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行動

》是一出緊張刺激的群像戲,主人公李飛是主線,引發矛盾推動進程;李維民和趙嘉良是老謀深算的布局者,視角清晰;林耀東是最大的反派,活生生的利己主義者;蔡永強才更像是現實生活中的每一個泥足深陷、充滿迷茫,又不斷掙扎向上的普通人。

蔡永強的扮演者唐旭因為長相端正,氣質乾淨,接演過很多警察角色,從武警、刑警、片警甚至兵人都信手拈來。沒想到最後被觀眾記住和喜愛的,是蔡永強這樣一個極具爭議的緝毒警。

他不是政客,而是哲學家

即使被認證了是好人,在很多觀眾看來蔡永強身上最大的標籤仍然是亦正亦邪。他的確邏輯縝密,看似行事符合常理和情理,其實就是十足的政客作風,用最小的犧牲保全一切,包括自己的前途。

然而,唐旭並不贊同這種看法,「蔡永強的亦正亦邪是自己故意營造出來的,是為了刺激李飛有所作為,引起李維民的注意,進而揭開塔寨這個制毒第一村的真面目。他的本色是心存正義,永不屈服。」

觀眾以李飛的第一視角看劇,蔡永強好像的確總是置身事外,火藥桶是李飛戳破的,證據也都是李飛找的,蔡隊只是動動嘴皮子。

但是以局外人的視角來看,蔡永強沒有一個在黑道攪弄風雲的親爸,也沒有一個在體制內位居高位的養父。當他和李飛同樣一腔熱血時,後者可以不管不顧,前者必須強行冷靜,在腦中模擬一百遍一千遍事情的可能性,才能行動。他不僅要保護家人和下屬的周全,更要防止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導致全盤皆輸。

蔡永強的不容易之處,體會最深的還是唐旭。

他本人是一個和蔡永強性格完全不一樣的樂天派,平常不拍戲的時候會出去潛水、攀岩,或者和朋友聚會聊天。可是在拍完《破冰行動》後的一個月,他始終走不出蔡永強的影子,整個人變得深沉陰鬱,對任何事件都抱有懷疑態度,需要深思熟慮,排除一切危險的可能。

入戲太深,對一個演員來說是好,也是不好。好處在於可以人戲合一,從內心深處認同自己即是人物,這種認同感自然也能傳達給觀眾;不好則在於太消耗演員自身的感情和能量。

好在正常的生活總該有正常的軌跡,唐旭的生活畢竟沒有如蔡永強那般十面埋伏,慢慢地也就回歸平靜。

對於蔡永強到底是明哲保身的政客,還是嘔心瀝血的人民警察,在唐旭看來是沒有爭議的。這樣的人,不能因為他的結局是好的,就懷疑他,這都是他應得的。

演員需要的不僅是契機,還有堅持

從大環境來看,大家都在因為影視寒冬期瑟瑟發抖,但有實力的演員,卻真正迎來了屬於他們的春天。所謂的大器晚成,一戰成名,都不僅僅是憑藉機遇,還有多年來的堅持,和積累的實力。

這一點,唐旭和蔡永強是一樣的。

假設一下,如果你一出生就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在明目張胆的制毒,你會如何抉擇呢?蔡永強選擇成為刑警,剷除毒瘤,儘管過程很曲折,甚至有犧牲,卻因為信仰,孤獨地堅持了下來。

唐旭作為一個演員,雖然不像蔡永強有生命威脅,卻同樣需要孤獨地堅持。作為中央戲劇學院的科班生,他的同學中有影帝王千源,有話劇之星李乃文,有實力派女演員劉敏濤,大家有著同樣的起點,受著同水準的教育,卻發生了不同的際遇。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但自怨自艾,陷入攀比和羨慕的泥沼,只會讓自已寸步難行。我的座右銘是活在當下,認清現實,當他們被觀眾認同時,我就會通過作品觀察他們演戲時的技巧與情緒,幫助自己的提升。我不會為過去感到遺憾,也不會為未來感到擔憂,唯一的想法就是過好當下的生活。」唐旭非常坦然地剖析了自己默默無名時的心態。

