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李世民在這一事件中最關注的是他與李建成、元吉兄弟間的關係,以及各自的功績。而唐太宗朝編纂的《高祖實錄》和《今上實錄》除了這些內容之外,還涵蓋了許多國家大事。僅僅因為這一方面,就認為這兩朝實錄都如何「無信」,是不正確的說法。

真正對這兩朝官修史影響更大的,怕還是高宗朝曾監修國史的許敬宗。根據《新唐書》的記載,許敬宗出於私慾,大肆篡改歷史。封德彝揭破他在隋煬帝被殺、自己父親許善心也被殺後哀求得生的事實,許敬宗就在封德彝的傳記裏大加污衊。他和錢九隴、尉遲敬德家族聯姻,錢九隴本是唐高祖的奴隸,許敬宗卻為其虛構門閥出身,又把太宗賜給長孫無忌的《威鳳賦》改成賜給尉遲敬德的。武將龐孝泰作戰怯懦戰敗,被高麗人恥笑,許敬宗受其賄賂,就說龐孝泰是一員勇將。許敬宗最後自己也被列入了新唐書的《奸臣傳》。

其次,後晉和宋代修撰了《舊唐書》、《新唐書》、《資治通鑒》、《唐鑒》等好幾部有關唐史的史書。司馬光認為唐太宗發動玄武門之變雖然是有其原因,但主動出手,給唐朝不斷出現政變事件留下了先例。而範祖禹的《唐鑒》更對太宗玄武門之舉加以批評,認為殺害太子是「無君父」的違逆倫理之舉,而建成、元吉也沒有壞到危害天下的地步,唐太宗殺他們只是出於對君位的私慾。這些都是後人對唐代歷史重新編撰和評價的例子。

最後,還要提一下,其實唐朝人早已留下一部對建成、元吉更加公允的史書——《大唐創業起居注》,作者為溫大雅。其人既是高祖朝的開國功臣,又是李世民的心腹,他在書中對李淵、李建成的功績有比較公允的記錄,以其身份來說,應該是比較可信的記錄了。

參考文獻:杜希德著,黃寶華譯,《唐代官修史籍考》,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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