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修「看念頭」住覺離相一段時間,出現如下狀況:

1.念頭減少,覺知增強。能常常體會到覺知不動,境在動。

2.看這個世界,總有一種鏡裏看花的不真實感。只有那種不動的覺知,就像鏡子一樣,很強烈很真實。

3.而與這個世界打交道,就如通過遊戲角色玩遊戲,總是有種陌生感。

4.無有恐懼,有很深的安全感。自我存在感淡薄。

5.很容易體會《金剛經》、《圓覺經》所說的含義。

副作用如下:

1.自己做任何事情感覺不到樂趣,雖然有情緒煩惱,也會發脾氣,會表達微笑,卻總感覺是他人的。

2.無欲無求,不想追求任何目標,覺得人生沒有意義。

3.如果有人分享他的快樂或痛苦,理智告訴我應該笑、或表達自己的關切。但內心卻不能感同身受,一切好像是在表演。

4.總感覺自己是活在空氣中,沒有自我感,沒時間概念,能保持一個姿勢很久不動。外人看,很怪異。

最近了解到「人格解體」的概念。感覺有點像「情緒解體」、「現實解體」了。

也就是佛法的觀念是:若要苦的止息,咱們乾脆把情緒體驗驅動都卸載了,消滅自我感,變成個隔著玻璃看世界的空氣人好了。

當然,對於人格解體患者來說,是很痛苦的想回歸正常。而對於佛教徒,卻在努力追求這種狀態。真可謂是彼之毒藥我之醍醐啊。


這個問題是不容易解答,不容易跟大家分享、講解的。

希望以系統講解的方式幫助大家瞭解心的特性,並且對於聖者有基本的認識。

其實簡單來說,正確地覺悟就是會遣除掉錯知錯見、執取五蘊為我 我的。這樣的覺悟者沒有了大家能夠評判的、分析的「財物、外形、喜好和心」。

——不受呵責者,不能評論者

這樣的禪修者、沙門、寂靜者、清凈者,是不能夠以世俗的眼光來評判的。

不存在那樣的基石(五取蘊)。

從法的角度來看,人格實際上只是過去的無明愛取累積出來的想(標記)、行(心的傾向)和識(心本身)的集。

心執取目標的方式、傾向;

心執取什麼樣的目標比較多;

五蓋嚴重的程度;

果報心的成熟;

速行心的把握。

這幾個維度基本上構成了人能夠體驗到的能夠被認為是人格、自我、覺知的東西。

——換言之,在禪修當中正確地隨觀到這幾種現象的生滅、壞滅,過去認為的我就徹底地破滅了,去到不存在。

依照法來禪修、解脫、實行、做根基的話,過去由貪、嗔、癡所建立起來的生活方式、自我認知、覺知方式,都會被徹底地推翻、改變、捨棄、出離。

真正的佛教徒追求的就是徹底地改變這顆心——徹底去除掉無明,不再有任何的五蓋、不善心,心完全的清凈、寂靜、傾向於涅槃,以至於不可能再出生、再被苦所逼。

禪修也正是透過依照法來觀照身心的現象來如實的了知——而非以貪、見、慢的方式錯見錯知。

那證得涅槃,並且徹底沒有了無明的阿拉漢聖者們還有沒有所謂人格呢?

實際上那種由過去的不如理作意而令心錯誤地標記了目標而造成的業,也還是會在有因緣的時候成熟;不同的解脫者還是會有不同的傾向。

就是說,喜歡思維的還是會喜歡思維法;精進力強的還是會保持精進;樂於入定的還是會很多地禪定;善巧於觀照的還是會密集地觀照。

那過去觸到了會有樂受的目標出現時會怎麼樣呢?

