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舔希林小哥的顏~

  大家好,我是大仙兒。

  你們有經常去看展覽的習慣麼?

  你們看展的時候,是專注於看展覽呢?還是專注於打卡自拍呢?

  你們在看當代藝術品的時候,是感嘆於別人的世界觀,還是覺得這東西也算是藝術?

  你們覺得藝術是什麼?

  是不是覺得今天大仙兒有點故作高冷?

  那是因爲今天的電影就與藝術有關,不過,先彆着急退出,電影很好看。

  《無主之作》

  先注意一下這張海報,有點平淡無奇是吧,不就是電影海報設計最常用的套路—堆人頭麼?

  當你把這篇文章看完的時候,就會明白它設計得很巧妙。

  如果你瞭解德國當代藝術史的話,可能你已經猜出來這部電影的原型是誰了?

  格哈德·裏希特,德國當代最重要的藝術家之一。

  雖然在電影裏,他一貧如洗,處處看岳父的臉色,還每天在醫院洗地板賺錢。

  在現實中的裏希特曾經是“最火”的在世藝術家之一。

  2015年,他的作品《抽象繪畫》曾創下3004萬英鎊的拍賣記錄。

  本片並不僅僅是格哈德·裏希特的人生通過藝術化的形式展現在大銀幕上,而是通過他來反思自二戰以後,戰爭的傷痛對於德國人民的影響。

  電影的時間線橫跨1937年—1966年,從希特勒成爲德國元首並發動二戰前夕,一直到柏林牆把柏林一分爲二。

  提到東德西德,有一部電影是繞不過去的,《竊聽風暴》。

  巧的是,本片與《竊聽風暴》是同一個導演。

  弗洛裏安·亨克爾·馮·多納斯馬爾克,一個到現在大仙兒都記不全名字的導演。

  他不但名字長,就連個子也是導演界裏數一數二的。

  看看他來北影節當評委的時候,是不是有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168cm的許晴看着都小鳥依人了。

  翻翻導演的履歷,2006年到現在,只有3部作品,中間還包括那部不成功的《致命伴旅》。

  《竊聽風暴》在奧斯卡拿了最佳外語片後,多納斯馬爾克攜家帶口地來到了好萊塢。

  其實很多外籍導演來到好萊塢之後,都是水土不服,從《致命伴旅》到《無主之作》過去了8年。

  多納斯馬爾克回到了德國之後,才重新找到了北,帶着《無主之作》又殺回了奧斯卡外語片5強。

  既然已經知道了故事的原型是誰,那他又是怎麼講的呢?

  影片開始於1937年的德國,當時一場運動正在席捲着整個德國藝術圈。

  什麼運動呢?反頹廢藝術運動。

  什麼樣的藝術會被反呢?一切不符合納粹德國意識形態和審美觀唸的藝術形式都被劃爲頹廢藝術。

  在那個時期,只要被當成頹廢藝術家,除了流亡以外,在德國的藝術生涯就已經結束了。

  納粹會舉辦“頹廢藝術展”,對這些“頹廢藝術”公開處刑,當時吸引了200多萬人來共同“批判”藝術。

  那麼到底有哪些藝術家的作品被劃爲頹廢藝術了呢?

  影片的開場就告訴了我們答案。

  比如弗蘭茨·馬爾克,德國表現主義大師。

  比如奧託·迪克斯,德國新客觀主義大師。

  比如康定斯基,俄國構成主義大師。

  另外,包豪斯、立體主義、達達主義、野獸主義、印象派、超現實主義全部一網打盡。

  如果按照裏希特的出生日期1932年來計算,片中的庫爾特正好是5歲。

  庫爾特人生第一次藝術啓蒙,就是這次“頹廢藝術展”,而他卻被告誡不能畫這樣畫,藝術應該爲意識形態所服務。

  他的藝術觀要等到他逃到西德之後,纔會發生重大轉變。

  伊麗莎白,庫爾特媽媽的妹妹,跟庫爾特關係很親,他人生中第一個繆斯。

  喜歡頹廢藝術的伊麗莎白告訴庫爾特,不要把目光移向別處,所有真實的東西,都是美好的。

  生在納粹德國的他,童年註定不會是美好的,即便他沒有參加希特勒少年團被拉到前線打仗。

  時間到了德國投降前的1945年,他出生的德累斯頓被盟軍炸成了一片火海,庫爾特的兩個哥哥戰死了,他的二姨伊麗莎白也死了。

  而他卻只能癡癡地一邊望着盟軍爲了幹擾雷達灑下的鋁箔條,一邊望着陷入火海的德累斯頓。

  就像他二姨跟他說,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藝術是什麼?”,從納粹德國到民主德國這個一直困擾着庫爾特的問題。

