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蠻奇怪的,日文裏的中文到底是表意還是隻是為了書寫方便?如果從中國人角度來說,那些漢字確實代表著某種含義,但是在日本那裡似乎並不完全是這樣。

我是日語小白,在日本旅遊難免用到翻譯機,在文字翻譯的時候,即便是這個句子裏大部分都是漢字,日本人也要把整句話讀完才能明白句子的意思,就算是很短的句子也是一樣,這是為什麼?

那麼引申出來的問題就是,日本人到底是通過漢字的日本讀音去判斷意思還是靠漢字本身呢?


回答一下啊個人觀點

1.漢字是書寫系統。語言還可以通過發聲和聽音來傳遞。漢字與意義的連結在一定程度上是人為的。大部分漢字詞對於中日來說是一致或者近似,但是有很多就不是。比如「丈夫 じょうぶ「這個詞語,中國的意思是配偶中的男性,日本的意思是牢固。

2.排除掉前面說的漢字詞義在雙方不同的情況,在雙方詞義相同的時候,理論上就漢字本身而言,看見漢字就等於理解其意思。比如中國人和日本人看見漢字詞」警察「,這都對應相同的意思。但涉及到提問者的部分就比較複雜一點。從單詞到完整的意思表達還要涉及語法,以及別忘了中日雙方意義不同的場合,最後還有翻譯軟體的可靠性。

需要排除這麼一種情況,你想要表達的文字,語法上有錯誤。

需要注意到,中日雙方使用的漢字詞,是否相同含義。我上次在知乎看到的例子是去酒店前臺要毛巾,寫漢字」毛巾「,對方給了被子的事情。

最後是翻譯軟體是否正確翻譯了你的意思,要知道就算在今天很多翻譯軟體依舊不能好好翻譯出正常的句子。

3.日本語的特徵是動詞在最後,所以理論上來說,一句完整的表達需要讀到最後。

4.個人覺得日本人可以同過視覺識別漢字理解意思,以及通過聽覺理解意思。其實沒什麼難度,我們中國人也是看中文的漢字,也可以通過聽別人說話理解意思。

說到底,漢字也好假名也好羅馬字也好,其實只是一種符號工具。因為我們為中文母語使用者我們對意思和符號的關聯比較淺從而很難認識到這兩者的不同,而如果是第二語言之類的就比較容易意識到這種關聯。我想這是你會產生疑問的根源。

希望我的回答有幫助到你


我們可以瞭解一下日語的發展歷程。

日本第一次出現在中國的史書上是《漢書·地理志》燕地的條目下,當時的日本列島有一百多個國家,與漢四郡之一的樂浪郡有貿易往來。樂浪郡在今天北朝鮮的位置,與日本列島非常接近。《後漢書·倭傳》有日本習俗的一些記錄。再次出現是《三國志·魏書》,裡邊記載日本其中一個國家的女王派使者向魏國朝貢,就是那位有名的邪馬臺國女王卑彌呼。當時的日本還不是一個完整的國家……

這些東西都是日本的史學家考證出來的。因為日本那時候沒有文字,只有語言,更談不上有歷史。日本人自己用文字寫國史的時候,已經是8世紀了。漢字大約是5~6世紀通過朝鮮半島傳入日本的,一度成為日本的官方語言。官方文書,正史通通使用漢字。

但是學習漢字需要很多年,學習漢文成為了貴族子弟的特權。最麻煩的是漢文與和語不兼容,語序完全不同。日本人後來雖然發明瞭漢文回讀,可還是非常困難。漢字的發音也讓日本人頭痛不已。生活用語和工作用語是兩套語系,足夠頭疼了吧。

雖然接受了漢字體系,可是本國的一些歌謠無法通過漢字記述,於是有人想到了借用漢字來標註和語發音,由此誕生了「萬葉假名」。萬葉假名不像漢詩,中國人去讀會一頭霧水,完全讀不懂。萬葉假名是個劃時代的發明,讓日本人意識到可以創造一套文字來標記日本和語讀音,直接促成假名發明。於是根據中國漢字草書體發明瞭平假名,根據漢字偏旁部首發明瞭片假名。由此可見漢字對日文的影響。

漢文回讀

假名發明以後,漢字與和語逐漸兼容。為了與新造的假名相區別,萬葉假名被稱為真名,慢慢地就不再使用。在假名發明以後開始了「假名與漢字混排」,我雖然不明白具體年代,不過在平安時代的《竹取物語》中,就已經出現了。好處是終於可以用日本人自己的語序來寫東西了。

竹取物語

但是呢,漢字的影響力是持續的。7世紀時,日本人全盤接受漢族文化之後,漢語辭彙漸漸融入日本人的骨血。就算是和語,也可以用一個漢字來表意:変わる(變化)、知る(知道)、使う(使用、用來)……漢字豐富的含義可以彌補假名的不足,這大概是日語無法去除漢字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日語的發音十分簡單,當下使用的只有「五十音」,有大量辭彙都是同音異意,需要用漢字來表意加以區別。如:二回、二階(兩次、二樓);取る、撮る(取、拍照)……

