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邀請。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觀點,可能不一定正確。在現當代的文學譜系中,首推的天才女作家當然是張愛玲,張愛玲之下,可以與其比肩的,就是蕭紅。

這個觀點可能讓很多人嗤之以鼻,說這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路數,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可我偏偏說,就是因為沒有可比性——文學中,說你寫的東西跟誰都不像,這是一種稱讚,你開闢了自己的寫作路徑,在最大程度上保持著原創。從某種意義上,蕭紅比張愛玲更接近現實主義,更接近革命,寫作之路上有更大的阻力。因為這種阻力,蕭紅逆流而上的寫作才更值得尊敬。蕭紅接近革命,但是寫作上遠離了革命,蕭紅一生坎坷不平,她的寫作卻能在這種不平中保持著一種女性的尊嚴;蕭紅是中國最早把女性當作獨立個體看待和進行書寫的作家——《生死場》中有很多驚心動魄的場景,讓人感覺到中國女性活著,卻早已經死去了。但是中國作家很少從女性的角度寫女人,在他們的筆下,中國女性只是需要拯救和喚醒的群體,只有蕭紅寫作的時候將她們看作是自己的同類,寫出了絕大多數被遮蔽的女性的經驗。

胡風給蕭紅的小說《生死場》寫的評論文章中對中國農民苦難一生的短短几句話來的震撼:「蚊子似的生活著,糊糊塗塗的生存,亂七八糟的死亡,用自己的血汗自己的生命肥沃了大地,種出糧食,養出畜類,勤勤苦苦的蠕動在自然的暴君和兩隻腳的暴君的威力下面。」這是對蕭紅的寫作很貼切的評價。

蕭紅的一生與幾個男人之間的糾葛,我們都通過許鞍華導演的《黃金時代》看到了。但是在我看來,許鞍華導演的這部電影失敗之處就在於,她只關注到了蕭紅與男人們的愛情,沒有看到她與他們之間的平等。這正是蕭紅比之當時中國的女性的偉大之處,就連張愛玲見了胡蘭成也是低到塵埃里,丁玲是以革命的名義戀愛,更別說其他中國女性,但是蕭紅跟他們最大的不同是,她意識到了自由的價值,意識到了平等的價值,意識到了女性身體的解放的價值,她悲慘的總被不同男人拋棄的一生,正說明了她意識到了自己的自由和價值,她接受這種命運,並甘之如飴。她像一個真正的現代的女人那樣處理自己的女性意識——誰一生不會愛上幾個渣男嘛——戀愛,結婚,拋棄她卻依然相信戀愛,並相信有份真正的感情可以讓她繼續等待。

她的一生就是自由而平等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現代女性。


蕭紅的文學成就,即便是現在,仍然沒有回歸到她本身的位置上來;即便被人稱呼為「民國四大才女」,仍然亦如此顯得浮淺。我的意思是:蕭紅的文學成就直到現在,其內蘊的價值仍被人低估,沒有得到相應的發現。

四大才女之一的張愛玲,其才能自然出類拔萃,其文學才華早在生前已經得到世人認可,以及被公允地評證過。之所以如此,其一自然是張本身才華過人,其二與其創作的題材也有很大關聯,其三與其創作發表圈子有莫大關係,如此,張愛玲能夠得到相應「受眾」的關注。即便到得現在,她的創作主題也仍影響者許多後來人。

反觀蕭紅的創作背景,寫作題材,以及小說主題,在當時的大環境之下,對於她創作出來的《呼蘭河傳》《生死場》,那些描述場景正因為太過於真實,而讓人震撼到難以接受。是不是很矛盾的?即便有幾個有見識的人鼓與呼,但相對於張愛玲有些討喜的那些作品,蕭紅的「真實的殘忍」反而得不到更多人的喜歡。

話語權畢竟掌握在小部分人手中,就像人所說「愛情是文學永恆的主題!」即使一座城市的淪陷,對於張愛玲來說只是「傾城之戀」,也只是愛情沒了,顯得無助的有稍許的遺憾,僅僅是個人的。

