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答主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在批评《黄金时代》。

其实我的意思是说,我明明知道王小波有言外之意,也看懂了言外之意,也知道关于性的描写都是铺垫和背景,合上书我还是只能记住敦伟大友谊

那么,我还有救吗?&


我过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正在公司996。中午我趴在工位上睡著了。我睡去时,开始在电脑上测试新写的模型,醒来时面前只有一行错误信息(可能是梯度炸了)。夏日的阳光隔著玻璃洒进空调房,刚醒来的我没有感到很冷。我的双臂被枕得麻酥酥的,丝毫动弹不得。这就是我过生日时的情形。

我醒来时觉得阳光耀眼,天空蓝得出人意料,全身的每个细胞都懒洋洋的,好像被打了麻药。我一生中睡过无数次懒觉,都不及那次没有力气,大概因为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星期,还没有解决梯度爆炸的问题。

我爬起来debug,感觉每行代码都无比正确。那时节热气升腾,窗外刮著慵懒的风。远处有两个实习生在斗嘴,斗得脸红脖粗,发丝飞扬。这些实习生意气风发,慷慨激昂。我们正式员工不干这事。任凭产品经理如何改需求,我们都不敢反诘一句。为了防止精力过剩,影响编程,上头让我们996。

每次996我都在场。对于我这种怂包,上头不会说什么。但对于格外不听使唤的,就必须多打压两句,让你们明白公司的核心价值。从此被压迫者就只知道吭哧吭哧撸码干活,别的什么都不知道,35岁被优化时,也一点怨言都没有。当然,我对此有不同的意见,在我看来,休息和睡懒觉无比重要,就如人生意义的本身。天上飘著懒洋洋的云彩。下半截沉在黑暗里,上半截仍浮在阳光中。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谈恋爱,想睡懒觉,还想站在半明半暗的云彩上,左手搂著女朋友,右手拿著放大镜,把阳光聚焦在老板办公室的窗户上,将公司大楼烧得稀巴烂。后来我才知道,996会把乘云行者变成怂包软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在35岁卷铺盖滚蛋。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那时我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管它什么996什么老板。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因为我倒进了医院。这事原委是这样:晚上快下班的时候,产品经理又来改需求。我告诉他,没法这么改,技术上实现不了。他似乎没听见。我问候了他的家人,他就朝我挥了一巴掌。亏我当胸推了他一把,推了他一个屁股墩。然后很多人拥了上来,把我们拥在中间要打架。演算法开发一伙,产品运营一伙,抄起了滑鼠和键盘。吵了一会儿,又说不打架,要我和产品经理摔跤。产品经理摔不过我,就动了拳头,一拳打在我的眼镜上。我加班久了头晕的要命,又冷不防地挨了一拳,登时就背过去了。

医院里大家很乱。产品们七嘴八舌,说现在的程序员太不像话,不听使唤还打架。程序们说放狗屁,谁想打架,还不是你们乱改需求?老子们是来搞技术的,又不是你家养的狗,哪能你说啥就是啥。我躺在病床上也不检讨,只假装口吐白沫。后来听说记者要来,上头就想息事宁人,准了我两个月的假。

我躺在医院感到无聊,四周都是病人的呻吟,我休息不好,医院的饭也很难吃。我懒洋洋地刷著贴吧,发现有人花5万在鹤岗买房。鹤岗位于东北边疆,空山无人,流水落花,也许去那里可以修身养性。过了几天,产品经理带了几个人到医院去找我,发现我的东西都不见了,就问医生可见过王二。医生说谁是王二?从来没听说过。产品经理说那是前几天打架被送来的程序员,当时整个公司都震惊了,还有记者来过。这样提醒了以后,医生就更想不起来我是谁了。那时996程序员猝死在全网热议,公司对此紧张无比,因此谁都不乐意想起我来。

关于程序员996在网上热议的事,国内每个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一直在996,早出晚归,回家就睡觉,没时间网上冲浪,后来住了院,我也没看热搜榜。等到我出院以后,就去了鹤岗。有同事问领导王二到哪儿去了时,他说:王二?谁叫王二?从没听说过。对于程序员同事们来说,找到我有很大的好处,我可以证明大家在此地受到很坏的待遇,经常996。对于领导来说,我不存在有很大的便利,可以说明此地没有一个程序员996。对于我自己来说,存在不存在没有很大的关系。假如没有人来找我,我在鹤岗开个小卖部,可以永远不回来。就因为这个原因,我对自己存不存在的事不太关心。

后来同事们告诉我,那时他们到处找我。他们到医院找我时,医院说我不存在,他们找领导问我时,领导也说我不存在。最后他们认命了,既然大家都说他不存在,大概他就是不存在罢。后来他们禁不住哭了起来。我听了这话,觉得很奇怪。我不应该因为产品经理打了我一下而存在,也不应该因为他打了我一下而不存在。事实上,我的存在乃是不争的事实。我就为这一点钻了牛角尖。为了验证这不争的事实,新闻媒体来我们公司调查996时,我从鹤岗坐高铁回去,来到了公司的会场上。散会以后,领导说,你这个样子不像加班过劳的程序员。还是回来996吧。

我在公司996时,每天要写很多代码。这个活计很累,连偷懒都不可能,因为项目急著上线。我还要跑很多模型,做很多测试。原来有三个演算法在搞这个,现在他们辞职了,要我一个人干。我发现我不能顶三个演算法,尤其是头晕时。这时候我真想证明我不存在。

