,又怎么会让这种接近「不伦」的关系爆出去。

有一个合照的环节,陈素站雷霆旁边,雷雅非要蹲下来,头和雷霆挨在一起,显得更加亲昵。

陈素也弯下腰,头贴著雷霆,他抓住陈素的手,证明了陈素对他和雷雅的感情的所有猜想。

结束之后回家,陈素一直盯著手里的照片看个不停,他随手夺过陈素的照片往床头一扔,「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觉得雷雅她对我好像敌意很深吗?」陈素问问题的同时,讨好地帮他站起来上了床。

「她从小依赖我成性。我娶你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消她对我的念头。」

拿她当挡箭牌?雷雅还不吃了她。

陈素挠了挠额角,「你确定?我觉得我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和她比起来都弱极了。」

「弱,那就变强。」他枕在陈素的腿上,「我头疼,你随便帮我按一按。」

陈素抬手抚上他的太阳穴,用指腹细细地揉按,他脸上的神情渐渐放松,陈素倒著看他的五官,终于没有那么凌厉了,反而显得特别温柔。

陈素妈妈的病治到后期时,头经常疼,医生说那些化疗的药物都有副作用,妈妈头疼也是一种药物的副作用,为了减轻她的痛苦,陈素专门和师傅学了一段时间的按摩,一直伺候她到去世。

陈素想著想著,回过神来时,手已经酸的不行了。

可陈素一停手,雷霆就拧眉,陈素只好继续,直到他进入深睡眠,她才彻底停手。

第二天早上起床,陈素的手还在打颤,为雷霆系领带的时候,他瞥了眼陈素的手,「昨晚给我按摩到什么时候?」

「也没有很久。」陈素藏好手。

他拉过陈素的手,用他的大拇指帮她揉了揉,「上次你会娘家连饭都没吃就回来了。」

陈素一顿,他怎么忽然提起这个来了?

「正好,今天你爸约我吃饭,你也去。」雷霆仍旧面无表情,可陈素觉得他对她的敌意好像消失了,正因为如此,她开始卸下一开始的沉重防备,却没想到更沉重的还在后面。

他去上班之后,陈素接到了何慧茗的微信,说那天的事查到了头绪,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陈素假借买衣服之由,和何慧茗见了面,她身边还跟了一个男人,看著有点眼熟。

「小素,你见过他的,那天晚上在会所,他就是服务我们的那个小哥哥。」何慧茗在陈素耳边偷偷道。

陈素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住,那天晚上我喝得太多了。」

「这很正常,谁到我们那种地方都是为了放纵去的,我经常遇到断片的客人,有丢手机的、丢钱包的,都来我这儿找,但是您俩这样找记忆的,我还是头一回遇到。」

陈素更尴尬了,但是小哥幽默的语气很快缓解了气氛。

何慧茗帮他们俩加了微信,小哥发给陈素一份客人消费名单,还让陈素描述了那个男人的样子,她哪能记得具体的样子,她只记得他长得挺帅,头发很短,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

「那穿什么衣服记得吗?我可以找监控。」

何慧茗赶忙拍了陈素两下,「对啊对啊,还有监控。」

陈素认真地回想了片刻,当时自己被流.氓欺负,喝多酒加上受惊过度,大脑都是空白的,以至于后来借著药性和那个男人发生了所谓一.夜.情,她药性散去之后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仔细回想了和男人接触的细节,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特征,那个男人的脖子里戴著一条项链,项链很特别,前面的坠子像是木质的,黑红色,鱼形。

陈素把项链描述给小哥听,小哥犯了愁,「小姐姐,监控这么小,项链也这么小,说不定还藏在衣服里,这我就是火眼金睛也分辨不出来哪位客人戴了你说的项链啊。」

他说得对,陈素有些丧气,但她没有放弃,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忘不了那个男人保护她时的身影,和睡了她之后的担当。