但蕭紅不這樣。在她的筆觸之下,有著強烈的憎恨,對醜惡現實的憤怒與不滿,她的筆就像手術刀,奢望能夠剔除世間的所有不公。面對殘酷現實,蕭紅大膽追求女性應有的平等,自覺或下意思的蔑視著命運對女性的迫害。

蕭紅是偉大的。她用雖然柔弱的筆觸,但是卻強有力地撬動了當時冰封現實的某些真面目。她始終在為那些被侮辱的和被欺騙的吶喊著,憤慨。

也許與個人的成長環境有關,所以造就出來個人的性格嚴重不同,也因此在處理事情上的方法就會截然不同。

那麼有才情的張愛玲,在面對愛情的時候,卻讓自己充滿才華的頭顱倒傾在塵埃里,令人深感不值。反觀蕭紅,雖然在愛情裡面,境遇固然非常悲傷,但她卻是清楚的。她與張愛玲的不同之處在於:她知道自己所要的,所以她堅持堅信著,決不會委屈求全,改變自己,放棄自我。

自始自終,蕭紅都是一個獨特的人,倔強地堅定著自己的追求,從不因該死的現實而屈服,甚至那怕最終凄凄然撒手人寰,決不輕易低頭!


蕭紅(1911-1942),原名張乃瑩,中國近現代女作家,「民國四大才女」之一,被譽為「30年代文學洛神」。她是民國四大才女中命運最為悲苦的女性,也是一位傳奇性人物。她的一生是不向命運低頭,在苦難中掙扎、抗爭的一生,她是一位具有獨特藝術風格的女性作家,以其作品中悲喜交雜的情感基調,剛柔並濟的語言風格,以及獨特的寫作視角的運用和對行文結構的處理,在文學史中獨樹一幟。

蕭紅的小說具有鮮明的文體特徵,她打破了傳統小說單一的敘事模式,創造了一種介於小說、散文和詩之間的邊緣文體,並以其獨特的超常規語言、自傳式敘事方法、「非情節化」結構及詩化風格形成了別具一格的「蕭紅體」小說文體風格。同時,她以自己悲劇性的人生,感受和生命體驗,觀照她所熟悉的鄉土社會的生命形態和生存境遇,揭露和批判國民性弱點,抒寫著人的悲劇、女性的悲劇和普泛的人類生命的悲劇,從而使其小說獲得一種濃烈而深沉的悲劇意蘊和獨特而豐厚的文化內涵。

蕭紅的小說有超常規的文體語言。她並不是按照常人的思維循規蹈矩地寫,而是以一種極自然的陌生語言去描寫她所熟悉的一切。蕭紅對語言的超常規運用既表現為新鮮、生疏,同時又表現為直率、自然。蕭紅語言的直率首先表現在她率性而言,以她特有的童心觀照世界時對這個詩意世界不加雕飾的語言描繪。這種超常規語言的運用在蕭紅後期的創作中越來越成熟。這裡有《牛車上》中的三月春陽,有《後花園》中的六月鮮花,有《小城三月》中的初春原野等等,它們都是一個個兒童眼中的世界,自然而成。同時,這種直率的語言又表現出自然的特點,因為直率,不用偽飾、矯情,就更顯得自然質樸。在蕭紅的文學語言中,直率和自然這兩種特性是自然成為一體的。在《呼蘭河傳》第三章第一節中一段寫景文字最能體現這一點。這種語言沒有著意雕琢的痕迹,自然而然。蕭紅的小說語言的新鮮、生疏表現為直率、自然,又蘊含著一種稚拙渾樸的美,一種獨特而醇厚的情調,從而成為「蕭紅體」小說敘述風格的重要特徵。

1935年月12月,蕭紅的中篇小說《生死場》以「奴隸叢書」的名義在上海出版。魯迅在為《生死場》所作的序言中稱讚蕭紅所描寫的「北方人民對於生的堅強,對於死的掙扎卻往往已經力透紙背;女性作品的細緻的觀察和越軌的筆致,又增加了不少明麗和新鮮。」《生死場》深受廣大讀者的喜愛,社會影響很大。蕭紅也因此成為三十年代中國文壇知名的女作家,從而確立了她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

