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十八個皇帝之中,宋太祖威名最大,宋仁宗名聲最好,而宋神宗呢,他應該是作為最大的皇帝。

宋太祖趙匡胤起於五代亂世,以一介武夫以身爭雄天下,通過「陳橋兵變」而「黃袍加身」,登上了帝位,開宋朝三百年基業,有統一之功,無論在開拓上,還是在穩定上,皆居功至偉,對後世的影響極大,故威名最大。

宋仁宗少年登基,當皇帝歷四十多年,政治清明,寬容有加,期間簡拔人才,不遺餘力。晏殊、歐陽修、范仲淹、韓琦、富弼、文彥博、司馬光、三蘇、王安石、曾鞏、邵雍……這些光耀當時、名顯後世的名臣巨擘,都出現在宋仁宗一朝,都直接或間接得到了宋仁宗的提拔,使華夏文化歷千載之演進而至登峯造極。既寬厚仁慈,又知人善任,是宋仁宗最顯著的特點,故為名聲最好的皇帝。

因為人們對王安石變法的爭議,致使我們忽視了宋神宗的膽識和作為。宋朝皇帝儘管有太祖、太宗這樣的武將皇帝,更多的則是真宗、寧宗這樣平庸的皇帝,甚至徽宗這樣的昏庸皇帝,而宋神宗自登基以來,便以超前的意識和超羣的膽識,立志革新弊病,力圖振作經濟、軍事、吏治等,希望將國家帶向振興。

在超前的意識上,他看到了國家所遭遇的困難,看到了國庫空虛、財稅不足、軍力不振等弊端,下了改革弊政的決心,要通過改革,解決國困民窮的問題,因此他在以孝治天下、以祖宗家法為準繩的宋朝,支持了王安石「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觀點,改弦更張,啟動了「熙寧變法」。

在超羣的膽識上,單就他任用王安石實施改革便可見一斑。畢沅《續資治通鑒?宋紀六十六》記載說,宋神宗打算任王安石為相時,御史唐介說王安石不堪大任,宋神宗問唐介道:「王安石不堪大任,是文學不夠、經術不夠還是吏事不夠呢?」唐介回答說:「王安石好學而泥古,議論迂闊,若他當上了宰相,恐怕會大改祖宗法度。」宋神宗又問侍讀學士孫固,王安石是否可擔當宰相一職。孫固說:「王安石文章與德行俱佳,侍從之職頗能勝任,若任宰相,則狹隘有餘,寬容不夠。」

儘管徵詢了許多人的意見,而且他們都認為王安石雖有才,但任宰相卻難當重任,但宋神宗卻不以為然,隨即任命王安石為宰相。可見,在不同意見面前,宋神宗有自己的主見,而最關鍵的是,他與王安石一樣,都是對國家弊病洞若觀火,對改革辦法胸有成竹,是具有遠見卓識的人,所以,宋神宗在重用王安石為宰相的態度上異常堅定。

後來,儘管宋神宗在舊派勢力的狂轟亂炸下,不得不兩次罷免王安石的宰相職務,但是他直到去世前,都一直在推行王安石的改革政策,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宋神宗在用人上的超羣膽識。同時,通過改革,農業更發展,國庫更充實,軍隊更強大,就經濟來說,達到了宋朝的高峯,故宋神宗居功至偉。


宋神宗趙頊(1048年―1085年),宋英宗長子,北宋的第六位皇帝,享年38歲。

評價宋神宗可以用一個非常熟悉的詞來,志比天高,命如紙薄。宋神宗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皇帝,一心想轟轟烈烈地幹大事,但所用非人,最終一無所成,羞憤而死。

在宋神宗繼位之前,北宋的社會危機已經非常大。為了緩和矛盾、解決危機,有各種改革和變法。與此同時,在周邊地區,北宋與遼的鬥爭緩和下來,但和西夏的矛盾又突出起來。

社會危機繼續加深,要求改革的呼聲高漲。宋仁宗、宋英宗之後,繼位的是很想有作為的神宗。王安石向神宗提出他的主張,受到神宗的重視。熙寧二年(1069年)王安石為參知政事,進行變法。王安石設「制置三司條例司」作為主持變法的機構。這次變法是在熙寧年間(1068年~1077年)進行的,所以又稱之為「熙寧新政」。

但王安石的變法遭到了司馬光、蘇東坡等正直大臣的集體抵制,王安石被迫啟用很多小人來主持新政,這又加大了反對新政的力度。宋神宗只好兩次罷免王安石的宰相之位。

更致命的打擊來自於軍事方面。王安石的變法以富國強兵為目的,但1085年(北宋元豐八年)正月初,宋朝對西夏的戰事遭到慘敗,宋神宗精神上受到沉重的打擊。三月,病情惡化的宋神宗去世。宋神宗死,年僅10歲的哲宗繼位,大權掌握在高後的手中。高氏是新法的反對者,她掌握朝政後,任司馬光為宰相。宋神宗所主導的變法全部失敗。


在我們很多人的心目中,宋神宗趙頊似乎是個王安石背後那個模糊、年邁的皇帝。實際上,這是個弱冠之年繼位的少年天子,而且非常老練。他一手把控著朝中大局,先是重用王安石變法,之後將其罷相,自己走到前臺親自操刀,並開啟了三大遠徵。

