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結尾看似是一個開放式的結局,但其實根據前面的情節來看,二老不會回來了,他和翠翠的愛情註定了是一個悲劇。

第一:如果二老要回來的話,在翠翠的爺爺去世後就會回來!

在翠翠的爺爺去世後,二老的父親已經願意去接納翠翠了,甚至還說把翠翠接到家去,做二老的兒媳婦。他們在家長上的阻礙至少已經沒有了。

加上翠翠是一個很可憐的女孩,在爺爺去世後,她唯一的親人也就沒有了。如果二老真的還預備和翠翠在一起,那麼在這個時候,他肯定會來到翠翠的身邊,照顧翠翠。

即便是二老沒有及時得到消息,但事實卻在距離翠翠爺爺去世、距離二老父親要把翠翠接回家很久後,二老還沒回來。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二老不會回來了。

第二,二老和翠翠之間隔著兩條人命的誤會,他們的愛情已經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二老誤會是翠翠的爺爺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哥哥,他和父親都覺得翠翠的爺爺是一個很多事的老人。當時哥哥去家裡提親,老人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卻搞出很多「名堂」。而在哥哥去世後,卻又那麼著急去試探他的口風,間接問他願不願意和翠翠在一起。

另外對於爺爺的死,翠翠也是責怪二老的。畢竟翠翠爺爺去世得那麼快,很大部分原因便是操心著她和二老的事情,而爺爺去世前,二老和他家人卻都對爺爺那麼冷漠、那麼冰冷。她也知道他們是把大老的死間接怪在爺爺身上,才對爺爺那樣的。

但是這一切的委屈,爺爺都一個人承擔起來了,到死也沒有和翠翠說。所以當翠翠在爺爺死後,聽說這一切的時候該是多麼後悔,也會是多麼心疼爺爺!

這也註定著兩個人的愛情不可能回到從前那麼單純的時候。

所以儘管《邊城》的結局看似是開放性的,但其實是一個悲劇的結局,二老和翠翠沒有可能走到一起了。你們有不同的看法嗎?歡迎一起討論!


這種結局是否滿意?

崖上的虎耳草生生息息了三五次,也漸漸地往高處長,以至於翠翠搖著小船從山崖過時,伸手再也夠不著它們了。

  翠翠一手扶著膝,倚著那塊早已冰冷的石頭,望著對崖獃獃地出神。黃狗乖乖地偎在翠翠腳邊,任由翠翠摟著它的頭。

  整個溪上都瀰漫著淡淡的乳白色的薄霧,輕輕地浮著。那個「明天」會回來的人會回來嗎?翠翠在心裏面不知道念過多少遍。翠翠輕撫著爺爺留下的那支蘆笛,真想像爺爺那樣吹上一曲,可無論試了多少遍,總吹不成整首整首快樂的歌,倒時常吹出些斷斷續續的憂傷的調子。她記起爺爺似乎說過,做這蘆笛的,一定是個不快樂的人……

  月亮升得很高,光華也似乎較以前柔和了。溪水一如既往地靜靜地流淌不息,似乎是賞景的旅人,閑閑地,路過每一寸溪面。層層乳白色的薄霧,緩緩地升起,在溪面上優雅地隨風飄動著。

翠翠輕輕地哼著歌,唱到動情處,聲音居然也提高了幾分。山間本就寂靜,這歌聲並沒有增添多少熱鬧,反倒襯得這山這溪水更加寂靜了。一直沉默的對面山崖上忽然傳來一陣歌聲,翠翠一愣,這山中,除了她,原本沒人家住啊?對崖上的歌聲依然在繼續,很動情。翠翠細細地聽著,心裡霎時興奮了:這歌,這聲音,竟是那麼熟悉,彷彿在曾經的夢中聽過多遍了。翠翠小心翼翼地聽著。

  不覺已是深夜,翠翠樓著黃狗的頭,倚著石頭居然睡著了。夢中她似乎又聽到了對崖上的歌聲,隨著它輕輕地在各處飄著,白塔、菜園、渡船……夢境中,翠翠又把船劃到對溪山崖邊,伸手摘下那一大把的虎耳草,葉子頂大,恰似一把庇護著她的傘。

  「過渡!過渡!船家!」對岸有人喊。

  「來嘞!」翠翠來不及細細地梳洗,胡亂地抹了一把臉,匆匆奔下河岸去,解了渡船。黃狗也緊緊地跟在翠翠身後,上了船。劃了一段,黃狗似乎看到了令它感興趣的什麼,興奮地向著對岸大聲地叫了起來。「叫什麼?小心嚇了過渡人!」翠翠喝道,眼不經意地瞟了對岸一眼,剎時卻呆住了。心裡那個默唸了無數遍的人,現在卻就站在對岸!翠翠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撐篙的手稍稍停了一下,下意識地攏攏頭髮,又拉了拉本就齊整的衣角……

  翠翠撐篙再行時,卻故意放慢了速度,長篙拍水的嘩嘩聲也小了。

  到岸了。黃狗率先上岸,對著翠翠擺著尾巴。

  「翠翠!」二老迎了上來,叫了一聲,有些興奮,似乎神彩飛揚。

  翠翠一看果然是二老,慌亂地繫好纜繩,轉身正想回應,卻見二老身後閃出一個嬌美的女子:白皙的面龐,頂好的身材。她便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那女子走過來,盈盈地對她笑。一雙丹鳳眼,小巧的櫻桃嘴優雅地彎成好看的月牙兒形。