《呼蘭河傳》是蕭紅後期的代表作,也是蕭紅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蕭紅的《呼蘭河傳》乃至她後期的全部創作由於偏離了左翼文學的政治化的軌道,義無反顧地走上了個人性、自我化之路。這在左翼陣營中招致批評和非議乃是不足為怪的。但亦如茅盾所說,與她在「情調」、「思想」上的缺失相對應的,是她在藝術上的巨大成功。當然,這也不是純藝術的技巧化的成功,而是一種源於作者短促生命和凄美個性的悲劇性的成功。這且說明,政治理想的貫注和技巧性的錘鍊之外,真正藝術的成功在於生命的投入與付出。

在中國現代小說史上,從《生死場》到《呼蘭河傳》孕育並造就了一種蕭紅式的獨特的小說文體。這種小說文體的發展道路就是「中國現代小說的散文化」。其意義在於「從一個方面實現了文學史的銜接、承續,在審美意識上溝通了現代文學與傳統文學」。更準確地說,是把傳統文學中最高雅的部分——詩和「文」(散文),與現代文學中已經代替了詩而成為主體的部分——小說,實現了新的對接。正是這一「對接」造就了現代文學中最具生命力的內容。


沈從文以《邊城》訴說了湘西的秀美感傷,蕭紅則以《生死場》、《呼蘭河傳》,描摹了東北的蒼涼悲壯。

1935年,蕭紅以一部《生死場》,崛起於中國文壇。魯迅在小說的序言中稱讚:蕭紅所描寫的「北方人民對於生的堅強,對於死的掙扎」,「力透紙背」。在她筆下,東北農民誓死不當亡國奴,與侵略者血戰到底的民族氣節,蕩氣迴腸。為此,蕭紅也被譽為是「30年代的文學洛神」。

蕭紅那不甘命運擺布的掙扎,對個性解放和自由愛情的執著追求,更是一場穿越生死場的艱難跋涉。

1925年,「五卅慘案」爆發。蕭紅不顧家人反對,參加了支持「五卅」受難工人的募捐義演。在一場《傲枝雙》的話劇中,她飾演一個抗拒包辦婚姻的姑娘,彷彿就是她5年後反對父親逼婚而離家出走的預演。

20歲時,蕭紅因反對自己的叔伯增加農民地租和削減長工工資,被族人視為異類,遭到毒打,甚至被鎖進一間空倉房。蕭紅躲在一輛進城送白菜的大車上,逃往哈爾濱,為此她被父親開除了族籍。後來,父女倆在哈爾濱街道上相遇,卻冷眼相向,形同陌路,當時蕭紅正貧病相加。

困頓中的蕭紅後來受到蕭軍英雄救美式的幫助,兩人不久結為連理,此後又聯名取「小小紅軍」的諧音,作為各自的筆名,成就了一段文壇佳話。1938年,「小小紅軍」終因性格不合,不得不分手。同年,已懷有身孕的蕭紅,嫁給了同為「東北作家群」的端木蕻良。1942年1月,身患肺病的蕭紅在香港紛飛的炮火中,走到了人生的盡頭,年僅31歲。她為民族、為個人終身抗爭和漂泊的一生,可謂「何人繪得蕭紅影,望斷晴天一縷霞。」


在民國眾多才女中,頗有才華的蕭紅,是個才調無雙、行為乖張的女子。

冰天雪地的呼蘭河,大地被凍裂了口子,蕭紅孤獨的被寒風侵蝕著瘦弱的身體。

在眾多的民國才女們,大部分都是世家小姐,而蕭紅屬於半路出家的草根,並一輩子顛沛流離,僅有的一段時間的安逸,應是與魯迅先生每天一次的「好久不見」。

有關蕭紅一生的黑點,可能與兩次懷著孩子投奔兩個男人有關。

第一次挺著大肚子投奔的是蕭軍,懷的是未婚夫汪恩甲的孩子。

蕭紅與汪恩甲的關係則更像是一個無依無靠的人在絕望的時候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她本不愛他,對他也沒有感覺。