我在鹤岗开小卖部,遇到了之前辞职的演算法同事,虽然留了胡子,人家还是一眼就认出我来,我的个子太高,装不矮。人家对我说:二哥。你也来鹤岗了。我说:我不会写代码啦!虽然尽力装腔,但小卖部的电脑上还有Visual Studio的图标,一下子就露馅了。

我在鹤岗开小卖部,小卖部前是三条岔路,一条通到俄罗斯,一条通到内地,一条通到我原来写代码的科技园。鹤岗人不写代码,但我和他们熟得很,他们都佩服我写的代码。那时东北的夏天来了。云从四面八方升起来。天顶上闪过一缕缕阳光。我有各种选择,可以到各方向去。所以我在岔路上站了很久。后来我回去写代码时,站在公司门口等公交车,也有两种选择,可以继续等车回家,也可以回去继续996。当我沿著一条路走下去的时候,心里总想著另一条路上的事。这种时候我心里很乱。

我爹妈说过;我天资中等,头脑灵光,人特别浑。说我天资中等,我不大同意,说我特别浑,事实俱在,不容抵赖。至于说我头脑灵光,我倒觉得没错。我不光会在科技园写代码,还会在鹤岗写代码,我可以用代码做任何事。我给鹤岗的中学老师写代码,我对教书一窍不通,可是要预测学生的成绩和偏科状况,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所以起码有二十个老师提出过,让我去学校当教导主任,他们教学生,我写模型分析学生,我们搭一伙。假如当初我去当了教导主任,可能现在连英语都不会说了。

后来我跟同事在饭店里重温这段经历,谈到各种事情。谈到了当年的各种可能性,我总结道,那时人家想把我锤掉,但是没有锤动。我到今天还强硬如初。不爽996的时候,我还能光著屁股上街跑三圈。我这个人,一向不大知道要脸。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的黄金时代。虽然我被产品经理打了,但我在鹤岗认识了好多人,包括贴吧的流浪汉,边关的老俄毛等等。提起会写代码的王二,大家都知道。我和他们在火边喝那种两毛钱一斤的伏特加,能喝很多。我在他们那里大受欢迎。

除了这些人,电脑里的代码也喜欢我,因为我写的模型,loss是别人的三分之一。然后就和产品经理吵架,我说,我好不容易写好了,现在你又改需求?我会写很多代码,想用代码改变世界。因为世界上谁都不要,所以就都送给鹤岗了。

我到鹤岗时,带了很全的工具,机械键盘,英伟达GPU都有,还有一对双显。在鹤岗开小卖部时,我用它教小孩编程,教他们写循环递归。虽然鹤岗很空旷,却还是有些留守儿童。他们的爹妈让我教小孩编程,让他们长大也当程序员,去大城市赚大钱。当然不是白教。所以我在鹤岗很活得过。要是不回来,现在也是东北小中产。

吃完饭结了帐,我们走到街上去。街上的阳光耀眼,天空蓝得出人意料。天上飘著懒洋洋的云彩。下半截沉在黑暗里,上半截仍浮在阳光中。那一天我二十一岁,我想到我在鹤岗的时候,读过王小波的《黄金时代》。读完我刷知乎,看见有人说他只记住了敦一敦伟大友谊,还有救吗?我回复他,说道:代入感与共鸣,来源于与作者共同的经历。你没有经历王小波的那个时代,自然只能关注他笔下的性爱。而我的生命里,没有女朋友,没有陈清扬,虽然王小波写了很多陈清扬,但我认为他想做的,并不只是与她敦伟大友谊,还有

去鹤岗,捡垃圾,开小卖部。


不要因为别人抬高或者贬低一部小说而产生怀疑自己的想法。

没啥救不救的,有时候,我甚至想不起来看过的很精彩的小说或者书籍,只记得当时看的很过瘾,过后就都忘却了,但是看的时候觉得酣畅淋漓就够了,能记得其中的妙句,跟别人聊天时过过嘴瘾也挺好,记不住内容、情节、妙句,那就别凹那个造型就是了。

放心,没人会因为记得或者记不得名著内容来给您颁发毕业证书的。

不过,话说回来,对我影响很大的书籍还是直接影响了我的人生轨迹的,我并记不得它具体的内容,但是可以归纳出来一些词语「美好、正直、有趣、独立思考、做自己、追寻想要的生活、时光宝贵「等等这些读后产生的结晶深深的映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对我来说,就是有价值的。

看书时,你可以上帝视角来观察主人公一举一动,也可以角色扮演,化身主角来经历TA的人生,当你看完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把某些东西留在你的潜意识,你可以用一世的时间来过好几世人生,至于记不清的,就当是喝了碗孟婆汤,就让他留在「上辈子」吧。


哈哈 这本书我感觉本来就挺反「主流」的,能记住敦一敦有啥不可?


与你相反,关于伟大友谊我记住的不多。

哈哈!

你,还有救吗?

建议你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背几遍,

大概就有救了。

哈哈哈!


哈哈握个手吧,我还记得麦子地里坏一坏


除了敦革命友谊,我还记住了陈清扬是个破鞋


谢邀。

有救啊 还好不记得别的啊 这种破书 以后记住别浪费时间看就好了

至于记得伟大友谊倒无伤大雅 谁还没看过a片吗 记得点这些没啥损害

文学品味被三流的小说带跑偏了才没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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