  「翠翠,她叫鳳人。」二老拉過女子的手,與翠翠介紹。

  「翠翠,你好!我常聽儺送說到你。」鳳人禮貌地與翠翠問好,臉上仍笑意盈盈,彷彿天生就有一副燦爛且溫柔的笑臉,著實招人喜歡。

  翠翠垂手立著,一時有些慌亂,但臉上馬上也有了笑意,輕聲地說:「上船吧!站久了,你們該累了!」

  二老扶鳳人上了船。翠翠撐篙,背對著他們。望著那片看似平靜卻日夜不息的流水,翠翠心裡有點不知所措。

  二老一路只與鳳人低聲說些什麼,惹得鳳人笑聲連連。鳳人似乎是怕那隻黃狗,只是緊緊拽著二老的手。翠翠也不好打攪,竹篙拍水發出輕輕地嘆息。

  劃到山崖下時,鳳人突然大叫起來:「儺送,看啦,好大片的葉子!」

  二老沒作聲,似乎沒弄明白鳳人指什麼。

  「那是虎耳草呢!」翠翠替二老解了圍,眼直直地盯著那些葉子。

「鳳人,我給你摘一片下來吧。」 二老這才如夢初醒,賠罪似地說。

  二老讓翠翠把船停妥,順手摘下那片最大的徑直遞給了鳳人。鳳人興奮地孩子似地笑了。那片虎耳草在翠翠面前晃了晃。

  「翠翠,你要不要?我要儺送也摘一片給你擋擋太陽吧!」

  「不要了,我還要掌篙呢!」翠翠說。手中也絲毫不怠慢。

  翠翠不再說話。她心裡有一些悽涼,那些她在夢中摘了無數次的虎耳草,如今竟由二老親手送給了別的女子。

  送走了二老和鳳人,翠翠丟下渡船回家了。她緊閉著門,卻單開著那扇對著對崖的窗。心裡有許多的不甘心,卻又覺得無路可走。

  「翠翠!」大約傍晚時分,對岸有人叫。翠翠聽清是順順伯伯的聲音,在屋裡磨蹭了半天,才下到河灘,撐船慢慢地劃過去。

  「翠翠,哭了?怎麼了?」順順上了船,看著翠翠紅腫的眼睛心疼地問。

  「伯伯,沒有事。」翠翠低下頭,就去拿竹篙。

  「翠翠,是你早上把二老他們送過來的吧?」

  翠翠沒有做聲,只是劃她的船。

  「翠翠,二老和鳳人這次回來,過幾天又要下灘去。聽說鳳人還是二老的救命恩人……」順順說到這裡,心裡隱隱有些擔心,又說,「翠翠,伯伯把你當女兒待……」

  翠翠想起今天早上的情形,心裡明白了一大半。她盡量不使自己哭出來。低著頭,額前的劉海遮住了眼睛。「伯伯……」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委屈,「我沒事,我喜歡一個人過。」說完這話,她便緊抿著嘴,轉過頭,去看遠處高低起伏的羣峯。

  順順多少也明白幾分翠翠的心思,只好嘆口氣說:「翠翠,有困難了就找伯伯……」他走出了一截,又憂心忡忡地回頭望了望翠翠,她依然還站在船頭對著溪水。

  好一會,翠翠才緩過神來。黃狗在她身邊已多時,感受到主人的極不開心,因此它更乖地伏在翠翠的腳邊。翠翠忽然想大哭一場,失去爺爺和二老的痛一齊襲來,讓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喫不消。

  夏夜的霧氣很重,葉尖兒上,草葉上,每一片幾乎都懸著晶瑩剔透的露珠,只是,在這月光朗朗的晚上,天上的星星也許是由於害羞而並不露臉,空留地上的露珠孤單單地閃動。偶爾,有徐徐的輕風從竹篁裏過來,便聽得一陣窸窣,間或也有被驚醒的竹雀輕輕地歌唱……

  翠翠在黑暗裡摸出了祖父的蘆笛,開門出去了。黃狗搖著尾巴,一步也不離開它的主人。

  翠翠坐在石板上,石板大約是由於白天受了過多太陽的照射,此刻依然有點兒熱熱的感覺。翠翠摸著石板,心裡想起了爺爺。她覺得眼前有些模糊,於是便用手使勁地抹著眼睛。

  「爺爺,我吹蘆笛你聽好不好?」翠翠喃喃地說,把那枝小小的蘆笛放在脣邊。她吹的還是爺爺那晚唱的歌。翠翠吹了一遍又一遍。蘆笛聲在空曠的山谷久久地回蕩,也和著靜靜的溪水,流向遠方……

  輕柔的風一陣陣翩然而過,偶爾,也撩走了些霧氣。夜深了,大地這才現出稍稍的涼意,半圓的月兒卻早已經不住這冰冷寂寞的侵襲,躲進了厚厚的雲層。露水變得格外的沉重,紛紛從草葉尖上滑落,翠翠和黃狗的身上也落了不少的水汽,變得稍稍有些濕潤了……

  第二天起,溪邊擺渡的只有順順,再也沒有看到過翠翠和她身邊的黃狗。總有一天崖上會再次響起熟悉的笛聲的。人們卻這樣想。


推薦閱讀: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