自小受盡冷眼的蕭紅一生都在追尋溫暖和愛,和初戀因生活潦倒關係結束而心灰意冷後,便委屈求全允了汪恩甲。

汪恩甲把無依無靠的蕭紅帶回哈爾濱,住在東興順旅館,同居,不久後,蕭紅便懷孕了。

汪恩甲卻選擇了拋棄妻子,窮困潦倒下外加欠了一屁股債的蕭紅開始給報社寫求救信,並等到了蕭軍。

《黃金時代》劇照

1932年7月12日黃昏,一個高瘦的年輕人敲開了蕭紅的門,看到了床頭的紙,蕭紅的畫、蕭紅的詩和蕭紅的字。

至此,冥冥之中的兩人產生了莫名的情愫,蕭紅找到的第一個接盤俠蕭軍與之共同生活了六年,也留下了一個黃金時代。

這個黃金時代並不平靜,嫉妒於蕭紅的才情,蕭軍出軌了許粵華,二蕭的關係也彷彿像當時上海的戰事,如履薄冰。

並最終兩人輾轉去了武漢,遇到了蕭紅人生中又一個重要的男人,端木蕻良。

在端木蕻良那裡,蕭紅得到了一直渴望的平等和尊重,直至蕭紅與蕭軍分手,蕭紅向端木蕻良坦白了自己已懷有蕭軍的孩子,端木蕻良表示不在意,並樂當人父。

天意弄人,和蕭軍在一起,懷著汪恩甲的孩子;和端木在一起,懷著蕭軍的孩子。她與幸福,始終差著一個孩子。

想來之後端木蕻良在蕭紅病重時仍把自己的妻子託付給朋友,未嘗對蕭紅未婚先孕這事兒沒有芥蒂。

在生命的最後,蕭紅曾說: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卻是因為我是一個女人。

不知這些文字是不是讓你對蕭紅有了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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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力,哈爾濱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文學博士,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主要從事中國現當代文學、女性文學研究。著有《北極光的遙想者——張抗抗論》、《二十世紀中國女性文學的生命意識》 、《女性生命潮汐——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女性散文研究》等。

  東北寂寞的小城構成了蕭紅童年生活的大環境,而無愛的父母家庭又組成了作家心理感受的小環境,這一切使蕭紅過早體味了人生的寂寞與悲涼。成年後愛情的挫折與傷害使蕭紅更加孤寂與悲涼。寂寞造成了蕭紅個人命運的痛苦,但也成就了蕭紅的文學風格。她的作品結構是封閉的,情緒是孤寂的,有一種寂寞、蒼涼氛圍,傳達悲涼、凄婉、內省的情緒,成就了獨特的蕭紅式的話語風格,真摯、質樸、簡練、抒情。更為關鍵的是,蕭紅的寫作自始至終具有對人的價值的思考,以同情悲憫的關懷意識來寫筆下的人物命運。蕭紅作品因為關注人的存在,關注造成人生命痛苦的來自於歷史、社會、文化、地域、性別等方面的原因,其作品本質上才成為與永恆的人類精神相通的優秀之作,併產生深厚悠久的影響。這是我們今天研究蕭紅創作的價值與意義所在。

  李昕昊:使蕭紅故土成為人文厚土

  簡介  李昕昊,哈爾濱市文聯副主席、呼蘭河蕭紅研究會會長。著有《夢繞故園,苦難中的堅韌——

<呼蘭河傳>藝術賞析》、《說不出的最痛苦——蕭紅

<失眠之夜>賞析》等文章。

  蕭紅是我國現代文學史上享有盛名且至今影響巨大的女作家。打造蕭紅故里文化品牌,是故鄉人民的共同願望,有利於提高我省文化知名度。

  保護蕭紅文化遺迹是營造蕭紅故里建設的核心之一,我建議,與蕭紅有關的景點應該重點建設。隨著蕭紅故居的恢復和使用,在西崗公園、沿河帶狀公園的建設中也要充分考慮突出蕭紅故里文化。

  打造蕭紅故里文化品牌的同時,要深入挖掘呼蘭民風、民俗及呼蘭歷史信息,利用各種藝術形式展現蕭紅故里豐厚的文化形象,使蕭紅故里成為一片人文厚土,把歷史文化資源儘快轉向市場化軌道。

  研究開發蕭紅故里文化是故鄉人民的共同願望,應該增加群眾的參與性,增強市民的榮譽感和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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