他並非一直沒有機會,早在15年前,他就和海清主演了一部軍旅題材的輕喜劇,可惜那部劇一直無緣播出。6年前,他還和流量小花唐嫣以及TVB小生吳卓羲共演了都市戀愛劇《格子間女人》,然而這部劇也慘遭積壓,等播出時,流行語境早已不同,觀眾的接受程度大打折扣。

如果這兩部劇能早點播出,唐旭可能早就火了。所以他一直強調「感謝蔡永強的個人魅力使得唐旭受到喜愛。」

可是在筆者看來,這種說法未免太過自謙。如果不是唐旭本人二十幾年如一日對演戲充滿熱情,在一貧如洗時,沒有選擇轉行,而是鑽研磨練演技,今日《破冰行動》中的蔡永強在失去唐旭這個演員加持的情況下,也會光彩減半。

說一個小細節,除了前兩場被李維民審訊外,蔡永強和李飛搭檔審問大蝦和麻子的那場戲堪稱經典。蔡永強在面對毒販時,四兩撥千斤假裝不在意獲得訊息,拿著水杯悠哉悠哉地看著他們,其實是因為唐旭在真實的緝毒刑警那裡得知,剛吸過毒的人會異常口渴,看到水會煩躁,忍耐力不足,那個時候問話事半功倍。所以唐旭才一直拿著水杯,而這是連導演也不知道的私人設置。

從播出時被群嘲「面癱坑王」,到播出一段時間後的「寶藏大叔」,再到現在的「欠他一座奧斯卡」,是唐旭精湛的演技賦予蔡永強層次感,也令觀眾更加入戲。

信仰是把雙刃劍,主要看人的抉擇

唐旭在接受採訪時,重複最多的詞是信仰。

在當下社會,信仰是個中性詞,有人因為宗教信仰的不同,延續戰爭數百年,殺戮不斷;當然也有人信仰自己的職業、夢想和某個偉人,從而勇往直前,變得堅強勇敢。

《破冰行動》中,毒梟林耀東是有信仰的。他作為一個貧困村子出來的生意人,生性多疑、手段殘酷,只信任錢。靠著自己掙來的髒錢,把家鄉建造成富庶之地。他以毒品遠銷國外,不傷害國人沾沾自喜,在外人看來是胡說八道,在村裡人看來卻是守護者,未成年人林小力更是把他當榜樣。

蔡永強也是有信仰的,他每個月拿著兩三千的微薄工資,既要抵抗犯罪分子幾十萬、幾百萬的誘惑,又要避免老婆孩子被當作威脅的靶子。他本可以和馬局長、陳市長一樣同流合污,活得輕鬆自在,卻因為對警察職業的信仰,對正義的堅守,硬是挺了過來。

同樣是信仰,前者以利己主義為前提,自欺欺人,坐享其成;後者以奉獻主義為基礎,殫精竭慮,為人民服務。

現實生活中的每個人也有自己的信仰,雖然不至於像戲劇作品中那麼極端,卻也滾燙髮光。唐旭作為一個演員的信仰,就是心懷希望,堅守本分。

正是這份信仰,讓他等到了《破冰行動》,遇上了蔡永強。除此之外,唐旭參與演出的《人民的財產》、《覺醒年代》都屬於品質精良的正劇,極有可能延續《破冰行動》的爆款之勢。

最近,唐旭正在參與拍攝由陳星旭和胡冰卿主演的都市劇《最好的時代》,作品講述當下青年人齊心協力研發高速鐵路新技術、推動中國高速鐵路邁進劃時代台階的同時,收穫愛情的故事。唐旭飾演胡冰卿的父親,是一個和蔡永強性格完全不同的「老頑童」。

唐旭的事業終於開始開花,但唐旭的心態始終淡然,以前沒有經紀公司、經紀人和助理,現在也一樣,什麼事都靠自己。

正如他自己所說「我不是明星,我是演員唐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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