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皮皮

  很久沒有看臺劇了,印象中,我上一部看的臺劇還是什麼《命中註定我愛你》、《下一站幸福》。

  沒想到,最近這部臺劇剛開播4集,就拿下了今年華語圈的最高分:9.3

  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麼深刻的臺劇了——

  這部劇由一起“無差別殺人案件”切入,將受害者家庭、加害者家庭、爲加害者辯護的律師等聯繫在一起,討論的是新聞職業道德、原生家庭、社會體制、家庭教育...

  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我們與惡的距離究竟有多遠?

  《我們與惡的距離》

  首先,這部劇可以說是近年來臺劇的最強陣容:

  編劇是兩屆金鐘最佳編劇、也是大熱電影《誰先愛上他》的編劇呂蒔媛。

  還有在《倚天屠龍記》之後時隔15年再回電視劇的賈靜雯。

  最會挑劇本的金鐘影帝吳慷仁。

  金鐘獎最佳新人陳妤。

  還有溫升豪、周採詩、曾沛慈......基本都你們熟悉的面孔。

  開頭就是一場血腥的槍殺案:

  2年前,殺人犯李曉明在電影院突然對着觀影人羣掃射,造成了9死21傷的悲劇。

  王赦(吳慷仁 飾)自願成爲殺人犯李曉明的辯護律師,公衆對他不理解,被害者家屬甚至朝他身上潑糞,但他依然在爲李曉明辯護。

  他找到了受害者家屬、《先驅報》執行長劉昭國(溫升豪 飾),希望他能夠和自己一起找到殺人犯殺人背後的原因。

  王赦認爲,判處李曉明死刑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解決傷害最好的方法是善後和預防,找到李曉明殺人背後的原因,才能防止這種慘劇的上演。

  劉昭國被王赦打動,因爲他也想知道答案。

  可惜,不是每個人都像劉昭國一樣,這麼容易說得通的。

  在爲李曉明辯護的兩年中,他從來都不被人理解。

  李曉明家屬不願意與他溝通,沒人知道李曉明殺人的真正動機是什麼。

  連李曉明都不知道,王赦爲什麼要幫自己辯護。

  他每天忙着爲人辯護,忽略家庭,他老婆忍無可忍,每天跟他吵架:

  很多人都覺得,他只是想給李曉明脫罪。

  但就像他說的那樣,一個案件的結果,真的不是判判刑就能結束的。

  可能要在很久之後,大家才能知道王赦正在做的事情,是對還是錯。

  賈靜雯飾演的宋喬安,是被害者家屬之一,劉昭國的妻子。

  原本擁有着一個幸福的四口之家

  2年前,她的大兒子劉天彥在李曉明槍殺案中喪生。

  宋喬安無法走出兒子慘死的陰影。

  在公司,她是雷厲風行、冷酷無情、罵人不眨眼的新聞主編,靠工作麻痹自己。

  在家裏就靠喝酒度日,每晚要把自己灌醉才能睡着。

  同時她的性格也發生很大改變,從一個溫柔善良的媽媽,變成了敏感多疑、用酒精麻醉自己的女人。

  每天都和老公動不動就吵架,無法溝通。

  對女兒疏於照顧,導致母女關係惡化。

  家庭瀕臨破裂。

  劉昭國提出要做專題,幫助王赦律師,暫緩李曉明的死刑,找出他殺人的真正原因,宋喬安不同意,提出了另一個觀點,字字珠璣:

  “真相永遠只會怪我們的社會體制除了問題”

  “我們的社會安全網,我們的教育制度,永遠控制不了那些加害者”

  “如果殺人犯還有他們的家人,都不用負任何責任,我們家天彥算什麼。”

