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聯網行業繁忙的工作節奏下,一邊舉重若輕地用「佛系」自嘲,一邊頂着「被同齡人拋棄」的壓力,恐怕是許多程序員乃至職場人共同的內心戲。

然而,對於理性、自律、渴望技術精進的開發者羣體而言,爲數不多的業餘閒暇,在時間的複利效應下也能產生良性循環,爲職業發展加上一個又一個 buff。比如學習新技術和開發工具,增加職業技能;兼職做項目積累經驗,順便賺外快;或者結識社交圈子,拓展職場人脈,甚至爲創業尋找合作伙伴等等。

今天 100offer 就用幾位用戶的真實經歷,爲你提供參考。他們初入職場時,也只是最平凡的小兵,但有的嚴格規劃業餘時間,不惜犧牲睡眠自我提升;有的出於興趣參加競賽活動,卻由此抓住了新的工作機遇;有的兜兜轉轉積累跨領域項目經驗,最終轉型成功。從他們身上,或許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一個數據科學家的充電生活:

熬夜拼命讀書能帶來什麼?

今年 30 歲的 Kim 是一位數據挖掘工程師兼數據科學家,目前在一家互聯網教育獨角獸企業工作。在公司一支近 20 人的數據團隊中,Kim 負責某款 App 的營收模型分析和算法,以及數據倉庫開發。

Kim 喜歡嚴格管理自己的業餘時間,並把精力集中於看書充電和在線課程上,「儘量讓自己被一些有質量的信息包圍起來」。他把用手機的時間分爲「娛樂、資訊和自我提升」 3 部分,並且把 80% 的時間都用在了「自我提升」上,比如用「得到」聽課,幾乎不看抖音也不玩遊戲,甚至連回微信都有固定時段。

對於這種略帶「強迫症」的時間管理方法,Kim 自己是這麼想的:「我是處女座,有完美主義,如果能做到 90 分以上,絕不會滿足於 80 分。老是應付了事,會變成職場老油條的。」

其實,除了把業餘時間安排得井井有條,Kim 的學業和職場歷程也幾乎都可以用「高度自律」來概括,基本沒怎麼走過彎路。

小時候,出於對數學的熱愛,Kim 讀了 7 年奧數;上大學,他又在數據挖掘和應用數學專業一路讀完了碩士;畢業後,他的 3 份工作都是數據和算法相關。可以說 Kim 早已習慣了在同一個賽道上持續積累和發力。

2018 年上半年,他買了幾本書,把機器學習理論從零開始完整複習了一次。這還不算,在 5 月份出門旅遊的路上,Kim 啃着吳恩達 Stanford 的經典視頻課程,突然發現很多基礎數學原理自己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我就像喝酒上了頭一樣,對自己很不滿,一口氣買了 4 本教材。現在感覺不錯,每天少睡 3 小時就可以把知識撿起來。」

對,你沒有看錯,是少睡 3 小時。白天冷落手機、回微信都分秒必爭的 Kim,到了午夜卻把手機當成了並肩作戰的「隊友」:過去大半年他堅持每晚只睡三四個小時,手機設滿了鬧鈴;身邊老婆孩子早已熟睡,他卻一邊起牀看書,一邊用耳機聽節奏很燃的濱崎步 live 保持清醒。

原來,技術達人是這樣與大家一步步拉開差距的

Kim 手機裏的鬧鐘截圖

對於大部分人而言,即便有心在業餘時間學習一些碎片化知識,終究難以抵擋生活的瑣碎和越來越自我放任的惰性。有人也許會對 Kim 的做法感到不解:每天看這麼多理論書,就能升職加薪嗎?到底是嚐到了什麼甜頭,能支撐他把時間安排得如此滴水不漏?

作爲數據從業者,Kim 在技術廣度和深度上都有需要精進的地方。加強數學和機器學習的理論基礎,可以潛移默化地增強他對新技術的理解和快速學習能力。

另外,在 Kim 看來,高級數據工程師和中級工程師的差距在於,前者不僅比後者更熟悉數據執行和建模層面的問題,還要補充商業洞察力與業務素養。比如 Kim 目前向 CFO、CEO、CMO、CTO 等多人彙報,「以前我覺得做好數據範疇的事就好了,現在發現,如果想讓數據發揮價值,還要懂用戶心理、市場營銷和業務;要主動提問,而不是被動等別的業務團隊拋給你問題。」不論是在工作中分析競品和行業,還是私下利用業餘時間聽課程、看書,都是對增強商業敏感度很有益的刻意練習。

當然,人畢竟不是機器,Kim 之所以能在下班後堅持熬夜擠時間看書,也有一個很暖心的原因:把時間留給家人。Kim 的兒子今年已經 5 歲了,每天回到家 Kim 都會陪兒子玩 1 個多小時,等他睡着了再開始鼓搗自己的事。