  這時候,他已經成爲了一名藝術學校的學生。

  由於兒時的諸多遭遇,讓他有一種“能力”。

  只要痛苦的場面,他就會把手舉起來,擋在自己的眼前,前景就虛焦了。

  導演用一種完全屬於電影的方式,來表現庫爾特的童年創傷。

  而他的這種童年創傷,也可以引申爲德國戰後年青一代所共同面臨的精神困境。

  戰時,不願被成爲沒有情感、只懂服從的納粹接班人,卻又沒有能力抗爭。

  戰後,不願再回首往事,往事卻如影隨形,追隨一生。

  這種矛盾一直都在庫爾特的心中左右互搏。

  雖然他的阿姨讓他不要把目光移向別處,要直面生活,可庫爾特一直想擺脫自己的過去。

  就像他和女友最終選擇從東德逃到西德一樣。

  他在德累斯頓的藝術學院做學生的時候,德累斯頓處於蘇佔區。

  他在學校裏學的藝術要服務於社會主義現實主義。

  教授教的第一堂課就是這麼說,不能滿腦子“我”“我”“我”,要服務於人民。

  對於這位教授來說,這纔是創作上的自由。

  對於庫爾特來說,他從沒有感受過自由,也談不上創作的自由。

  就像,他是一位畫師,一個在歷史博物館畫壁畫的畫師,而不是一位畫家。

  畫家是表達出“我”對於世界的感受,而畫師是一個領工幹活的工種。

  在他逃到了西德之後,“自由”撲面而來。

  看東德看不到的電影。

  喫東德喫不到的東西。

  一切都帶着自由的味道。

  庫爾特選擇去德國藝術的最前沿——杜塞爾多夫。

  在這裏,怎麼先鋒怎麼來。

  但是什麼樣的自由纔是真正的自由?

  他在這裏認識了幾個好朋友。

  一個人從沒有自由到過於自由,也不一定是好什麼好事。

  庫爾特開始了自己的藝術創作,或是說開始模仿起了藝術創作。

  他開始各種各樣的實驗,把跳舞的腳印印在紙上,把鹿角泡在白色油漆裏。

  他在擁抱西方文明的同時,故意放棄了自己以前的生命體驗。

  殊不知過去看着阿姨被醫護人員架走的他,看着故鄉一片火海的他,看着自己那些社會主義現實主義作品的他,這無數個他才組合成了真正的他。

  一次,學院的教授去了他的工作室,而他並沒有聽到任何讚許。

  教授說他看到的作品並不是他,並跟庫爾特講了自己的故事,他告訴庫爾特,真正的藝術都是源於每個人的生命體驗,這個纔是真的他。

  每個人的生命體驗都在血液中、骨子裏,是擺脫不掉的。

  就像教授在面試庫爾特時,說過的一句話。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眼中看到的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多。

  只有當你直面自己的時候,纔是真的自己,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不管過去看到的是什麼?

  每個人的生活軌跡都不一樣,這也讓每個人的三觀都不一樣。

  博伊斯說過人人都是藝術家。

  只要一個人可以將他的主觀能力隨意地展現出來,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都是藝術家。

  最終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藝術表達——照片畫。

  他收集了很多二戰以後的老照片,有他自己拍攝的,有他和家人的合照,也有從報紙、雜誌上加下來的照片。

  在他的照片畫裏,人像是模糊的,色調都以灰色爲主,他就是用這種方式發掘人們想要忘記的歷史。

  他用模糊的寫實復刻了現實,又在其中賦予了新的意義。

  不得不說,導演用一種一種很裏希特的方式來展現了他人生中形成他藝術觀的三十年。

  而這三十年對於整個德國民族也是很重要的三十年。

  在這三十年裏,要面臨戰後物質生活的重建,內心價值觀的重建。

  爲什麼一戰之後20年,德國會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戰?爲什麼瘋子希特勒會當政?

  德國總理默克爾曾說過“每個德國人都必須反思自己在過去的作爲和不作爲。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但德國正視歷史的做法是對的,可以讓後代不重蹈覆轍。”

  片中的庫爾特真正意義做到了用藝術爲人民服務。

  就像片名一致,他的作品沒有主人,屬於人民、屬於歷史。

  - FIN -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