  她痛恨兇手,更痛恨自己。

  “沒有在接完電話後立即返回,而是喝了一杯咖啡”成了宋喬安最大的負罪感,她甚至希望自己當時能和兒子一起死掉。

  遇害者家屬忘不了傷痛,加害者的家屬也是一樣的。

  很少有電視劇把鏡頭對準加害者家庭的傷痛,《與惡》卻將很多鏡頭給予了殺人犯李曉明的家人,記錄着他們的傷痛。

  李曉明面臨着死刑,而他的家人也因此生不如死。

  李大芝(陳妤 飾),現在在宋喬安手下做助理編輯,身爲高材生的她業務能力強,是少數能待在宋喬安手下做事的人。

  所以她被火速提拔,原本前途一片光明。

  但自從她知道宋喬安兒子死於李曉明殺人案後,就急着辭職,離開公司。

  因爲她知道一旦宋喬安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果會怎麼樣。

  原來,李大芝原名李曉文,是殺人犯李曉明的親妹妹。

  哥哥犯罪之後,她們一家人被輿論“連坐”,憤怒的市民往李家開的麪店裏砸東西、深夜喊罵、各種打電話騷擾,咒人死全家。

  生意做不下去了。

  她們想過在受害者追悼會上跟家屬們跪下,道歉並提出賠償。

  但看到家屬們傷心欲絕的樣子後,他們知道,賠不起了,道歉也沒有用,全家都死了也賠不起。

  媒體和公衆們對他們口誅筆伐,他們在鏡頭前下跪,換來的依舊是一句“你怎麼教兒子的”。

  所以,李家人選擇了關店、逃到鄉下。

  每天帶着口罩,直至臉過敏,把家裏的窗全都糊滿報紙,成爲徹底“見不得光”的家庭。

  李曉文和父母一起躲在家裏,不敢出門、渾渾度日。

  母親看不下去了,給她改了名字叫李大芝,把她趕出家門,斷絕跟她的聯繫,她才重新走上社會。

  2年後,李大芝雖然重新開始生活,還有了工作。

  沒人知道她是殺人犯的妹妹,但她自己知道。

  她每天用頭髮把臉擋住,不敢和人對視,唯唯諾諾,極其不自信。

  因爲她不敢,她怕自己活得好了,可她的爸爸媽媽依舊在鄉下見不得人,她哥哥殺害的人的家人,依舊沉浸在痛苦之中。

  憑什麼就她一個人可以重新開始,她不配。

  在與兒子的辯護律師王赦交談時,李媽媽痛心講道:

  “全天下沒有一個爸爸媽媽,要花個二十年,去養一個人殺人犯,我不會做人的媽媽。”

  這讓我想起來跟最近李勝利鄭俊英事件有關的新聞。

  都知道,著名歌手roykim已經被證實在鄭俊英聊天室裏,現在轉爲淫穢物傳播嫌疑人。

  有學生說,身爲大學教授的roykim的爸爸,已經第一時間在課堂上跟所有同學道歉。

  就像網友評論裏說的,roykim的父母錯在哪?

  全家人都告誡過他,不要和鄭俊英走得太近,可那又有什麼用?

  成年人,要對自己的行爲負責。

  每一集前面,都會有一些網友的評論,這些評論大家都見過,甚至你可能也這麼留過言:

  在人人喊殺的氛圍下,我們扮演了什麼角色,是好人還是壞人,真的有標準答案嗎?

  “不要挑戰人性”,善與惡的界限並不是那麼分明。

  我們與惡一步之遙,一進一退間都是善惡是非。

  劇本創作靈感來源於臺灣的真實刑事案件,這樣的案件在內地也有,公衆情緒激昂討伐加害者時,法律與道德的衝突也被擺在了臺前。

  柴靜的《看見》一書中,有一段她對藥家鑫家人的採訪(注:2010年10月,西安音樂學院學生藥家鑫將張妙撞倒並連刺數刀,致受害人死亡),是這麼寫的:

  “張妙死了,藥家鑫死了,但如果只是死,結束了就過去了,那就是白白死了。”

  這個觀點,和劇中王赦律師的主張基本一致。

  編劇呂蒔媛說:

  “我自己覺得非做不可的戲,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於恐懼。這部戲重要討論的,其實是標籤化這件事。標籤讓我們害怕,標籤讓我們對這個人完全不瞭解。

  那我覺得找出那個原因,就是整個戲的初衷。”

  這部劇不是要討論誰對誰錯,誰是壞人誰是好人,而是探討了很多社會現象和人們的無奈,在各個領域的生存者們都有許多的不平和心酸,但要相信,只要心中有愛與希望,就能影響現實中殘酷的一切。

  最後一句

  面對這種討論社會話題的良心劇,我們每個人都需要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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