阿拉漢聖者們會只是如實地知道那只是一個所緣撞擊了根門,那個所緣的概念法認識還是可以生起——這是個蘋果、這是個女人。

但這種想法可能不會出現在阿拉漢的心中——取名心路過程可以不生起。

就是說,聖者們能夠做到毫不散亂、心徹底沒有雜音的狀態。這樣可以說是即使有不如理作意的因緣出現,五蓋也毫不生起——沒有動力可貪,「沒有氣可生了。」

這個程度纔是真正的解脫。完全地沒有無明,完全地不執著於名色,一無所有(完全沒有貪嗔癡)的纔是佛教的最終的解脫者、勝利者、值得供養、值得人天禮敬的阿拉漢。

以人格解體這種沒有智慧的方式形容聖者是不適當的。

如果追求人格的完善,可以參考佛陀教導的六種性行:

貪行者——信行者;

嗔行者——覺行者;

癡行者——尋行者。

這裡佛陀明確按照眾生心的主要傾向將其分成了三對、六種性行的行者。這個貪嗔癡中一種為主導的現象也確實存在;而對於解脫者來說,過去的生活習慣也還會存留,但由於徹底斷除了無明,不能說阿拉漢聖者還有這些不善心,只能說那是般涅槃之前上存的習氣。


不明白什麼是「人格解體」,我先談論下題目中我認為不對的地方,然後再談論下題目中我認為正確的地方。不過畢竟語言的作用有限,所以如果誤會了什麼,也是正常的事情,因此我並不對題目作者任何修行上的個人評價。同樣的,如果你認為我描述得有問題,那麼我錯你對;如果一定要找我交流,可以評論,但我不保證什麼時候有空回你。


「覺知不動,境在動」,這個應該是受大乘教薰陶太多的結果,經藏中不存在類似這種描述;把「覺知」和「境」對立切開,也不是世尊的體系。這個絕對是跑偏了,不過也不難糾正。

佛法並不是「把情緒體驗驅動都卸載了」,情緒體驗的能力本質上並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以前原認為是「樂」的事物,因在正見的視角下洞察到其過患的緣故,不再認為是「樂」的,而是「苦」的;因正確的觀察到世間苦的緣故,對世間形成厭。所以,這好比是一個吸毒的癮君子,在洞察了吸毒上癮導致必然的痛苦後,就會對毒品失去興趣,乃至逐漸的遠離毒品圈子。當然,如果這人再次吸毒,他還會有身體和精神上的體驗,只是他不再會有毒癮,即:不再認為吸毒這種體驗是應該追求的。或許「人格解體」患者和二果、三果甚至阿羅漢某些時候看上去相似,但是聖者是因在正見的視角下洞察過患而厭離,「人格解體」應該不可能擁有這種智慧,就好比是並不是所有不吸毒的都是征服毒癮的人一樣,或許僅僅是沒接觸到而已。


但是消滅「自我感」倒是佛教的目的之一,儘管我不知道題目中描述的「自我感」與我說的「自我感」是不是一回事。在佛教中,「自我感」被稱為「慢」(SN.18.21)。事實上,當修行者成就初果後,雖然在見解上已經徹底的不認為有「我」的存在,但是現實中大部分世間還是與凡夫沒什麼差別,還是會陷入到無明中,按照「有我」去思維和生活;直到修行者成就阿羅漢後,這種「自我感」才會不復存在,除非阿羅漢刻意建立。

不過,如果聖者願意的話,他隨時可以通過觀察緣起現象來暫時消除這種「自我感」。在佛教中,除了四種正定,還有三解脫門:空定、無相定和無願定。通過觀察緣起現象而當下的認知到一切都不是我、不是我的(無我),就會進入空定。當修行者第一次進入空定,會有震撼的感覺,之後這種震撼的感覺會逐漸的平淡。修行者處在空定的當下是沒辦法產生語言描述的,甚至也不會產生「我正在空定」的念頭,因為一旦形成這些念,就意味著失去了空定。所以,「隔著玻璃看世界」這種說法形容空定,其實也算是很貼切了。

在三解脫門中,無相定是因為對諸行的無我和無常徹底了知而形成的定。初果聖者在見解上知道,面前的菠蘿並非是一個客觀的、黃色的、如此味道氣味、可以讓自己產生如此感受的圓形物體絕對存在,而是一個「諸行堆疊」(SN.5.10)的結果,即:識在眼和色上形成觸,進一步形成受;受和想當下的引發作意,產生「看」的結果;同樣的,耳鼻舌身意,聲香味觸法,也是如此這般的形成觸,進而形成受想引發作意;種種作意的結果,就是自己下意識的建立起時空概念並給出結論:這有一個菠蘿存在。

