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9千萬買走國寶，13年後湖南博物館天價購得“王者歸來” | 文 三隻眼文齋

　　商代晚期青銅作品“皿天全方罍”是一隻盛酒器，又叫做“皿方罍”、“皿天全方彝”，器蓋通高21．5釐米。該器形體高大、富麗堂皇，蓋形似廡殿式屋頂，四角和四面中間共飾八條粗大扉棱，以雲雷紋樹地，以獸面紋爲主紋，空隙處填蘷龍紋，在主紋和扉棱上再飾雲紋，器口銘有“皿天全作父己尊”八字，“皿”是器主族氏名，是商周時期的一個很有影響的大族。因此，這隻青銅方罍稱爲“皿方罍”，又叫做“皿天全方彝”。整器造型雄渾莊重，集立雕、浮雕、線雕於一身，透出中國青銅器鑄造鼎盛時期的高超技藝和攝人心魄的氣勢，是迄今爲止出土的方罍中最大、最精美的一件，是其他古代青銅器無法媲美的，堪稱“方罍之王”。

　　自1922年皿天全方罍現世後，歷經軍閥、古董商人之手，幾番周折，方罍器身和方罍蓋分離。解放後，方罍蓋由湖南省博物館收藏，“皿天全方罍”的器身流落到了日本，國寶級文物器身與蓋兩飄零。後來，收藏器身的日本人幾次企圖從湖南省博物館買走方罍蓋，都被很有禮貌的拒絕。湖南省博物館想從這個日本人手中取回“皿天全方罍”器身的打算也沒有成功。就這樣使得一件國寶充滿殘缺的遺憾。不料，收藏器身的日本人受到事業和家庭的雙重打擊，只得出售“皿天全方罍”的器身，以度過自己的難關。2001年3月20日，紐約佳士得拍賣行拍賣大廳座無虛席，大家激動地等着拍賣開始。

　　作爲一家歷史悠久、世界著名藝術品拍賣行，佳士得的每一次拍賣，都會吸引世界文博界的眼球。這一次，拍賣目錄中有一件出土自中國的青銅器之王尤爲引人關注，那就是方罍之王——皿天全方罍。有關這尊青銅方罍流轉無常的命運，開始在那些熱衷於中國藝術品的收藏者之間傳說，並因它與衆不同的境遇傾注了更多人性化的關懷。漂泊海外80年的皿天全方罍器身以豔驚四座的方式出現在世人的眼前，它冷峻而華美，孤傲而高貴，讓大廳裏的各位看客夢迴商朝。中國古代是以青銅器爲等級劃分階層、建立權力制度的時代，是世界青銅器藝術登峯造極的時代，而作爲青銅方罍器之王，“皿天全方罍”4000年光輝照耀着千世萬代的藝術王朝。

　　精美華麗、威儀尊貴的皿天全方罍一露面，拍賣師還來不及按慣例發問，接二連三的競拍者就相繼報出了他們的價格。人羣中，來自中國的競拍者當仁不讓地舉牌了，他們是上海博物館和保利藝術博物館的買家，在得知“皿天全方罍”要在紐約佳士得拍賣的信息後，火速聯手籌集了一筆鉅款，赴美參加競買，有一種志在必得，讓“王者歸來”之勢。他們的行動讓中國文博界信心滿滿，令國人翹首以盼的皿天全方罍“身首合一”的時刻也許真的要到來了！拍賣價格迅速飆升，中國競拍者毫不示弱地頻頻舉牌加價。當拍賣師報出的價格越來越高時，中國競拍者一狠心，直接報出了自己鉅款的底線數字。結果，一位法國收藏家喊出924.6萬美元（含手續費約摺合人民幣9000萬元）的天價，一舉創下亞洲藝術品在國際市場上的最高拍賣紀錄。中國競拍者熱淚欲下，無奈囊中羞澀，只能望罍興嘆，眼睜睜地看着國寶以人民幣9000萬的天價落入法國人之手。

　　時隔13年後，“皿天全方罍”再次現身紐約佳士得拍賣行。這件巧奪天工的青銅器又將拍出怎樣一個驚人天價呢？當時已經卸任的湖南省博物館原館長高至喜堅定地說：“不管如何，我們會想盡辦法，爭取讓器身重回故地，與方罍蓋團圓，讓‘王者歸來’！”讓國寶重歸祖國的想法得到了民間收藏家們的鼎力支持，國內拍賣行和買家紛紛表示支持放棄購買，同時呼籲華人個人藏家不參加競拍。著名收藏家曹興誠發起提議：“由湖南博物館以預估底價的1000萬美金去拍回來，其他華人藏家一律不出手，不讓他人炒作價格。”此言一出，中國衆多藏家聯名發表公開信支持國寶迴歸，並積極籌措資金，身體力行地慷慨解囊，向湖南省博物館伸出援助之手。

　　經多方努力，湖南省博物館籌措到兩千萬美元，底氣十足地展開與紐約佳士得拍賣行的談判，正式向佳士得提出洽購“皿天全方罍”一事，以促成此青銅重器“身首合一，完罍歸湘”。2014年6月12日晚10點，通過電視直播，國人親眼見證了“王者歸來”的神聖時刻——國寶“皿天全方罍”在佳士得美國約洛克菲勒中心的迴歸過程。晚上10點25分交接儀式完成，此刻“皿天全方罍”正式回到湖南人手中、回到祖國懷抱。至於爲使“完罍歸湘”，我們付出了多少美金的天價，目前沒有見到公開資料。但無論怎樣，我們都應該感謝爲此付出全部熱情和慨贊助資金的那些良心收藏家和民間愛國人士，如果沒有他們的努力，收回國寶的心願恐怕不是一個“天價”所能順利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