明治之後,日本和韓國都掀起一陣「去漢字」的討論,最終結果是韓語/朝鮮語全面去漢字,日本適量保留漢字。在此之前,能寫的漢字越多,越受人尊敬。

伊東忠太(1867—1954)的文章,可以看出漢字非常多

日本適度保留漢字數量一直在2千上下,我國常用漢字的數量是3千左右。有些漢字由於本身寫法複雜,就算是漢字詞也用假名代替,比如:皮ふ、皮膚(皮膚)。現在的日本年輕人能寫的漢字越來越少。不過,針對這樣的問題,日本有個考試叫「漢字能力檢定」,提醒民眾重視漢字。不是說日本不想擺脫中國的影響,但是去掉漢字的代價是和自己的古文獻說拜拜,這個代價太大了。另外,日本天皇的年號一直是從中國古文獻中找,新年號「令和」首次選用自己的典籍《萬葉集》,然而日本專家馬上指出《萬葉集》中的「初春令月,氣淑風和」是化用漢代詩人張衡的詩:「仲春令月,時和氣清」。日本現代文化十分多元,但只要涉及到古文化,就難以擺脫中國的影響,日本的傳統節日有大半的源頭在中國。

發展歷程大概就是:沒有文字——漢字輸入——全盤漢化——漢字假名混排——限制使用漢字。

題外話:韓國自己的正史和古籍全是漢字,民間文學用彥文,在廢除漢字之前短暫地經歷過「漢韓混排」。現在,韓國的專家需要把自己國家的歷史「翻譯」成韓語。這兩個國家今後會如何發展,我們可以耐心旁觀。


這是個複雜的問題,這個問題或類似的問題討論了快一百年了。

中國人用了三千多年漢字,中國學術界卻至今仍然沒搞清楚漢字是什麼性質的文字,漢字的內在性質很複雜,當今學術界那些流行的看法是有問題的。

什麼時候漢字的性質搞清楚了,那麼,漢字能不能用拼音或字母代替、如果能的話如何代替,這些問題才能搞清楚。


首先,我不會日語。我只想講講,我在一個既使用表音文字又使用漢字的國家(韓國)生活時的一些感想。

從語言學的定義說,辭彙是音義結合體。按理說只要有音聲和意義即可,而日語假名和韓語諺文和音聲對應相對緊密,因此完全不需要漢字就能實現辭彙的基本功能。但是,注意我說了本文第一個但是,日語和韓語的音節數遠遠少於漢語,所以拿掉漢字之後會產生大量的同音詞。為了區別詞義,漢字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還是無法徹底退出日韓語言的歷史舞臺。韓國在徹底廢除漢字之後,產生了巨大的不便(類似我們的二簡方案),因此又把字典、法案等場合的漢字以加括弧注釋的方式恢復回來了。用人話翻譯過來就是日本人韓國人(甚至包括中國人)學說話的時候,是隻有聲音和意思參與的,不管漢字屁事。你想想文盲不認字兒,耽誤他罵街嘛?

那要漢字幹什麼?又難又是敵國特產,廢了得了唄?那麼我們就來掰扯掰扯,漢字是如何融入這兩門語言的。首先說清楚一點,我們不討論他們是如何用漢字標記本族語言的,因為這些標記不帶有漢字原本的詞義。所以我們接下來討論的對象僅侷限於這兩種語言的漢字詞。很久很久以前,文明強盛的中華帶著它的漢字征服了暫無文字的東方兩小國。於是一切從西方天朝著來的事物自然用漢字標記,新生事物也可以用漢字來標記,因為漢字一字一詞根,能產性非常強。古代日本韓國的權貴階層們不僅能掌握漢字的音和義,還能以此為詞根造語。日本是島,用的就比較任性自如,韓半島貼在咱們下巴頦兒底下,偶爾還跟著老大哥調整調整。無論如何,這種能力一代代流傳至今,誕生了兩種別具一格的漢字詞體系。如今去了漢字,原來的音義結合還在,但詞根死了。就比如去漢字化的Běijīng還是北京,běi就北面一個常用義還好,jīng就不知道是jīnghuá還是shuǐjīng還是yǎnjīng了。韓國人可能聽過釜山之名的來源,但他盯著??兩個字絕對分析不出來這是像鍋蓋一樣的山。每天掛在嘴上的世宗大王,??興許就像Alexander一樣是個代號呢,誰知道原來是世是開闢世系的世,宗上祖下宗的宗呢?

所以明白了嗎?大家都是靠著音和義學習語言的,漢字則屬於更高一個層級的語言使用。對於現在越來越不學漢字的日本和韓國年輕人來說,是傳統是區別詞義的工具是各種證書之一是負擔是逼哭自己的壞蛋。因此,回到題主的問題,普通日本人要讀出來,腦海中有了聲音才能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最後說一個事兒,這學期一位老師和我們說,他問過年歲較高的教授為什麼我們已經發明瞭諺文,也在民族的角度上主張以諺文寫作,那為什麼還要在論文中使用漢字呢?老教授回他,用熟了漢字,認漢字比認諺文符號快。我回去自己琢磨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道理。


個人看法。日語裏漢字已經傳承了幾千年。從實用角度想,假名從書寫上確實方便易學,漢字各不相同,差異大,難學習。而漢字在日本地位已經是不可動搖的了,雖然越來越覺得漢字在日本用的少,但是姓名,正式場合,法律,歷史文化方面仍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假名替代不了的。

回到答主的問題,一個很簡單的角度可以理解,一些短的句子確實在日本人視角也可以只看漢字便懂意思,比如 飯を食う (喫飯)但是如果放到一個長的句子裏,假名構成很多副詞,接續,轉折的作用,而不是不懂日語中國遊客的視角「只看漢字」的角度去理解話的意思。如果一個中國人想跟日本人表示這裡有一棵樹,只說了一個假名「き」(「木」發音是「き」) 日本人沒看到漢字的情況下聯想大多是 「木」「気」。這裡是通過讀音去猜。

日語裏漢字存在既表意又表音的。但是常用的日語裡面,辭彙中的漢字絕大多數還是通過漢字的本身去推斷本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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