歸根結底,Kim 高度自律的最大動力來自於他孜孜不倦的興趣和好奇心。三十而立之後,他開始對工作有了新的思考:「可以不用再爲了錢而工作了,我 work just for fun。」 所以,只要是真心喜歡的技術和知識,就不在乎犧牲私人時間。

業餘時間轉型,什麼時候都不算晚

Kim 這樣的工程師無疑是幸運的,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很明確。相比之下,利用業餘時間準備轉型的許誠霖和陳飛,就是另一種路徑了。

今年 6 月份,許誠霖跳槽進入了一家中型知名互聯網公司,如願以償地轉型成爲了一名算法工程師。在此之前,他在芯片領域工作了一年,而且本科、碩士,甚至出國留學攻讀的博士學位,都是微電子專業。

讀碩士期間,許誠霖就留意到了機器學習領域,出於興趣,還在博士期間跨專業旁聽了一些相關課程。雖然如此,畢業回國後他並沒有下定轉型算法領域的決心,而是先加入了一家中小型芯片公司。「轉型這件事我其實挺猶豫的。一方面,以我的專業背景在芯片行業也能有很好的發展;另一方面,我讀博士肯定不只爲了找一份工作餬口,還是想探討學術、做出點成績來,而做芯片的技術難度的確也更高。」

然而,和芯片行業四平八穩的工作節奏相比,互聯網富有朝氣的發展前景越來越牽絆着許誠霖的內心。他希望能去更有活力的行業闖一闖。於是他開始利用近 1 年的業餘時間,爲轉型算法崗做準備。

芯片公司的開發節奏相對穩定,許誠霖得以利用每天下班後的時間學習。最初他花了大量時間和精力打基礎,比如看斯坦福的 16 個 CS 課程,把其中的 30 個作業都從頭到尾做了一遍,每份作業花掉 4-5 天時間。之後又上手做了兩個實踐項目,一個是 GAN,一個是 Kaggle 競賽,後者還排到了比賽 Top 3% 的位置。「Kaggle 我花了一個月時間,看了很多前人的開源軟件,這是和芯片行業最大的區別,公開電路圖是完全不被允許的,而軟件只要你想學,什麼資料都能找到。」許誠霖很享受這種在知識海洋中遨遊的感覺。

對於想轉型的工程師而言,積累業餘項目經驗的確可以爲求職過程加分不少。許誠霖就提到了自己的面試經歷:「提問基本都圍繞我的項目經驗進行。也有的人爲了轉型面試,會先去刷算法題做準備,但算法題理論上都有標準答案,是可以提前背下來的。我覺得公司招人,更看重的還是你在實際項目中解決問題的思路。」

無獨有偶,另一位工程師陳飛和許誠霖一樣,也是微電子專業背景出身,並想從傳統電子芯片行業轉型算法,但他走過的彎路更多。

即便以芯片電路研發領域對人才的要求來看,陳飛的起點也高於大部分同齡人。從名校電子工程系碩士畢業後,他一直在一家 EDA 行業龍頭外企上班,和他的研究方向很對口。開始的 3~4 年中,他主要負責設計電路信號,開發工具包等等;到了後期,他的工作基本轉向算法方向,比如模式識別和優化電路性能。

然而從第 3 年開始,這份安逸的工作就讓陳飛感到越來越心虛:「我覺得產業已經非常成熟了,繼續從事這樣的工作,對自己的成長幫助不大。」

於是,他開始用業餘時間鑽研起自己感興趣的數學和統計原理,試着謀求金融量化交易的工作;然而,第一次職業轉型並不順利:因爲市場缺口較小、門檻高,陳飛摸索了 2 年,仍然拿不到金融量化崗位的 offer。

幸好陳飛重新調整了思路,確定了新的求職目標:尋找和自己匹配度更高的互聯網領域人工智能崗位。

他又花了 1 年時間,在 LeetCode 上刷題,聚焦在主流公司的經典面試題上。2017 年,他開始上 100offer 找工作。紮實的編程基礎和算法經驗,加上業餘時間有針對性的學習,讓陳飛抓住了某一線互聯網企業廣告算法工程師的機會,終於成功轉型。

即使前後花了 6 年時間,但在陳飛看來,只要他在職場保持算法方向一脈相承的主線,現在轉型仍然是最好的時候。

也許有很多開發者也會把「轉型」的念頭拾起又放下,苦於工作壓力大、準備時間緊、轉型風險高。其實關鍵在於你是否能找準轉型的目標,在已有經驗和新方向之間尋找契合點,並利用好手頭的時間。沒必要給自己設限,把有限的學習精力用在刀刃上,什麼時候開始轉型都不算晚。

競賽選手的職場高光時刻:

從黑客馬拉松到融入大廠

在林亦星的簡歷上,除了常規的工作和項目經驗,也有不少「反套路」的文字,描述了他業餘時間參加技術競賽的經歷:「大一獲 ACM 校賽二等獎,徹底顛覆我對技術的理解」,「參與公司架構競賽,作爲隊長帶領團隊進入決賽」,不難看出他對技術的熱衷。採訪中亦星非常健談,語速偏快,似乎也反映出了他性格里的那點不安分。