從趙光義開始就走下坡路的大宋,被他注入了閃電般的力量。

少年天子卻老練:熙寧變法

趙頊的父親在位沒幾年就駕崩了,基本沒有什麼政績。

受命於危難之際的趙頊,沒有驚慌失措,沒有畏縮不前,沒有絲毫的少年心性,也沒有任何磨合期,一登基,他就開始嫻熟地處理政務。

他英氣勃勃,而且極富主見。他無需太后垂簾,也無懼大臣指點,他不願受任何束縛,他要掌控自己命運。他要掌舵,他要改革,他要重塑往日輝煌。

他不圖享受、不貪女色,也沒有其它的愛好。每天早上上朝,接著參加講學、召見大臣,中午回到禁宮,卻也不休息,繼續讀書或審閱奏疏,一直工作到半夜。

他只知道全身心撲到國事當中。他對帝國的深層問題瞭若指掌。他深知,帝國盛世的隱憂存在已久,前朝皇帝未能及時掃清的積弊全部交給了自己,責任太大!首當其衝的就是財政枯竭。

大宋立國已經100 餘年,似乎從趙光義北伐,它就走過了輝煌時代,帝國直入深秋。人們常用「積貧積弱」四個字來予以概括,這話說得一點沒錯。「積貧」指的是冗官、冗兵使國家財政陷入困境、入不敷出;「積弱」指的是軍隊雖多、戰鬥力卻不行,泱泱大國竟然要向契丹、西夏贈送歲幣。

屈辱的外交、窘迫的財政,讓年少的趙頊多少個日夜裡仰天長嘆。他不能忍受這種屈辱、不能容忍這種窘迫!

面對名臣雲集、老臣環繞的朝堂,他一上手就雙管齊下。一方面尊重他們,廣泛地徵求意見,借大臣之口將帝國癥狀公之於眾。這是造輿論,也是減少今後的阻力。另一方面,他開始不動聲色地佈局人事。

很快,宰執班子中的老臣韓琦、歐陽修勢力基本被掃蕩一空。他找到了自己的知音、導師——王安石。

1069年二月十三日,一個普通的日子。歷經兩年謀劃,當天,21歲的趙頊力排眾議,任命48歲的王安石為參知政事。這是中國歷史上的一件大事。君臣一體、亦師亦臣,王安石即將踏上帝國政壇核心,展開「熙寧變法」。

君臣二人從高利貸、差役法、均輸法、市易法等各方面將大地主大富豪的利益轉移到國家,同時抑制兼併,推行丈量土地減少瞞報,支持墾荒、輕徭薄賦、推動淤田來發展農田水利。

親自操刀國政:元豐往事

趙頊在位18年,前10年年號熙寧,後8年年號元豐。

熙寧年間,趙頊、王安石發起變法,大宋似乎有個帝國氣象了。熙寧末年,王安石第一次罷相。這是一個分界點。

從此,趙頊來到前臺,乾綱獨斷,親手操刀變法,親自指揮戰爭(對越南自衛反擊戰和西夏戰爭)。

他很勤政,既靈活地保留了王安石變法,親自推行的元豐官制改革成果一直延續到南宋。

壯志未酬身先死

回想趙頊繼位當年,大宋已經歷五朝皇帝,無盡的屈辱和大量利益的喪失時時困擾著他。他曾雄心萬丈,志存高遠,積極進取,要慨然恢復燕雲、滅掉西夏、再造漢唐盛世,一洗祖宗恥辱,建立萬世不朽之功業。

他不修宮殿,不事遊幸,平生未嘗作快意事,一心撲在富國強兵上,腳踏實地,孜孜不倦,勤勉程度堪稱帝王勞模。

他身段靈活,手腕高超,自少年登基起駕馭朝中大臣就輕鬆自如,他支持王安石實施變法,使得生產發展、財政充裕。

他意志堅定,毫不退步,親自領導官制改革,恢復三省六部制,撤銷虛銜,合併機構,減少冗官,精簡軍隊,減少冗兵。

他在位16年,3次對外用兵:熙河開邊拓土千里,交趾自衛反擊戰雖未消滅敵國但也大敗敵軍,五路伐夏功敗垂成卻也佔地千里。

這都是主動進攻。可永樂城,是西夏攻入境內,而且大宋遭遇大敗!

這種結果,絕不是他想要的。他還在謀劃下一次西伐。他想聯絡吐蕃、回鶻、韃靼一起發兵,他想李憲從蘭州渡河直趨靈、興州。

可惜,歲月沒有再給他留下任何機會。

兩年後,當他在集英殿大宴羣臣,剛要與大臣們舉杯共飲時,不禁手滑,酒具跌落,酒灑御袍。36歲的他,伊然中風的癥狀。服藥之後快10天才稍微好轉。此後,劇烈的身心痛苦不斷向他襲來。

1085年正月,他再次病重,且難以醫治、一病不起。三月,他駕崩於福寧殿。

作為皇帝,他承受著各方的巨大壓力,抵制著各種誘惑,為帝國使出了洪荒之力,只是沒有達到預期目的。

世上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追求過,對方卻不理不睬;你努力過,卻獲取不了期望的成績;你奮鬥過,卻不能在史上留下絲毫痕跡。

這就是命運的無常、人生的缺憾、歷史的波折。或許,悲劇正源於此。

悲劇的趙頊就這樣壯志未酬身先死。

1年後,王安石病逝;再5個月後,司馬光病逝。

就在這十幾個月裏,歷史發生了徹底的轉向。

改變的不僅是朝廷行政、政治生態,更是整個大宋命運。


184(黃巾起義)-105(永元之隆)=79

905(白馬驛之禍)-859(大中之治)=46

1127(靖康之變)-1085(宋神宗駕崩)=42

1644(闖王攻破北京)-1572(隆慶新政)=72

1644(闖王攻破北京)-1620(明神宗駕崩)=24

1911(辛亥革命)-1874(同治中興)=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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