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在國外的生活並不如大家想象中的那樣一帆風順,據半島aljazeera網站就曝光了一些中國女性在意大利的悲慘生活,不少人甚至淪落到出賣自己的身體。

  在威尼斯火車站附近,小燕身穿及膝冬衣等着她的下一位客戶。她緊緊地抓着包,看上去和其他在寒冷的夜晚裹得嚴嚴實實的路人沒什麼兩樣。

  但這名45歲的中國女子來自中國東部沿海的浙江省。她於2007年來到意大利,和許多同胞一樣,最初在小型服裝和鞋類企業工作。但如今,她已經從事性工作有3年了。

  小燕骨瘦如柴,但有一個精緻的外觀,與肩長黑髮和短劉海。在前往意大利北部之前,她住在意大利中部城市Civitanova Marche。

  她說:“我以前在中國經營的小型鞋業企業工作,月薪約1000歐元。但工作太辛苦,我差點在工作的時候都睡着了。接到訂單後,我甚至工作了24小時。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再也跟不上節奏了。”

  在中國,小燕是一個全職媽媽,照顧她的兩個孩子。但是她的家庭需要錢,所以她離開了。在經歷了一次充滿挑戰的旅行後,小燕終於來到了意大利。

  她說:“工人們睡在房子裏。我們的中國老闆提供食宿,那些年我從未離開過工廠。”

  但是後來,小燕成爲了一個性工作者。她也因此患有慢性身體疼痛。兩年前,由於長時間暴露在寒冷的環境中,小燕有好幾天無法進食,臉部部分癱瘓。

  2017年,一名顧客接走了她,開車離開了這座城市。他襲擊並強姦了她,然後偷走了她的財物。她設法從車裏逃出來,並拿走了他的身份證。當她去警察局報案時,她卻無法用意大利語交流。

  小燕說:“客戶有好有壞。有時候,我很害怕,我只工作到午夜,因爲在那之後這個地區變得非常危險。更容易被搶劫。與我發生性關係要花費50歐元。”

  這個時候,當車頭燈引起小燕的注意時,採訪就結束了。一個客戶來了,她的工作開始了。與此同時,其他7名中國女性也出現在街頭。

  賣淫在意大利是合法的,但有組織的賣淫無論是在室內、街頭還是由第三方控制的賣淫都不合法。妓院在1958年也被禁止。

  “意大利對妓女的需求非常高,”米蘭Somaschi宗教基金會的社會工作者戴維普羅多西米(Davide prodocimi)說:“客戶非常多。來自阿爾巴尼亞、巴西、保加利亞、中國、尼日利亞、祕魯和羅馬尼亞的女性和變性人在網上、按摩院和大街上到處都有。”

  他說,一些女性還未成年,她們的皮條客強迫她們向客戶索要更多的錢。但不管她們的年齡如何,大多數女性都在街頭流浪了很長時間,最長可達8年。

  據意大利人口販賣/剝削受害者熱線的Marianna Benetello說,大約有30名中國婦女在威尼斯地區的街道上工作。還有其他中國女性遍佈在十幾個按摩院,而更多的隱藏在公寓裏。

  中國妓女的人數沒有確切的數字。她們通常超過29歲,被認爲是最脆弱的羣體。她們的房東,大多數是中國人,並不質疑他們的活動,儘管在很多情況下,他們知道她們在幹什麼。

  那些能走到大街上的中國女性通常持有正規證件,身體狀況良好,可以從一個城市迅速轉移到另一個城市,而在公寓裏的女性則沒有。

  在意大利龐大的在線賣淫市場,中國女性的廣告佔據了5%到10%的份額。

  “我們經常與13名在街上工作的中國婦女保持聯繫,”Benetello說。“我們陪同她們定期檢查,並幫助她們處理文件。她們的平均年齡在50歲左右。最小的32歲,最大的62歲。

  她說:“在街上或公寓裏工作的女性年齡更大,因爲她們曾經要麼是勞動者,要麼是女傭。無休止的輪班對女性的身體、思想和心理產生了非常大的影響。”

  在意大利的中國工人被迫住在工廠裏以提高生產效率。當大量訂單到達時,他們通常一天工作16個小時。工人按件計酬,有時月薪在1500至2000歐元之間。但是收入與人們的努力不成比例。

  最終,當她們的生產力由於身體限制和視力問題而下降時,工人們就失去了工作。男人們別無選擇,只能回到中國。一些婦女決定留下來,爲中國同胞做保姆或女傭,工資很低。其他人最終被剝削,被迫進入賣淫行業。

  Benetello說:“從工作剝削到性剝削,剝削的過程非常迅速,而且是流動的。”

  據悉,中國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開始進入意大利。

  今天,成千上萬的中國人在帕多瓦和其它地區的小公司工作。僅在佛羅倫薩附近的意大利紡織之都普拉託,就僱傭了大約5萬名中國人。一些企業被指控使用非法移民勞工,無視安全規定,逃稅。

  在普拉託,到處都是用中文寫的廣告,上面寫着:“新開的按摩院,18歲的中國女孩,剛從中國來,優雅地爲您服務。”