「那LT呢,有没有客人的名字和这个相关的?」陈素又问。

何慧茗突然咦了一声,「雷霆不就是这个LT吗?」

「那个男人双.腿完整,能跑能跳还能打架,你觉得是雷霆吗?」陈素想也不想就否认。

何慧茗撇撇嘴,「当我没说,你们继续。」

小哥见陈素也想不出什么,「我回去查查吧,你们等我消息。」

「行,你可一定要尽心尽力地帮我这位姐们,红包已经发给你了,领一下吧。」何慧茗眨眨眼道,小哥对美女的要求向来不会拒绝,保证自己一定尽力之后便离开了。

何慧茗见陈素还是闷闷不乐,撞了一下她的肩膀,「还不开心?」

「谈不上,茫茫人海,找个人哪那么容易,我会抱一点希望,不会抱很多,毕竟生活残酷,根本看不到厄运的尽头,好啦,我该回去了,雷霆找不到我会生气的。」

何慧茗心疼陈素,抱了抱她,却不知道怎么安慰,「等我爸爸比雷霆厉害了,我就让我爸认你做干女儿,让你逃离苦海。」

「哪那么容易。」陈素笑她的天真,鼻子却酸酸的,除了妈妈,何慧茗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

晚上的饭局很排场,陈金山带著老婆李蓉早早到了,陈素推著雷霆到的时候,陈冉还没有出现。

「雷霆,素素,你们来啦。」陈金山笑容可掬,一脸慈爱。

陈素露出敷衍的微笑,唱戏是吧,那她就妆扮好配合雷霆,「爸,阿姨。」

陈金山眼神闪过一抹尴尬,但很快被他更夸张的笑容掩盖了,「都赶紧坐吧,别拘束了,素素,你上次回门,你.妈听说你瘦了,这次特意买了很多补品,你带回去好好吃。」

「谢谢阿姨,上次爸没做我的饭,我就走了,也没顾得上跟你打招呼。」陈素对李蓉道,不管李蓉的脸有多臭,她照说不误,「幸好那天我老公忙,我就没让他陪我去,要不然饿著他了,我可是会很心疼的。」

说著,陈素的头转向一直没说话的雷霆,他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这女人,不去演戏都亏了。

陈素差点吃痛出声,她转了个身挽住雷霆的胳膊,娇声道:「你干嘛,我说的都是实话。」

陈金山看得傻眼了,他和雷霆打过交道,他的脾气什么样他是知道的,陈金山万万没想到,他能和陈素这样亲密?还有点……伉俪情深的味道?

「下次早点去早点回,你不吃饭,我就不心疼了吗?」雷霆的声音低沉,有些粗,这种话配上他略沙哑的声音,爷们的保护欲一下就击中了陈素的心。

她险些愣住,从没想过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是我不好,我没考虑周全,以为你们小两口不会注意什么回门礼。」陈金山打著哈哈道,他说叫服务员上菜,却偷偷个陈冉发了个微信,让她过来。

本来他不想雷霆接触陈冉的,怕雷霆心里有落差,又恼火他找陈素替嫁的事,看现在的情形,应该不会了。

菜刚上,陈冉就来了,穿著一条很淑女的长裙,一头乌黑的发乖巧地放在脑后,她缩了下脖子,甜甜笑道:「抱歉,我来晚了,爸,妈,姐姐,姐……夫。」

「冉冉,来,快坐。」陈金山一向把陈冉视为最得意的作品,骄傲之情溢于言表,李蓉也同样。

坐在父母中间的陈冉仿佛才是今天这顿饭的主角。

雷霆不动声色地瞥了陈素一眼,她嘴角的那点苦涩和冷意,被他尽收眼底。

「陈总,外人只知道你有陈冉这么个女儿,却不知道你还有陈素,你耍我呢?」雷霆挑了下眉,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很像暴风雨前的片刻风平浪静。

陈金山被他当面揭露,面子上挂不住,不过到底是老狐狸,转眼就又笑了,「冉冉年纪还小,素素是我的大女儿,她性格比较沉稳,爱读书,平时不爱跟我们出门,外人不知道她也很正常。」

雷霆嗤笑一声,「是吗?」

陈金山连连点头,额头上的几条褶皱间能看到汗珠。

「姐夫,姐姐是爸妈珍藏的宝贝哦,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陈冉端起杯子,笑著道。

雷霆的手指轻抬,「从来没人敬我酒,还敢用牛奶代替的。」

陈冉自认自己甜美,在男人中间无往而不利,当面被雷霆用这样生硬的语气指点,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姐夫,我酒量不好,很容易醉,一醉就会头疼,很难受的。」

