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个《清稗类钞》里记载的起死回生的故事吧。

乾隆三十二年(1767),镇江府修建城隍庙,由严、高、吕三人负责,募款并登记。

某个下雨的早上,有妇人搭便轿来、拿出一包银子给严,说:

「这五十两捐给修庙用,麻烦请登记一下。」

严请问她的姓氏和住地以便做记录,她说「一点善心不用留名,只记金额就好。」

讲完就离开。

高、吕靠近,严跟他们讲刚才的事,并要讨论该怎么记录,吕笑说「干嘛做记录?称没人知道,三个人分掉就好啦,又没什么大不了。」

高「没错。」

严认为不好而连忙阻止,但他们不听。严没办法只好离开,高、吕两人便平分掉。

八年后高过世,隔年吕也过世,不过严都没把事情透漏出去。

又隔一年后的春天,严生病、梦到两个差役带著公文来,说:

「有个妇人在城隍面前控告你,我奉命带你去受审问。」

问说要审什么,对方回答不知道。

严跟他们一起走到城隍庙,感觉气氛非常森严,没看到平常都在的算命摊子,庙门两边平常有人住,现在却都成衙役值班室。

走过仙桥到内门,有个戴枷具的囚犯叫他「严兄你来啦?」,一看是高。他跟严哭著说「小弟离开人世后,至今已受苦四年了,都是阳世犯了过错。最近刑期快满了,可以转世,没想到又因为侵占修庙捐款被发现,所以被拘提到这来受审。」

严「这事情都过了十几年,怎么突然会被发觉?是那个妇人告发的吗?」

高「不是,是她今年二月过世。凡是死者不管好善人恶人都要先到城隍府报到,她是善人,以行善者身份而来,开堂时城隍问她:

『你一生有好事就会做,当时本府修建却没出资,怎么了吗?』

她回答『那年六月二十日,我拿了五十两到办公室去,是姓严的秀才收的,我认为这点小善举不用留下名字,所以神尊才会不知道吧。』

城隍命令追查详细,我只好全部都说了,因为你曾经劝阻,所以找你来对质。」

严问说吕在哪,高叹气说「他生前罪恶很重,已经在无间地狱,不是只犯这件事。」

还没说完,两个差役来叫「老爷升堂了。」,严、高跟著进去站在台阶下。有两个小孩拿彩色盖伞引导一个妇人上殿,之后又有一个戴枷的囚犯进来,正是吕。

城隍问严「善心妇人的钱有交到你手上吗?」严照实回答,城隍跟判官说「牵涉到修理衙门,我不能擅自决定,应交给东岳大帝大帝,赶快把详细案卷准备好移交过去。」

命令两个小孩送妇人回去、两个差役带严、高、吕出城隍庙。

出了西门,一路看到有男人穿女人衣服、有女人穿男人衣服,有头上盖著盐袋的、有身上披著羊皮狗皮的,听到人喊「乾隆三十六年仪征火烧盐运船案里烧死、溺死的人,今天赎罪期满,可以转生了。」

差役跟严说「正好大帝升堂,赶快过去送文。」

之后快跑回来说「已经送件,上前去听判吧。」

三个人赶紧过去,还没站好就听到殿上宣判:

「高某人侵占善心妇人的银子,罪还算小、就照城隍所拟戴枷处分。吕某人生前包揽官司当讼师、坑害良民,罪恶急大,除了戴枷外还要命火神毁他尸。严某人是正人君子,阳寿还没尽、要赶快送他回阳间。」

严听完,突然惊醒,发现躺在床上,家人都已换穿丧服,说「相公已经死去三天了,只是胸口还没冷,所以在这守著。」

严一一叙述梦中经历,家人都不相信。后年八月晚上吕家失火,果然棺材和遗体被焚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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