然而,同樣的,初果聖者並不能時時刻刻的處在對行遍知的狀態中。當他觀察行的無我和無常的特性時,他會當下的進入到無相定中。無相定的感受,就是極其明確的認知到(並非是想像或者觀想、推測、邏輯推理)一切相的生滅是無意義的,並因此不會產生欲尋。簡單的說,他會了知一切都是不實的(相對於凡夫的那種「客觀存在」的認知而言),是無時無刻都在不斷變化的,是不值得留意的。所以題目中「霧裡看花的不真實感」,也不算是不恰當;但是「不動的覺知」是妥妥的不對的,因為無論把「覺知」定義成什麼,「覺知」都是緣起的,因此也是在諸行中,也是生滅的,不可能「不動」。

無願定是三解脫門中的最後一種。修行者對世間苦有了遍知後,通過當下觀察渴愛的無我,會進入無願定。在無願定中,修行者沒有任何理由去追求什麼,乃至如果修行者當下的思考:如果自己死了會怎麼樣,他會得出哪怕是生存都不是一件值得追求的事情——因為沒有理由。因此,由於生命與生俱來的、根深蒂固的求生意志的喪失,所以在這種狀態下無論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修行者產生恐懼感。這種沒有恐懼,並不是諸如「我實力強能秒殺你所以我不怕你」的沒有恐懼,而是壓根就沒有恐懼的理由,恐懼如同被根除了。因此,「沒有恐懼,有很深的安全感」描述得是準確的。

實際上,三解脫門是通過對同一種現象的三個角度的觀察而引導進入的,因此實際中可能這些感受都會混雜起來。歸根結底,就是通過對緣起現象的觀察導致渴愛消失而已;由於渴愛是苦集,渴愛滅則苦滅,因此被稱為解脫門。

至於「很容易體會《金剛經》、《圓覺經》所說的含義」,這個描述的確是非常明顯的現象。當修行者能夠現觀緣起後,對於某些還算靠譜的大乘經的描述,秒懂。這種透徹的懂與覺悟之前的那種各種絞盡腦汁的推理猜測完全是兩碼事。比如《心經》中「照見五蘊皆空」、《金剛經》中「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等等,不需要思考就明白什麼意思。就算是大乘經文中的錯誤和偏差,乃至偽經,一眼遍知。再比如,禪宗的很多機鋒和禪語,比如「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都是直接心領神會的;就算是胡編亂造幾個小故事,也基本上能識破是扯蛋的。

我的見解發表完了,各取所需吧。


相反,是人格的統合,整個身心的統合。

難道你沒有發現在大部分人身上存在的分裂嗎?如果你沒發現,恭喜你還沒長大,還沒有真正體驗過成年人的痛苦。你知道什麼是痛苦和分裂嗎?想做這件事,卻不得不做另一件事。想得到一件事的快樂,卻又害怕帶來的痛苦。想遠離一個人,卻又不得不笑臉相迎。想發怒,卻又告訴自己千萬不要生氣。這就是分裂。慾望是永遠無法滿足的,因為慾望本身就是變化無常的,四分五裂的,是必然製造矛盾的。同時,慾望本身也是由矛盾激發的。

所以,你始終無法理解修行的目的和意義。你把他它當成不可理喻和精神病式的行為。也許很多人的修行就是對塵世絕望以及壓抑自己的慾望。這些人也沒有走在正確的路上。他們仍然渴望覺悟,渴望成為上位的高僧大德。只是他們改變了自己慾望的對象。

你沒有發現人年齡越大,心智就會退化嗎?心理的衝突加重了這個過程。因為他們深受束縛。傳統的力量越大,對人的壓制越強。你看很多人的眼神,充滿了哀傷和臉上醜陋的紋路。成年人的生活就是不停的與配偶與社會的徵戰。社會的道德要求一個人循規蹈矩,因此個人的自由被徹底的否定。一個人心中的光芒逐漸熄滅。

因此,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徹底沒有內心的衝突,因此,他也不跟任何人起衝突?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心智保持一種活力,可以不被衝突磨損。他的身體也會衰老,但是心智不退化。你說這是不可能的,你沒見過。沒錯,這就是一個相當難的問題。所以佛陀才會如此的偉大。因為沒有人可以模仿他。你知道這個問題的意義嗎?那就是當你內心完全自由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麼是愛和慈悲。如果愛包含了恨,這就不是愛。你愛我,我才愛你,這就是交易。因此,現今的道德根本不是道德。

所以,某些人去追求這種境界不是十分理智而正常的嗎?