工作 6 年後,林亦星現在是某 BAT 的資深 Java 工程師。這個曾在高中「癡迷於黑客技術」的少年,從計算機本科畢業到隨後的 3 段工作經歷中,也一直延續着極客精神。他不僅利用業餘時間參加黑客馬拉松,被下一份工作的「老闆」看中;還把這股「渴望用技術改變現實」的自我要求帶到本職工作中,得到升職機會,並一年連續兩次獲得績效好評。

故事得從林亦星的首次跳槽說起。2015 年初,工作近 2 年的他和一位朋友組隊參加黑客馬拉松,需要在一天一夜的時間裏完成一個產品並展示。

「當時 O2O 非常火,我們做了一個用打車軟件的方式撿破爛的應用,一天一夜把服務端、安卓端、iPhone 端和剛開放的 Apple Watch 端全做好了。」腦洞清奇的產品定位和基本功能實現,讓這個作品在展示中贏得了全場掌聲,甚至還有不少國外參賽選手在現場留言,覺得亦星他們簡直是「the coolest」。最後,亦星和朋友不僅獲得二等獎,還在賽場結識了深圳某互聯網金融公司的技術總監。

無巧不成書,這年 3 月亦星來到 100offer 展示簡歷,正好遇上這家互金公司通過平臺向他發放了面邀。亦星再次在面試現場遇見這位技術總監,有了此前比賽的鋪墊,兩人一拍即合。

「這家公司沒讓我失望,它是我成長的一大步,」入職後亦星開始負責同步服務代碼的重構,即便沒人推動,他還是憑藉着技術驅動的自主性,出色完成了給自己設定的目標:把 App 的同步成功率從 95% 提高到 99%,所需秒數大大縮短。他也因此被晉升爲小組長,管理十幾人的團隊。

就職 2 年後,出於對技術突破的嚮往,林亦星決定看看新機會,最終在 2017 年上半年第二次通過 100offer 跳槽入職某知名大廠,從深圳前往杭州。

亦星表示,他從未預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成爲一名「杭漂」,不過「最後選擇來杭州也並非一時衝動」。「我很渴望和用戶接觸,非常在意大流量和高併發場景,加上面試中我的直屬領導很看重我,所以我覺得機會很難得。」

對於亦星這樣渴望磨鍊技術實力的人,超級大廠簡直既是天堂又是地獄。從中小企業進入超級大廠,他經手的項目複雜度、踩坑數量和認知迭代速度都呈指數型上漲;用亦星的話來說,前 3 個月的適應過程「非常痛苦」,因爲是「硬着陸、臉着地」。他所在的項目組是事業部核心系統之一,有日均近 10 億的訪問量,而系統的前任負責人當時正好即將離職。林亦星的痛苦,一部分來自於對新環境文化上的陌生,一部分是由於交接不暢,對系統不熟悉,甚至技術文檔都是過時的,幾乎都靠自己摸索。

試用期時,他犯了自己在公司最嚴重的一次錯誤。線上發佈出現問題,導致最重要的一個指標下跌了 80%,而他根本不清楚回滾流程,導致原本只需要 2 小時就能搞定的事情,佔用了一天多時間,影響面較大。

「最後覆盤的時候,雖然領導沒說什麼,我還是自己寫了一篇總結:回滾該如何做、有哪些坑、如何對待線上發佈,發在公司 BBS 上。」林亦星說。有意識地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和代碼質量,不斷反思,轉化爲一套通用的方法,幫助團隊共同提高——曾經在競賽中打磨出的這些拼勁和思考習慣,又派上了用場。

熬過了 3-4 個月,林亦星終於把系統的責任完全承擔了起來;入職一年多,他負責的架構系統經受住了兩次年度大促的考驗,也因此連續獲得了兩次績效高分。

對於這個結果,亦星並不感到意外:「這兩次績效完全是我拿命拼出來的。我需要時刻要想好,系統出問題了要怎麼降級、回滾,處理數據錯誤;做一個需求,得至少想好三種備案。」

從亦星身上,我們再次看到了業餘積累和職場之間的協同效應:拓展人脈,開拓技術視野,提高實際工作的問題解決能力,最終在賽場上和職場上都有機會成就自我。

100offer說

從幾位故事主角看似截然不同的業餘時間安排中,我們找到了背後的共同點。

不論是熬夜讀書的「強迫症」數據科學家 Kim,還是花了幾年時間準備轉型的許誠霖和陳飛,抑或是「競賽型選手」林亦星,他們都對自己的現狀存在不滿,而這種焦慮會促使他們在職場內外都保持更高的自我要求,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到了今天。

與其咒罵「被同齡人拋棄」的毒雞湯,不如從現在起利用好業餘時間,朝目標一以貫之地努力。最終時間會獎賞你,幫助你和過去的自己拉開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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