「既然知道,还不自量力地要敬我酒?」

陈冉第一次碰上雷霆这样连软招子都不吃的男人,她只好转向陈素,「姐姐,我敬你也是一样的。」

陈素暗暗偷笑,她接到陈金山使来的眼色,但是她根本没打算接。

「我嫁夫从夫,老公不喝,我哪敢先喝。」

陈冉下不来台,尴尬不已,她换了个酒杯,拧著眉道:「既然姐夫非让我喝,那我就舍命陪姐夫。」

喝了一杯酒就等于要了她的命?矫情。

陈素微微摇头,让她自己演去吧。

吃饭从喝酒开始,陈冉喝了一杯,后面就不能再喝牛奶了,席间,陈素一直照顾著雷霆吃菜,雷霆对陈素算不上热络,但是跟他对陈冉的态度比,已经很好了。

陈冉不服气,撩了下耳边的碎发,站起来夹菜给雷霆,「姐夫,你尝尝这个醉虾,很好吃的。」

「虾要剥壳,浪费时间。」

陈素要接手,雷霆在桌下按住他的手。

陈冉笑道:「那我帮姐夫剥壳。」

说著,她那一双拿画笔的纤纤玉手剥起虾壳来,当她把剥完的虾送给雷霆时,他厌恶地皱起眉头,「吃别人的手碰过的食物,你不嫌吗?」

陈冉尴尬至极,举著虾,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她发誓,从没有人让她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雷霆是唯一一个。

陈素也没想到雷霆会这样不给陈冉面子,他是在为了她出气吗?

陈金山看到宝贝女儿这样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胸口藏著一团火,雷霆他得罪不起,但也不能让他这样欺负到头上。

「都是一家人,哪有嫌弃之说,冉冉乖了,爸爸爱吃醉虾,给我吃吧。」

陈冉见有台阶,把虾放到了陈金山的碗里,她余光瞄到了雷霆眼中的鄙夷,她的手像是被烫到似的赶紧收回。

「好吃,这家菜很不错,大家多吃点。」陈金山想快点转移话题,熟不知i李蓉和陈冉都没了胃口。

陈素倒是胃口很好,筷子不停,不是给雷霆夹菜,就是给自己找好吃的。

「剥一个虾给我尝尝。」雷霆忽然道,气氛再度跌落冰点。

陈素哎了一声,用手剥了一只虾蘸了点醋送到他嘴边,雷霆在陈家另外三人的注视下,将陈素给他剥的虾含入口中,细嚼慢咽, 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怪不得你这么瘦,这种东西以后不用来吃了,我们回家。」

陈素想笑,他损人的功夫真的可以说是无影无形,又极其具有杀伤力,她笑意凝聚在胸口,「老公,你对我真好。」

雷霆扣住她的后脑,挑起她的下巴,眼睛里是别人看不到的戏谑,「以后我会对你更好。」

陈素打心眼里感受到一阵恶寒,在人前却不敢表现出来,更不能表现给那一家看她笑话的人看!

她起身,推著雷霆就走。

「你们慢慢吃。」陈素看向陈金山,眼里是报复后的得意。

她就是要让陈金山知道,他亲手把她送给雷霆,而自己不止不会成为他的工具,还会公然和他开战,这就是他随意主宰她人生的后果!

他们走后,陈金山摔了餐具,气愤不已,「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呸!」

「早就让你不要把她接回来,现在好了,她胳膊肘都是向雷霆那儿拐的。」李蓉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啪,陈金山一巴掌打在李蓉的脸上,「少给我废话,不把她接回来,你要看著我们的女儿嫁给一个瘸子?」

陈冉扶住母亲,挡在李蓉跟前,她声音发嗲,有讨好的意思,「爸,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使用暴力,妈妈又没错,那个雷霆不喜欢我们家,我想可能是因为她本来想娶我,没想到却娶到了姐姐,姐姐各方面都不如我,他心里有气嘛。」

「你说得对。」陈金山冷静了下来,「那依冉冉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陈冉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偷偷捏了妈妈一把,继续道:「说到底,姐姐是您的女儿,只要你好好笼络,姐姐一定会向著我们的,至于我嘛,雷霆他想出气,我就让他出呗,等他没了气,还不是会帮爸爸您?」

「可是这样岂不是委屈了你?」陈金山为陈冉的懂事感动不已,只觉自己没白养这么个女儿。

陈冉甜甜一笑,「您一个人打理公司已经很辛苦了,做女儿的能帮到的不多,好不容易能为你分忧,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金山被女儿哄得团团转,李蓉却红著眼眶,心里一百个委屈,即便如此,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忍。