你知道什麼是冥想嗎?首先讓我們看看人的意識。仔細檢查一下,你就會發現意識的混亂了。一個碎片加上無數其它的碎片。我們都是分裂的人,每個人都擁有相似的碎片。而這些碎片相互矛盾,四處衝撞,不斷製造衝突。因此,我們都是這個社會的一份子。由於人沒有看清這些碎片,因此他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出現某些狀況。當你憤怒時,那就是一種強大的能量。但你無法控制。控制也只是起反作用和副作用。因為觀察者企圖把他和他自己分開,因此製造矛盾。你把你和你的憤怒和暴力分開。這就是這個社會的秩序的目的,遵從一個模式,只要能控制住社會的安穩,然後迴避真正的問題。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一個人可以無視秩序為所欲為。

所以就有冥想這個事情。所謂冥想就是看清這些碎片,看到觀察者就是被觀察者。看到觀察者是一些碎片和幻覺。當你生活時就用你的全身心去體驗,用你的思想和所有感官去應對。然後一個人的念頭趨於緩慢,念頭就會顯示出念頭的深層意義。徹底解決一個問題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你就會發現不可思議的事情。畢竟生命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因此,你就超越人類共同的意識,不再被人類的共業所縛,得到了真正的自由。你不再有人類的衝動,憤怒等強迫症,因為你的內心充滿了光明,你已尋找到生命的清泉,不再渴求。你是一個徹底的局外人。

而這條路也充滿了危險,千萬不要把某些幻覺當成終點。

你無法練習冥想,一旦你跟隨特定的方法冥想,你就落入到幻覺之中了。通常所謂的冥想就是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身體,然後期望出現不同尋常的體驗,但其實這樣的體驗是思想所投射的,因此你依然在思想範圍內。因此,在真正的冥想中,尋求更多的慾望停止了,就是更多的經驗等等。在心智之內,冥想是不可能發生的。在所有思想編織的時空中,沒有自由。思想是不完全的,是過去的殘餘,經驗的殘餘。思想是有限的,所以是自相矛盾的。冥想就是思想的終止,在冥想中所有可辯識的活動都停止了。心不再尋求以及想變成什麼。因此,所有的衝突都停止了。另一個無法度量的無限空間出現了,這個空間就是空寂。你的覺知不只有頭腦,還有所有的感官。這就是全知。冥想就是與無限神交。心徹底空了,也就是完全開放。它不再創造內在和外在的界分。你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這就意味著完全的獨立和孤獨。你從所有的需求和衝動中解脫了。你遠離了一切,不再有任何思想和感覺。這份超越時間的寂靜是無法被思想度量的。只有在這樣的冥想中,愛才會出現。或者稱之為美,自由,至樂都可以。不自覺的心就處在冥想中了。這時,你的行動就是徹底的行動,是沒有任何陰影的。冥想也許是最難的事,但其實也是最簡單的事。

這就是佛陀以及其它那些偉人帶給我們這個世界的意義。


5、切斷多少經

  起源於舍衛城。

  在一旁站好後,那位天子在世尊面前說這偈頌:

  「應該切斷多少、應該舍斷多少,應該再修習多少,

   比丘越過多少染著,被稱為『已渡洪水者』?」

  「應該切斷色受想行識、應該舍斷色受想行識,且應該再修習色受想行識

   比丘越過色受想行識的染著,被稱為『已渡洪水者』。」


纔有是非,紛然失心!纔有是非,紛然失心!纔有是非,紛然失心!

祖雲,一心不生,萬法無咎,又雲,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

六祖雲,菩提本性,本來清凈,又雲,我此法門,無障無礙,直了解脫。

佛言,畢竟凈故。

如《圓覺經》雲,根清凈故,眼識清凈;識清凈故,聞塵清凈;聞清凈故,耳根清凈;根清凈故,耳識清凈;識清凈故,覺塵清凈;如是乃至鼻、舌、身、意亦復如是。...如是四大,十二處,十八界,二十五有清凈。 又雲,一切障礙即究竟覺,得念失念無非解脫。