  社會工作者表示,考慮到他們的年齡較小,可能涉及人口販賣。儘管如此,他們說,進入只有中國人的圈子存在障礙,這使得他們無法直接與受害者聯繫。

  與此同時,在普拉託街頭工作的中國婦女年齡較大。他們的客戶是上了年紀的意大利男性或移民。這些女性非常低調,穿着樸素,在很多情況下,她們會假裝在公交車站或公園等車,與潛在客戶交談。

  在米蘭以北約300公里處,與中國女性在街上發生性關係的價格降至20至30歐元。她們白天黑夜都在相對中心的區域工作。大多數人過去在工廠或按摩院工作。

  45歲的燕燕(音譯)來自中國東北,衣着光鮮,每天都在米蘭的瓦拉澤大街上與固定客戶打交道。這條路靠近廉價的汽車旅館,其它國家的妓女也在那裏招攬顧客。

  燕燕離了婚,八年前爲了撫養兒子搬到了這裏。在服裝廠工作後,她需要一份更賺錢的工作。

  她說:“當我兒子需要錢的時候,我會把錢寄給他。他和祖母住在一起,存了很多錢。他今年25歲,目前正在參加考試,以便在公共部門找到一份工作。這是一個很難的考試。有成千上萬的人在爲之努力。”

  科莫因蘇布里亞大學(Insubria University of Como)中文講師兼研究員丹尼爾·布里加多伊·科隆納(Daniele Brigadoi Cologna)表示,在過去25年裏,中國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實現了前所未有的經濟增長。人們非常擔心在提高社會地位的“競賽”中被落後。

  社會工作者說:“這使得爲這些婦女提供其它選擇變得非常困難,她們唯一的目標就是爲家庭賺錢並保證自己的生存。在這場(鬥爭)中,人們可能覺得沒有明確的界限,一切都是允許的,這促使人們從工作開始,全方位地考慮將自己的商業化,擁抱生活的方方面面。”

  “所有的女性和男性都是持旅遊簽證來的,他們計劃在這個國家長期停留。“普拉託的公訴人洛倫佐?格斯特里(Lorenzo Gestri)表示:

  “2014年,我的團隊發現一羣中國人帶着三個月的波蘭和法國入境簽證擠在一間公寓裏。申根簽證制度允許人們在抵達後30天內合法穿越歐盟。

  一個旅行套餐的價格在7000歐元到10000歐元之間,包括簽證、旅行、住宿和幾份工作邀請。這些旅行是由中國的中間人組織的,很難確定這些中間人的信息。有理由認爲第一年是爲了賺回整個旅程的費用。”

  當僱主需要勞工時,新工人幾乎立即抵達普拉託。據稱,中國童子軍負責招募新員工,並與中國的組織者協調他們的行程。

  “當人們抵達時,他們缺乏各種各樣的信息,也忽視了他們是否有居住證,或者他們作爲(無證)移民的狀況,”總部位於羅馬的反人口販運、暴力和歧視社會合作組織Be Free的中國問題專家費斯蒂加洛(Federica Festagallo)說:“中國人只有在國外才依靠自己的社區。”

  同樣在後期,文件和居住證是在他們通過自己社區內的人的幫助下獲得的,以換取金錢。

  費斯塔加洛說:“剝削他們的人同時也是養活他們、給他們一份工作和在意大利生存的機會的人。所以很難建議他們起訴剝削者。”

  在前往意大利的中國女性中,有些人直接被招到按摩院工作。這樣可以降低警察罰款的風險來保護客戶,同時也爲他們節省了通常花在汽車旅館上的錢。與此同時,女性通過居住和工作使收入最大化。

  這些地方的窗戶通常覆蓋着粉紅色或藍色的窗簾。門上有個間諜洞,婦女可以看到她們的顧客來了。

  研究人員布里加多·科隆納說:“將網上論壇上聊天的客戶收集到的數據與社會工作者提供的信息進行比較,我們發現,在三分之二的案例中,女性在按摩院提供她們認爲是次要的性服務。在沒有完全性交的情況下,她們不會認爲自己是妓女。”

  週一上午11點半左右,米蘭維埃拉帕多瓦(Viale Padova)的一家兩層按摩院開門迎客。霓虹燈照亮了建築。一位揹着雙肩包的意大利客戶從另一扇門進來,要找的是一位普通女性。

  這時,這位女士用輕快的手勢示意這些記者離開。客戶開始下樓到較低的樓層,房間大概就在那裏。

  “我們不知道這些地方的主人是誰,”米蘭Somaschi基金會的卡羅琳娜·希門尼斯(Carolina Jimenez)說。“我們可以推測他們背後有犯罪組織。我們看到的是女性掌管着這些空間。她們很可能是妓女,多年來成功地開創了自己的事業,並在某種程度上爬上了職業階梯。不過,這些女性並沒有說出全部真相。”

  回到威尼斯,在梅斯特列大街上,小燕的室友美玲說她在意大利已經住了20年了。在中國皮具企業工作14年後,51歲的她成爲了意大利海灘上的一名女按摩師。後來她到了按摩院,但手受傷後就辭職了。

  她說:“當我在街上工作時,我通常一晚上有幾個客戶。我之前曾經想要開一家商店,但是不久就破產了。我損失了3.5萬歐元。與此同時,我丈夫在中國生病了,我不得不爲他支付6萬歐元的醫療費。今天,我是一個寡婦,我擔心我的兒子會發現這份工作。但我還能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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