陈素推著雷霆离开,扶著他上车,再把轮椅收好,不过她还是感激雷霆今天的所作所为,让她好好出了一口憋了很久的怨气。

「谢谢你。」

雷霆看笑话似的瞥了她一眼,「我保证你以后说不出来这话。」

「不管以前以后你对我怎么样,但是你今天帮了我,我打从心眼里感谢你。」陈素的话说得很坦诚,她也期盼著自己能和雷霆的关系有所缓和。

可是她还是没拎清楚自己在雷霆的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位置,直到第二天例假的造访。

陈素的肚子隐隐作痛,腰也酸得厉害,例假第一天仿佛去了半条命。

「雷雅教你规矩也教得差不多了,该见我爸妈了。」吃饭时,雷霆吩咐道。

「今天吗?可是我身体不舒服,稍微晚一点可以吗?」陈素的语气好得不能再好了,一张惨白的脸也十分应景。

雷霆当即把筷子摔在桌上,「现在就敢跟我讨价还价了?陈素,你真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陈素被她当著佣人的面这样辱骂,里子面子上都过不去,她来著例假,脾气本就有些躁,她忍不住回了一句,「这不是讨价还价,我也是个人。」

「那也要看看,这里有没有把你当成人。」雷霆冷冷地嘲讽道。

陈素握紧筷子,忍受著这份屈辱,再也不敢回一句嘴,省得自取其辱。

「去换衣服,十分钟之内搞定自己,如果我爸妈不满意,你自己知道后果。」雷霆驱动轮椅离开,留下陈素一个人坐在饭桌边。

她拖著沉重的身体上楼换衣服,每走一步小腹都疼痛难忍,她又气又无奈,恨不得把子宫从肚子里掏出来扔掉。

陈素拿出她为自己添置的衣裳,头发绑在脑后,没有二十出头的青春活力,只有端庄大方,这样应该不会让雷家二老不满意吧。

下楼之后,佣人告知陈素,雷霆在车上等她。

「雷先生说了,迟一秒钟让你自己想办法去雷家别墅。」佣人翻了个白眼。

陈素没有力气去计较佣人的态度,快步走到门口,就在她要打开车门时,车子发动了,她拧眉发急,拍了下车窗,车子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雷霆一眼,雷先生不发话,他根本不敢松开油门。

陈素追著跑了好几步,车子一个拐弯,她避闪不及,摔在路边,手掌和膝盖都传来专心的疼痛,她看著绝尘而去的汽车,好恨呐!

雷霆真的不是魔鬼吗?!在她看来,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她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缓了一会才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龟速往回走。

反正已经得罪他了,反正已经会迟到,她索性不去了,爱拿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就是她这条命的事!

陈素正在气头上,好不容易回到别墅,佣人又对她冷嘲热讽道:「哟,夫人这是被扔下了?」

她没说话,继续走。

「摔跤了啊,疼不疼啊,啧啧啧,真是可怜呐,以为自己嫁给雷先生爬上雷先生的床就了不起了,说白了,还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泄欲工具?」

最后四个字彻底激怒了陈素,她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了佣人的脸上,「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再怎么不济,也比一个月直值三千块的你强。」

佣人捂著脸,很想打回去,可是她还没有这个胆子。

「你……不就是一个破鞋吗?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你再说一个字,我还打你,要不要试试?」陈素瞪著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有多骇人,「不要欺负老实人,老实人发起疯来,你承受不起。」

佣人再也不敢说半个字,咬著嘴唇愤愤不平。

陈素转过头上楼去,吩咐佣人是不行了,一个不把她当回事,她也不指望别人能把她当回事,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脱下脏衣服,先给膝盖消毒喷药,再处理手掌上的血污。

「嘶……」陈素皱著眉忍受酒精倒在伤口上时的疼痛,药刚喷在伤口上时,也是一阵刺痛,好在忍一会也就过去了。

陈素很想哭,但是她没空,她不能坐等雷霆回来找她算账,她得想个办法。

自己瘸著去看公婆是不周到的,但是不去更不对,她想著先打个电话过去报备一声,再赶过去可能会好一点。

雷家二老的电话陈素没有,她只有雷雅的电话。

她硬著头皮给雷雅打了个电话,「雷雅,你有爸妈的电话吗?」

「你要爸妈的电话干什么?」雷雅没好气地说道。

「我真的有事情,拜托你了。」陈素握著手机,过去她向雷雅低头是缓兵之计、不得已而为之,可是现在她向雷雅低头,是把自己的尊严踩在了脚下。

多难受,只有自己知道。

「哟,你也有事求我?不是说我哥就爱你这只山鸡吗?怎么不去找我哥要我爸妈的电话吗?」雷雅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次机会去讽刺陈素。