什麼是人格解體,西醫告訴你,你神經系統出問題了,得(dei)治。中醫會告訴你,五臟六腑十二經八脈相衝了,得調。心理學家告訴你,你心理有問題,得放下。西醫用儀器藥物治療你肉體,中醫用陰陽寒暑調節你身心,而心理學家用一個故事替代你另一個故事,從出一個輪迴入另一個輪迴。

諸佛都不如是,諸佛告訴你,你身體如夢,如幻,如影,如響,你的身體四大和合,中無有堅,你心如泡,如沫,如陽炎,如虛空花,六塵緣影幻起幻滅,內無有主。

諸佛告訴你,你身體沒問題,你心理也沒問題,他人沒問題,世界沒問題,一切也都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你認為你自己身體有問題,你自己心理有問題,他人身心有問題,世界萬物有問題。所以你行種種修行,你做種種努力,你有種種見解,你求種種涅槃,你覓種種解脫。而這也沒有問題。

凡夫信有涅槃,所以愛涅槃惡生死而輪迴六道,諸佛知無有涅槃與非涅槃,不厭生死,不愛涅槃而得涅槃解脫。

多有學人以身體輕安,心理調適為自解脫,而解脫無關身心。多有學人以慈悲喜捨,六度萬行為自修行,而修行非是有為。多有學人以多知多解,辯論無礙為解脫知見,而佛法離於言說戲論。多有學人以無言無說,靜默不語為自住處,而諸佛住處非語非默。多有學人以身心俱寂,世界一如為見實相,而實相非是一合。多有學人以照顧話頭,觀察念頭為本覺不失,而本覺非覺非不覺。多有學人以大地平沉虛空粉碎為證得法身,而法身同於虛空不可撮摸。多有學人以一念不生,了了明白為見得本性,而本性實無一法可見可得可證可修可斷可舍。

經雲,如來者即諸法如義。諸法如者,諸法非如非不如,是名諸法如。

如《維摩詰所說經》,爾時,世尊問維摩詰:「汝欲見如來,為以何等觀如來乎?」維摩詰言:「如自觀身實相,觀佛亦然。我觀如來,前際不來,後際不去,今則不住。不觀色,不觀色如,不觀色性;不觀受,不觀受如,不觀受性;不觀想,不觀想如,不觀想性;不觀行,不觀行如,不觀行性;不觀識,不觀識如,不觀識性。非四大住,同於虛空;六入無積,眼觸、耳觸、鼻觸、舌觸、身觸、意觸已過,不在三界,三垢已離;順三脫門,具足三明;無得而得,於一切法第一無著;無真如界,深入真如;無相續見,因本無生,緣無交涉;不一相、不異相,不自相、不他相,非無相、非取相,不此岸、不彼岸、不中流;觀於寂滅,亦不永滅;不此不彼,不以此、不以彼;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無晦無明,無名無相,無強無弱,非凈非穢;不在方、不離方,非有為、非無為,無示無說;不施不慳,不戒不犯,不忍不恚,不進不怠,不定不亂,不智不愚,不誠不欺,不來不去,不出不入,一切言語道斷;非福田、非不福田,非應供養、非不應供養;非取非舍,非有相、非無相,同真際,等法性;不可稱、不可量,過諸稱量;非大非小,非見非聞,非覺非知,離眾結縛,等諸智,同眾生;於諸法無分別,一切無得無失,無濁無惱;無作無起,無生無滅;無畏無憂,無喜無厭;無已有、無當有、無今有,不可以一切言說分別顯示。世尊,如來身為若此,作如是觀,以斯觀者,名為正觀;若他觀者,名為邪觀。」

如《文殊師利所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文殊師利即白佛言:如是!世尊!我實來此欲見如來。何以故?我樂正觀利益眾生。我觀如來如如相,不異相不動相不作相,無生相無滅相,不有相不無相,不在方不離方,非三世非不三世,非二相非不二相,非垢相非凈相。以如是等正觀如來利益眾生。 佛告文殊師利:若能如是見於如來,心無所取亦無不取,非積聚非不積聚。

