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答啪答......」

江充早已成功離開長安,馬車正往上林苑駛去。走的雖是官道,但,黃土路不時仍有突起的石頭,極是顛簸。晚間,天氣愈來愈冷,還有些潮濕,烏雲及兩旁的樹林擋住了微弱的月光,周圍陷入了昏暗。

為了爭取時間,車伕抄了小路。這路頓時變的蜿蜒崎嶇,車中的江充雖闔上了眼,卻也難以入睡,只能閉目養神。

「沙沙.....」,原以為只是晚風吹進了林子哩,卻有一股強大的勁風,四面八方往馬車襲來。

江充緩緩睜開了眼。

「做什麼?喂......」

車前傳來車夫的質問。

「土匪......」

這個詞第一時間閃過江充的腦袋,但,

「不對,我這才剛剛出城不到一個時辰,離長安城還不算遠,怎麼會有土匪膽敢在這兒行搶?」

「你們這是...喂......」
車夫的咆嘯突然斷了聲,江充「咦」了一聲,知事情不妙,拔去劍鞘,緊緊握住了長劍,警戒的看著四周。

江充豎起了耳朵,決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但,車邊似乎沒人似的,連一點兒氣息也沒有。

「怎麼......」

江充仍緊握著長劍,左手撥開厚重的車簾,跳下馬車。緩緩往車頭走去,只見一人一馬倒臥在前。

微弱的月光照下,隱約能瞧見車伕那張驚魂未定的臉,卻再也沒有抽動,也沒了鼻息。那匹健馬連叫也沒叫一聲,便倒在地上。

「究竟是誰......」

江充默唸道:

「絕不是一般搶匪...」

這江湖之上,任何人都知,搶匪無處不在,雖說天子腳下行搶可真大膽,但,沾上人命,實是土匪之大忌。這般殺人不眨眼,手法又俐落的搶匪,更是少見。

黑暗的林子小道,只見得江充手中的長劍,反射著幾乎被烏雲埋沒的月光,閃爍著黯淡的光芒。

「呼」的一聲,一陣強風掠過江充身旁,

「甚麼人?」

江充大叫道,

「快快出來」

卻是無人回應。

江充納悶地站在黑夜之中,或許是自己被自己給嚇著了,根本沒有任何人在四周。但,車伕跟這匹馬又是.....?
「怎麼?別擺出一副甚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一個低沉的聲音冷冷道。

終於聽見了回應,江充的長劍往音源方向指去。

「來者何人?」

「何人?」

那個低沉的聲音冷笑一聲,

「被你所誣陷的孤魂野鬼」

「甚麼?」

江充在嘴中唸道,背後衣襟溼了一片。雖說努力冷靜,雙手卻不聽使喚地顫抖著,連長劍都拿不穩。

「怎麼可能?究竟是誰?」

「怎麼?虧心事做多了,聽見鬼魂就嚇成這副樣子」

聽見這句話,江充鬆了一大口氣。

「別用鬼魂嚇唬人,是大丈夫便站到月光下來」

藉著這句氣話壯了壯膽,江充才終於鎮定下來。

「大丈夫?你稱得上是大丈夫麼?」

那低沉的聲音顯是動了怒,語氣越來越不沉穩,夾雜著些憤怒跟悔恨。

聽這語調,擺明瞭,就是來找江充尋仇。

「那你說說,我究竟做了甚麼呢?」

江充反激道。

「哈哈哈」

那低沉的聲音大笑幾聲,

「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果真是個無恥的狼心之徒。」

相關文章