这也是陈素料到的,她默默忍下,比起雷雅的口舌,她更怕雷霆。

「你怎么羞辱我都可以,打我骂我也行,但是请你帮帮我。」

雷雅对她的低声下气十分意外,她本以为她是个硬骨头,至少不那么容易服软,现在是怎么了?

「好,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一件事。」雷雅眼中划过一抹狡猾,「你的那个男人真的是你大学处的前男友?」

「嗯。」陈素脑子飞速旋转,想著她可能会问什么问题,赶紧编一套可靠的谎言出来。

雷雅声音忽然尖锐,「你撒谎!我哥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很奇怪,我派人查过了,你根本没交过男朋友,你以前和你.妈一起生活,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你.妈,要不然就是去上几节专业课,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陈素没想到她如此来者不善。

反正也圆不了这个谎了,不如失责反客为主,「你这么想知道真相?那你就把电话给我,不然我就让真相烂在我肚子里。」

「你……」雷雅必须要把这个敌人的底细摸清楚,「我现在就把爸妈电话告诉你,你必须告诉我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你的事捅到爸妈那儿,到时候你的日子会更难过。」

「好。」

雷雅信守承诺把电话发了过来,陈素给雷家二老去了个电话,此时她已经打到了车,正赶去雷家别墅,电话响了,接电话的是雷霆的妈妈。

「妈,我是陈素,今早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小心跌了一跤受了伤,所以就没和雷霆一块过去,我刚上了药,现在就过去,你们千万别生气。」陈素讨厌这样夹缝中求生存的自己,可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辛美英刚看到儿子进门,没看到陈素,心想这女人真是不知礼数,人家现在打电话过来请罪,她也不好说什么,道了句:「好,你来吧。」

雷万钧问辛美英是谁的电话,辛美英把陈素的话说了遍,雷万钧点了点头,「这丫头还挺懂事,雷霆,你媳妇摔了一跤你知道吗?你怎么不在家照顾她?」

「不知道。」雷霆看著棋盘上的棋子,一句话堵住了雷万钧的问题,再把车一拉,堵住了雷万钧的后路。

雷万钧一不留神就被自己儿子将了一军,他一眼看出了死局,端起他的紫砂壶喝了口茶顺顺气,「你小子,就不知道让著你老子吗?」

雷霆可没那个兴趣让著他,既然开局厮杀了,就得有一方是败者。

「有说这句话的功夫,不如反省反省输在哪一步棋上了。」

「哎,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雷万钧板著脸道,可惜他这一招早就不管用了,雷霆不吃这一套,「你一天到晚比我活得还累,有必要吗?我把公司交给你,压根没说让你赚多少钱,发展多大的规模,你看你,一天到晚把自己逼得这么狠干什么?」

雷霆当然要狠,这个社会那么残酷,他要做最强的,就得先做最狠的,对别人要狠,对自己也要狠。

「像你这样,雷氏永远都会是一间员工只有一百人的小公司,又怎么会有今天。」雷霆和他不是一个理念,每次说到这些都要吵。

辛美英赶紧在其中调和,「好了,霆儿平时那么忙,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万钧你就别说了,还有啊,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公司既然交给霆儿了,你就不要再过问了。」

「总有一天,你会为了你的名利付出惨痛代价的,你的两条腿就是一个警醒。」雷万钧一时恼火,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

辛美英的脸色当场就变了,非常惊恐。

而雷霆的眼神正在慢慢变得冷血,充满恨意,甚至……是杀意。

雷万钧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重了,可是他是老子,雷霆是儿子,儿子天天不给老子面子,像什么话!

「万钧,你快给霆儿道歉!」辛美英十分害怕,即便雷霆是自己的儿子,她也怕雷霆的脾气。

雷万钧下不来台,「我说得哪一句话不对了?」

辛美英担心得不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雷霆,三个人的气氛忽然降到了冰点,弄得人心惶惶。

正在此时,陈素步履蹒跚地赶到了,她两个膝盖都受了伤,走路的样子有些滑稽。

【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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