如《大般涅槃經》,善男子,汝今當知,如來之身,無量億劫堅牢難壞,非人天身,非恐怖身,非雜食身。如來之身,非身是身,不生不滅,不習不修,無量無邊,無有足跡,無知無形,畢竟清凈,無有動搖,無受無行,不住不作,無味無雜,非是有為,非業非果,非行非滅,非心非數,不可思議,常不可思議,無識離心亦不離心,其心平等,無有亦有,無有去來而亦去來,不破不壞,不斷不絕,不出不滅,非主亦主,非有非無,非覺非觀,非字非不字,非定非不定,不可見了了見,無處亦處,無宅亦宅,無闇無明,無有寂靜而亦寂靜,是無所有,不受不施,清凈無垢,無諍斷諍,住無住處,不取不墮,非法非非法,非福田非不福田,無盡不盡離一切盡,是空離空,雖不常住非念念滅,無有垢濁,無字離字,非聲非說,亦非修習,非稱非量,非一非異,非像非相諸相莊嚴,非勇非畏,無寂不寂,無熱不熱,不可睹見無有相貌。如來度脫一切眾生,無度脫故能解眾生,無有解故覺了眾生,無覺了故如實說法,無有二故不可量無等等,平如虛空無有形貌,同無生性不斷不常,常行一乘,眾生見三,不退不轉斷一切結,不戰不觸,非性住性,非合非散,非長非短,非圓非方,非陰入界亦陰入界,非增非損,非勝非負。如來之身成就如是無量功德,無有知者,無不知者,無有見者,無不見者,非有為非無為,非世非不世,非作非不作,非依非不依,非四大非不四大,非因非不因,非眾生非不眾生,非沙門非婆羅門,是師子大師子,非身非不身不可宣說,除一法相不可算數,般涅槃時不般涅槃。如來法身皆悉成就如是無量微妙功德。

什麼是佛,什麼是涅槃,纔有是非,紛然失心。什麼是人格解體,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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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牛行

何謂牧牛行,楞伽經雲,如來凈除一切眾生自心現流。法華經雲,蠲除諸法戲論之糞,所以二十年中常令除糞。圓覺經雲,居一切時不起妄念。溈山雲,凈除現業流識。

師(石鞏慧藏禪師)後因一日在廚作務次,馬師(馬祖道一禪師)問:「作什摩?」對雲:「牧牛。」馬師曰:「作摩生牧?」對曰:「一回入草去,便把鼻孔拽來。」馬師雲:「子真牧牛。」

禪宗所說的牧牛行並不是每時每刻都起心照顧念頭,看見念頭,不跟念頭跑,與世界有個疏離感,看到世界一切與你無關(這樣你會很累很疲憊,或者你認為的人格解體,末世眾生以病為涅槃,禪師雲,無始劫來生死本,癡人喚做波羅蜜)。你正開開心心的玩耍,買菜挑點好的,喫點好喫的,你看個電視電影,你去和家人逛個街,這些都不用覺察,本覺不覺,性自解脫。

離即是法,知離者是佛。牧牛行是指離開讓你糾結,讓你痛苦,讓你長時間執著的念頭,讓你認定一個決定的概念的念頭,離開你認為是善是惡的念頭,離開是對是錯的概念。牧牛行並不是讓你離開所有的分別,所有的念頭,所以居一切時不起妄念後面一句,於諸妄心亦不熄滅。涅槃經雲,唯斷取著,不斷我見,我見者名為佛性。六祖雲,不惡六塵還同正覺。永嘉雲,分別亦非意。禪師雲,見聞覺知本清凈,如水上畫畫隨起隨消,如急水上打球子,念念不住。金剛經雲,無住生心。西天二十二祖摩喀羅尊者偈,心隨萬物轉,轉處實能幽,隨流認得性,無喜復無憂。楞嚴經雲,心能轉物,即同如來。

如何是牧牛行,芙蓉靈訓禪師初參見歸宗,問:「如何是佛?」宗雲:「向你道,你還信不?」對曰: 「和尚若道,那敢不信。」宗雲:「信即是佛,即汝便是。」師雲:「如何保任?」 宗雲:「一翳在目,空花亂墮。」

如何是牧牛行,(牛頭法融禪師)又問:「既不許觀行,於境起時如何對治?」師(四祖道信大師)曰:「境緣無好醜,好醜起於心。心若不強名,妄情從何起?妄心既不起,真心任遍知。隨心身在,復無始終。則名常住法身,無有變易。

如第二十祖庠夜多尊者偈,言下合無生,同於法界性。若能如是解,通達事理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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